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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轻寒抬眸定定地看着她，嗓音中透着一股不同与孩童的沉敛，“王粲《咏史》诗中曾云，人生各有志,终不为此移,同知埋身剧,心亦有所施，既他已甘之如饴，又何苦强求？”
段西施不屑一顾，自贬身分与一幼童争辩起来，“强求？那你可知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道理？”
傅轻寒平静淡漠道：“若不能遂自己所愿，即使凌绝顶亦伤悲一生，比之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段西施被压了下去，但仍强理力争，“古语亦有云子当孝母，现在我偏要他去那凌绝峰又如何！？有谁可言错！”
傅轻寒漠然看着他，一字一字清晰道：“无人可言错，只能说尔是极为自私之母。”
段西施顿了顿，眸中闪过复杂之光，一时竟也噤了声，沉默起来。
范蠡看出其犹豫，上前劝道：“是啊，娘子，想来你我当初隐姓埋名，为的就是能过淡泊名利，朴素简单的生活，如今瑾言既想如此，为何不能随了他？”
段西施看了一眼自己满是血痕的儿子，似有松动，动了动唇道：“不好好学武，将来若与你一样遇上个如我一般的妻妾那可如何是好？”
范蠡笑笑，“无碍，为夫自觉苦中作乐，亦如刚刚这孩子说言甘之如饴。况且这几年来娘子一直用心教习瑾言练功，只要持之以恒，不怕将来瑾言不能青之于蓝，娘子担心有余。”
段西施抿唇，“可是......”
蒋氏此时也耐不住了，帮道：“姐姐，别可是了，命盘一说向来不是绝对，又何苦执着于结果，既瑾言不想去你强求也没用。”
段西施低垂眸子看着自己的儿子，掷地有声道：“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确定自己不想去凌绝峰？”
段瑾言抬眸，与其对视，眸中透着一股子坚定决绝，肯定道：“凌绝峰是孩儿一生不想踏足之地。”
段西施抚额重重地叹了口气，也不再勉强，“起罢。”
范蠡大喜过望，赶忙将自己的儿子扶起，“来来，快起来。”
段瑾言起身，眸中含着深沉的歉意，“孩儿有愧母亲期望。”
段西施转身，进了里屋，不再理睬他。
段瑾言长睫低垂，映出一道乌黑的阴影，遮去了他眸底的晦暗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