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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1 / 1)

将棋子一枚一枚捡起来,白执淡笑:“还说自己棋艺见长,本帝却瞧着你分明退步不少。”君玄也不反驳,展开了手中的折扇徐徐地摇,起身笑道:“技不如人,心服口服。等我回去再好好磨练磨练棋艺,与您改日再战。这就告辞。”这声“告辞”说得突然,像是怀了什么心思。等君玄走远,胡说扒着白执的小臂,仰着脸好奇地问:“帝君,方才君玄有没有跟你说过,他脸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弄的?”“就知道你还是忍不住要问。”白执伸手捏捏他的脸颊,笑道:“放心,不是云察伤的,是被别的鹰挠的。”“别的鹰?”胡说一愣,难道君玄又看上了鹰族的谁?白执解释:“前几日他经过梅山,看到山崖的松树上有只鹰窝,窝里有两颗还未来得及孵化的蛋,于是上树偷蛋,伤是偷蛋时被护犊的母鹰给挠的。”“偷…偷蛋?!”胡说彻底懵了,君玄这是搞得哪出?想起之前他曾从金钱松上摘走了云察的老窝。难道,如白执偏爱四脚毛绒一般,君玄对山鹰也有着格外偏执的追求,见云察不应他,于是另辟蹊径。鹰窝和鹰蛋都有了,他要亲自孵出一窝小鹰来,做养成?未过几日,胡说的想法就得以认证。扶桑出门遛狗遇到了招摇殿中的小铃铛,回来时笑得直不起腰,说君玄殿下这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就趴在床上“抱窝”,不敢开窗,不敢漏风,连睡觉都不大敢合眼,生怕一不小心将那两颗宝贝蛋给压碎。为此,铃铛他们现在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惊着了蛋里的小宝宝被君玄怪罪。“混账,混账!朕的这个儿子算是废了!”天君最近没少为君玄离经叛道的出格行为忧心,愁得山羊胡一抓就掉一大把,眼见得下巴就要愁秃了,只好来找白执诉苦。上次在桃园,有树影遮挡,胡说没能看清天君的模样,此时近看,才发现除了有无胡子的区别外,他与君玄几乎一模一样,都是高鼻梁,桃花眼,轻挑眉,微笑唇,而他眸中的紫色比君玄的要还淡一些,显得人更凉薄无情。听说他有几千个老婆,原来君玄的花心都是随了根儿。然而,不论君玄多混账,虎毒毕竟不食子,天君也不会真的把他给废了。知道天君只是随便说说,白执也就跟着随便听听,该笑的时候配合微笑,再请天君喝酒吃茶,稍安勿躁。“朕要再纳几名天妃,好尽快再生个儿子!”天君临走时横眉怒目地说,分明是来自一名老父亲的无奈,却总觉得是在一百步笑五十步。胡说一点也不同情他,反而补刀说:“君玄殿下也是这样想的,他巴不得您快再给他生个弟弟呢。”天君气得胡子一抖,拂袖而去。白执无奈地看着胡说:“他都气成这样了,你何必再刺激他。”“可我说的是实话,君玄的确是这么说的。”胡说吐吐舌头。白执抬手拍拍他的头,笑道:“你啊,还真是顽皮。”刚送走了天君,没一会儿赤穹又来了。胡说以为是找白执,却不想是来找他。赤穹说,蓝灿最近一直郁郁寡欢,又不听劝,放眼整个仙界,能跟他说上话的人只有胡说,于是请胡说去明韶宫陪他说说话。胡说觉得,赤穹今日肯来帝君府,说明他已经开始在慢慢地对蓝灿服软,再说,也的确有些日子没见着蓝灿了,还怪想的,于是欣然答应。蓝灿身上之前被赤穹打出的伤早已痊愈,只是身子骨还是孱弱的厉害,靠坐在床边,整个人苍白到透明。而他看到胡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他想离开仙界,回到凡间。“我不是不知你对自由的渴望。”胡说心疼地说:“但我不理解的是,你才去过几次凡间就认定凡间的日子一定会比仙界好。若激怒了仙尊,最后吃苦的不还是你自己?”蓝灿扯出个苍白的笑,摇摇头,轻声说:“以前我也不懂凡间究竟有什么值得我牵挂的地方。可如今,我却找到了这份牵挂。”“什么牵挂?”“爱。”蓝灿的目光变得有些迷离,回想着说:“那里有我喜欢的事物,更有我爱着的人。”胡说一愣:“你,你是说……”“还记得那日我落水,救我的那个人么?”蓝灿笑了笑,苍白的脸颊浮起一抹红晕,“你或许听到了我被人掳去下界的传言,这不是传言,不过,我不是被掳,而是自愿跟他走的,因为我爱他。”说这话时,胡说看到蓝灿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光芒,还有种九死不悔的决然。他知道蓝灿是真的想离开,想与心爱的人永远在一起。正如他想永远与白执在一起般。将心比心,他觉得要帮帮蓝灿,默了会儿,抬眸说:“我知道一个地方,连通天地,只要从那里跳下去,就一定能回到人间。”☆、二十 跌落深渊白执发现胡说最近很不对劲儿,向来喜欢黏人的小狐狸突然不再粘着他,而是总往明韶宫跑,去时还不喜人跟着,神神秘秘的,让他在好奇之余,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这日清早,见胡说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依然是迅速穿衣裳赶着去明韶宫,于是伸手把人拦腰截下,按回到床上。胡说手脚并用地挣扎着,偏头委屈地瞪了白执一眼:“帝君,快松手,我还要去明韶宫。”把人往怀中一带,白执欺身压住,自上而下地看着胡说,似银非银的眸子微微眯起,有点不满地说:“赤穹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总往他府里跑?”胡说没想到素来温和持重的白执帝君,今日竟为了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跟他在这里计较长短,像个小孩子般揽着他不撒手。愣了愣才说:“没灌迷魂汤啊,我是去陪蓝灿的,他不是心情不好嘛。”“本帝近日的心情也不大好。”白执低头微凉的唇贴上胡说的,轻吻着却没深入,沉沉地说,“你与蓝灿之间究竟有何秘密在瞒着本帝,嗯?”“唔…帝,帝君……”胡说笨拙地回应着,听着对方上扬的尾音,目光闪了闪,心虚地说:“没,没什么秘密啊,仙尊只是请我去陪蓝灿说说话而已,要是有什么的话,我一定会对你说的。”“真的?”白执一顿,轻轻捏着胡说精致的下巴。“自然是真的。”胡说点头如捣蒜,想起什么,又笑着说:“而且我相信,就算我不小心闯了祸,帝君也一定会站在我这边帮我的!”白执听得哭笑不得,点了下他的鼻尖说:“你呀,又想让本帝帮你收拾什么烂摊子?”勾住白执的脖子,胡说凝视着那双淡银色的眼眸,越发觉得好看,忍不住凑上去吻了吻,眨着眼睛道:“怎么,帝君难道要弃我不顾?我可是您最心疼的一只四脚毛绒呀。”这话分明是句玩笑,白执却没表现出多少轻松,怜惜地望着胡说反而有片刻的失神。默了会儿,才抚着他的眉眼轻轻地说:“我永远都不会弃你不顾。你呢,若我做错事伤害了你,你同样会原谅我吗?”“那是自然,因为我喜欢你啊。”胡说不假思索地点头。白执笑了笑,“你倒是懂得如何回答才能哄人开心。”“好吧,就知道你不会信。”胡说抿着嘴想了会儿,道:“原谅或者不原谅,要看伤害的程度吧。”白执似乎一定要追究出个答案,又问:“那,若是害你很伤心很伤心呢?”胡说直直盯着他,面无表情道:“那就绝不原谅。”“!”白执一震,对方决然的语气让他心中揪紧。“哈哈哈。”本想逗逗白执才一脸严肃,现在见人好像真的有被吓到,胡说忍不住笑出声来:“帝君哈哈你这个问题好奇怪啊,你对我这么好,又怎么可能会伤我的心呢?”“呵----”白执笑得有些苦涩,明知胡说已无过去的记忆,问了也是白问,却执意想要一个答案,说到底,无非是想听这人亲口说一声“原谅”,图个心安而已。“啊呀。”想起什么,胡说轻呼一声,推了下白执,“帝君,您就让我走吧。我昨天答应蓝灿今天一定去仙尊府的。”知道胡说与蓝灿要好,白执原本就没打算真的拦着不让他去,此刻见他眸中晶亮心意已决,便松了手。而刚得到自由,胡说立刻就跳下床往门边跑去,白执不禁调侃:“你不是向来对赤穹心生胆怯么,怎么现在却……”“帝君,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吧!”没等白执将话说完,胡说的身影早就消失在门边,只飘来一串清亮的余音:“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都不会再去明韶宫啦!”今日是仙界百年一度的“大朝会”,由仙尊主持,目的是为近百年来新飞升上天庭的仙官们授予仙职。按照往年的惯例,大会会召开整整三日,仙官们只要不是法力过于低微的,多少都能被分个一官半职。显然,胡说并不在封仙之列。因为他虽然生了仙筋仙骨,法力却还很低微,而且对仙职根本就不感兴趣,之所以要去明韶宫,是因为他答应帮蓝灿逃离天庭。赤穹一直将蓝灿看得死紧,上次他私自出逃更是雪上加霜,导致赤穹直接派了天兵将院子围住,名为保护,实为囚禁。于是胡说便给蓝灿出主意,让他先假意顺从,慢慢打消赤穹的戒备,再伺机出逃。蓝灿听了胡说的话,吃得比以往多,气色渐渐转好,脸上的笑容也逐日增多,偶尔还能与赤穹心平气和地说上几句话。见此,赤穹以为他终于打消了去人间的念头,逐渐放松了警惕。那日他对胡说抱怨有天兵守在围墙外太吵害他心神不宁,故意被赤穹听到,于是隔天院外的数十名天兵就被撤得一个不剩。今日,既无天兵守卫,赤穹又去主持大朝会不在府中,可以说是蓝灿能逃走的唯一机会。可是就在即将离开的时候,胡说却犹豫了,搀着蓝灿,总是忍不住为他脆弱到好像轻轻捏一把就会碎掉的身子骨揪心。“人间的日子未必会比仙界好过,你可想好了,真的要走吗?那天你刚一说嫌有天兵在外面太吵,仙尊就将所有人都撤了,就这件事来看,我觉得他还是很心疼你的,要不再考虑考虑?”蓝灿虚弱地说:“哪有你这样做朋友的,不帮着我下决心不说,还动摇我下定的决心。”胡说皱着眉道:“我要是真能动摇倒好,但我知道,我这点儿分量根本抵不过你心里的那个人,更不足以动摇你的决心。”撒了把瞌睡虫将前院的仙童仙婢全部迷晕,胡说带着蓝灿出了明韶宫。为避免路上被人认出,还特意将蓝灿乔装打扮了一下,盘起头发涂脂抹粉,换上仙女裙之后看起来竟是个明眸皓齿弱柳扶风的女儿家。蓝灿不在乎穿什么衣服化什么妆,只片刻不停地往前走,一路下来早就累得嘴唇发白目光涣散,胡说劝他歇歇也不听。知道他这是盼着离开盼了太久,如今心里只剩这一个念头,胡说也不再劝。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总算是出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林,林后隐隐传出雷霆之声。胡说只跟着铃铛来过一次这里,其实并不确定按着回忆能否找到准确位置,见到松林才松了口气。“还有多久才到‘逆川’?”蓝灿终于停下来,当时因为渴望离开,所以一听到胡说有离开的方法后,就对此坚信不疑。而此刻,望着眼前繁茂到几乎可以用“密不透风”来形容的松林,他心中却有了一丝狐疑和不安,总觉得这片林子透着说不出的怪异。林子里没有丝毫光线,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仔细听,似乎寂静得连风吹树动的声音都听不到。胡说指着松林道:“‘逆川’就在林子后面,是个很高很大的银色瀑布,你听这隆隆声,就是‘逆川’发出的声音。”蓝灿点点头表示了然,但还是有些犹豫不决。这时,身后似乎传来赤穹的呼唤,由远及近,而这熟悉的声音叫他的身体不自觉变得僵硬,回头便对上仙尊惊怒参半的一双眼。“小灿,回来,危险!”赤穹只来得及说了六个字,而正是这六个字,让蓝灿下定了决心。凄楚一笑,他拼尽全力跑进松林,说:“再危险不过一死,而跟你回明韶宫,却是生不如死。”赤穹召出捆仙绳想缚住蓝灿,终究迟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黑暗中,没有丝毫犹豫,随之也从云端下来跟着进了松林。因为是狐,胡说在黑暗中亦可视物,所以不受影响,引着蓝灿一路狂奔最先出了松林,赤穹却还在林子里追得跌跌撞撞。“总算到了,就是这里。”在一片震耳欲聋的隆隆声中,胡说喘着粗气说,却没等到蓝灿的回应。怕走散一直拉着蓝灿的手,觉得手心握着的温度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变得冰凉,才想起回头看一眼,谁知竟看到蓝灿面色惨白下颌挂满鲜血的模样。“你,你怎么了蓝灿。”胡说吓坏了。蓝灿摇摇欲坠,想说话,可一开口便又是一股血水涌出,他用衣袖擦着,却怎么都擦不净。胡说突然想起来,蓝灿说过,他的身子别的都好,就是不能跑不能跳,咳嗽的幅度大一些都有可能会要命,而自己刚刚还拉着他跑了一路。不知所措地看着蓝灿,他愧疚地说:“对不对,我…我刚才只是着急……”“咳,没事,是我自己不,不想回去才跑的,跟,跟你无关。”难为蓝灿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安慰胡说,勉强扯出个笑来,“仙尊不,咳,不会那么容易被一个林子困住,他很快就会追上来的。”“对,所以你快从这里跳下去吧。这里连通天地,下面就是凡间。”胡说道,扶着蓝灿小心翼翼地往瀑布边走。似银非银的瀑布悬于冷光粼粼的漆黑峭壁上,飞溅的水珠弥散在空气中,使周围的一切都带着冰凉的寒意。而从崖边往下看去,密布的黑云使人无法望穿深渊的尽头,回声就像是有无数冤魂在嚎啕呜咽,听着没来由让人跟着心中一沉。快靠近瀑布的时候,胡说就不肯再往前走了,见蓝灿有些疑惑,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我畏水,就不陪你跳了,你自己跳吧,不过记得跳之前先憋一口气,省得溺水。”“嗯。”蓝灿应了声,虽然觉得此地看起来不大像是连通天地的圣地,却也没再怀疑。踩着沾满黑色苔藓的石头跌跌撞撞到了瀑布边缘,又不舍地回望了一眼,道:“我走之后你和帝君要好好的,有机会记得去下界看我啊。”“好吧,就知道你不会信。”胡说抿着嘴想了会儿,道:“原谅或者不原谅,要看伤害的程度吧。”白执似乎一定要追究出个答案,又问:“那,若是害你很伤心很伤心呢?”胡说直直盯着他,面无表情道:“那就绝不原谅。”“!”白执一震,对方决然的语气让他心中揪紧。“哈哈哈。”本想逗逗白执才一脸严肃,现在见人好像真的有被吓到,胡说忍不住笑出声来:“帝君哈哈你这个问题好奇怪啊,你对我这么好,又怎么可能会伤我的心呢?”“呵----”白执笑得有些苦涩,明知胡说已无过去的记忆,问了也是白问,却执意想要一个答案,说到底,无非是想听这人亲口说一声“原谅”,图个心安而已。“啊呀。”想起什么,胡说轻呼一声,推了下白执,“帝君,您就让我走吧。我昨天答应蓝灿今天一定去仙尊府的。”知道胡说与蓝灿要好,白执原本就没打算真的拦着不让他去,此刻见他眸中晶亮心意已决,便松了手。而刚得到自由,胡说立刻就跳下床往门边跑去,白执不禁调侃:“你不是向来对赤穹心生胆怯么,怎么现在却……”“帝君,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吧!”没等白执将话说完,胡说的身影早就消失在门边,只飘来一串清亮的余音:“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都不会再去明韶宫啦!”今日是仙界百年一度的“大朝会”,由仙尊主持,目的是为近百年来新飞升上天庭的仙官们授予仙职。按照往年的惯例,大会会召开整整三日,仙官们只要不是法力过于低微的,多少都能被分个一官半职。显然,胡说并不在封仙之列。因为他虽然生了仙筋仙骨,法力却还很低微,而且对仙职根本就不感兴趣,之所以要去明韶宫,是因为他答应帮蓝灿逃离天庭。赤穹一直将蓝灿看得死紧,上次他私自出逃更是雪上加霜,导致赤穹直接派了天兵将院子围住,名为保护,实为囚禁。于是胡说便给蓝灿出主意,让他先假意顺从,慢慢打消赤穹的戒备,再伺机出逃。蓝灿听了胡说的话,吃得比以往多,气色渐渐转好,脸上的笑容也逐日增多,偶尔还能与赤穹心平气和地说上几句话。见此,赤穹以为他终于打消了去人间的念头,逐渐放松了警惕。那日他对胡说抱怨有天兵守在围墙外太吵害他心神不宁,故意被赤穹听到,于是隔天院外的数十名天兵就被撤得一个不剩。今日,既无天兵守卫,赤穹又去主持大朝会不在府中,可以说是蓝灿能逃走的唯一机会。可是就在即将离开的时候,胡说却犹豫了,搀着蓝灿,总是忍不住为他脆弱到好像轻轻捏一把就会碎掉的身子骨揪心。“人间的日子未必会比仙界好过,你可想好了,真的要走吗?那天你刚一说嫌有天兵在外面太吵,仙尊就将所有人都撤了,就这件事来看,我觉得他还是很心疼你的,要不再考虑考虑?”蓝灿虚弱地说:“哪有你这样做朋友的,不帮着我下决心不说,还动摇我下定的决心。”胡说皱着眉道:“我要是真能动摇倒好,但我知道,我这点儿分量根本抵不过你心里的那个人,更不足以动摇你的决心。”撒了把瞌睡虫将前院的仙童仙婢全部迷晕,胡说带着蓝灿出了明韶宫。为避免路上被人认出,还特意将蓝灿乔装打扮了一下,盘起头发涂脂抹粉,换上仙女裙之后看起来竟是个明眸皓齿弱柳扶风的女儿家。蓝灿不在乎穿什么衣服化什么妆,只片刻不停地往前走,一路下来早就累得嘴唇发白目光涣散,胡说劝他歇歇也不听。知道他这是盼着离开盼了太久,如今心里只剩这一个念头,胡说也不再劝。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总算是出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林,林后隐隐传出雷霆之声。胡说只跟着铃铛来过一次这里,其实并不确定按着回忆能否找到准确位置,见到松林才松了口气。“还有多久才到‘逆川’?”蓝灿终于停下来,当时因为渴望离开,所以一听到胡说有离开的方法后,就对此坚信不疑。而此刻,望着眼前繁茂到几乎可以用“密不透风”来形容的松林,他心中却有了一丝狐疑和不安,总觉得这片林子透着说不出的怪异。林子里没有丝毫光线,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仔细听,似乎寂静得连风吹树动的声音都听不到。胡说指着松林道:“‘逆川’就在林子后面,是个很高很大的银色瀑布,你听这隆隆声,就是‘逆川’发出的声音。”蓝灿点点头表示了然,但还是有些犹豫不决。这时,身后似乎传来赤穹的呼唤,由远及近,而这熟悉的声音叫他的身体不自觉变得僵硬,回头便对上仙尊惊怒参半的一双眼。“小灿,回来,危险!”赤穹只来得及说了六个字,而正是这六个字,让蓝灿下定了决心。凄楚一笑,他拼尽全力跑进松林,说:“再危险不过一死,而跟你回明韶宫,却是生不如死。”赤穹召出捆仙绳想缚住蓝灿,终究迟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黑暗中,没有丝毫犹豫,随之也从云端下来跟着进了松林。因为是狐,胡说在黑暗中亦可视物,所以不受影响,引着蓝灿一路狂奔最先出了松林,赤穹却还在林子里追得跌跌撞撞。“总算到了,就是这里。”在一片震耳欲聋的隆隆声中,胡说喘着粗气说,却没等到蓝灿的回应。怕走散一直拉着蓝灿的手,觉得手心握着的温度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变得冰凉,才想起回头看一眼,谁知竟看到蓝灿面色惨白下颌挂满鲜血的模样。“你,你怎么了蓝灿。”胡说吓坏了。蓝灿摇摇欲坠,想说话,可一开口便又是一股血水涌出,他用衣袖擦着,却怎么都擦不净。胡说突然想起来,蓝灿说过,他的身子别的都好,就是不能跑不能跳,咳嗽的幅度大一些都有可能会要命,而自己刚刚还拉着他跑了一路。不知所措地看着蓝灿,他愧疚地说:“对不对,我…我刚才只是着急……”“咳,没事,是我自己不,不想回去才跑的,跟,跟你无关。”难为蓝灿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安慰胡说,勉强扯出个笑来,“仙尊不,咳,不会那么容易被一个林子困住,他很快就会追上来的。”“对,所以你快从这里跳下去吧。这里连通天地,下面就是凡间。”胡说道,扶着蓝灿小心翼翼地往瀑布边走。似银非银的瀑布悬于冷光粼粼的漆黑峭壁上,飞溅的水珠弥散在空气中,使周围的一切都带着冰凉的寒意。而从崖边往下看去,密布的黑云使人无法望穿深渊的尽头,回声就像是有无数冤魂在嚎啕呜咽,听着没来由让人跟着心中一沉。快靠近瀑布的时候,胡说就不肯再往前走了,见蓝灿有些疑惑,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我畏水,就不陪你跳了,你自己跳吧,不过记得跳之前先憋一口气,省得溺水。”“嗯。”蓝灿应了声,虽然觉得此地看起来不大像是连通天地的圣地,却也没再怀疑。踩着沾满黑色苔藓的石头跌跌撞撞到了瀑布边缘,又不舍地回望了一眼,道:“我走之后你和帝君要好好的,有机会记得去下界看我啊。”“好吧,就知道你不会信。”胡说抿着嘴想了会儿,道:“原谅或者不原谅,要看伤害的程度吧。”白执似乎一定要追究出个答案,又问:“那,若是害你很伤心很伤心呢?”胡说直直盯着他,面无表情道:“那就绝不原谅。”“!”白执一震,对方决然的语气让他心中揪紧。“哈哈哈。”本想逗逗白执才一脸严肃,现在见人好像真的有被吓到,胡说忍不住笑出声来:“帝君哈哈你这个问题好奇怪啊,你对我这么好,又怎么可能会伤我的心呢?”“呵----”白执笑得有些苦涩,明知胡说已无过去的记忆,问了也是白问,却执意想要一个答案,说到底,无非是想听这人亲口说一声“原谅”,图个心安而已。“啊呀。”想起什么,胡说轻呼一声,推了下白执,“帝君,您就让我走吧。我昨天答应蓝灿今天一定去仙尊府的。”知道胡说与蓝灿要好,白执原本就没打算真的拦着不让他去,此刻见他眸中晶亮心意已决,便松了手。而刚得到自由,胡说立刻就跳下床往门边跑去,白执不禁调侃:“你不是向来对赤穹心生胆怯么,怎么现在却……”“帝君,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吧!”没等白执将话说完,胡说的身影早就消失在门边,只飘来一串清亮的余音:“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都不会再去明韶宫啦!”今日是仙界百年一度的“大朝会”,由仙尊主持,目的是为近百年来新飞升上天庭的仙官们授予仙职。按照往年的惯例,大会会召开整整三日,仙官们只要不是法力过于低微的,多少都能被分个一官半职。显然,胡说并不在封仙之列。因为他虽然生了仙筋仙骨,法力却还很低微,而且对仙职根本就不感兴趣,之所以要去明韶宫,是因为他答应帮蓝灿逃离天庭。赤穹一直将蓝灿看得死紧,上次他私自出逃更是雪上加霜,导致赤穹直接派了天兵将院子围住,名为保护,实为囚禁。于是胡说便给蓝灿出主意,让他先假意顺从,慢慢打消赤穹的戒备,再伺机出逃。蓝灿听了胡说的话,吃得比以往多,气色渐渐转好,脸上的笑容也逐日增多,偶尔还能与赤穹心平气和地说上几句话。见此,赤穹以为他终于打消了去人间的念头,逐渐放松了警惕。那日他对胡说抱怨有天兵守在围墙外太吵害他心神不宁,故意被赤穹听到,于是隔天院外的数十名天兵就被撤得一个不剩。今日,既无天兵守卫,赤穹又去主持大朝会不在府中,可以说是蓝灿能逃走的唯一机会。可是就在即将离开的时候,胡说却犹豫了,搀着蓝灿,总是忍不住为他脆弱到好像轻轻捏一把就会碎掉的身子骨揪心。“人间的日子未必会比仙界好过,你可想好了,真的要走吗?那天你刚一说嫌有天兵在外面太吵,仙尊就将所有人都撤了,就这件事来看,我觉得他还是很心疼你的,要不再考虑考虑?”蓝灿虚弱地说:“哪有你这样做朋友的,不帮着我下决心不说,还动摇我下定的决心。”胡说皱着眉道:“我要是真能动摇倒好,但我知道,我这点儿分量根本抵不过你心里的那个人,更不足以动摇你的决心。”撒了把瞌睡虫将前院的仙童仙婢全部迷晕,胡说带着蓝灿出了明韶宫。为避免路上被人认出,还特意将蓝灿乔装打扮了一下,盘起头发涂脂抹粉,换上仙女裙之后看起来竟是个明眸皓齿弱柳扶风的女儿家。蓝灿不在乎穿什么衣服化什么妆,只片刻不停地往前走,一路下来早就累得嘴唇发白目光涣散,胡说劝他歇歇也不听。知道他这是盼着离开盼了太久,如今心里只剩这一个念头,胡说也不再劝。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总算是出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林,林后隐隐传出雷霆之声。胡说只跟着铃铛来过一次这里,其实并不确定按着回忆能否找到准确位置,见到松林才松了口气。“还有多久才到‘逆川’?”蓝灿终于停下来,当时因为渴望离开,所以一听到胡说有离开的方法后,就对此坚信不疑。而此刻,望着眼前繁茂到几乎可以用“密不透风”来形容的松林,他心中却有了一丝狐疑和不安,总觉得这片林子透着说不出的怪异。林子里没有丝毫光线,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仔细听,似乎寂静得连风吹树动的声音都听不到。胡说指着松林道:“‘逆川’就在林子后面,是个很高很大的银色瀑布,你听这隆隆声,就是‘逆川’发出的声音。”蓝灿点点头表示了然,但还是有些犹豫不决。这时,身后似乎传来赤穹的呼唤,由远及近,而这熟悉的声音叫他的身体不自觉变得僵硬,回头便对上仙尊惊怒参半的一双眼。“小灿,回来,危险!”赤穹只来得及说了六个字,而正是这六个字,让蓝灿下定了决心。凄楚一笑,他拼尽全力跑进松林,说:“再危险不过一死,而跟你回明韶宫,却是生不如死。”赤穹召出捆仙绳想缚住蓝灿,终究迟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黑暗中,没有丝毫犹豫,随之也从云端下来跟着进了松林。因为是狐,胡说在黑暗中亦可视物,所以不受影响,引着蓝灿一路狂奔最先出了松林,赤穹却还在林子里追得跌跌撞撞。“总算到了,就是这里。”在一片震耳欲聋的隆隆声中,胡说喘着粗气说,却没等到蓝灿的回应。怕走散一直拉着蓝灿的手,觉得手心握着的温度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变得冰凉,才想起回头看一眼,谁知竟看到蓝灿面色惨白下颌挂满鲜血的模样。“你,你怎么了蓝灿。”胡说吓坏了。蓝灿摇摇欲坠,想说话,可一开口便又是一股血水涌出,他用衣袖擦着,却怎么都擦不净。胡说突然想起来,蓝灿说过,他的身子别的都好,就是不能跑不能跳,咳嗽的幅度大一些都有可能会要命,而自己刚刚还拉着他跑了一路。不知所措地看着蓝灿,他愧疚地说:“对不对,我…我刚才只是着急……”“咳,没事,是我自己不,不想回去才跑的,跟,跟你无关。”难为蓝灿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安慰胡说,勉强扯出个笑来,“仙尊不,咳,不会那么容易被一个林子困住,他很快就会追上来的。”“对,所以你快从这里跳下去吧。这里连通天地,下面就是凡间。”胡说道,扶着蓝灿小心翼翼地往瀑布边走。似银非银的瀑布悬于冷光粼粼的漆黑峭壁上,飞溅的水珠弥散在空气中,使周围的一切都带着冰凉的寒意。而从崖边往下看去,密布的黑云使人无法望穿深渊的尽头,回声就像是有无数冤魂在嚎啕呜咽,听着没来由让人跟着心中一沉。快靠近瀑布的时候,胡说就不肯再往前走了,见蓝灿有些疑惑,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我畏水,就不陪你跳了,你自己跳吧,不过记得跳之前先憋一口气,省得溺水。”“嗯。”蓝灿应了声,虽然觉得此地看起来不大像是连通天地的圣地,却也没再怀疑。踩着沾满黑色苔藓的石头跌跌撞撞到了瀑布边缘,又不舍地回望了一眼,道:“我走之后你和帝君要好好的,有机会记得去下界看我啊。”“好吧,就知道你不会信。”胡说抿着嘴想了会儿,道:“原谅或者不原谅,要看伤害的程度吧。”白执似乎一定要追究出个答案,又问:“那,若是害你很伤心很伤心呢?”胡说直直盯着他,面无表情道:“那就绝不原谅。”“!”白执一震,对方决然的语气让他心中揪紧。“哈哈哈。”本想逗逗白执才一脸严肃,现在见人好像真的有被吓到,胡说忍不住笑出声来:“帝君哈哈你这个问题好奇怪啊,你对我这么好,又怎么可能会伤我的心呢?”“呵----”白执笑得有些苦涩,明知胡说已无过去的记忆,问了也是白问,却执意想要一个答案,说到底,无非是想听这人亲口说一声“原谅”,图个心安而已。“啊呀。”想起什么,胡说轻呼一声,推了下白执,“帝君,您就让我走吧。我昨天答应蓝灿今天一定去仙尊府的。”知道胡说与蓝灿要好,白执原本就没打算真的拦着不让他去,此刻见他眸中晶亮心意已决,便松了手。而刚得到自由,胡说立刻就跳下床往门边跑去,白执不禁调侃:“你不是向来对赤穹心生胆怯么,怎么现在却……”“帝君,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吧!”没等白执将话说完,胡说的身影早就消失在门边,只飘来一串清亮的余音:“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都不会再去明韶宫啦!”今日是仙界百年一度的“大朝会”,由仙尊主持,目的是为近百年来新飞升上天庭的仙官们授予仙职。按照往年的惯例,大会会召开整整三日,仙官们只要不是法力过于低微的,多少都能被分个一官半职。显然,胡说并不在封仙之列。因为他虽然生了仙筋仙骨,法力却还很低微,而且对仙职根本就不感兴趣,之所以要去明韶宫,是因为他答应帮蓝灿逃离天庭。赤穹一直将蓝灿看得死紧,上次他私自出逃更是雪上加霜,导致赤穹直接派了天兵将院子围住,名为保护,实为囚禁。于是胡说便给蓝灿出主意,让他先假意顺从,慢慢打消赤穹的戒备,再伺机出逃。蓝灿听了胡说的话,吃得比以往多,气色渐渐转好,脸上的笑容也逐日增多,偶尔还能与赤穹心平气和地说上几句话。见此,赤穹以为他终于打消了去人间的念头,逐渐放松了警惕。那日他对胡说抱怨有天兵守在围墙外太吵害他心神不宁,故意被赤穹听到,于是隔天院外的数十名天兵就被撤得一个不剩。今日,既无天兵守卫,赤穹又去主持大朝会不在府中,可以说是蓝灿能逃走的唯一机会。可是就在即将离开的时候,胡说却犹豫了,搀着蓝灿,总是忍不住为他脆弱到好像轻轻捏一把就会碎掉的身子骨揪心。“人间的日子未必会比仙界好过,你可想好了,真的要走吗?那天你刚一说嫌有天兵在外面太吵,仙尊就将所有人都撤了,就这件事来看,我觉得他还是很心疼你的,要不再考虑考虑?”蓝灿虚弱地说:“哪有你这样做朋友的,不帮着我下决心不说,还动摇我下定的决心。”胡说皱着眉道:“我要是真能动摇倒好,但我知道,我这点儿分量根本抵不过你心里的那个人,更不足以动摇你的决心。”撒了把瞌睡虫将前院的仙童仙婢全部迷晕,胡说带着蓝灿出了明韶宫。为避免路上被人认出,还特意将蓝灿乔装打扮了一下,盘起头发涂脂抹粉,换上仙女裙之后看起来竟是个明眸皓齿弱柳扶风的女儿家。蓝灿不在乎穿什么衣服化什么妆,只片刻不停地往前走,一路下来早就累得嘴唇发白目光涣散,胡说劝他歇歇也不听。知道他这是盼着离开盼了太久,如今心里只剩这一个念头,胡说也不再劝。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总算是出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林,林后隐隐传出雷霆之声。胡说只跟着铃铛来过一次这里,其实并不确定按着回忆能否找到准确位置,见到松林才松了口气。“还有多久才到‘逆川’?”蓝灿终于停下来,当时因为渴望离开,所以一听到胡说有离开的方法后,就对此坚信不疑。而此刻,望着眼前繁茂到几乎可以用“密不透风”来形容的松林,他心中却有了一丝狐疑和不安,总觉得这片林子透着说不出的怪异。林子里没有丝毫光线,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仔细听,似乎寂静得连风吹树动的声音都听不到。胡说指着松林道:“‘逆川’就在林子后面,是个很高很大的银色瀑布,你听这隆隆声,就是‘逆川’发出的声音。”蓝灿点点头表示了然,但还是有些犹豫不决。这时,身后似乎传来赤穹的呼唤,由远及近,而这熟悉的声音叫他的身体不自觉变得僵硬,回头便对上仙尊惊怒参半的一双眼。“小灿,回来,危险!”赤穹只来得及说了六个字,而正是这六个字,让蓝灿下定了决心。凄楚一笑,他拼尽全力跑进松林,说:“再危险不过一死,而跟你回明韶宫,却是生不如死。”赤穹召出捆仙绳想缚住蓝灿,终究迟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黑暗中,没有丝毫犹豫,随之也从云端下来跟着进了松林。因为是狐,胡说在黑暗中亦可视物,所以不受影响,引着蓝灿一路狂奔最先出了松林,赤穹却还在林子里追得跌跌撞撞。“总算到了,就是这里。”在一片震耳欲聋的隆隆声中,胡说喘着粗气说,却没等到蓝灿的回应。怕走散一直拉着蓝灿的手,觉得手心握着的温度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变得冰凉,才想起回头看一眼,谁知竟看到蓝灿面色惨白下颌挂满鲜血的模样。“你,你怎么了蓝灿。”胡说吓坏了。蓝灿摇摇欲坠,想说话,可一开口便又是一股血水涌出,他用衣袖擦着,却怎么都擦不净。胡说突然想起来,蓝灿说过,他的身子别的都好,就是不能跑不能跳,咳嗽的幅度大一些都有可能会要命,而自己刚刚还拉着他跑了一路。不知所措地看着蓝灿,他愧疚地说:“对不对,我…我刚才只是着急……”“咳,没事,是我自己不,不想回去才跑的,跟,跟你无关。”难为蓝灿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安慰胡说,勉强扯出个笑来,“仙尊不,咳,不会那么容易被一个林子困住,他很快就会追上来的。”“对,所以你快从这里跳下去吧。这里连通天地,下面就是凡间。”胡说道,扶着蓝灿小心翼翼地往瀑布边走。似银非银的瀑布悬于冷光粼粼的漆黑峭壁上,飞溅的水珠弥散在空气中,使周围的一切都带着冰凉的寒意。而从崖边往下看去,密布的黑云使人无法望穿深渊的尽头,回声就像是有无数冤魂在嚎啕呜咽,听着没来由让人跟着心中一沉。快靠近瀑布的时候,胡说就不肯再往前走了,见蓝灿有些疑惑,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我畏水,就不陪你跳了,你自己跳吧,不过记得跳之前先憋一口气,省得溺水。”“嗯。”蓝灿应了声,虽然觉得此地看起来不大像是连通天地的圣地,却也没再怀疑。踩着沾满黑色苔藓的石头跌跌撞撞到了瀑布边缘,又不舍地回望了一眼,道:“我走之后你和帝君要好好的,有机会记得去下界看我啊。”“好吧,就知道你不会信。”胡说抿着嘴想了会儿,道:“原谅或者不原谅,要看伤害的程度吧。”白执似乎一定要追究出个答案,又问:“那,若是害你很伤心很伤心呢?”胡说直直盯着他,面无表情道:“那就绝不原谅。”“!”白执一震,对方决然的语气让他心中揪紧。“哈哈哈。”本想逗逗白执才一脸严肃,现在见人好像真的有被吓到,胡说忍不住笑出声来:“帝君哈哈你这个问题好奇怪啊,你对我这么好,又怎么可能会伤我的心呢?”“呵----”白执笑得有些苦涩,明知胡说已无过去的记忆,问了也是白问,却执意想要一个答案,说到底,无非是想听这人亲口说一声“原谅”,图个心安而已。“啊呀。”想起什么,胡说轻呼一声,推了下白执,“帝君,您就让我走吧。我昨天答应蓝灿今天一定去仙尊府的。”知道胡说与蓝灿要好,白执原本就没打算真的拦着不让他去,此刻见他眸中晶亮心意已决,便松了手。而刚得到自由,胡说立刻就跳下床往门边跑去,白执不禁调侃:“你不是向来对赤穹心生胆怯么,怎么现在却……”“帝君,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吧!”没等白执将话说完,胡说的身影早就消失在门边,只飘来一串清亮的余音:“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都不会再去明韶宫啦!”今日是仙界百年一度的“大朝会”,由仙尊主持,目的是为近百年来新飞升上天庭的仙官们授予仙职。按照往年的惯例,大会会召开整整三日,仙官们只要不是法力过于低微的,多少都能被分个一官半职。显然,胡说并不在封仙之列。因为他虽然生了仙筋仙骨,法力却还很低微,而且对仙职根本就不感兴趣,之所以要去明韶宫,是因为他答应帮蓝灿逃离天庭。赤穹一直将蓝灿看得死紧,上次他私自出逃更是雪上加霜,导致赤穹直接派了天兵将院子围住,名为保护,实为囚禁。于是胡说便给蓝灿出主意,让他先假意顺从,慢慢打消赤穹的戒备,再伺机出逃。蓝灿听了胡说的话,吃得比以往多,气色渐渐转好,脸上的笑容也逐日增多,偶尔还能与赤穹心平气和地说上几句话。见此,赤穹以为他终于打消了去人间的念头,逐渐放松了警惕。那日他对胡说抱怨有天兵守在围墙外太吵害他心神不宁,故意被赤穹听到,于是隔天院外的数十名天兵就被撤得一个不剩。今日,既无天兵守卫,赤穹又去主持大朝会不在府中,可以说是蓝灿能逃走的唯一机会。可是就在即将离开的时候,胡说却犹豫了,搀着蓝灿,总是忍不住为他脆弱到好像轻轻捏一把就会碎掉的身子骨揪心。“人间的日子未必会比仙界好过,你可想好了,真的要走吗?那天你刚一说嫌有天兵在外面太吵,仙尊就将所有人都撤了,就这件事来看,我觉得他还是很心疼你的,要不再考虑考虑?”蓝灿虚弱地说:“哪有你这样做朋友的,不帮着我下决心不说,还动摇我下定的决心。”胡说皱着眉道:“我要是真能动摇倒好,但我知道,我这点儿分量根本抵不过你心里的那个人,更不足以动摇你的决心。”撒了把瞌睡虫将前院的仙童仙婢全部迷晕,胡说带着蓝灿出了明韶宫。为避免路上被人认出,还特意将蓝灿乔装打扮了一下,盘起头发涂脂抹粉,换上仙女裙之后看起来竟是个明眸皓齿弱柳扶风的女儿家。蓝灿不在乎穿什么衣服化什么妆,只片刻不停地往前走,一路下来早就累得嘴唇发白目光涣散,胡说劝他歇歇也不听。知道他这是盼着离开盼了太久,如今心里只剩这一个念头,胡说也不再劝。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总算是出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林,林后隐隐传出雷霆之声。胡说只跟着铃铛来过一次这里,其实并不确定按着回忆能否找到准确位置,见到松林才松了口气。“还有多久才到‘逆川’?”蓝灿终于停下来,当时因为渴望离开,所以一听到胡说有离开的方法后,就对此坚信不疑。而此刻,望着眼前繁茂到几乎可以用“密不透风”来形容的松林,他心中却有了一丝狐疑和不安,总觉得这片林子透着说不出的怪异。林子里没有丝毫光线,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仔细听,似乎寂静得连风吹树动的声音都听不到。胡说指着松林道:“‘逆川’就在林子后面,是个很高很大的银色瀑布,你听这隆隆声,就是‘逆川’发出的声音。”蓝灿点点头表示了然,但还是有些犹豫不决。这时,身后似乎传来赤穹的呼唤,由远及近,而这熟悉的声音叫他的身体不自觉变得僵硬,回头便对上仙尊惊怒参半的一双眼。“小灿,回来,危险!”赤穹只来得及说了六个字,而正是这六个字,让蓝灿下定了决心。凄楚一笑,他拼尽全力跑进松林,说:“再危险不过一死,而跟你回明韶宫,却是生不如死。”赤穹召出捆仙绳想缚住蓝灿,终究迟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黑暗中,没有丝毫犹豫,随之也从云端下来跟着进了松林。因为是狐,胡说在黑暗中亦可视物,所以不受影响,引着蓝灿一路狂奔最先出了松林,赤穹却还在林子里追得跌跌撞撞。“总算到了,就是这里。”在一片震耳欲聋的隆隆声中,胡说喘着粗气说,却没等到蓝灿的回应。怕走散一直拉着蓝灿的手,觉得手心握着的温度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变得冰凉,才想起回头看一眼,谁知竟看到蓝灿面色惨白下颌挂满鲜血的模样。“你,你怎么了蓝灿。”胡说吓坏了。蓝灿摇摇欲坠,想说话,可一开口便又是一股血水涌出,他用衣袖擦着,却怎么都擦不净。胡说突然想起来,蓝灿说过,他的身子别的都好,就是不能跑不能跳,咳嗽的幅度大一些都有可能会要命,而自己刚刚还拉着他跑了一路。不知所措地看着蓝灿,他愧疚地说:“对不对,我…我刚才只是着急……”“咳,没事,是我自己不,不想回去才跑的,跟,跟你无关。”难为蓝灿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安慰胡说,勉强扯出个笑来,“仙尊不,咳,不会那么容易被一个林子困住,他很快就会追上来的。”“对,所以你快从这里跳下去吧。这里连通天地,下面就是凡间。”胡说道,扶着蓝灿小心翼翼地往瀑布边走。似银非银的瀑布悬于冷光粼粼的漆黑峭壁上,飞溅的水珠弥散在空气中,使周围的一切都带着冰凉的寒意。而从崖边往下看去,密布的黑云使人无法望穿深渊的尽头,回声就像是有无数冤魂在嚎啕呜咽,听着没来由让人跟着心中一沉。快靠近瀑布的时候,胡说就不肯再往前走了,见蓝灿有些疑惑,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我畏水,就不陪你跳了,你自己跳吧,不过记得跳之前先憋一口气,省得溺水。”“嗯。”蓝灿应了声,虽然觉得此地看起来不大像是连通天地的圣地,却也没再怀疑。踩着沾满黑色苔藓的石头跌跌撞撞到了瀑布边缘,又不舍地回望了一眼,道:“我走之后你和帝君要好好的,有机会记得去下界看我啊。”“好吧,就知道你不会信。”胡说抿着嘴想了会儿,道:“原谅或者不原谅,要看伤害的程度吧。”白执似乎一定要追究出个答案,又问:“那,若是害你很伤心很伤心呢?”胡说直直盯着他,面无表情道:“那就绝不原谅。”“!”白执一震,对方决然的语气让他心中揪紧。“哈哈哈。”本想逗逗白执才一脸严肃,现在见人好像真的有被吓到,胡说忍不住笑出声来:“帝君哈哈你这个问题好奇怪啊,你对我这么好,又怎么可能会伤我的心呢?”“呵----”白执笑得有些苦涩,明知胡说已无过去的记忆,问了也是白问,却执意想要一个答案,说到底,无非是想听这人亲口说一声“原谅”,图个心安而已。“啊呀。”想起什么,胡说轻呼一声,推了下白执,“帝君,您就让我走吧。我昨天答应蓝灿今天一定去仙尊府的。”知道胡说与蓝灿要好,白执原本就没打算真的拦着不让他去,此刻见他眸中晶亮心意已决,便松了手。而刚得到自由,胡说立刻就跳下床往门边跑去,白执不禁调侃:“你不是向来对赤穹心生胆怯么,怎么现在却……”“帝君,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吧!”没等白执将话说完,胡说的身影早就消失在门边,只飘来一串清亮的余音:“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都不会再去明韶宫啦!”今日是仙界百年一度的“大朝会”,由仙尊主持,目的是为近百年来新飞升上天庭的仙官们授予仙职。按照往年的惯例,大会会召开整整三日,仙官们只要不是法力过于低微的,多少都能被分个一官半职。显然,胡说并不在封仙之列。因为他虽然生了仙筋仙骨,法力却还很低微,而且对仙职根本就不感兴趣,之所以要去明韶宫,是因为他答应帮蓝灿逃离天庭。赤穹一直将蓝灿看得死紧,上次他私自出逃更是雪上加霜,导致赤穹直接派了天兵将院子围住,名为保护,实为囚禁。于是胡说便给蓝灿出主意,让他先假意顺从,慢慢打消赤穹的戒备,再伺机出逃。蓝灿听了胡说的话,吃得比以往多,气色渐渐转好,脸上的笑容也逐日增多,偶尔还能与赤穹心平气和地说上几句话。见此,赤穹以为他终于打消了去人间的念头,逐渐放松了警惕。那日他对胡说抱怨有天兵守在围墙外太吵害他心神不宁,故意被赤穹听到,于是隔天院外的数十名天兵就被撤得一个不剩。今日,既无天兵守卫,赤穹又去主持大朝会不在府中,可以说是蓝灿能逃走的唯一机会。可是就在即将离开的时候,胡说却犹豫了,搀着蓝灿,总是忍不住为他脆弱到好像轻轻捏一把就会碎掉的身子骨揪心。“人间的日子未必会比仙界好过,你可想好了,真的要走吗?那天你刚一说嫌有天兵在外面太吵,仙尊就将所有人都撤了,就这件事来看,我觉得他还是很心疼你的,要不再考虑考虑?”蓝灿虚弱地说:“哪有你这样做朋友的,不帮着我下决心不说,还动摇我下定的决心。”胡说皱着眉道:“我要是真能动摇倒好,但我知道,我这点儿分量根本抵不过你心里的那个人,更不足以动摇你的决心。”撒了把瞌睡虫将前院的仙童仙婢全部迷晕,胡说带着蓝灿出了明韶宫。为避免路上被人认出,还特意将蓝灿乔装打扮了一下,盘起头发涂脂抹粉,换上仙女裙之后看起来竟是个明眸皓齿弱柳扶风的女儿家。蓝灿不在乎穿什么衣服化什么妆,只片刻不停地往前走,一路下来早就累得嘴唇发白目光涣散,胡说劝他歇歇也不听。知道他这是盼着离开盼了太久,如今心里只剩这一个念头,胡说也不再劝。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总算是出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林,林后隐隐传出雷霆之声。胡说只跟着铃铛来过一次这里,其实并不确定按着回忆能否找到准确位置,见到松林才松了口气。“还有多久才到‘逆川’?”蓝灿终于停下来,当时因为渴望离开,所以一听到胡说有离开的方法后,就对此坚信不疑。而此刻,望着眼前繁茂到几乎可以用“密不透风”来形容的松林,他心中却有了一丝狐疑和不安,总觉得这片林子透着说不出的怪异。林子里没有丝毫光线,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仔细听,似乎寂静得连风吹树动的声音都听不到。胡说指着松林道:“‘逆川’就在林子后面,是个很高很大的银色瀑布,你听这隆隆声,就是‘逆川’发出的声音。”蓝灿点点头表示了然,但还是有些犹豫不决。这时,身后似乎传来赤穹的呼唤,由远及近,而这熟悉的声音叫他的身体不自觉变得僵硬,回头便对上仙尊惊怒参半的一双眼。“小灿,回来,危险!”赤穹只来得及说了六个字,而正是这六个字,让蓝灿下定了决心。凄楚一笑,他拼尽全力跑进松林,说:“再危险不过一死,而跟你回明韶宫,却是生不如死。”赤穹召出捆仙绳想缚住蓝灿,终究迟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黑暗中,没有丝毫犹豫,随之也从云端下来跟着进了松林。因为是狐,胡说在黑暗中亦可视物,所以不受影响,引着蓝灿一路狂奔最先出了松林,赤穹却还在林子里追得跌跌撞撞。“总算到了,就是这里。”在一片震耳欲聋的隆隆声中,胡说喘着粗气说,却没等到蓝灿的回应。怕走散一直拉着蓝灿的手,觉得手心握着的温度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变得冰凉,才想起回头看一眼,谁知竟看到蓝灿面色惨白下颌挂满鲜血的模样。“你,你怎么了蓝灿。”胡说吓坏了。蓝灿摇摇欲坠,想说话,可一开口便又是一股血水涌出,他用衣袖擦着,却怎么都擦不净。胡说突然想起来,蓝灿说过,他的身子别的都好,就是不能跑不能跳,咳嗽的幅度大一些都有可能会要命,而自己刚刚还拉着他跑了一路。不知所措地看着蓝灿,他愧疚地说:“对不对,我…我刚才只是着急……”“咳,没事,是我自己不,不想回去才跑的,跟,跟你无关。”难为蓝灿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安慰胡说,勉强扯出个笑来,“仙尊不,咳,不会那么容易被一个林子困住,他很快就会追上来的。”“对,所以你快从这里跳下去吧。这里连通天地,下面就是凡间。”胡说道,扶着蓝灿小心翼翼地往瀑布边走。似银非银的瀑布悬于冷光粼粼的漆黑峭壁上,飞溅的水珠弥散在空气中,使周围的一切都带着冰凉的寒意。而从崖边往下看去,密布的黑云使人无法望穿深渊的尽头,回声就像是有无数冤魂在嚎啕呜咽,听着没来由让人跟着心中一沉。快靠近瀑布的时候,胡说就不肯再往前走了,见蓝灿有些疑惑,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我畏水,就不陪你跳了,你自己跳吧,不过记得跳之前先憋一口气,省得溺水。”“嗯。”蓝灿应了声,虽然觉得此地看起来不大像是连通天地的圣地,却也没再怀疑。踩着沾满黑色苔藓的石头跌跌撞撞到了瀑布边缘,又不舍地回望了一眼,道:“我走之后你和帝君要好好的,有机会记得去下界看我啊。”“好吧,就知道你不会信。”胡说抿着嘴想了会儿,道:“原谅或者不原谅,要看伤害的程度吧。”白执似乎一定要追究出个答案,又问:“那,若是害你很伤心很伤心呢?”胡说直直盯着他,面无表情道:“那就绝不原谅。”“!”白执一震,对方决然的语气让他心中揪紧。“哈哈哈。”本想逗逗白执才一脸严肃,现在见人好像真的有被吓到,胡说忍不住笑出声来:“帝君哈哈你这个问题好奇怪啊,你对我这么好,又怎么可能会伤我的心呢?”“呵----”白执笑得有些苦涩,明知胡说已无过去的记忆,问了也是白问,却执意想要一个答案,说到底,无非是想听这人亲口说一声“原谅”,图个心安而已。“啊呀。”想起什么,胡说轻呼一声,推了下白执,“帝君,您就让我走吧。我昨天答应蓝灿今天一定去仙尊府的。”知道胡说与蓝灿要好,白执原本就没打算真的拦着不让他去,此刻见他眸中晶亮心意已决,便松了手。而刚得到自由,胡说立刻就跳下床往门边跑去,白执不禁调侃:“你不是向来对赤穹心生胆怯么,怎么现在却……”“帝君,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吧!”没等白执将话说完,胡说的身影早就消失在门边,只飘来一串清亮的余音:“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都不会再去明韶宫啦!”今日是仙界百年一度的“大朝会”,由仙尊主持,目的是为近百年来新飞升上天庭的仙官们授予仙职。按照往年的惯例,大会会召开整整三日,仙官们只要不是法力过于低微的,多少都能被分个一官半职。显然,胡说并不在封仙之列。因为他虽然生了仙筋仙骨,法力却还很低微,而且对仙职根本就不感兴趣,之所以要去明韶宫,是因为他答应帮蓝灿逃离天庭。赤穹一直将蓝灿看得死紧,上次他私自出逃更是雪上加霜,导致赤穹直接派了天兵将院子围住,名为保护,实为囚禁。于是胡说便给蓝灿出主意,让他先假意顺从,慢慢打消赤穹的戒备,再伺机出逃。蓝灿听了胡说的话,吃得比以往多,气色渐渐转好,脸上的笑容也逐日增多,偶尔还能与赤穹心平气和地说上几句话。见此,赤穹以为他终于打消了去人间的念头,逐渐放松了警惕。那日他对胡说抱怨有天兵守在围墙外太吵害他心神不宁,故意被赤穹听到,于是隔天院外的数十名天兵就被撤得一个不剩。今日,既无天兵守卫,赤穹又去主持大朝会不在府中,可以说是蓝灿能逃走的唯一机会。可是就在即将离开的时候,胡说却犹豫了,搀着蓝灿,总是忍不住为他脆弱到好像轻轻捏一把就会碎掉的身子骨揪心。“人间的日子未必会比仙界好过,你可想好了,真的要走吗?那天你刚一说嫌有天兵在外面太吵,仙尊就将所有人都撤了,就这件事来看,我觉得他还是很心疼你的,要不再考虑考虑?”蓝灿虚弱地说:“哪有你这样做朋友的,不帮着我下决心不说,还动摇我下定的决心。”胡说皱着眉道:“我要是真能动摇倒好,但我知道,我这点儿分量根本抵不过你心里的那个人,更不足以动摇你的决心。”撒了把瞌睡虫将前院的仙童仙婢全部迷晕,胡说带着蓝灿出了明韶宫。为避免路上被人认出,还特意将蓝灿乔装打扮了一下,盘起头发涂脂抹粉,换上仙女裙之后看起来竟是个明眸皓齿弱柳扶风的女儿家。蓝灿不在乎穿什么衣服化什么妆,只片刻不停地往前走,一路下来早就累得嘴唇发白目光涣散,胡说劝他歇歇也不听。知道他这是盼着离开盼了太久,如今心里只剩这一个念头,胡说也不再劝。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总算是出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林,林后隐隐传出雷霆之声。胡说只跟着铃铛来过一次这里,其实并不确定按着回忆能否找到准确位置,见到松林才松了口气。“还有多久才到‘逆川’?”蓝灿终于停下来,当时因为渴望离开,所以一听到胡说有离开的方法后,就对此坚信不疑。而此刻,望着眼前繁茂到几乎可以用“密不透风”来形容的松林,他心中却有了一丝狐疑和不安,总觉得这片林子透着说不出的怪异。林子里没有丝毫光线,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仔细听,似乎寂静得连风吹树动的声音都听不到。胡说指着松林道:“‘逆川’就在林子后面,是个很高很大的银色瀑布,你听这隆隆声,就是‘逆川’发出的声音。”蓝灿点点头表示了然,但还是有些犹豫不决。这时,身后似乎传来赤穹的呼唤,由远及近,而这熟悉的声音叫他的身体不自觉变得僵硬,回头便对上仙尊惊怒参半的一双眼。“小灿,回来,危险!”赤穹只来得及说了六个字,而正是这六个字,让蓝灿下定了决心。凄楚一笑,他拼尽全力跑进松林,说:“再危险不过一死,而跟你回明韶宫,却是生不如死。”赤穹召出捆仙绳想缚住蓝灿,终究迟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黑暗中,没有丝毫犹豫,随之也从云端下来跟着进了松林。因为是狐,胡说在黑暗中亦可视物,所以不受影响,引着蓝灿一路狂奔最先出了松林,赤穹却还在林子里追得跌跌撞撞。“总算到了,就是这里。”在一片震耳欲聋的隆隆声中,胡说喘着粗气说,却没等到蓝灿的回应。怕走散一直拉着蓝灿的手,觉得手心握着的温度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变得冰凉,才想起回头看一眼,谁知竟看到蓝灿面色惨白下颌挂满鲜血的模样。“你,你怎么了蓝灿。”胡说吓坏了。蓝灿摇摇欲坠,想说话,可一开口便又是一股血水涌出,他用衣袖擦着,却怎么都擦不净。胡说突然想起来,蓝灿说过,他的身子别的都好,就是不能跑不能跳,咳嗽的幅度大一些都有可能会要命,而自己刚刚还拉着他跑了一路。不知所措地看着蓝灿,他愧疚地说:“对不对,我…我刚才只是着急……”“咳,没事,是我自己不,不想回去才跑的,跟,跟你无关。”难为蓝灿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安慰胡说,勉强扯出个笑来,“仙尊不,咳,不会那么容易被一个林子困住,他很快就会追上来的。”“对,所以你快从这里跳下去吧。这里连通天地,下面就是凡间。”胡说道,扶着蓝灿小心翼翼地往瀑布边走。似银非银的瀑布悬于冷光粼粼的漆黑峭壁上,飞溅的水珠弥散在空气中,使周围的一切都带着冰凉的寒意。而从崖边往下看去,密布的黑云使人无法望穿深渊的尽头,回声就像是有无数冤魂在嚎啕呜咽,听着没来由让人跟着心中一沉。快靠近瀑布的时候,胡说就不肯再往前走了,见蓝灿有些疑惑,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我畏水,就不陪你跳了,你自己跳吧,不过记得跳之前先憋一口气,省得溺水。”“嗯。”蓝灿应了声,虽然觉得此地看起来不大像是连通天地的圣地,却也没再怀疑。踩着沾满黑色苔藓的石头跌跌撞撞到了瀑布边缘,又不舍地回望了一眼,道:“我走之后你和帝君要好好的,有机会记得去下界看我啊。”“好吧,就知道你不会信。”胡说抿着嘴想了会儿,道:“原谅或者不原谅,要看伤害的程度吧。”白执似乎一定要追究出个答案,又问:“那,若是害你很伤心很伤心呢?”胡说直直盯着他,面无表情道:“那就绝不原谅。”“!”白执一震,对方决然的语气让他心中揪紧。“哈哈哈。”本想逗逗白执才一脸严肃,现在见人好像真的有被吓到,胡说忍不住笑出声来:“帝君哈哈你这个问题好奇怪啊,你对我这么好,又怎么可能会伤我的心呢?”“呵----”白执笑得有些苦涩,明知胡说已无过去的记忆,问了也是白问,却执意想要一个答案,说到底,无非是想听这人亲口说一声“原谅”,图个心安而已。“啊呀。”想起什么,胡说轻呼一声,推了下白执,“帝君,您就让我走吧。我昨天答应蓝灿今天一定去仙尊府的。”知道胡说与蓝灿要好,白执原本就没打算真的拦着不让他去,此刻见他眸中晶亮心意已决,便松了手。而刚得到自由,胡说立刻就跳下床往门边跑去,白执不禁调侃:“你不是向来对赤穹心生胆怯么,怎么现在却……”“帝君,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吧!”没等白执将话说完,胡说的身影早就消失在门边,只飘来一串清亮的余音:“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都不会再去明韶宫啦!”今日是仙界百年一度的“大朝会”,由仙尊主持,目的是为近百年来新飞升上天庭的仙官们授予仙职。按照往年的惯例,大会会召开整整三日,仙官们只要不是法力过于低微的,多少都能被分个一官半职。显然,胡说并不在封仙之列。因为他虽然生了仙筋仙骨,法力却还很低微,而且对仙职根本就不感兴趣,之所以要去明韶宫,是因为他答应帮蓝灿逃离天庭。赤穹一直将蓝灿看得死紧,上次他私自出逃更是雪上加霜,导致赤穹直接派了天兵将院子围住,名为保护,实为囚禁。于是胡说便给蓝灿出主意,让他先假意顺从,慢慢打消赤穹的戒备,再伺机出逃。蓝灿听了胡说的话,吃得比以往多,气色渐渐转好,脸上的笑容也逐日增多,偶尔还能与赤穹心平气和地说上几句话。见此,赤穹以为他终于打消了去人间的念头,逐渐放松了警惕。那日他对胡说抱怨有天兵守在围墙外太吵害他心神不宁,故意被赤穹听到,于是隔天院外的数十名天兵就被撤得一个不剩。今日,既无天兵守卫,赤穹又去主持大朝会不在府中,可以说是蓝灿能逃走的唯一机会。可是就在即将离开的时候,胡说却犹豫了,搀着蓝灿,总是忍不住为他脆弱到好像轻轻捏一把就会碎掉的身子骨揪心。“人间的日子未必会比仙界好过,你可想好了,真的要走吗?那天你刚一说嫌有天兵在外面太吵,仙尊就将所有人都撤了,就这件事来看,我觉得他还是很心疼你的,要不再考虑考虑?”蓝灿虚弱地说:“哪有你这样做朋友的,不帮着我下决心不说,还动摇我下定的决心。”胡说皱着眉道:“我要是真能动摇倒好,但我知道,我这点儿分量根本抵不过你心里的那个人,更不足以动摇你的决心。”撒了把瞌睡虫将前院的仙童仙婢全部迷晕,胡说带着蓝灿出了明韶宫。为避免路上被人认出,还特意将蓝灿乔装打扮了一下,盘起头发涂脂抹粉,换上仙女裙之后看起来竟是个明眸皓齿弱柳扶风的女儿家。蓝灿不在乎穿什么衣服化什么妆,只片刻不停地往前走,一路下来早就累得嘴唇发白目光涣散,胡说劝他歇歇也不听。知道他这是盼着离开盼了太久,如今心里只剩这一个念头,胡说也不再劝。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总算是出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林,林后隐隐传出雷霆之声。胡说只跟着铃铛来过一次这里,其实并不确定按着回忆能否找到准确位置,见到松林才松了口气。“还有多久才到‘逆川’?”蓝灿终于停下来,当时因为渴望离开,所以一听到胡说有离开的方法后,就对此坚信不疑。而此刻,望着眼前繁茂到几乎可以用“密不透风”来形容的松林,他心中却有了一丝狐疑和不安,总觉得这片林子透着说不出的怪异。林子里没有丝毫光线,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仔细听,似乎寂静得连风吹树动的声音都听不到。胡说指着松林道:“‘逆川’就在林子后面,是个很高很大的银色瀑布,你听这隆隆声,就是‘逆川’发出的声音。”蓝灿点点头表示了然,但还是有些犹豫不决。这时,身后似乎传来赤穹的呼唤,由远及近,而这熟悉的声音叫他的身体不自觉变得僵硬,回头便对上仙尊惊怒参半的一双眼。“小灿,回来,危险!”赤穹只来得及说了六个字,而正是这六个字,让蓝灿下定了决心。凄楚一笑,他拼尽全力跑进松林,说:“再危险不过一死,而跟你回明韶宫,却是生不如死。”赤穹召出捆仙绳想缚住蓝灿,终究迟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黑暗中,没有丝毫犹豫,随之也从云端下来跟着进了松林。因为是狐,胡说在黑暗中亦可视物,所以不受影响,引着蓝灿一路狂奔最先出了松林,赤穹却还在林子里追得跌跌撞撞。“总算到了,就是这里。”在一片震耳欲聋的隆隆声中,胡说喘着粗气说,却没等到蓝灿的回应。怕走散一直拉着蓝灿的手,觉得手心握着的温度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变得冰凉,才想起回头看一眼,谁知竟看到蓝灿面色惨白下颌挂满鲜血的模样。“你,你怎么了蓝灿。”胡说吓坏了。蓝灿摇摇欲坠,想说话,可一开口便又是一股血水涌出,他用衣袖擦着,却怎么都擦不净。胡说突然想起来,蓝灿说过,他的身子别的都好,就是不能跑不能跳,咳嗽的幅度大一些都有可能会要命,而自己刚刚还拉着他跑了一路。不知所措地看着蓝灿,他愧疚地说:“对不对,我…我刚才只是着急……”“咳,没事,是我自己不,不想回去才跑的,跟,跟你无关。”难为蓝灿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安慰胡说,勉强扯出个笑来,“仙尊不,咳,不会那么容易被一个林子困住,他很快就会追上来的。”“对,所以你快从这里跳下去吧。这里连通天地,下面就是凡间。”胡说道,扶着蓝灿小心翼翼地往瀑布边走。似银非银的瀑布悬于冷光粼粼的漆黑峭壁上,飞溅的水珠弥散在空气中,使周围的一切都带着冰凉的寒意。而从崖边往下看去,密布的黑云使人无法望穿深渊的尽头,回声就像是有无数冤魂在嚎啕呜咽,听着没来由让人跟着心中一沉。快靠近瀑布的时候,胡说就不肯再往前走了,见蓝灿有些疑惑,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我畏水,就不陪你跳了,你自己跳吧,不过记得跳之前先憋一口气,省得溺水。”“嗯。”蓝灿应了声,虽然觉得此地看起来不大像是连通天地的圣地,却也没再怀疑。踩着沾满黑色苔藓的石头跌跌撞撞到了瀑布边缘,又不舍地回望了一眼,道:“我走之后你和帝君要好好的,有机会记得去下界看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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