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解下了她的围裙,道:“把手套给我。”
“啊?”
“啊什么啊,把手套给我,听不懂吗?”
诗夏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真的要开除他吗?刚刚才在自己姐姐面前发了誓,现在就想反悔了,连自己前途都不顾及了。她好心提醒道:“姐还没回去呢,你要现在开除我,她一定会知道的。”
“那是我姐,不是你姐,别整姐啊姐的叫得那么亲热,得到我允许了吗?”
于是她虚心求教道:“那我应该叫什么?”
颜川被问住了,想了好久,没想到比“姐”这个称呼更合适的。只得再次妥协:“我还没想好,暂时先叫姐姐吧,等我想好了别的称呼,你再改过来。”
诗夏笑了:“一个称呼而已还要想啊?读书的时候,是不是语文特别不好?”
“怎么可能,我爸爸以前是语文老师,我语文能不好吗?”
这样的话诗夏听了也不只一次了:“你爸爸是语文老师和你语文好不好又没有必然的逻辑关系。而且,总是炫耀家里饶长处,对自己的优点闭口不提的人,要么谦虚,要么自卑。”
颜川毫不犹豫地:“我当然是属于谦虚那一拨的。”
诗夏笑了笑,没话。
她笑得意味深长,颜川心虚起来:“你不相信啊?不信你可以去问我姐啊,问问她我是不是从特别谦虚?”
诗夏一看他急了,脱了手套,拍着他的肩膀:“好好好,算你是谦虚那一拨的。”
“什么叫算啊,明明就是。”他随手戴上手套开始洗碗,一边洗还一边教育诗夏,“像你这样洗一个碗往里倒一点洗洁精是不行的,水池里放好水,一次性倒入洗洁精,然后再洗,洗好了在用清水清,这才是正确的流程。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一边洗一边放水,还一边倒洗洁精,多浪费啊!知道地球上淡水资源紧缺吗?你这样子的,都该拉出去枪毙!”
诗夏在边上笑盈盈地看着他:“做得挺熟练的,以前在家的时候没少干吧?”
颜川:“你做得这么不着调,以前在家的时候从来没干过吧?”
颜川只是条件反射性得回怼,也没指望她回答,可扭头一看诗夏在一旁有些失落地点零头:“在家的时候确实没干过。我妈妈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家里的家务不用你操心,你好好读书就校”
颜川又想到颜溪的话——她在家的时候一定也是父母的宝贝。突然有些惭愧,要是被她父母知道他这么对待他们的宝贝女儿,估计要跟他拼命。于是放柔了声音:“你们家就你一个?”
诗夏点零头。
颜川感叹道:“一个好啊,什么都是独一份的。不像我们家,资源紧缺,还什么都得分成两份。”
“听你这口气,好像挺不满意自己有个姐姐的,可看你对你姐姐的态度,又觉得你挺满意自己有个姐姐的,怎么回事?”
颜川:“我有什么资格不满意?我是后来的,我姐是先来的。是我分走了我姐的一半。我常常想,如果没有我,我爸爸的工作不会丢,姐姐也许能去她喜欢的大学。或许现在就是不一样的人生了。”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当初也不是你要来这个世界的。我觉得是你父母的原因,在生二胎的时候就应该想好可能面对的后果。”她特别老成地了一句,“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做出选择的是你的父母,不是吗?”
颜川看着她,笑了笑:“我怎么觉得有时候你和我姐挺像的?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这话和我姐得一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