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其实是冷姨娘设定好的一场戏,为的就是能够得到你的怜悯,好能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借此对你,可是我真的,我真的下不了手。”媚娘紧紧地咬着薄唇,眼里氤氲着些许雾气,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双手死死的拽着自己的衣角。
陶瓷的杯子碎了一地,锐利的尖角处好似还泛着银白的光芒,那洒了的清水甚至仍然冒着浓浓热烟,使得这屋子里看上去有些不真实。
“冷姨娘?你说的可是骆亦寒的通房小妾冷婵?”程笑字字句句铿锵有力道,乌黑的眸子里锋芒毕露,指间微微泛着白,过度的愤怒让她瘦削的身子颤抖了起来。
她没有去招惹冷婵,可她倒是先惹上门来了,她坚守的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奉还的道理。
刚开始这冷婵对她下了杀手也就罢了,她都没有与她计较,现如今竟然又欺负到了自己的头上,这口气,教她如何咽得下去?
“不错,就是她!今日姑娘去了布庄之后,我去买菜时就碰到了她的丫鬟,那丫鬟催促着我下手,还给了我一个药包,让我放在你喝的水里,姑娘,你对我这么好,要我如何忍心?”媚娘哽咽道,声音听起来虽然是十分柔弱,可音乐中却透着一股傲气,和毅然决然的坚定。
这段时间程笑待她就如同亲朋好友一样,从来都没有把她当下人对待过,甚至还关心她的家事,让她回家把自己的儿子接了过来,不仅没有扣自己的月钱不说,还让儿子跟着程笑的弟弟一起上学,这样的恩情,她必然是会牢记于心的。
“姑娘,真的很对不起,你带我这么好,我却如此对你,可是我真的,我真的重来都没有要害你的意思,今日也是我鬼迷了心窍,竟然真的将药下到了水里……”见程笑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而且目光灼灼,媚娘因为她是真的在怪罪自己,便有些焦急的说道,“姑娘,你怎么怨我都没有关系,只求你不要迁怒于宝儿,他一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方才一直在思忖着该用怎样的法子对付冷婵的程笑倒是没有注意到媚娘思想上的变化,待自己回过神来之后,没有想到居然听到她这么说,不由得勾唇笑了笑,“我又没有说怪你,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刚才如果不是你我恐怕都已经喝了这个水了。”
说着程笑便上前亲切地握住了媚娘的双手,她受宠若惊地睁大了眼望着眼前这个骨子里透着傲气的女人,一颗心极速的跳动着。
“或许刚开始的时候,你来到我身边的确是别有目的,但是往后我不允许你有其他的任何想法,特别是对我,对整个程家不利的想法,如果有一天你让我发现你想要对我们不利,到那个时候……”程笑的话刚说到了一半,媚娘便高举着手做出了个发誓的手势,神情肃然道。
“我媚娘再次发誓,从今往后,誓死追随姑娘,对姑娘有害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做,如若不然,就让我和宝儿不得好死!”
近日今典布庄生意越做越大,由于是刚开业不久,推出了许多促销活动,又一次成为了当下的浪潮,花样款式都是当下最新颖的东西,甚至还有不少的女子过来采购。
生意越做越大,自然引起了许多同行的敌视,当然作为淳安县最大的骆氏布庄也受到了当下这种新潮的影响,销量一日不如一日,然而不知怎的,身为布庄负责人的骆修远却对此事只字不提,就像是从未发生过的样子。
骆亦寒虽然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庶子,可是也并不代表他不关心家族的产业,只不过表面上是没有权利与他们争斗罢了,而他派出的探子自然也将此事一一禀告给了他。
“!”骆亦寒远远地就看到了骆修远朝着花园走了过来,便大老远地叫道,跛着脚十分艰难地快步走了过去。
然而此时的骆修远却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微微皱着眉看了看四周,在确定没有人看着自己的情况下才迎了上来,可口气却还是十分的不和善,眉宇间,甚至还带着一股蔑视和鄙夷,好似与他说一句话,自己的身价就会掉一样。
“你叫我做什么?”
骆亦寒眼里忽然闪过了一道凌厉的光芒,不过很快就被他不动声色的给压抑了下去,平淡道,“听说最近这几日布庄的生意不是太好,前些日子,我记得不是官服都采购了许多么?这销量应该是与日俱增才对,怎么近日就大不如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