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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1 / 1)

林风一怔,将部长跟他说的红眼睛连了起来:“你们的组织叫什么?”钱浅微微昂起头,看着天花板上嵌着的灯管,眼里充满自豪。她看一眼已经木讷的张朗与杨思凡,与林风坦然对视,甚至还有一丝嘲笑搁在她的目光里。她轻启青白的唇:“飞鸢。”“砰。”街道上巨大的爆炸声从紧闭的窗户传进来,钱浅一愣,而后眸子陡然清亮,狠戾地扫在座三人一眼。眼角看到杨思凡记下的罗沐、光若、陈安几个字,笑得冷然决然。“长卿,下辈子再叫你柳哥,再见。”上下牙齿狠狠用力一咬,咬破中午偷偷藏在钻出的牙洞中的胶囊,没有血,人却噙着一抹苍凉又坚决的笑倒在了桌上。杨思凡率先跳起来:“医生。”她奔了出去。林风站起,疾走过去扣住她肩膀摇着她,不断急切发问:“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资料拿到了吗?另一个组织是谁?快起来!”郑懿抖了抖,犹犹豫豫走过去探钱浅鼻息,猛缩回手,拉住疯了似的林风:“林大,你别摇了。林大······”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卷完~第二卷存些稿再发。☆、探望夏风轻微,窗纱清扬。室内除了桌上一束百合,满眼所见皆白得沉静。“你看出了什么?”“按照你所给的监控录像以及审讯期间反应,我认为,很大可能是触发性人格分裂。至于触发机制,有可能是猛烈撞击或是意识到有生命威胁。”那头沉吟许久,微不可绝叹一声,笑得有些凉、有些苦。他摸了摸吊在胸前缠满绷带的手,努力嗅取一丝百合香,道:“你可以帮我保守秘密么?”“你一开始就有意隐瞒,你为什么要保他?”“为什么······”他顿了顿,右手撑着床,硬是半坐而起。窗外的阳光炽烈而美好,仿若只要曾见过这一轮骄阳中的一丝,整个人便沐浴在永恒的光明里。他随即勾起桀骜无谓的笑:“或许只是因为好奇吧。”“因为好奇,所以沉沦。”段蠡站起,颇有意味地俯瞰着被轻浮裹挟的江白。“你知道吗?检侦组里流传着一句话----白大有麻烦了。相信不久,这句话会传遍整个未来安全部。”江白不明所以,欲问他,从走廊不远处传来一个护士的声音。只听得护士掩不住兴奋问道:“请问你是······”“柳长卿,江白的······朋友。”“原来是这样,江先生就在前面那间病房,我带你过去吧。”江白嘴角莫名一抽,急急忙忙忍痛躺下,闭紧了眼,调匀呼吸。忽而想起段蠡还在一旁,睁眼朝他使了个眼色,确保他不拆穿,便又重做熟睡姿态。“柳教授。”柳长卿朝他看去,只见一个清清秀秀白白净净的男子站在椅子旁,正朝他有礼浅笑着。他问:“你好,请问你是?”段蠡朝他伸出右手,“你好,我是未来安全部的段蠡,代表我们科组来探望探望江组长。”柳长卿眸中清淡,同样覆上礼貌,心里却在怀疑这不具体说出科组却认识他的男子。他仔细扫一眼那双骨节分明而细腻的手,伸出手去握了握。而后目光投到紧闭双眸的人身上,问:“他可还好?”“柳教授第一次来看他?”柳长卿似乎有些窘迫,生硬地点点头。段蠡随着他的目光望向江白,笑道:“这家伙福气多得很,相信不久就会醒了。不过醒了之后,思维可能会有些混乱,难免做出一些异常举动。柳教授心意到了,看过就是了,柳教授请先回吧。”柳长卿狐疑看一眼段蠡后,重新投向江白的目光便多了些不忍。“毕竟是我害他如此,我便陪陪他吧。”段蠡眼帘轻挑,嘴角僵硬拉了拉,似是忍笑忍得太辛苦,转身摆摆手便当做说了再见。一转出门,嘴角便咧得如小丑的那般夸张。柳长卿坐到椅上,定定看着那只缠了绷带的手。这只手有点瘦,可是那经脉骨相却告诉他这只手是多么有力,以至于能够承受住他死命一撞,而后玻璃穿肉刺骨,亦只是逸出一声喊叫,仅此而已。仅此而已----这分明是一双生杀予夺的手,庆幸的是,如今并非帝王将相家天下的时代。他轻逸出声,气息不定虚虚迷迷:“我逃不掉是不是?”他问完,目光依旧紧紧拽住江白脸庞。良久后眸中渐渐刻上阴沉,如剑锐利击进那人合上的眼帘下的瞳孔。他轻笑:“痛苦,从来都只有我一个人,习惯就好了。谢谢你。”柳长卿似是由衷,故而就那么看着江白待了许久。射进室内的日光渐渐短了,江白脸上的阴影便渐深,这使得他像极了从素描画中走出来的人。待得够久了,柳长卿趁着江白未醒,抽步离去。只是一转身间,有一角衣袖却被拉住了。他转头,只见江白正含笑凝视着他。他似是有些惊讶,这惊讶却浅得令人怀疑:“你······”江白又紧了紧手中的皱布,痞痞笑着:“来了不坐一会儿?”柳长卿佯装嫌弃地抽了抽手,见挣不脱,干脆就那般垂着手。“我已经坐挺久了。”“真的?你不是一来就走?”“······”“你不会是一直站着吧?”“······”江白环顾一周,只见空荡荡的病房里只有柳长卿一人站着,他眼里的笑意便更加肆虐起来。“你坐了挺久了······”似乎在回味这句话,他停了良久,换上有些防备的笑容,方续道:“你坐了挺久了,看着我挺久了。柳教授啊,我可不是随便的人呐。”三条黑线直耷拉在柳长卿额上,直垂入地。江白见他没好气地乜斜着他,补道:“但是我随便起来不是人,所以你要对我做什么悉随尊便。”柳长卿冷冷拉过椅子坐下,不理会他故作玩笑的安慰,从他手中扯了自己的衣袖,道:“我就是来看看你,毕竟是你······救了我。”“救?也就是说,那时你并不想死,是么?”“······想。”他随即一笑,有些自嘲的意味,“可你宁愿废掉一只手也要将我从地狱里拉回来,如今风平浪静的我总不能辜负你。”他说完,双眼又盯住了那只包得粽子一般又肥又厚的手。江白拉过薄被盖住腰身,故作不经意将胸前连“粽子”也盖住了。“知道你柳教授说不出什么好话,但也不用说我的手废了吧。等肉长好了,不也跟平常一样么?你放心,救得了你一次,同样救得了你第二次。”江白见他沉默,目光往上看去,看着他额角之上,问:“你的头没事吧?”柳长卿微微一笑,道:“没事,皮外伤。日后我再遇到任何危险,我希望江组长都能在一旁袖手。”江白不解,看向那张明显有些哀伤与隐忍的面容,笑道:“这可不行,好歹我是检侦组组长,怎么可以罔顾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柳教授是要陷我于不义么?”柳长卿眼神忽而一冷,站起,睨视着他:“江组长若是还想在我身上找什么东西,怕是要白忙一场。”江白不屑嗤笑,自己撑手又忍痛坐起。坐到一半,嘴角一咧----嘶。看着就要重重倒撞在床上,蓦然间身后多了一双手。手有些瘦有些苍白,像那病弱的人所有的。而修长峻峭的指骨中,却传来不容有疑的坚实力道,稳稳托住了倾颓的身子。江白抬起眼帘朝他看去。柳长卿离他离得很近,近得长长的睫毛根根可历数。有一缕发忽而随着半俯的姿势从额角垂落,遮住了半面,却遮不住另一只徜徉在光亮里的哀迷眼眸。江白不知道,他到底在为什么伤怀。江白不自在偏眼瞧一眼窗外,在柳长卿缓缓将他轻放好在床上后,他道:“陪我出去走走怎样?”他点点头,而后扶起江白。小道上,一路藤萝相迎相送。阳光透过缝隙浅浅照进去,显得时光极其静好。只是他二人都知道,风卷云涌正躲在暗处觊觎着这一片宁静。“柳教授,你给我吃的药从哪里来的?”柳长卿皱眉,神情变换间有些难过:“钱浅给的,本来就是用作安眠而已。”江白直视前方,不看他一眼,似乎要以此来表明他相信他,从而不需要从表情来判断真假。“你吃了能睡着?”“嗯。”“没有其他事情发生?”“嗯。”他顿住脚步,转过身正正对着柳长卿,难得正经且郑重地对他说:“钱浅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你六年前失却记忆,估计与她有关系,或者应该说她可能知道一些东西。”他很平静地回望他:“或许吧。”“你不想知道真相?”“······不想。”“为什么?”“活在当下挺好。”江白忍俊不禁,看他的眼神却满是慰然。他继续朝前走去,柳长卿也跟在一旁走着。江白笑着:“你想如何向我表达你的谢意?”柳长卿了然挑眉,知他方才在装睡,陡然冷了声:“没有谢意,江组长先前也讲了,救我是你的工作也是你实现‘义’的手段而已。”江白觉得自己可笑,附和道:“是啊,毕竟是公事。柳教授,”他语声变得有些疏离,“外援这一职位相信你是不能再当下去了,好好回你的大学教书吧。”柳长卿不言不语,许久方轻轻应了一声:“好。”江白转了弯,沿着会病房的小道走去。走了几步,身后的柳长卿忽而朝他喊道:“江组长······”江白转身看着他,等着那未完的半句。可左等右等,柳长卿都只是背着阳光与微风在石板上静立。他微微一笑,扬扬手:“多说无益,没事就走吧。”“······若是我发了狂,请江组长莫要手下留情。”“······好。”一个月后,夏至。这一日是一年中白日最长的一日,人们却对这太阳准备走“回头路”的日子不甚留意。那些日影依旧幢幢,那些人流依旧熙熙,过得一如往常,仿佛世界是永恒的。江白倚在落地窗旁,望着角落里那盏挂着的琉璃宫灯发愣。这宫灯,在父母家挂了二十二年,在这里挂了七年,算是他们家最有年份的珍贵物品之一。忽而一阵难以言喻的铃声响了起来,江白循声向茶几走去。一屁股陷在沙发里,翘了二郎腿,摇荡着右腿与生竹戏耍。枕着左手,右手拿起手机。“喂?”“白大,柳教授出事了。”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填坑了^_^☆、事故窗前,背着阳光的欧阳燊阴沉愤怒地质问他:“为什么擅自放了柳长卿?”“二老大以为呢?”“他身上还有许多疑点,你就这般放了他,我还能以为个屁!”江白有一阵恍惚,大概是阳光晕了眼。随后满不在乎地双手抱臂,以不容反对的态度回应欧阳燊:“疑点太多,我相信他背后一定有利益组织。与其昏天黑地四处捕风捉影,不如引蛇出洞来得更有效。黑夜里的鸱鸮,总要黑夜里的田鼠来召唤。”江白狠狠踩下油门,灰银色小车卷起一地盛夏阳光呼啸而去。博文路往cbd方向而去的一个十字路口,摆起了长长的车龙。原本高峰期便交通不甚畅顺的这一路段,因着一桩交通事故而被堵得水泄不通。江白挂上警灯,一路从应急车道疾驰到拉了警戒线的事发路段。他一下车,便迎来了一脸焦急担忧的顾谷。“白大,柳教授被送到市立医院去了。”江白点点头,遥遥看一眼那辆变形的黑色小车。他认得,这正是柳长卿的车。仿佛那抹黑色,今早载着的是同样黑色的田鼠,黑得极致,黑得倒霉,黑得惹人犯罪,正如暗夜一般。他问:“他人怎样?”“轻微脑震荡。”江白眼睛扫向那辆翻转的suv,“肇事车主呢?”“他倒没什么,自己从车里爬出来了。”顾谷看一眼正在接受五灵交管所人员盘问的黑衣八字胡男人,“白大怎么知道他是肇事司机?”江白朝事发现场抬起下巴,冷冷解释:“柳长卿的车虽然变形严重,但明显一边是撞在了栏杆上,一边是被suv所撞。论车重,suv比柳长卿的车要重,却翻了过来,显然速度够快。又在这路口,车主不是闯灯就是故意。”顾谷频频点头,赞道:“果然是白大,分析出来的与监控所看到的一模一样。”“有问出来什么没有?”“他说闯灯,”顾谷也朝那胡子拉碴的男人看过去,“这会儿在受教育呢。”江白点点头,朝那人走过去。悄悄站在正在盘问的工作人员身后,默默听着,静静盯着那人。那人察觉他的目光,坦荡荡将目光送向他,没有一丝畏惧与懊悔。江白高挑的身材在此时发挥了最大作用。他稍稍朝工作人员的笔记上伸过头去,一字一字仔细看了一遍。柳长卿眼神忽而一冷,站起,睨视着他:“江组长若是还想在我身上找什么东西,怕是要白忙一场。”江白不屑嗤笑,自己撑手又忍痛坐起。坐到一半,嘴角一咧----嘶。看着就要重重倒撞在床上,蓦然间身后多了一双手。手有些瘦有些苍白,像那病弱的人所有的。而修长峻峭的指骨中,却传来不容有疑的坚实力道,稳稳托住了倾颓的身子。江白抬起眼帘朝他看去。柳长卿离他离得很近,近得长长的睫毛根根可历数。有一缕发忽而随着半俯的姿势从额角垂落,遮住了半面,却遮不住另一只徜徉在光亮里的哀迷眼眸。江白不知道,他到底在为什么伤怀。江白不自在偏眼瞧一眼窗外,在柳长卿缓缓将他轻放好在床上后,他道:“陪我出去走走怎样?”他点点头,而后扶起江白。小道上,一路藤萝相迎相送。阳光透过缝隙浅浅照进去,显得时光极其静好。只是他二人都知道,风卷云涌正躲在暗处觊觎着这一片宁静。“柳教授,你给我吃的药从哪里来的?”柳长卿皱眉,神情变换间有些难过:“钱浅给的,本来就是用作安眠而已。”江白直视前方,不看他一眼,似乎要以此来表明他相信他,从而不需要从表情来判断真假。“你吃了能睡着?”“嗯。”“没有其他事情发生?”“嗯。”他顿住脚步,转过身正正对着柳长卿,难得正经且郑重地对他说:“钱浅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你六年前失却记忆,估计与她有关系,或者应该说她可能知道一些东西。”他很平静地回望他:“或许吧。”“你不想知道真相?”“······不想。”“为什么?”“活在当下挺好。”江白忍俊不禁,看他的眼神却满是慰然。他继续朝前走去,柳长卿也跟在一旁走着。江白笑着:“你想如何向我表达你的谢意?”柳长卿了然挑眉,知他方才在装睡,陡然冷了声:“没有谢意,江组长先前也讲了,救我是你的工作也是你实现‘义’的手段而已。”江白觉得自己可笑,附和道:“是啊,毕竟是公事。柳教授,”他语声变得有些疏离,“外援这一职位相信你是不能再当下去了,好好回你的大学教书吧。”柳长卿不言不语,许久方轻轻应了一声:“好。”江白转了弯,沿着会病房的小道走去。走了几步,身后的柳长卿忽而朝他喊道:“江组长······”江白转身看着他,等着那未完的半句。可左等右等,柳长卿都只是背着阳光与微风在石板上静立。他微微一笑,扬扬手:“多说无益,没事就走吧。”“······若是我发了狂,请江组长莫要手下留情。”“······好。”一个月后,夏至。这一日是一年中白日最长的一日,人们却对这太阳准备走“回头路”的日子不甚留意。那些日影依旧幢幢,那些人流依旧熙熙,过得一如往常,仿佛世界是永恒的。江白倚在落地窗旁,望着角落里那盏挂着的琉璃宫灯发愣。这宫灯,在父母家挂了二十二年,在这里挂了七年,算是他们家最有年份的珍贵物品之一。忽而一阵难以言喻的铃声响了起来,江白循声向茶几走去。一屁股陷在沙发里,翘了二郎腿,摇荡着右腿与生竹戏耍。枕着左手,右手拿起手机。“喂?”“白大,柳教授出事了。”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填坑了^_^☆、事故窗前,背着阳光的欧阳燊阴沉愤怒地质问他:“为什么擅自放了柳长卿?”“二老大以为呢?”“他身上还有许多疑点,你就这般放了他,我还能以为个屁!”江白有一阵恍惚,大概是阳光晕了眼。随后满不在乎地双手抱臂,以不容反对的态度回应欧阳燊:“疑点太多,我相信他背后一定有利益组织。与其昏天黑地四处捕风捉影,不如引蛇出洞来得更有效。黑夜里的鸱鸮,总要黑夜里的田鼠来召唤。”江白狠狠踩下油门,灰银色小车卷起一地盛夏阳光呼啸而去。博文路往cbd方向而去的一个十字路口,摆起了长长的车龙。原本高峰期便交通不甚畅顺的这一路段,因着一桩交通事故而被堵得水泄不通。江白挂上警灯,一路从应急车道疾驰到拉了警戒线的事发路段。他一下车,便迎来了一脸焦急担忧的顾谷。“白大,柳教授被送到市立医院去了。”江白点点头,遥遥看一眼那辆变形的黑色小车。他认得,这正是柳长卿的车。仿佛那抹黑色,今早载着的是同样黑色的田鼠,黑得极致,黑得倒霉,黑得惹人犯罪,正如暗夜一般。他问:“他人怎样?”“轻微脑震荡。”江白眼睛扫向那辆翻转的suv,“肇事车主呢?”“他倒没什么,自己从车里爬出来了。”顾谷看一眼正在接受五灵交管所人员盘问的黑衣八字胡男人,“白大怎么知道他是肇事司机?”江白朝事发现场抬起下巴,冷冷解释:“柳长卿的车虽然变形严重,但明显一边是撞在了栏杆上,一边是被suv所撞。论车重,suv比柳长卿的车要重,却翻了过来,显然速度够快。又在这路口,车主不是闯灯就是故意。”顾谷频频点头,赞道:“果然是白大,分析出来的与监控所看到的一模一样。”“有问出来什么没有?”“他说闯灯,”顾谷也朝那胡子拉碴的男人看过去,“这会儿在受教育呢。”江白点点头,朝那人走过去。悄悄站在正在盘问的工作人员身后,默默听着,静静盯着那人。那人察觉他的目光,坦荡荡将目光送向他,没有一丝畏惧与懊悔。江白高挑的身材在此时发挥了最大作用。他稍稍朝工作人员的笔记上伸过头去,一字一字仔细看了一遍。柳长卿眼神忽而一冷,站起,睨视着他:“江组长若是还想在我身上找什么东西,怕是要白忙一场。”江白不屑嗤笑,自己撑手又忍痛坐起。坐到一半,嘴角一咧----嘶。看着就要重重倒撞在床上,蓦然间身后多了一双手。手有些瘦有些苍白,像那病弱的人所有的。而修长峻峭的指骨中,却传来不容有疑的坚实力道,稳稳托住了倾颓的身子。江白抬起眼帘朝他看去。柳长卿离他离得很近,近得长长的睫毛根根可历数。有一缕发忽而随着半俯的姿势从额角垂落,遮住了半面,却遮不住另一只徜徉在光亮里的哀迷眼眸。江白不知道,他到底在为什么伤怀。江白不自在偏眼瞧一眼窗外,在柳长卿缓缓将他轻放好在床上后,他道:“陪我出去走走怎样?”他点点头,而后扶起江白。小道上,一路藤萝相迎相送。阳光透过缝隙浅浅照进去,显得时光极其静好。只是他二人都知道,风卷云涌正躲在暗处觊觎着这一片宁静。“柳教授,你给我吃的药从哪里来的?”柳长卿皱眉,神情变换间有些难过:“钱浅给的,本来就是用作安眠而已。”江白直视前方,不看他一眼,似乎要以此来表明他相信他,从而不需要从表情来判断真假。“你吃了能睡着?”“嗯。”“没有其他事情发生?”“嗯。”他顿住脚步,转过身正正对着柳长卿,难得正经且郑重地对他说:“钱浅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你六年前失却记忆,估计与她有关系,或者应该说她可能知道一些东西。”他很平静地回望他:“或许吧。”“你不想知道真相?”“······不想。”“为什么?”“活在当下挺好。”江白忍俊不禁,看他的眼神却满是慰然。他继续朝前走去,柳长卿也跟在一旁走着。江白笑着:“你想如何向我表达你的谢意?”柳长卿了然挑眉,知他方才在装睡,陡然冷了声:“没有谢意,江组长先前也讲了,救我是你的工作也是你实现‘义’的手段而已。”江白觉得自己可笑,附和道:“是啊,毕竟是公事。柳教授,”他语声变得有些疏离,“外援这一职位相信你是不能再当下去了,好好回你的大学教书吧。”柳长卿不言不语,许久方轻轻应了一声:“好。”江白转了弯,沿着会病房的小道走去。走了几步,身后的柳长卿忽而朝他喊道:“江组长······”江白转身看着他,等着那未完的半句。可左等右等,柳长卿都只是背着阳光与微风在石板上静立。他微微一笑,扬扬手:“多说无益,没事就走吧。”“······若是我发了狂,请江组长莫要手下留情。”“······好。”一个月后,夏至。这一日是一年中白日最长的一日,人们却对这太阳准备走“回头路”的日子不甚留意。那些日影依旧幢幢,那些人流依旧熙熙,过得一如往常,仿佛世界是永恒的。江白倚在落地窗旁,望着角落里那盏挂着的琉璃宫灯发愣。这宫灯,在父母家挂了二十二年,在这里挂了七年,算是他们家最有年份的珍贵物品之一。忽而一阵难以言喻的铃声响了起来,江白循声向茶几走去。一屁股陷在沙发里,翘了二郎腿,摇荡着右腿与生竹戏耍。枕着左手,右手拿起手机。“喂?”“白大,柳教授出事了。”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填坑了^_^☆、事故窗前,背着阳光的欧阳燊阴沉愤怒地质问他:“为什么擅自放了柳长卿?”“二老大以为呢?”“他身上还有许多疑点,你就这般放了他,我还能以为个屁!”江白有一阵恍惚,大概是阳光晕了眼。随后满不在乎地双手抱臂,以不容反对的态度回应欧阳燊:“疑点太多,我相信他背后一定有利益组织。与其昏天黑地四处捕风捉影,不如引蛇出洞来得更有效。黑夜里的鸱鸮,总要黑夜里的田鼠来召唤。”江白狠狠踩下油门,灰银色小车卷起一地盛夏阳光呼啸而去。博文路往cbd方向而去的一个十字路口,摆起了长长的车龙。原本高峰期便交通不甚畅顺的这一路段,因着一桩交通事故而被堵得水泄不通。江白挂上警灯,一路从应急车道疾驰到拉了警戒线的事发路段。他一下车,便迎来了一脸焦急担忧的顾谷。“白大,柳教授被送到市立医院去了。”江白点点头,遥遥看一眼那辆变形的黑色小车。他认得,这正是柳长卿的车。仿佛那抹黑色,今早载着的是同样黑色的田鼠,黑得极致,黑得倒霉,黑得惹人犯罪,正如暗夜一般。他问:“他人怎样?”“轻微脑震荡。”江白眼睛扫向那辆翻转的suv,“肇事车主呢?”“他倒没什么,自己从车里爬出来了。”顾谷看一眼正在接受五灵交管所人员盘问的黑衣八字胡男人,“白大怎么知道他是肇事司机?”江白朝事发现场抬起下巴,冷冷解释:“柳长卿的车虽然变形严重,但明显一边是撞在了栏杆上,一边是被suv所撞。论车重,suv比柳长卿的车要重,却翻了过来,显然速度够快。又在这路口,车主不是闯灯就是故意。”顾谷频频点头,赞道:“果然是白大,分析出来的与监控所看到的一模一样。”“有问出来什么没有?”“他说闯灯,”顾谷也朝那胡子拉碴的男人看过去,“这会儿在受教育呢。”江白点点头,朝那人走过去。悄悄站在正在盘问的工作人员身后,默默听着,静静盯着那人。那人察觉他的目光,坦荡荡将目光送向他,没有一丝畏惧与懊悔。江白高挑的身材在此时发挥了最大作用。他稍稍朝工作人员的笔记上伸过头去,一字一字仔细看了一遍。柳长卿眼神忽而一冷,站起,睨视着他:“江组长若是还想在我身上找什么东西,怕是要白忙一场。”江白不屑嗤笑,自己撑手又忍痛坐起。坐到一半,嘴角一咧----嘶。看着就要重重倒撞在床上,蓦然间身后多了一双手。手有些瘦有些苍白,像那病弱的人所有的。而修长峻峭的指骨中,却传来不容有疑的坚实力道,稳稳托住了倾颓的身子。江白抬起眼帘朝他看去。柳长卿离他离得很近,近得长长的睫毛根根可历数。有一缕发忽而随着半俯的姿势从额角垂落,遮住了半面,却遮不住另一只徜徉在光亮里的哀迷眼眸。江白不知道,他到底在为什么伤怀。江白不自在偏眼瞧一眼窗外,在柳长卿缓缓将他轻放好在床上后,他道:“陪我出去走走怎样?”他点点头,而后扶起江白。小道上,一路藤萝相迎相送。阳光透过缝隙浅浅照进去,显得时光极其静好。只是他二人都知道,风卷云涌正躲在暗处觊觎着这一片宁静。“柳教授,你给我吃的药从哪里来的?”柳长卿皱眉,神情变换间有些难过:“钱浅给的,本来就是用作安眠而已。”江白直视前方,不看他一眼,似乎要以此来表明他相信他,从而不需要从表情来判断真假。“你吃了能睡着?”“嗯。”“没有其他事情发生?”“嗯。”他顿住脚步,转过身正正对着柳长卿,难得正经且郑重地对他说:“钱浅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你六年前失却记忆,估计与她有关系,或者应该说她可能知道一些东西。”他很平静地回望他:“或许吧。”“你不想知道真相?”“······不想。”“为什么?”“活在当下挺好。”江白忍俊不禁,看他的眼神却满是慰然。他继续朝前走去,柳长卿也跟在一旁走着。江白笑着:“你想如何向我表达你的谢意?”柳长卿了然挑眉,知他方才在装睡,陡然冷了声:“没有谢意,江组长先前也讲了,救我是你的工作也是你实现‘义’的手段而已。”江白觉得自己可笑,附和道:“是啊,毕竟是公事。柳教授,”他语声变得有些疏离,“外援这一职位相信你是不能再当下去了,好好回你的大学教书吧。”柳长卿不言不语,许久方轻轻应了一声:“好。”江白转了弯,沿着会病房的小道走去。走了几步,身后的柳长卿忽而朝他喊道:“江组长······”江白转身看着他,等着那未完的半句。可左等右等,柳长卿都只是背着阳光与微风在石板上静立。他微微一笑,扬扬手:“多说无益,没事就走吧。”“······若是我发了狂,请江组长莫要手下留情。”“······好。”一个月后,夏至。这一日是一年中白日最长的一日,人们却对这太阳准备走“回头路”的日子不甚留意。那些日影依旧幢幢,那些人流依旧熙熙,过得一如往常,仿佛世界是永恒的。江白倚在落地窗旁,望着角落里那盏挂着的琉璃宫灯发愣。这宫灯,在父母家挂了二十二年,在这里挂了七年,算是他们家最有年份的珍贵物品之一。忽而一阵难以言喻的铃声响了起来,江白循声向茶几走去。一屁股陷在沙发里,翘了二郎腿,摇荡着右腿与生竹戏耍。枕着左手,右手拿起手机。“喂?”“白大,柳教授出事了。”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填坑了^_^☆、事故窗前,背着阳光的欧阳燊阴沉愤怒地质问他:“为什么擅自放了柳长卿?”“二老大以为呢?”“他身上还有许多疑点,你就这般放了他,我还能以为个屁!”江白有一阵恍惚,大概是阳光晕了眼。随后满不在乎地双手抱臂,以不容反对的态度回应欧阳燊:“疑点太多,我相信他背后一定有利益组织。与其昏天黑地四处捕风捉影,不如引蛇出洞来得更有效。黑夜里的鸱鸮,总要黑夜里的田鼠来召唤。”江白狠狠踩下油门,灰银色小车卷起一地盛夏阳光呼啸而去。博文路往cbd方向而去的一个十字路口,摆起了长长的车龙。原本高峰期便交通不甚畅顺的这一路段,因着一桩交通事故而被堵得水泄不通。江白挂上警灯,一路从应急车道疾驰到拉了警戒线的事发路段。他一下车,便迎来了一脸焦急担忧的顾谷。“白大,柳教授被送到市立医院去了。”江白点点头,遥遥看一眼那辆变形的黑色小车。他认得,这正是柳长卿的车。仿佛那抹黑色,今早载着的是同样黑色的田鼠,黑得极致,黑得倒霉,黑得惹人犯罪,正如暗夜一般。他问:“他人怎样?”“轻微脑震荡。”江白眼睛扫向那辆翻转的suv,“肇事车主呢?”“他倒没什么,自己从车里爬出来了。”顾谷看一眼正在接受五灵交管所人员盘问的黑衣八字胡男人,“白大怎么知道他是肇事司机?”江白朝事发现场抬起下巴,冷冷解释:“柳长卿的车虽然变形严重,但明显一边是撞在了栏杆上,一边是被suv所撞。论车重,suv比柳长卿的车要重,却翻了过来,显然速度够快。又在这路口,车主不是闯灯就是故意。”顾谷频频点头,赞道:“果然是白大,分析出来的与监控所看到的一模一样。”“有问出来什么没有?”“他说闯灯,”顾谷也朝那胡子拉碴的男人看过去,“这会儿在受教育呢。”江白点点头,朝那人走过去。悄悄站在正在盘问的工作人员身后,默默听着,静静盯着那人。那人察觉他的目光,坦荡荡将目光送向他,没有一丝畏惧与懊悔。江白高挑的身材在此时发挥了最大作用。他稍稍朝工作人员的笔记上伸过头去,一字一字仔细看了一遍。柳长卿眼神忽而一冷,站起,睨视着他:“江组长若是还想在我身上找什么东西,怕是要白忙一场。”江白不屑嗤笑,自己撑手又忍痛坐起。坐到一半,嘴角一咧----嘶。看着就要重重倒撞在床上,蓦然间身后多了一双手。手有些瘦有些苍白,像那病弱的人所有的。而修长峻峭的指骨中,却传来不容有疑的坚实力道,稳稳托住了倾颓的身子。江白抬起眼帘朝他看去。柳长卿离他离得很近,近得长长的睫毛根根可历数。有一缕发忽而随着半俯的姿势从额角垂落,遮住了半面,却遮不住另一只徜徉在光亮里的哀迷眼眸。江白不知道,他到底在为什么伤怀。江白不自在偏眼瞧一眼窗外,在柳长卿缓缓将他轻放好在床上后,他道:“陪我出去走走怎样?”他点点头,而后扶起江白。小道上,一路藤萝相迎相送。阳光透过缝隙浅浅照进去,显得时光极其静好。只是他二人都知道,风卷云涌正躲在暗处觊觎着这一片宁静。“柳教授,你给我吃的药从哪里来的?”柳长卿皱眉,神情变换间有些难过:“钱浅给的,本来就是用作安眠而已。”江白直视前方,不看他一眼,似乎要以此来表明他相信他,从而不需要从表情来判断真假。“你吃了能睡着?”“嗯。”“没有其他事情发生?”“嗯。”他顿住脚步,转过身正正对着柳长卿,难得正经且郑重地对他说:“钱浅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你六年前失却记忆,估计与她有关系,或者应该说她可能知道一些东西。”他很平静地回望他:“或许吧。”“你不想知道真相?”“······不想。”“为什么?”“活在当下挺好。”江白忍俊不禁,看他的眼神却满是慰然。他继续朝前走去,柳长卿也跟在一旁走着。江白笑着:“你想如何向我表达你的谢意?”柳长卿了然挑眉,知他方才在装睡,陡然冷了声:“没有谢意,江组长先前也讲了,救我是你的工作也是你实现‘义’的手段而已。”江白觉得自己可笑,附和道:“是啊,毕竟是公事。柳教授,”他语声变得有些疏离,“外援这一职位相信你是不能再当下去了,好好回你的大学教书吧。”柳长卿不言不语,许久方轻轻应了一声:“好。”江白转了弯,沿着会病房的小道走去。走了几步,身后的柳长卿忽而朝他喊道:“江组长······”江白转身看着他,等着那未完的半句。可左等右等,柳长卿都只是背着阳光与微风在石板上静立。他微微一笑,扬扬手:“多说无益,没事就走吧。”“······若是我发了狂,请江组长莫要手下留情。”“······好。”一个月后,夏至。这一日是一年中白日最长的一日,人们却对这太阳准备走“回头路”的日子不甚留意。那些日影依旧幢幢,那些人流依旧熙熙,过得一如往常,仿佛世界是永恒的。江白倚在落地窗旁,望着角落里那盏挂着的琉璃宫灯发愣。这宫灯,在父母家挂了二十二年,在这里挂了七年,算是他们家最有年份的珍贵物品之一。忽而一阵难以言喻的铃声响了起来,江白循声向茶几走去。一屁股陷在沙发里,翘了二郎腿,摇荡着右腿与生竹戏耍。枕着左手,右手拿起手机。“喂?”“白大,柳教授出事了。”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填坑了^_^☆、事故窗前,背着阳光的欧阳燊阴沉愤怒地质问他:“为什么擅自放了柳长卿?”“二老大以为呢?”“他身上还有许多疑点,你就这般放了他,我还能以为个屁!”江白有一阵恍惚,大概是阳光晕了眼。随后满不在乎地双手抱臂,以不容反对的态度回应欧阳燊:“疑点太多,我相信他背后一定有利益组织。与其昏天黑地四处捕风捉影,不如引蛇出洞来得更有效。黑夜里的鸱鸮,总要黑夜里的田鼠来召唤。”江白狠狠踩下油门,灰银色小车卷起一地盛夏阳光呼啸而去。博文路往cbd方向而去的一个十字路口,摆起了长长的车龙。原本高峰期便交通不甚畅顺的这一路段,因着一桩交通事故而被堵得水泄不通。江白挂上警灯,一路从应急车道疾驰到拉了警戒线的事发路段。他一下车,便迎来了一脸焦急担忧的顾谷。“白大,柳教授被送到市立医院去了。”江白点点头,遥遥看一眼那辆变形的黑色小车。他认得,这正是柳长卿的车。仿佛那抹黑色,今早载着的是同样黑色的田鼠,黑得极致,黑得倒霉,黑得惹人犯罪,正如暗夜一般。他问:“他人怎样?”“轻微脑震荡。”江白眼睛扫向那辆翻转的suv,“肇事车主呢?”“他倒没什么,自己从车里爬出来了。”顾谷看一眼正在接受五灵交管所人员盘问的黑衣八字胡男人,“白大怎么知道他是肇事司机?”江白朝事发现场抬起下巴,冷冷解释:“柳长卿的车虽然变形严重,但明显一边是撞在了栏杆上,一边是被suv所撞。论车重,suv比柳长卿的车要重,却翻了过来,显然速度够快。又在这路口,车主不是闯灯就是故意。”顾谷频频点头,赞道:“果然是白大,分析出来的与监控所看到的一模一样。”“有问出来什么没有?”“他说闯灯,”顾谷也朝那胡子拉碴的男人看过去,“这会儿在受教育呢。”江白点点头,朝那人走过去。悄悄站在正在盘问的工作人员身后,默默听着,静静盯着那人。那人察觉他的目光,坦荡荡将目光送向他,没有一丝畏惧与懊悔。江白高挑的身材在此时发挥了最大作用。他稍稍朝工作人员的笔记上伸过头去,一字一字仔细看了一遍。柳长卿眼神忽而一冷,站起,睨视着他:“江组长若是还想在我身上找什么东西,怕是要白忙一场。”江白不屑嗤笑,自己撑手又忍痛坐起。坐到一半,嘴角一咧----嘶。看着就要重重倒撞在床上,蓦然间身后多了一双手。手有些瘦有些苍白,像那病弱的人所有的。而修长峻峭的指骨中,却传来不容有疑的坚实力道,稳稳托住了倾颓的身子。江白抬起眼帘朝他看去。柳长卿离他离得很近,近得长长的睫毛根根可历数。有一缕发忽而随着半俯的姿势从额角垂落,遮住了半面,却遮不住另一只徜徉在光亮里的哀迷眼眸。江白不知道,他到底在为什么伤怀。江白不自在偏眼瞧一眼窗外,在柳长卿缓缓将他轻放好在床上后,他道:“陪我出去走走怎样?”他点点头,而后扶起江白。小道上,一路藤萝相迎相送。阳光透过缝隙浅浅照进去,显得时光极其静好。只是他二人都知道,风卷云涌正躲在暗处觊觎着这一片宁静。“柳教授,你给我吃的药从哪里来的?”柳长卿皱眉,神情变换间有些难过:“钱浅给的,本来就是用作安眠而已。”江白直视前方,不看他一眼,似乎要以此来表明他相信他,从而不需要从表情来判断真假。“你吃了能睡着?”“嗯。”“没有其他事情发生?”“嗯。”他顿住脚步,转过身正正对着柳长卿,难得正经且郑重地对他说:“钱浅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你六年前失却记忆,估计与她有关系,或者应该说她可能知道一些东西。”他很平静地回望他:“或许吧。”“你不想知道真相?”“······不想。”“为什么?”“活在当下挺好。”江白忍俊不禁,看他的眼神却满是慰然。他继续朝前走去,柳长卿也跟在一旁走着。江白笑着:“你想如何向我表达你的谢意?”柳长卿了然挑眉,知他方才在装睡,陡然冷了声:“没有谢意,江组长先前也讲了,救我是你的工作也是你实现‘义’的手段而已。”江白觉得自己可笑,附和道:“是啊,毕竟是公事。柳教授,”他语声变得有些疏离,“外援这一职位相信你是不能再当下去了,好好回你的大学教书吧。”柳长卿不言不语,许久方轻轻应了一声:“好。”江白转了弯,沿着会病房的小道走去。走了几步,身后的柳长卿忽而朝他喊道:“江组长······”江白转身看着他,等着那未完的半句。可左等右等,柳长卿都只是背着阳光与微风在石板上静立。他微微一笑,扬扬手:“多说无益,没事就走吧。”“······若是我发了狂,请江组长莫要手下留情。”“······好。”一个月后,夏至。这一日是一年中白日最长的一日,人们却对这太阳准备走“回头路”的日子不甚留意。那些日影依旧幢幢,那些人流依旧熙熙,过得一如往常,仿佛世界是永恒的。江白倚在落地窗旁,望着角落里那盏挂着的琉璃宫灯发愣。这宫灯,在父母家挂了二十二年,在这里挂了七年,算是他们家最有年份的珍贵物品之一。忽而一阵难以言喻的铃声响了起来,江白循声向茶几走去。一屁股陷在沙发里,翘了二郎腿,摇荡着右腿与生竹戏耍。枕着左手,右手拿起手机。“喂?”“白大,柳教授出事了。”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填坑了^_^☆、事故窗前,背着阳光的欧阳燊阴沉愤怒地质问他:“为什么擅自放了柳长卿?”“二老大以为呢?”“他身上还有许多疑点,你就这般放了他,我还能以为个屁!”江白有一阵恍惚,大概是阳光晕了眼。随后满不在乎地双手抱臂,以不容反对的态度回应欧阳燊:“疑点太多,我相信他背后一定有利益组织。与其昏天黑地四处捕风捉影,不如引蛇出洞来得更有效。黑夜里的鸱鸮,总要黑夜里的田鼠来召唤。”江白狠狠踩下油门,灰银色小车卷起一地盛夏阳光呼啸而去。博文路往cbd方向而去的一个十字路口,摆起了长长的车龙。原本高峰期便交通不甚畅顺的这一路段,因着一桩交通事故而被堵得水泄不通。江白挂上警灯,一路从应急车道疾驰到拉了警戒线的事发路段。他一下车,便迎来了一脸焦急担忧的顾谷。“白大,柳教授被送到市立医院去了。”江白点点头,遥遥看一眼那辆变形的黑色小车。他认得,这正是柳长卿的车。仿佛那抹黑色,今早载着的是同样黑色的田鼠,黑得极致,黑得倒霉,黑得惹人犯罪,正如暗夜一般。他问:“他人怎样?”“轻微脑震荡。”江白眼睛扫向那辆翻转的suv,“肇事车主呢?”“他倒没什么,自己从车里爬出来了。”顾谷看一眼正在接受五灵交管所人员盘问的黑衣八字胡男人,“白大怎么知道他是肇事司机?”江白朝事发现场抬起下巴,冷冷解释:“柳长卿的车虽然变形严重,但明显一边是撞在了栏杆上,一边是被suv所撞。论车重,suv比柳长卿的车要重,却翻了过来,显然速度够快。又在这路口,车主不是闯灯就是故意。”顾谷频频点头,赞道:“果然是白大,分析出来的与监控所看到的一模一样。”“有问出来什么没有?”“他说闯灯,”顾谷也朝那胡子拉碴的男人看过去,“这会儿在受教育呢。”江白点点头,朝那人走过去。悄悄站在正在盘问的工作人员身后,默默听着,静静盯着那人。那人察觉他的目光,坦荡荡将目光送向他,没有一丝畏惧与懊悔。江白高挑的身材在此时发挥了最大作用。他稍稍朝工作人员的笔记上伸过头去,一字一字仔细看了一遍。柳长卿眼神忽而一冷,站起,睨视着他:“江组长若是还想在我身上找什么东西,怕是要白忙一场。”江白不屑嗤笑,自己撑手又忍痛坐起。坐到一半,嘴角一咧----嘶。看着就要重重倒撞在床上,蓦然间身后多了一双手。手有些瘦有些苍白,像那病弱的人所有的。而修长峻峭的指骨中,却传来不容有疑的坚实力道,稳稳托住了倾颓的身子。江白抬起眼帘朝他看去。柳长卿离他离得很近,近得长长的睫毛根根可历数。有一缕发忽而随着半俯的姿势从额角垂落,遮住了半面,却遮不住另一只徜徉在光亮里的哀迷眼眸。江白不知道,他到底在为什么伤怀。江白不自在偏眼瞧一眼窗外,在柳长卿缓缓将他轻放好在床上后,他道:“陪我出去走走怎样?”他点点头,而后扶起江白。小道上,一路藤萝相迎相送。阳光透过缝隙浅浅照进去,显得时光极其静好。只是他二人都知道,风卷云涌正躲在暗处觊觎着这一片宁静。“柳教授,你给我吃的药从哪里来的?”柳长卿皱眉,神情变换间有些难过:“钱浅给的,本来就是用作安眠而已。”江白直视前方,不看他一眼,似乎要以此来表明他相信他,从而不需要从表情来判断真假。“你吃了能睡着?”“嗯。”“没有其他事情发生?”“嗯。”他顿住脚步,转过身正正对着柳长卿,难得正经且郑重地对他说:“钱浅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你六年前失却记忆,估计与她有关系,或者应该说她可能知道一些东西。”他很平静地回望他:“或许吧。”“你不想知道真相?”“······不想。”“为什么?”“活在当下挺好。”江白忍俊不禁,看他的眼神却满是慰然。他继续朝前走去,柳长卿也跟在一旁走着。江白笑着:“你想如何向我表达你的谢意?”柳长卿了然挑眉,知他方才在装睡,陡然冷了声:“没有谢意,江组长先前也讲了,救我是你的工作也是你实现‘义’的手段而已。”江白觉得自己可笑,附和道:“是啊,毕竟是公事。柳教授,”他语声变得有些疏离,“外援这一职位相信你是不能再当下去了,好好回你的大学教书吧。”柳长卿不言不语,许久方轻轻应了一声:“好。”江白转了弯,沿着会病房的小道走去。走了几步,身后的柳长卿忽而朝他喊道:“江组长······”江白转身看着他,等着那未完的半句。可左等右等,柳长卿都只是背着阳光与微风在石板上静立。他微微一笑,扬扬手:“多说无益,没事就走吧。”“······若是我发了狂,请江组长莫要手下留情。”“······好。”一个月后,夏至。这一日是一年中白日最长的一日,人们却对这太阳准备走“回头路”的日子不甚留意。那些日影依旧幢幢,那些人流依旧熙熙,过得一如往常,仿佛世界是永恒的。江白倚在落地窗旁,望着角落里那盏挂着的琉璃宫灯发愣。这宫灯,在父母家挂了二十二年,在这里挂了七年,算是他们家最有年份的珍贵物品之一。忽而一阵难以言喻的铃声响了起来,江白循声向茶几走去。一屁股陷在沙发里,翘了二郎腿,摇荡着右腿与生竹戏耍。枕着左手,右手拿起手机。“喂?”“白大,柳教授出事了。”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填坑了^_^☆、事故窗前,背着阳光的欧阳燊阴沉愤怒地质问他:“为什么擅自放了柳长卿?”“二老大以为呢?”“他身上还有许多疑点,你就这般放了他,我还能以为个屁!”江白有一阵恍惚,大概是阳光晕了眼。随后满不在乎地双手抱臂,以不容反对的态度回应欧阳燊:“疑点太多,我相信他背后一定有利益组织。与其昏天黑地四处捕风捉影,不如引蛇出洞来得更有效。黑夜里的鸱鸮,总要黑夜里的田鼠来召唤。”江白狠狠踩下油门,灰银色小车卷起一地盛夏阳光呼啸而去。博文路往cbd方向而去的一个十字路口,摆起了长长的车龙。原本高峰期便交通不甚畅顺的这一路段,因着一桩交通事故而被堵得水泄不通。江白挂上警灯,一路从应急车道疾驰到拉了警戒线的事发路段。他一下车,便迎来了一脸焦急担忧的顾谷。“白大,柳教授被送到市立医院去了。”江白点点头,遥遥看一眼那辆变形的黑色小车。他认得,这正是柳长卿的车。仿佛那抹黑色,今早载着的是同样黑色的田鼠,黑得极致,黑得倒霉,黑得惹人犯罪,正如暗夜一般。他问:“他人怎样?”“轻微脑震荡。”江白眼睛扫向那辆翻转的suv,“肇事车主呢?”“他倒没什么,自己从车里爬出来了。”顾谷看一眼正在接受五灵交管所人员盘问的黑衣八字胡男人,“白大怎么知道他是肇事司机?”江白朝事发现场抬起下巴,冷冷解释:“柳长卿的车虽然变形严重,但明显一边是撞在了栏杆上,一边是被suv所撞。论车重,suv比柳长卿的车要重,却翻了过来,显然速度够快。又在这路口,车主不是闯灯就是故意。”顾谷频频点头,赞道:“果然是白大,分析出来的与监控所看到的一模一样。”“有问出来什么没有?”“他说闯灯,”顾谷也朝那胡子拉碴的男人看过去,“这会儿在受教育呢。”江白点点头,朝那人走过去。悄悄站在正在盘问的工作人员身后,默默听着,静静盯着那人。那人察觉他的目光,坦荡荡将目光送向他,没有一丝畏惧与懊悔。江白高挑的身材在此时发挥了最大作用。他稍稍朝工作人员的笔记上伸过头去,一字一字仔细看了一遍。柳长卿眼神忽而一冷,站起,睨视着他:“江组长若是还想在我身上找什么东西,怕是要白忙一场。”江白不屑嗤笑,自己撑手又忍痛坐起。坐到一半,嘴角一咧----嘶。看着就要重重倒撞在床上,蓦然间身后多了一双手。手有些瘦有些苍白,像那病弱的人所有的。而修长峻峭的指骨中,却传来不容有疑的坚实力道,稳稳托住了倾颓的身子。江白抬起眼帘朝他看去。柳长卿离他离得很近,近得长长的睫毛根根可历数。有一缕发忽而随着半俯的姿势从额角垂落,遮住了半面,却遮不住另一只徜徉在光亮里的哀迷眼眸。江白不知道,他到底在为什么伤怀。江白不自在偏眼瞧一眼窗外,在柳长卿缓缓将他轻放好在床上后,他道:“陪我出去走走怎样?”他点点头,而后扶起江白。小道上,一路藤萝相迎相送。阳光透过缝隙浅浅照进去,显得时光极其静好。只是他二人都知道,风卷云涌正躲在暗处觊觎着这一片宁静。“柳教授,你给我吃的药从哪里来的?”柳长卿皱眉,神情变换间有些难过:“钱浅给的,本来就是用作安眠而已。”江白直视前方,不看他一眼,似乎要以此来表明他相信他,从而不需要从表情来判断真假。“你吃了能睡着?”“嗯。”“没有其他事情发生?”“嗯。”他顿住脚步,转过身正正对着柳长卿,难得正经且郑重地对他说:“钱浅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你六年前失却记忆,估计与她有关系,或者应该说她可能知道一些东西。”他很平静地回望他:“或许吧。”“你不想知道真相?”“······不想。”“为什么?”“活在当下挺好。”江白忍俊不禁,看他的眼神却满是慰然。他继续朝前走去,柳长卿也跟在一旁走着。江白笑着:“你想如何向我表达你的谢意?”柳长卿了然挑眉,知他方才在装睡,陡然冷了声:“没有谢意,江组长先前也讲了,救我是你的工作也是你实现‘义’的手段而已。”江白觉得自己可笑,附和道:“是啊,毕竟是公事。柳教授,”他语声变得有些疏离,“外援这一职位相信你是不能再当下去了,好好回你的大学教书吧。”柳长卿不言不语,许久方轻轻应了一声:“好。”江白转了弯,沿着会病房的小道走去。走了几步,身后的柳长卿忽而朝他喊道:“江组长······”江白转身看着他,等着那未完的半句。可左等右等,柳长卿都只是背着阳光与微风在石板上静立。他微微一笑,扬扬手:“多说无益,没事就走吧。”“······若是我发了狂,请江组长莫要手下留情。”“······好。”一个月后,夏至。这一日是一年中白日最长的一日,人们却对这太阳准备走“回头路”的日子不甚留意。那些日影依旧幢幢,那些人流依旧熙熙,过得一如往常,仿佛世界是永恒的。江白倚在落地窗旁,望着角落里那盏挂着的琉璃宫灯发愣。这宫灯,在父母家挂了二十二年,在这里挂了七年,算是他们家最有年份的珍贵物品之一。忽而一阵难以言喻的铃声响了起来,江白循声向茶几走去。一屁股陷在沙发里,翘了二郎腿,摇荡着右腿与生竹戏耍。枕着左手,右手拿起手机。“喂?”“白大,柳教授出事了。”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填坑了^_^☆、事故窗前,背着阳光的欧阳燊阴沉愤怒地质问他:“为什么擅自放了柳长卿?”“二老大以为呢?”“他身上还有许多疑点,你就这般放了他,我还能以为个屁!”江白有一阵恍惚,大概是阳光晕了眼。随后满不在乎地双手抱臂,以不容反对的态度回应欧阳燊:“疑点太多,我相信他背后一定有利益组织。与其昏天黑地四处捕风捉影,不如引蛇出洞来得更有效。黑夜里的鸱鸮,总要黑夜里的田鼠来召唤。”江白狠狠踩下油门,灰银色小车卷起一地盛夏阳光呼啸而去。博文路往cbd方向而去的一个十字路口,摆起了长长的车龙。原本高峰期便交通不甚畅顺的这一路段,因着一桩交通事故而被堵得水泄不通。江白挂上警灯,一路从应急车道疾驰到拉了警戒线的事发路段。他一下车,便迎来了一脸焦急担忧的顾谷。“白大,柳教授被送到市立医院去了。”江白点点头,遥遥看一眼那辆变形的黑色小车。他认得,这正是柳长卿的车。仿佛那抹黑色,今早载着的是同样黑色的田鼠,黑得极致,黑得倒霉,黑得惹人犯罪,正如暗夜一般。他问:“他人怎样?”“轻微脑震荡。”江白眼睛扫向那辆翻转的suv,“肇事车主呢?”“他倒没什么,自己从车里爬出来了。”顾谷看一眼正在接受五灵交管所人员盘问的黑衣八字胡男人,“白大怎么知道他是肇事司机?”江白朝事发现场抬起下巴,冷冷解释:“柳长卿的车虽然变形严重,但明显一边是撞在了栏杆上,一边是被suv所撞。论车重,suv比柳长卿的车要重,却翻了过来,显然速度够快。又在这路口,车主不是闯灯就是故意。”顾谷频频点头,赞道:“果然是白大,分析出来的与监控所看到的一模一样。”“有问出来什么没有?”“他说闯灯,”顾谷也朝那胡子拉碴的男人看过去,“这会儿在受教育呢。”江白点点头,朝那人走过去。悄悄站在正在盘问的工作人员身后,默默听着,静静盯着那人。那人察觉他的目光,坦荡荡将目光送向他,没有一丝畏惧与懊悔。江白高挑的身材在此时发挥了最大作用。他稍稍朝工作人员的笔记上伸过头去,一字一字仔细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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