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妇人冷哼一声:“当年我伴在陈后身侧,自然也是见过几回这位女公子的,她的左边鬓角处有一块儿大概指甲盖大小的殷红胎记,酷似一轮骄阳。”
阿蛮不用扭头,也知道在场人都往自己鬓角处看。
她平日里都是习惯将头发尽数梳起来,所以整张脸庞干干净净,一览无遗。
“哼。”她也学着冷笑,反问道:“有人之人都能瞧见,你怎的不说那女公子的特征是左眼下还有一粒黑痣,这样到更是分明。”
她是嘲笑那妇人将此等明显的事信口拈来做证据,过于草率。没想到那妇人却神秘一笑:“女公子的泪痣,自然也是做数的。”
眼看阿蛮就要发怒,她不紧不慢接着道:“我还有一证据。”
“当年梦姬诞下一女,却因她左鬓角有嫣红胎记似烈阳,右脚根部有一轮褐色胎记,似新月。曾被名士批注:此女头道这里,她忽然露出恨恨面色:“陈国公室皆将陈王的死算在了夫人身上,其实就是怕公子与夫人掌权,索性寻了借口将夫人害死。卫国那时正是新旧国君交替,压根顾不得夫人死活。等腾出手时,可怜夫人已经魂归千里,含冤而去。”
青雀老泪纵横,看得出,是真的伤心万分。
在场的,没有一人说话。
半晌,阿蛮开口道:“既然女公子和梦姬都已经死于陈华宫,为何你又指认我。”
“都是骗局!”青雀眼中还有残泪,抬头恨恨道:“当年那梦姬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迷惑了夫人,其实她根本没死。而是带着你跑了,可怜到最后,你们这些该死的却还好好活着,我夫人却,却已经是......”
她过于悲痛,到最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悲悲切切的开始痛嚎起来。
周围人面面相窥,到最后,全场一片寂静。
估计她一时半会儿是很难平复了,卫瑄陪着阿蛮一同走出去,往门外走去。
沿途碧草幽幽,两人却无心欣赏。
谁都没有说话,只有脚步在地面踩踏,和衣物摩擦发出的声响。
最后,还是阿蛮先开口了。
“你相信她说的话吗?”
卫瑄沉默片刻:“不尽然全信。”
“那就还是有信的咯?”
阿蛮歪着脑袋,似笑非笑的望着他:“自从昨日你告诉我之后,我便一直没有睡觉,一直在想个问题。”
卫瑄这才看清楚她眼底的青涩,心中不由有些闷闷的。声色温柔,抬手便要抚上:“怎的不好好休息?”
“哎!”阿蛮猛然一错身:“若她说的是真的,那你我就是兄妹了,从今往后,还是注意些的好。”
卫瑄一愣,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不禁脱口而出:“看上去你好像对于你我是兄妹这件事,一点都不伤心似的?”
“伤心,怎么不伤心呢?”阿蛮望着他,眼底却没有了之前的痴迷:“只不过,有些事情,总不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好歹我也是当事人,总得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若是被人当傻子耍了,岂不是冤枉?”
少女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耀着一丝讥讽,言毕,再也不看他,转身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