“明天吧,他在帝都。”
时染嗯了声,没再说话。
第二天,两人吃完早餐便出发前往帝都。
见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时染面色紧了紧,手上不自觉抓住安全带,“季郁白,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那个孩子……生病了。”
打开门替她解开安全带,欣慰又复杂地吻了吻她白皙的额头。
“不要害怕。”他拍了拍她单薄的后背。
知道她做好见孩子的心理建设已经很不容易。
如果再让她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季郁白这么一说,时染反而更加紧张了,竟比初见他家人那会还要彷徨。
他是季郁白的儿子啊,怎么会在医院?
时染大感疑惑。
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一路走来,看到不少病恹恹的可怜孩子,心里狠狠被撞了一下。
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等到切身经历才发现,宁愿病在自己身上,也不想看到孩子单纯的脸上布满疾病的阴霾。
然后就在儿童病房看到了inmortak。
时染对inmortak是复杂的,甚至想过上百遍让自己接受他的理由,结果证明,inmortak的出现,像长在她心上的刺,拔或不拔时染都疼。
可眼下,时染在看到床上小小的软软的身体时,都化为乌有。
像是感受到她的存在,无声无息平躺着的inmortak缓缓睁开了黑漆漆的大眼,不哭不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黑眸如琉璃纯净,很漂亮乖巧的孩子,对她笑了笑。
时染鼻尖一酸。
“妈妈……”inmortak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发音生涩像是刚刚学会的称呼,惊呆了时染。
瘦弱的小手突然向她探来,有些焦急。
时染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心软成这样,一塌糊涂。
她没有纠正他的称呼,只是将他扎满留置针的小手放进掌心,小心翼翼地托着,回头问身后的男人。
“季郁白,他,他怎么了?”
季郁白就站在时染身后,眸光复杂从她身上移开,半会落在inmortak身上。
更加复杂。
触及他的目光,inmortak葡萄一样的黑眸缩了缩,流出一丝害怕来。
小孩子表达感情的方式都是这么直接纯澈。
时染回头见季郁白板着张脸,格外不满,“季郁白!你就不能笑一下吗?好像是我儿子一样……”后面那句嘀咕的很小声。
时染没想到他对自己的孩子是这种反应,没有丝毫亲近也就算了,反而如临大敌般。
季郁白冷清深邃的眸里透露着一层审视的意味,仿佛在打量一件物品。
时染见了,心头一怵,连忙挡住他的视线,摸了摸inmortak有些冰冷的小脸,“……你,你怎么样呀?”
“妈妈。”inmortak细声细气地又喊了一声,弱小如蝇,却瞬间扎进她心里。
时染见到他的一瞬,对他就有种莫明的亲切感,这种亲切也许就是所谓的眼缘吧?
无关她和季郁白的感情。
就如她先前所说,inmortak只是个无辜的孩子。
不敢再看季郁白一样,inmortak染着病气的无神目光在看到时染的时候,都止不住亮了亮。
“妈妈……”满是依恋的味道,不厌其烦地重复。
时染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重复‘妈妈’这样的称谓,虽然是小孩子可也有……应该有四岁了吧,不可能连自己的妈妈都能认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