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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女[民国] 分节阅读 28(1 / 1)

d想过好日子。可娘呢娘嫁人那天,都没穿一件新衣裳呢。每每想到这个,她的心情就沉重万分,她总觉得自己是在吸着娘的血过活的,厚重的愧疚感好似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头,使她喘不过气来。容真真成日的忙碌着,她不是在读书做作业,就是在不断的劳作,从图书馆忙完回来,她还要接着做针线,同班的女同学大致知道她的情况,常常找她做鞋、头花等小玩意儿。当然,是要给工钱的。在繁重的课业外还要做这些,容真真时常觉得很累,可她不能停下来,一停下来,这脑子里就乱嚷嚷的,一刻也不得安宁。天色渐晚,屋子也也开始渐渐变得看不清,容真真搬到外面,坐在屋檐下纳鞋底,这是孔芸请她为自己祖母做的。孔芸的祖母年纪大了,不爱穿硬邦邦的洋皮鞋,就喜欢一针一线纳的千层底,容真真从七八岁起就开始做这些,手艺比许多小媳妇都要来得好,上回她做了一双,老人家穿着好,叫孙女又来托她做。她正做着,翠兰,也就是高婶说的,食堂洗碗的女工,回来了。她是个温柔腼腆的姑娘,梳着一条乌油油的大辫子,时常羞怯的抿着嘴笑,实在讨人喜欢,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双手了,因常年泡在水里,显得粗糙红肿。翠兰下了工回来,给容真真带了两个馒头来。容真真忙推拒道:“我吃过饭了。”翠兰温温柔柔的笑着,她原本长得很普通,可在笑着的时候,脸上也仿佛有光,她说:“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正要长身体呢。”她不容拒绝的把馒头塞给容真真,轻甩一下辫子,很快的走了,快得容真真都没反应过来。容真真默默收下两个杂面馒头,心里默默道了声谢。在她这个年纪,正是胃口好的时候,纵然高婶已经很照顾她了,可吃得再饱也饿得快,有时半夜饿醒了,睡不着,她就灌一壶凉水骗骗肚子,硬生生挺过去。她把两个馒头都用纸包着,放在笸箩一侧,预备着晚上吃,若是省一点,连明日的早饭都不消花钱了。容真真又开始做起活计来,她手上忙个不停,心里也在回想白天上的课,先想算术,再背历史、地理、英文有的地方模糊了,她就拿起放在一旁的课本,看两眼,默记两句,嘴里念念有词,若是实在有不懂的地方,就拿笔做个标记。心里在想,手上在忙,再加上天色也昏暗下来,她一个不注意,手上就被针刺了一下,“嘶。”容真真猛的缩了一下手,吮掉渗出的血珠。原来天色已晚,该点灯了,她抬起头,发现隔壁的秦慕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他的屋子里正亮着灯。容真真回房,从书包里翻出几本书和一沓旧报纸,敲响了秦慕的门:“这是你先前说要的,看看对不对。”秦慕在昌隆航运做翻译,因此常需一些文献资料,正巧容真真在图书馆做事,他们又是邻居,因此常拜托她找一些资料。秦慕接过书和报纸,略翻了翻,眉头微微舒展:“我正需要这个,最近公司要与德国人谈生意,我在德语方面有些生疏,很该多看一看。”容真真十分钦佩:“你都会那么多门外文啦,还这样下功夫,我真是远不如你。”秦慕看了看容真真满是针眼的手,他知道,这位女同学年纪虽小,却很有一股韧劲儿,书读得好,不算出奇,可不光书读的好,还能咬牙熬过难关,好好活下去的,那可真是少见,她还比自己小些呢。她钦佩他,他又何尝不钦佩她呢。秦慕没有再多说什么,只问道:“你复习得怎么样了,没多久就要测验了。”容真真露出一点忧色,测验之后,就该放假了。若是在上学期间,她还能在图书馆里做工,每月还能有收入,等放了假,又去哪里找活做呢与容真真不同,秦慕有一份翻译的工作,放了假,时间多一些,才好把债还了。还债又是怎么个说法这就不得不提到秦慕的母亲,秦太太,她在外头欠了许多钱,全要靠秦慕这个儿子来还。这位秦太太凡事爱讲究个排场,她要住洋楼,穿华服,享美食,听戏打牌也样样不落,家里头境况都那样了,她还学着人家去包戏子,大把大把的银钱丢进水里,连个响儿都没有。不光如此,她还要赌钱,偏她天生手气又不好,输倒输了无数,却没见赢过。也正因她这么花钱不当数,秦慕才不得不在上学时就去找活干。他年纪轻,刚出来找工作那会儿,人家怕他办事不妥当,还不肯要,昌隆航运的翻译助理这份工作,都是他好不容易才应聘上的,因薪资丰厚,也能勉勉强强填补秦太太造下的窟窿。可这有什么办法呢那毕竟是他的母亲,既然生了他,他就得养着她。秦太太在外头欠下的钱,人家也只会来找他这个儿子。细细论起来,秦慕和容真真都说不好谁比谁难过,容真真呢,虽然日子难,却有个一心一意为女儿打算的娘,潘二娘甚至恨不得割了自己的肉喂给她呢。而秦慕,年幼时虽锦衣玉食,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却有个只顾自己快活的母亲。然而不管怎么说,从前受过的教育,给秦慕带来了享用不尽的益处,至少也让他有了谋生的本事。容真真与他做了邻居后,渐渐知道,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同学,不光要养活自己,还要养活一个烧钱的母亲,她心里既钦佩,又惭愧。人家已经能养家了,而自己还在吸母亲的血。可他们又怎么能一样她一个寡母带大的女孩子,家境可以说是贫寒,眼界只有那么大,见识只有那么多,年纪又那样小,能读好书,养活自己就已很不易了。大概是秉着同病相怜的心思,各自心里又对对方有些钦佩,因此他们交际虽不算多,可平日里遇到事,也肯相互搭把手。就在容真真一心一意复习,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测验时,她突然发现,就在某一天,周秀忽然消失在了课堂上。刚开始,她还以为周秀只是身体不适,或者家里出了什么状况,才请了几天假,然而,一连好几天,周秀都没再出现。容真真心里担忧,就去问先生,先生说:“她不来上学了。”“是出了什么事吗”“这我就不知道了。”“那”容真真问道,“您知道她在哪儿吗”先生摇了摇头。在先生那儿打听不出消息,容真真又跑去找相熟的女同学。王婧是真的不知道,但孔芸却明显知道些什么消息。“孔芸,你知道周秀为什么不来上学吗”孔芸为难道:“她的事儿你就别问了,也别去找她。”容真真再三请求:“还请你告诉我吧,我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孔芸实在被她缠磨不过,只好说道:“你附耳过来。”容真真将耳朵凑过去,孔芸低声道:“她去了那种地方。”“什么”容真真不解。“就是那种脏地方”孔芸的声音微弱到几不可闻,“我听我表嫂她们谈天时是这么说的。”容真真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孔芸撅着嘴,不满道:“我又没骗你,我表嫂她们就是这么说的。”容真真神情恍惚,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孔芸在身后冲她喊了一句:“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第41章容真真远远的望着榴花胡同,立住了脚,明明早已做好了打算,可到了这儿,她还是有些踌躇。青天白日的,大概出不了什么事儿。她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榴花胡同,是男子寻欢作乐的上等去处。这里有一等的清吟小班,与二等的茶室。三等的叫下处,在隔壁的桥板胡同,至于第四等的,则称为小下处,不过人们一般更愿意叫它为“窑子”。因为这第四等的去处实在太过污糟,为免败了来往贵客的兴致,四等妓院与前三等不在一处,稍好点的是白房子那一带,更脏烂的,是清河里,或许说得更准确点,在那里生活的,都是一帮畜生,姑娘是畜生,鸨母也是畜生。容真真为自己鼓了鼓劲儿,小心谨慎的走进了胡同,榴花胡同是妓院里的清贵地儿,清吟小班里的姑娘们大多卖艺不卖身,只是喝茶、清谈、吹拉弹唱这里的“客人”也不比别处粗鲁,至少不会见着一个女子便要上手,一般也出不了什么大事。饶是如此,容真真走在胡同里,察觉到周围姑娘和男子惊奇异样的眼神,也觉得颇为不自在。有人看着她窃窃私语。“这小姑娘是谁怎么跑到咱们这地儿来了”“莫不是哪家院子里搞出的新花头”“瞧着就不像咱们这儿的人呢。”一个丰腴美貌的姑娘,穿一件高开叉的牡丹旗袍,腰如细柳,乌发如云,腕子上系着条轻飘飘的白绸子丝帕,正揉着腰,咕咕哝哝的骂:“该死的老杀才,一把年纪了,尽使些下作脏臭的手段”她是二等茶室的姑娘,茶室,可不像清吟小班那样,是必得留宿客人的,不接客,也行,可税费和份子钱打哪儿来老鸨子的手段是好领教的么入了这地儿,谁也清高不起来。旁边有姑娘叫道:“娇杏,你领子没拢住哩。”娇杏将嫩生生的胸脯一掩,横眉骂道:“死妮子,你眼珠子往哪儿瞧再瞧,给你剜了去”那姑娘嗤笑道:“罢了,你那几块肉,还不如猪肉值钱呢。”眼见得娇杏瞪大了眼,她忙转身往屋里去了,口里道:“我不与你争执,自个儿玩去吧。”对手自家熄了火,娇杏也觉着没趣儿,倚在门首,百无聊奈的望着街上,见着容真真,她眼睛亮一亮。“喂,那小姑娘,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容真真听着声音,转头四望。“瞎看什么呢,在这边。”娇杏冲她招了招手,“过来说话。”容真真犹豫不决,她既不敢在这种地方随意搭话,又想着说不定能打听打听周秀的消息。娇杏不耐烦了:“站着作甚,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容真真听了,正要挪脚过去,忽然一只手抓住她胳膊,她唬了一跳,下意识的伸手用力拍去。只听得一声脆响,那手松开了。她抬头去看手的主人,这一看不由惊叫道:“秦慕,你怎么在这儿”秦慕面上隐隐带着些生气:“我还想问你呢,你一个女孩子家,往这种地方跑干什么”“我我来找人。”容真真吞吞吐吐道,她看着秦慕发红的手背,有些歉疚,“你的手怎么样了对不住我劲儿使得太大了。”秦慕把手放回背后,“没事,你来找谁怎么人家一喊,你就要过去,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哧。”一直注视着他俩的娇杏笑了,“小丫头原来是来抓奸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花样倒是挺多。”容真真和秦慕都皱起了眉,但想到要寻她问问消息,容真真最终还是走了过去,轻言细语的问道:“姐姐,我是来这儿来寻一位姑娘的,不知能否同你打听一番”听了那声挺尊重的姐姐,娇杏的眉头倒舒展了一些,她还是那副全天下都欠她钱的表情,不过却答应了面前这女孩子的请求,“说吧,找哪个”容真真下意识的看了身旁的秦慕一眼,周秀的这桩事,她不愿随意漏给别人,即使她知道秦慕人品好,口风严,可这种事,还是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吧。秦慕一见这一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他说:“我大概知道你要找谁,也知道她在哪儿。”因有外人在场,他把周秀的名字含混过去了,“你要真想去看她,我带你去。”容真真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急切道:“你知道她在哪儿她现在怎么样了”“还算不错。”秦慕回想起周秀的样子,虽然吃穿看似没受什么苦,可她的眼里,却像死了一般,实在不能说不错,于是他又换了个说法,“我做事的东家与人谈生意,正巧约在她呆的楼子里,见过一面,吃穿没亏着。”娇杏听他两个在谈论,却生出几分好奇心,“你们找的,是自家哪个姐妹”容真真摇摇头,“是一位朋友。”“朋友叫什么来着”娇杏很感兴趣的问道。两人皆不答,娇杏不满道:“哟防贼呢这是能在咱榴花胡同的姑娘,住得起楼子,吃穿又不亏,必定是一等的姑娘,你们要去了,见一面就两块大洋,叫个果盘又两块,再来壶茶哼,瞧你俩也不像是逛得起楼子的。”“但若有我就不一样了,”她极力推销着自己,“我带你们从后头见一面,清清静静的,连鸨子也不知道,既不消花钱,说话也便宜。”她见着两人还是不开口,气哼哼道:“罢罢罢,搞得我像个什么黑心肠,我不过想看个热闹,在这儿这么长时间,可没人来瞧我一眼,你们不说真名,花名总说得那小哥不是见着一面吗总不至于连个花名也不晓得”“婉红。”秦慕道。“什么”“她的名字。”“婉红,婉红这不是那孔芸为难道:“她的事儿你就别问了,也别去找她。”容真真再三请求:“还请你告诉我吧,我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孔芸实在被她缠磨不过,只好说道:“你附耳过来。”容真真将耳朵凑过去,孔芸低声道:“她去了那种地方。”“什么”容真真不解。“就是那种脏地方”孔芸的声音微弱到几不可闻,“我听我表嫂她们谈天时是这么说的。”容真真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孔芸撅着嘴,不满道:“我又没骗你,我表嫂她们就是这么说的。”容真真神情恍惚,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孔芸在身后冲她喊了一句:“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第41章容真真远远的望着榴花胡同,立住了脚,明明早已做好了打算,可到了这儿,她还是有些踌躇。青天白日的,大概出不了什么事儿。她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榴花胡同,是男子寻欢作乐的上等去处。这里有一等的清吟小班,与二等的茶室。三等的叫下处,在隔壁的桥板胡同,至于第四等的,则称为小下处,不过人们一般更愿意叫它为“窑子”。因为这第四等的去处实在太过污糟,为免败了来往贵客的兴致,四等妓院与前三等不在一处,稍好点的是白房子那一带,更脏烂的,是清河里,或许说得更准确点,在那里生活的,都是一帮畜生,姑娘是畜生,鸨母也是畜生。容真真为自己鼓了鼓劲儿,小心谨慎的走进了胡同,榴花胡同是妓院里的清贵地儿,清吟小班里的姑娘们大多卖艺不卖身,只是喝茶、清谈、吹拉弹唱这里的“客人”也不比别处粗鲁,至少不会见着一个女子便要上手,一般也出不了什么大事。饶是如此,容真真走在胡同里,察觉到周围姑娘和男子惊奇异样的眼神,也觉得颇为不自在。有人看着她窃窃私语。“这小姑娘是谁怎么跑到咱们这地儿来了”“莫不是哪家院子里搞出的新花头”“瞧着就不像咱们这儿的人呢。”一个丰腴美貌的姑娘,穿一件高开叉的牡丹旗袍,腰如细柳,乌发如云,腕子上系着条轻飘飘的白绸子丝帕,正揉着腰,咕咕哝哝的骂:“该死的老杀才,一把年纪了,尽使些下作脏臭的手段”她是二等茶室的姑娘,茶室,可不像清吟小班那样,是必得留宿客人的,不接客,也行,可税费和份子钱打哪儿来老鸨子的手段是好领教的么入了这地儿,谁也清高不起来。旁边有姑娘叫道:“娇杏,你领子没拢住哩。”娇杏将嫩生生的胸脯一掩,横眉骂道:“死妮子,你眼珠子往哪儿瞧再瞧,给你剜了去”那姑娘嗤笑道:“罢了,你那几块肉,还不如猪肉值钱呢。”眼见得娇杏瞪大了眼,她忙转身往屋里去了,口里道:“我不与你争执,自个儿玩去吧。”对手自家熄了火,娇杏也觉着没趣儿,倚在门首,百无聊奈的望着街上,见着容真真,她眼睛亮一亮。“喂,那小姑娘,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容真真听着声音,转头四望。“瞎看什么呢,在这边。”娇杏冲她招了招手,“过来说话。”容真真犹豫不决,她既不敢在这种地方随意搭话,又想着说不定能打听打听周秀的消息。娇杏不耐烦了:“站着作甚,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容真真听了,正要挪脚过去,忽然一只手抓住她胳膊,她唬了一跳,下意识的伸手用力拍去。只听得一声脆响,那手松开了。她抬头去看手的主人,这一看不由惊叫道:“秦慕,你怎么在这儿”秦慕面上隐隐带着些生气:“我还想问你呢,你一个女孩子家,往这种地方跑干什么”“我我来找人。”容真真吞吞吐吐道,她看着秦慕发红的手背,有些歉疚,“你的手怎么样了对不住我劲儿使得太大了。”秦慕把手放回背后,“没事,你来找谁怎么人家一喊,你就要过去,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哧。”一直注视着他俩的娇杏笑了,“小丫头原来是来抓奸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花样倒是挺多。”容真真和秦慕都皱起了眉,但想到要寻她问问消息,容真真最终还是走了过去,轻言细语的问道:“姐姐,我是来这儿来寻一位姑娘的,不知能否同你打听一番”听了那声挺尊重的姐姐,娇杏的眉头倒舒展了一些,她还是那副全天下都欠她钱的表情,不过却答应了面前这女孩子的请求,“说吧,找哪个”容真真下意识的看了身旁的秦慕一眼,周秀的这桩事,她不愿随意漏给别人,即使她知道秦慕人品好,口风严,可这种事,还是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吧。秦慕一见这一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他说:“我大概知道你要找谁,也知道她在哪儿。”因有外人在场,他把周秀的名字含混过去了,“你要真想去看她,我带你去。”容真真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急切道:“你知道她在哪儿她现在怎么样了”“还算不错。”秦慕回想起周秀的样子,虽然吃穿看似没受什么苦,可她的眼里,却像死了一般,实在不能说不错,于是他又换了个说法,“我做事的东家与人谈生意,正巧约在她呆的楼子里,见过一面,吃穿没亏着。”娇杏听他两个在谈论,却生出几分好奇心,“你们找的,是自家哪个姐妹”容真真摇摇头,“是一位朋友。”“朋友叫什么来着”娇杏很感兴趣的问道。两人皆不答,娇杏不满道:“哟防贼呢这是能在咱榴花胡同的姑娘,住得起楼子,吃穿又不亏,必定是一等的姑娘,你们要去了,见一面就两块大洋,叫个果盘又两块,再来壶茶哼,瞧你俩也不像是逛得起楼子的。”“但若有我就不一样了,”她极力推销着自己,“我带你们从后头见一面,清清静静的,连鸨子也不知道,既不消花钱,说话也便宜。”她见着两人还是不开口,气哼哼道:“罢罢罢,搞得我像个什么黑心肠,我不过想看个热闹,在这儿这么长时间,可没人来瞧我一眼,你们不说真名,花名总说得那小哥不是见着一面吗总不至于连个花名也不晓得”“婉红。”秦慕道。“什么”“她的名字。”“婉红,婉红这不是那孔芸为难道:“她的事儿你就别问了,也别去找她。”容真真再三请求:“还请你告诉我吧,我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孔芸实在被她缠磨不过,只好说道:“你附耳过来。”容真真将耳朵凑过去,孔芸低声道:“她去了那种地方。”“什么”容真真不解。“就是那种脏地方”孔芸的声音微弱到几不可闻,“我听我表嫂她们谈天时是这么说的。”容真真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孔芸撅着嘴,不满道:“我又没骗你,我表嫂她们就是这么说的。”容真真神情恍惚,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孔芸在身后冲她喊了一句:“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第41章容真真远远的望着榴花胡同,立住了脚,明明早已做好了打算,可到了这儿,她还是有些踌躇。青天白日的,大概出不了什么事儿。她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榴花胡同,是男子寻欢作乐的上等去处。这里有一等的清吟小班,与二等的茶室。三等的叫下处,在隔壁的桥板胡同,至于第四等的,则称为小下处,不过人们一般更愿意叫它为“窑子”。因为这第四等的去处实在太过污糟,为免败了来往贵客的兴致,四等妓院与前三等不在一处,稍好点的是白房子那一带,更脏烂的,是清河里,或许说得更准确点,在那里生活的,都是一帮畜生,姑娘是畜生,鸨母也是畜生。容真真为自己鼓了鼓劲儿,小心谨慎的走进了胡同,榴花胡同是妓院里的清贵地儿,清吟小班里的姑娘们大多卖艺不卖身,只是喝茶、清谈、吹拉弹唱这里的“客人”也不比别处粗鲁,至少不会见着一个女子便要上手,一般也出不了什么大事。饶是如此,容真真走在胡同里,察觉到周围姑娘和男子惊奇异样的眼神,也觉得颇为不自在。有人看着她窃窃私语。“这小姑娘是谁怎么跑到咱们这地儿来了”“莫不是哪家院子里搞出的新花头”“瞧着就不像咱们这儿的人呢。”一个丰腴美貌的姑娘,穿一件高开叉的牡丹旗袍,腰如细柳,乌发如云,腕子上系着条轻飘飘的白绸子丝帕,正揉着腰,咕咕哝哝的骂:“该死的老杀才,一把年纪了,尽使些下作脏臭的手段”她是二等茶室的姑娘,茶室,可不像清吟小班那样,是必得留宿客人的,不接客,也行,可税费和份子钱打哪儿来老鸨子的手段是好领教的么入了这地儿,谁也清高不起来。旁边有姑娘叫道:“娇杏,你领子没拢住哩。”娇杏将嫩生生的胸脯一掩,横眉骂道:“死妮子,你眼珠子往哪儿瞧再瞧,给你剜了去”那姑娘嗤笑道:“罢了,你那几块肉,还不如猪肉值钱呢。”眼见得娇杏瞪大了眼,她忙转身往屋里去了,口里道:“我不与你争执,自个儿玩去吧。”对手自家熄了火,娇杏也觉着没趣儿,倚在门首,百无聊奈的望着街上,见着容真真,她眼睛亮一亮。“喂,那小姑娘,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容真真听着声音,转头四望。“瞎看什么呢,在这边。”娇杏冲她招了招手,“过来说话。”容真真犹豫不决,她既不敢在这种地方随意搭话,又想着说不定能打听打听周秀的消息。娇杏不耐烦了:“站着作甚,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容真真听了,正要挪脚过去,忽然一只手抓住她胳膊,她唬了一跳,下意识的伸手用力拍去。只听得一声脆响,那手松开了。她抬头去看手的主人,这一看不由惊叫道:“秦慕,你怎么在这儿”秦慕面上隐隐带着些生气:“我还想问你呢,你一个女孩子家,往这种地方跑干什么”“我我来找人。”容真真吞吞吐吐道,她看着秦慕发红的手背,有些歉疚,“你的手怎么样了对不住我劲儿使得太大了。”秦慕把手放回背后,“没事,你来找谁怎么人家一喊,你就要过去,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哧。”一直注视着他俩的娇杏笑了,“小丫头原来是来抓奸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花样倒是挺多。”容真真和秦慕都皱起了眉,但想到要寻她问问消息,容真真最终还是走了过去,轻言细语的问道:“姐姐,我是来这儿来寻一位姑娘的,不知能否同你打听一番”听了那声挺尊重的姐姐,娇杏的眉头倒舒展了一些,她还是那副全天下都欠她钱的表情,不过却答应了面前这女孩子的请求,“说吧,找哪个”容真真下意识的看了身旁的秦慕一眼,周秀的这桩事,她不愿随意漏给别人,即使她知道秦慕人品好,口风严,可这种事,还是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吧。秦慕一见这一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他说:“我大概知道你要找谁,也知道她在哪儿。”因有外人在场,他把周秀的名字含混过去了,“你要真想去看她,我带你去。”容真真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急切道:“你知道她在哪儿她现在怎么样了”“还算不错。”秦慕回想起周秀的样子,虽然吃穿看似没受什么苦,可她的眼里,却像死了一般,实在不能说不错,于是他又换了个说法,“我做事的东家与人谈生意,正巧约在她呆的楼子里,见过一面,吃穿没亏着。”娇杏听他两个在谈论,却生出几分好奇心,“你们找的,是自家哪个姐妹”容真真摇摇头,“是一位朋友。”“朋友叫什么来着”娇杏很感兴趣的问道。两人皆不答,娇杏不满道:“哟防贼呢这是能在咱榴花胡同的姑娘,住得起楼子,吃穿又不亏,必定是一等的姑娘,你们要去了,见一面就两块大洋,叫个果盘又两块,再来壶茶哼,瞧你俩也不像是逛得起楼子的。”“但若有我就不一样了,”她极力推销着自己,“我带你们从后头见一面,清清静静的,连鸨子也不知道,既不消花钱,说话也便宜。”她见着两人还是不开口,气哼哼道:“罢罢罢,搞得我像个什么黑心肠,我不过想看个热闹,在这儿这么长时间,可没人来瞧我一眼,你们不说真名,花名总说得那小哥不是见着一面吗总不至于连个花名也不晓得”“婉红。”秦慕道。“什么”“她的名字。”“婉红,婉红这不是那孔芸为难道:“她的事儿你就别问了,也别去找她。”容真真再三请求:“还请你告诉我吧,我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孔芸实在被她缠磨不过,只好说道:“你附耳过来。”容真真将耳朵凑过去,孔芸低声道:“她去了那种地方。”“什么”容真真不解。“就是那种脏地方”孔芸的声音微弱到几不可闻,“我听我表嫂她们谈天时是这么说的。”容真真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孔芸撅着嘴,不满道:“我又没骗你,我表嫂她们就是这么说的。”容真真神情恍惚,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孔芸在身后冲她喊了一句:“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第41章容真真远远的望着榴花胡同,立住了脚,明明早已做好了打算,可到了这儿,她还是有些踌躇。青天白日的,大概出不了什么事儿。她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榴花胡同,是男子寻欢作乐的上等去处。这里有一等的清吟小班,与二等的茶室。三等的叫下处,在隔壁的桥板胡同,至于第四等的,则称为小下处,不过人们一般更愿意叫它为“窑子”。因为这第四等的去处实在太过污糟,为免败了来往贵客的兴致,四等妓院与前三等不在一处,稍好点的是白房子那一带,更脏烂的,是清河里,或许说得更准确点,在那里生活的,都是一帮畜生,姑娘是畜生,鸨母也是畜生。容真真为自己鼓了鼓劲儿,小心谨慎的走进了胡同,榴花胡同是妓院里的清贵地儿,清吟小班里的姑娘们大多卖艺不卖身,只是喝茶、清谈、吹拉弹唱这里的“客人”也不比别处粗鲁,至少不会见着一个女子便要上手,一般也出不了什么大事。饶是如此,容真真走在胡同里,察觉到周围姑娘和男子惊奇异样的眼神,也觉得颇为不自在。有人看着她窃窃私语。“这小姑娘是谁怎么跑到咱们这地儿来了”“莫不是哪家院子里搞出的新花头”“瞧着就不像咱们这儿的人呢。”一个丰腴美貌的姑娘,穿一件高开叉的牡丹旗袍,腰如细柳,乌发如云,腕子上系着条轻飘飘的白绸子丝帕,正揉着腰,咕咕哝哝的骂:“该死的老杀才,一把年纪了,尽使些下作脏臭的手段”她是二等茶室的姑娘,茶室,可不像清吟小班那样,是必得留宿客人的,不接客,也行,可税费和份子钱打哪儿来老鸨子的手段是好领教的么入了这地儿,谁也清高不起来。旁边有姑娘叫道:“娇杏,你领子没拢住哩。”娇杏将嫩生生的胸脯一掩,横眉骂道:“死妮子,你眼珠子往哪儿瞧再瞧,给你剜了去”那姑娘嗤笑道:“罢了,你那几块肉,还不如猪肉值钱呢。”眼见得娇杏瞪大了眼,她忙转身往屋里去了,口里道:“我不与你争执,自个儿玩去吧。”对手自家熄了火,娇杏也觉着没趣儿,倚在门首,百无聊奈的望着街上,见着容真真,她眼睛亮一亮。“喂,那小姑娘,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容真真听着声音,转头四望。“瞎看什么呢,在这边。”娇杏冲她招了招手,“过来说话。”容真真犹豫不决,她既不敢在这种地方随意搭话,又想着说不定能打听打听周秀的消息。娇杏不耐烦了:“站着作甚,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容真真听了,正要挪脚过去,忽然一只手抓住她胳膊,她唬了一跳,下意识的伸手用力拍去。只听得一声脆响,那手松开了。她抬头去看手的主人,这一看不由惊叫道:“秦慕,你怎么在这儿”秦慕面上隐隐带着些生气:“我还想问你呢,你一个女孩子家,往这种地方跑干什么”“我我来找人。”容真真吞吞吐吐道,她看着秦慕发红的手背,有些歉疚,“你的手怎么样了对不住我劲儿使得太大了。”秦慕把手放回背后,“没事,你来找谁怎么人家一喊,你就要过去,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哧。”一直注视着他俩的娇杏笑了,“小丫头原来是来抓奸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花样倒是挺多。”容真真和秦慕都皱起了眉,但想到要寻她问问消息,容真真最终还是走了过去,轻言细语的问道:“姐姐,我是来这儿来寻一位姑娘的,不知能否同你打听一番”听了那声挺尊重的姐姐,娇杏的眉头倒舒展了一些,她还是那副全天下都欠她钱的表情,不过却答应了面前这女孩子的请求,“说吧,找哪个”容真真下意识的看了身旁的秦慕一眼,周秀的这桩事,她不愿随意漏给别人,即使她知道秦慕人品好,口风严,可这种事,还是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吧。秦慕一见这一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他说:“我大概知道你要找谁,也知道她在哪儿。”因有外人在场,他把周秀的名字含混过去了,“你要真想去看她,我带你去。”容真真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急切道:“你知道她在哪儿她现在怎么样了”“还算不错。”秦慕回想起周秀的样子,虽然吃穿看似没受什么苦,可她的眼里,却像死了一般,实在不能说不错,于是他又换了个说法,“我做事的东家与人谈生意,正巧约在她呆的楼子里,见过一面,吃穿没亏着。”娇杏听他两个在谈论,却生出几分好奇心,“你们找的,是自家哪个姐妹”容真真摇摇头,“是一位朋友。”“朋友叫什么来着”娇杏很感兴趣的问道。两人皆不答,娇杏不满道:“哟防贼呢这是能在咱榴花胡同的姑娘,住得起楼子,吃穿又不亏,必定是一等的姑娘,你们要去了,见一面就两块大洋,叫个果盘又两块,再来壶茶哼,瞧你俩也不像是逛得起楼子的。”“但若有我就不一样了,”她极力推销着自己,“我带你们从后头见一面,清清静静的,连鸨子也不知道,既不消花钱,说话也便宜。”她见着两人还是不开口,气哼哼道:“罢罢罢,搞得我像个什么黑心肠,我不过想看个热闹,在这儿这么长时间,可没人来瞧我一眼,你们不说真名,花名总说得那小哥不是见着一面吗总不至于连个花名也不晓得”“婉红。”秦慕道。“什么”“她的名字。”“婉红,婉红这不是那孔芸为难道:“她的事儿你就别问了,也别去找她。”容真真再三请求:“还请你告诉我吧,我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孔芸实在被她缠磨不过,只好说道:“你附耳过来。”容真真将耳朵凑过去,孔芸低声道:“她去了那种地方。”“什么”容真真不解。“就是那种脏地方”孔芸的声音微弱到几不可闻,“我听我表嫂她们谈天时是这么说的。”容真真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孔芸撅着嘴,不满道:“我又没骗你,我表嫂她们就是这么说的。”容真真神情恍惚,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孔芸在身后冲她喊了一句:“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第41章容真真远远的望着榴花胡同,立住了脚,明明早已做好了打算,可到了这儿,她还是有些踌躇。青天白日的,大概出不了什么事儿。她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榴花胡同,是男子寻欢作乐的上等去处。这里有一等的清吟小班,与二等的茶室。三等的叫下处,在隔壁的桥板胡同,至于第四等的,则称为小下处,不过人们一般更愿意叫它为“窑子”。因为这第四等的去处实在太过污糟,为免败了来往贵客的兴致,四等妓院与前三等不在一处,稍好点的是白房子那一带,更脏烂的,是清河里,或许说得更准确点,在那里生活的,都是一帮畜生,姑娘是畜生,鸨母也是畜生。容真真为自己鼓了鼓劲儿,小心谨慎的走进了胡同,榴花胡同是妓院里的清贵地儿,清吟小班里的姑娘们大多卖艺不卖身,只是喝茶、清谈、吹拉弹唱这里的“客人”也不比别处粗鲁,至少不会见着一个女子便要上手,一般也出不了什么大事。饶是如此,容真真走在胡同里,察觉到周围姑娘和男子惊奇异样的眼神,也觉得颇为不自在。有人看着她窃窃私语。“这小姑娘是谁怎么跑到咱们这地儿来了”“莫不是哪家院子里搞出的新花头”“瞧着就不像咱们这儿的人呢。”一个丰腴美貌的姑娘,穿一件高开叉的牡丹旗袍,腰如细柳,乌发如云,腕子上系着条轻飘飘的白绸子丝帕,正揉着腰,咕咕哝哝的骂:“该死的老杀才,一把年纪了,尽使些下作脏臭的手段”她是二等茶室的姑娘,茶室,可不像清吟小班那样,是必得留宿客人的,不接客,也行,可税费和份子钱打哪儿来老鸨子的手段是好领教的么入了这地儿,谁也清高不起来。旁边有姑娘叫道:“娇杏,你领子没拢住哩。”娇杏将嫩生生的胸脯一掩,横眉骂道:“死妮子,你眼珠子往哪儿瞧再瞧,给你剜了去”那姑娘嗤笑道:“罢了,你那几块肉,还不如猪肉值钱呢。”眼见得娇杏瞪大了眼,她忙转身往屋里去了,口里道:“我不与你争执,自个儿玩去吧。”对手自家熄了火,娇杏也觉着没趣儿,倚在门首,百无聊奈的望着街上,见着容真真,她眼睛亮一亮。“喂,那小姑娘,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容真真听着声音,转头四望。“瞎看什么呢,在这边。”娇杏冲她招了招手,“过来说话。”容真真犹豫不决,她既不敢在这种地方随意搭话,又想着说不定能打听打听周秀的消息。娇杏不耐烦了:“站着作甚,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容真真听了,正要挪脚过去,忽然一只手抓住她胳膊,她唬了一跳,下意识的伸手用力拍去。只听得一声脆响,那手松开了。她抬头去看手的主人,这一看不由惊叫道:“秦慕,你怎么在这儿”秦慕面上隐隐带着些生气:“我还想问你呢,你一个女孩子家,往这种地方跑干什么”“我我来找人。”容真真吞吞吐吐道,她看着秦慕发红的手背,有些歉疚,“你的手怎么样了对不住我劲儿使得太大了。”秦慕把手放回背后,“没事,你来找谁怎么人家一喊,你就要过去,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哧。”一直注视着他俩的娇杏笑了,“小丫头原来是来抓奸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花样倒是挺多。”容真真和秦慕都皱起了眉,但想到要寻她问问消息,容真真最终还是走了过去,轻言细语的问道:“姐姐,我是来这儿来寻一位姑娘的,不知能否同你打听一番”听了那声挺尊重的姐姐,娇杏的眉头倒舒展了一些,她还是那副全天下都欠她钱的表情,不过却答应了面前这女孩子的请求,“说吧,找哪个”容真真下意识的看了身旁的秦慕一眼,周秀的这桩事,她不愿随意漏给别人,即使她知道秦慕人品好,口风严,可这种事,还是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吧。秦慕一见这一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他说:“我大概知道你要找谁,也知道她在哪儿。”因有外人在场,他把周秀的名字含混过去了,“你要真想去看她,我带你去。”容真真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急切道:“你知道她在哪儿她现在怎么样了”“还算不错。”秦慕回想起周秀的样子,虽然吃穿看似没受什么苦,可她的眼里,却像死了一般,实在不能说不错,于是他又换了个说法,“我做事的东家与人谈生意,正巧约在她呆的楼子里,见过一面,吃穿没亏着。”娇杏听他两个在谈论,却生出几分好奇心,“你们找的,是自家哪个姐妹”容真真摇摇头,“是一位朋友。”“朋友叫什么来着”娇杏很感兴趣的问道。两人皆不答,娇杏不满道:“哟防贼呢这是能在咱榴花胡同的姑娘,住得起楼子,吃穿又不亏,必定是一等的姑娘,你们要去了,见一面就两块大洋,叫个果盘又两块,再来壶茶哼,瞧你俩也不像是逛得起楼子的。”“但若有我就不一样了,”她极力推销着自己,“我带你们从后头见一面,清清静静的,连鸨子也不知道,既不消花钱,说话也便宜。”她见着两人还是不开口,气哼哼道:“罢罢罢,搞得我像个什么黑心肠,我不过想看个热闹,在这儿这么长时间,可没人来瞧我一眼,你们不说真名,花名总说得那小哥不是见着一面吗总不至于连个花名也不晓得”“婉红。”秦慕道。“什么”“她的名字。”“婉红,婉红这不是那孔芸为难道:“她的事儿你就别问了,也别去找她。”容真真再三请求:“还请你告诉我吧,我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孔芸实在被她缠磨不过,只好说道:“你附耳过来。”容真真将耳朵凑过去,孔芸低声道:“她去了那种地方。”“什么”容真真不解。“就是那种脏地方”孔芸的声音微弱到几不可闻,“我听我表嫂她们谈天时是这么说的。”容真真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孔芸撅着嘴,不满道:“我又没骗你,我表嫂她们就是这么说的。”容真真神情恍惚,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孔芸在身后冲她喊了一句:“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第41章容真真远远的望着榴花胡同,立住了脚,明明早已做好了打算,可到了这儿,她还是有些踌躇。青天白日的,大概出不了什么事儿。她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榴花胡同,是男子寻欢作乐的上等去处。这里有一等的清吟小班,与二等的茶室。三等的叫下处,在隔壁的桥板胡同,至于第四等的,则称为小下处,不过人们一般更愿意叫它为“窑子”。因为这第四等的去处实在太过污糟,为免败了来往贵客的兴致,四等妓院与前三等不在一处,稍好点的是白房子那一带,更脏烂的,是清河里,或许说得更准确点,在那里生活的,都是一帮畜生,姑娘是畜生,鸨母也是畜生。容真真为自己鼓了鼓劲儿,小心谨慎的走进了胡同,榴花胡同是妓院里的清贵地儿,清吟小班里的姑娘们大多卖艺不卖身,只是喝茶、清谈、吹拉弹唱这里的“客人”也不比别处粗鲁,至少不会见着一个女子便要上手,一般也出不了什么大事。饶是如此,容真真走在胡同里,察觉到周围姑娘和男子惊奇异样的眼神,也觉得颇为不自在。有人看着她窃窃私语。“这小姑娘是谁怎么跑到咱们这地儿来了”“莫不是哪家院子里搞出的新花头”“瞧着就不像咱们这儿的人呢。”一个丰腴美貌的姑娘,穿一件高开叉的牡丹旗袍,腰如细柳,乌发如云,腕子上系着条轻飘飘的白绸子丝帕,正揉着腰,咕咕哝哝的骂:“该死的老杀才,一把年纪了,尽使些下作脏臭的手段”她是二等茶室的姑娘,茶室,可不像清吟小班那样,是必得留宿客人的,不接客,也行,可税费和份子钱打哪儿来老鸨子的手段是好领教的么入了这地儿,谁也清高不起来。旁边有姑娘叫道:“娇杏,你领子没拢住哩。”娇杏将嫩生生的胸脯一掩,横眉骂道:“死妮子,你眼珠子往哪儿瞧再瞧,给你剜了去”那姑娘嗤笑道:“罢了,你那几块肉,还不如猪肉值钱呢。”眼见得娇杏瞪大了眼,她忙转身往屋里去了,口里道:“我不与你争执,自个儿玩去吧。”对手自家熄了火,娇杏也觉着没趣儿,倚在门首,百无聊奈的望着街上,见着容真真,她眼睛亮一亮。“喂,那小姑娘,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容真真听着声音,转头四望。“瞎看什么呢,在这边。”娇杏冲她招了招手,“过来说话。”容真真犹豫不决,她既不敢在这种地方随意搭话,又想着说不定能打听打听周秀的消息。娇杏不耐烦了:“站着作甚,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容真真听了,正要挪脚过去,忽然一只手抓住她胳膊,她唬了一跳,下意识的伸手用力拍去。只听得一声脆响,那手松开了。她抬头去看手的主人,这一看不由惊叫道:“秦慕,你怎么在这儿”秦慕面上隐隐带着些生气:“我还想问你呢,你一个女孩子家,往这种地方跑干什么”“我我来找人。”容真真吞吞吐吐道,她看着秦慕发红的手背,有些歉疚,“你的手怎么样了对不住我劲儿使得太大了。”秦慕把手放回背后,“没事,你来找谁怎么人家一喊,你就要过去,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哧。”一直注视着他俩的娇杏笑了,“小丫头原来是来抓奸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花样倒是挺多。”容真真和秦慕都皱起了眉,但想到要寻她问问消息,容真真最终还是走了过去,轻言细语的问道:“姐姐,我是来这儿来寻一位姑娘的,不知能否同你打听一番”听了那声挺尊重的姐姐,娇杏的眉头倒舒展了一些,她还是那副全天下都欠她钱的表情,不过却答应了面前这女孩子的请求,“说吧,找哪个”容真真下意识的看了身旁的秦慕一眼,周秀的这桩事,她不愿随意漏给别人,即使她知道秦慕人品好,口风严,可这种事,还是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吧。秦慕一见这一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他说:“我大概知道你要找谁,也知道她在哪儿。”因有外人在场,他把周秀的名字含混过去了,“你要真想去看她,我带你去。”容真真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急切道:“你知道她在哪儿她现在怎么样了”“还算不错。”秦慕回想起周秀的样子,虽然吃穿看似没受什么苦,可她的眼里,却像死了一般,实在不能说不错,于是他又换了个说法,“我做事的东家与人谈生意,正巧约在她呆的楼子里,见过一面,吃穿没亏着。”娇杏听他两个在谈论,却生出几分好奇心,“你们找的,是自家哪个姐妹”容真真摇摇头,“是一位朋友。”“朋友叫什么来着”娇杏很感兴趣的问道。两人皆不答,娇杏不满道:“哟防贼呢这是能在咱榴花胡同的姑娘,住得起楼子,吃穿又不亏,必定是一等的姑娘,你们要去了,见一面就两块大洋,叫个果盘又两块,再来壶茶哼,瞧你俩也不像是逛得起楼子的。”“但若有我就不一样了,”她极力推销着自己,“我带你们从后头见一面,清清静静的,连鸨子也不知道,既不消花钱,说话也便宜。”她见着两人还是不开口,气哼哼道:“罢罢罢,搞得我像个什么黑心肠,我不过想看个热闹,在这儿这么长时间,可没人来瞧我一眼,你们不说真名,花名总说得那小哥不是见着一面吗总不至于连个花名也不晓得”“婉红。”秦慕道。“什么”“她的名字。”“婉红,婉红这不是那孔芸为难道:“她的事儿你就别问了,也别去找她。”容真真再三请求:“还请你告诉我吧,我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孔芸实在被她缠磨不过,只好说道:“你附耳过来。”容真真将耳朵凑过去,孔芸低声道:“她去了那种地方。”“什么”容真真不解。“就是那种脏地方”孔芸的声音微弱到几不可闻,“我听我表嫂她们谈天时是这么说的。”容真真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孔芸撅着嘴,不满道:“我又没骗你,我表嫂她们就是这么说的。”容真真神情恍惚,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孔芸在身后冲她喊了一句:“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第41章容真真远远的望着榴花胡同,立住了脚,明明早已做好了打算,可到了这儿,她还是有些踌躇。青天白日的,大概出不了什么事儿。她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榴花胡同,是男子寻欢作乐的上等去处。这里有一等的清吟小班,与二等的茶室。三等的叫下处,在隔壁的桥板胡同,至于第四等的,则称为小下处,不过人们一般更愿意叫它为“窑子”。因为这第四等的去处实在太过污糟,为免败了来往贵客的兴致,四等妓院与前三等不在一处,稍好点的是白房子那一带,更脏烂的,是清河里,或许说得更准确点,在那里生活的,都是一帮畜生,姑娘是畜生,鸨母也是畜生。容真真为自己鼓了鼓劲儿,小心谨慎的走进了胡同,榴花胡同是妓院里的清贵地儿,清吟小班里的姑娘们大多卖艺不卖身,只是喝茶、清谈、吹拉弹唱这里的“客人”也不比别处粗鲁,至少不会见着一个女子便要上手,一般也出不了什么大事。饶是如此,容真真走在胡同里,察觉到周围姑娘和男子惊奇异样的眼神,也觉得颇为不自在。有人看着她窃窃私语。“这小姑娘是谁怎么跑到咱们这地儿来了”“莫不是哪家院子里搞出的新花头”“瞧着就不像咱们这儿的人呢。”一个丰腴美貌的姑娘,穿一件高开叉的牡丹旗袍,腰如细柳,乌发如云,腕子上系着条轻飘飘的白绸子丝帕,正揉着腰,咕咕哝哝的骂:“该死的老杀才,一把年纪了,尽使些下作脏臭的手段”她是二等茶室的姑娘,茶室,可不像清吟小班那样,是必得留宿客人的,不接客,也行,可税费和份子钱打哪儿来老鸨子的手段是好领教的么入了这地儿,谁也清高不起来。旁边有姑娘叫道:“娇杏,你领子没拢住哩。”娇杏将嫩生生的胸脯一掩,横眉骂道:“死妮子,你眼珠子往哪儿瞧再瞧,给你剜了去”那姑娘嗤笑道:“罢了,你那几块肉,还不如猪肉值钱呢。”眼见得娇杏瞪大了眼,她忙转身往屋里去了,口里道:“我不与你争执,自个儿玩去吧。”对手自家熄了火,娇杏也觉着没趣儿,倚在门首,百无聊奈的望着街上,见着容真真,她眼睛亮一亮。“喂,那小姑娘,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容真真听着声音,转头四望。“瞎看什么呢,在这边。”娇杏冲她招了招手,“过来说话。”容真真犹豫不决,她既不敢在这种地方随意搭话,又想着说不定能打听打听周秀的消息。娇杏不耐烦了:“站着作甚,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容真真听了,正要挪脚过去,忽然一只手抓住她胳膊,她唬了一跳,下意识的伸手用力拍去。只听得一声脆响,那手松开了。她抬头去看手的主人,这一看不由惊叫道:“秦慕,你怎么在这儿”秦慕面上隐隐带着些生气:“我还想问你呢,你一个女孩子家,往这种地方跑干什么”“我我来找人。”容真真吞吞吐吐道,她看着秦慕发红的手背,有些歉疚,“你的手怎么样了对不住我劲儿使得太大了。”秦慕把手放回背后,“没事,你来找谁怎么人家一喊,你就要过去,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哧。”一直注视着他俩的娇杏笑了,“小丫头原来是来抓奸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花样倒是挺多。”容真真和秦慕都皱起了眉,但想到要寻她问问消息,容真真最终还是走了过去,轻言细语的问道:“姐姐,我是来这儿来寻一位姑娘的,不知能否同你打听一番”听了那声挺尊重的姐姐,娇杏的眉头倒舒展了一些,她还是那副全天下都欠她钱的表情,不过却答应了面前这女孩子的请求,“说吧,找哪个”容真真下意识的看了身旁的秦慕一眼,周秀的这桩事,她不愿随意漏给别人,即使她知道秦慕人品好,口风严,可这种事,还是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吧。秦慕一见这一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他说:“我大概知道你要找谁,也知道她在哪儿。”因有外人在场,他把周秀的名字含混过去了,“你要真想去看她,我带你去。”容真真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急切道:“你知道她在哪儿她现在怎么样了”“还算不错。”秦慕回想起周秀的样子,虽然吃穿看似没受什么苦,可她的眼里,却像死了一般,实在不能说不错,于是他又换了个说法,“我做事的东家与人谈生意,正巧约在她呆的楼子里,见过一面,吃穿没亏着。”娇杏听他两个在谈论,却生出几分好奇心,“你们找的,是自家哪个姐妹”容真真摇摇头,“是一位朋友。”“朋友叫什么来着”娇杏很感兴趣的问道。两人皆不答,娇杏不满道:“哟防贼呢这是能在咱榴花胡同的姑娘,住得起楼子,吃穿又不亏,必定是一等的姑娘,你们要去了,见一面就两块大洋,叫个果盘又两块,再来壶茶哼,瞧你俩也不像是逛得起楼子的。”“但若有我就不一样了,”她极力推销着自己,“我带你们从后头见一面,清清静静的,连鸨子也不知道,既不消花钱,说话也便宜。”她见着两人还是不开口,气哼哼道:“罢罢罢,搞得我像个什么黑心肠,我不过想看个热闹,在这儿这么长时间,可没人来瞧我一眼,你们不说真名,花名总说得那小哥不是见着一面吗总不至于连个花名也不晓得”“婉红。”秦慕道。“什么”“她的名字。”“婉红,婉红这不是那孔芸为难道:“她的事儿你就别问了,也别去找她。”容真真再三请求:“还请你告诉我吧,我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孔芸实在被她缠磨不过,只好说道:“你附耳过来。”容真真将耳朵凑过去,孔芸低声道:“她去了那种地方。”“什么”容真真不解。“就是那种脏地方”孔芸的声音微弱到几不可闻,“我听我表嫂她们谈天时是这么说的。”容真真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孔芸撅着嘴,不满道:“我又没骗你,我表嫂她们就是这么说的。”容真真神情恍惚,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孔芸在身后冲她喊了一句:“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第41章容真真远远的望着榴花胡同,立住了脚,明明早已做好了打算,可到了这儿,她还是有些踌躇。青天白日的,大概出不了什么事儿。她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榴花胡同,是男子寻欢作乐的上等去处。这里有一等的清吟小班,与二等的茶室。三等的叫下处,在隔壁的桥板胡同,至于第四等的,则称为小下处,不过人们一般更愿意叫它为“窑子”。因为这第四等的去处实在太过污糟,为免败了来往贵客的兴致,四等妓院与前三等不在一处,稍好点的是白房子那一带,更脏烂的,是清河里,或许说得更准确点,在那里生活的,都是一帮畜生,姑娘是畜生,鸨母也是畜生。容真真为自己鼓了鼓劲儿,小心谨慎的走进了胡同,榴花胡同是妓院里的清贵地儿,清吟小班里的姑娘们大多卖艺不卖身,只是喝茶、清谈、吹拉弹唱这里的“客人”也不比别处粗鲁,至少不会见着一个女子便要上手,一般也出不了什么大事。饶是如此,容真真走在胡同里,察觉到周围姑娘和男子惊奇异样的眼神,也觉得颇为不自在。有人看着她窃窃私语。“这小姑娘是谁怎么跑到咱们这地儿来了”“莫不是哪家院子里搞出的新花头”“瞧着就不像咱们这儿的人呢。”一个丰腴美貌的姑娘,穿一件高开叉的牡丹旗袍,腰如细柳,乌发如云,腕子上系着条轻飘飘的白绸子丝帕,正揉着腰,咕咕哝哝的骂:“该死的老杀才,一把年纪了,尽使些下作脏臭的手段”她是二等茶室的姑娘,茶室,可不像清吟小班那样,是必得留宿客人的,不接客,也行,可税费和份子钱打哪儿来老鸨子的手段是好领教的么入了这地儿,谁也清高不起来。旁边有姑娘叫道:“娇杏,你领子没拢住哩。”娇杏将嫩生生的胸脯一掩,横眉骂道:“死妮子,你眼珠子往哪儿瞧再瞧,给你剜了去”那姑娘嗤笑道:“罢了,你那几块肉,还不如猪肉值钱呢。”眼见得娇杏瞪大了眼,她忙转身往屋里去了,口里道:“我不与你争执,自个儿玩去吧。”对手自家熄了火,娇杏也觉着没趣儿,倚在门首,百无聊奈的望着街上,见着容真真,她眼睛亮一亮。“喂,那小姑娘,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容真真听着声音,转头四望。“瞎看什么呢,在这边。”娇杏冲她招了招手,“过来说话。”容真真犹豫不决,她既不敢在这种地方随意搭话,又想着说不定能打听打听周秀的消息。娇杏不耐烦了:“站着作甚,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容真真听了,正要挪脚过去,忽然一只手抓住她胳膊,她唬了一跳,下意识的伸手用力拍去。只听得一声脆响,那手松开了。她抬头去看手的主人,这一看不由惊叫道:“秦慕,你怎么在这儿”秦慕面上隐隐带着些生气:“我还想问你呢,你一个女孩子家,往这种地方跑干什么”“我我来找人。”容真真吞吞吐吐道,她看着秦慕发红的手背,有些歉疚,“你的手怎么样了对不住我劲儿使得太大了。”秦慕把手放回背后,“没事,你来找谁怎么人家一喊,你就要过去,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哧。”一直注视着他俩的娇杏笑了,“小丫头原来是来抓奸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花样倒是挺多。”容真真和秦慕都皱起了眉,但想到要寻她问问消息,容真真最终还是走了过去,轻言细语的问道:“姐姐,我是来这儿来寻一位姑娘的,不知能否同你打听一番”听了那声挺尊重的姐姐,娇杏的眉头倒舒展了一些,她还是那副全天下都欠她钱的表情,不过却答应了面前这女孩子的请求,“说吧,找哪个”容真真下意识的看了身旁的秦慕一眼,周秀的这桩事,她不愿随意漏给别人,即使她知道秦慕人品好,口风严,可这种事,还是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吧。秦慕一见这一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他说:“我大概知道你要找谁,也知道她在哪儿。”因有外人在场,他把周秀的名字含混过去了,“你要真想去看她,我带你去。”容真真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急切道:“你知道她在哪儿她现在怎么样了”“还算不错。”秦慕回想起周秀的样子,虽然吃穿看似没受什么苦,可她的眼里,却像死了一般,实在不能说不错,于是他又换了个说法,“我做事的东家与人谈生意,正巧约在她呆的楼子里,见过一面,吃穿没亏着。”娇杏听他两个在谈论,却生出几分好奇心,“你们找的,是自家哪个姐妹”容真真摇摇头,“是一位朋友。”“朋友叫什么来着”娇杏很感兴趣的问道。两人皆不答,娇杏不满道:“哟防贼呢这是能在咱榴花胡同的姑娘,住得起楼子,吃穿又不亏,必定是一等的姑娘,你们要去了,见一面就两块大洋,叫个果盘又两块,再来壶茶哼,瞧你俩也不像是逛得起楼子的。”“但若有我就不一样了,”她极力推销着自己,“我带你们从后头见一面,清清静静的,连鸨子也不知道,既不消花钱,说话也便宜。”她见着两人还是不开口,气哼哼道:“罢罢罢,搞得我像个什么黑心肠,我不过想看个热闹,在这儿这么长时间,可没人来瞧我一眼,你们不说真名,花名总说得那小哥不是见着一面吗总不至于连个花名也不晓得”“婉红。”秦慕道。“什么”“她的名字。”“婉红,婉红这不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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