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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女[民国] 分节阅读 23(1 / 1)

d道别了。等出了一览阁,她才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想到娘在家应是等急了,她忙急匆匆的往家赶。从一览阁回家要经过甜水胡同,这一片日头一落就黑黢黢的什么也瞧不清,她忙着回家没注意,被脚下一坨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她惊魂未定的爬起来,听到那一坨东西发出一声,原来竟是个人容真真惊呼道:“你怎么样了,没事吧”那人发出一声后,竟闭了嘴,怎么也不肯出声,这黑灯瞎火的容真真也不知怎样了,难不成被她踩了一脚,就给踩死了她心慌意乱道:“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说话呀。”见那人半晌不语,她只好伸手去摸。“我没事。”那声音虽然沙哑,可依然十分熟悉,容真真惊疑道:“周秀”周秀没再出声,只一味的沉默着。容真真问她:“你蹲在这里干什么”天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蹲在墙根不回家,可不是什么好事。周秀沉默着不答,待多问几遍,她便不耐了,恶声恶气道:“要你管”“”容真真默了默,迟疑道,“你哭了”“我没有”“我听到哭腔了。”周秀终于忍不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一面哭一面骂:“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我说了我没哭我说了我没哭”“呃那你没哭”容真真只好顺着她。孰料说完这句,周秀哭得更大声了,容真真只好无奈的等她停下来。半晌,周秀抽噎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看我笑话吗”“你怎么不回家”“你管我”“今天也没有看到你来报名。”周秀又想哭了,这人怎么老往人心窝子上戳,还会不会说话了容真真认真劝她:“你该回家了。”“我不回去。”“那你去哪儿天都这么晚了。”周秀没好气道:“我就在墙根下蹲着不行”容真真蹙了蹙眉,反问道:“你确定,这儿这么黑你一个姑娘家要在这儿蹲一晚你要真敢,估计明早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周秀环视四周,也禁不住打个哆嗦,她的脸色很是灰败,但掩藏在黑暗中,并不能叫人发觉。她不想回去,可除了那个支离破碎的家,她竟无处可去了,闺中的那些手帕交,如今像躲瘟疫一般躲着她,连借宿一宿也找不着人了。今日她凭借一时意气跑了出来,却并不为此感到后悔。也许死在外边,比起回那个坟墓一般的家,是更好的选择。见周秀固执的不回家,容真真也有些作难,她在心里猜测:难道她是挨打挨骂了,才不回家的吗酒鬼张还在世时,妞子和小毛儿也不愿回家呢。对于这种事,容真真还是能理解的。她想了想,把早上她娘给她的零用都掏出来,放在周秀手心,“你先找个旅店住下吧。”周秀捏着钱,她有些羞窘,却又确实需要这笔钱,嘴角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我先走了,你也尽快找个地方住下吧。”容真真与她道别,可周秀又叫住了她。“怎么了”“我我对这儿不熟”她局促又不安。容真真给她找好了住宿的地方,临走之前劝了一句:“若是同家里有什么矛盾,尽早说开了吧,总不能一直不着家。”周秀呆呆的看着她离去,忍不住苦笑一声,家里那一团乱麻,她亲妈亲哥哥还逼着她去做那样的污糟事儿,哪里是能说得开的她情愿死在外头,还可落个清白。活着是如此艰难,明天又在哪儿呢她不知道。容真真安顿好周秀,加快了回家的脚步,刚转过街角,就看到了搬了把椅子坐在布店外纳凉的周老板。他约莫是喝了二两小酒,四仰八叉的躺在暗沉沉的灯光下,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手里的蒲扇也落在地上。周老板听到脚步声,懒怠的抬了抬眼皮,见是容真真背着书包走过,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他那双被肉挤成一道缝的眼睛将容真真从头到脚溜了一圈,最后停在她微微鼓起的胸前。容真真注意到他的视线,嫌恶的背过身去,自她爹过世后,这周老板就越发过份,原先只是爱偷瞧潘二娘,近来容真真渐渐长大了,被偷瞧的人就多了一个她。不,这已经不是偷瞧了,而是明目张胆的每每见到这样的眼神,容真真就恶心得想吐,他就像一条盯着肉骨头的野狗,流着涎液,吐着舌头,眼中满是饥渴淫邪的光,仿佛光是看着她就能解馋。容真真皱着眉,默默加快了脚步,听了外面关于潘二娘的那些不堪流言后,她也渐渐懂得了这样的目光意味着什么。“喂,福姐儿,帮周叔把扇子捡起来。”周老板腆着个大肚子,没脸没皮的喊着,许是今晚喝了酒,所以龌蹉人忍不住做龌蹉事。容真真没理他,她撇过头,简直要跑起来了。周老板舔了舔嘴皮,冷哼一声:“这小丫头”他老婆在门洞里恼怒的喊道:“看什么呢,还不快进来睡了”“死肥婆喊什么喊还不快去给我烧洗脚水,懒得跟猪似的,白吃了老子的饭。”周老板看着他老婆粗壮的腰身和胳膊就来气,简直像头母猪一样,每每同她睡觉,他都觉得自己是睡在猪圈里。周太太恼怒极了,可她又不敢朝自己男人发火,只好忍气吞声往灶房摸去,一边烧着水,一边咕咕哝哝的骂道:“小浪蹄子,才十二三岁就会勾引男人了,跟她娘是一个德性,大的是大骚货,小的是小骚货,没了男人就要渴死的臭x”她越骂越气,越气越恨,恨得想现在就抄把刀子去砍死那发春的母女俩。“妈的,把水烧好没有,光晓得捅潲的死母猪”周老板等得不耐烦,在大街上就叫骂起来。周太太噤了声,连忙舀了两瓢热水在桶里,又掺了冷水,将水温调得合适了,才急急忙忙提着水去服侍她男人。却说另一边容真真回到家,正碰上赵礼在上门板,看见容真真背着书包回来,他心里十分不痛快,这上学交的学费,买书花的书费,哪一样不是用的“他的钱”他怒气冲冲的横了容真真一眼,因与人约好了等会儿要去赌钱,倒也来不及冷言冷语怼两句,装上门板后就急匆匆的走了。容真真绕到柜台后,拉开抽屉,发现果然一个铜板也没有,不由深深叹了口气。潘二娘掀开门帘,半是担忧半是埋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再见不到人,我就要去寻了。”容真真过去牵住她的手,乖乖道歉:“对不起,我在外头耽搁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俏俏呀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34章过得几日,周秀来报了名,也开始和其他同学一起上学。只是她性子变了许多,神情中总带着股郁郁之色,再不像以往那般,爱与人谈笑,唯有容真真,许是因为上回帮过她,她才偶尔说上两句。容真真在学校里尚未起什么波澜,家中也几乎无甚变故,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下去。潘二娘近来又开始接针线活,再加上有赵朋留下的底子在,境况虽不比以往,但也不算太坏。若真说有什么不顺心的,就是小毛儿拜师学艺不太顺利了,原说好他在王木匠那当学徒,只要肯教手艺,情愿白干五年活,出师后也逢年过节去探望。可当时说得好好的,去了之后全不是那么回事,他家竟把小毛儿当作个随意使唤的长工,不仅什么也不教,洗衣做饭、里外打扫、哄孩子洗尿布都要小毛儿来干。这也就罢了,毕竟学徒替师傅干脏活累活是常事,要学人家本事哪能不付出些什么呢可小毛儿回来时,妞子竟发现他身上有淤痕。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不仅要包揽王木匠家里里外外所有的活儿,还要作一家子的出气筒。无论是王木匠还是他老婆,一个气不顺了,准拿他撒气,小毛儿胳膊上的淤青,就是王木匠他婆娘掐的,只因他没及时给小孩换尿布。妞子心疼得快掉眼泪,她轻轻吹着小毛儿的伤,恨恨道:“这该死的老畜生,咱们不去他那儿学了。”小毛儿却摇了摇头,咬牙道:“现在不去,先前的苦可就白受了。”容真真听了,皱着眉想了想,她断言:“这回你受了伤回来,若是没人为你出头,再去了也只会变本加厉受欺负。”妞子愤怒的捏着拳,又恨又无奈:“这有什么办法王木匠就是看准了咱们好欺负。”“还因为没有送礼。”容真真补充了一句。看着妞子黯淡自责的脸,她出主意:“先备份礼送去吧,就送点自家做的吃食什么的,不要太贵重,也让人知道小毛儿可不是没人管的。”妞子道:“他们把小毛儿当牛当马,咱们还要送东西去,这不是让小毛儿被欺负得更厉害么”容真真劝道:“送了东西他要还这样,再把小毛儿接回来也不迟。”听了容真真这样说,妞子最终还是答应了,不过想到要花钱备礼,她有些肉痛。妞子现在已经不做小买卖了,虽然做小买卖挣得不少,但与其他抱成一团的小混混抢生意,也不是那么容易。如今南城北城的混混都防她防得厉害,只要她一挎着篮子出现,不出半刻,必定有人来撵,就是东躲西藏的卖了几样东西,钱也落不到她手上她都已经被抢了好几回了。迫于无奈,妞子只得另寻活做,她现在在仁和医院做护工,为那些不方便的女病人端屎端尿,也要喂饭、按摩、擦身因为她年纪小,所以尽管这活很累人,也只有一元五毛的月薪。因为无需付房租小毛儿在木匠家住,妞子有时回胡同里的家,有时在干娘这儿住,她又极为俭省,所以算一算竟也能将大部分月薪存下来。潘二娘用药酒给小毛儿散淤,同时惊讶道:“你前儿不是说米铺招工怎么又去医院了照顾病人可脏得很。”妞子无奈道:“那又有什么法子米铺老板不用丫头,只招男子。”也只有医院护工太脏太累,没人肯做,才勉强招了她进去,就这,还因为她年龄小,削了一半月薪。小毛儿带了潘二娘准备的礼不过是些酱菜糕点之类的,还有两条熏肉,去送给师父师娘,说是干娘备的礼,果然在木匠家好过了许多。先前木匠听闻他爹妈都死了,还以为这孩子没人管,哪晓得还有个干娘,既然有人惦记着,有些事就不能做得太过分。虽然木匠还是不肯教手艺,虽然小毛儿还是得做许多活,但打骂毕竟少了,好像也有了些盼头。日子在一天天变得好起来。容真真是这么想的。她盘算着要好好读书,她盘算着有一天能光明正大的拿回爹的财产,并将那些心怀不轨的觊觎者赶走,她还盘算着她、妞子、小毛儿都要过上好日子,等有了钱,她一定要好好孝顺娘,让她坐在家里享清福她心里有那样多的想法,仿佛未来光明可期。然而,命运无常,越是不走运的人,老天爷越要给她设下重重难关,好看人在红尘里摸爬滚打,而他在天上拍手大笑。不然怎么会有天意弄人这个词一个人要受过怎样的苦楚,捱过怎样的艰辛,才懂得它有多沉重呢周太太就是布店周老板的老婆,因丈夫爱偷瞧潘二娘母女,老为此火冒三丈,当然,她不敢生她男人的气,只好将火撒到无辜之人的头上。她气得睡不着,自卑自怜于自己体形肥硕,不得丈夫欢心,又暗自嫉恨潘二娘母女容貌秀美,体态匀称。哼特别是那个小浪货,皮肉那样细嫩,年纪又那样轻,却已懂得“勾引”人,每每勾得她男人眼珠子都不晓得转了。想到这儿,周太太心里呕得出两碗血来,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丈夫不在身边,他不愿与她睡在一起,自己另睡一间屋。他嫌弃她周太太落下两滴泪,她从床上爬起来,呆呆的看着镜子里那张脸,腮帮子上垮着两坨肉,脸浮肿着,头发乱蓬蓬的,活似个乞丐婆子。“哐当”镜子被扫在地上,发出响亮的脆声。周太太唬了一跳,竖起耳朵仔细听隔壁屋的动静。片刻后,她舒了口气,好在她男人并没有被吵醒。她捡起镜子,中间裂开一道大缝。周太太低咒一声:“都怪那该死的骚蹄子。”是啊,怎么能不怪她们呢若不是她们勾引人,她怎么会半夜气得睡不着,若非半夜睡不着,她也不会打碎镜子。对,都是她们的错。周太太眼里满是怨毒的光,像要化作利剑,将谁刺死。她想:若不是那该死的母女俩勾引人,我男人怎么会同我离心呢至于胖丑哪个女人生了孩子不变胖要是没人勾引,难道会因为胖了那么一点就不同自己老婆睡吗他为什么要同我分房是不是已经与那贱人勾搭上了想到这儿他怒气冲冲的横了容真真一眼,因与人约好了等会儿要去赌钱,倒也来不及冷言冷语怼两句,装上门板后就急匆匆的走了。容真真绕到柜台后,拉开抽屉,发现果然一个铜板也没有,不由深深叹了口气。潘二娘掀开门帘,半是担忧半是埋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再见不到人,我就要去寻了。”容真真过去牵住她的手,乖乖道歉:“对不起,我在外头耽搁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俏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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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34章过得几日,周秀来报了名,也开始和其他同学一起上学。只是她性子变了许多,神情中总带着股郁郁之色,再不像以往那般,爱与人谈笑,唯有容真真,许是因为上回帮过她,她才偶尔说上两句。容真真在学校里尚未起什么波澜,家中也几乎无甚变故,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下去。潘二娘近来又开始接针线活,再加上有赵朋留下的底子在,境况虽不比以往,但也不算太坏。若真说有什么不顺心的,就是小毛儿拜师学艺不太顺利了,原说好他在王木匠那当学徒,只要肯教手艺,情愿白干五年活,出师后也逢年过节去探望。可当时说得好好的,去了之后全不是那么回事,他家竟把小毛儿当作个随意使唤的长工,不仅什么也不教,洗衣做饭、里外打扫、哄孩子洗尿布都要小毛儿来干。这也就罢了,毕竟学徒替师傅干脏活累活是常事,要学人家本事哪能不付出些什么呢可小毛儿回来时,妞子竟发现他身上有淤痕。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不仅要包揽王木匠家里里外外所有的活儿,还要作一家子的出气筒。无论是王木匠还是他老婆,一个气不顺了,准拿他撒气,小毛儿胳膊上的淤青,就是王木匠他婆娘掐的,只因他没及时给小孩换尿布。妞子心疼得快掉眼泪,她轻轻吹着小毛儿的伤,恨恨道:“这该死的老畜生,咱们不去他那儿学了。”小毛儿却摇了摇头,咬牙道:“现在不去,先前的苦可就白受了。”容真真听了,皱着眉想了想,她断言:“这回你受了伤回来,若是没人为你出头,再去了也只会变本加厉受欺负。”妞子愤怒的捏着拳,又恨又无奈:“这有什么办法王木匠就是看准了咱们好欺负。”“还因为没有送礼。”容真真补充了一句。看着妞子黯淡自责的脸,她出主意:“先备份礼送去吧,就送点自家做的吃食什么的,不要太贵重,也让人知道小毛儿可不是没人管的。”妞子道:“他们把小毛儿当牛当马,咱们还要送东西去,这不是让小毛儿被欺负得更厉害么”容真真劝道:“送了东西他要还这样,再把小毛儿接回来也不迟。”听了容真真这样说,妞子最终还是答应了,不过想到要花钱备礼,她有些肉痛。妞子现在已经不做小买卖了,虽然做小买卖挣得不少,但与其他抱成一团的小混混抢生意,也不是那么容易。如今南城北城的混混都防她防得厉害,只要她一挎着篮子出现,不出半刻,必定有人来撵,就是东躲西藏的卖了几样东西,钱也落不到她手上她都已经被抢了好几回了。迫于无奈,妞子只得另寻活做,她现在在仁和医院做护工,为那些不方便的女病人端屎端尿,也要喂饭、按摩、擦身因为她年纪小,所以尽管这活很累人,也只有一元五毛的月薪。因为无需付房租小毛儿在木匠家住,妞子有时回胡同里的家,有时在干娘这儿住,她又极为俭省,所以算一算竟也能将大部分月薪存下来。潘二娘用药酒给小毛儿散淤,同时惊讶道:“你前儿不是说米铺招工怎么又去医院了照顾病人可脏得很。”妞子无奈道:“那又有什么法子米铺老板不用丫头,只招男子。”也只有医院护工太脏太累,没人肯做,才勉强招了她进去,就这,还因为她年龄小,削了一半月薪。小毛儿带了潘二娘准备的礼不过是些酱菜糕点之类的,还有两条熏肉,去送给师父师娘,说是干娘备的礼,果然在木匠家好过了许多。先前木匠听闻他爹妈都死了,还以为这孩子没人管,哪晓得还有个干娘,既然有人惦记着,有些事就不能做得太过分。虽然木匠还是不肯教手艺,虽然小毛儿还是得做许多活,但打骂毕竟少了,好像也有了些盼头。日子在一天天变得好起来。容真真是这么想的。她盘算着要好好读书,她盘算着有一天能光明正大的拿回爹的财产,并将那些心怀不轨的觊觎者赶走,她还盘算着她、妞子、小毛儿都要过上好日子,等有了钱,她一定要好好孝顺娘,让她坐在家里享清福她心里有那样多的想法,仿佛未来光明可期。然而,命运无常,越是不走运的人,老天爷越要给她设下重重难关,好看人在红尘里摸爬滚打,而他在天上拍手大笑。不然怎么会有天意弄人这个词一个人要受过怎样的苦楚,捱过怎样的艰辛,才懂得它有多沉重呢周太太就是布店周老板的老婆,因丈夫爱偷瞧潘二娘母女,老为此火冒三丈,当然,她不敢生她男人的气,只好将火撒到无辜之人的头上。她气得睡不着,自卑自怜于自己体形肥硕,不得丈夫欢心,又暗自嫉恨潘二娘母女容貌秀美,体态匀称。哼特别是那个小浪货,皮肉那样细嫩,年纪又那样轻,却已懂得“勾引”人,每每勾得她男人眼珠子都不晓得转了。想到这儿,周太太心里呕得出两碗血来,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丈夫不在身边,他不愿与她睡在一起,自己另睡一间屋。他嫌弃她周太太落下两滴泪,她从床上爬起来,呆呆的看着镜子里那张脸,腮帮子上垮着两坨肉,脸浮肿着,头发乱蓬蓬的,活似个乞丐婆子。“哐当”镜子被扫在地上,发出响亮的脆声。周太太唬了一跳,竖起耳朵仔细听隔壁屋的动静。片刻后,她舒了口气,好在她男人并没有被吵醒。她捡起镜子,中间裂开一道大缝。周太太低咒一声:“都怪那该死的骚蹄子。”是啊,怎么能不怪她们呢若不是她们勾引人,她怎么会半夜气得睡不着,若非半夜睡不着,她也不会打碎镜子。对,都是她们的错。周太太眼里满是怨毒的光,像要化作利剑,将谁刺死。她想:若不是那该死的母女俩勾引人,我男人怎么会同我离心呢至于胖丑哪个女人生了孩子不变胖要是没人勾引,难道会因为胖了那么一点就不同自己老婆睡吗他为什么要同我分房是不是已经与那贱人勾搭上了想到这儿他怒气冲冲的横了容真真一眼,因与人约好了等会儿要去赌钱,倒也来不及冷言冷语怼两句,装上门板后就急匆匆的走了。容真真绕到柜台后,拉开抽屉,发现果然一个铜板也没有,不由深深叹了口气。潘二娘掀开门帘,半是担忧半是埋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再见不到人,我就要去寻了。”容真真过去牵住她的手,乖乖道歉:“对不起,我在外头耽搁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俏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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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34章过得几日,周秀来报了名,也开始和其他同学一起上学。只是她性子变了许多,神情中总带着股郁郁之色,再不像以往那般,爱与人谈笑,唯有容真真,许是因为上回帮过她,她才偶尔说上两句。容真真在学校里尚未起什么波澜,家中也几乎无甚变故,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下去。潘二娘近来又开始接针线活,再加上有赵朋留下的底子在,境况虽不比以往,但也不算太坏。若真说有什么不顺心的,就是小毛儿拜师学艺不太顺利了,原说好他在王木匠那当学徒,只要肯教手艺,情愿白干五年活,出师后也逢年过节去探望。可当时说得好好的,去了之后全不是那么回事,他家竟把小毛儿当作个随意使唤的长工,不仅什么也不教,洗衣做饭、里外打扫、哄孩子洗尿布都要小毛儿来干。这也就罢了,毕竟学徒替师傅干脏活累活是常事,要学人家本事哪能不付出些什么呢可小毛儿回来时,妞子竟发现他身上有淤痕。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不仅要包揽王木匠家里里外外所有的活儿,还要作一家子的出气筒。无论是王木匠还是他老婆,一个气不顺了,准拿他撒气,小毛儿胳膊上的淤青,就是王木匠他婆娘掐的,只因他没及时给小孩换尿布。妞子心疼得快掉眼泪,她轻轻吹着小毛儿的伤,恨恨道:“这该死的老畜生,咱们不去他那儿学了。”小毛儿却摇了摇头,咬牙道:“现在不去,先前的苦可就白受了。”容真真听了,皱着眉想了想,她断言:“这回你受了伤回来,若是没人为你出头,再去了也只会变本加厉受欺负。”妞子愤怒的捏着拳,又恨又无奈:“这有什么办法王木匠就是看准了咱们好欺负。”“还因为没有送礼。”容真真补充了一句。看着妞子黯淡自责的脸,她出主意:“先备份礼送去吧,就送点自家做的吃食什么的,不要太贵重,也让人知道小毛儿可不是没人管的。”妞子道:“他们把小毛儿当牛当马,咱们还要送东西去,这不是让小毛儿被欺负得更厉害么”容真真劝道:“送了东西他要还这样,再把小毛儿接回来也不迟。”听了容真真这样说,妞子最终还是答应了,不过想到要花钱备礼,她有些肉痛。妞子现在已经不做小买卖了,虽然做小买卖挣得不少,但与其他抱成一团的小混混抢生意,也不是那么容易。如今南城北城的混混都防她防得厉害,只要她一挎着篮子出现,不出半刻,必定有人来撵,就是东躲西藏的卖了几样东西,钱也落不到她手上她都已经被抢了好几回了。迫于无奈,妞子只得另寻活做,她现在在仁和医院做护工,为那些不方便的女病人端屎端尿,也要喂饭、按摩、擦身因为她年纪小,所以尽管这活很累人,也只有一元五毛的月薪。因为无需付房租小毛儿在木匠家住,妞子有时回胡同里的家,有时在干娘这儿住,她又极为俭省,所以算一算竟也能将大部分月薪存下来。潘二娘用药酒给小毛儿散淤,同时惊讶道:“你前儿不是说米铺招工怎么又去医院了照顾病人可脏得很。”妞子无奈道:“那又有什么法子米铺老板不用丫头,只招男子。”也只有医院护工太脏太累,没人肯做,才勉强招了她进去,就这,还因为她年龄小,削了一半月薪。小毛儿带了潘二娘准备的礼不过是些酱菜糕点之类的,还有两条熏肉,去送给师父师娘,说是干娘备的礼,果然在木匠家好过了许多。先前木匠听闻他爹妈都死了,还以为这孩子没人管,哪晓得还有个干娘,既然有人惦记着,有些事就不能做得太过分。虽然木匠还是不肯教手艺,虽然小毛儿还是得做许多活,但打骂毕竟少了,好像也有了些盼头。日子在一天天变得好起来。容真真是这么想的。她盘算着要好好读书,她盘算着有一天能光明正大的拿回爹的财产,并将那些心怀不轨的觊觎者赶走,她还盘算着她、妞子、小毛儿都要过上好日子,等有了钱,她一定要好好孝顺娘,让她坐在家里享清福她心里有那样多的想法,仿佛未来光明可期。然而,命运无常,越是不走运的人,老天爷越要给她设下重重难关,好看人在红尘里摸爬滚打,而他在天上拍手大笑。不然怎么会有天意弄人这个词一个人要受过怎样的苦楚,捱过怎样的艰辛,才懂得它有多沉重呢周太太就是布店周老板的老婆,因丈夫爱偷瞧潘二娘母女,老为此火冒三丈,当然,她不敢生她男人的气,只好将火撒到无辜之人的头上。她气得睡不着,自卑自怜于自己体形肥硕,不得丈夫欢心,又暗自嫉恨潘二娘母女容貌秀美,体态匀称。哼特别是那个小浪货,皮肉那样细嫩,年纪又那样轻,却已懂得“勾引”人,每每勾得她男人眼珠子都不晓得转了。想到这儿,周太太心里呕得出两碗血来,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丈夫不在身边,他不愿与她睡在一起,自己另睡一间屋。他嫌弃她周太太落下两滴泪,她从床上爬起来,呆呆的看着镜子里那张脸,腮帮子上垮着两坨肉,脸浮肿着,头发乱蓬蓬的,活似个乞丐婆子。“哐当”镜子被扫在地上,发出响亮的脆声。周太太唬了一跳,竖起耳朵仔细听隔壁屋的动静。片刻后,她舒了口气,好在她男人并没有被吵醒。她捡起镜子,中间裂开一道大缝。周太太低咒一声:“都怪那该死的骚蹄子。”是啊,怎么能不怪她们呢若不是她们勾引人,她怎么会半夜气得睡不着,若非半夜睡不着,她也不会打碎镜子。对,都是她们的错。周太太眼里满是怨毒的光,像要化作利剑,将谁刺死。她想:若不是那该死的母女俩勾引人,我男人怎么会同我离心呢至于胖丑哪个女人生了孩子不变胖要是没人勾引,难道会因为胖了那么一点就不同自己老婆睡吗他为什么要同我分房是不是已经与那贱人勾搭上了想到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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