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过你多少次?”
“你当我是死的吗?”
阴冷的声音,毫无温度,苏湘感觉不到任何的热情。
他们明明在做着最亲密的事情,但是距离却是无限的远。
他差点杀人了,他都无所谓的吗?
从他穿着衣服做,到脱了衣服做,不知道被折磨了多久,苏湘不知道什么时候天才会亮,眼前一股黑暗一次次的向她袭来,悬在她上方的那一张脸,虽熟悉,却又从未觉得熟悉过,就像来自地狱。
她紧攥着床单的手一松,绷紧的身体就像断了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黑暗,带着她往下沉落……
……
“……傅太太的感冒情况有些严重,另外体力虚脱的也有些严重……要住几天……”
苏湘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交谈,眼睛撑开一条缝,印入眼帘的是一片白,鼻子里还有消毒水的味道。
她无力的蹙了下眉,眼睛微斜过去一些,就看到床尾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穿着白大褂,另一个便是傅寒川。
那么,这是医院?
怎么跑到医院来了?
苏湘愣神了一会儿,又听到医生语音尴尬的继续说道:“还有……傅太太的下,体也有些撕裂,最好涂抹下药膏,这样好得快一些……”
只觉得脑子轰的一下炸了,全身从头到脚都是热的,苏湘拎起被子,直接盖住了自己的脸。
这辈子,除了生孩子那会儿没办法,她都没有这么丢脸过。
“傅先生,我看你手上的咬伤最好也上一下药,免得感染细菌。”
床尾,傅寒川察觉到动静,没有理会医生的话,侧头看了苏湘一眼,凉淡的声音响起:“醒了?”
“醒了就把被子掀起来,想把自己闷死吗?”
毫无动静……
一旁的女医生,从收治这个病人开始,就要面对傅寒川那一张冰冷到极致的脸,冷汗涔涔的诊治完,觉得自己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就连忙闪人了。
其实,在医院工作这么久,这种事情见得多了去了,有钱人不就喜欢玩花样嘛,只是这个男人一身的煞气,让她备受压力。
苏湘在被窝里,听到了关门声,又听到了脚步靠近的声音,下一秒,她的被子被人掀开了,露出她一张闷的通红的小脸。
因为一直忍着咳嗽,苏湘眼泪都快憋出来了,水汪汪的眼怒视着他。
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他怎么……怎么能对她做了这种事情,面对医生的时候,还能做到一脸的淡定呢?
傅寒川冷眼一扫,身体忽的弯了下来,几乎与她贴着鼻子。
他幽黑的眼睛盯着她,唇角勾着一丝冷笑:“你羞什么?你有什么好害羞的?”
“当初,是谁先脱光了爬上我的床的?”
“又是谁,赤身裸t体的被媒体拍到不雅照,逼着我娶她?”
“苏湘,你最好命长一点!”
苏湘咬紧了嘴唇,狠狠的与他相对了两秒钟,翻转了个身,免得被气死。
手背上插着输液管,因为她翻身的动作晃来晃去。
一气,咳嗽又上来了,吭吭的咳个不停。
傅寒川盯着她不住抖动的肩膀,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面摆放着护士送过来的药。
苏湘闭着眼,努力让自己去忘记傅寒川的存在,却听到旁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他又在做什么。
肩膀被人用力的掰了过来,傅寒川手里拿着药,面无表情的吩咐:“起来吃药。”
苏湘看了他一眼,用了些力气单手撑着坐了起来,而傅寒川看她这样,也不伸手扶她一把,板着脸看她一点一点的蹭着坐起来。
苏湘自己从床头柜那边拿药吃,她不想吃下带着他掌心气味的东西。
他让她恶心了。
杀人未遂犯、强j奸犯、衣冠禽兽!
只是药盒才拿在手里,她的下巴就被一只大手捏住了,掐紧的力道令她不得不张开嘴,舌尖上多了一片药丸,苦味在唾液的融化下弥漫在口腔,不等她吐出来,下巴被人一提,紧接着嘴唇就被封住了。
苏湘惊骇的睁大了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同时,也感觉到他将药丸道:“不会的,这是我们的孩子,我又怎么会希望他有事呢?”
“这只是个意外而已……”
“我不管你出了什么意外,总之,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
祁令聪的眼底浮着杀意。
结婚四年了,她的心里只有祁令扬,作为一个男人,他又怎么能忍受!
拳头紧握,咯吱咯吱的响。
手背上的青筋鼓了起来,他的指骨上,有着一抹鲜红的擦痕,像是打过什么人而留下的痕迹。
祁令聪在赶到医院以后,在手术室外,就把祁令扬一拳挥倒在地。
别以为他不知道,杜若涵跑到古华区来做什么!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再度的开口,声音中已经透着冷静:“医生说你的情绪不稳,也造成了胎儿不稳定,这几个月,你都需要做保胎。等你身体稳定一些,我就给你办转院。”
“现在你好好休息。”
祁林聪说完了,掖了掖西服的衣襟,转身出去了。
如果不是她刚动完手术不适合移动,他此刻就会把她转院出去。
……
苏湘在医院躺了大半天,终于在几瓶盐水挂完以后,咳嗽没有那么厉害了,烧也退了下去,体力也恢复回来了。
护士帮她拔了输液管,苏湘活动了下手腕,半条手臂凉的发麻。
宋妈妈拿了热水袋给她热敷,苏湘正要让她回去,病房的门推开,傅寒川又回来了。
宋妈妈看到傅寒川,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先生,您来了。太太正好挂完盐水,已经好很多了。”
苏湘看都不看他一眼,垂着头只是拿着热水袋热敷,只当他不存在。
如果他不来的话,她好得会更快的。
谁晓得他一会儿又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
傅寒川抵着唇咳了一声,淡淡的“嗯”了一声,手在苏湘的额头上贴了下,温度没有那么烫了。
而苏湘在他的手背贴在她额头时,往后缩了下,躲开了他的手。
宋妈妈看到傅寒川来了,这两人又闹着别扭,加紧了手上收拾的动作准备回去,苏湘叫住了她。
——宋妈妈,你晚上来送晚饭的时候,把我的手机也带过来吧。
比起正常人,手机更是她的沟通工具,没有手机在身边,即使不用,她都没有什么安全感。
而且在医院躺着,真的很无聊。
宋妈妈一走,病房里的尴尬又回来了。
苏湘余光瞥了一眼傅寒川,每年的年底都是公司最忙的时候,他不在公司呆着,跑这儿来做什么。
傅寒川往她面前丢了一把钥匙,说道:“车还在修车行,反正现在你住院,就先放在那里,钥匙别再丢了。”
莫非同下午的时候来了一趟他的公司,把钥匙送了过来,看到他手背上的牙齿印还好一顿嘲讽。
苏湘无语的喷了一鼻子气,这话说的,好像钥匙是她弄丢了似的,但她还是拿起了钥匙。
一看就是新的。
她的车开了几年了,那把钥匙被傅赢摔过无数次,上面有些毛边。
苏湘捏住钥匙,放在了枕头底下。
两人再度的无话可说。
傅寒川忽然脱了鞋子,往床上躺了上来:“过去点。”
苏湘莫名其妙的瞪了他一眼,但还是往旁边让了让。
好在是高级病房,连病床都是加宽加大的,两个人躺着没有一点问题。
傅寒川拎开被子躺进去了就闭上了眼,一只手盖住了眼睛,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苏湘就在他的身侧,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声很重。
一天一夜未合眼,一回到公司就连续主持了两场会议,一个国际连线,又接见了一个重要客户,铁打的人也受不住。
苏湘抿唇看了他一眼,刚才看他的时候,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而且,好像他也病了,她刚刚听到他咳了一声,大概是被她传染上了感冒。
那也是他活该,谁让他在她病的那么重的时候,还要对她乱来?
苏湘撇了撇嘴,不过没想打扰他休息,轻手轻脚的往旁边挪。
才动了下,手腕就被人捉住了,傅寒川寒星似的眼盯着她:“又上哪儿去?”
苏湘指了指洗手间,此时她身体里装着750毫升的生理盐水,需要排泄。
傅寒川送开了她的手,就在苏湘要进入洗手间的时候,一道声音幽幽而来。
“药膏抹了没有?”
苏湘“砰”的一下关上了门,待她再出来的时候,傅寒川已经睡着了。
傅寒川过来的时候,带了厚厚的一份文件,此时文件就安安静静的放在床头柜上。
苏湘百无聊赖,就拿过来看了。
原来是西班牙旅游推广的宣传文案,好几份,傅寒川应该是要从这里面挑出一份来作为最终的决断。
苏湘是傅家的人,但是跟傅氏公司没有半点关系,她感兴趣的,不过是她关注了的那个旅行博主罢了。
傅寒川说,是在她的微博上看了这个旅行客,才定下了他走过的旅途路线。
苏湘一份份的看完,抬头的时候,面前一双漆黑的眼望着她。
傅寒川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苏湘从来不看他公司的东西的,便把文件放了回去。
未免他又没事挑事,苏湘抬手解释。
——我只是无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