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后把从季延那儿没收来的烟盒在季延眼前晃了晃,顺手扔进了垃圾桶。他淡淡道:“还有,你,从今天开始戒烟。”既然是医生的医嘱,季延自然也没异议,却还是问他:“戒烟可以,有没有什么奖励啊?”沈时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表盘,温柔地笑:“从今天开始,到你生日,正好还剩15天。这15天你要是被我发现抽烟超过三次,你就等着明年再来找我要生日礼物吧。”季延:“……”弱小无助又可怜。回到饭桌之后,趁着大家都在,袁情问他们有没有想在这边顺便玩几天的想法。今天正好是周五,就算明天回学校,也是正好赶上周末,不用上课,她们几个女生才动了这个心思。季延看了一眼沈时樾。沈时樾正在往锅里下青菜,说:“你自己决定就行。”毕竟刚确认晋级,加上季延也有点心动,就答应了。“那我们就自由活动一天半,周日下午返程,这期间的费用自理,学校不给买单。有事情的也可以先回学校,提前跟我说一声就行。”回到酒店房间之后,季延想开口问沈时樾愿不愿意跟他一块儿出去玩,但又怕沈时樾有事情,所以只是跟在沈时樾身后转悠,人家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但又半天不开口。直到沈时樾进了卫生间,站在镜子前洗漱,季延也跟在他身后。沈时樾低头挤牙膏,笑道:“说吧,小尾巴,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季延揉了揉自己的衣角,小心翼翼地旁敲侧击:“学长,你明天就回檐城吗?”沈时樾嘴里含着牙膏沫,摇了摇头。季延又问:“那…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吗?”沈少爷再次摇摇头。“那你----”沈时樾弯腰吐掉嘴里的泡沫,从镜子里盯住欲言又止的季延。他慢条斯理地起身,用毛巾擦了擦嘴巴,才说----“小延弟弟,想约我可以直说,不用绕这么多圈子。”临睡觉前,沈时樾照例在论坛里更新了辩论世界杯的战果帖,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他之前好像以quadkill的身份对oct18说过,在世界赛上见。现在檐城大学的确拿到了世界赛名额,新年过后即将出征世界赛场。难道他注定要掉马了?他侧过头看了看也靠坐在床头玩手机的季延,后者神情专注,像是在做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察觉到沈时樾在看他,季延便问:“学长,你对什么比较感兴趣啊?爬山、博物馆还是睡到自然醒?”沈时樾怕一直让季延做决定,会让季延觉得自己对这个不上心,想了想,最后选了爬山。-潮市的确有座非常著名的山,据说灵气充沛,一年到头来求神拜佛的人数不胜数。沈时樾其实也不是真心想爬山,但比起话都只能小声说的博物馆,还是来爬山要好点。在山脚,还没开始爬山,沈时樾先看了看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全副武装的人们。鼓鼓囊囊大概有半人高的背包、登山杖、防滑的登山鞋,以及巨大的水壶。他再低头看了看两手空空的他。和背着一个小小的腰包的季延。他说:“小延弟弟,咱们要不还是坐缆车上山吧?”季延似乎也有被这阵势吓到:“要不我们也去买几瓶水再往上走?”不过这缆车也不是在山脚下,而是要爬到山腰的位置才有。观光式的缆车上人很多,并非所有人都有座位,季延和沈时樾一直是站着的。季延有一点轻微的、约等于没有的恐高,但偏偏这缆车包括底部都是玻璃。随着高度逐渐攀升,季延抬头也不是,低头也不是,脑海里还想着脚下踩着的玻璃突然碎掉的场景,整个人都有点微微发抖。站在他身后的沈时樾似乎感受到了他的不对劲,从身后揽住季延的腰,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点。是他微一低头就能碰到季延耳朵的距离。下了缆车,季延才慢慢缓了过来。沈时樾松手之前还在他腰上捏了一把:“腰还挺细。”季延半羞半怒地瞪了他一眼。从缆车站出来不远就是一个大的寺庙,人群熙熙攘攘,牌匾上写的字季延没看明白,倒是沈时樾在他要进去的时候拍了他一下。沈时樾:“这是求子嗣的,你去凑什么热闹?”又戏谑地看了一眼季延的小腹:“还是说,你能生?”☆、双主席64季延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起了他曾经学习过的abo世界观,但终究还是没把这个科普给沈时樾。他指了指旁边那个小一些的庙宇:“那这个呢?”但沈时樾显然没打算越过刚才那个话题:“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求子嗣干嘛?”季延不想理他,红着脸转移话题,再问了一遍旁边那个小的庙宇。这座庙宇门上只有一个空的牌匾,沈时樾也看不出什么。沈时樾双手插兜:“我大胆猜测一下,里面应该是求签的地方。你要不要进去看看?”他本来以为季延对神佛之事应该不怎么感兴趣才是,谁知道季延一听是求签的,就有些跃跃欲试。沈时樾笑道:“我都不知道你还对这个有兴趣。”季延朝他吐了吐舌头。庙里鲜有人迹,安静地很,也不像其他热门景点,没有摆满了各种挂饰吊坠纪念品的玻璃柜。只有一尊佛像前,放了几个供人跪拜的软垫,和几个放满了竹简的竹筒。季延不知道怎么抽签。他半跪在软垫上,往后抬头挑眼向沈时樾求助的眼神,不知道怎么就触动了沈时樾。沈时樾清了清嗓子,抱着双臂站在他身后指点他:“要么你直接挑一个顺眼的竹简,要么就摇整个竹筒,哪个掉出来就算哪个。”季延选了第二种。竹筒与竹简相互碰撞出沙沙的声音,在偌大的庙堂里荡出回声。掉出来的竹简上只有一个简单的数字。原本除去他们再没有其他人,这时候左侧桌前也走出来一位老僧。季延和沈时樾对视一眼,把手里的竹简递给了对方。老僧看了眼数字,又抬眼看了看他们两个人,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老僧又打量了季延,才缓缓道:“签运中…最近诸事虽然有波折,但都是顺利的。不过这些好运并不会一直持续。”季延的喉头动了动。老僧继续道:“接下来做决定需要非常谨慎,在一些对你来说有一定分量的事情上,会出现较大起伏,结果未必会好。若能挺过去,则接下来几年都会鸿运昌隆;若是没有…请自求多福。”这番话说完,季延和沈时樾都呆立在原地。到底还是沈时樾先回过神来,安慰性地拍了拍季延的肩膀。老僧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不见了,就像是凭空隐入了墙壁似的。也没有收费。还是沈时樾临走前,顺手往所谓的“功德箱”里投了一百块,算作是签费。出了庙宇,季延还是没有说话。这也怪不得他,任谁听到得道高僧说些对自己神乎其神的话,心神都难免会受影响。沈时樾安抚性地拍拍季延的肩膀:“这个东西,有人信,也有人不信,就当听个说法,听听就过好了。”季延恍惚地点点头,剩下半段一直被沈时樾半揽在怀里走的。明明艳阳高照,他却走出了几分如坠冰窖的味道。什么叫“有一定分量的事情”呢?是学业、家庭,还是爱情?什么又叫“结果未必会好”?是希望渺茫,还是付出无果?他神情恍惚,都没察觉什么时候被沈时樾带入了另一座庙宇。这座庙宇堂内更大,供奉着的佛像也更眼熟,不过季延还是不知道是谁。沈时樾也求了个签,只不过是上上签。刚刚抽了个中签的季延:“……”在僧人问沈时樾求的是什么的时候,季延才回过神来。沈时樾似笑非笑,吊儿郎当道:“我求的是姻缘。”一旁的季延悄悄地竖起了耳朵。僧人仍然面无表情,又对着签纸看了看,郑重道:“姻缘…您是掌握主动权的那方,关系进退都由您把控。目前情况尚为稳定,但仍有更进一步的空间----建议是,抓住时机,不要怠慢时机。”沈时樾听懂了。他没有刻意避着季延,季延自然也就都听到了。僧人的眼神在他们两个身上逡巡片刻,嘴边竟带上了一抹浅浅淡淡的笑。沈时樾心情不错,连带着给“功德费”的时候都多给了些。到了中午,即便是深秋时分,太阳也越发毒辣起来。再往上走也没有饭店,只有卖二十块一桶方便面的小卖部。他们犹豫片刻,选择了坐缆车往下。这回他们坐到了位置,但季延仍然兴致不高。回酒店的路上,季延低头在玩手机。沈时樾看了眼他的屏幕,发现他居然在看房。沈时樾漫不经心道:“虽然今天酒店不是组委会买单,但我已经订好了,不用你操心。”季延愣愣地抬头,答:“我没有看酒店,我看的是租房。”沈时樾挑挑眉:“租房?怎么,不打算住学校了?”季延“嗯”了一声,解释道:“下学期开始,就得准备考研了。但我室友都比我高一届,不知道他们以后准备干嘛,反正每天都吵吵闹闹。要想好好备考,还是去外面租房比较靠谱吧?”沈时樾想了想,说:“我还以为你会选择推免。考研多累啊?”季延:“能推免当然好,但这不是做两手准备么。”季延其实是个心智特别坚定的人,他早就定好了读研的目标,这几年时不时在外面接点私活,他吃穿用度不大,便也存下了一笔钱。他突发奇想问沈时樾:“学长,你呢?你毕业之后打算干嘛?”本来是稀松平常的一个问题,沈时樾却突然卡壳了。他含糊道:“不知道。也许创业,也许出国吧。”季延识趣地点点头,没再提问,但其实内心还是有点失望的。创业还好,可万一他真的要出国呢?先不说他们有没有在一起,即便日后在一起了,他也没有信心能维持一段跨国恋。他不过普普通通,而沈时樾光芒耀眼。想到这里他便有些闷闷不乐,就像是看了很久的小说一直翻不到最后一页。他又想起来之前老僧说的话,说“会有较大起伏、结果未必会好”,心想还真是被他给说对了。季延自顾自想了不少,直到沈时樾敲了敲他的脑袋瓜。他无辜地抬头看向沈时樾。只听沈时樾问道:“我在想,你要不别急着租房,搬到我家跟我一起住好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若有人兮山之阿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brunhilde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双主席65季延想搬出来这件事情,是他认真思考过后的结果。考研当然是很重要的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不想面对杜町。杜町之前的确对他很好,甚至好到季延觉得有些受不起,比如经常给他买零食水果、记住季延很多时候的无心之言、在季延晚归的时候留门留灯……当初觉得受之有愧,如今却只剩下了难堪。他可以云淡风轻地对杜町说“没关系”,可这不代表他可以毫无芥蒂地装作杜町从来没有以科研成果和淘汰赛要挟过他。杜町也许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但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终究无法收回。沈时樾不知道他在想这些,只以为季延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搬来他家,就也没有开口催季延。季延当然是想去的,沈少爷主动开口邀请他去同居----不对,是合住。撇开季延喜欢沈时樾不说,以沈少爷家的地段和装修,季延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地方了。但季延仍然有所顾虑。他问沈时樾:“学长,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沈时樾正低头玩手机,只“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没听清楚,还是对季延半天才憋出来这么一句话不满意。季延的直觉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果然,沈时樾头也没抬道:“你要是再考虑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我就要重新考虑一下我刚才的提议了。”于是季延赶紧赶在沈时樾反悔之前问出了第二句话:“那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搬过去?”沈时樾抬头带着笑意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夸他察言观色的水平终于有了些进步。沈时樾收回视线,淡淡道:“回檐城就开始搬吧。”-离开潮市前的最后一个半天被他们用来补眠,最后还因为对路线不熟悉差点没能赶上高铁。沈时樾本来的打算是在高铁上继续补觉的。至于为什么要补觉,是因为昨晚入睡前,季延突发奇想说睡不着,想要看电影。沈时樾都已经关掉手机准备闭上眼睛了,听到季延这么说便又撑起身子来。季延正在捣鼓网络电视,一回头发现沈时樾都躺下了,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啊,那你睡吧学长,我待会儿自己用手机看会儿就行。”沈时樾戴上他那副没有度数的平光镜说:“手机看多了对眼睛不好。看吧,我陪你一起。”也没有收费。还是沈时樾临走前,顺手往所谓的“功德箱”里投了一百块,算作是签费。出了庙宇,季延还是没有说话。这也怪不得他,任谁听到得道高僧说些对自己神乎其神的话,心神都难免会受影响。沈时樾安抚性地拍拍季延的肩膀:“这个东西,有人信,也有人不信,就当听个说法,听听就过好了。”季延恍惚地点点头,剩下半段一直被沈时樾半揽在怀里走的。明明艳阳高照,他却走出了几分如坠冰窖的味道。什么叫“有一定分量的事情”呢?是学业、家庭,还是爱情?什么又叫“结果未必会好”?是希望渺茫,还是付出无果?他神情恍惚,都没察觉什么时候被沈时樾带入了另一座庙宇。这座庙宇堂内更大,供奉着的佛像也更眼熟,不过季延还是不知道是谁。沈时樾也求了个签,只不过是上上签。刚刚抽了个中签的季延:“……”在僧人问沈时樾求的是什么的时候,季延才回过神来。沈时樾似笑非笑,吊儿郎当道:“我求的是姻缘。”一旁的季延悄悄地竖起了耳朵。僧人仍然面无表情,又对着签纸看了看,郑重道:“姻缘…您是掌握主动权的那方,关系进退都由您把控。目前情况尚为稳定,但仍有更进一步的空间----建议是,抓住时机,不要怠慢时机。”沈时樾听懂了。他没有刻意避着季延,季延自然也就都听到了。僧人的眼神在他们两个身上逡巡片刻,嘴边竟带上了一抹浅浅淡淡的笑。沈时樾心情不错,连带着给“功德费”的时候都多给了些。到了中午,即便是深秋时分,太阳也越发毒辣起来。再往上走也没有饭店,只有卖二十块一桶方便面的小卖部。他们犹豫片刻,选择了坐缆车往下。这回他们坐到了位置,但季延仍然兴致不高。回酒店的路上,季延低头在玩手机。沈时樾看了眼他的屏幕,发现他居然在看房。沈时樾漫不经心道:“虽然今天酒店不是组委会买单,但我已经订好了,不用你操心。”季延愣愣地抬头,答:“我没有看酒店,我看的是租房。”沈时樾挑挑眉:“租房?怎么,不打算住学校了?”季延“嗯”了一声,解释道:“下学期开始,就得准备考研了。但我室友都比我高一届,不知道他们以后准备干嘛,反正每天都吵吵闹闹。要想好好备考,还是去外面租房比较靠谱吧?”沈时樾想了想,说:“我还以为你会选择推免。考研多累啊?”季延:“能推免当然好,但这不是做两手准备么。”季延其实是个心智特别坚定的人,他早就定好了读研的目标,这几年时不时在外面接点私活,他吃穿用度不大,便也存下了一笔钱。他突发奇想问沈时樾:“学长,你呢?你毕业之后打算干嘛?”本来是稀松平常的一个问题,沈时樾却突然卡壳了。他含糊道:“不知道。也许创业,也许出国吧。”季延识趣地点点头,没再提问,但其实内心还是有点失望的。创业还好,可万一他真的要出国呢?先不说他们有没有在一起,即便日后在一起了,他也没有信心能维持一段跨国恋。他不过普普通通,而沈时樾光芒耀眼。想到这里他便有些闷闷不乐,就像是看了很久的小说一直翻不到最后一页。他又想起来之前老僧说的话,说“会有较大起伏、结果未必会好”,心想还真是被他给说对了。季延自顾自想了不少,直到沈时樾敲了敲他的脑袋瓜。他无辜地抬头看向沈时樾。只听沈时樾问道:“我在想,你要不别急着租房,搬到我家跟我一起住好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若有人兮山之阿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brunhil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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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双主席65季延想搬出来这件事情,是他认真思考过后的结果。考研当然是很重要的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不想面对杜町。杜町之前的确对他很好,甚至好到季延觉得有些受不起,比如经常给他买零食水果、记住季延很多时候的无心之言、在季延晚归的时候留门留灯……当初觉得受之有愧,如今却只剩下了难堪。他可以云淡风轻地对杜町说“没关系”,可这不代表他可以毫无芥蒂地装作杜町从来没有以科研成果和淘汰赛要挟过他。杜町也许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但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终究无法收回。沈时樾不知道他在想这些,只以为季延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搬来他家,就也没有开口催季延。季延当然是想去的,沈少爷主动开口邀请他去同居----不对,是合住。撇开季延喜欢沈时樾不说,以沈少爷家的地段和装修,季延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地方了。但季延仍然有所顾虑。他问沈时樾:“学长,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沈时樾正低头玩手机,只“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没听清楚,还是对季延半天才憋出来这么一句话不满意。季延的直觉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果然,沈时樾头也没抬道:“你要是再考虑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我就要重新考虑一下我刚才的提议了。”于是季延赶紧赶在沈时樾反悔之前问出了第二句话:“那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搬过去?”沈时樾抬头带着笑意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夸他察言观色的水平终于有了些进步。沈时樾收回视线,淡淡道:“回檐城就开始搬吧。”-离开潮市前的最后一个半天被他们用来补眠,最后还因为对路线不熟悉差点没能赶上高铁。沈时樾本来的打算是在高铁上继续补觉的。至于为什么要补觉,是因为昨晚入睡前,季延突发奇想说睡不着,想要看电影。沈时樾都已经关掉手机准备闭上眼睛了,听到季延这么说便又撑起身子来。季延正在捣鼓网络电视,一回头发现沈时樾都躺下了,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啊,那你睡吧学长,我待会儿自己用手机看会儿就行。”沈时樾戴上他那副没有度数的平光镜说:“手机看多了对眼睛不好。看吧,我陪你一起。”也没有收费。还是沈时樾临走前,顺手往所谓的“功德箱”里投了一百块,算作是签费。出了庙宇,季延还是没有说话。这也怪不得他,任谁听到得道高僧说些对自己神乎其神的话,心神都难免会受影响。沈时樾安抚性地拍拍季延的肩膀:“这个东西,有人信,也有人不信,就当听个说法,听听就过好了。”季延恍惚地点点头,剩下半段一直被沈时樾半揽在怀里走的。明明艳阳高照,他却走出了几分如坠冰窖的味道。什么叫“有一定分量的事情”呢?是学业、家庭,还是爱情?什么又叫“结果未必会好”?是希望渺茫,还是付出无果?他神情恍惚,都没察觉什么时候被沈时樾带入了另一座庙宇。这座庙宇堂内更大,供奉着的佛像也更眼熟,不过季延还是不知道是谁。沈时樾也求了个签,只不过是上上签。刚刚抽了个中签的季延:“……”在僧人问沈时樾求的是什么的时候,季延才回过神来。沈时樾似笑非笑,吊儿郎当道:“我求的是姻缘。”一旁的季延悄悄地竖起了耳朵。僧人仍然面无表情,又对着签纸看了看,郑重道:“姻缘…您是掌握主动权的那方,关系进退都由您把控。目前情况尚为稳定,但仍有更进一步的空间----建议是,抓住时机,不要怠慢时机。”沈时樾听懂了。他没有刻意避着季延,季延自然也就都听到了。僧人的眼神在他们两个身上逡巡片刻,嘴边竟带上了一抹浅浅淡淡的笑。沈时樾心情不错,连带着给“功德费”的时候都多给了些。到了中午,即便是深秋时分,太阳也越发毒辣起来。再往上走也没有饭店,只有卖二十块一桶方便面的小卖部。他们犹豫片刻,选择了坐缆车往下。这回他们坐到了位置,但季延仍然兴致不高。回酒店的路上,季延低头在玩手机。沈时樾看了眼他的屏幕,发现他居然在看房。沈时樾漫不经心道:“虽然今天酒店不是组委会买单,但我已经订好了,不用你操心。”季延愣愣地抬头,答:“我没有看酒店,我看的是租房。”沈时樾挑挑眉:“租房?怎么,不打算住学校了?”季延“嗯”了一声,解释道:“下学期开始,就得准备考研了。但我室友都比我高一届,不知道他们以后准备干嘛,反正每天都吵吵闹闹。要想好好备考,还是去外面租房比较靠谱吧?”沈时樾想了想,说:“我还以为你会选择推免。考研多累啊?”季延:“能推免当然好,但这不是做两手准备么。”季延其实是个心智特别坚定的人,他早就定好了读研的目标,这几年时不时在外面接点私活,他吃穿用度不大,便也存下了一笔钱。他突发奇想问沈时樾:“学长,你呢?你毕业之后打算干嘛?”本来是稀松平常的一个问题,沈时樾却突然卡壳了。他含糊道:“不知道。也许创业,也许出国吧。”季延识趣地点点头,没再提问,但其实内心还是有点失望的。创业还好,可万一他真的要出国呢?先不说他们有没有在一起,即便日后在一起了,他也没有信心能维持一段跨国恋。他不过普普通通,而沈时樾光芒耀眼。想到这里他便有些闷闷不乐,就像是看了很久的小说一直翻不到最后一页。他又想起来之前老僧说的话,说“会有较大起伏、结果未必会好”,心想还真是被他给说对了。季延自顾自想了不少,直到沈时樾敲了敲他的脑袋瓜。他无辜地抬头看向沈时樾。只听沈时樾问道:“我在想,你要不别急着租房,搬到我家跟我一起住好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若有人兮山之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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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brunhilde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双主席65季延想搬出来这件事情,是他认真思考过后的结果。考研当然是很重要的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不想面对杜町。杜町之前的确对他很好,甚至好到季延觉得有些受不起,比如经常给他买零食水果、记住季延很多时候的无心之言、在季延晚归的时候留门留灯……当初觉得受之有愧,如今却只剩下了难堪。他可以云淡风轻地对杜町说“没关系”,可这不代表他可以毫无芥蒂地装作杜町从来没有以科研成果和淘汰赛要挟过他。杜町也许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但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终究无法收回。沈时樾不知道他在想这些,只以为季延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搬来他家,就也没有开口催季延。季延当然是想去的,沈少爷主动开口邀请他去同居----不对,是合住。撇开季延喜欢沈时樾不说,以沈少爷家的地段和装修,季延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地方了。但季延仍然有所顾虑。他问沈时樾:“学长,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沈时樾正低头玩手机,只“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没听清楚,还是对季延半天才憋出来这么一句话不满意。季延的直觉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果然,沈时樾头也没抬道:“你要是再考虑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我就要重新考虑一下我刚才的提议了。”于是季延赶紧赶在沈时樾反悔之前问出了第二句话:“那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搬过去?”沈时樾抬头带着笑意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夸他察言观色的水平终于有了些进步。沈时樾收回视线,淡淡道:“回檐城就开始搬吧。”-离开潮市前的最后一个半天被他们用来补眠,最后还因为对路线不熟悉差点没能赶上高铁。沈时樾本来的打算是在高铁上继续补觉的。至于为什么要补觉,是因为昨晚入睡前,季延突发奇想说睡不着,想要看电影。沈时樾都已经关掉手机准备闭上眼睛了,听到季延这么说便又撑起身子来。季延正在捣鼓网络电视,一回头发现沈时樾都躺下了,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啊,那你睡吧学长,我待会儿自己用手机看会儿就行。”沈时樾戴上他那副没有度数的平光镜说:“手机看多了对眼睛不好。看吧,我陪你一起。”也没有收费。还是沈时樾临走前,顺手往所谓的“功德箱”里投了一百块,算作是签费。出了庙宇,季延还是没有说话。这也怪不得他,任谁听到得道高僧说些对自己神乎其神的话,心神都难免会受影响。沈时樾安抚性地拍拍季延的肩膀:“这个东西,有人信,也有人不信,就当听个说法,听听就过好了。”季延恍惚地点点头,剩下半段一直被沈时樾半揽在怀里走的。明明艳阳高照,他却走出了几分如坠冰窖的味道。什么叫“有一定分量的事情”呢?是学业、家庭,还是爱情?什么又叫“结果未必会好”?是希望渺茫,还是付出无果?他神情恍惚,都没察觉什么时候被沈时樾带入了另一座庙宇。这座庙宇堂内更大,供奉着的佛像也更眼熟,不过季延还是不知道是谁。沈时樾也求了个签,只不过是上上签。刚刚抽了个中签的季延:“……”在僧人问沈时樾求的是什么的时候,季延才回过神来。沈时樾似笑非笑,吊儿郎当道:“我求的是姻缘。”一旁的季延悄悄地竖起了耳朵。僧人仍然面无表情,又对着签纸看了看,郑重道:“姻缘…您是掌握主动权的那方,关系进退都由您把控。目前情况尚为稳定,但仍有更进一步的空间----建议是,抓住时机,不要怠慢时机。”沈时樾听懂了。他没有刻意避着季延,季延自然也就都听到了。僧人的眼神在他们两个身上逡巡片刻,嘴边竟带上了一抹浅浅淡淡的笑。沈时樾心情不错,连带着给“功德费”的时候都多给了些。到了中午,即便是深秋时分,太阳也越发毒辣起来。再往上走也没有饭店,只有卖二十块一桶方便面的小卖部。他们犹豫片刻,选择了坐缆车往下。这回他们坐到了位置,但季延仍然兴致不高。回酒店的路上,季延低头在玩手机。沈时樾看了眼他的屏幕,发现他居然在看房。沈时樾漫不经心道:“虽然今天酒店不是组委会买单,但我已经订好了,不用你操心。”季延愣愣地抬头,答:“我没有看酒店,我看的是租房。”沈时樾挑挑眉:“租房?怎么,不打算住学校了?”季延“嗯”了一声,解释道:“下学期开始,就得准备考研了。但我室友都比我高一届,不知道他们以后准备干嘛,反正每天都吵吵闹闹。要想好好备考,还是去外面租房比较靠谱吧?”沈时樾想了想,说:“我还以为你会选择推免。考研多累啊?”季延:“能推免当然好,但这不是做两手准备么。”季延其实是个心智特别坚定的人,他早就定好了读研的目标,这几年时不时在外面接点私活,他吃穿用度不大,便也存下了一笔钱。他突发奇想问沈时樾:“学长,你呢?你毕业之后打算干嘛?”本来是稀松平常的一个问题,沈时樾却突然卡壳了。他含糊道:“不知道。也许创业,也许出国吧。”季延识趣地点点头,没再提问,但其实内心还是有点失望的。创业还好,可万一他真的要出国呢?先不说他们有没有在一起,即便日后在一起了,他也没有信心能维持一段跨国恋。他不过普普通通,而沈时樾光芒耀眼。想到这里他便有些闷闷不乐,就像是看了很久的小说一直翻不到最后一页。他又想起来之前老僧说的话,说“会有较大起伏、结果未必会好”,心想还真是被他给说对了。季延自顾自想了不少,直到沈时樾敲了敲他的脑袋瓜。他无辜地抬头看向沈时樾。只听沈时樾问道:“我在想,你要不别急着租房,搬到我家跟我一起住好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若有人兮山之阿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brunhilde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双主席65季延想搬出来这件事情,是他认真思考过后的结果。考研当然是很重要的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不想面对杜町。杜町之前的确对他很好,甚至好到季延觉得有些受不起,比如经常给他买零食水果、记住季延很多时候的无心之言、在季延晚归的时候留门留灯……当初觉得受之有愧,如今却只剩下了难堪。他可以云淡风轻地对杜町说“没关系”,可这不代表他可以毫无芥蒂地装作杜町从来没有以科研成果和淘汰赛要挟过他。杜町也许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但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终究无法收回。沈时樾不知道他在想这些,只以为季延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搬来他家,就也没有开口催季延。季延当然是想去的,沈少爷主动开口邀请他去同居----不对,是合住。撇开季延喜欢沈时樾不说,以沈少爷家的地段和装修,季延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地方了。但季延仍然有所顾虑。他问沈时樾:“学长,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沈时樾正低头玩手机,只“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没听清楚,还是对季延半天才憋出来这么一句话不满意。季延的直觉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果然,沈时樾头也没抬道:“你要是再考虑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我就要重新考虑一下我刚才的提议了。”于是季延赶紧赶在沈时樾反悔之前问出了第二句话:“那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搬过去?”沈时樾抬头带着笑意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夸他察言观色的水平终于有了些进步。沈时樾收回视线,淡淡道:“回檐城就开始搬吧。”-离开潮市前的最后一个半天被他们用来补眠,最后还因为对路线不熟悉差点没能赶上高铁。沈时樾本来的打算是在高铁上继续补觉的。至于为什么要补觉,是因为昨晚入睡前,季延突发奇想说睡不着,想要看电影。沈时樾都已经关掉手机准备闭上眼睛了,听到季延这么说便又撑起身子来。季延正在捣鼓网络电视,一回头发现沈时樾都躺下了,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啊,那你睡吧学长,我待会儿自己用手机看会儿就行。”沈时樾戴上他那副没有度数的平光镜说:“手机看多了对眼睛不好。看吧,我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