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几回都看不好,始终疼着,只好随便煎了几贴药,马马虎虎对付过去,后来她连药也不肯吃了,嫌糟蹋钱,再加上月末要交税,她手头紧得很。打手霎时翻了脸,“没钱没钱趁早滚远点,哭穷竟哭到老子面前来了。”“你要多少我给你。”终于有跟周秀交好的姑娘看不下去,站了出来。“也有我一份。”“还有我。”接二连三好几个人出了头,这都是跟周秀和娇杏有点交情的,也有惧怕鸨子淫威,默默无言的,不过这都是个人的生存之道,大家都晓得彼此的难处,也没人会苛责。“哎,我怎么舍得收你们的钱”打手的贼眼在她们身上打转。最终,娇杏拿到了周秀的尸骨,只有小小一包,而好心的姐妹们,付出了一点在她们看来微不足道的代价。作者有话要说:啊,我真是个畜生对了,我是不是又被推文了我肯定又被推文了是谁推的我的文这玩意儿有任何被推的价值吗嗯不管怎么说,谢谢大家来看啦。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2457138 3个;26762688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柚子 10瓶;曼曼掏粪工 3瓶;坚果小松鼠、不加糖的甜饼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73章“她是夜里去的,早上被人发现,中午就剩下了那么一点儿。”娇杏用手比划着。那真的是很小的一团。“那个畜生,那个老畜生,那个该死的老畜生”容真真怒火中烧,可无论多强烈的呐喊,都发泄不了她心中的愤怒。她的心疼得厉害,恨不得将那鸨子也剁碎了喂狗一直竖起耳朵注意这边动静的老廖来敲了门,他用很警惕的眼神将娇杏打量了一眼,仿佛她是个能把容真真哄着吃了的歹人。秦慕帮着解释道:“这是一个朋友,刚才说起一点伤心事,是不是吵着廖爷爷了”老廖狐疑的看了他们一眼,见容真真和娇杏都面带泪痕,才相信了这个说辞。打发走了老廖,容真真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些,她极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但细听之下还是有些微颤抖:“她埋在哪儿”“城外的一个墓园,我没有太多钱,只能”娇杏说到这里,话哽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谁能想到,榴花胡同最红的姑娘,竟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娇杏已经很穷了,周秀给她留了一笔钱,但那笔钱并不多,还不够买块墓地,但她不愿让周秀沦为荒山野地里的孤魂野鬼,若周秀侥幸留得一丝半缕残魂,有坟才有归处。容真真、秦慕,还有娇杏,带了香烛纸钱去祭拜。周秀的墓小而荒僻,地势不算很好,他们到的时候,看见墓前有几捧纸灰,以及数把烧得只剩小木棍的香。“有人来过了。”容真真说。“是吗”娇杏干涩道,“大概是榴花胡同的一些姐妹吧。”除了她们,还有谁会来这种地方又有谁来祭拜这个只剩一点残骸的人而那些姐妹所能做的,也不过是来烧点纸,上点香,就如此刻的她们,除了哭一哭,好像也没别的用处了。“周秀很不喜欢她的名字。”娇杏看着墓碑,缓缓道,“她从来不说自己从前的事,也很厌恶有谁提起,可我还是把她的姓名留在了墓碑上。”“我私下里想着,她心里还是喜欢从前在学校里读书的日子,婉红这个名字,说起来就叫人伤心。”容真真心里堵得慌:“她家里,从前也是也是很疼她的,送她上学,给她买精致好看的裙子、首饰,纵容她的小脾气”娇杏冷笑一声:“这算什么疼爱譬如你养了猫儿狗儿,不也要抱着它梳毛吗”对于很多人家来说,女孩儿就是昂贵娇气的猫狗,要精心养着,使她温顺、漂亮,为此他们不惜耗费许多金钱,可一旦这份付出超过了自己的预期,他们便一分一毫也不肯给了。若有朝一日,可以用这不起眼的小活物换些别的什么更重要的东西,他们也不会犹豫,至于女孩儿心里怎么想,那又有什么打紧猫猫狗狗的想法有谁会在意三人都不说话了,他们在风中站了一会儿,面前是一堆烧着的纸钱,黄色的纸钱被火焰吞噬,化做灰烬,风一吹就漫天飘洒。娇杏似讥嘲似愤恨:“老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哈,她死了,可凭什么死的是她,凭什么那烂了心肝的老鸨子活得好好的,凭什么她死后连尸身都留不全”她一声声质问着,却不知在质问谁。质问苍天吗可老天爷它听不到啊容真真死死咬紧牙关,眼圈儿通红,“该死的是丧天良的鸨子,该死的是黑心肠的打手,该死的是”她恨得眼睛都要滴血,秦慕见她神情似乎不对,开口劝慰道:“这世上有很多条榴花胡同,很多个鸨子,还有很多个婉红”容真真咬着唇,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你想说什么”“胡同深处,还藏着更多的、不为人知的惨事,你为这一件事悲伤,愤恨,恨不得亲手杀了那个鸨子,可你想没想过,胡同里还有千千万万个周秀呢”“不要被一时之气冲昏头脑,你是一个有本事的女孩子,要用自己的本事去做更多有用的事。”容真真沉默片刻,终于冷静下来,她疲惫而无可奈何的说:“我知道了。”是,鸨子是很恶毒,可他们现在却不能直接收拾了她,胡同背后的水太深了,要开一家妓院,得有多深厚的背景政府、军队,其实都是靠着妓女们的卖身钱养着的啊。娇杏为他们的言语感到心寒,她想不明白这背后的关节,所以她冷冷道:“你们文化人有本事,也清高,看不起咱们卖肉的,真是恨不得躲得越远越好呢。”明明周秀活着的时候,她最看不惯那人,人家说一句她就顶十句,恨不得把人活活气死才好,可周秀死了,她却比谁都难过,就连说话也老带着刺儿。秦慕知道她是在呛自己,却没有做声,娇杏与周秀相伴数年,更为情深意重,他也愤怒,也悲哀,却不像娇杏那样伤心得几乎成了一节槁木。容真真忍着哀痛道:“我知道你现在太过伤心,脑子乱了,说什么我都不会当真的。”娇杏激动道:“谁说我脑子乱了,你们就是”她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两人连忙蹲下将她扶稳,容真真慌慌张张拍着她的脸,呼唤道:“娇杏,娇杏,你醒醒。”秦慕道:“你把她扶到我背上,我背到路边,再找辆车去城里找医生。”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娇杏就自己醒了。容真真担忧的问她:“你这是怎么了”娇杏沉默了一下,最终只道:“没什么。”“什么没什么你不要瞒着我。”“就是没什么,你别问了”娇杏不耐道。这叫她怎么说,难道要说是她为周秀办后事,把钱都花光了,现在又累又饿吗她冷冷道:“拜都拜过了,死人也拜不活,还在这儿做什么,晒太阳吗”她推开容真真的手,自己挣扎着起来,踉踉跄跄走了两步。“你要去哪儿”容真真问她。“回榴花胡同。”容真真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撵上去,挡在她面前。看着娇杏干枯消瘦的脸,她脱口道:“你别回那个地方了,我赎你出来吧。”娇杏呆愣在原地,良久,她似乎觉得很可笑,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难看笑容来,虽然是在笑,看着却像是在哭。“你发的什么梦呢周秀都走不掉,像我这样儿的,只配烂在那儿”她的话实在尖锐刺耳,容真真难受的闭了闭眼,“周秀走不掉,是因为她的心困在了那儿,可你”“我的心就不困在那儿了么”娇杏一脸冷漠,“不是没有姑娘想离开那个鬼地方,可我却觉得,活着也是受苦受难,怪没意思的。”她看着容真真,似乎又笑了一下,像看什么稀奇物种一样看着她,“他奶奶的,真是怪了,这世上还有你这样的人,这么烂好心,居然还能活到现在”秦慕劝道:“你不要赌一时之气,周秀想不通,自己寻了解脱,你可千万别跟着犯糊涂。”娇杏嗤笑一声:“各人有各人的活法,犯得着你们来怜悯我小毛孩儿就是自以为是。”“我若要出来,必定要找个大富大贵的公子哥儿,去做人家姨太太,下半辈子都吃喝不愁,要是跟你们出来了,谁来操持我的生计我自己吗”她说了这番话,自己也觉得可笑,以她如今的姿色,哪里找得着眼瞎的主儿呢她不耐烦道:“你们若真的钱多得烧的慌,干脆给巧儿赎身算了,她年纪还小,那些下三烂的玩意儿还没碰过,还能过正常人的日子。”“巧儿”“就是她身边伺候茶水的那个丫头,你们不会忘了吧她闹了这么一出,鸨子恨得她出油,连带巧儿都被恨上了,你说这小丫头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周秀生前,一直小心翼翼的护着巧儿,她当然知道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可她就是愿意白费这些工夫。鸨子看在她能挣钱的份上,也看在巧儿年纪实在还小,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如今容真真知道巧儿是谁,那孩子胆子有些小,是被打怕了的,但胜在乖巧听话,十分惹人疼。她没考虑太久,就答应了下来。秦慕问她:“那个女孩子你打算怎么办”巧儿年纪还小,又从小在那里长大,学的都是伺候人,取悦人的本事,出来后能有什么谋生手段容真真说:“正因她年纪小,还可以好好教,先请我娘帮忙看着,在家里呆几个月,等下半年开学时送去读书。”秦慕见她已经安排好了,便没再多说。不过容真真还是回家先商量了一番,总不能什么也不说就往家里带个人吧。潘二娘没反对,只是她还是有些疑虑:“那孩子从小在那儿长大,会不会被影响到一些不好的习惯”容真真安她的心:“周秀一直教着她,护着她,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潘二娘听到“周秀”两个字,就不说话了,想到那个曾经救过自己女儿的姑娘竟想不开走了绝路,她心里闷闷地难受。她心肠软,听到这样的消息总是忍不住要哭上两回。潘二娘感激周秀,连带着对巧儿也有了两分好感,她想了想,道:“如果那是个好孩子,就让她姓赵吧。”虽然容真真把后爹当亲爹看,可这个姓氏一直没改过来,赵朋死后,潘二娘每每想起他,都为他无后这件事辗转难眠。容真真沉吟片刻,“这还要等把人带回来后,再慢慢商议,总要让人家自己愿意。”事情谈妥后,容真真便在秦慕的陪同下,去了榴花胡同。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当时年少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he 30瓶;文字的诱惑 2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74章巧儿才十一二岁,容真真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正坐在小板凳上翻花绳。可胡同里的十一岁,与外面的十一岁是不一样的。很多时候,女孩子十二岁就要被鸨子逼着买红了,就算她自己不愿意,老大的棒子招呼下来,还敢反抗不成巧儿生得美丽,这对她来说,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要说不幸,她却是靠着这张脸,才没在年幼时活活饿死,而是在脏地儿长到这么大。若说幸运呢,若不是因为这张脸,她怎么能进这种地方然而万幸她又长得足够好,进了清吟小班,鸨子虽厌恶她,却不会将这样好的“货色”早早卖出去。可不卖,却能够为难她。请得起清吟小班姑娘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人,但这些“大人物”,并不是人人都很好伺候。周秀还在时,巧儿作为她身边的小丫头,是很少出去待客的,就算是出去待客,也是周秀精心挑选过的,脾气温和,讲究体面的主儿。巧儿只消去泡个茶,就能拿着丰厚的赏钱买糖吃,可如今,自然不会像以前那么轻松了。就比如此时,她服侍的那位银楼的金老板,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神情中有股盛气凌人的意味。巧儿在给他捶着腿,她年纪还小,手劲儿不足,但金老板的肉很厚,不使劲儿就感受不到力道。她真的很累了,手酸得快要抬不起来,但她既不敢停下,也不敢作声。她不像风月场里打滚过的其他姐姐们,能笑语嫣然的化解这种场面,客人叫她捶腿,她就只好乖乖捶腿,再累也不敢说。金老板难道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捶得手酸吗他是知道的,只是他觉得没必要去体贴她,毕竟这场面儿看着怪有趣的,小小的孩子,乖乖的,一句话也不娇杏沉默了一下,最终只道:“没什么。”“什么没什么你不要瞒着我。”“就是没什么,你别问了”娇杏不耐道。这叫她怎么说,难道要说是她为周秀办后事,把钱都花光了,现在又累又饿吗她冷冷道:“拜都拜过了,死人也拜不活,还在这儿做什么,晒太阳吗”她推开容真真的手,自己挣扎着起来,踉踉跄跄走了两步。“你要去哪儿”容真真问她。“回榴花胡同。”容真真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撵上去,挡在她面前。看着娇杏干枯消瘦的脸,她脱口道:“你别回那个地方了,我赎你出来吧。”娇杏呆愣在原地,良久,她似乎觉得很可笑,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难看笑容来,虽然是在笑,看着却像是在哭。“你发的什么梦呢周秀都走不掉,像我这样儿的,只配烂在那儿”她的话实在尖锐刺耳,容真真难受的闭了闭眼,“周秀走不掉,是因为她的心困在了那儿,可你”“我的心就不困在那儿了么”娇杏一脸冷漠,“不是没有姑娘想离开那个鬼地方,可我却觉得,活着也是受苦受难,怪没意思的。”她看着容真真,似乎又笑了一下,像看什么稀奇物种一样看着她,“他奶奶的,真是怪了,这世上还有你这样的人,这么烂好心,居然还能活到现在”秦慕劝道:“你不要赌一时之气,周秀想不通,自己寻了解脱,你可千万别跟着犯糊涂。”娇杏嗤笑一声:“各人有各人的活法,犯得着你们来怜悯我小毛孩儿就是自以为是。”“我若要出来,必定要找个大富大贵的公子哥儿,去做人家姨太太,下半辈子都吃喝不愁,要是跟你们出来了,谁来操持我的生计我自己吗”她说了这番话,自己也觉得可笑,以她如今的姿色,哪里找得着眼瞎的主儿呢她不耐烦道:“你们若真的钱多得烧的慌,干脆给巧儿赎身算了,她年纪还小,那些下三烂的玩意儿还没碰过,还能过正常人的日子。”“巧儿”“就是她身边伺候茶水的那个丫头,你们不会忘了吧她闹了这么一出,鸨子恨得她出油,连带巧儿都被恨上了,你说这小丫头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周秀生前,一直小心翼翼的护着巧儿,她当然知道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可她就是愿意白费这些工夫。鸨子看在她能挣钱的份上,也看在巧儿年纪实在还小,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如今容真真知道巧儿是谁,那孩子胆子有些小,是被打怕了的,但胜在乖巧听话,十分惹人疼。她没考虑太久,就答应了下来。秦慕问她:“那个女孩子你打算怎么办”巧儿年纪还小,又从小在那里长大,学的都是伺候人,取悦人的本事,出来后能有什么谋生手段容真真说:“正因她年纪小,还可以好好教,先请我娘帮忙看着,在家里呆几个月,等下半年开学时送去读书。”秦慕见她已经安排好了,便没再多说。不过容真真还是回家先商量了一番,总不能什么也不说就往家里带个人吧。潘二娘没反对,只是她还是有些疑虑:“那孩子从小在那儿长大,会不会被影响到一些不好的习惯”容真真安她的心:“周秀一直教着她,护着她,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潘二娘听到“周秀”两个字,就不说话了,想到那个曾经救过自己女儿的姑娘竟想不开走了绝路,她心里闷闷地难受。她心肠软,听到这样的消息总是忍不住要哭上两回。潘二娘感激周秀,连带着对巧儿也有了两分好感,她想了想,道:“如果那是个好孩子,就让她姓赵吧。”虽然容真真把后爹当亲爹看,可这个姓氏一直没改过来,赵朋死后,潘二娘每每想起他,都为他无后这件事辗转难眠。容真真沉吟片刻,“这还要等把人带回来后,再慢慢商议,总要让人家自己愿意。”事情谈妥后,容真真便在秦慕的陪同下,去了榴花胡同。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当时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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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he 30瓶;文字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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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he 30瓶;文字的诱惑 2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74章巧儿才十一二岁,容真真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正坐在小板凳上翻花绳。可胡同里的十一岁,与外面的十一岁是不一样的。很多时候,女孩子十二岁就要被鸨子逼着买红了,就算她自己不愿意,老大的棒子招呼下来,还敢反抗不成巧儿生得美丽,这对她来说,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要说不幸,她却是靠着这张脸,才没在年幼时活活饿死,而是在脏地儿长到这么大。若说幸运呢,若不是因为这张脸,她怎么能进这种地方然而万幸她又长得足够好,进了清吟小班,鸨子虽厌恶她,却不会将这样好的“货色”早早卖出去。可不卖,却能够为难她。请得起清吟小班姑娘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人,但这些“大人物”,并不是人人都很好伺候。周秀还在时,巧儿作为她身边的小丫头,是很少出去待客的,就算是出去待客,也是周秀精心挑选过的,脾气温和,讲究体面的主儿。巧儿只消去泡个茶,就能拿着丰厚的赏钱买糖吃,可如今,自然不会像以前那么轻松了。就比如此时,她服侍的那位银楼的金老板,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神情中有股盛气凌人的意味。巧儿在给他捶着腿,她年纪还小,手劲儿不足,但金老板的肉很厚,不使劲儿就感受不到力道。她真的很累了,手酸得快要抬不起来,但她既不敢停下,也不敢作声。她不像风月场里打滚过的其他姐姐们,能笑语嫣然的化解这种场面,客人叫她捶腿,她就只好乖乖捶腿,再累也不敢说。金老板难道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捶得手酸吗他是知道的,只是他觉得没必要去体贴她,毕竟这场面儿看着怪有趣的,小小的孩子,乖乖的,一句话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