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造化图小说网>女生言情>乱世佳人真娘传> 第五章 员外府少年怀春,书院庭故知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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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员外府少年怀春,书院庭故知重逢(2 / 2)

安顿好,改走水路,一路坐船沿着大运河来到苏州。回想当年,

真娘随父母省亲大概七八岁光景,一晃又一个八年过去,真娘依稀记得她的外公孙员外以前是做丝绸生意的商人,舅父远在嘉兴做县令,有一个表弟叫孙曦,

比真娘小几个月,今年也当十五岁了。孙员外一家在苏州大运河畔有个粉墙黛瓦的宅院,虽不如钟鸣鼎食之家的府邸阔绰,倒也亭台楼阁,花香草绿。

是个过日子的清雅地方。

凭着真娘的记忆,稍加打听,叶护一行就寻到大运河畔的孙宅,只见乌黑大门紧闭,真娘下车,蹦蹦跳跳跑向前,微笑着敲门,开门的门护是一个五十几岁的老者,佝偻着腰,面部很和善。

见来了一群人,格外惊异,真娘笑嘻嘻地说:“孙风舅伯,我是真娘,长安的真娘啊。”门护孙风喜出望外,脸上的皱纹笑得舒展开来,感叹说:“我怎么想着,大小姐怎么回来了?大小姐都嫁走十八年了,怎么还是当初那么个明媚纯真的小姑娘,我只当是做梦哩。”真娘知道孙风是在说自己长得像自己的母亲,

微笑不语。孙风忙吩咐正在清扫院子的小厮道:“快去通告老爷夫人,外甥女真娘从西京来了。”

那小厮飞也似地去报。

不一会儿,几个丫鬟搀扶着一位鹤发童颜的员外和一位慈祥的白发老妇人颤微微地迎出来,后面跟着一个中年美妇人,真娘记得这美妇人是自己的舅母,她太激动了,八年未见,见外祖父母苍老了不少,不觉热泪盈眶,颤声喊道:“婆婆。”走上前就抱住老妇人的肩膀,嘤嘤地哭起来,“婆婆,我好想你。”

老夫人也流着泪,若见到女儿般,笑着说:“真娘长大了,出落成了个美人。”

众丫鬟打量着真娘,个个面露喜色。

真娘忙起身,一一向外公、外婆、舅母请安,叶护也礼貌地向长辈一一施礼。

孙员外问:“外甥女,你父母来了没有?”

真娘说:“我祖父近来身体有恙,家里离不开人照应,就我一个人带着长安的朋友一起来了。”

孙员外心有疑虑地打量着这群年轻人,雪眉微蹙。

真娘舅母王氏忙引领客人进内庭详叙,孙员外了解事情的来陇去脉之后,

忙向叶护等人道谢,感激地说:“诸位侠客都是我外甥女的救命恩人,定然

是敝府的贵客,你们好生住下来,莫生分,只当是自己的家。”王氏听真娘和王落落遭遇如此险境,唏嘘庆幸,忙吩咐家丁丫鬟去收拾房舍给这些京城来的尊贵客人休息。孙员外心情舒畅地吩咐家人设宴为真娘和众宾客洗风接尘。当下,孙府仆役磨刀霍霍向猪羊,又有丫鬟去庄园采摘蔬菜。

真娘正陪外祖父母和舅母说话,闲聊长安家中的事。

忽见一面若美玉、目若点漆的少年郎跑进来,喜滋滋道:“老祖宗,是不是我爹从嘉兴回来了?”

老夫人慈祥地笑道:“你那县令爹爹几时得空回来,是你西京姑妈家的真娘来了。”

少年见一屋子生人,又有几个陌生的如花似玉的姑娘打量着自己。

略有羞涩,更不知哪个是真娘,不觉面红而笑。

王氏笑道:“八年前,真娘还来咱府上小住,你天天和这个小表姐形影不离的,今个见面反而不认得了?”

“我认得”。

孙曦脸蛋微红,故意走到小惠面前,仔细打量,又侧身看真娘,真娘含笑不语,孙曦瞟了眼真娘的右耳朵,笑容灿烂地道,“这个便是真娘姐姐了。”

老夫人说:“女大十八变,真娘也不是当初小孩模样,长成水灵标致的大姑娘了,难得你还认得。”

孙曦腼腆地说:“我记得姐姐右耳朵上有三个小红痣,呈三角形,凭这个,她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能认出真娘。”

众人皆笑。

当日,孙员外设宴盛情款待远道而来的客人,宴席上,孙员外向叶护几个一一敬酒,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叶护回敬孙员外,恭祝他竹苞松茂,松鹤延年。

孙曦在阊门的正丽书院念书,平日里没事,就在花园里舞枪使棒练习武功。

府上平日少有人来,忽然来了那么多年轻人,好不热闹。尤其是真娘,几年不见,

不但出落得婷婷玉立,面若娇荷,而且多才多艺,琴棋书画之功底皆让孙曦刮目相看。孙曦带众客人巡游苏州各地,遍尝江南美食,又带他们参观自己就读的正丽书院。

这日,初夏的凉风习习,孙曦带真娘、叶护几个一起来访正丽书院,

正丽书院是苏州众多的书院之一,谈不上闻名遐迩,但书院坐落在盘门外的一片竹林里,环境清幽,流水潺潺,几间明亮的黛瓦学堂,白鹭在屋檐上方盘旋,学堂前面是一块空地,是书生们课余练武之所。

孙曦带领叶护和真娘几个去拜见他的师父张继,这张继三十几岁光景,玉面黑须、剑眉入鬓,目若辰星,一见便知是儒雅风流之人物。

孙曦骄傲地说:“著名的枫桥夜泊就是我师父的诗作。”一边朗朗地吟道: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风渔火对愁眠”。

真娘恭谨地施礼,叶护也礼貌地拱手,拜过师父,叶护虚心向张继请教枫桥夜泊的创意缘由,“师父,我在长安得到您的枫桥夜泊,就钦佩不已,您的诗寓情于景,意蕴悠长,‘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妙不可言,请问,是夜半钟声叩击了您的心扉,您才悟出了神秘的禅机,获得了心灵的慰藉吗?还是您早就悟透了禅机,借钟声含蓄地表达呢?”

张继和煦地笑笑,谦逊地说:“不敢当,不过是一时来了兴致,略抒自己的羁旅之思和对禅理的粗浅感悟而已。”

真娘自然能体会到张继江枫渔火对愁眠的凄苦,其中的深意,只可自己寻味,怎么可以言传得清呢。今日有幸见到诗人一面,已感荣幸。

众人都没注意,王落落远远地看到张继,脸色变得苍白,躲

在竹林边,整个人簌簌发抖。忽然,真娘也下意识地感觉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本能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摇着羽扇,头:“果然是张继师父。”

张继微微笑,回首看了眼叶护和真娘,示意他们地上有钓鱼的工具,然后目不转睛地转向河中清清的涟漪。

叶护拿起一个鱼竿,又装好饵料,携真娘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钓鱼。

孙曦怆然若失,站了一会,漠然离开了。

王落落走向张继,捡起一块小石子,向他的鱼钩处抛去,石子落到水面,

激起一朵浪花,荡成一环环碧绿的涟漪,一条肥硕的白肚鲈鱼惊慌地摇着尾巴闪电般逃离。

张继站起来,平静地说:“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王落落冷冷地说:“本是陌路人,谈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张继站起身,深深地看了眼王落落,叹息道:“我约定带你走的日子,正是我老母亲离世的日子,作为儿子,我怎么能弃刚撒手人寰的亲生母亲不顾,只要儿女私情呢,当我安葬好老母亲,前去找你时,你已经不在了,我多方打探,却没有你的消息,就暂且客居你的故乡苏州,就是期盼和你再相逢啊,可怜苍天有眼。”

王落落神情复杂,冷笑道:“你老母亲没留下遗言,让你和我绝交吗?”

张继垂下眼帘,神色黯淡地长叹一声。

河畔,一对对小燕子缓缓低飞,绿水人家绕,偶尔用尾巴沾一点碧波,又欢悦地鸣叫着飞去。

叶护和真娘终于钓到一条红色的鲤鱼,叶护揽住真娘单薄柔嫩的香

肩,和真娘一起握住鱼竿,将一条红鲤鱼钓上岸来。

真娘若鱼儿般欢腾雀跃,脸蛋儿兴奋得像嫣红的夹竹桃花。

叶护自豪地说:“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红鲤鱼,你莫怪我,你是自愿的哦。”

真娘看那条挣扎的红鲤鱼,肚子鼓鼓的,猜想肯定是条有鱼籽的母鱼。

在这草肥水足的季节,正是鱼儿繁殖的季节,真娘喜爱地抚摸了下红

鱼的尾巴,微笑说:“叶护,这条鱼送给我,好吗?”

叶护笑了:“我就是为你才垂钓的呀。”

真娘纤纤玉手捧着红鲤鱼,走向河边,轻轻地将它放生在碧波里

,红鲤鱼摆摆鱼尾,游向远处,沉入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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