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朗气清,鸟儿在枝头鸣叫不休。
院里的海棠花已经盛开,清风吹散花香。叶府里的两个丫鬟正一面浇花,一面交头接耳说着闲话:
“诶你好生点浇,莫把九夫人最喜欢的海棠给浇死咯!”
“她喜欢与否,又有什么打紧?左右,她如今不过是个失宠的夫人了。”
“估摸着也是难回恩宠了。你瞧她最近,倒是跟封轩王搞得暧昧。还是在这叶府上半点不把老爷放在眼里!”
“哎哟我都替老爷感到害臊!不过想想,封轩王如今得势,她有这心思也是在所难免。”
“也倒也是了不过这是在叶府里头,他们未免也太”
“唉你也瞧见了?”那丫鬟把声音压低了一些,拉着另一个丫鬟的手,道,“我那日也是瞧见他们在这儿后花园亲亲我我啧啧,还说”
“还说什么?”另一个丫鬟也来了兴致,连声问道。
“唉!”那丫鬟蹙着柳眉,一脸的嫌弃,“这害臊的话我可说不出口”
“照实说!”
那丫鬟话音未落,一个浑厚的男声从她们身后响起。她们一听得这声音,不由得一颤,一回头果真见到了叶南安。
“老老爷”
她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老爷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求老爷放过我们这一次吧”心里连天价的叫苦,想着不过是多嘴说了几句闲话,这竟也被老爷抓破了。
叶南安此刻负手站在她们面前,脸色铁青,居高临下,虽一言不发,却也吓得她们连连打颤了。
叶南安已站在这儿听她们说了良久了,火气也随着她们的话不断上涨。其实有关程笑与封轩王的流言蜚语,他不是第一次听见了,但每一次听见,仍是忍不住发火。
“说!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这”那两个丫鬟面面相觑,虽说这私底下说说倒也无妨,但拿着这话给老爷听了,只怕他一个恼羞成怒,也将她们打了一顿,是以都不敢上前说。
“说话啊!”叶南安此刻脸色更加难看了。
“老爷”一个丫鬟跪行几步,到叶南安跟前,求饶道,“老爷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就别听了,听了气坏身子啊!”
谁知这丫鬟话还没说完,叶南安就俯下身子,一把掐住了那丫鬟的脸蛋,喝道:“叫你说!”
那丫鬟脸被掐得生疼,眼泪也跟着流淌下来。
另一个丫鬟见状,连忙跪行上去,拉住叶南安的手臂,哭道:“老爷老爷放过鸣翠吧”
“你滚!”叶南安一脚踹在跪行上来的丫鬟的肚子上,继续逼问鸣翠:“叫你说!听不见么?”
鸣翠感觉自己的脸已被掐的红肿不堪,连忙哽咽道:“他们说他们说等时机成熟,就接九夫人出府,离开”鸣翠窥探着叶南安的脸色,“离开这儿”
“她真是这么说的?”
叶南安的眼眸阴沉下来,垂放着的手也不禁攥成了拳,想起程笑的一颦一笑,又想起她对自己的虚与委蛇,心头不禁一闷,掐着鸣翠脸的手也不由得更用力,
“你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奴婢”鸣翠身子忍不住的打颤,声音也跟着颤抖,“奴婢不敢不敢”
“哼。”叶南安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松开了手劲。
鸣翠立刻歪倒在地,伸手碰了碰淤青的脸蛋,嘶地一声叫了疼。
“鸣翠!”
开先被叶南安踹倒的丫鬟也立刻爬了过来,连声问鸣翠情况。鸣翠就着那丫鬟的手坐立起来,微微摇头,道:“黄鹂,我没事。”
叶南安双手攥拳,沉吟了一会,忽然转过头来,目光扫视过黄鹂与鸣翠,冷冷开口:“谁叫你们这么说的?”
黄鹂与鸣翠抱在一团,忍不住打了个颤,连忙摇头:“没没有谁是我们自己”
“说。”叶南安面色阴沉,仿佛是阴云密布的天。
黄鹂与鸣翠两人双手拉在一块,面面相觑后,方道:“是是三夫人叫我们说的”
“呵。”叶南安冷笑一声,他就这知道,这些话是专程说给他听的。
叶南安抬腿离开,走之前对地上的黄鹂与鸣翠说道:“你们去找三夫人领赏去吧。顺便告诉她,这些话,我已经听到了。”
叶南安走后良久,黄鹂与鸣翠仍心有余悸,瑟瑟发抖。
两人对望,虽未说话,但心里想的都是:这差事委实危险。
又过得一会,叶南安走远,十夫人从丛林后转了出来。望了望叶南安远去的背影,又瞥了一眼地上坐着的黄鹂与鸣翠。
十夫人冷冷开口道:“行了,快起来吧。”
“是”两人从地上爬了起来。
十夫人又问道:“事情办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