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昊出宫时被洛公公叫住,“武王殿下,皇上的心情不是很好,您多注意着些!”
“多谢公公提点!只是本王从来都没有那个念头,不明白为什么吕大人会突然冒出这一出。”闻人昊随手将一块玉佩塞到洛公公手里。
“老奴自然明白殿下的心思,皇上也只是请殿下去说说话,您不必紧张,只管跟往常一样便是。”洛公公将玉佩塞进怀里,做帝王的谁没有疑心,只要解释清楚也就好了。
闻人昊脸上的冷意稍稍化开了些,“公公一向对我们兄弟多有照顾,本王感念在心;太子哥哥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本王也是始料未及;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本王对皇位都没有想法,还请公公在父皇面前为本王分辨一二!”
“殿下放心,老奴会的。”洛公公推开门,带着他往里走,“皇上,武王殿下到了!”
“嗯,看座!”闻人政德闭着眼睛,看样子心情还未平复。也是,任谁听到别人说儿子想夺自己的权怕是都不会好受。
“儿臣给父皇请安!”闻人昊行完礼,就心安理得地坐在凳子上。
闻人政德只坐着沉思,好像没有听到一般,殿内的空气变得越来越压抑。
过了好半晌,闻人政德才好似有些恼怒地道:“你倒是挺沉得住气!怎么?不想解释一下吗?”
“父皇想让儿臣解释什么?解释儿臣没有结党营私,还是解释娶静竹并非为了韦府?”闻人昊反驳的话里带着冷冷的嘲讽。这就是帝王之爱啊…一旦牵扯到皇权,哪管你是他曾经最宠爱的儿子。恐怕此时他也再想不起来自己是那个可怜的女子为他生下的仅剩一个还健健康康的孩子了。哥哥是对的,他先是皇,然后才是父。
“混帐!无风不起浪,人家为什么不说别人,偏偏就盯着你不放?你要真没有那个心思,那你整日往韦府跑干什么?”闻人政德将手边的茶杯扔下去,“嘭”一声便在闻人昊脚下炸开了花。
“父皇要这么说,儿臣也无话可说。若是父皇要相信那些无稽之谈,儿臣领罚便是。”闻人昊也不多说,“扑通”一声,就直接跪在了碎片之上。
闻人政德动了动,几乎想上前去将他扶起来。这是她的孩子啊,换了平常自己怎么舍得伤害一丝一毫;可此事非同小可,他又是这样的一副倔脾气,连两句软话也不肯说……“滚回府去反省!最近都不要上朝了,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来回了朕。”
闻人昊磕了个头,话也没说一句直接转身一瘸一拐地走了。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了?这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朕不过是想听听他的想法,有这么难吗?”闻人政德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无奈。他也不相信那些人说的话,可他却不能确定昊儿是否有那个想当太子的心思。
“皇上放心吧!殿下只是一时之间没想通罢了,您是他敬爱的父皇;您的话让他一时接受不了,没体会到您对他的拳拳爱子之心也是有的,保不齐过两日他就来跟你道歉了。”洛公公重新给他沏了杯茶。又吩咐人将地上整理干净,才解释道。
闻人政德摇了摇头,就他那个倔脾气,一时半会儿怎么能想透?以前有太子挡在前边,他这个个性倒无关紧要,可如今太子昏迷不醒,他还是这般莽撞可怎么得了!“朕不相信他会做这种事情。那只狐狸说得对,如今有资格做太子的也就这么两位,其他的皇子要么身份太低,要么年龄太小。如今昊儿被朕拘在府中,可不就只有一个选择了吗?”
洛公公小心地道:“皇上的意思,是想重立太子了吗?”
“朕也不想,可如今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想让昊儿成大器,必须要有块磨刀石。这些人想的什么,朕清楚得很。方太师的门生众多,雨贵妃在后宫又呼风唤雨,若是不将宣王立为太子,怕是朝中会有动荡。不过,立是立了,就看他自己能不能守住了。”
他是不想被别人夺权,可他心里属意的继承人只有老大跟老三。等自己想退位时,这天下必须是他们的,容不得别人肖想。更何况就宣王那个蠢货,如果真是他继承皇位,这天下是姓闻人还是姓方,谁能说得准。
“皇上英明!只是,眼下却是要委屈武王殿下了。要不要老奴去安抚一番?”洛公公躬下身,试探地问。
闻人政德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几乎要将洛公公看得冒冷汗了,才轻哼了一声,“你这老东西倒是精明,想去昊儿面前卖好是吧?”
“老奴哪里敢,不过是想去告诉武王殿下,皇上对他的舐犊之情罢了;若是皇上如此为他着想,还被他误解,老奴才觉得可惜呢!”洛公公心里暗暗吁了口气,刚刚差点就以为皇上要发怒了。
“那倒也是!”闻人政德想了想,自己的苦心孤诣若是他都不知道,可不是一番心意都做给了瞎子么?可不能让这老东西卖了好。“行,你悄悄带着朕的旨意去吧!去太医院拿些上好的伤药,朕看他刚才似乎伤着了膝盖了。让他好好待在府里,近日就不要出门了。”
“是!老奴遵旨!往后谁要敢说皇上对武王殿下不好,老奴第一个冲上去拼命!”洛公公撸起袖子,一副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忠君样子。
闻人政德失笑地指着他,“你啊,就是会趋吉避凶!朕不怕你钻营,但不可过度,否则朕可是会严惩的。”
“哪能呢,老奴的一切都是皇上赐予的,万万不敢有一丝旁的心思,您尽管放心!”洛公公就差指天发誓了。
“行了,你赶紧去吧!早去早回,别让朕惦念,那孩子倔着呢,真要将他伤着了就不好了。”闻人政德挥挥手,拿起一旁的奏折批阅了起来。
洛公公行了礼,便安静地退到殿外。跟守在门口的太监吩咐道:“咱家要出宫一趟,你们两个好生守着皇上,不可让别人扰了他老人家的清静;不然,回头怪罪下来,可别怪咱家没提醒你们!”
“公公只管放心,奴才们知道了!”两个太监躬身回道。
闻人昊回到王府,便从小门跑到了骆静竹的书房。自己可是受伤了,怎么能不来博同情,往常想要这样的机会还没有呢……
骆静竹听见动静抬头看了看,又把视线放回书上。不一会儿,却猛地转头,跳下软榻,“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受伤?谁敢伤了你?”将人扶到凳子上坐下,就到旁边的柜子上拿了伤药。好在最近小白受伤了,自己多拿了一些过来备着。
闻人昊可怜巴巴地道:“今日朝上有人弹劾我结党营私,父皇勃然大怒,然后我就伤了。”
“皇上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你整日待在府里怎么结党?说你无心公务,不务正业还差不多。”骆静竹没好气地道。这皇上是头发昏了吧?以为谁都喜欢那把龙椅吗?做皇帝有什么好的?起的比鸡早,吃的比猪少,干的比牛多;还要整日被一群女人意淫,被天下人算计,脑子坏了才想做皇帝呢……
“就是说啊,我才不想做皇帝呢,可是他们都不相信。你知道他们说什么吗?他们竟然说我整日去韦府就是为了跟你舅舅他们商量大事,他们自己整日汲汲营营;就觉得别人也是这样,当真是可笑!”闻人昊今日听见那些人的言论时,不仅觉得可笑,更觉得荒唐。自己从来没有对权利这些事情表现得很积极吧?想要将自己拉下水,也得找个好些的借口。
“你父皇相信了?”骆静竹小心地将他的里裤挽起来,里面果然扎得挺深。顿时就更生气了,既气那个皇上,也气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