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武听得无奈。张河这些年吃多了贫困的亏,才变得精打细算起来,一遇到钱的事就很敏感。如今手头宽裕了,他就没了后顾之忧。况他武门出身,骨子里有些疏狂,对文官之流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是真的心宽似海。罢了,傻人有傻福,大概说的就是他夫郎吧。虽然贺林轩信心十足,但一家人还是凑在一块说了酒楼建工的事,如何招人,何时开工,何处买入建材,一一敲定才罢。夜里又说到很晚才各自回房。第二天,诺儿醒的很早,直往阿父阿爹被子里钻。贺林轩抱他去洗漱的时候,小娃娃抱着他的脖子,趴在他怀里拱了又拱。这是闹情绪了。贺林轩有些惊讶,摸摸他的脑袋,问他:诺儿,怎么不高兴呢?来,和阿父说说,是不是和你信儿阿兄闹别扭了?诺儿摇头,兀自生闷气。贺林轩哄了好一会儿,他才直起身,双手抓住阿父的耳朵,说:阿父,我们什么时候回家?贺林轩愣了一下,诺儿想回家了?阿伯家不好吗?诺儿还是摇头,眼圈忽然就红了,把贺林轩吓了一跳。阿伯家只有阿兄陪诺儿,阿兄看不懂诺儿说话,只会看书。诺儿想回家,家里有阿父,有阿爹,还有黑。贺林轩看着他的小嘴巴一张一合,鼻子蓦地一酸,心疼坏了。是他们忽略了。到了山水镇上,大人每天都在忙自己的事。早上起得早,晚上睡得晚,连吃饭时间都难得聚在一起,难免冷落了孩子。诺儿情况又特殊,虽然和李信感情好,但彼此沟通艰难,想必这两天把他都闷坏了。贺林轩自责,左右亲亲他的脸颊,说:是阿父不好,诺儿不哭啊。我们还要在阿伯家住几天,不过以后阿父出门,都带着诺儿好不好?诺儿这才打起精神来。诺儿要和阿父一起去,阿爹也一起。好,都听诺儿的。诺儿的脸上立刻放晴,高兴地亲了阿父一口,特别容易满足。贺林轩笑起来,但心里却感慨。养孩子远远不是吃喝拉撒这么简单,尤其诺儿是这样聪明又敏感,他做的还远远不够。李文斌起身出了屋子,就看到贺林轩带着孩子在庭院里的石桌上摆弄着什么。他过去问,贺林轩说:这是风筝,待会儿教你们怎么玩。啊?今天不是说好要去河边看地的吗?李文斌被搞糊涂了。昨天他们和兄嫂商量好,兄嫂负责招建造酒楼的人手,买卖建材。他们则带着三十家丁去河边清理乱石,争取这两天清出来,贺林轩还得把每处用地都规划好,方便动工呢。贺林轩说:就是去那里放风筝,不耽误事。对了,信儿过两日就要回书院读书,正好带他出去走走。等会儿叫上他一起,中午我们就在河边野炊。诺儿,你想吃烤鱼,还是叫花鸡?诺儿的眼睛亮晶晶的,一边张口还一边比划:都要,阿父,我都想吃!贺林轩笑起来,行,那阿父都给你做。诺儿笑开了花,李文斌看得心软,没舍得扫他的兴。不过还是捏捏他脸上的小肥啾,教训他:就知道缠着你阿父,阿父累坏了怎么办?诺儿看了眼贺林轩,见他笑呵呵的,也不能指望他替自己反驳阿爹,就皱着鼻子说:阿父累,才要玩呢。李文斌都被他逗笑了,你这小鬼,道理真是越来越多了。不跟你阿父学好,就学他嘴上的毛病。原本盘腿坐在石桌上的诺儿就站起来,张开手臂朝他阿爹招了招手。李文斌还以为他要抱抱,就矮身去抱他,没想到,被诺儿一口亲在鼻子上。李文斌一怔,顿时红了脸。这嘴上的毛病,还真是学全乎了!小娃娃这下笑得更欢。贺林轩忙放下手里的活,把他抱过来。拍拍诺儿的小屁股,一家之主严肃道:阿父不是和你说过,不许亲你阿爹额头以外的地方吗?那是阿父才能亲的,等你以后娶了夫郎,亲他的去。话没说完,耳朵就被李文斌掐了一下。你还说!贺林轩朝夫郎露出一脸傻笑。李文斌低头看,父子俩仰着脸对着自己,脸上都是一模一样的装傻表情,忍了忍,他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吃了朝食,李信听说要去河边野炊,连正宝贝的西游书稿都放下了。贺林轩肩上坐着诺儿,一手提着野炊要吃的野兔和野鸡。李文斌拿着风筝,李信则拿着钓鱼的鱼竿。身后跟随的仆人要帮忙拿他们都不肯,很有一家人出门郊游的气氛。到了地方,贺林轩也没把儿子放下来,耐心地教家奴该怎么清理这十亩地。等他们上手了,贺林轩将三十人分出三组,点了小组长负责,就不再盯着。他则带着夫郎儿子还有小侄子在河岸逛了逛,选了一处平坦少石的地方,开始教他们放风筝。这里并没有风筝或是纸鸢一类的玩具,待看到风筝高高飞起的时候,不说两个孩子,连李文斌都吃惊地睁大眼睛。清理乱石的奴役们难免也被吸引了注意力,还是小组长身负重任,警醒着,不许他们分心。看什么看!赶紧干活,都不想你们儿子孙子脱籍了?听他这么说,家奴们哪里顾得上新奇玩意儿。什么都没有脱奴籍实在!李文斌运动神经发达,和当初学游泳一样,他这次也很快就学会了。他玩得高兴,诺儿和李信都跟在他身边跑,眼巴巴地看着。过了三回,李信就忍不住说:阿叔,该我和诺儿玩啦。诺儿早就朝他阿父比划,奈何他阿父就惯着他阿爹,根本不提醒他抢了小孩的玩具。李文斌这才收住心,赶紧和贺林轩一起把风筝收回来。贺林轩看他还没玩够,趁着收风筝环抱住他,低笑着说:晚上我再做两个,再不许他们和你抢了。李文斌瞪他一眼,这是安慰他,还是取笑他呢?贺林轩忍俊不禁,等收起风筝就和他说:勉之,你来教他们,我去钓鱼。李文斌来了干劲,接过风筝教孩子们。贺林轩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见他教得像模像样的,就不再插手,只交代他们别光顾着看天上,也要注意脚下,别摔倒了。三人都点头。贺林轩见他们没心思听自己说话,上前把诺儿抱起来,又拍拍李信的头,严肃地重申安全问题。见他们乖乖受教,这才罢了。李文斌也说:这河水可不比山上的湖水,你自己小心点。贺林轩当然没有不答应。钓鱼的时候,他偶尔留意仆人们工作的情况,又时不时去看李文斌三人,鱼浮有动静才赶紧收起来,一心三用有几回都让鱼挣脱鱼钩跑了。不过他也不在意,看着夫郎和孩子们追着风筝跑,一路都在笑,脸上也满是笑容。中午饱餐一顿,诺儿就开始犯困,李信体力不行,早上玩疯了,现在也累得够呛。只有李文斌还在打那风筝的主意。贺林轩用小毛毯把儿子裹严实了,抱在怀里哄他睡觉。看夫郎还看着风筝,不由好笑道:今天不玩了,等会儿再跑出一身汗,吹着风该着凉的。李文斌摸摸肚子,说:难怪诺儿跟着老黑他们容易减肉,多跑动跑动还是有好处的。贺林轩:怎么都没想到夫郎打的是这个主意,他仿佛已经预见白乎乎的小软肉弃他而去的那一天。现在烧掉风筝,还来得及吗?第48章贺林轩一家在山水镇住了小半个月, 才回到山里。走时,四方来贺的围墙已经建好, 矮楼和高楼的结构也架了起来。该教的都已经交代下去,人手也安排好,各就其位,各司其职,并不需要贺林轩亲自动手。他只每旬往返山水镇, 监看工程,其他事很放心地交到李文武和王山等人手上。不过他还是带回两个厨艺天分最好的人,亲自教导他们厨艺。日后若出师,四楼君子阁就由他二人掌勺。那正是一对父子。四十岁的爹和二十一岁的哥儿, 都是苦命人。那哥儿名叫刘小冬, 出嫁后,在夫家饱受折磨。日夜辛劳不说, 更因过度劳累接连滑胎,毁了身子骨,不能再孕。原本就苛待的夫家更不把他当人看,非打即骂。后来他公爹替儿子物色了一个好生养的, 就鼓动儿子将他卖了换钱。他阿爹孙氏早年守寡,守着唯一的哥儿长大,自然看不得他受这样的委屈。寻去说理,他们却说嫁过来的哥儿就是夫家的人,买卖都是他们自家的事。孙氏便是告官,官府也管不着。这话虽可恶, 却是事实。无计可施之下,孙氏将自己也卖了,只求死也要和儿子在一处。满心绝望的两人都没想到,竟会遇上这样的好人家,绝处逢生。老黑三口子迎上来,绕着贺林轩他们转了一圈,就盯上了两个陌生人。老黑在山野长大,很沉默,但出手却狠。二黑小黑则活泼许多,戒备地朝刘小冬父子叫唤,被诺儿抱住了才顾不上陌生人,直和诺儿挨挨蹭蹭。只有老黑还盯着人。贺林轩招呼它闻了两人的气味,揉揉它的头示意它安全,这才追着诺儿和两只小狗去了后院。因为离家的时间长,圈养的野禽不能按时投喂,所以临走前贺林轩都将它们清理了,一半带去了阿兄家,另一半腌制放在地窖冷藏或挂在大屋风干。此时家里倒是空荡,略休整了一天,贺林轩便上山重新张罗东西回来。李文斌则在家打理药圃,翻种菜地。这趟出门买回不少种子,孙阿么和刘小冬都是地里的好手,他正好跟着学。诺儿回家就彻底撒欢了,每天都把自己折腾得大汗淋漓,晚上睡得特别香,都能听见小呼噜声。李文斌摸着他睡得热乎乎的小脸蛋,有点犯愁。可不能再惯着他,明天,就让他把书本重新拾起来,没得心都玩野了。贺林轩跟着点头,好,不过不急在这一两天。明天再让他玩尽兴,后天我带你们去阿伯家,让林阿么给你们把把脉,再添置一些东西。回来我就拘着他,不许玩闹了。李文斌自不反对,不过还是提醒道:小孩子心性未定,不能什么都由着他。他是真怕贺林轩把孩子宠坏。不说诺儿,就连他自己都抵抗不了。有心收敛脾气吧,可这一天天的却被男人越惯越坏。贺林轩闻言失笑,将他抱回东屋,亲亲他说:我听你的,咱们家,勉之说了才算。李文斌抿唇忍笑,但心里却暗暗告诫自己,这样下去不行。他还是愿意做温柔体贴的好夫郎,可不能得意忘形了。回屋后被男人缠着在床上滚了几回,魂都丢了,事后才想起家里还有两个外人在,昏昏欲睡的李文斌猝然清醒。你、你也不知道捂住我的嘴。他气得直咬贺林轩的耳朵。贺林轩嘿嘿笑,逮着嘴边的肌肤就亲,哑声说:乖,为夫下回一定记得。这些天在兄嫂家,两家人住在一个院子里,夜里关起门来也是偷偷摸摸的。夫郎也放不开,惹急了还哭了一回,贺林轩再不敢造次,只能亲亲蹭蹭过个干瘾。好不容易能痛快办事,他的脑子哪里搁得下李文斌之外的人?也早忘得一干二净。现在想到楼下住着两个哥儿,贺林轩也有点不自在,因此答应得很痛快。李文斌却知道这件事上,他从来嘴上听话,但手上总不老实,自然不当真,还是恼羞成怒地发脾气。至于温柔好夫郎,先挠了这回再说!贺林轩笑得快活,将他整个人纳入怀里温声细语地哄着,说着让李文斌心尖发烫的情话。不一会儿,小夫郎就被细细密密的情爱包围,同他吻在一处,又一次将他以外的一切挤出身体,只容得男人填满。等家里重新打理好,贺林轩带夫郎儿子下山。贺家村人看到他们都有些惊讶,没等他们走出村子已经有许多议论。出冬好些日子,还不见他们下山来,村里早有传言说他们冻死在山上了。族老们都想让年轻些的汉子上山去看看情况,总不能让他们一家子弃身荒野。只是那尖锐木刺、被洞穿的野猪霸王仿佛近在眼前,年轻汉子都怕落到那个下场,推脱说等天气和暖些,山路不那么难走了再去。没想到,贺大郎一家活的好好的。看着,那李家哥儿和小哑巴还胖了不少!村子里难免有人说些酸话,尤其是刘氏,总觉得猎户家有这样的好日子全是自家那两吊钱的功劳,说起来都要骂上半天。不过这样的人却是少数。里长陷害贺大郎的真相已经被揭露,村民们粗鄙却也本性质朴,很少有里长这样心肝都黑透的恶人,自不会再拿他当杀牛贼看。对于贺大郎被诬陷入狱十余年的事情,也心存怜悯,平时在家咒骂里长的时候,都要替贺大郎骂上两句。只是村人对他的惧怕根深蒂固,二来他们也是当年冤枉贺大郎的帮凶,这些年更没少得罪他。所以村民们也不敢跟他往来,路上遇见了讪讪地给个笑脸,能躲开绝不往前凑。贺林轩不知道这些事,也不关心。他带着两口子先去了林家医馆,林大夫正在给人看病,是贺阿伯过来招呼。打眼看到他们带的手礼,贺阿伯就笑了。怎么带母鸡上门?难不成你们已经听说雨哥儿怀胎了?雨哥儿是他家的大儿子,前年嫁了人。还有个小汉子现在才七岁,一直跟着他岳父学医,并不常在身边。贺林轩闻言,忙道了恭喜,而后说:倒是巧了,这礼是诺儿挑的,看来是和您心有灵犀了。钓鱼的时候,他偶尔留意仆人们工作的情况,又时不时去看李文斌三人,鱼浮有动静才赶紧收起来,一心三用有几回都让鱼挣脱鱼钩跑了。不过他也不在意,看着夫郎和孩子们追着风筝跑,一路都在笑,脸上也满是笑容。中午饱餐一顿,诺儿就开始犯困,李信体力不行,早上玩疯了,现在也累得够呛。只有李文斌还在打那风筝的主意。贺林轩用小毛毯把儿子裹严实了,抱在怀里哄他睡觉。看夫郎还看着风筝,不由好笑道:今天不玩了,等会儿再跑出一身汗,吹着风该着凉的。李文斌摸摸肚子,说:难怪诺儿跟着老黑他们容易减肉,多跑动跑动还是有好处的。贺林轩:怎么都没想到夫郎打的是这个主意,他仿佛已经预见白乎乎的小软肉弃他而去的那一天。现在烧掉风筝,还来得及吗?第48章贺林轩一家在山水镇住了小半个月, 才回到山里。走时,四方来贺的围墙已经建好, 矮楼和高楼的结构也架了起来。该教的都已经交代下去,人手也安排好,各就其位,各司其职,并不需要贺林轩亲自动手。他只每旬往返山水镇, 监看工程,其他事很放心地交到李文武和王山等人手上。不过他还是带回两个厨艺天分最好的人,亲自教导他们厨艺。日后若出师,四楼君子阁就由他二人掌勺。那正是一对父子。四十岁的爹和二十一岁的哥儿, 都是苦命人。那哥儿名叫刘小冬, 出嫁后,在夫家饱受折磨。日夜辛劳不说, 更因过度劳累接连滑胎,毁了身子骨,不能再孕。原本就苛待的夫家更不把他当人看,非打即骂。后来他公爹替儿子物色了一个好生养的, 就鼓动儿子将他卖了换钱。他阿爹孙氏早年守寡,守着唯一的哥儿长大,自然看不得他受这样的委屈。寻去说理,他们却说嫁过来的哥儿就是夫家的人,买卖都是他们自家的事。孙氏便是告官,官府也管不着。这话虽可恶, 却是事实。无计可施之下,孙氏将自己也卖了,只求死也要和儿子在一处。满心绝望的两人都没想到,竟会遇上这样的好人家,绝处逢生。老黑三口子迎上来,绕着贺林轩他们转了一圈,就盯上了两个陌生人。老黑在山野长大,很沉默,但出手却狠。二黑小黑则活泼许多,戒备地朝刘小冬父子叫唤,被诺儿抱住了才顾不上陌生人,直和诺儿挨挨蹭蹭。只有老黑还盯着人。贺林轩招呼它闻了两人的气味,揉揉它的头示意它安全,这才追着诺儿和两只小狗去了后院。因为离家的时间长,圈养的野禽不能按时投喂,所以临走前贺林轩都将它们清理了,一半带去了阿兄家,另一半腌制放在地窖冷藏或挂在大屋风干。此时家里倒是空荡,略休整了一天,贺林轩便上山重新张罗东西回来。李文斌则在家打理药圃,翻种菜地。这趟出门买回不少种子,孙阿么和刘小冬都是地里的好手,他正好跟着学。诺儿回家就彻底撒欢了,每天都把自己折腾得大汗淋漓,晚上睡得特别香,都能听见小呼噜声。李文斌摸着他睡得热乎乎的小脸蛋,有点犯愁。可不能再惯着他,明天,就让他把书本重新拾起来,没得心都玩野了。贺林轩跟着点头,好,不过不急在这一两天。明天再让他玩尽兴,后天我带你们去阿伯家,让林阿么给你们把把脉,再添置一些东西。回来我就拘着他,不许玩闹了。李文斌自不反对,不过还是提醒道:小孩子心性未定,不能什么都由着他。他是真怕贺林轩把孩子宠坏。不说诺儿,就连他自己都抵抗不了。有心收敛脾气吧,可这一天天的却被男人越惯越坏。贺林轩闻言失笑,将他抱回东屋,亲亲他说:我听你的,咱们家,勉之说了才算。李文斌抿唇忍笑,但心里却暗暗告诫自己,这样下去不行。他还是愿意做温柔体贴的好夫郎,可不能得意忘形了。回屋后被男人缠着在床上滚了几回,魂都丢了,事后才想起家里还有两个外人在,昏昏欲睡的李文斌猝然清醒。你、你也不知道捂住我的嘴。他气得直咬贺林轩的耳朵。贺林轩嘿嘿笑,逮着嘴边的肌肤就亲,哑声说:乖,为夫下回一定记得。这些天在兄嫂家,两家人住在一个院子里,夜里关起门来也是偷偷摸摸的。夫郎也放不开,惹急了还哭了一回,贺林轩再不敢造次,只能亲亲蹭蹭过个干瘾。好不容易能痛快办事,他的脑子哪里搁得下李文斌之外的人?也早忘得一干二净。现在想到楼下住着两个哥儿,贺林轩也有点不自在,因此答应得很痛快。李文斌却知道这件事上,他从来嘴上听话,但手上总不老实,自然不当真,还是恼羞成怒地发脾气。至于温柔好夫郎,先挠了这回再说!贺林轩笑得快活,将他整个人纳入怀里温声细语地哄着,说着让李文斌心尖发烫的情话。不一会儿,小夫郎就被细细密密的情爱包围,同他吻在一处,又一次将他以外的一切挤出身体,只容得男人填满。等家里重新打理好,贺林轩带夫郎儿子下山。贺家村人看到他们都有些惊讶,没等他们走出村子已经有许多议论。出冬好些日子,还不见他们下山来,村里早有传言说他们冻死在山上了。族老们都想让年轻些的汉子上山去看看情况,总不能让他们一家子弃身荒野。只是那尖锐木刺、被洞穿的野猪霸王仿佛近在眼前,年轻汉子都怕落到那个下场,推脱说等天气和暖些,山路不那么难走了再去。没想到,贺大郎一家活的好好的。看着,那李家哥儿和小哑巴还胖了不少!村子里难免有人说些酸话,尤其是刘氏,总觉得猎户家有这样的好日子全是自家那两吊钱的功劳,说起来都要骂上半天。不过这样的人却是少数。里长陷害贺大郎的真相已经被揭露,村民们粗鄙却也本性质朴,很少有里长这样心肝都黑透的恶人,自不会再拿他当杀牛贼看。对于贺大郎被诬陷入狱十余年的事情,也心存怜悯,平时在家咒骂里长的时候,都要替贺大郎骂上两句。只是村人对他的惧怕根深蒂固,二来他们也是当年冤枉贺大郎的帮凶,这些年更没少得罪他。所以村民们也不敢跟他往来,路上遇见了讪讪地给个笑脸,能躲开绝不往前凑。贺林轩不知道这些事,也不关心。他带着两口子先去了林家医馆,林大夫正在给人看病,是贺阿伯过来招呼。打眼看到他们带的手礼,贺阿伯就笑了。怎么带母鸡上门?难不成你们已经听说雨哥儿怀胎了?雨哥儿是他家的大儿子,前年嫁了人。还有个小汉子现在才七岁,一直跟着他岳父学医,并不常在身边。贺林轩闻言,忙道了恭喜,而后说:倒是巧了,这礼是诺儿挑的,看来是和您心有灵犀了。钓鱼的时候,他偶尔留意仆人们工作的情况,又时不时去看李文斌三人,鱼浮有动静才赶紧收起来,一心三用有几回都让鱼挣脱鱼钩跑了。不过他也不在意,看着夫郎和孩子们追着风筝跑,一路都在笑,脸上也满是笑容。中午饱餐一顿,诺儿就开始犯困,李信体力不行,早上玩疯了,现在也累得够呛。只有李文斌还在打那风筝的主意。贺林轩用小毛毯把儿子裹严实了,抱在怀里哄他睡觉。看夫郎还看着风筝,不由好笑道:今天不玩了,等会儿再跑出一身汗,吹着风该着凉的。李文斌摸摸肚子,说:难怪诺儿跟着老黑他们容易减肉,多跑动跑动还是有好处的。贺林轩:怎么都没想到夫郎打的是这个主意,他仿佛已经预见白乎乎的小软肉弃他而去的那一天。现在烧掉风筝,还来得及吗?第48章贺林轩一家在山水镇住了小半个月, 才回到山里。走时,四方来贺的围墙已经建好, 矮楼和高楼的结构也架了起来。该教的都已经交代下去,人手也安排好,各就其位,各司其职,并不需要贺林轩亲自动手。他只每旬往返山水镇, 监看工程,其他事很放心地交到李文武和王山等人手上。不过他还是带回两个厨艺天分最好的人,亲自教导他们厨艺。日后若出师,四楼君子阁就由他二人掌勺。那正是一对父子。四十岁的爹和二十一岁的哥儿, 都是苦命人。那哥儿名叫刘小冬, 出嫁后,在夫家饱受折磨。日夜辛劳不说, 更因过度劳累接连滑胎,毁了身子骨,不能再孕。原本就苛待的夫家更不把他当人看,非打即骂。后来他公爹替儿子物色了一个好生养的, 就鼓动儿子将他卖了换钱。他阿爹孙氏早年守寡,守着唯一的哥儿长大,自然看不得他受这样的委屈。寻去说理,他们却说嫁过来的哥儿就是夫家的人,买卖都是他们自家的事。孙氏便是告官,官府也管不着。这话虽可恶, 却是事实。无计可施之下,孙氏将自己也卖了,只求死也要和儿子在一处。满心绝望的两人都没想到,竟会遇上这样的好人家,绝处逢生。老黑三口子迎上来,绕着贺林轩他们转了一圈,就盯上了两个陌生人。老黑在山野长大,很沉默,但出手却狠。二黑小黑则活泼许多,戒备地朝刘小冬父子叫唤,被诺儿抱住了才顾不上陌生人,直和诺儿挨挨蹭蹭。只有老黑还盯着人。贺林轩招呼它闻了两人的气味,揉揉它的头示意它安全,这才追着诺儿和两只小狗去了后院。因为离家的时间长,圈养的野禽不能按时投喂,所以临走前贺林轩都将它们清理了,一半带去了阿兄家,另一半腌制放在地窖冷藏或挂在大屋风干。此时家里倒是空荡,略休整了一天,贺林轩便上山重新张罗东西回来。李文斌则在家打理药圃,翻种菜地。这趟出门买回不少种子,孙阿么和刘小冬都是地里的好手,他正好跟着学。诺儿回家就彻底撒欢了,每天都把自己折腾得大汗淋漓,晚上睡得特别香,都能听见小呼噜声。李文斌摸着他睡得热乎乎的小脸蛋,有点犯愁。可不能再惯着他,明天,就让他把书本重新拾起来,没得心都玩野了。贺林轩跟着点头,好,不过不急在这一两天。明天再让他玩尽兴,后天我带你们去阿伯家,让林阿么给你们把把脉,再添置一些东西。回来我就拘着他,不许玩闹了。李文斌自不反对,不过还是提醒道:小孩子心性未定,不能什么都由着他。他是真怕贺林轩把孩子宠坏。不说诺儿,就连他自己都抵抗不了。有心收敛脾气吧,可这一天天的却被男人越惯越坏。贺林轩闻言失笑,将他抱回东屋,亲亲他说:我听你的,咱们家,勉之说了才算。李文斌抿唇忍笑,但心里却暗暗告诫自己,这样下去不行。他还是愿意做温柔体贴的好夫郎,可不能得意忘形了。回屋后被男人缠着在床上滚了几回,魂都丢了,事后才想起家里还有两个外人在,昏昏欲睡的李文斌猝然清醒。你、你也不知道捂住我的嘴。他气得直咬贺林轩的耳朵。贺林轩嘿嘿笑,逮着嘴边的肌肤就亲,哑声说:乖,为夫下回一定记得。这些天在兄嫂家,两家人住在一个院子里,夜里关起门来也是偷偷摸摸的。夫郎也放不开,惹急了还哭了一回,贺林轩再不敢造次,只能亲亲蹭蹭过个干瘾。好不容易能痛快办事,他的脑子哪里搁得下李文斌之外的人?也早忘得一干二净。现在想到楼下住着两个哥儿,贺林轩也有点不自在,因此答应得很痛快。李文斌却知道这件事上,他从来嘴上听话,但手上总不老实,自然不当真,还是恼羞成怒地发脾气。至于温柔好夫郎,先挠了这回再说!贺林轩笑得快活,将他整个人纳入怀里温声细语地哄着,说着让李文斌心尖发烫的情话。不一会儿,小夫郎就被细细密密的情爱包围,同他吻在一处,又一次将他以外的一切挤出身体,只容得男人填满。等家里重新打理好,贺林轩带夫郎儿子下山。贺家村人看到他们都有些惊讶,没等他们走出村子已经有许多议论。出冬好些日子,还不见他们下山来,村里早有传言说他们冻死在山上了。族老们都想让年轻些的汉子上山去看看情况,总不能让他们一家子弃身荒野。只是那尖锐木刺、被洞穿的野猪霸王仿佛近在眼前,年轻汉子都怕落到那个下场,推脱说等天气和暖些,山路不那么难走了再去。没想到,贺大郎一家活的好好的。看着,那李家哥儿和小哑巴还胖了不少!村子里难免有人说些酸话,尤其是刘氏,总觉得猎户家有这样的好日子全是自家那两吊钱的功劳,说起来都要骂上半天。不过这样的人却是少数。里长陷害贺大郎的真相已经被揭露,村民们粗鄙却也本性质朴,很少有里长这样心肝都黑透的恶人,自不会再拿他当杀牛贼看。对于贺大郎被诬陷入狱十余年的事情,也心存怜悯,平时在家咒骂里长的时候,都要替贺大郎骂上两句。只是村人对他的惧怕根深蒂固,二来他们也是当年冤枉贺大郎的帮凶,这些年更没少得罪他。所以村民们也不敢跟他往来,路上遇见了讪讪地给个笑脸,能躲开绝不往前凑。贺林轩不知道这些事,也不关心。他带着两口子先去了林家医馆,林大夫正在给人看病,是贺阿伯过来招呼。打眼看到他们带的手礼,贺阿伯就笑了。怎么带母鸡上门?难不成你们已经听说雨哥儿怀胎了?雨哥儿是他家的大儿子,前年嫁了人。还有个小汉子现在才七岁,一直跟着他岳父学医,并不常在身边。贺林轩闻言,忙道了恭喜,而后说:倒是巧了,这礼是诺儿挑的,看来是和您心有灵犀了。钓鱼的时候,他偶尔留意仆人们工作的情况,又时不时去看李文斌三人,鱼浮有动静才赶紧收起来,一心三用有几回都让鱼挣脱鱼钩跑了。不过他也不在意,看着夫郎和孩子们追着风筝跑,一路都在笑,脸上也满是笑容。中午饱餐一顿,诺儿就开始犯困,李信体力不行,早上玩疯了,现在也累得够呛。只有李文斌还在打那风筝的主意。贺林轩用小毛毯把儿子裹严实了,抱在怀里哄他睡觉。看夫郎还看着风筝,不由好笑道:今天不玩了,等会儿再跑出一身汗,吹着风该着凉的。李文斌摸摸肚子,说:难怪诺儿跟着老黑他们容易减肉,多跑动跑动还是有好处的。贺林轩:怎么都没想到夫郎打的是这个主意,他仿佛已经预见白乎乎的小软肉弃他而去的那一天。现在烧掉风筝,还来得及吗?第48章贺林轩一家在山水镇住了小半个月, 才回到山里。走时,四方来贺的围墙已经建好, 矮楼和高楼的结构也架了起来。该教的都已经交代下去,人手也安排好,各就其位,各司其职,并不需要贺林轩亲自动手。他只每旬往返山水镇, 监看工程,其他事很放心地交到李文武和王山等人手上。不过他还是带回两个厨艺天分最好的人,亲自教导他们厨艺。日后若出师,四楼君子阁就由他二人掌勺。那正是一对父子。四十岁的爹和二十一岁的哥儿, 都是苦命人。那哥儿名叫刘小冬, 出嫁后,在夫家饱受折磨。日夜辛劳不说, 更因过度劳累接连滑胎,毁了身子骨,不能再孕。原本就苛待的夫家更不把他当人看,非打即骂。后来他公爹替儿子物色了一个好生养的, 就鼓动儿子将他卖了换钱。他阿爹孙氏早年守寡,守着唯一的哥儿长大,自然看不得他受这样的委屈。寻去说理,他们却说嫁过来的哥儿就是夫家的人,买卖都是他们自家的事。孙氏便是告官,官府也管不着。这话虽可恶, 却是事实。无计可施之下,孙氏将自己也卖了,只求死也要和儿子在一处。满心绝望的两人都没想到,竟会遇上这样的好人家,绝处逢生。老黑三口子迎上来,绕着贺林轩他们转了一圈,就盯上了两个陌生人。老黑在山野长大,很沉默,但出手却狠。二黑小黑则活泼许多,戒备地朝刘小冬父子叫唤,被诺儿抱住了才顾不上陌生人,直和诺儿挨挨蹭蹭。只有老黑还盯着人。贺林轩招呼它闻了两人的气味,揉揉它的头示意它安全,这才追着诺儿和两只小狗去了后院。因为离家的时间长,圈养的野禽不能按时投喂,所以临走前贺林轩都将它们清理了,一半带去了阿兄家,另一半腌制放在地窖冷藏或挂在大屋风干。此时家里倒是空荡,略休整了一天,贺林轩便上山重新张罗东西回来。李文斌则在家打理药圃,翻种菜地。这趟出门买回不少种子,孙阿么和刘小冬都是地里的好手,他正好跟着学。诺儿回家就彻底撒欢了,每天都把自己折腾得大汗淋漓,晚上睡得特别香,都能听见小呼噜声。李文斌摸着他睡得热乎乎的小脸蛋,有点犯愁。可不能再惯着他,明天,就让他把书本重新拾起来,没得心都玩野了。贺林轩跟着点头,好,不过不急在这一两天。明天再让他玩尽兴,后天我带你们去阿伯家,让林阿么给你们把把脉,再添置一些东西。回来我就拘着他,不许玩闹了。李文斌自不反对,不过还是提醒道:小孩子心性未定,不能什么都由着他。他是真怕贺林轩把孩子宠坏。不说诺儿,就连他自己都抵抗不了。有心收敛脾气吧,可这一天天的却被男人越惯越坏。贺林轩闻言失笑,将他抱回东屋,亲亲他说:我听你的,咱们家,勉之说了才算。李文斌抿唇忍笑,但心里却暗暗告诫自己,这样下去不行。他还是愿意做温柔体贴的好夫郎,可不能得意忘形了。回屋后被男人缠着在床上滚了几回,魂都丢了,事后才想起家里还有两个外人在,昏昏欲睡的李文斌猝然清醒。你、你也不知道捂住我的嘴。他气得直咬贺林轩的耳朵。贺林轩嘿嘿笑,逮着嘴边的肌肤就亲,哑声说:乖,为夫下回一定记得。这些天在兄嫂家,两家人住在一个院子里,夜里关起门来也是偷偷摸摸的。夫郎也放不开,惹急了还哭了一回,贺林轩再不敢造次,只能亲亲蹭蹭过个干瘾。好不容易能痛快办事,他的脑子哪里搁得下李文斌之外的人?也早忘得一干二净。现在想到楼下住着两个哥儿,贺林轩也有点不自在,因此答应得很痛快。李文斌却知道这件事上,他从来嘴上听话,但手上总不老实,自然不当真,还是恼羞成怒地发脾气。至于温柔好夫郎,先挠了这回再说!贺林轩笑得快活,将他整个人纳入怀里温声细语地哄着,说着让李文斌心尖发烫的情话。不一会儿,小夫郎就被细细密密的情爱包围,同他吻在一处,又一次将他以外的一切挤出身体,只容得男人填满。等家里重新打理好,贺林轩带夫郎儿子下山。贺家村人看到他们都有些惊讶,没等他们走出村子已经有许多议论。出冬好些日子,还不见他们下山来,村里早有传言说他们冻死在山上了。族老们都想让年轻些的汉子上山去看看情况,总不能让他们一家子弃身荒野。只是那尖锐木刺、被洞穿的野猪霸王仿佛近在眼前,年轻汉子都怕落到那个下场,推脱说等天气和暖些,山路不那么难走了再去。没想到,贺大郎一家活的好好的。看着,那李家哥儿和小哑巴还胖了不少!村子里难免有人说些酸话,尤其是刘氏,总觉得猎户家有这样的好日子全是自家那两吊钱的功劳,说起来都要骂上半天。不过这样的人却是少数。里长陷害贺大郎的真相已经被揭露,村民们粗鄙却也本性质朴,很少有里长这样心肝都黑透的恶人,自不会再拿他当杀牛贼看。对于贺大郎被诬陷入狱十余年的事情,也心存怜悯,平时在家咒骂里长的时候,都要替贺大郎骂上两句。只是村人对他的惧怕根深蒂固,二来他们也是当年冤枉贺大郎的帮凶,这些年更没少得罪他。所以村民们也不敢跟他往来,路上遇见了讪讪地给个笑脸,能躲开绝不往前凑。贺林轩不知道这些事,也不关心。他带着两口子先去了林家医馆,林大夫正在给人看病,是贺阿伯过来招呼。打眼看到他们带的手礼,贺阿伯就笑了。怎么带母鸡上门?难不成你们已经听说雨哥儿怀胎了?雨哥儿是他家的大儿子,前年嫁了人。还有个小汉子现在才七岁,一直跟着他岳父学医,并不常在身边。贺林轩闻言,忙道了恭喜,而后说:倒是巧了,这礼是诺儿挑的,看来是和您心有灵犀了。钓鱼的时候,他偶尔留意仆人们工作的情况,又时不时去看李文斌三人,鱼浮有动静才赶紧收起来,一心三用有几回都让鱼挣脱鱼钩跑了。不过他也不在意,看着夫郎和孩子们追着风筝跑,一路都在笑,脸上也满是笑容。中午饱餐一顿,诺儿就开始犯困,李信体力不行,早上玩疯了,现在也累得够呛。只有李文斌还在打那风筝的主意。贺林轩用小毛毯把儿子裹严实了,抱在怀里哄他睡觉。看夫郎还看着风筝,不由好笑道:今天不玩了,等会儿再跑出一身汗,吹着风该着凉的。李文斌摸摸肚子,说:难怪诺儿跟着老黑他们容易减肉,多跑动跑动还是有好处的。贺林轩:怎么都没想到夫郎打的是这个主意,他仿佛已经预见白乎乎的小软肉弃他而去的那一天。现在烧掉风筝,还来得及吗?第48章贺林轩一家在山水镇住了小半个月, 才回到山里。走时,四方来贺的围墙已经建好, 矮楼和高楼的结构也架了起来。该教的都已经交代下去,人手也安排好,各就其位,各司其职,并不需要贺林轩亲自动手。他只每旬往返山水镇, 监看工程,其他事很放心地交到李文武和王山等人手上。不过他还是带回两个厨艺天分最好的人,亲自教导他们厨艺。日后若出师,四楼君子阁就由他二人掌勺。那正是一对父子。四十岁的爹和二十一岁的哥儿, 都是苦命人。那哥儿名叫刘小冬, 出嫁后,在夫家饱受折磨。日夜辛劳不说, 更因过度劳累接连滑胎,毁了身子骨,不能再孕。原本就苛待的夫家更不把他当人看,非打即骂。后来他公爹替儿子物色了一个好生养的, 就鼓动儿子将他卖了换钱。他阿爹孙氏早年守寡,守着唯一的哥儿长大,自然看不得他受这样的委屈。寻去说理,他们却说嫁过来的哥儿就是夫家的人,买卖都是他们自家的事。孙氏便是告官,官府也管不着。这话虽可恶, 却是事实。无计可施之下,孙氏将自己也卖了,只求死也要和儿子在一处。满心绝望的两人都没想到,竟会遇上这样的好人家,绝处逢生。老黑三口子迎上来,绕着贺林轩他们转了一圈,就盯上了两个陌生人。老黑在山野长大,很沉默,但出手却狠。二黑小黑则活泼许多,戒备地朝刘小冬父子叫唤,被诺儿抱住了才顾不上陌生人,直和诺儿挨挨蹭蹭。只有老黑还盯着人。贺林轩招呼它闻了两人的气味,揉揉它的头示意它安全,这才追着诺儿和两只小狗去了后院。因为离家的时间长,圈养的野禽不能按时投喂,所以临走前贺林轩都将它们清理了,一半带去了阿兄家,另一半腌制放在地窖冷藏或挂在大屋风干。此时家里倒是空荡,略休整了一天,贺林轩便上山重新张罗东西回来。李文斌则在家打理药圃,翻种菜地。这趟出门买回不少种子,孙阿么和刘小冬都是地里的好手,他正好跟着学。诺儿回家就彻底撒欢了,每天都把自己折腾得大汗淋漓,晚上睡得特别香,都能听见小呼噜声。李文斌摸着他睡得热乎乎的小脸蛋,有点犯愁。可不能再惯着他,明天,就让他把书本重新拾起来,没得心都玩野了。贺林轩跟着点头,好,不过不急在这一两天。明天再让他玩尽兴,后天我带你们去阿伯家,让林阿么给你们把把脉,再添置一些东西。回来我就拘着他,不许玩闹了。李文斌自不反对,不过还是提醒道:小孩子心性未定,不能什么都由着他。他是真怕贺林轩把孩子宠坏。不说诺儿,就连他自己都抵抗不了。有心收敛脾气吧,可这一天天的却被男人越惯越坏。贺林轩闻言失笑,将他抱回东屋,亲亲他说:我听你的,咱们家,勉之说了才算。李文斌抿唇忍笑,但心里却暗暗告诫自己,这样下去不行。他还是愿意做温柔体贴的好夫郎,可不能得意忘形了。回屋后被男人缠着在床上滚了几回,魂都丢了,事后才想起家里还有两个外人在,昏昏欲睡的李文斌猝然清醒。你、你也不知道捂住我的嘴。他气得直咬贺林轩的耳朵。贺林轩嘿嘿笑,逮着嘴边的肌肤就亲,哑声说:乖,为夫下回一定记得。这些天在兄嫂家,两家人住在一个院子里,夜里关起门来也是偷偷摸摸的。夫郎也放不开,惹急了还哭了一回,贺林轩再不敢造次,只能亲亲蹭蹭过个干瘾。好不容易能痛快办事,他的脑子哪里搁得下李文斌之外的人?也早忘得一干二净。现在想到楼下住着两个哥儿,贺林轩也有点不自在,因此答应得很痛快。李文斌却知道这件事上,他从来嘴上听话,但手上总不老实,自然不当真,还是恼羞成怒地发脾气。至于温柔好夫郎,先挠了这回再说!贺林轩笑得快活,将他整个人纳入怀里温声细语地哄着,说着让李文斌心尖发烫的情话。不一会儿,小夫郎就被细细密密的情爱包围,同他吻在一处,又一次将他以外的一切挤出身体,只容得男人填满。等家里重新打理好,贺林轩带夫郎儿子下山。贺家村人看到他们都有些惊讶,没等他们走出村子已经有许多议论。出冬好些日子,还不见他们下山来,村里早有传言说他们冻死在山上了。族老们都想让年轻些的汉子上山去看看情况,总不能让他们一家子弃身荒野。只是那尖锐木刺、被洞穿的野猪霸王仿佛近在眼前,年轻汉子都怕落到那个下场,推脱说等天气和暖些,山路不那么难走了再去。没想到,贺大郎一家活的好好的。看着,那李家哥儿和小哑巴还胖了不少!村子里难免有人说些酸话,尤其是刘氏,总觉得猎户家有这样的好日子全是自家那两吊钱的功劳,说起来都要骂上半天。不过这样的人却是少数。里长陷害贺大郎的真相已经被揭露,村民们粗鄙却也本性质朴,很少有里长这样心肝都黑透的恶人,自不会再拿他当杀牛贼看。对于贺大郎被诬陷入狱十余年的事情,也心存怜悯,平时在家咒骂里长的时候,都要替贺大郎骂上两句。只是村人对他的惧怕根深蒂固,二来他们也是当年冤枉贺大郎的帮凶,这些年更没少得罪他。所以村民们也不敢跟他往来,路上遇见了讪讪地给个笑脸,能躲开绝不往前凑。贺林轩不知道这些事,也不关心。他带着两口子先去了林家医馆,林大夫正在给人看病,是贺阿伯过来招呼。打眼看到他们带的手礼,贺阿伯就笑了。怎么带母鸡上门?难不成你们已经听说雨哥儿怀胎了?雨哥儿是他家的大儿子,前年嫁了人。还有个小汉子现在才七岁,一直跟着他岳父学医,并不常在身边。贺林轩闻言,忙道了恭喜,而后说:倒是巧了,这礼是诺儿挑的,看来是和您心有灵犀了。钓鱼的时候,他偶尔留意仆人们工作的情况,又时不时去看李文斌三人,鱼浮有动静才赶紧收起来,一心三用有几回都让鱼挣脱鱼钩跑了。不过他也不在意,看着夫郎和孩子们追着风筝跑,一路都在笑,脸上也满是笑容。中午饱餐一顿,诺儿就开始犯困,李信体力不行,早上玩疯了,现在也累得够呛。只有李文斌还在打那风筝的主意。贺林轩用小毛毯把儿子裹严实了,抱在怀里哄他睡觉。看夫郎还看着风筝,不由好笑道:今天不玩了,等会儿再跑出一身汗,吹着风该着凉的。李文斌摸摸肚子,说:难怪诺儿跟着老黑他们容易减肉,多跑动跑动还是有好处的。贺林轩:怎么都没想到夫郎打的是这个主意,他仿佛已经预见白乎乎的小软肉弃他而去的那一天。现在烧掉风筝,还来得及吗?第48章贺林轩一家在山水镇住了小半个月, 才回到山里。走时,四方来贺的围墙已经建好, 矮楼和高楼的结构也架了起来。该教的都已经交代下去,人手也安排好,各就其位,各司其职,并不需要贺林轩亲自动手。他只每旬往返山水镇, 监看工程,其他事很放心地交到李文武和王山等人手上。不过他还是带回两个厨艺天分最好的人,亲自教导他们厨艺。日后若出师,四楼君子阁就由他二人掌勺。那正是一对父子。四十岁的爹和二十一岁的哥儿, 都是苦命人。那哥儿名叫刘小冬, 出嫁后,在夫家饱受折磨。日夜辛劳不说, 更因过度劳累接连滑胎,毁了身子骨,不能再孕。原本就苛待的夫家更不把他当人看,非打即骂。后来他公爹替儿子物色了一个好生养的, 就鼓动儿子将他卖了换钱。他阿爹孙氏早年守寡,守着唯一的哥儿长大,自然看不得他受这样的委屈。寻去说理,他们却说嫁过来的哥儿就是夫家的人,买卖都是他们自家的事。孙氏便是告官,官府也管不着。这话虽可恶, 却是事实。无计可施之下,孙氏将自己也卖了,只求死也要和儿子在一处。满心绝望的两人都没想到,竟会遇上这样的好人家,绝处逢生。老黑三口子迎上来,绕着贺林轩他们转了一圈,就盯上了两个陌生人。老黑在山野长大,很沉默,但出手却狠。二黑小黑则活泼许多,戒备地朝刘小冬父子叫唤,被诺儿抱住了才顾不上陌生人,直和诺儿挨挨蹭蹭。只有老黑还盯着人。贺林轩招呼它闻了两人的气味,揉揉它的头示意它安全,这才追着诺儿和两只小狗去了后院。因为离家的时间长,圈养的野禽不能按时投喂,所以临走前贺林轩都将它们清理了,一半带去了阿兄家,另一半腌制放在地窖冷藏或挂在大屋风干。此时家里倒是空荡,略休整了一天,贺林轩便上山重新张罗东西回来。李文斌则在家打理药圃,翻种菜地。这趟出门买回不少种子,孙阿么和刘小冬都是地里的好手,他正好跟着学。诺儿回家就彻底撒欢了,每天都把自己折腾得大汗淋漓,晚上睡得特别香,都能听见小呼噜声。李文斌摸着他睡得热乎乎的小脸蛋,有点犯愁。可不能再惯着他,明天,就让他把书本重新拾起来,没得心都玩野了。贺林轩跟着点头,好,不过不急在这一两天。明天再让他玩尽兴,后天我带你们去阿伯家,让林阿么给你们把把脉,再添置一些东西。回来我就拘着他,不许玩闹了。李文斌自不反对,不过还是提醒道:小孩子心性未定,不能什么都由着他。他是真怕贺林轩把孩子宠坏。不说诺儿,就连他自己都抵抗不了。有心收敛脾气吧,可这一天天的却被男人越惯越坏。贺林轩闻言失笑,将他抱回东屋,亲亲他说:我听你的,咱们家,勉之说了才算。李文斌抿唇忍笑,但心里却暗暗告诫自己,这样下去不行。他还是愿意做温柔体贴的好夫郎,可不能得意忘形了。回屋后被男人缠着在床上滚了几回,魂都丢了,事后才想起家里还有两个外人在,昏昏欲睡的李文斌猝然清醒。你、你也不知道捂住我的嘴。他气得直咬贺林轩的耳朵。贺林轩嘿嘿笑,逮着嘴边的肌肤就亲,哑声说:乖,为夫下回一定记得。这些天在兄嫂家,两家人住在一个院子里,夜里关起门来也是偷偷摸摸的。夫郎也放不开,惹急了还哭了一回,贺林轩再不敢造次,只能亲亲蹭蹭过个干瘾。好不容易能痛快办事,他的脑子哪里搁得下李文斌之外的人?也早忘得一干二净。现在想到楼下住着两个哥儿,贺林轩也有点不自在,因此答应得很痛快。李文斌却知道这件事上,他从来嘴上听话,但手上总不老实,自然不当真,还是恼羞成怒地发脾气。至于温柔好夫郎,先挠了这回再说!贺林轩笑得快活,将他整个人纳入怀里温声细语地哄着,说着让李文斌心尖发烫的情话。不一会儿,小夫郎就被细细密密的情爱包围,同他吻在一处,又一次将他以外的一切挤出身体,只容得男人填满。等家里重新打理好,贺林轩带夫郎儿子下山。贺家村人看到他们都有些惊讶,没等他们走出村子已经有许多议论。出冬好些日子,还不见他们下山来,村里早有传言说他们冻死在山上了。族老们都想让年轻些的汉子上山去看看情况,总不能让他们一家子弃身荒野。只是那尖锐木刺、被洞穿的野猪霸王仿佛近在眼前,年轻汉子都怕落到那个下场,推脱说等天气和暖些,山路不那么难走了再去。没想到,贺大郎一家活的好好的。看着,那李家哥儿和小哑巴还胖了不少!村子里难免有人说些酸话,尤其是刘氏,总觉得猎户家有这样的好日子全是自家那两吊钱的功劳,说起来都要骂上半天。不过这样的人却是少数。里长陷害贺大郎的真相已经被揭露,村民们粗鄙却也本性质朴,很少有里长这样心肝都黑透的恶人,自不会再拿他当杀牛贼看。对于贺大郎被诬陷入狱十余年的事情,也心存怜悯,平时在家咒骂里长的时候,都要替贺大郎骂上两句。只是村人对他的惧怕根深蒂固,二来他们也是当年冤枉贺大郎的帮凶,这些年更没少得罪他。所以村民们也不敢跟他往来,路上遇见了讪讪地给个笑脸,能躲开绝不往前凑。贺林轩不知道这些事,也不关心。他带着两口子先去了林家医馆,林大夫正在给人看病,是贺阿伯过来招呼。打眼看到他们带的手礼,贺阿伯就笑了。怎么带母鸡上门?难不成你们已经听说雨哥儿怀胎了?雨哥儿是他家的大儿子,前年嫁了人。还有个小汉子现在才七岁,一直跟着他岳父学医,并不常在身边。贺林轩闻言,忙道了恭喜,而后说:倒是巧了,这礼是诺儿挑的,看来是和您心有灵犀了。钓鱼的时候,他偶尔留意仆人们工作的情况,又时不时去看李文斌三人,鱼浮有动静才赶紧收起来,一心三用有几回都让鱼挣脱鱼钩跑了。不过他也不在意,看着夫郎和孩子们追着风筝跑,一路都在笑,脸上也满是笑容。中午饱餐一顿,诺儿就开始犯困,李信体力不行,早上玩疯了,现在也累得够呛。只有李文斌还在打那风筝的主意。贺林轩用小毛毯把儿子裹严实了,抱在怀里哄他睡觉。看夫郎还看着风筝,不由好笑道:今天不玩了,等会儿再跑出一身汗,吹着风该着凉的。李文斌摸摸肚子,说:难怪诺儿跟着老黑他们容易减肉,多跑动跑动还是有好处的。贺林轩:怎么都没想到夫郎打的是这个主意,他仿佛已经预见白乎乎的小软肉弃他而去的那一天。现在烧掉风筝,还来得及吗?第48章贺林轩一家在山水镇住了小半个月, 才回到山里。走时,四方来贺的围墙已经建好, 矮楼和高楼的结构也架了起来。该教的都已经交代下去,人手也安排好,各就其位,各司其职,并不需要贺林轩亲自动手。他只每旬往返山水镇, 监看工程,其他事很放心地交到李文武和王山等人手上。不过他还是带回两个厨艺天分最好的人,亲自教导他们厨艺。日后若出师,四楼君子阁就由他二人掌勺。那正是一对父子。四十岁的爹和二十一岁的哥儿, 都是苦命人。那哥儿名叫刘小冬, 出嫁后,在夫家饱受折磨。日夜辛劳不说, 更因过度劳累接连滑胎,毁了身子骨,不能再孕。原本就苛待的夫家更不把他当人看,非打即骂。后来他公爹替儿子物色了一个好生养的, 就鼓动儿子将他卖了换钱。他阿爹孙氏早年守寡,守着唯一的哥儿长大,自然看不得他受这样的委屈。寻去说理,他们却说嫁过来的哥儿就是夫家的人,买卖都是他们自家的事。孙氏便是告官,官府也管不着。这话虽可恶, 却是事实。无计可施之下,孙氏将自己也卖了,只求死也要和儿子在一处。满心绝望的两人都没想到,竟会遇上这样的好人家,绝处逢生。老黑三口子迎上来,绕着贺林轩他们转了一圈,就盯上了两个陌生人。老黑在山野长大,很沉默,但出手却狠。二黑小黑则活泼许多,戒备地朝刘小冬父子叫唤,被诺儿抱住了才顾不上陌生人,直和诺儿挨挨蹭蹭。只有老黑还盯着人。贺林轩招呼它闻了两人的气味,揉揉它的头示意它安全,这才追着诺儿和两只小狗去了后院。因为离家的时间长,圈养的野禽不能按时投喂,所以临走前贺林轩都将它们清理了,一半带去了阿兄家,另一半腌制放在地窖冷藏或挂在大屋风干。此时家里倒是空荡,略休整了一天,贺林轩便上山重新张罗东西回来。李文斌则在家打理药圃,翻种菜地。这趟出门买回不少种子,孙阿么和刘小冬都是地里的好手,他正好跟着学。诺儿回家就彻底撒欢了,每天都把自己折腾得大汗淋漓,晚上睡得特别香,都能听见小呼噜声。李文斌摸着他睡得热乎乎的小脸蛋,有点犯愁。可不能再惯着他,明天,就让他把书本重新拾起来,没得心都玩野了。贺林轩跟着点头,好,不过不急在这一两天。明天再让他玩尽兴,后天我带你们去阿伯家,让林阿么给你们把把脉,再添置一些东西。回来我就拘着他,不许玩闹了。李文斌自不反对,不过还是提醒道:小孩子心性未定,不能什么都由着他。他是真怕贺林轩把孩子宠坏。不说诺儿,就连他自己都抵抗不了。有心收敛脾气吧,可这一天天的却被男人越惯越坏。贺林轩闻言失笑,将他抱回东屋,亲亲他说:我听你的,咱们家,勉之说了才算。李文斌抿唇忍笑,但心里却暗暗告诫自己,这样下去不行。他还是愿意做温柔体贴的好夫郎,可不能得意忘形了。回屋后被男人缠着在床上滚了几回,魂都丢了,事后才想起家里还有两个外人在,昏昏欲睡的李文斌猝然清醒。你、你也不知道捂住我的嘴。他气得直咬贺林轩的耳朵。贺林轩嘿嘿笑,逮着嘴边的肌肤就亲,哑声说:乖,为夫下回一定记得。这些天在兄嫂家,两家人住在一个院子里,夜里关起门来也是偷偷摸摸的。夫郎也放不开,惹急了还哭了一回,贺林轩再不敢造次,只能亲亲蹭蹭过个干瘾。好不容易能痛快办事,他的脑子哪里搁得下李文斌之外的人?也早忘得一干二净。现在想到楼下住着两个哥儿,贺林轩也有点不自在,因此答应得很痛快。李文斌却知道这件事上,他从来嘴上听话,但手上总不老实,自然不当真,还是恼羞成怒地发脾气。至于温柔好夫郎,先挠了这回再说!贺林轩笑得快活,将他整个人纳入怀里温声细语地哄着,说着让李文斌心尖发烫的情话。不一会儿,小夫郎就被细细密密的情爱包围,同他吻在一处,又一次将他以外的一切挤出身体,只容得男人填满。等家里重新打理好,贺林轩带夫郎儿子下山。贺家村人看到他们都有些惊讶,没等他们走出村子已经有许多议论。出冬好些日子,还不见他们下山来,村里早有传言说他们冻死在山上了。族老们都想让年轻些的汉子上山去看看情况,总不能让他们一家子弃身荒野。只是那尖锐木刺、被洞穿的野猪霸王仿佛近在眼前,年轻汉子都怕落到那个下场,推脱说等天气和暖些,山路不那么难走了再去。没想到,贺大郎一家活的好好的。看着,那李家哥儿和小哑巴还胖了不少!村子里难免有人说些酸话,尤其是刘氏,总觉得猎户家有这样的好日子全是自家那两吊钱的功劳,说起来都要骂上半天。不过这样的人却是少数。里长陷害贺大郎的真相已经被揭露,村民们粗鄙却也本性质朴,很少有里长这样心肝都黑透的恶人,自不会再拿他当杀牛贼看。对于贺大郎被诬陷入狱十余年的事情,也心存怜悯,平时在家咒骂里长的时候,都要替贺大郎骂上两句。只是村人对他的惧怕根深蒂固,二来他们也是当年冤枉贺大郎的帮凶,这些年更没少得罪他。所以村民们也不敢跟他往来,路上遇见了讪讪地给个笑脸,能躲开绝不往前凑。贺林轩不知道这些事,也不关心。他带着两口子先去了林家医馆,林大夫正在给人看病,是贺阿伯过来招呼。打眼看到他们带的手礼,贺阿伯就笑了。怎么带母鸡上门?难不成你们已经听说雨哥儿怀胎了?雨哥儿是他家的大儿子,前年嫁了人。还有个小汉子现在才七岁,一直跟着他岳父学医,并不常在身边。贺林轩闻言,忙道了恭喜,而后说:倒是巧了,这礼是诺儿挑的,看来是和您心有灵犀了。钓鱼的时候,他偶尔留意仆人们工作的情况,又时不时去看李文斌三人,鱼浮有动静才赶紧收起来,一心三用有几回都让鱼挣脱鱼钩跑了。不过他也不在意,看着夫郎和孩子们追着风筝跑,一路都在笑,脸上也满是笑容。中午饱餐一顿,诺儿就开始犯困,李信体力不行,早上玩疯了,现在也累得够呛。只有李文斌还在打那风筝的主意。贺林轩用小毛毯把儿子裹严实了,抱在怀里哄他睡觉。看夫郎还看着风筝,不由好笑道:今天不玩了,等会儿再跑出一身汗,吹着风该着凉的。李文斌摸摸肚子,说:难怪诺儿跟着老黑他们容易减肉,多跑动跑动还是有好处的。贺林轩:怎么都没想到夫郎打的是这个主意,他仿佛已经预见白乎乎的小软肉弃他而去的那一天。现在烧掉风筝,还来得及吗?第48章贺林轩一家在山水镇住了小半个月, 才回到山里。走时,四方来贺的围墙已经建好, 矮楼和高楼的结构也架了起来。该教的都已经交代下去,人手也安排好,各就其位,各司其职,并不需要贺林轩亲自动手。他只每旬往返山水镇, 监看工程,其他事很放心地交到李文武和王山等人手上。不过他还是带回两个厨艺天分最好的人,亲自教导他们厨艺。日后若出师,四楼君子阁就由他二人掌勺。那正是一对父子。四十岁的爹和二十一岁的哥儿, 都是苦命人。那哥儿名叫刘小冬, 出嫁后,在夫家饱受折磨。日夜辛劳不说, 更因过度劳累接连滑胎,毁了身子骨,不能再孕。原本就苛待的夫家更不把他当人看,非打即骂。后来他公爹替儿子物色了一个好生养的, 就鼓动儿子将他卖了换钱。他阿爹孙氏早年守寡,守着唯一的哥儿长大,自然看不得他受这样的委屈。寻去说理,他们却说嫁过来的哥儿就是夫家的人,买卖都是他们自家的事。孙氏便是告官,官府也管不着。这话虽可恶, 却是事实。无计可施之下,孙氏将自己也卖了,只求死也要和儿子在一处。满心绝望的两人都没想到,竟会遇上这样的好人家,绝处逢生。老黑三口子迎上来,绕着贺林轩他们转了一圈,就盯上了两个陌生人。老黑在山野长大,很沉默,但出手却狠。二黑小黑则活泼许多,戒备地朝刘小冬父子叫唤,被诺儿抱住了才顾不上陌生人,直和诺儿挨挨蹭蹭。只有老黑还盯着人。贺林轩招呼它闻了两人的气味,揉揉它的头示意它安全,这才追着诺儿和两只小狗去了后院。因为离家的时间长,圈养的野禽不能按时投喂,所以临走前贺林轩都将它们清理了,一半带去了阿兄家,另一半腌制放在地窖冷藏或挂在大屋风干。此时家里倒是空荡,略休整了一天,贺林轩便上山重新张罗东西回来。李文斌则在家打理药圃,翻种菜地。这趟出门买回不少种子,孙阿么和刘小冬都是地里的好手,他正好跟着学。诺儿回家就彻底撒欢了,每天都把自己折腾得大汗淋漓,晚上睡得特别香,都能听见小呼噜声。李文斌摸着他睡得热乎乎的小脸蛋,有点犯愁。可不能再惯着他,明天,就让他把书本重新拾起来,没得心都玩野了。贺林轩跟着点头,好,不过不急在这一两天。明天再让他玩尽兴,后天我带你们去阿伯家,让林阿么给你们把把脉,再添置一些东西。回来我就拘着他,不许玩闹了。李文斌自不反对,不过还是提醒道:小孩子心性未定,不能什么都由着他。他是真怕贺林轩把孩子宠坏。不说诺儿,就连他自己都抵抗不了。有心收敛脾气吧,可这一天天的却被男人越惯越坏。贺林轩闻言失笑,将他抱回东屋,亲亲他说:我听你的,咱们家,勉之说了才算。李文斌抿唇忍笑,但心里却暗暗告诫自己,这样下去不行。他还是愿意做温柔体贴的好夫郎,可不能得意忘形了。回屋后被男人缠着在床上滚了几回,魂都丢了,事后才想起家里还有两个外人在,昏昏欲睡的李文斌猝然清醒。你、你也不知道捂住我的嘴。他气得直咬贺林轩的耳朵。贺林轩嘿嘿笑,逮着嘴边的肌肤就亲,哑声说:乖,为夫下回一定记得。这些天在兄嫂家,两家人住在一个院子里,夜里关起门来也是偷偷摸摸的。夫郎也放不开,惹急了还哭了一回,贺林轩再不敢造次,只能亲亲蹭蹭过个干瘾。好不容易能痛快办事,他的脑子哪里搁得下李文斌之外的人?也早忘得一干二净。现在想到楼下住着两个哥儿,贺林轩也有点不自在,因此答应得很痛快。李文斌却知道这件事上,他从来嘴上听话,但手上总不老实,自然不当真,还是恼羞成怒地发脾气。至于温柔好夫郎,先挠了这回再说!贺林轩笑得快活,将他整个人纳入怀里温声细语地哄着,说着让李文斌心尖发烫的情话。不一会儿,小夫郎就被细细密密的情爱包围,同他吻在一处,又一次将他以外的一切挤出身体,只容得男人填满。等家里重新打理好,贺林轩带夫郎儿子下山。贺家村人看到他们都有些惊讶,没等他们走出村子已经有许多议论。出冬好些日子,还不见他们下山来,村里早有传言说他们冻死在山上了。族老们都想让年轻些的汉子上山去看看情况,总不能让他们一家子弃身荒野。只是那尖锐木刺、被洞穿的野猪霸王仿佛近在眼前,年轻汉子都怕落到那个下场,推脱说等天气和暖些,山路不那么难走了再去。没想到,贺大郎一家活的好好的。看着,那李家哥儿和小哑巴还胖了不少!村子里难免有人说些酸话,尤其是刘氏,总觉得猎户家有这样的好日子全是自家那两吊钱的功劳,说起来都要骂上半天。不过这样的人却是少数。里长陷害贺大郎的真相已经被揭露,村民们粗鄙却也本性质朴,很少有里长这样心肝都黑透的恶人,自不会再拿他当杀牛贼看。对于贺大郎被诬陷入狱十余年的事情,也心存怜悯,平时在家咒骂里长的时候,都要替贺大郎骂上两句。只是村人对他的惧怕根深蒂固,二来他们也是当年冤枉贺大郎的帮凶,这些年更没少得罪他。所以村民们也不敢跟他往来,路上遇见了讪讪地给个笑脸,能躲开绝不往前凑。贺林轩不知道这些事,也不关心。他带着两口子先去了林家医馆,林大夫正在给人看病,是贺阿伯过来招呼。打眼看到他们带的手礼,贺阿伯就笑了。怎么带母鸡上门?难不成你们已经听说雨哥儿怀胎了?雨哥儿是他家的大儿子,前年嫁了人。还有个小汉子现在才七岁,一直跟着他岳父学医,并不常在身边。贺林轩闻言,忙道了恭喜,而后说:倒是巧了,这礼是诺儿挑的,看来是和您心有灵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