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院子,看着还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连忙上去将他们分开。“爹、娘,你们这是怎么了?好好地,怎么会打起来呢?”
“你问他啊,看他是哪里出了毛病!受了气便回来找咱们撒是什么道理?有本事你去找惹你的人啊,在家里逞什么威风?”李兰心头发散了,衣衫也乱了,一副疯婆子的样子。
林极地也好不到哪去,眼不见为净地转身出了门。他现在不想看见这一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母女。
看到爹话也不说就直接走了,林招弟将娘扶起来,纳闷地问:“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弄成这样?”
李兰心还在心疼自己的镯子,这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修补…这才刚到手就变成这样,真是可恨。没好气地道:“我怎么知道他发的什么疯。一回来就拉着张脸坐在那里,我还没说两句呢;他就扑上来把我刚买的镯子取下来摔了,真是岂有此理。我跟你说,这事儿没完呢,他要是不拿银子给我重新买一个,我…我就不跟他过了!”
林招弟倒了杯茶端给她,让丫鬟过来重新给她梳头,才坐下道:“娘,不就一个镯子吗?您至于这么较真吗?爹他平时也不这样,肯定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担心地望了望林极地离去的方向,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爹如此失态?看到李兰心不以为意的态度,微微皱了眉,“娘,您过会儿还是去跟爹好好说说吧!您跟爹闹开了,别人可是巴不得呢;您可别犯糊涂,让别人得了利。”
李兰心看着镯子,敷衍地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快回院子吧!”现在拿回铺子里去找掌柜的,不知道掌柜的还会不会认?一摔就摔碎了,分明就是他们的东西不好。
打定了主意,李兰心也懒得再管其他,径直出了门往街上去了。
骆府门口,骆子真刚下马车就差点被一个老太婆扑倒,迅速往旁边退了几步。吩咐成叙处理就直接进了府。
听说事情尘埃落定,姐姐也已经搬回韦府,自己心里就急得不行。早就想回来了,偏偏姐姐就是不让。好不容易回来,又遇到这种事;若是平时,也就算了,此刻自己可没有心思理会。
“姐姐…姐姐!”还未看到人,少年特有的稚嫩嗓音便已经飘了进来。
骆静竹眼带笑意地望向门口,不一会儿,就看到出现在那里已经成长不少的弟弟。“这么急做什么,跑得一脑门汗,过来,姐姐给你擦擦!”
骆子真跑到姐姐身前蹲下,乖巧地仰起脸。“好久没见,我太想姐姐了嘛…”等擦完脸,又忙不迭地拉起姐姐,左右看了看,“姐姐,你没什么事吧?他们没有对你怎么样吧?我都担心死了,早就想回来看你,你却偏偏不让!”
回来被别人骂不顾亲恩不仁不义不孝不悌?自己怎么舍得…没回来人家还可以当作他不知情。所谓不知者不怪,事情自然也扯不到他身上去。“我能有什么事?你放心吧,他们还敢将我怎么样不成?”
拉着弟弟在桌边坐下,亲手倒了杯茶塞过去,“你在书院怎么样?有没有乖乖听话?芳灵有没有好好照顾你?”
“有的,先生时常夸奖我呢…芳灵她把我照顾得很好,这次是因为小猴子好像有点病了,她才留下没回来。对了,她还给了我几样东西,说是要交给芳清的,还要我代她给芳清道喜。”骆子真脸上带着只对骆静竹才有的毫无保留、全心信赖的神情。
骆静竹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古人都成熟得比较早,她不会天真的以为弟弟在别人面前也是这样。可这个芳灵是怎么回事?一般人哪敢让主子给自己带话?所以这是心大了?就不知道弟弟是怎么想的,但无论如何,她是绝不会让人毁了自己的弟弟的。“芳灵也不小了,咱们也不能耽误了她。我让唐妈妈去将她换回来可好?”
骆子真有些犹豫地道:“姐姐是想给她说人家吗?”
“是啊,一来嘛,她年纪也到了;二来,你们孤男寡女的,难免招来闲话;到时候岂不是坏了她的名声?”骆静竹像是没看到他的为难,笑眯眯地道。
骆子真想想也是,只是……“姐姐,芳灵之前跟我说,她现在不想嫁人,就想留在那边伺候我!”
“那姐姐问你,你可是喜欢她?”骆静竹敛去神色,认真地道。她绝不容许有这种小心思的女人待在弟弟身边,谁知道万一求而不得,对方会做什么事来。失去理智的女人,绝不可小看。
骆子真惊讶地看着姐姐,不明白姐姐怎么会这么问…“姐姐,芳灵是丫鬟,我怎么会喜欢她呢?再说,现在我最重要的事情是好好念书,将来有出息了能为姐姐撑腰,别的我都不想!”更何况从一开始,自己就只是把芳灵当成照顾起居的人,并没有把她当女子看。
骆静竹放心了,循循善诱道:“姐姐信你,可你怎么人家是什么心思呢?你想想,平日里,芳灵对你如何?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的地方?骆子真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她对自己好像特别细致,关怀入微,甚至有时候连那些同窗也帮自己照顾周到。
同窗还曾打趣地说她像个乖巧的小媳妇,自己也只是一笑置之,并未认真去解释。
如今想来,她这样的做法,倒真的像个女主人?“姐…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别人打趣我没解释的原因是觉得这只是玩笑,做不得真。可我不知道,她…她怎么会……”
不用再说出口,骆静竹就明白了。怕是因为弟弟身边只出现她一个女子,平时又未将她当成下人,所以才让她有了错觉,以为她有机会。摸了摸弟弟的脸,笑着说道:“子真,你要明白,人心难测!你可以对下人好,也可以在心里把她当成你的朋友你的亲人,但绝对要让她明白本分。人一旦失了本分,就会开始妄想得到那些曾经以为高不可攀的东西;得不到,就会不甘心,慢慢地心理就会扭曲。”
看弟弟还是一脸懵懂的样子,又细细说道:“你的同窗打趣你的时候,她是不是非但未辩驳,还脸红了?每次你出门时,她是不是都会送你到门口,静静看着你走远?一日三餐是不是都会特别照应你的时间,哪怕你一再跟她说不必麻烦?”
看到弟弟一直点头,又接着道:“拿这次让你带话来说,她一个丫鬟,凭什么让你带话?又有什么资格能让你为她带话?你却并未拒绝。可能你觉得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可在她看来,这是你将她放在心上的证明。还有啊,她特意跟你说她不想嫁人,不就是在暗示你吗?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若是还不明白,自己也枉费姐姐这么多年的教养了。
其实自己也不是没有疑惑的,但又怕是想多了。她是姐姐身边的人,自己一直以为她是得了姐姐的吩咐才如此周到的。
骆子真叹了口气,唉…最难懂的便是人心啊小剧场
骆静竹:真是可恨,竟然敢对我如花似玉的弟弟有非分之想…
某苏:正是因为如花似玉才有啊,要是长得奇丑无比,谁看啊
骆静竹: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某苏:什么德行?好歹也是个清秀小佳人啊
骆静竹:你还敢说!我弟弟要配个绝世佳人好吗?
某苏:……好吧,我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