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愤愤转身而去,一把甩上浴室门,把关门的声音弄得震天响。-大学里的下乡实践,大多是雷声大雨点小,说是支教,其实就是让学生陪这些小孩呆几天。好在虽然只是几天,但学校每年都会派人来支教,长此以往,总归对县城教育会有些帮助。他们今年分到的,是一群二年级的小孩子。按照之前培训的内容,他们七个人分成两个组,带不同的小孩,教不同的科目。季延的英语基本完蛋,只能教教数学,英语则落到了沈时樾头上。看起来是分工明细,但支教,本质上还是以快乐为主。上完早上的两节课后,小朋友们就被带到了水泥地的操场上,说是要带他们玩玩游戏。二年级的小孩子,也不能指望带人家玩多么高级的游戏,沈时樾再三思索,挑了个老鹰捉小鸡。为了避免被说他欺负人,沈时樾自告奋勇做了老母鸡,季延则没有参与他们的游戏,只坐在一旁围观。老鹰捉小鸡在幼儿园和小学风靡多年经久不衰的重要原因之一,大概就是能让人感到快乐吧。沈时樾性格随和,待人处事认真,对谁都是那副温和的样子,就像是太阳一样温暖的人。小孩子虽然没有十分明确的审美,但到底也知道沈时樾是出众那一挂的,便都爱缠着他,一块儿玩游戏之后,便跟小孩子更加亲近了。夏日的阳光肆无忌惮的撒下来,季延坐在一旁的石墩上,看着一长列小朋友抓住沈时樾的衣摆,一同欢笑和奔跑。真令人羡慕啊。不像自己,常年冷着张脸,非常不会跟人打交道,也不喜欢小孩子。内心即使有想与人交流的欲望,也都因为不善表达,而逐渐被搁置。队伍前列负责抓人的老鹰小男生一个虚晃,突然从这边晃到了另一边,整个队伍便也跟着来了一个大摆尾。队伍最末的小女生大概没有抓紧前面一个人的衣服,被作用力一带,直接膝盖着地摔在了地上。孩子的反应总归直白,小女生嘴巴一瘪,几滴金豆豆就掉了下来。季延还没来得及起身,只见沈时樾已经拨开一群小萝卜头,大步走了过去,在小女孩面前蹲下身。小女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裤子上的灰都还没拍掉,全身上下有几分脏兮兮的。沈时樾没有嫌脏,动作也没有丝毫犹豫,弯腰把小女孩抱起来,从善如流的拿出纸巾给她擦手擦脸,还细心地替她拍拍裤腿上的灰,最后牵着小女生的手把她送到了老师的手里。季延全程没有插手,只是远远的看着这个小插曲。他得承认,尽管有些毫无道理,但他终归是羡慕所有被沈时樾温柔相待的人的。他的视线顺着沈时樾的背影,看着他把小女生交到老师手里,往回走的时候脸上带上了笑。沈时樾在他面前停下,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小延弟弟,要不要来当老鹰?”季延摇摇头。沈时樾又问:“那我当老鹰也行,你想当老母鸡?”季延有些不自觉的皱起眉头:“不了吧。”他始终不太能接受站在沈时樾的对立面,哪怕是在游戏里。他就有些这么奇怪的坚持,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理由。沈时樾也不强迫他,只让他乖乖呆在原地,自己转身又栽进了小朋友的堆。-从小学返回酒店的路上,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没有说话,一齐瘫在座位上。直到吃饭的时候,齐铮才抱怨道:“我还以为支教很轻松来着,结果比走访累多了啊。”沈时樾深谙他的套路,笑道:“得了吧,就你这尿性,回房间休息一个小时,晚一点保准要来我房间闹我。”齐铮不信邪:“不可能,我今天真的太累了,我洗了澡就立马躺床上睡觉。”沈时樾头也没抬:“赌点什么?你要是输了,你就报销我们这几天住酒店超出预算的那部分吧。”齐铮:“成交。”两个小时后,九点半。沈时樾刚洗完澡出来,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上,就听到房门被拍得震天响。他围了条浴巾,从猫眼只能看见齐铮的一张大脸。他想着跟齐铮也没什么好遮掩的,顺手就打开了门。只开了一条缝,他就立马又关上了门。因为以齐铮为首的,所有挂职主席团成员,全部站在门外。他回到房间里,抓了件白t套上,还特地去镜子前抓了抓头发,这才去开了门。沈时樾还没来得及谴责齐铮的行为,就发现齐铮先发制人,高举手里的东西,让沈时樾和季延一起来玩。沈时樾定睛一看,发现是一盒三国杀。齐铮还颇有些洋洋自得:“我跑了好几家文具店,才找到这盒三国杀。怎么样,要不要一起玩?”沈时樾发誓,如果来的只有齐铮一个人,他绝对不会答应的。但人家把其他人都叫来了,再不同意,就真的有点不知好歹了。七个人,四种身份,正好是最经典的玩法。一个主公,两个忠臣,三个反贼,一个内奸。顾名思义,主公和忠臣属同一个阵营,反贼阵营只要杀死主公就算胜利,内奸则要成为最后和主公单挑、并且杀死主公后才算胜利。抽取身份牌后,主公身份的人需要立即亮出身份牌,其余人则不需要。沈时樾颇有些高兴的亮出了主公身份牌。季延皱起了眉头。这里牌玩得最好的,要算齐铮,而齐铮是忠臣身份。所以这一局最初,在齐铮的带领下,主公和忠臣的阵营明显占优。但也由于齐铮身份暴露得太明显,反贼那边一时杀不了主公,只能先把他给做了。季延玩得非常谨慎,大家注意力都在高调的人身上,一时半会儿都没注意到他,等一顿博弈后,发现场上只剩下了三个人。沈时樾,季延,爱脑补的腐女同学。沈时樾是最不占优势的,因为他的身份对所有人公开,但他看不到其余人的身份,他只知道场上还剩一个忠臣和一个反贼。但到底谁是什么身份,还得靠猜。打到这个地步,场上其余的两个人已经非常清楚敌我身份了。沈时樾陷入了沉思。季延全程没对他出过手,比较符合忠臣的标准。但腐女同学也很少对他出手,倒是一直在攻击季延。这么胶着几个来回之后,沈时樾觉得季延是忠臣,于是联手解决了女生,但女生的身份牌一亮----她居然是忠臣身份。女生一脸痛心疾首:“你这是什么昏庸的主公?连忠臣都杀!”也就是说,季延的身份才是反贼。大家一时傻了眼。谁见过整场下来从来不对主公出手的反贼啊?!这时才知道他跟季延同一个阵营的齐铮一秒就炸了:“学弟,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我辛辛苦苦征战沙场,你居然根本不对主公出手?!”季延抓抓脑袋,明显有些不好意思。齐铮又开始瞎起哄:“学弟,今天大家都在,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为什么作为一个反贼,居然不动沈时樾一根手指头!”季延抬头看了看沈时樾,对方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朝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他还是老实交代的好。其实沈时樾是非常好奇。早上老鹰捉小鸡的时候,季延就不肯跟他一起玩游戏。晚上玩三国杀,季延作为他的对立阵营,居然全程没有对他出手。到底是季延不喜欢跟他一块儿玩游戏,还是不喜欢他?或许他也在等一个解释。☆、双主席17季延手里还抓着几张卡牌,眼巴巴看着沈时樾,小声道:“能不能换成惩罚啊?我愿意接受惩罚行不行啊?”沈时樾抱着手臂靠墙站着,笑道:“也行,就真心话大冒险吧。”齐铮在一旁酸溜溜的:“反正就樾总说了算呗。”沈时樾不跟他争:“那我把提问的机会让给你,你来问吧。”他这话刚说完,就感觉好像余光里的季延又绷紧了神经,紧张了起来,像只下一秒要进入战备状态的小动物。齐铮也不推辞,但他想象力实在有限,只好问了个老套无比的问题。他问季延:“来吧,就最基本的,初吻在什么时候给了谁?”季延到底也不是个傻的,虽然自己不是爱玩的性格,但多少还是懂点男生之间的套路,在齐铮开口前,他八成已经猜到了将要摆在他面前的问题。回答这种问题是没什么,但当着沈时樾的面回答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但沈时樾今天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帮他,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其他人也都很感兴趣,毕竟他们跟季延交流接触的机会实在算不上多,难免对季延的好奇心格外重些。这回居然能听到季延的八卦,自然个个都竖起了耳朵。季延脸上的表情霎时有些微妙。半晌,他说:“没有。”沈时樾一下变了脸色。在场的男生都愣住了。齐铮是最不可置信的那个,他又重复了一遍:“我问的是初吻,初吻。”大家都是二十来岁的大男人,怎么着都得有段情感经历吧?既然都有感情经历了,那牵牵手亲亲嘴不过分吧?季延于是再次抬起头,又重复了一遍:“是真的没有。”这就玩不下去了。不知道是谁说了句:“还挺纯情。”也不知道是讥讽多一点,还是嘲笑多一点。沈时樾听不得这种阴阳怪气的话,只借口说第二天还要继续去支教,让其他人都回自己房间休息。季延也进了浴室,下乡以来,终于洗了个安生澡。齐铮不想那么早回去面对他的室友梁老师,赖在沈时樾这间房不肯走。他大剌剌的半躺半靠在沙发上,趁着季延在浴室,懒懒的出声:“我说,你那学弟是不是太黏你了,都没怎么见他跟其他人交流。”沈时樾靠在床头玩手机,注意力明显不在他身上,半天才“嗯”了一声。齐铮坐起身来,撇过头看他:“我说真的,你要不要考虑明天把他换个组,让他跟其他人多交流交流。”这回沈时樾终于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怎么突然说这个?”浴室的水声还没有停,齐铮便道:“三下乡就快结束了,他整个过程不是跟着你就是跟着我,如果不和其他人搞好关系,回去之后保不准要受排挤。”沈时樾牛头不对马嘴:“你怎么突然对他这么上心?”齐铮:“他是你带来的人,你总不希望看到他最后变成被刷掉的那个吧?”沈时樾坐直了身子:“他不是我的人。”他又想了想:“虽然这么措辞有点奇怪,但并不是我让他来校会的。其次,他也是个成年男人,用不着做什么都我来护着他,他自己如果真的没有点本领,实在被刷我也无可奈何。”齐铮没想到他是这个态度,只好耸耸肩:“我就是提醒你一下。这话我不能直接跟他说,但咱们下面那一届,有小心思、想搞花样的可不少。不怕他没本领,怕的是季延有本事,却因为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走了。”沈时樾应了一声,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明天到底要把季延换到哪里去。浴室里的水声渐渐变小,齐铮叹了口气:“有时候总觉得最后一段清净的学生时光,好像大半都放在了这些勾心斗角上,真的没什么意思。”沈时樾仍然似笑非笑:“你又不是第一天来了。”齐铮站起身来,最后感慨道:“说起来也奇怪,正式公布名单之前,每个人都提防万分;公布名单之后,又必须得跟所谓的‘同僚’相亲相爱,太难了。”季延顶着一头半湿不干的乱毛从浴室里出来,没想到齐铮还在。还不等他有动作,沈时樾远远道:“把头发吹干了再出来。”季延便又缩回了浴室。见此,齐铮有几分促狭的笑了笑,看了眼还在低头玩手机的沈时樾,摇了摇头。他带上门的时候心想,沈时樾这个人,嘴上说着不管不管,其实心里到底还是在意的紧的,否则也不会连吹头发这种事情都要管。就是不知道这迟钝的男人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过来了。房间里。季延把他那一头毛吹干,经由沈时樾检查后,终于得到批准,可以躺上床了。他这几天过敏褪得很快,已经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了。他们今天本来游戏就开始得晚,结束后、等他们再洗漱好,就更晚了。沈时樾虽然看起来是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其实作息非常养生,正常情况下十二点前要关灯睡觉。他把其余的灯都关掉,只剩下一盏床头灯。季延还抱着手机,手指在键盘上不断敲打,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沈时樾中午就没睡午觉,困顿得很,打了个哈欠,让季延赶紧睡觉。季延嘴上应着,手里的手机却迟迟不见被放下。看他这么专注,沈时樾便问:“什么事儿啊?这么要紧吗?”季延这才放下手机:“今天华语辩论世界杯的组委会发布了第一版官方文件,里面包括了参赛通知和基本赛制。报名通道这几天就会开放,但咱们校辩论队的队员名单还没有最终确定呢。”他这么一说,沈时樾就明白了。虽然他极少以参加以学校为单位的大型赛事,但比赛还是没少见。校辩论队虽然赶在放假前开过了第一次会议,但那只是基本人选,里面至少一半都是打酱油的、和从来没接触过辩论的。真正想要组一只参赛的队伍,还得再从里面挑出精英里的精英,有必要的话,还要联系之前的学长学姐。沈时樾想了一会儿,安抚道:“都这个点了,你给人家发消息,人家也不一定回啊。先睡吧,明天再说。”季延这回总算是听了话,给副队长陈秋盈最后发了条消息,乖乖把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沈时樾伸手关上了灯。谁见过整场下来从来不对主公出手的反贼啊?!这时才知道他跟季延同一个阵营的齐铮一秒就炸了:“学弟,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我辛辛苦苦征战沙场,你居然根本不对主公出手?!”季延抓抓脑袋,明显有些不好意思。齐铮又开始瞎起哄:“学弟,今天大家都在,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为什么作为一个反贼,居然不动沈时樾一根手指头!”季延抬头看了看沈时樾,对方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朝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他还是老实交代的好。其实沈时樾是非常好奇。早上老鹰捉小鸡的时候,季延就不肯跟他一起玩游戏。晚上玩三国杀,季延作为他的对立阵营,居然全程没有对他出手。到底是季延不喜欢跟他一块儿玩游戏,还是不喜欢他?或许他也在等一个解释。☆、双主席17季延手里还抓着几张卡牌,眼巴巴看着沈时樾,小声道:“能不能换成惩罚啊?我愿意接受惩罚行不行啊?”沈时樾抱着手臂靠墙站着,笑道:“也行,就真心话大冒险吧。”齐铮在一旁酸溜溜的:“反正就樾总说了算呗。”沈时樾不跟他争:“那我把提问的机会让给你,你来问吧。”他这话刚说完,就感觉好像余光里的季延又绷紧了神经,紧张了起来,像只下一秒要进入战备状态的小动物。齐铮也不推辞,但他想象力实在有限,只好问了个老套无比的问题。他问季延:“来吧,就最基本的,初吻在什么时候给了谁?”季延到底也不是个傻的,虽然自己不是爱玩的性格,但多少还是懂点男生之间的套路,在齐铮开口前,他八成已经猜到了将要摆在他面前的问题。回答这种问题是没什么,但当着沈时樾的面回答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但沈时樾今天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帮他,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其他人也都很感兴趣,毕竟他们跟季延交流接触的机会实在算不上多,难免对季延的好奇心格外重些。这回居然能听到季延的八卦,自然个个都竖起了耳朵。季延脸上的表情霎时有些微妙。半晌,他说:“没有。”沈时樾一下变了脸色。在场的男生都愣住了。齐铮是最不可置信的那个,他又重复了一遍:“我问的是初吻,初吻。”大家都是二十来岁的大男人,怎么着都得有段情感经历吧?既然都有感情经历了,那牵牵手亲亲嘴不过分吧?季延于是再次抬起头,又重复了一遍:“是真的没有。”这就玩不下去了。不知道是谁说了句:“还挺纯情。”也不知道是讥讽多一点,还是嘲笑多一点。沈时樾听不得这种阴阳怪气的话,只借口说第二天还要继续去支教,让其他人都回自己房间休息。季延也进了浴室,下乡以来,终于洗了个安生澡。齐铮不想那么早回去面对他的室友梁老师,赖在沈时樾这间房不肯走。他大剌剌的半躺半靠在沙发上,趁着季延在浴室,懒懒的出声:“我说,你那学弟是不是太黏你了,都没怎么见他跟其他人交流。”沈时樾靠在床头玩手机,注意力明显不在他身上,半天才“嗯”了一声。齐铮坐起身来,撇过头看他:“我说真的,你要不要考虑明天把他换个组,让他跟其他人多交流交流。”这回沈时樾终于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怎么突然说这个?”浴室的水声还没有停,齐铮便道:“三下乡就快结束了,他整个过程不是跟着你就是跟着我,如果不和其他人搞好关系,回去之后保不准要受排挤。”沈时樾牛头不对马嘴:“你怎么突然对他这么上心?”齐铮:“他是你带来的人,你总不希望看到他最后变成被刷掉的那个吧?”沈时樾坐直了身子:“他不是我的人。”他又想了想:“虽然这么措辞有点奇怪,但并不是我让他来校会的。其次,他也是个成年男人,用不着做什么都我来护着他,他自己如果真的没有点本领,实在被刷我也无可奈何。”齐铮没想到他是这个态度,只好耸耸肩:“我就是提醒你一下。这话我不能直接跟他说,但咱们下面那一届,有小心思、想搞花样的可不少。不怕他没本领,怕的是季延有本事,却因为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走了。”沈时樾应了一声,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明天到底要把季延换到哪里去。浴室里的水声渐渐变小,齐铮叹了口气:“有时候总觉得最后一段清净的学生时光,好像大半都放在了这些勾心斗角上,真的没什么意思。”沈时樾仍然似笑非笑:“你又不是第一天来了。”齐铮站起身来,最后感慨道:“说起来也奇怪,正式公布名单之前,每个人都提防万分;公布名单之后,又必须得跟所谓的‘同僚’相亲相爱,太难了。”季延顶着一头半湿不干的乱毛从浴室里出来,没想到齐铮还在。还不等他有动作,沈时樾远远道:“把头发吹干了再出来。”季延便又缩回了浴室。见此,齐铮有几分促狭的笑了笑,看了眼还在低头玩手机的沈时樾,摇了摇头。他带上门的时候心想,沈时樾这个人,嘴上说着不管不管,其实心里到底还是在意的紧的,否则也不会连吹头发这种事情都要管。就是不知道这迟钝的男人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过来了。房间里。季延把他那一头毛吹干,经由沈时樾检查后,终于得到批准,可以躺上床了。他这几天过敏褪得很快,已经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了。他们今天本来游戏就开始得晚,结束后、等他们再洗漱好,就更晚了。沈时樾虽然看起来是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其实作息非常养生,正常情况下十二点前要关灯睡觉。他把其余的灯都关掉,只剩下一盏床头灯。季延还抱着手机,手指在键盘上不断敲打,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沈时樾中午就没睡午觉,困顿得很,打了个哈欠,让季延赶紧睡觉。季延嘴上应着,手里的手机却迟迟不见被放下。看他这么专注,沈时樾便问:“什么事儿啊?这么要紧吗?”季延这才放下手机:“今天华语辩论世界杯的组委会发布了第一版官方文件,里面包括了参赛通知和基本赛制。报名通道这几天就会开放,但咱们校辩论队的队员名单还没有最终确定呢。”他这么一说,沈时樾就明白了。虽然他极少以参加以学校为单位的大型赛事,但比赛还是没少见。校辩论队虽然赶在放假前开过了第一次会议,但那只是基本人选,里面至少一半都是打酱油的、和从来没接触过辩论的。真正想要组一只参赛的队伍,还得再从里面挑出精英里的精英,有必要的话,还要联系之前的学长学姐。沈时樾想了一会儿,安抚道:“都这个点了,你给人家发消息,人家也不一定回啊。先睡吧,明天再说。”季延这回总算是听了话,给副队长陈秋盈最后发了条消息,乖乖把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沈时樾伸手关上了灯。谁见过整场下来从来不对主公出手的反贼啊?!这时才知道他跟季延同一个阵营的齐铮一秒就炸了:“学弟,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我辛辛苦苦征战沙场,你居然根本不对主公出手?!”季延抓抓脑袋,明显有些不好意思。齐铮又开始瞎起哄:“学弟,今天大家都在,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为什么作为一个反贼,居然不动沈时樾一根手指头!”季延抬头看了看沈时樾,对方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朝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他还是老实交代的好。其实沈时樾是非常好奇。早上老鹰捉小鸡的时候,季延就不肯跟他一起玩游戏。晚上玩三国杀,季延作为他的对立阵营,居然全程没有对他出手。到底是季延不喜欢跟他一块儿玩游戏,还是不喜欢他?或许他也在等一个解释。☆、双主席17季延手里还抓着几张卡牌,眼巴巴看着沈时樾,小声道:“能不能换成惩罚啊?我愿意接受惩罚行不行啊?”沈时樾抱着手臂靠墙站着,笑道:“也行,就真心话大冒险吧。”齐铮在一旁酸溜溜的:“反正就樾总说了算呗。”沈时樾不跟他争:“那我把提问的机会让给你,你来问吧。”他这话刚说完,就感觉好像余光里的季延又绷紧了神经,紧张了起来,像只下一秒要进入战备状态的小动物。齐铮也不推辞,但他想象力实在有限,只好问了个老套无比的问题。他问季延:“来吧,就最基本的,初吻在什么时候给了谁?”季延到底也不是个傻的,虽然自己不是爱玩的性格,但多少还是懂点男生之间的套路,在齐铮开口前,他八成已经猜到了将要摆在他面前的问题。回答这种问题是没什么,但当着沈时樾的面回答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但沈时樾今天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帮他,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其他人也都很感兴趣,毕竟他们跟季延交流接触的机会实在算不上多,难免对季延的好奇心格外重些。这回居然能听到季延的八卦,自然个个都竖起了耳朵。季延脸上的表情霎时有些微妙。半晌,他说:“没有。”沈时樾一下变了脸色。在场的男生都愣住了。齐铮是最不可置信的那个,他又重复了一遍:“我问的是初吻,初吻。”大家都是二十来岁的大男人,怎么着都得有段情感经历吧?既然都有感情经历了,那牵牵手亲亲嘴不过分吧?季延于是再次抬起头,又重复了一遍:“是真的没有。”这就玩不下去了。不知道是谁说了句:“还挺纯情。”也不知道是讥讽多一点,还是嘲笑多一点。沈时樾听不得这种阴阳怪气的话,只借口说第二天还要继续去支教,让其他人都回自己房间休息。季延也进了浴室,下乡以来,终于洗了个安生澡。齐铮不想那么早回去面对他的室友梁老师,赖在沈时樾这间房不肯走。他大剌剌的半躺半靠在沙发上,趁着季延在浴室,懒懒的出声:“我说,你那学弟是不是太黏你了,都没怎么见他跟其他人交流。”沈时樾靠在床头玩手机,注意力明显不在他身上,半天才“嗯”了一声。齐铮坐起身来,撇过头看他:“我说真的,你要不要考虑明天把他换个组,让他跟其他人多交流交流。”这回沈时樾终于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怎么突然说这个?”浴室的水声还没有停,齐铮便道:“三下乡就快结束了,他整个过程不是跟着你就是跟着我,如果不和其他人搞好关系,回去之后保不准要受排挤。”沈时樾牛头不对马嘴:“你怎么突然对他这么上心?”齐铮:“他是你带来的人,你总不希望看到他最后变成被刷掉的那个吧?”沈时樾坐直了身子:“他不是我的人。”他又想了想:“虽然这么措辞有点奇怪,但并不是我让他来校会的。其次,他也是个成年男人,用不着做什么都我来护着他,他自己如果真的没有点本领,实在被刷我也无可奈何。”齐铮没想到他是这个态度,只好耸耸肩:“我就是提醒你一下。这话我不能直接跟他说,但咱们下面那一届,有小心思、想搞花样的可不少。不怕他没本领,怕的是季延有本事,却因为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走了。”沈时樾应了一声,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明天到底要把季延换到哪里去。浴室里的水声渐渐变小,齐铮叹了口气:“有时候总觉得最后一段清净的学生时光,好像大半都放在了这些勾心斗角上,真的没什么意思。”沈时樾仍然似笑非笑:“你又不是第一天来了。”齐铮站起身来,最后感慨道:“说起来也奇怪,正式公布名单之前,每个人都提防万分;公布名单之后,又必须得跟所谓的‘同僚’相亲相爱,太难了。”季延顶着一头半湿不干的乱毛从浴室里出来,没想到齐铮还在。还不等他有动作,沈时樾远远道:“把头发吹干了再出来。”季延便又缩回了浴室。见此,齐铮有几分促狭的笑了笑,看了眼还在低头玩手机的沈时樾,摇了摇头。他带上门的时候心想,沈时樾这个人,嘴上说着不管不管,其实心里到底还是在意的紧的,否则也不会连吹头发这种事情都要管。就是不知道这迟钝的男人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过来了。房间里。季延把他那一头毛吹干,经由沈时樾检查后,终于得到批准,可以躺上床了。他这几天过敏褪得很快,已经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了。他们今天本来游戏就开始得晚,结束后、等他们再洗漱好,就更晚了。沈时樾虽然看起来是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其实作息非常养生,正常情况下十二点前要关灯睡觉。他把其余的灯都关掉,只剩下一盏床头灯。季延还抱着手机,手指在键盘上不断敲打,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沈时樾中午就没睡午觉,困顿得很,打了个哈欠,让季延赶紧睡觉。季延嘴上应着,手里的手机却迟迟不见被放下。看他这么专注,沈时樾便问:“什么事儿啊?这么要紧吗?”季延这才放下手机:“今天华语辩论世界杯的组委会发布了第一版官方文件,里面包括了参赛通知和基本赛制。报名通道这几天就会开放,但咱们校辩论队的队员名单还没有最终确定呢。”他这么一说,沈时樾就明白了。虽然他极少以参加以学校为单位的大型赛事,但比赛还是没少见。校辩论队虽然赶在放假前开过了第一次会议,但那只是基本人选,里面至少一半都是打酱油的、和从来没接触过辩论的。真正想要组一只参赛的队伍,还得再从里面挑出精英里的精英,有必要的话,还要联系之前的学长学姐。沈时樾想了一会儿,安抚道:“都这个点了,你给人家发消息,人家也不一定回啊。先睡吧,明天再说。”季延这回总算是听了话,给副队长陈秋盈最后发了条消息,乖乖把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沈时樾伸手关上了灯。谁见过整场下来从来不对主公出手的反贼啊?!这时才知道他跟季延同一个阵营的齐铮一秒就炸了:“学弟,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我辛辛苦苦征战沙场,你居然根本不对主公出手?!”季延抓抓脑袋,明显有些不好意思。齐铮又开始瞎起哄:“学弟,今天大家都在,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为什么作为一个反贼,居然不动沈时樾一根手指头!”季延抬头看了看沈时樾,对方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朝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他还是老实交代的好。其实沈时樾是非常好奇。早上老鹰捉小鸡的时候,季延就不肯跟他一起玩游戏。晚上玩三国杀,季延作为他的对立阵营,居然全程没有对他出手。到底是季延不喜欢跟他一块儿玩游戏,还是不喜欢他?或许他也在等一个解释。☆、双主席17季延手里还抓着几张卡牌,眼巴巴看着沈时樾,小声道:“能不能换成惩罚啊?我愿意接受惩罚行不行啊?”沈时樾抱着手臂靠墙站着,笑道:“也行,就真心话大冒险吧。”齐铮在一旁酸溜溜的:“反正就樾总说了算呗。”沈时樾不跟他争:“那我把提问的机会让给你,你来问吧。”他这话刚说完,就感觉好像余光里的季延又绷紧了神经,紧张了起来,像只下一秒要进入战备状态的小动物。齐铮也不推辞,但他想象力实在有限,只好问了个老套无比的问题。他问季延:“来吧,就最基本的,初吻在什么时候给了谁?”季延到底也不是个傻的,虽然自己不是爱玩的性格,但多少还是懂点男生之间的套路,在齐铮开口前,他八成已经猜到了将要摆在他面前的问题。回答这种问题是没什么,但当着沈时樾的面回答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但沈时樾今天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帮他,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其他人也都很感兴趣,毕竟他们跟季延交流接触的机会实在算不上多,难免对季延的好奇心格外重些。这回居然能听到季延的八卦,自然个个都竖起了耳朵。季延脸上的表情霎时有些微妙。半晌,他说:“没有。”沈时樾一下变了脸色。在场的男生都愣住了。齐铮是最不可置信的那个,他又重复了一遍:“我问的是初吻,初吻。”大家都是二十来岁的大男人,怎么着都得有段情感经历吧?既然都有感情经历了,那牵牵手亲亲嘴不过分吧?季延于是再次抬起头,又重复了一遍:“是真的没有。”这就玩不下去了。不知道是谁说了句:“还挺纯情。”也不知道是讥讽多一点,还是嘲笑多一点。沈时樾听不得这种阴阳怪气的话,只借口说第二天还要继续去支教,让其他人都回自己房间休息。季延也进了浴室,下乡以来,终于洗了个安生澡。齐铮不想那么早回去面对他的室友梁老师,赖在沈时樾这间房不肯走。他大剌剌的半躺半靠在沙发上,趁着季延在浴室,懒懒的出声:“我说,你那学弟是不是太黏你了,都没怎么见他跟其他人交流。”沈时樾靠在床头玩手机,注意力明显不在他身上,半天才“嗯”了一声。齐铮坐起身来,撇过头看他:“我说真的,你要不要考虑明天把他换个组,让他跟其他人多交流交流。”这回沈时樾终于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怎么突然说这个?”浴室的水声还没有停,齐铮便道:“三下乡就快结束了,他整个过程不是跟着你就是跟着我,如果不和其他人搞好关系,回去之后保不准要受排挤。”沈时樾牛头不对马嘴:“你怎么突然对他这么上心?”齐铮:“他是你带来的人,你总不希望看到他最后变成被刷掉的那个吧?”沈时樾坐直了身子:“他不是我的人。”他又想了想:“虽然这么措辞有点奇怪,但并不是我让他来校会的。其次,他也是个成年男人,用不着做什么都我来护着他,他自己如果真的没有点本领,实在被刷我也无可奈何。”齐铮没想到他是这个态度,只好耸耸肩:“我就是提醒你一下。这话我不能直接跟他说,但咱们下面那一届,有小心思、想搞花样的可不少。不怕他没本领,怕的是季延有本事,却因为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走了。”沈时樾应了一声,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明天到底要把季延换到哪里去。浴室里的水声渐渐变小,齐铮叹了口气:“有时候总觉得最后一段清净的学生时光,好像大半都放在了这些勾心斗角上,真的没什么意思。”沈时樾仍然似笑非笑:“你又不是第一天来了。”齐铮站起身来,最后感慨道:“说起来也奇怪,正式公布名单之前,每个人都提防万分;公布名单之后,又必须得跟所谓的‘同僚’相亲相爱,太难了。”季延顶着一头半湿不干的乱毛从浴室里出来,没想到齐铮还在。还不等他有动作,沈时樾远远道:“把头发吹干了再出来。”季延便又缩回了浴室。见此,齐铮有几分促狭的笑了笑,看了眼还在低头玩手机的沈时樾,摇了摇头。他带上门的时候心想,沈时樾这个人,嘴上说着不管不管,其实心里到底还是在意的紧的,否则也不会连吹头发这种事情都要管。就是不知道这迟钝的男人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过来了。房间里。季延把他那一头毛吹干,经由沈时樾检查后,终于得到批准,可以躺上床了。他这几天过敏褪得很快,已经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了。他们今天本来游戏就开始得晚,结束后、等他们再洗漱好,就更晚了。沈时樾虽然看起来是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其实作息非常养生,正常情况下十二点前要关灯睡觉。他把其余的灯都关掉,只剩下一盏床头灯。季延还抱着手机,手指在键盘上不断敲打,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沈时樾中午就没睡午觉,困顿得很,打了个哈欠,让季延赶紧睡觉。季延嘴上应着,手里的手机却迟迟不见被放下。看他这么专注,沈时樾便问:“什么事儿啊?这么要紧吗?”季延这才放下手机:“今天华语辩论世界杯的组委会发布了第一版官方文件,里面包括了参赛通知和基本赛制。报名通道这几天就会开放,但咱们校辩论队的队员名单还没有最终确定呢。”他这么一说,沈时樾就明白了。虽然他极少以参加以学校为单位的大型赛事,但比赛还是没少见。校辩论队虽然赶在放假前开过了第一次会议,但那只是基本人选,里面至少一半都是打酱油的、和从来没接触过辩论的。真正想要组一只参赛的队伍,还得再从里面挑出精英里的精英,有必要的话,还要联系之前的学长学姐。沈时樾想了一会儿,安抚道:“都这个点了,你给人家发消息,人家也不一定回啊。先睡吧,明天再说。”季延这回总算是听了话,给副队长陈秋盈最后发了条消息,乖乖把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沈时樾伸手关上了灯。谁见过整场下来从来不对主公出手的反贼啊?!这时才知道他跟季延同一个阵营的齐铮一秒就炸了:“学弟,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我辛辛苦苦征战沙场,你居然根本不对主公出手?!”季延抓抓脑袋,明显有些不好意思。齐铮又开始瞎起哄:“学弟,今天大家都在,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为什么作为一个反贼,居然不动沈时樾一根手指头!”季延抬头看了看沈时樾,对方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朝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他还是老实交代的好。其实沈时樾是非常好奇。早上老鹰捉小鸡的时候,季延就不肯跟他一起玩游戏。晚上玩三国杀,季延作为他的对立阵营,居然全程没有对他出手。到底是季延不喜欢跟他一块儿玩游戏,还是不喜欢他?或许他也在等一个解释。☆、双主席17季延手里还抓着几张卡牌,眼巴巴看着沈时樾,小声道:“能不能换成惩罚啊?我愿意接受惩罚行不行啊?”沈时樾抱着手臂靠墙站着,笑道:“也行,就真心话大冒险吧。”齐铮在一旁酸溜溜的:“反正就樾总说了算呗。”沈时樾不跟他争:“那我把提问的机会让给你,你来问吧。”他这话刚说完,就感觉好像余光里的季延又绷紧了神经,紧张了起来,像只下一秒要进入战备状态的小动物。齐铮也不推辞,但他想象力实在有限,只好问了个老套无比的问题。他问季延:“来吧,就最基本的,初吻在什么时候给了谁?”季延到底也不是个傻的,虽然自己不是爱玩的性格,但多少还是懂点男生之间的套路,在齐铮开口前,他八成已经猜到了将要摆在他面前的问题。回答这种问题是没什么,但当着沈时樾的面回答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但沈时樾今天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帮他,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其他人也都很感兴趣,毕竟他们跟季延交流接触的机会实在算不上多,难免对季延的好奇心格外重些。这回居然能听到季延的八卦,自然个个都竖起了耳朵。季延脸上的表情霎时有些微妙。半晌,他说:“没有。”沈时樾一下变了脸色。在场的男生都愣住了。齐铮是最不可置信的那个,他又重复了一遍:“我问的是初吻,初吻。”大家都是二十来岁的大男人,怎么着都得有段情感经历吧?既然都有感情经历了,那牵牵手亲亲嘴不过分吧?季延于是再次抬起头,又重复了一遍:“是真的没有。”这就玩不下去了。不知道是谁说了句:“还挺纯情。”也不知道是讥讽多一点,还是嘲笑多一点。沈时樾听不得这种阴阳怪气的话,只借口说第二天还要继续去支教,让其他人都回自己房间休息。季延也进了浴室,下乡以来,终于洗了个安生澡。齐铮不想那么早回去面对他的室友梁老师,赖在沈时樾这间房不肯走。他大剌剌的半躺半靠在沙发上,趁着季延在浴室,懒懒的出声:“我说,你那学弟是不是太黏你了,都没怎么见他跟其他人交流。”沈时樾靠在床头玩手机,注意力明显不在他身上,半天才“嗯”了一声。齐铮坐起身来,撇过头看他:“我说真的,你要不要考虑明天把他换个组,让他跟其他人多交流交流。”这回沈时樾终于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怎么突然说这个?”浴室的水声还没有停,齐铮便道:“三下乡就快结束了,他整个过程不是跟着你就是跟着我,如果不和其他人搞好关系,回去之后保不准要受排挤。”沈时樾牛头不对马嘴:“你怎么突然对他这么上心?”齐铮:“他是你带来的人,你总不希望看到他最后变成被刷掉的那个吧?”沈时樾坐直了身子:“他不是我的人。”他又想了想:“虽然这么措辞有点奇怪,但并不是我让他来校会的。其次,他也是个成年男人,用不着做什么都我来护着他,他自己如果真的没有点本领,实在被刷我也无可奈何。”齐铮没想到他是这个态度,只好耸耸肩:“我就是提醒你一下。这话我不能直接跟他说,但咱们下面那一届,有小心思、想搞花样的可不少。不怕他没本领,怕的是季延有本事,却因为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走了。”沈时樾应了一声,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明天到底要把季延换到哪里去。浴室里的水声渐渐变小,齐铮叹了口气:“有时候总觉得最后一段清净的学生时光,好像大半都放在了这些勾心斗角上,真的没什么意思。”沈时樾仍然似笑非笑:“你又不是第一天来了。”齐铮站起身来,最后感慨道:“说起来也奇怪,正式公布名单之前,每个人都提防万分;公布名单之后,又必须得跟所谓的‘同僚’相亲相爱,太难了。”季延顶着一头半湿不干的乱毛从浴室里出来,没想到齐铮还在。还不等他有动作,沈时樾远远道:“把头发吹干了再出来。”季延便又缩回了浴室。见此,齐铮有几分促狭的笑了笑,看了眼还在低头玩手机的沈时樾,摇了摇头。他带上门的时候心想,沈时樾这个人,嘴上说着不管不管,其实心里到底还是在意的紧的,否则也不会连吹头发这种事情都要管。就是不知道这迟钝的男人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过来了。房间里。季延把他那一头毛吹干,经由沈时樾检查后,终于得到批准,可以躺上床了。他这几天过敏褪得很快,已经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了。他们今天本来游戏就开始得晚,结束后、等他们再洗漱好,就更晚了。沈时樾虽然看起来是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其实作息非常养生,正常情况下十二点前要关灯睡觉。他把其余的灯都关掉,只剩下一盏床头灯。季延还抱着手机,手指在键盘上不断敲打,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沈时樾中午就没睡午觉,困顿得很,打了个哈欠,让季延赶紧睡觉。季延嘴上应着,手里的手机却迟迟不见被放下。看他这么专注,沈时樾便问:“什么事儿啊?这么要紧吗?”季延这才放下手机:“今天华语辩论世界杯的组委会发布了第一版官方文件,里面包括了参赛通知和基本赛制。报名通道这几天就会开放,但咱们校辩论队的队员名单还没有最终确定呢。”他这么一说,沈时樾就明白了。虽然他极少以参加以学校为单位的大型赛事,但比赛还是没少见。校辩论队虽然赶在放假前开过了第一次会议,但那只是基本人选,里面至少一半都是打酱油的、和从来没接触过辩论的。真正想要组一只参赛的队伍,还得再从里面挑出精英里的精英,有必要的话,还要联系之前的学长学姐。沈时樾想了一会儿,安抚道:“都这个点了,你给人家发消息,人家也不一定回啊。先睡吧,明天再说。”季延这回总算是听了话,给副队长陈秋盈最后发了条消息,乖乖把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沈时樾伸手关上了灯。谁见过整场下来从来不对主公出手的反贼啊?!这时才知道他跟季延同一个阵营的齐铮一秒就炸了:“学弟,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我辛辛苦苦征战沙场,你居然根本不对主公出手?!”季延抓抓脑袋,明显有些不好意思。齐铮又开始瞎起哄:“学弟,今天大家都在,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为什么作为一个反贼,居然不动沈时樾一根手指头!”季延抬头看了看沈时樾,对方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朝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他还是老实交代的好。其实沈时樾是非常好奇。早上老鹰捉小鸡的时候,季延就不肯跟他一起玩游戏。晚上玩三国杀,季延作为他的对立阵营,居然全程没有对他出手。到底是季延不喜欢跟他一块儿玩游戏,还是不喜欢他?或许他也在等一个解释。☆、双主席17季延手里还抓着几张卡牌,眼巴巴看着沈时樾,小声道:“能不能换成惩罚啊?我愿意接受惩罚行不行啊?”沈时樾抱着手臂靠墙站着,笑道:“也行,就真心话大冒险吧。”齐铮在一旁酸溜溜的:“反正就樾总说了算呗。”沈时樾不跟他争:“那我把提问的机会让给你,你来问吧。”他这话刚说完,就感觉好像余光里的季延又绷紧了神经,紧张了起来,像只下一秒要进入战备状态的小动物。齐铮也不推辞,但他想象力实在有限,只好问了个老套无比的问题。他问季延:“来吧,就最基本的,初吻在什么时候给了谁?”季延到底也不是个傻的,虽然自己不是爱玩的性格,但多少还是懂点男生之间的套路,在齐铮开口前,他八成已经猜到了将要摆在他面前的问题。回答这种问题是没什么,但当着沈时樾的面回答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但沈时樾今天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帮他,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其他人也都很感兴趣,毕竟他们跟季延交流接触的机会实在算不上多,难免对季延的好奇心格外重些。这回居然能听到季延的八卦,自然个个都竖起了耳朵。季延脸上的表情霎时有些微妙。半晌,他说:“没有。”沈时樾一下变了脸色。在场的男生都愣住了。齐铮是最不可置信的那个,他又重复了一遍:“我问的是初吻,初吻。”大家都是二十来岁的大男人,怎么着都得有段情感经历吧?既然都有感情经历了,那牵牵手亲亲嘴不过分吧?季延于是再次抬起头,又重复了一遍:“是真的没有。”这就玩不下去了。不知道是谁说了句:“还挺纯情。”也不知道是讥讽多一点,还是嘲笑多一点。沈时樾听不得这种阴阳怪气的话,只借口说第二天还要继续去支教,让其他人都回自己房间休息。季延也进了浴室,下乡以来,终于洗了个安生澡。齐铮不想那么早回去面对他的室友梁老师,赖在沈时樾这间房不肯走。他大剌剌的半躺半靠在沙发上,趁着季延在浴室,懒懒的出声:“我说,你那学弟是不是太黏你了,都没怎么见他跟其他人交流。”沈时樾靠在床头玩手机,注意力明显不在他身上,半天才“嗯”了一声。齐铮坐起身来,撇过头看他:“我说真的,你要不要考虑明天把他换个组,让他跟其他人多交流交流。”这回沈时樾终于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怎么突然说这个?”浴室的水声还没有停,齐铮便道:“三下乡就快结束了,他整个过程不是跟着你就是跟着我,如果不和其他人搞好关系,回去之后保不准要受排挤。”沈时樾牛头不对马嘴:“你怎么突然对他这么上心?”齐铮:“他是你带来的人,你总不希望看到他最后变成被刷掉的那个吧?”沈时樾坐直了身子:“他不是我的人。”他又想了想:“虽然这么措辞有点奇怪,但并不是我让他来校会的。其次,他也是个成年男人,用不着做什么都我来护着他,他自己如果真的没有点本领,实在被刷我也无可奈何。”齐铮没想到他是这个态度,只好耸耸肩:“我就是提醒你一下。这话我不能直接跟他说,但咱们下面那一届,有小心思、想搞花样的可不少。不怕他没本领,怕的是季延有本事,却因为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走了。”沈时樾应了一声,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明天到底要把季延换到哪里去。浴室里的水声渐渐变小,齐铮叹了口气:“有时候总觉得最后一段清净的学生时光,好像大半都放在了这些勾心斗角上,真的没什么意思。”沈时樾仍然似笑非笑:“你又不是第一天来了。”齐铮站起身来,最后感慨道:“说起来也奇怪,正式公布名单之前,每个人都提防万分;公布名单之后,又必须得跟所谓的‘同僚’相亲相爱,太难了。”季延顶着一头半湿不干的乱毛从浴室里出来,没想到齐铮还在。还不等他有动作,沈时樾远远道:“把头发吹干了再出来。”季延便又缩回了浴室。见此,齐铮有几分促狭的笑了笑,看了眼还在低头玩手机的沈时樾,摇了摇头。他带上门的时候心想,沈时樾这个人,嘴上说着不管不管,其实心里到底还是在意的紧的,否则也不会连吹头发这种事情都要管。就是不知道这迟钝的男人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过来了。房间里。季延把他那一头毛吹干,经由沈时樾检查后,终于得到批准,可以躺上床了。他这几天过敏褪得很快,已经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了。他们今天本来游戏就开始得晚,结束后、等他们再洗漱好,就更晚了。沈时樾虽然看起来是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其实作息非常养生,正常情况下十二点前要关灯睡觉。他把其余的灯都关掉,只剩下一盏床头灯。季延还抱着手机,手指在键盘上不断敲打,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沈时樾中午就没睡午觉,困顿得很,打了个哈欠,让季延赶紧睡觉。季延嘴上应着,手里的手机却迟迟不见被放下。看他这么专注,沈时樾便问:“什么事儿啊?这么要紧吗?”季延这才放下手机:“今天华语辩论世界杯的组委会发布了第一版官方文件,里面包括了参赛通知和基本赛制。报名通道这几天就会开放,但咱们校辩论队的队员名单还没有最终确定呢。”他这么一说,沈时樾就明白了。虽然他极少以参加以学校为单位的大型赛事,但比赛还是没少见。校辩论队虽然赶在放假前开过了第一次会议,但那只是基本人选,里面至少一半都是打酱油的、和从来没接触过辩论的。真正想要组一只参赛的队伍,还得再从里面挑出精英里的精英,有必要的话,还要联系之前的学长学姐。沈时樾想了一会儿,安抚道:“都这个点了,你给人家发消息,人家也不一定回啊。先睡吧,明天再说。”季延这回总算是听了话,给副队长陈秋盈最后发了条消息,乖乖把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沈时樾伸手关上了灯。谁见过整场下来从来不对主公出手的反贼啊?!这时才知道他跟季延同一个阵营的齐铮一秒就炸了:“学弟,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我辛辛苦苦征战沙场,你居然根本不对主公出手?!”季延抓抓脑袋,明显有些不好意思。齐铮又开始瞎起哄:“学弟,今天大家都在,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为什么作为一个反贼,居然不动沈时樾一根手指头!”季延抬头看了看沈时樾,对方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朝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他还是老实交代的好。其实沈时樾是非常好奇。早上老鹰捉小鸡的时候,季延就不肯跟他一起玩游戏。晚上玩三国杀,季延作为他的对立阵营,居然全程没有对他出手。到底是季延不喜欢跟他一块儿玩游戏,还是不喜欢他?或许他也在等一个解释。☆、双主席17季延手里还抓着几张卡牌,眼巴巴看着沈时樾,小声道:“能不能换成惩罚啊?我愿意接受惩罚行不行啊?”沈时樾抱着手臂靠墙站着,笑道:“也行,就真心话大冒险吧。”齐铮在一旁酸溜溜的:“反正就樾总说了算呗。”沈时樾不跟他争:“那我把提问的机会让给你,你来问吧。”他这话刚说完,就感觉好像余光里的季延又绷紧了神经,紧张了起来,像只下一秒要进入战备状态的小动物。齐铮也不推辞,但他想象力实在有限,只好问了个老套无比的问题。他问季延:“来吧,就最基本的,初吻在什么时候给了谁?”季延到底也不是个傻的,虽然自己不是爱玩的性格,但多少还是懂点男生之间的套路,在齐铮开口前,他八成已经猜到了将要摆在他面前的问题。回答这种问题是没什么,但当着沈时樾的面回答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但沈时樾今天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帮他,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其他人也都很感兴趣,毕竟他们跟季延交流接触的机会实在算不上多,难免对季延的好奇心格外重些。这回居然能听到季延的八卦,自然个个都竖起了耳朵。季延脸上的表情霎时有些微妙。半晌,他说:“没有。”沈时樾一下变了脸色。在场的男生都愣住了。齐铮是最不可置信的那个,他又重复了一遍:“我问的是初吻,初吻。”大家都是二十来岁的大男人,怎么着都得有段情感经历吧?既然都有感情经历了,那牵牵手亲亲嘴不过分吧?季延于是再次抬起头,又重复了一遍:“是真的没有。”这就玩不下去了。不知道是谁说了句:“还挺纯情。”也不知道是讥讽多一点,还是嘲笑多一点。沈时樾听不得这种阴阳怪气的话,只借口说第二天还要继续去支教,让其他人都回自己房间休息。季延也进了浴室,下乡以来,终于洗了个安生澡。齐铮不想那么早回去面对他的室友梁老师,赖在沈时樾这间房不肯走。他大剌剌的半躺半靠在沙发上,趁着季延在浴室,懒懒的出声:“我说,你那学弟是不是太黏你了,都没怎么见他跟其他人交流。”沈时樾靠在床头玩手机,注意力明显不在他身上,半天才“嗯”了一声。齐铮坐起身来,撇过头看他:“我说真的,你要不要考虑明天把他换个组,让他跟其他人多交流交流。”这回沈时樾终于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怎么突然说这个?”浴室的水声还没有停,齐铮便道:“三下乡就快结束了,他整个过程不是跟着你就是跟着我,如果不和其他人搞好关系,回去之后保不准要受排挤。”沈时樾牛头不对马嘴:“你怎么突然对他这么上心?”齐铮:“他是你带来的人,你总不希望看到他最后变成被刷掉的那个吧?”沈时樾坐直了身子:“他不是我的人。”他又想了想:“虽然这么措辞有点奇怪,但并不是我让他来校会的。其次,他也是个成年男人,用不着做什么都我来护着他,他自己如果真的没有点本领,实在被刷我也无可奈何。”齐铮没想到他是这个态度,只好耸耸肩:“我就是提醒你一下。这话我不能直接跟他说,但咱们下面那一届,有小心思、想搞花样的可不少。不怕他没本领,怕的是季延有本事,却因为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走了。”沈时樾应了一声,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明天到底要把季延换到哪里去。浴室里的水声渐渐变小,齐铮叹了口气:“有时候总觉得最后一段清净的学生时光,好像大半都放在了这些勾心斗角上,真的没什么意思。”沈时樾仍然似笑非笑:“你又不是第一天来了。”齐铮站起身来,最后感慨道:“说起来也奇怪,正式公布名单之前,每个人都提防万分;公布名单之后,又必须得跟所谓的‘同僚’相亲相爱,太难了。”季延顶着一头半湿不干的乱毛从浴室里出来,没想到齐铮还在。还不等他有动作,沈时樾远远道:“把头发吹干了再出来。”季延便又缩回了浴室。见此,齐铮有几分促狭的笑了笑,看了眼还在低头玩手机的沈时樾,摇了摇头。他带上门的时候心想,沈时樾这个人,嘴上说着不管不管,其实心里到底还是在意的紧的,否则也不会连吹头发这种事情都要管。就是不知道这迟钝的男人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过来了。房间里。季延把他那一头毛吹干,经由沈时樾检查后,终于得到批准,可以躺上床了。他这几天过敏褪得很快,已经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了。他们今天本来游戏就开始得晚,结束后、等他们再洗漱好,就更晚了。沈时樾虽然看起来是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其实作息非常养生,正常情况下十二点前要关灯睡觉。他把其余的灯都关掉,只剩下一盏床头灯。季延还抱着手机,手指在键盘上不断敲打,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沈时樾中午就没睡午觉,困顿得很,打了个哈欠,让季延赶紧睡觉。季延嘴上应着,手里的手机却迟迟不见被放下。看他这么专注,沈时樾便问:“什么事儿啊?这么要紧吗?”季延这才放下手机:“今天华语辩论世界杯的组委会发布了第一版官方文件,里面包括了参赛通知和基本赛制。报名通道这几天就会开放,但咱们校辩论队的队员名单还没有最终确定呢。”他这么一说,沈时樾就明白了。虽然他极少以参加以学校为单位的大型赛事,但比赛还是没少见。校辩论队虽然赶在放假前开过了第一次会议,但那只是基本人选,里面至少一半都是打酱油的、和从来没接触过辩论的。真正想要组一只参赛的队伍,还得再从里面挑出精英里的精英,有必要的话,还要联系之前的学长学姐。沈时樾想了一会儿,安抚道:“都这个点了,你给人家发消息,人家也不一定回啊。先睡吧,明天再说。”季延这回总算是听了话,给副队长陈秋盈最后发了条消息,乖乖把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沈时樾伸手关上了灯。谁见过整场下来从来不对主公出手的反贼啊?!这时才知道他跟季延同一个阵营的齐铮一秒就炸了:“学弟,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我辛辛苦苦征战沙场,你居然根本不对主公出手?!”季延抓抓脑袋,明显有些不好意思。齐铮又开始瞎起哄:“学弟,今天大家都在,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为什么作为一个反贼,居然不动沈时樾一根手指头!”季延抬头看了看沈时樾,对方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朝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他还是老实交代的好。其实沈时樾是非常好奇。早上老鹰捉小鸡的时候,季延就不肯跟他一起玩游戏。晚上玩三国杀,季延作为他的对立阵营,居然全程没有对他出手。到底是季延不喜欢跟他一块儿玩游戏,还是不喜欢他?或许他也在等一个解释。☆、双主席17季延手里还抓着几张卡牌,眼巴巴看着沈时樾,小声道:“能不能换成惩罚啊?我愿意接受惩罚行不行啊?”沈时樾抱着手臂靠墙站着,笑道:“也行,就真心话大冒险吧。”齐铮在一旁酸溜溜的:“反正就樾总说了算呗。”沈时樾不跟他争:“那我把提问的机会让给你,你来问吧。”他这话刚说完,就感觉好像余光里的季延又绷紧了神经,紧张了起来,像只下一秒要进入战备状态的小动物。齐铮也不推辞,但他想象力实在有限,只好问了个老套无比的问题。他问季延:“来吧,就最基本的,初吻在什么时候给了谁?”季延到底也不是个傻的,虽然自己不是爱玩的性格,但多少还是懂点男生之间的套路,在齐铮开口前,他八成已经猜到了将要摆在他面前的问题。回答这种问题是没什么,但当着沈时樾的面回答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但沈时樾今天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帮他,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其他人也都很感兴趣,毕竟他们跟季延交流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