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八卦同事翻出了不久前的医闹新闻,松松惊奇地发现,那位酷哥原是个医生。医生多好,医生见多识广,肯定见过比他还奇怪的异类,他们会从骨子里理解他这样的边缘人,会把他当个正常人看待。孩子的本质多是如此单纯楚毅的相貌和职业一下子就把松松给迷住了。迷得神魂颠倒,简直像灌了迷魂汤。地铁的玻璃窗上映出了林小松和男人的影子,两人都是扶杆而站,一高一矮煞是分明,车厢内空荡荡的,并没有多少人。男人轻抿着唇,不言不语,脸上带了点工作后的疲态,他不用多说一句,林小松已经替他把前后因果捋完一遍。是了,肯定没错,那人就是楚毅哥的前任。想到此,林小松不免把自己跟那人做个比较:自己要稍微年轻点,嗓门也洪亮,会做甜品,烧饭还好吃那人有什么优点?他就不得而知了。关东煮没有买成,林小松回家给自己煮了碗泡面,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闷头吸溜。房间的书桌上这会儿亮着台灯,电脑屏幕在自动播放一组照片照片里是两个男人,约二十的年纪,背景是苍茫的戈壁沙漠。男人静坐良久,久到林小松吃完了一整碗泡面,又抓了把瓜子跑到卧室里来嗑。嗑瓜子的噪音很规律地在空气中迸溅,男人回头乜了他一眼。那一眼复杂至极,隐约还带着几分嫌恶。第4章隔天,林小松休息在家。他将屋子打扫干净,趁着天晴,又把被褥搬去阳台上晒,两只手使劲地拍拍打打,起码拍掉了半斤螨虫。他就是这样,闲不得,手头上总要找点事做才踏实,洗衣做饭擦地板样样都行,唯一能要了他命的,那就是看书了。不过这两天,他倒是逼着自己看起了《三国演义》,心里想着:等着吧,等他看过上千本书,那啥前任可就比不过他了。晚上快八点半,林小松给冰箱上的吊兰洒了些水,陡然发现一向碧绿如翠的叶子冒了些枯黄的尖。他沿着纹路将这些黄尖修剪掉,重新摆放回原位置。一切忙妥,他抓起钥匙急匆匆地出门特地过去接楚毅下班。而临近下班这会儿,餐厅里发生了件意外抡大勺的许胖子突然倒地不起,当即就失去了意识,大家伙儿全没了主意,纷纷看向楚毅,都知道他原来是个当大夫的。管事的经理是个胆小如鼠的主儿,生怕员工在他的管辖区出事,到时候家属一来闹,铁定是个无底洞,愈想愈害怕,他目光焦灼地盯着楚毅,嘴里飙了句妈的。许胖子不会醒不来了吧。刘志豪挤在最前边看。楚毅的额前搭了几绺碎刘海,汗湿湿的,身体随着按压动作一上一下的起伏,仿佛是个机械化的物体。救人是本职,他当时在更衣室换衣服,然后来了一人说许胖子不行了,催他过去看看,他二话不说就冲了出来。白天还好好的。众人议论了开来,刚才听他说心脏疼,我还没问怎么着呢,他人就倒了。不会是心脏病吧。没准儿。-九点半来到餐厅厨房,林小松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场景男人跪在地上,汗水沿着他的眉骨滴落,上身的衣服也湿了,神情单一而严肃,他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表情,单单是这副样子,周围人已经全成了他的陪衬。林小松迷失了心神,忽而就觉得男人哪儿哪儿都在发光。头发在发光,脸蛋在发光,还有那紧绷不语的严肃神情也在熠熠闪光。过去快二十分钟,许胖子才勉强恢复了意识,他无力地扯住楚毅的手,话还说不利索,几乎听不清。楚毅将耳朵贴过去,试探着问:能听见我说话吗?许胖子唇色惨白:能声音太小,勉强能根据口型辨出来。楚毅依旧耳朵紧贴,问他:哪儿不舒服?许胖子摇头。林小松见状也蹲了下来,紧挨着楚毅。作为楚大夫的家属,他得显出自己的神通广大来。他装模作样地抓起许胖子的手握住,轻声关切道:胖哥,你好点了吗?疼,胸口疼。许胖子嗫嚅。楚毅偏头瞟了他一眼,呵斥:别捏他手。哦。林小松立马撒开了手。楚毅简单查看了下许胖子的体格情况,基本确定人已脱离危险。不多时,医院的救护车赶到,许胖子被急救人员抬上了车。这一晚有惊无险。众人散去,各自下班回家。林小松屁颠颠地跑到外面的自助饮料机上买了瓶矿泉水回来,他把水递给楚毅:胖哥刚才喊疼,他是不是得了挺严重的病啊?楚毅接过林小松递来的矿泉水,拧开瓶盖,仰头灌了一口,肋骨被我摁断了。啊?那还能接上吗?楚毅笑看他一眼,捞起外套,关上了衣柜门,走吧。你还没回答我呢。林小松紧跟着男人。傻不傻,医院的骨科是干什么吃的。林小松心里晕乎乎的,脆着嗓子说:我本来就没你聪明,咱们家有一个聪明的人就够了。楚毅没说什么,迈着步子继续朝前走。-林小松洗完澡出来,脑袋上包着熊猫头,一条白毛巾摆出的造型,脸蛋还是圆润润的。他嘴巴阔,吃饭香,来外打工反而比在老家时长膘了许多。我也洗好了。林小松踢掉鞋子,爬上了床。楚毅倚在床头看书,见他爬上来,往左挪了挪。林小松将自己反扣在床头柜上的白话版《三国演义》捧起来读,浮光掠影,常常是读到后面忘了前面。笔记倒做得挺认真,就是静不下心。一会儿的功夫,他便耐不住了,跑去厨房觅食,端了碗洗好的小番茄进来。楚毅撩眼看他,他便憨憨地笑了笑,爬上床,继续摆出读书的架势。紧接着,房间里就只剩下吃东西的吧唧声。你吃不吃?林小松捏起一个小番茄在男人眼皮子下晃了晃。楚毅翻了页书,神情依旧专注:刷过牙了。我也刷过了。林小松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把小番茄塞进了自己嘴巴,那我一会儿再去刷一次。说完,他偷偷瞟了眼楚毅,像是满足至极,把脸埋进书里,傻乐了一会儿。傻笑什么。楚毅冷不防地冒了句话。林小松立时朝后仰去,将身子坐了正:我没笑啊。别乱动,耐住点性子。林小松一听这话,立马变得认认真真,重新捡了书看起来。时间过去良久,林小松的《三国演义》已读到王司徒巧使连环计,董太师大闹凤仪亭,读得认真,甚至还拿笔做了不少标注笔记。气氛挺好,就是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下。男人听见了,扯了扯嘴角,将林小松的书捞起来看了眼封面,随即又给扔了回去,看《三国》还能看饿。林小松有些难为情,一读书就肚子饿,他果然不是块读书的料子。他扔下书去厨房给自己煎了两鸡蛋,洒些胡椒粉,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林小松一日吃四餐,170的个头约有130多斤,不算胖,但也绝对称不上瘦,脸颊肉多,带点婴儿肥,极大可能就是这么一日日吃出来的。他说自己到了这边吃啥都香,比老家的饭菜香多了。宵夜结束,林小松洗锅刷碗,顺便把两人洗澡时换下来的脏衣服给洗了。他是个勤劳的孩子,能吃苦,不偷懒,无时无刻不像一头任劳任怨鞠躬尽瘁的耕牛。折腾完爬上床,林小松规规矩矩地躺到自己的那一侧,捧起书继续看。楚毅正在玩手机上的数独游戏,有点不习惯,游戏闲暇,用余光瞄过去,最近怎么突然开始看书了?林小松很开心,某种程度上像是得到了肯定,笑嘻嘻道:喜欢看呗。楚毅放下手机,拿过那白话版的《三国》随便翻了几页,发现遣词造句极为幼稚,再看封皮后面,果然印着小学生基本阅读丛书这几个字。男人觉得挺好笑,给林小松丢了回去,漫不经心道:小学生水平。林小松来了劲儿便问他:我不信,你小学就看完四大名著了?嗯。男人说。那我问你,汉献帝叫什么名儿?他老婆又叫什么名儿?楚毅还在思考手里填了一半的数字游戏,头也没抬:刘协,他老婆是伏皇后。林小松不服气:刘协他老丈人叫什么?伏完。那他妈呢?楚毅略顿一下,说:王小松。林小松傻眼了,怎么什么都知道啊,除了刘协和伏皇后,其他的人,书里一概没提,他哪儿知道是男人胡诌出来的王小松啊。算你厉害。松松哼哧道,半晌才后知后觉过来,她怎么跟我名儿一样啊。楚毅笑了笑,伸手捋了下林小松的毛糙头发。多数时候,这个孩子还是比较合他心意的,粗线条,不算机灵,省事。林小松边胡闹边看书,男人心静如水,并没有受多大影响,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好动的人坐不住的,漫说是让他看一晚上的书了。这样过了没多久,楚毅的手机响了一声,是微信提示音,没等男人有何反应,林小松率先抻长身子抢过来看。消息是顾旭阳发来的。顾旭阳是谁?林小松吹毛求疵地问,不放过男人的每一个表情。楚毅捏捏鼻梁,轮廓分明的侧影显示出一丝不耐,他从林小松手上夺回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句很简短的话。「明天周末,有空吗,我想回江医大看看。」男人的拇指停留在对话输入框上,迟迟未动。林小松生气,把手机抢了过来:我知道,就是上次在餐厅里碰到的那个人,勾勾搭搭的,我给你回!「没空!」林小松输完发了出去。楚毅随他去,也不多做解释,关灯,躺下睡觉。林小松偏不让他顺心,吧嗒一声开了灯:你不许睡!你还没跟我解释清楚!楚毅皱眉,冷冰冰地刺了他一眼:解释什么,你不是已经替我回了?林小松气咻咻,隐隐还有些理亏:我瞎回的男人的耐性已然到达极限,他讨厌胡搅蛮缠的人。楚毅拧着眉,没有一句废话:把手机给我。林小松委屈又害怕,乖乖交出了手机,赌气地背过身去。剑拔弩张的当儿,微信里又传来了一声提示音,林小松也听见了,他背着身一动不动。吧嗒随后便是男人关灯的动静。夜,静悄悄的,漫长而深沉。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一梦漫言心皈处的地雷!第5章林小松心眼实,难得会跟人置气,再憋屈的事到了他这里,就只剩三个字,犯不着。旁人看在眼里,难免会觉得这孩子缺心眼。早上醒来,他麻利地起床穿衣,近来天气早晚凉,于是套一件薄绒款的黑色卫衣,胸前印着大大的字母logo,看着尤为青春活泼。楚毅已经吃过早饭,一腿搭着另一腿坐在沙发上看书,姿态悠闲。是他昨晚看的那本,林小松依稀记得,那是个蓝皮的医学类专业书。我起晚了。林小松冲着男人说,他刚洗完脸,刘海湿了几绺服帖在脑门上,昨天忘定闹钟了,你也不喊我。楚毅没抬头,表情一成不变:早饭在桌上,牛奶自己去热。林小松愣头愣脑地说好,愣过神才想起昨晚的事还没闹明白,可不能这么糊弄过去。他走过去,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那人是谁啊?林小松假装无所谓地问,就昨晚给你发微信的那个。大学同学。男人说得轻巧,依然低着头在看书。只是大学同学吗?林小松又问,为了掩饰不自在,他抽了张面纸把茶几顺便抹了抹,做做贤惠的样子。楚毅合上书,站起身:以前谈过。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去吃早饭,十分钟以后出门。林小松不太满意这种回答,继续寻根究底:谈过也分很多种啊,拉手,亲亲,还有一起睡觉,你跟他是哪一种?楚毅微微有些不悦:我跟他同居过,时间不比你短。林小松立马不吱声了,老老实实地去吃饭,心里委屈得很:什么叫时间不比你短,还博士呢,话都不会说。松松越想越气,拿着筷子拼命戳盘子里的煎蛋,筷子尖碰上陶瓷面,噔噔噔,声音不规律,十分刺耳。他以前可不这样,毕竟苦日子过过来的,爱惜粮食是美德。男人见怪不怪,没有过多地投去注意力,他拿出手机翻到了昨晚的微信界面,对话最后停留在顾旭阳的头像右边「你就敷衍我吧,当厨子还能比当大夫忙啊?」口气一如从前,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骄矜少爷。他俩之间,其实经不得推敲,情分还在,也许只需一个契机,旧情立时就能复燃。顾旭阳没变,表面安静乖顺,内里实则倔犟果敢,当年本科毕业,不过二十三的年纪,大多数男人还没胡闹够,那人就敢从家里偷出户口本要跟他这个穷小子去领证。临阵关头,他却退缩了。赵瑞这些年常挂嘴边的一句话,是你辜负了人家,其实没说错。林小松一听这话,立马变得认认真真,重新捡了书看起来。时间过去良久,林小松的《三国演义》已读到王司徒巧使连环计,董太师大闹凤仪亭,读得认真,甚至还拿笔做了不少标注笔记。气氛挺好,就是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下。男人听见了,扯了扯嘴角,将林小松的书捞起来看了眼封面,随即又给扔了回去,看《三国》还能看饿。林小松有些难为情,一读书就肚子饿,他果然不是块读书的料子。他扔下书去厨房给自己煎了两鸡蛋,洒些胡椒粉,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林小松一日吃四餐,170的个头约有130多斤,不算胖,但也绝对称不上瘦,脸颊肉多,带点婴儿肥,极大可能就是这么一日日吃出来的。他说自己到了这边吃啥都香,比老家的饭菜香多了。宵夜结束,林小松洗锅刷碗,顺便把两人洗澡时换下来的脏衣服给洗了。他是个勤劳的孩子,能吃苦,不偷懒,无时无刻不像一头任劳任怨鞠躬尽瘁的耕牛。折腾完爬上床,林小松规规矩矩地躺到自己的那一侧,捧起书继续看。楚毅正在玩手机上的数独游戏,有点不习惯,游戏闲暇,用余光瞄过去,最近怎么突然开始看书了?林小松很开心,某种程度上像是得到了肯定,笑嘻嘻道:喜欢看呗。楚毅放下手机,拿过那白话版的《三国》随便翻了几页,发现遣词造句极为幼稚,再看封皮后面,果然印着小学生基本阅读丛书这几个字。男人觉得挺好笑,给林小松丢了回去,漫不经心道:小学生水平。林小松来了劲儿便问他:我不信,你小学就看完四大名著了?嗯。男人说。那我问你,汉献帝叫什么名儿?他老婆又叫什么名儿?楚毅还在思考手里填了一半的数字游戏,头也没抬:刘协,他老婆是伏皇后。林小松不服气:刘协他老丈人叫什么?伏完。那他妈呢?楚毅略顿一下,说:王小松。林小松傻眼了,怎么什么都知道啊,除了刘协和伏皇后,其他的人,书里一概没提,他哪儿知道是男人胡诌出来的王小松啊。算你厉害。松松哼哧道,半晌才后知后觉过来,她怎么跟我名儿一样啊。楚毅笑了笑,伸手捋了下林小松的毛糙头发。多数时候,这个孩子还是比较合他心意的,粗线条,不算机灵,省事。林小松边胡闹边看书,男人心静如水,并没有受多大影响,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好动的人坐不住的,漫说是让他看一晚上的书了。这样过了没多久,楚毅的手机响了一声,是微信提示音,没等男人有何反应,林小松率先抻长身子抢过来看。消息是顾旭阳发来的。顾旭阳是谁?林小松吹毛求疵地问,不放过男人的每一个表情。楚毅捏捏鼻梁,轮廓分明的侧影显示出一丝不耐,他从林小松手上夺回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句很简短的话。「明天周末,有空吗,我想回江医大看看。」男人的拇指停留在对话输入框上,迟迟未动。林小松生气,把手机抢了过来:我知道,就是上次在餐厅里碰到的那个人,勾勾搭搭的,我给你回!「没空!」林小松输完发了出去。楚毅随他去,也不多做解释,关灯,躺下睡觉。林小松偏不让他顺心,吧嗒一声开了灯:你不许睡!你还没跟我解释清楚!楚毅皱眉,冷冰冰地刺了他一眼:解释什么,你不是已经替我回了?林小松气咻咻,隐隐还有些理亏:我瞎回的男人的耐性已然到达极限,他讨厌胡搅蛮缠的人。楚毅拧着眉,没有一句废话:把手机给我。林小松委屈又害怕,乖乖交出了手机,赌气地背过身去。剑拔弩张的当儿,微信里又传来了一声提示音,林小松也听见了,他背着身一动不动。吧嗒随后便是男人关灯的动静。夜,静悄悄的,漫长而深沉。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一梦漫言心皈处的地雷!第5章林小松心眼实,难得会跟人置气,再憋屈的事到了他这里,就只剩三个字,犯不着。旁人看在眼里,难免会觉得这孩子缺心眼。早上醒来,他麻利地起床穿衣,近来天气早晚凉,于是套一件薄绒款的黑色卫衣,胸前印着大大的字母logo,看着尤为青春活泼。楚毅已经吃过早饭,一腿搭着另一腿坐在沙发上看书,姿态悠闲。是他昨晚看的那本,林小松依稀记得,那是个蓝皮的医学类专业书。我起晚了。林小松冲着男人说,他刚洗完脸,刘海湿了几绺服帖在脑门上,昨天忘定闹钟了,你也不喊我。楚毅没抬头,表情一成不变:早饭在桌上,牛奶自己去热。林小松愣头愣脑地说好,愣过神才想起昨晚的事还没闹明白,可不能这么糊弄过去。他走过去,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那人是谁啊?林小松假装无所谓地问,就昨晚给你发微信的那个。大学同学。男人说得轻巧,依然低着头在看书。只是大学同学吗?林小松又问,为了掩饰不自在,他抽了张面纸把茶几顺便抹了抹,做做贤惠的样子。楚毅合上书,站起身:以前谈过。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去吃早饭,十分钟以后出门。林小松不太满意这种回答,继续寻根究底:谈过也分很多种啊,拉手,亲亲,还有一起睡觉,你跟他是哪一种?楚毅微微有些不悦:我跟他同居过,时间不比你短。林小松立马不吱声了,老老实实地去吃饭,心里委屈得很:什么叫时间不比你短,还博士呢,话都不会说。松松越想越气,拿着筷子拼命戳盘子里的煎蛋,筷子尖碰上陶瓷面,噔噔噔,声音不规律,十分刺耳。他以前可不这样,毕竟苦日子过过来的,爱惜粮食是美德。男人见怪不怪,没有过多地投去注意力,他拿出手机翻到了昨晚的微信界面,对话最后停留在顾旭阳的头像右边「你就敷衍我吧,当厨子还能比当大夫忙啊?」口气一如从前,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骄矜少爷。他俩之间,其实经不得推敲,情分还在,也许只需一个契机,旧情立时就能复燃。顾旭阳没变,表面安静乖顺,内里实则倔犟果敢,当年本科毕业,不过二十三的年纪,大多数男人还没胡闹够,那人就敢从家里偷出户口本要跟他这个穷小子去领证。临阵关头,他却退缩了。赵瑞这些年常挂嘴边的一句话,是你辜负了人家,其实没说错。林小松一听这话,立马变得认认真真,重新捡了书看起来。时间过去良久,林小松的《三国演义》已读到王司徒巧使连环计,董太师大闹凤仪亭,读得认真,甚至还拿笔做了不少标注笔记。气氛挺好,就是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下。男人听见了,扯了扯嘴角,将林小松的书捞起来看了眼封面,随即又给扔了回去,看《三国》还能看饿。林小松有些难为情,一读书就肚子饿,他果然不是块读书的料子。他扔下书去厨房给自己煎了两鸡蛋,洒些胡椒粉,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林小松一日吃四餐,170的个头约有130多斤,不算胖,但也绝对称不上瘦,脸颊肉多,带点婴儿肥,极大可能就是这么一日日吃出来的。他说自己到了这边吃啥都香,比老家的饭菜香多了。宵夜结束,林小松洗锅刷碗,顺便把两人洗澡时换下来的脏衣服给洗了。他是个勤劳的孩子,能吃苦,不偷懒,无时无刻不像一头任劳任怨鞠躬尽瘁的耕牛。折腾完爬上床,林小松规规矩矩地躺到自己的那一侧,捧起书继续看。楚毅正在玩手机上的数独游戏,有点不习惯,游戏闲暇,用余光瞄过去,最近怎么突然开始看书了?林小松很开心,某种程度上像是得到了肯定,笑嘻嘻道:喜欢看呗。楚毅放下手机,拿过那白话版的《三国》随便翻了几页,发现遣词造句极为幼稚,再看封皮后面,果然印着小学生基本阅读丛书这几个字。男人觉得挺好笑,给林小松丢了回去,漫不经心道:小学生水平。林小松来了劲儿便问他:我不信,你小学就看完四大名著了?嗯。男人说。那我问你,汉献帝叫什么名儿?他老婆又叫什么名儿?楚毅还在思考手里填了一半的数字游戏,头也没抬:刘协,他老婆是伏皇后。林小松不服气:刘协他老丈人叫什么?伏完。那他妈呢?楚毅略顿一下,说:王小松。林小松傻眼了,怎么什么都知道啊,除了刘协和伏皇后,其他的人,书里一概没提,他哪儿知道是男人胡诌出来的王小松啊。算你厉害。松松哼哧道,半晌才后知后觉过来,她怎么跟我名儿一样啊。楚毅笑了笑,伸手捋了下林小松的毛糙头发。多数时候,这个孩子还是比较合他心意的,粗线条,不算机灵,省事。林小松边胡闹边看书,男人心静如水,并没有受多大影响,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好动的人坐不住的,漫说是让他看一晚上的书了。这样过了没多久,楚毅的手机响了一声,是微信提示音,没等男人有何反应,林小松率先抻长身子抢过来看。消息是顾旭阳发来的。顾旭阳是谁?林小松吹毛求疵地问,不放过男人的每一个表情。楚毅捏捏鼻梁,轮廓分明的侧影显示出一丝不耐,他从林小松手上夺回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句很简短的话。「明天周末,有空吗,我想回江医大看看。」男人的拇指停留在对话输入框上,迟迟未动。林小松生气,把手机抢了过来:我知道,就是上次在餐厅里碰到的那个人,勾勾搭搭的,我给你回!「没空!」林小松输完发了出去。楚毅随他去,也不多做解释,关灯,躺下睡觉。林小松偏不让他顺心,吧嗒一声开了灯:你不许睡!你还没跟我解释清楚!楚毅皱眉,冷冰冰地刺了他一眼:解释什么,你不是已经替我回了?林小松气咻咻,隐隐还有些理亏:我瞎回的男人的耐性已然到达极限,他讨厌胡搅蛮缠的人。楚毅拧着眉,没有一句废话:把手机给我。林小松委屈又害怕,乖乖交出了手机,赌气地背过身去。剑拔弩张的当儿,微信里又传来了一声提示音,林小松也听见了,他背着身一动不动。吧嗒随后便是男人关灯的动静。夜,静悄悄的,漫长而深沉。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一梦漫言心皈处的地雷!第5章林小松心眼实,难得会跟人置气,再憋屈的事到了他这里,就只剩三个字,犯不着。旁人看在眼里,难免会觉得这孩子缺心眼。早上醒来,他麻利地起床穿衣,近来天气早晚凉,于是套一件薄绒款的黑色卫衣,胸前印着大大的字母logo,看着尤为青春活泼。楚毅已经吃过早饭,一腿搭着另一腿坐在沙发上看书,姿态悠闲。是他昨晚看的那本,林小松依稀记得,那是个蓝皮的医学类专业书。我起晚了。林小松冲着男人说,他刚洗完脸,刘海湿了几绺服帖在脑门上,昨天忘定闹钟了,你也不喊我。楚毅没抬头,表情一成不变:早饭在桌上,牛奶自己去热。林小松愣头愣脑地说好,愣过神才想起昨晚的事还没闹明白,可不能这么糊弄过去。他走过去,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那人是谁啊?林小松假装无所谓地问,就昨晚给你发微信的那个。大学同学。男人说得轻巧,依然低着头在看书。只是大学同学吗?林小松又问,为了掩饰不自在,他抽了张面纸把茶几顺便抹了抹,做做贤惠的样子。楚毅合上书,站起身:以前谈过。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去吃早饭,十分钟以后出门。林小松不太满意这种回答,继续寻根究底:谈过也分很多种啊,拉手,亲亲,还有一起睡觉,你跟他是哪一种?楚毅微微有些不悦:我跟他同居过,时间不比你短。林小松立马不吱声了,老老实实地去吃饭,心里委屈得很:什么叫时间不比你短,还博士呢,话都不会说。松松越想越气,拿着筷子拼命戳盘子里的煎蛋,筷子尖碰上陶瓷面,噔噔噔,声音不规律,十分刺耳。他以前可不这样,毕竟苦日子过过来的,爱惜粮食是美德。男人见怪不怪,没有过多地投去注意力,他拿出手机翻到了昨晚的微信界面,对话最后停留在顾旭阳的头像右边「你就敷衍我吧,当厨子还能比当大夫忙啊?」口气一如从前,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骄矜少爷。他俩之间,其实经不得推敲,情分还在,也许只需一个契机,旧情立时就能复燃。顾旭阳没变,表面安静乖顺,内里实则倔犟果敢,当年本科毕业,不过二十三的年纪,大多数男人还没胡闹够,那人就敢从家里偷出户口本要跟他这个穷小子去领证。临阵关头,他却退缩了。赵瑞这些年常挂嘴边的一句话,是你辜负了人家,其实没说错。林小松一听这话,立马变得认认真真,重新捡了书看起来。时间过去良久,林小松的《三国演义》已读到王司徒巧使连环计,董太师大闹凤仪亭,读得认真,甚至还拿笔做了不少标注笔记。气氛挺好,就是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下。男人听见了,扯了扯嘴角,将林小松的书捞起来看了眼封面,随即又给扔了回去,看《三国》还能看饿。林小松有些难为情,一读书就肚子饿,他果然不是块读书的料子。他扔下书去厨房给自己煎了两鸡蛋,洒些胡椒粉,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林小松一日吃四餐,170的个头约有130多斤,不算胖,但也绝对称不上瘦,脸颊肉多,带点婴儿肥,极大可能就是这么一日日吃出来的。他说自己到了这边吃啥都香,比老家的饭菜香多了。宵夜结束,林小松洗锅刷碗,顺便把两人洗澡时换下来的脏衣服给洗了。他是个勤劳的孩子,能吃苦,不偷懒,无时无刻不像一头任劳任怨鞠躬尽瘁的耕牛。折腾完爬上床,林小松规规矩矩地躺到自己的那一侧,捧起书继续看。楚毅正在玩手机上的数独游戏,有点不习惯,游戏闲暇,用余光瞄过去,最近怎么突然开始看书了?林小松很开心,某种程度上像是得到了肯定,笑嘻嘻道:喜欢看呗。楚毅放下手机,拿过那白话版的《三国》随便翻了几页,发现遣词造句极为幼稚,再看封皮后面,果然印着小学生基本阅读丛书这几个字。男人觉得挺好笑,给林小松丢了回去,漫不经心道:小学生水平。林小松来了劲儿便问他:我不信,你小学就看完四大名著了?嗯。男人说。那我问你,汉献帝叫什么名儿?他老婆又叫什么名儿?楚毅还在思考手里填了一半的数字游戏,头也没抬:刘协,他老婆是伏皇后。林小松不服气:刘协他老丈人叫什么?伏完。那他妈呢?楚毅略顿一下,说:王小松。林小松傻眼了,怎么什么都知道啊,除了刘协和伏皇后,其他的人,书里一概没提,他哪儿知道是男人胡诌出来的王小松啊。算你厉害。松松哼哧道,半晌才后知后觉过来,她怎么跟我名儿一样啊。楚毅笑了笑,伸手捋了下林小松的毛糙头发。多数时候,这个孩子还是比较合他心意的,粗线条,不算机灵,省事。林小松边胡闹边看书,男人心静如水,并没有受多大影响,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好动的人坐不住的,漫说是让他看一晚上的书了。这样过了没多久,楚毅的手机响了一声,是微信提示音,没等男人有何反应,林小松率先抻长身子抢过来看。消息是顾旭阳发来的。顾旭阳是谁?林小松吹毛求疵地问,不放过男人的每一个表情。楚毅捏捏鼻梁,轮廓分明的侧影显示出一丝不耐,他从林小松手上夺回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句很简短的话。「明天周末,有空吗,我想回江医大看看。」男人的拇指停留在对话输入框上,迟迟未动。林小松生气,把手机抢了过来:我知道,就是上次在餐厅里碰到的那个人,勾勾搭搭的,我给你回!「没空!」林小松输完发了出去。楚毅随他去,也不多做解释,关灯,躺下睡觉。林小松偏不让他顺心,吧嗒一声开了灯:你不许睡!你还没跟我解释清楚!楚毅皱眉,冷冰冰地刺了他一眼:解释什么,你不是已经替我回了?林小松气咻咻,隐隐还有些理亏:我瞎回的男人的耐性已然到达极限,他讨厌胡搅蛮缠的人。楚毅拧着眉,没有一句废话:把手机给我。林小松委屈又害怕,乖乖交出了手机,赌气地背过身去。剑拔弩张的当儿,微信里又传来了一声提示音,林小松也听见了,他背着身一动不动。吧嗒随后便是男人关灯的动静。夜,静悄悄的,漫长而深沉。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一梦漫言心皈处的地雷!第5章林小松心眼实,难得会跟人置气,再憋屈的事到了他这里,就只剩三个字,犯不着。旁人看在眼里,难免会觉得这孩子缺心眼。早上醒来,他麻利地起床穿衣,近来天气早晚凉,于是套一件薄绒款的黑色卫衣,胸前印着大大的字母logo,看着尤为青春活泼。楚毅已经吃过早饭,一腿搭着另一腿坐在沙发上看书,姿态悠闲。是他昨晚看的那本,林小松依稀记得,那是个蓝皮的医学类专业书。我起晚了。林小松冲着男人说,他刚洗完脸,刘海湿了几绺服帖在脑门上,昨天忘定闹钟了,你也不喊我。楚毅没抬头,表情一成不变:早饭在桌上,牛奶自己去热。林小松愣头愣脑地说好,愣过神才想起昨晚的事还没闹明白,可不能这么糊弄过去。他走过去,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那人是谁啊?林小松假装无所谓地问,就昨晚给你发微信的那个。大学同学。男人说得轻巧,依然低着头在看书。只是大学同学吗?林小松又问,为了掩饰不自在,他抽了张面纸把茶几顺便抹了抹,做做贤惠的样子。楚毅合上书,站起身:以前谈过。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去吃早饭,十分钟以后出门。林小松不太满意这种回答,继续寻根究底:谈过也分很多种啊,拉手,亲亲,还有一起睡觉,你跟他是哪一种?楚毅微微有些不悦:我跟他同居过,时间不比你短。林小松立马不吱声了,老老实实地去吃饭,心里委屈得很:什么叫时间不比你短,还博士呢,话都不会说。松松越想越气,拿着筷子拼命戳盘子里的煎蛋,筷子尖碰上陶瓷面,噔噔噔,声音不规律,十分刺耳。他以前可不这样,毕竟苦日子过过来的,爱惜粮食是美德。男人见怪不怪,没有过多地投去注意力,他拿出手机翻到了昨晚的微信界面,对话最后停留在顾旭阳的头像右边「你就敷衍我吧,当厨子还能比当大夫忙啊?」口气一如从前,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骄矜少爷。他俩之间,其实经不得推敲,情分还在,也许只需一个契机,旧情立时就能复燃。顾旭阳没变,表面安静乖顺,内里实则倔犟果敢,当年本科毕业,不过二十三的年纪,大多数男人还没胡闹够,那人就敢从家里偷出户口本要跟他这个穷小子去领证。临阵关头,他却退缩了。赵瑞这些年常挂嘴边的一句话,是你辜负了人家,其实没说错。林小松一听这话,立马变得认认真真,重新捡了书看起来。时间过去良久,林小松的《三国演义》已读到王司徒巧使连环计,董太师大闹凤仪亭,读得认真,甚至还拿笔做了不少标注笔记。气氛挺好,就是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下。男人听见了,扯了扯嘴角,将林小松的书捞起来看了眼封面,随即又给扔了回去,看《三国》还能看饿。林小松有些难为情,一读书就肚子饿,他果然不是块读书的料子。他扔下书去厨房给自己煎了两鸡蛋,洒些胡椒粉,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林小松一日吃四餐,170的个头约有130多斤,不算胖,但也绝对称不上瘦,脸颊肉多,带点婴儿肥,极大可能就是这么一日日吃出来的。他说自己到了这边吃啥都香,比老家的饭菜香多了。宵夜结束,林小松洗锅刷碗,顺便把两人洗澡时换下来的脏衣服给洗了。他是个勤劳的孩子,能吃苦,不偷懒,无时无刻不像一头任劳任怨鞠躬尽瘁的耕牛。折腾完爬上床,林小松规规矩矩地躺到自己的那一侧,捧起书继续看。楚毅正在玩手机上的数独游戏,有点不习惯,游戏闲暇,用余光瞄过去,最近怎么突然开始看书了?林小松很开心,某种程度上像是得到了肯定,笑嘻嘻道:喜欢看呗。楚毅放下手机,拿过那白话版的《三国》随便翻了几页,发现遣词造句极为幼稚,再看封皮后面,果然印着小学生基本阅读丛书这几个字。男人觉得挺好笑,给林小松丢了回去,漫不经心道:小学生水平。林小松来了劲儿便问他:我不信,你小学就看完四大名著了?嗯。男人说。那我问你,汉献帝叫什么名儿?他老婆又叫什么名儿?楚毅还在思考手里填了一半的数字游戏,头也没抬:刘协,他老婆是伏皇后。林小松不服气:刘协他老丈人叫什么?伏完。那他妈呢?楚毅略顿一下,说:王小松。林小松傻眼了,怎么什么都知道啊,除了刘协和伏皇后,其他的人,书里一概没提,他哪儿知道是男人胡诌出来的王小松啊。算你厉害。松松哼哧道,半晌才后知后觉过来,她怎么跟我名儿一样啊。楚毅笑了笑,伸手捋了下林小松的毛糙头发。多数时候,这个孩子还是比较合他心意的,粗线条,不算机灵,省事。林小松边胡闹边看书,男人心静如水,并没有受多大影响,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好动的人坐不住的,漫说是让他看一晚上的书了。这样过了没多久,楚毅的手机响了一声,是微信提示音,没等男人有何反应,林小松率先抻长身子抢过来看。消息是顾旭阳发来的。顾旭阳是谁?林小松吹毛求疵地问,不放过男人的每一个表情。楚毅捏捏鼻梁,轮廓分明的侧影显示出一丝不耐,他从林小松手上夺回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句很简短的话。「明天周末,有空吗,我想回江医大看看。」男人的拇指停留在对话输入框上,迟迟未动。林小松生气,把手机抢了过来:我知道,就是上次在餐厅里碰到的那个人,勾勾搭搭的,我给你回!「没空!」林小松输完发了出去。楚毅随他去,也不多做解释,关灯,躺下睡觉。林小松偏不让他顺心,吧嗒一声开了灯:你不许睡!你还没跟我解释清楚!楚毅皱眉,冷冰冰地刺了他一眼:解释什么,你不是已经替我回了?林小松气咻咻,隐隐还有些理亏:我瞎回的男人的耐性已然到达极限,他讨厌胡搅蛮缠的人。楚毅拧着眉,没有一句废话:把手机给我。林小松委屈又害怕,乖乖交出了手机,赌气地背过身去。剑拔弩张的当儿,微信里又传来了一声提示音,林小松也听见了,他背着身一动不动。吧嗒随后便是男人关灯的动静。夜,静悄悄的,漫长而深沉。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一梦漫言心皈处的地雷!第5章林小松心眼实,难得会跟人置气,再憋屈的事到了他这里,就只剩三个字,犯不着。旁人看在眼里,难免会觉得这孩子缺心眼。早上醒来,他麻利地起床穿衣,近来天气早晚凉,于是套一件薄绒款的黑色卫衣,胸前印着大大的字母logo,看着尤为青春活泼。楚毅已经吃过早饭,一腿搭着另一腿坐在沙发上看书,姿态悠闲。是他昨晚看的那本,林小松依稀记得,那是个蓝皮的医学类专业书。我起晚了。林小松冲着男人说,他刚洗完脸,刘海湿了几绺服帖在脑门上,昨天忘定闹钟了,你也不喊我。楚毅没抬头,表情一成不变:早饭在桌上,牛奶自己去热。林小松愣头愣脑地说好,愣过神才想起昨晚的事还没闹明白,可不能这么糊弄过去。他走过去,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那人是谁啊?林小松假装无所谓地问,就昨晚给你发微信的那个。大学同学。男人说得轻巧,依然低着头在看书。只是大学同学吗?林小松又问,为了掩饰不自在,他抽了张面纸把茶几顺便抹了抹,做做贤惠的样子。楚毅合上书,站起身:以前谈过。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去吃早饭,十分钟以后出门。林小松不太满意这种回答,继续寻根究底:谈过也分很多种啊,拉手,亲亲,还有一起睡觉,你跟他是哪一种?楚毅微微有些不悦:我跟他同居过,时间不比你短。林小松立马不吱声了,老老实实地去吃饭,心里委屈得很:什么叫时间不比你短,还博士呢,话都不会说。松松越想越气,拿着筷子拼命戳盘子里的煎蛋,筷子尖碰上陶瓷面,噔噔噔,声音不规律,十分刺耳。他以前可不这样,毕竟苦日子过过来的,爱惜粮食是美德。男人见怪不怪,没有过多地投去注意力,他拿出手机翻到了昨晚的微信界面,对话最后停留在顾旭阳的头像右边「你就敷衍我吧,当厨子还能比当大夫忙啊?」口气一如从前,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骄矜少爷。他俩之间,其实经不得推敲,情分还在,也许只需一个契机,旧情立时就能复燃。顾旭阳没变,表面安静乖顺,内里实则倔犟果敢,当年本科毕业,不过二十三的年纪,大多数男人还没胡闹够,那人就敢从家里偷出户口本要跟他这个穷小子去领证。临阵关头,他却退缩了。赵瑞这些年常挂嘴边的一句话,是你辜负了人家,其实没说错。林小松一听这话,立马变得认认真真,重新捡了书看起来。时间过去良久,林小松的《三国演义》已读到王司徒巧使连环计,董太师大闹凤仪亭,读得认真,甚至还拿笔做了不少标注笔记。气氛挺好,就是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下。男人听见了,扯了扯嘴角,将林小松的书捞起来看了眼封面,随即又给扔了回去,看《三国》还能看饿。林小松有些难为情,一读书就肚子饿,他果然不是块读书的料子。他扔下书去厨房给自己煎了两鸡蛋,洒些胡椒粉,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林小松一日吃四餐,170的个头约有130多斤,不算胖,但也绝对称不上瘦,脸颊肉多,带点婴儿肥,极大可能就是这么一日日吃出来的。他说自己到了这边吃啥都香,比老家的饭菜香多了。宵夜结束,林小松洗锅刷碗,顺便把两人洗澡时换下来的脏衣服给洗了。他是个勤劳的孩子,能吃苦,不偷懒,无时无刻不像一头任劳任怨鞠躬尽瘁的耕牛。折腾完爬上床,林小松规规矩矩地躺到自己的那一侧,捧起书继续看。楚毅正在玩手机上的数独游戏,有点不习惯,游戏闲暇,用余光瞄过去,最近怎么突然开始看书了?林小松很开心,某种程度上像是得到了肯定,笑嘻嘻道:喜欢看呗。楚毅放下手机,拿过那白话版的《三国》随便翻了几页,发现遣词造句极为幼稚,再看封皮后面,果然印着小学生基本阅读丛书这几个字。男人觉得挺好笑,给林小松丢了回去,漫不经心道:小学生水平。林小松来了劲儿便问他:我不信,你小学就看完四大名著了?嗯。男人说。那我问你,汉献帝叫什么名儿?他老婆又叫什么名儿?楚毅还在思考手里填了一半的数字游戏,头也没抬:刘协,他老婆是伏皇后。林小松不服气:刘协他老丈人叫什么?伏完。那他妈呢?楚毅略顿一下,说:王小松。林小松傻眼了,怎么什么都知道啊,除了刘协和伏皇后,其他的人,书里一概没提,他哪儿知道是男人胡诌出来的王小松啊。算你厉害。松松哼哧道,半晌才后知后觉过来,她怎么跟我名儿一样啊。楚毅笑了笑,伸手捋了下林小松的毛糙头发。多数时候,这个孩子还是比较合他心意的,粗线条,不算机灵,省事。林小松边胡闹边看书,男人心静如水,并没有受多大影响,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好动的人坐不住的,漫说是让他看一晚上的书了。这样过了没多久,楚毅的手机响了一声,是微信提示音,没等男人有何反应,林小松率先抻长身子抢过来看。消息是顾旭阳发来的。顾旭阳是谁?林小松吹毛求疵地问,不放过男人的每一个表情。楚毅捏捏鼻梁,轮廓分明的侧影显示出一丝不耐,他从林小松手上夺回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句很简短的话。「明天周末,有空吗,我想回江医大看看。」男人的拇指停留在对话输入框上,迟迟未动。林小松生气,把手机抢了过来:我知道,就是上次在餐厅里碰到的那个人,勾勾搭搭的,我给你回!「没空!」林小松输完发了出去。楚毅随他去,也不多做解释,关灯,躺下睡觉。林小松偏不让他顺心,吧嗒一声开了灯:你不许睡!你还没跟我解释清楚!楚毅皱眉,冷冰冰地刺了他一眼:解释什么,你不是已经替我回了?林小松气咻咻,隐隐还有些理亏:我瞎回的男人的耐性已然到达极限,他讨厌胡搅蛮缠的人。楚毅拧着眉,没有一句废话:把手机给我。林小松委屈又害怕,乖乖交出了手机,赌气地背过身去。剑拔弩张的当儿,微信里又传来了一声提示音,林小松也听见了,他背着身一动不动。吧嗒随后便是男人关灯的动静。夜,静悄悄的,漫长而深沉。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一梦漫言心皈处的地雷!第5章林小松心眼实,难得会跟人置气,再憋屈的事到了他这里,就只剩三个字,犯不着。旁人看在眼里,难免会觉得这孩子缺心眼。早上醒来,他麻利地起床穿衣,近来天气早晚凉,于是套一件薄绒款的黑色卫衣,胸前印着大大的字母logo,看着尤为青春活泼。楚毅已经吃过早饭,一腿搭着另一腿坐在沙发上看书,姿态悠闲。是他昨晚看的那本,林小松依稀记得,那是个蓝皮的医学类专业书。我起晚了。林小松冲着男人说,他刚洗完脸,刘海湿了几绺服帖在脑门上,昨天忘定闹钟了,你也不喊我。楚毅没抬头,表情一成不变:早饭在桌上,牛奶自己去热。林小松愣头愣脑地说好,愣过神才想起昨晚的事还没闹明白,可不能这么糊弄过去。他走过去,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那人是谁啊?林小松假装无所谓地问,就昨晚给你发微信的那个。大学同学。男人说得轻巧,依然低着头在看书。只是大学同学吗?林小松又问,为了掩饰不自在,他抽了张面纸把茶几顺便抹了抹,做做贤惠的样子。楚毅合上书,站起身:以前谈过。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去吃早饭,十分钟以后出门。林小松不太满意这种回答,继续寻根究底:谈过也分很多种啊,拉手,亲亲,还有一起睡觉,你跟他是哪一种?楚毅微微有些不悦:我跟他同居过,时间不比你短。林小松立马不吱声了,老老实实地去吃饭,心里委屈得很:什么叫时间不比你短,还博士呢,话都不会说。松松越想越气,拿着筷子拼命戳盘子里的煎蛋,筷子尖碰上陶瓷面,噔噔噔,声音不规律,十分刺耳。他以前可不这样,毕竟苦日子过过来的,爱惜粮食是美德。男人见怪不怪,没有过多地投去注意力,他拿出手机翻到了昨晚的微信界面,对话最后停留在顾旭阳的头像右边「你就敷衍我吧,当厨子还能比当大夫忙啊?」口气一如从前,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骄矜少爷。他俩之间,其实经不得推敲,情分还在,也许只需一个契机,旧情立时就能复燃。顾旭阳没变,表面安静乖顺,内里实则倔犟果敢,当年本科毕业,不过二十三的年纪,大多数男人还没胡闹够,那人就敢从家里偷出户口本要跟他这个穷小子去领证。临阵关头,他却退缩了。赵瑞这些年常挂嘴边的一句话,是你辜负了人家,其实没说错。林小松一听这话,立马变得认认真真,重新捡了书看起来。时间过去良久,林小松的《三国演义》已读到王司徒巧使连环计,董太师大闹凤仪亭,读得认真,甚至还拿笔做了不少标注笔记。气氛挺好,就是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下。男人听见了,扯了扯嘴角,将林小松的书捞起来看了眼封面,随即又给扔了回去,看《三国》还能看饿。林小松有些难为情,一读书就肚子饿,他果然不是块读书的料子。他扔下书去厨房给自己煎了两鸡蛋,洒些胡椒粉,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林小松一日吃四餐,170的个头约有130多斤,不算胖,但也绝对称不上瘦,脸颊肉多,带点婴儿肥,极大可能就是这么一日日吃出来的。他说自己到了这边吃啥都香,比老家的饭菜香多了。宵夜结束,林小松洗锅刷碗,顺便把两人洗澡时换下来的脏衣服给洗了。他是个勤劳的孩子,能吃苦,不偷懒,无时无刻不像一头任劳任怨鞠躬尽瘁的耕牛。折腾完爬上床,林小松规规矩矩地躺到自己的那一侧,捧起书继续看。楚毅正在玩手机上的数独游戏,有点不习惯,游戏闲暇,用余光瞄过去,最近怎么突然开始看书了?林小松很开心,某种程度上像是得到了肯定,笑嘻嘻道:喜欢看呗。楚毅放下手机,拿过那白话版的《三国》随便翻了几页,发现遣词造句极为幼稚,再看封皮后面,果然印着小学生基本阅读丛书这几个字。男人觉得挺好笑,给林小松丢了回去,漫不经心道:小学生水平。林小松来了劲儿便问他:我不信,你小学就看完四大名著了?嗯。男人说。那我问你,汉献帝叫什么名儿?他老婆又叫什么名儿?楚毅还在思考手里填了一半的数字游戏,头也没抬:刘协,他老婆是伏皇后。林小松不服气:刘协他老丈人叫什么?伏完。那他妈呢?楚毅略顿一下,说:王小松。林小松傻眼了,怎么什么都知道啊,除了刘协和伏皇后,其他的人,书里一概没提,他哪儿知道是男人胡诌出来的王小松啊。算你厉害。松松哼哧道,半晌才后知后觉过来,她怎么跟我名儿一样啊。楚毅笑了笑,伸手捋了下林小松的毛糙头发。多数时候,这个孩子还是比较合他心意的,粗线条,不算机灵,省事。林小松边胡闹边看书,男人心静如水,并没有受多大影响,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好动的人坐不住的,漫说是让他看一晚上的书了。这样过了没多久,楚毅的手机响了一声,是微信提示音,没等男人有何反应,林小松率先抻长身子抢过来看。消息是顾旭阳发来的。顾旭阳是谁?林小松吹毛求疵地问,不放过男人的每一个表情。楚毅捏捏鼻梁,轮廓分明的侧影显示出一丝不耐,他从林小松手上夺回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句很简短的话。「明天周末,有空吗,我想回江医大看看。」男人的拇指停留在对话输入框上,迟迟未动。林小松生气,把手机抢了过来:我知道,就是上次在餐厅里碰到的那个人,勾勾搭搭的,我给你回!「没空!」林小松输完发了出去。楚毅随他去,也不多做解释,关灯,躺下睡觉。林小松偏不让他顺心,吧嗒一声开了灯:你不许睡!你还没跟我解释清楚!楚毅皱眉,冷冰冰地刺了他一眼:解释什么,你不是已经替我回了?林小松气咻咻,隐隐还有些理亏:我瞎回的男人的耐性已然到达极限,他讨厌胡搅蛮缠的人。楚毅拧着眉,没有一句废话:把手机给我。林小松委屈又害怕,乖乖交出了手机,赌气地背过身去。剑拔弩张的当儿,微信里又传来了一声提示音,林小松也听见了,他背着身一动不动。吧嗒随后便是男人关灯的动静。夜,静悄悄的,漫长而深沉。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一梦漫言心皈处的地雷!第5章林小松心眼实,难得会跟人置气,再憋屈的事到了他这里,就只剩三个字,犯不着。旁人看在眼里,难免会觉得这孩子缺心眼。早上醒来,他麻利地起床穿衣,近来天气早晚凉,于是套一件薄绒款的黑色卫衣,胸前印着大大的字母logo,看着尤为青春活泼。楚毅已经吃过早饭,一腿搭着另一腿坐在沙发上看书,姿态悠闲。是他昨晚看的那本,林小松依稀记得,那是个蓝皮的医学类专业书。我起晚了。林小松冲着男人说,他刚洗完脸,刘海湿了几绺服帖在脑门上,昨天忘定闹钟了,你也不喊我。楚毅没抬头,表情一成不变:早饭在桌上,牛奶自己去热。林小松愣头愣脑地说好,愣过神才想起昨晚的事还没闹明白,可不能这么糊弄过去。他走过去,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那人是谁啊?林小松假装无所谓地问,就昨晚给你发微信的那个。大学同学。男人说得轻巧,依然低着头在看书。只是大学同学吗?林小松又问,为了掩饰不自在,他抽了张面纸把茶几顺便抹了抹,做做贤惠的样子。楚毅合上书,站起身:以前谈过。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去吃早饭,十分钟以后出门。林小松不太满意这种回答,继续寻根究底:谈过也分很多种啊,拉手,亲亲,还有一起睡觉,你跟他是哪一种?楚毅微微有些不悦:我跟他同居过,时间不比你短。林小松立马不吱声了,老老实实地去吃饭,心里委屈得很:什么叫时间不比你短,还博士呢,话都不会说。松松越想越气,拿着筷子拼命戳盘子里的煎蛋,筷子尖碰上陶瓷面,噔噔噔,声音不规律,十分刺耳。他以前可不这样,毕竟苦日子过过来的,爱惜粮食是美德。男人见怪不怪,没有过多地投去注意力,他拿出手机翻到了昨晚的微信界面,对话最后停留在顾旭阳的头像右边「你就敷衍我吧,当厨子还能比当大夫忙啊?」口气一如从前,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骄矜少爷。他俩之间,其实经不得推敲,情分还在,也许只需一个契机,旧情立时就能复燃。顾旭阳没变,表面安静乖顺,内里实则倔犟果敢,当年本科毕业,不过二十三的年纪,大多数男人还没胡闹够,那人就敢从家里偷出户口本要跟他这个穷小子去领证。临阵关头,他却退缩了。赵瑞这些年常挂嘴边的一句话,是你辜负了人家,其实没说错。林小松一听这话,立马变得认认真真,重新捡了书看起来。时间过去良久,林小松的《三国演义》已读到王司徒巧使连环计,董太师大闹凤仪亭,读得认真,甚至还拿笔做了不少标注笔记。气氛挺好,就是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下。男人听见了,扯了扯嘴角,将林小松的书捞起来看了眼封面,随即又给扔了回去,看《三国》还能看饿。林小松有些难为情,一读书就肚子饿,他果然不是块读书的料子。他扔下书去厨房给自己煎了两鸡蛋,洒些胡椒粉,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林小松一日吃四餐,170的个头约有130多斤,不算胖,但也绝对称不上瘦,脸颊肉多,带点婴儿肥,极大可能就是这么一日日吃出来的。他说自己到了这边吃啥都香,比老家的饭菜香多了。宵夜结束,林小松洗锅刷碗,顺便把两人洗澡时换下来的脏衣服给洗了。他是个勤劳的孩子,能吃苦,不偷懒,无时无刻不像一头任劳任怨鞠躬尽瘁的耕牛。折腾完爬上床,林小松规规矩矩地躺到自己的那一侧,捧起书继续看。楚毅正在玩手机上的数独游戏,有点不习惯,游戏闲暇,用余光瞄过去,最近怎么突然开始看书了?林小松很开心,某种程度上像是得到了肯定,笑嘻嘻道:喜欢看呗。楚毅放下手机,拿过那白话版的《三国》随便翻了几页,发现遣词造句极为幼稚,再看封皮后面,果然印着小学生基本阅读丛书这几个字。男人觉得挺好笑,给林小松丢了回去,漫不经心道:小学生水平。林小松来了劲儿便问他:我不信,你小学就看完四大名著了?嗯。男人说。那我问你,汉献帝叫什么名儿?他老婆又叫什么名儿?楚毅还在思考手里填了一半的数字游戏,头也没抬:刘协,他老婆是伏皇后。林小松不服气:刘协他老丈人叫什么?伏完。那他妈呢?楚毅略顿一下,说:王小松。林小松傻眼了,怎么什么都知道啊,除了刘协和伏皇后,其他的人,书里一概没提,他哪儿知道是男人胡诌出来的王小松啊。算你厉害。松松哼哧道,半晌才后知后觉过来,她怎么跟我名儿一样啊。楚毅笑了笑,伸手捋了下林小松的毛糙头发。多数时候,这个孩子还是比较合他心意的,粗线条,不算机灵,省事。林小松边胡闹边看书,男人心静如水,并没有受多大影响,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好动的人坐不住的,漫说是让他看一晚上的书了。这样过了没多久,楚毅的手机响了一声,是微信提示音,没等男人有何反应,林小松率先抻长身子抢过来看。消息是顾旭阳发来的。顾旭阳是谁?林小松吹毛求疵地问,不放过男人的每一个表情。楚毅捏捏鼻梁,轮廓分明的侧影显示出一丝不耐,他从林小松手上夺回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句很简短的话。「明天周末,有空吗,我想回江医大看看。」男人的拇指停留在对话输入框上,迟迟未动。林小松生气,把手机抢了过来:我知道,就是上次在餐厅里碰到的那个人,勾勾搭搭的,我给你回!「没空!」林小松输完发了出去。楚毅随他去,也不多做解释,关灯,躺下睡觉。林小松偏不让他顺心,吧嗒一声开了灯:你不许睡!你还没跟我解释清楚!楚毅皱眉,冷冰冰地刺了他一眼:解释什么,你不是已经替我回了?林小松气咻咻,隐隐还有些理亏:我瞎回的男人的耐性已然到达极限,他讨厌胡搅蛮缠的人。楚毅拧着眉,没有一句废话:把手机给我。林小松委屈又害怕,乖乖交出了手机,赌气地背过身去。剑拔弩张的当儿,微信里又传来了一声提示音,林小松也听见了,他背着身一动不动。吧嗒随后便是男人关灯的动静。夜,静悄悄的,漫长而深沉。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一梦漫言心皈处的地雷!第5章林小松心眼实,难得会跟人置气,再憋屈的事到了他这里,就只剩三个字,犯不着。旁人看在眼里,难免会觉得这孩子缺心眼。早上醒来,他麻利地起床穿衣,近来天气早晚凉,于是套一件薄绒款的黑色卫衣,胸前印着大大的字母logo,看着尤为青春活泼。楚毅已经吃过早饭,一腿搭着另一腿坐在沙发上看书,姿态悠闲。是他昨晚看的那本,林小松依稀记得,那是个蓝皮的医学类专业书。我起晚了。林小松冲着男人说,他刚洗完脸,刘海湿了几绺服帖在脑门上,昨天忘定闹钟了,你也不喊我。楚毅没抬头,表情一成不变:早饭在桌上,牛奶自己去热。林小松愣头愣脑地说好,愣过神才想起昨晚的事还没闹明白,可不能这么糊弄过去。他走过去,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那人是谁啊?林小松假装无所谓地问,就昨晚给你发微信的那个。大学同学。男人说得轻巧,依然低着头在看书。只是大学同学吗?林小松又问,为了掩饰不自在,他抽了张面纸把茶几顺便抹了抹,做做贤惠的样子。楚毅合上书,站起身:以前谈过。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去吃早饭,十分钟以后出门。林小松不太满意这种回答,继续寻根究底:谈过也分很多种啊,拉手,亲亲,还有一起睡觉,你跟他是哪一种?楚毅微微有些不悦:我跟他同居过,时间不比你短。林小松立马不吱声了,老老实实地去吃饭,心里委屈得很:什么叫时间不比你短,还博士呢,话都不会说。松松越想越气,拿着筷子拼命戳盘子里的煎蛋,筷子尖碰上陶瓷面,噔噔噔,声音不规律,十分刺耳。他以前可不这样,毕竟苦日子过过来的,爱惜粮食是美德。男人见怪不怪,没有过多地投去注意力,他拿出手机翻到了昨晚的微信界面,对话最后停留在顾旭阳的头像右边「你就敷衍我吧,当厨子还能比当大夫忙啊?」口气一如从前,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骄矜少爷。他俩之间,其实经不得推敲,情分还在,也许只需一个契机,旧情立时就能复燃。顾旭阳没变,表面安静乖顺,内里实则倔犟果敢,当年本科毕业,不过二十三的年纪,大多数男人还没胡闹够,那人就敢从家里偷出户口本要跟他这个穷小子去领证。临阵关头,他却退缩了。赵瑞这些年常挂嘴边的一句话,是你辜负了人家,其实没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