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平安无事,隔天一早,秦斌自己打车去机场,乔暮送张阳回学校。
按照正常的录取过程,他的录取通知书要周六才送达,箫迟他们估计为了跟张良业打心理战,提前拿到并送到学校。
张阳拿到录取通知书,反反复复确认了好几遍,高兴得差点要在地上打滚,一张脸涨得通红。
下了楼,他沿着操场跑了一圈,放开嗓门大喊大叫。
乔暮倚着车身,安静等他疯,眉眼间浮着淡淡的笑意。
张阳喊了一阵,停在她身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激动得语无伦次,“我得告诉我爸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他说他快回来了,要给我好好庆祝。”
乔暮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一点都不意外他能联系上张良业。
电话很快接通,张阳兴奋告知高考结果,嗓音明显发颤,“你什么时候回霖州,说好得去大吃一顿的。”
张良业不知跟他说了什么,张阳忽然偏头望过来,眼底写满了兴奋,“我跟乔医生在一起呢,那晚上我让她送我过去。”
乔暮眼皮跳了下,莫名担心箫迟的安危。
昨天下午给他换药的时候,张良业说没看到张阳之前,她也不能再见他。
距离晚上见面还有10多个小时,不知道他能不能顺利逃脱。
分神的功夫,张阳打完了电话,三步并两步约过来,笑容灿烂,“乔医生,我们回去吧,我爸说他在外地下午就回来了。”
乔暮眨了下眼,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转身拉开车门坐进去。
张阳坐进副驾座,兴奋的情绪还没散,手舞足蹈地给黄媛打电话炫耀。
之后是打给要好的同学,连着打了几通电话,他总算安静下来,靠着椅背粗粗喘气。
“你爸说没说,晚上要在哪儿见你?”乔暮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闲聊的语气:“大概几点,到时候我好安排。”
“他说在老百汇路口的教堂,晚上7点。”张阳说完,像似想起了什么,拿着手机把录取通知书拍下来,发布到朋友圈。
乔暮余光扫他一眼,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
张阳说谎了,张良业要他去的地方不是说好的教堂,而是另外的地点。
到家下了车,张阳一进门就上楼去了,说是要给黄媛打电话。
乔暮没拦着他,拐去客厅跟关公说了下自己的怀疑,顺便打开电视。
“他跑不掉,外边到处都是我们的人。”关公话是这么说,到底还是不放心,招呼裂风出去,坐到药房门外的廊下,防止张阳开溜。
他们到底是父子,张阳并不知道张良业犯案的事,他说什么他都有可能会相信的。
乔暮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关了电视上楼。
张阳在打电话,不知道打给谁,声音忽高忽低,似乎还吵了起来。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客房安静下去,一直到吃中午饭张阳都没有离开过。
吃饭的时候他好像深受打击的样子,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乔暮直觉跟张良业有关,但没主动问他。
老爷子也不问,吃完就带着裂风去客厅泡茶。
乔暮收拾干净餐厅,剩下的几个小时开始变得难熬,几次忍不住想要给箫迟打电话发短信。
她想知道他有没有逃出来。
好容易熬到下午,张阳说没胃口晚饭都不吃就坐进车里发呆。
乔暮也吃不下,喂饱了裂风,带它一块上车。
下午6点半,她准时从仁济堂出发前往老百汇,裂风趴在后排座位上,吐着舌头“嗬嗬”喘气。张良业5点的时候给她来了电话,表示地点不变,还是在教堂见面。
驶出居安巷,张阳忽然开口:“乔医生,关于我爸,我有些话要说。”
“你说。”乔暮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丝浅淡的笑容。
“我总怀疑他跟创天的案子有关,可他不承认。”张阳无精打采的闭上眼,嗓音苦涩,“我其实挺害怕的,害怕同学们说罪犯的儿子不配当警察。”
乔暮握着方向盘的手悄然收紧力道,没吭声。
“他总把我当小孩,可我已经不小了。黄媛失踪后突然染毒,我跟你差点被绑架,这两件事不是巧合。”张阳抬手,掌心覆着双眼,嗓音一点点变小,“那天之后我见到的人,几乎都是警察。”
“他有没有犯罪,你最好当面问他。”乔暮瞟他一眼,安慰道:“你的分析都是凭感觉,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实这一切。”
张阳无言以对,索性沉默下去。
说话的功夫,车子也开到了教堂门外,乔暮停车下去,跟张阳一块走上台阶,伸手推开教堂的大门。
祈祷室里开着灯,张良业穿着神父的袍子,目光直直的望过来。
乔暮左右看了一圈,不见箫迟,当即沉下脸拉住张阳。“等一下,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