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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1 / 1)

她自言自语着。不多时,楚毅捧着一箱子书进来,侧头看了他妈一眼,没说话,径直朝卧室走。楚母问他:从哪儿弄来的?朋友送的。他将书一本本地归置好,走了出来,反正你也闲着,帮我养着吧。楚母站了起来,打量着小乌龟,不是很情愿的样子:这东西臭烘烘的,放家里会不会有味儿啊。楚毅看过去:每天换一次水,能有什么味儿。那行吧,先留家里养一阵子,要是味儿大,给你朋友送回去。楚母又嘀咕,送什么不好,送只乌龟来,麻烦。楚毅怔了片刻,表情依旧淡漠,很少有事能让他心绪波动,他不在北市。楚母没仔细听,这会儿正忙着腾地方放鱼缸,随口接了句话:那是去哪儿呢?楚毅没回她,去冰箱拿了罐瓶酒出来,扯开易拉环,直接灌了几口,神色复杂地望着那个鱼缸。去外地了。他说,然后走回了自己房间。外头无人回应,细细去听,只有鞋底磨蹭地板的踏、踏声,声色沉重,犹如这阴天。-林小松最终还是回了老家,不过只呆了四天,四天后的早上,天还蒙蒙亮,他就背着大包小包走了。理由很简单,家里丢不起这个人。小包的夹层里,是他妈偷偷塞的两万块钱。林小松坐上了去省城的火车,肚子日益圆润。他在车站前广场的空地上约了辆车,司机是个二十多岁的壮小伙,宽肩阔背,一看就是练家子,放好行李后,问他去哪儿。林小松说:我想找个住的地方,稍微便宜点的。司机明白了过来:来这边找工作啊?林小松低下头,一个人缩在后座的角落里,嗯。这座城市,他一点都不熟悉,也不知道哪里能收容他。林小松望着窗外,兀自感慨。手机突然闪了一下,一条信息跳了出来「别怪我和你爸爸狠心,咱们这地方太小了,一点动静都能闹上天,我们也没办法。那两万块钱,你留着花。」本以为老家是最后的希望,现在却成了压死林小松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无人可诉说,眼泪像豆子一颗颗地滚落。司机听出了他的不对劲,往内后视镜里看了看,关心道:小兄弟,你咋啦?没事。林小松摇摇头,望着窗外,泪流满面,到最后竟然哽咽了起来。司机靠边停车,挑过头去看他,你别哭啊,有啥难处你跟我说。林小松咧着嘴毫无形象,眼睛里全是泪,哭得一抽一抽的,几近奔溃。待他稍微平复了点,司机安慰道:没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钱丢了还可以挣,失恋了大不了再找一个,大老爷们你哭什么啊。林小松红着眼,抽抽噎噎:我过不去了有啥过不去的啊,你看我,在省城混了这么久,还是个破开车的,每个月就那么点工资,我不照样活得挺好嘛。司机想了想,这样吧,你要不嫌弃,去我那儿吧,我最近正好在找人合租,一个月五百。司机怕他不放心,抓起自己的工作牌给他看,我叫刘阳,开出租的。之后,出租车调转方向,朝着道外区的方向去。刘阳领他进门,带他到各个房间转了转。其实没多大,一室一厅的小户型,装修还算比较新,客厅南北通透,视觉上显得空间阔足。刘阳主动说:我睡客厅,房间留给你。一会儿我带你去附近的超市转转,买点日用品啥的。林小松放下身上的大包小包,谢谢。刘阳摆摆手:没事儿,我正好缺个室友平摊房租,你叫什么啊?我叫林小松。林小松在这里住下了,他没提自己怀孕的事,不过随着天数渐长,肚子越来越凸,到七八月份,已经圆得跟足球差不多大了。刘阳以为他得了什么怪病,劝过几次让他去医院看看。林小松笑笑说好,但其实并没有任何行动,刘阳越发觉得这人怪异。他终日躲在房子里,不出门,与外界唯一接触的地方就是阳台,遇到天气好的时候,他会搬把椅子坐那儿透透风。东北的夏天不算闷热,一只小型风扇就摆在他床尾,吱嘎吱嘎地转着。直到最后,刘阳憋不住了,他开完出租回来,通身的热气,咕噜咕噜喝掉一大杯凉水,杯子一放,问他:你是不是怀孕了?林小松挺着肚子,扶着桌沿慢慢坐下,对于怀孕一事,渐渐释然:还有一个多月就生了。刘阳讶异:你是女的?林小松摇头,却不说话。刘阳大致了然,叹口气,说:生产的医院联系好了吗?林小松咬着唇,默然无声。去妇幼吧,那边名声好,过几天你去看看,提前把床位联系好。我不去大医院。刘阳什么都没说,过了一天,林小松还在房间里翻字典给孩子找名字时,他回来了,依然是通身的热气。小松,你准备准备,我带你去九院。我家有个亲戚在那边当护士,我跟她说好了,放心吧,不是什么大医院,去那儿生孩子的不多。你就穿那件背带裤吧。刘阳给他买了口罩和帽子,来,把这帽子和口罩带好。林小松望着他,眼睛里润红了:谢谢。从来没听刘阳提过他家里的事,这个一米八几的东北汉子,似乎没什么烦恼,只一回,他父亲的电话从老家打过来,他挂断以后,陷入长久的沉默中。后来听他说了,他本来在老家的高速收费站上班,谈过一个男朋友,家里不同意,天天鸡飞狗跳,没辙了,他这才去了省城。这一呆,就是四年。第19章九月初,林小松诞下一女,五斤三两,取名林平安,小名平平。刘阳开车将父女俩接回家,这是林小松新生活的开始。孩子太小,夜里每隔两小时就得喂一次奶,进口奶粉,一罐120,还有尿不湿之类的开销,他时常感到捉襟见肘。刘阳知道他日子难捱,上网买了个烤箱回来,给他支了一招:你不是会做甜品嘛,你就在家做,我朋友多,回头帮你宣传宣传,多少能挣点。类似于私人烘焙坊,不需要门店和营业执照,只卖给熟客,一传十,十传百,然后生意就来了。刘阳白天开车,东城开到西城,南城开到北城,有时候顺路就帮他送送货。一个月下来,除去成本,林小松还能挣个五六千。虽不多,但已足够养活自己和孩子。日子渐渐好起来,他很感激家里的这个男人,只是这份感激没持续多久,它发酵了,逐渐变得热情而尖锐。林小松会在深夜里,把它幻想成是救赎和爱情。他看这个男人的眼神变了,不再有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怜悯,那眼神里,分明是不死的欲望和永恒的激情。而那个远在北市前程似锦的男人,林小松已经快不记得他的样子了。他才二十岁,处在七情六欲滋长的年纪,夜里会做梦,会寂寞。这份炽热令刘阳感到害怕,他依稀有所察觉,因要顾及对方颜面,并未点破过。你回家吃饭吗?林小松抱着孩子给刘阳打去电话,听对方说有事,又问,那你啥时候回来?刘阳正跟新谈的小男朋友腻歪着,心思不在电话上,随便扯了个由头打发掉了。小男朋友醋意发了,眯着眼拷问:谁啊?刘阳捏捏他的脸,眼神里情欲纵横:跟你提过的,我那个室友。小男朋友撑着床坐直了,戏谑道:什么室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老婆呢。胡说八道什么,人都有孩子了。小男朋友冷哼了一声,听着像是在撒娇。刘阳很受用,长臂一伸,把人揽进了怀,互相又闹腾了一阵。林小松给刘阳留了饭菜,两菜一汤,怕凉了,拿干净盘子一一给反扣上。平平总是咿咿呀呀地讨奶喝,林小松抱着她念念有词地拍着哄着,时不时地去窗户边看几眼,一旦发现刘阳的车回来了,他便会抱着孩子跑到楼底下去迎那个男人。倒挺像一家三口的。今天一直等到十点多,那人还是不曾归。他把孩子先哄睡了,然后收拾收拾,准备熄灯,不巧外头传来了钥匙钻孔的动静。林小松抿了抿因孩子抓挠而有些凌乱的头发,按捺住内心雀跃,慢慢走出了房间。门口玄关的位置,却站着两个人。刘阳和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刘阳抬眼看他,略略抱歉:回来晚了,没吵醒你吧。林小松先是盯着陌生男人看了会,然后收了视线,冲刘阳笑了笑:没有,我还没睡呢。刘阳从鞋柜里拿了自己的拖鞋出来,放地上,对小男朋友说:你穿我这双吧。林小松看得出两人的关系,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心里某个地方隐隐疼了几秒。小男朋友吹了声口哨,冲林小松打招呼:哈喽。说着,搂过刘阳的脖子,十分亲密地把脸贴上去,我跟刘阳正处对象呢,你看我俩有没有夫妻相?林小松尴尬地笑笑:有的,你俩很配。两人换好鞋进来,小男朋友直接往沙发床上一坐,上下晃晃,觉得床垫太软了点,掀开床单一看,不是有暖气嘛,你掂这么多层不热啊。刘阳想也没想,解释说:阳台那边的门有点窜风。小男朋友嘀咕:谁让你睡客厅呢。林小松当没听见,进厨房给他们切了水果,小男朋友一点不客气,用牙签叉着一块块往嘴巴里塞,一面又跟林小松闲扯起来,我听刘阳说,你还会自己做糕点啊,一个月能挣不少吧。林小松骨子里老实,虽然彼此关系别扭,他还是很大方地说:我今天做了挺多蛋黄酥和流心月饼,一会儿你带点回去尝尝。好啊。小男朋友笑了笑,仰头看着刘阳,使唤他去倒水。刘阳显得十分殷勤,跟他平时不一样,林小松恍惚地想:原来这才叫喜欢,他真是自作多情。小男朋友拍拍自己旁边空着的位置,让林小松过来坐。林小松坐过去,那人忽然凑近了,神神秘秘地问他:你做那种事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啊?林小松没明白他的意思,愣了愣:什么?装什么。小男朋友搡了他一把,口气更加直白,你都有孩子呢,就问你,第一次啥感觉啊?林小松这才明白了过来,他局促地蜷了蜷手指,低头说:记不得了那时楚毅来他们餐厅快两个月了,林小松逮着空就去找他唠嗑,对方并不搭理,他乐此不疲,断断续续里给男人讲完了自己的十八年。后来有天下班,林小松见楚毅去了厕所,他便也跟了进去,反锁上门。洗手镜前,他热烈而奔放地盯着男人看,一点不遮掩:他们说你以前是当医生的,那你一定见多识广咯。楚毅没甩他,洗完手,准备出去。林小松撒腿挡在了门口,暗自组织了几下语言,抬头一板一眼地说:我喜欢你,希望你也一样。楚毅被他逗笑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这小子叫什么名字,你谁啊?林小松并不气馁,厚着脸皮说:我叫林小松,树林的林,大小的小,松就是松树的松。小屁孩。楚毅没当一回事,让开。林小松偏不让,蛮横霸道地挡着路,嘴巴里大声嚷嚷:你记住没,我叫林小松。楚毅依然没甩他,反正对方小胳膊小腿,他费不了多大劲儿就能把这个叫林小松的拎旁边去,就跟拎小鸡似的。哎?你这个人怎么不说话啊。林小松嘟哝,倒像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楚毅用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心情貌似还不错:你想要我说什么。林小松咽了咽口水,死马当作活马医,踮起脚搂着男人的脖子吻上去,淡淡的薄荷气息晕开来,他脸颊绯红,轻轻附上男人的耳:我刚才特地吃了一颗薄荷糖。楚毅被他撩了一把,舔了舔嘴唇,声音低哑:你住哪儿?林小松的脸还红着,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我现在住职工宿舍。一会跟我走,怕不怕?不怕。-林小松有一瞬间的愣神,小男朋友在他眼睛前晃了几晃,拔高音量:喂,你发什么呆啊。没什么。林小松摇摇头冲散思绪,站了起身,我去找个袋子,给你装点小点心,你先拿着,我怕一会儿我给忘了。刘阳正好端了杯水过来,给他小男朋友搁在了茶几上,嘱咐道:厨房里没热水了,现烧的,等凉了再喝。林小松从刘阳身边错开身去。房间里,林小松听见了外头两人的对话,也听清了,刘阳一再再的提醒,你小点声,人又不是聋子。我可管不着这些。小男朋友理直气壮,你赶紧把这房子退了,要不撵他走,咱俩正好同居啊。刘阳压制着怒气:你又发哪门子疯?真是个榆木疙瘩。小男朋友急了,你看不出来啊,你室友喜欢你。林小松蹲在床边,亲了亲自己女儿的小肉手,像是在自说自话:宝宝,你怎么这么小啊。女儿睡得正香,像小天使,梦里面伸伸胳膊,踢踢腿,偶尔还砸吧几下嘴。房间角落里摆了一大箱子今天刚做好的点心,留着明天快递给客户,他从里头各拿了十个出来,装成一袋,走了出去。日子渐渐好起来,他很感激家里的这个男人,只是这份感激没持续多久,它发酵了,逐渐变得热情而尖锐。林小松会在深夜里,把它幻想成是救赎和爱情。他看这个男人的眼神变了,不再有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怜悯,那眼神里,分明是不死的欲望和永恒的激情。而那个远在北市前程似锦的男人,林小松已经快不记得他的样子了。他才二十岁,处在七情六欲滋长的年纪,夜里会做梦,会寂寞。这份炽热令刘阳感到害怕,他依稀有所察觉,因要顾及对方颜面,并未点破过。你回家吃饭吗?林小松抱着孩子给刘阳打去电话,听对方说有事,又问,那你啥时候回来?刘阳正跟新谈的小男朋友腻歪着,心思不在电话上,随便扯了个由头打发掉了。小男朋友醋意发了,眯着眼拷问:谁啊?刘阳捏捏他的脸,眼神里情欲纵横:跟你提过的,我那个室友。小男朋友撑着床坐直了,戏谑道:什么室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老婆呢。胡说八道什么,人都有孩子了。小男朋友冷哼了一声,听着像是在撒娇。刘阳很受用,长臂一伸,把人揽进了怀,互相又闹腾了一阵。林小松给刘阳留了饭菜,两菜一汤,怕凉了,拿干净盘子一一给反扣上。平平总是咿咿呀呀地讨奶喝,林小松抱着她念念有词地拍着哄着,时不时地去窗户边看几眼,一旦发现刘阳的车回来了,他便会抱着孩子跑到楼底下去迎那个男人。倒挺像一家三口的。今天一直等到十点多,那人还是不曾归。他把孩子先哄睡了,然后收拾收拾,准备熄灯,不巧外头传来了钥匙钻孔的动静。林小松抿了抿因孩子抓挠而有些凌乱的头发,按捺住内心雀跃,慢慢走出了房间。门口玄关的位置,却站着两个人。刘阳和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刘阳抬眼看他,略略抱歉:回来晚了,没吵醒你吧。林小松先是盯着陌生男人看了会,然后收了视线,冲刘阳笑了笑:没有,我还没睡呢。刘阳从鞋柜里拿了自己的拖鞋出来,放地上,对小男朋友说:你穿我这双吧。林小松看得出两人的关系,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心里某个地方隐隐疼了几秒。小男朋友吹了声口哨,冲林小松打招呼:哈喽。说着,搂过刘阳的脖子,十分亲密地把脸贴上去,我跟刘阳正处对象呢,你看我俩有没有夫妻相?林小松尴尬地笑笑:有的,你俩很配。两人换好鞋进来,小男朋友直接往沙发床上一坐,上下晃晃,觉得床垫太软了点,掀开床单一看,不是有暖气嘛,你掂这么多层不热啊。刘阳想也没想,解释说:阳台那边的门有点窜风。小男朋友嘀咕:谁让你睡客厅呢。林小松当没听见,进厨房给他们切了水果,小男朋友一点不客气,用牙签叉着一块块往嘴巴里塞,一面又跟林小松闲扯起来,我听刘阳说,你还会自己做糕点啊,一个月能挣不少吧。林小松骨子里老实,虽然彼此关系别扭,他还是很大方地说:我今天做了挺多蛋黄酥和流心月饼,一会儿你带点回去尝尝。好啊。小男朋友笑了笑,仰头看着刘阳,使唤他去倒水。刘阳显得十分殷勤,跟他平时不一样,林小松恍惚地想:原来这才叫喜欢,他真是自作多情。小男朋友拍拍自己旁边空着的位置,让林小松过来坐。林小松坐过去,那人忽然凑近了,神神秘秘地问他:你做那种事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啊?林小松没明白他的意思,愣了愣:什么?装什么。小男朋友搡了他一把,口气更加直白,你都有孩子呢,就问你,第一次啥感觉啊?林小松这才明白了过来,他局促地蜷了蜷手指,低头说:记不得了那时楚毅来他们餐厅快两个月了,林小松逮着空就去找他唠嗑,对方并不搭理,他乐此不疲,断断续续里给男人讲完了自己的十八年。后来有天下班,林小松见楚毅去了厕所,他便也跟了进去,反锁上门。洗手镜前,他热烈而奔放地盯着男人看,一点不遮掩:他们说你以前是当医生的,那你一定见多识广咯。楚毅没甩他,洗完手,准备出去。林小松撒腿挡在了门口,暗自组织了几下语言,抬头一板一眼地说:我喜欢你,希望你也一样。楚毅被他逗笑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这小子叫什么名字,你谁啊?林小松并不气馁,厚着脸皮说:我叫林小松,树林的林,大小的小,松就是松树的松。小屁孩。楚毅没当一回事,让开。林小松偏不让,蛮横霸道地挡着路,嘴巴里大声嚷嚷:你记住没,我叫林小松。楚毅依然没甩他,反正对方小胳膊小腿,他费不了多大劲儿就能把这个叫林小松的拎旁边去,就跟拎小鸡似的。哎?你这个人怎么不说话啊。林小松嘟哝,倒像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楚毅用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心情貌似还不错:你想要我说什么。林小松咽了咽口水,死马当作活马医,踮起脚搂着男人的脖子吻上去,淡淡的薄荷气息晕开来,他脸颊绯红,轻轻附上男人的耳:我刚才特地吃了一颗薄荷糖。楚毅被他撩了一把,舔了舔嘴唇,声音低哑:你住哪儿?林小松的脸还红着,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我现在住职工宿舍。一会跟我走,怕不怕?不怕。-林小松有一瞬间的愣神,小男朋友在他眼睛前晃了几晃,拔高音量:喂,你发什么呆啊。没什么。林小松摇摇头冲散思绪,站了起身,我去找个袋子,给你装点小点心,你先拿着,我怕一会儿我给忘了。刘阳正好端了杯水过来,给他小男朋友搁在了茶几上,嘱咐道:厨房里没热水了,现烧的,等凉了再喝。林小松从刘阳身边错开身去。房间里,林小松听见了外头两人的对话,也听清了,刘阳一再再的提醒,你小点声,人又不是聋子。我可管不着这些。小男朋友理直气壮,你赶紧把这房子退了,要不撵他走,咱俩正好同居啊。刘阳压制着怒气:你又发哪门子疯?真是个榆木疙瘩。小男朋友急了,你看不出来啊,你室友喜欢你。林小松蹲在床边,亲了亲自己女儿的小肉手,像是在自说自话:宝宝,你怎么这么小啊。女儿睡得正香,像小天使,梦里面伸伸胳膊,踢踢腿,偶尔还砸吧几下嘴。房间角落里摆了一大箱子今天刚做好的点心,留着明天快递给客户,他从里头各拿了十个出来,装成一袋,走了出去。日子渐渐好起来,他很感激家里的这个男人,只是这份感激没持续多久,它发酵了,逐渐变得热情而尖锐。林小松会在深夜里,把它幻想成是救赎和爱情。他看这个男人的眼神变了,不再有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怜悯,那眼神里,分明是不死的欲望和永恒的激情。而那个远在北市前程似锦的男人,林小松已经快不记得他的样子了。他才二十岁,处在七情六欲滋长的年纪,夜里会做梦,会寂寞。这份炽热令刘阳感到害怕,他依稀有所察觉,因要顾及对方颜面,并未点破过。你回家吃饭吗?林小松抱着孩子给刘阳打去电话,听对方说有事,又问,那你啥时候回来?刘阳正跟新谈的小男朋友腻歪着,心思不在电话上,随便扯了个由头打发掉了。小男朋友醋意发了,眯着眼拷问:谁啊?刘阳捏捏他的脸,眼神里情欲纵横:跟你提过的,我那个室友。小男朋友撑着床坐直了,戏谑道:什么室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老婆呢。胡说八道什么,人都有孩子了。小男朋友冷哼了一声,听着像是在撒娇。刘阳很受用,长臂一伸,把人揽进了怀,互相又闹腾了一阵。林小松给刘阳留了饭菜,两菜一汤,怕凉了,拿干净盘子一一给反扣上。平平总是咿咿呀呀地讨奶喝,林小松抱着她念念有词地拍着哄着,时不时地去窗户边看几眼,一旦发现刘阳的车回来了,他便会抱着孩子跑到楼底下去迎那个男人。倒挺像一家三口的。今天一直等到十点多,那人还是不曾归。他把孩子先哄睡了,然后收拾收拾,准备熄灯,不巧外头传来了钥匙钻孔的动静。林小松抿了抿因孩子抓挠而有些凌乱的头发,按捺住内心雀跃,慢慢走出了房间。门口玄关的位置,却站着两个人。刘阳和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刘阳抬眼看他,略略抱歉:回来晚了,没吵醒你吧。林小松先是盯着陌生男人看了会,然后收了视线,冲刘阳笑了笑:没有,我还没睡呢。刘阳从鞋柜里拿了自己的拖鞋出来,放地上,对小男朋友说:你穿我这双吧。林小松看得出两人的关系,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心里某个地方隐隐疼了几秒。小男朋友吹了声口哨,冲林小松打招呼:哈喽。说着,搂过刘阳的脖子,十分亲密地把脸贴上去,我跟刘阳正处对象呢,你看我俩有没有夫妻相?林小松尴尬地笑笑:有的,你俩很配。两人换好鞋进来,小男朋友直接往沙发床上一坐,上下晃晃,觉得床垫太软了点,掀开床单一看,不是有暖气嘛,你掂这么多层不热啊。刘阳想也没想,解释说:阳台那边的门有点窜风。小男朋友嘀咕:谁让你睡客厅呢。林小松当没听见,进厨房给他们切了水果,小男朋友一点不客气,用牙签叉着一块块往嘴巴里塞,一面又跟林小松闲扯起来,我听刘阳说,你还会自己做糕点啊,一个月能挣不少吧。林小松骨子里老实,虽然彼此关系别扭,他还是很大方地说:我今天做了挺多蛋黄酥和流心月饼,一会儿你带点回去尝尝。好啊。小男朋友笑了笑,仰头看着刘阳,使唤他去倒水。刘阳显得十分殷勤,跟他平时不一样,林小松恍惚地想:原来这才叫喜欢,他真是自作多情。小男朋友拍拍自己旁边空着的位置,让林小松过来坐。林小松坐过去,那人忽然凑近了,神神秘秘地问他:你做那种事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啊?林小松没明白他的意思,愣了愣:什么?装什么。小男朋友搡了他一把,口气更加直白,你都有孩子呢,就问你,第一次啥感觉啊?林小松这才明白了过来,他局促地蜷了蜷手指,低头说:记不得了那时楚毅来他们餐厅快两个月了,林小松逮着空就去找他唠嗑,对方并不搭理,他乐此不疲,断断续续里给男人讲完了自己的十八年。后来有天下班,林小松见楚毅去了厕所,他便也跟了进去,反锁上门。洗手镜前,他热烈而奔放地盯着男人看,一点不遮掩:他们说你以前是当医生的,那你一定见多识广咯。楚毅没甩他,洗完手,准备出去。林小松撒腿挡在了门口,暗自组织了几下语言,抬头一板一眼地说:我喜欢你,希望你也一样。楚毅被他逗笑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这小子叫什么名字,你谁啊?林小松并不气馁,厚着脸皮说:我叫林小松,树林的林,大小的小,松就是松树的松。小屁孩。楚毅没当一回事,让开。林小松偏不让,蛮横霸道地挡着路,嘴巴里大声嚷嚷:你记住没,我叫林小松。楚毅依然没甩他,反正对方小胳膊小腿,他费不了多大劲儿就能把这个叫林小松的拎旁边去,就跟拎小鸡似的。哎?你这个人怎么不说话啊。林小松嘟哝,倒像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楚毅用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心情貌似还不错:你想要我说什么。林小松咽了咽口水,死马当作活马医,踮起脚搂着男人的脖子吻上去,淡淡的薄荷气息晕开来,他脸颊绯红,轻轻附上男人的耳:我刚才特地吃了一颗薄荷糖。楚毅被他撩了一把,舔了舔嘴唇,声音低哑:你住哪儿?林小松的脸还红着,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我现在住职工宿舍。一会跟我走,怕不怕?不怕。-林小松有一瞬间的愣神,小男朋友在他眼睛前晃了几晃,拔高音量:喂,你发什么呆啊。没什么。林小松摇摇头冲散思绪,站了起身,我去找个袋子,给你装点小点心,你先拿着,我怕一会儿我给忘了。刘阳正好端了杯水过来,给他小男朋友搁在了茶几上,嘱咐道:厨房里没热水了,现烧的,等凉了再喝。林小松从刘阳身边错开身去。房间里,林小松听见了外头两人的对话,也听清了,刘阳一再再的提醒,你小点声,人又不是聋子。我可管不着这些。小男朋友理直气壮,你赶紧把这房子退了,要不撵他走,咱俩正好同居啊。刘阳压制着怒气:你又发哪门子疯?真是个榆木疙瘩。小男朋友急了,你看不出来啊,你室友喜欢你。林小松蹲在床边,亲了亲自己女儿的小肉手,像是在自说自话:宝宝,你怎么这么小啊。女儿睡得正香,像小天使,梦里面伸伸胳膊,踢踢腿,偶尔还砸吧几下嘴。房间角落里摆了一大箱子今天刚做好的点心,留着明天快递给客户,他从里头各拿了十个出来,装成一袋,走了出去。日子渐渐好起来,他很感激家里的这个男人,只是这份感激没持续多久,它发酵了,逐渐变得热情而尖锐。林小松会在深夜里,把它幻想成是救赎和爱情。他看这个男人的眼神变了,不再有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怜悯,那眼神里,分明是不死的欲望和永恒的激情。而那个远在北市前程似锦的男人,林小松已经快不记得他的样子了。他才二十岁,处在七情六欲滋长的年纪,夜里会做梦,会寂寞。这份炽热令刘阳感到害怕,他依稀有所察觉,因要顾及对方颜面,并未点破过。你回家吃饭吗?林小松抱着孩子给刘阳打去电话,听对方说有事,又问,那你啥时候回来?刘阳正跟新谈的小男朋友腻歪着,心思不在电话上,随便扯了个由头打发掉了。小男朋友醋意发了,眯着眼拷问:谁啊?刘阳捏捏他的脸,眼神里情欲纵横:跟你提过的,我那个室友。小男朋友撑着床坐直了,戏谑道:什么室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老婆呢。胡说八道什么,人都有孩子了。小男朋友冷哼了一声,听着像是在撒娇。刘阳很受用,长臂一伸,把人揽进了怀,互相又闹腾了一阵。林小松给刘阳留了饭菜,两菜一汤,怕凉了,拿干净盘子一一给反扣上。平平总是咿咿呀呀地讨奶喝,林小松抱着她念念有词地拍着哄着,时不时地去窗户边看几眼,一旦发现刘阳的车回来了,他便会抱着孩子跑到楼底下去迎那个男人。倒挺像一家三口的。今天一直等到十点多,那人还是不曾归。他把孩子先哄睡了,然后收拾收拾,准备熄灯,不巧外头传来了钥匙钻孔的动静。林小松抿了抿因孩子抓挠而有些凌乱的头发,按捺住内心雀跃,慢慢走出了房间。门口玄关的位置,却站着两个人。刘阳和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刘阳抬眼看他,略略抱歉:回来晚了,没吵醒你吧。林小松先是盯着陌生男人看了会,然后收了视线,冲刘阳笑了笑:没有,我还没睡呢。刘阳从鞋柜里拿了自己的拖鞋出来,放地上,对小男朋友说:你穿我这双吧。林小松看得出两人的关系,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心里某个地方隐隐疼了几秒。小男朋友吹了声口哨,冲林小松打招呼:哈喽。说着,搂过刘阳的脖子,十分亲密地把脸贴上去,我跟刘阳正处对象呢,你看我俩有没有夫妻相?林小松尴尬地笑笑:有的,你俩很配。两人换好鞋进来,小男朋友直接往沙发床上一坐,上下晃晃,觉得床垫太软了点,掀开床单一看,不是有暖气嘛,你掂这么多层不热啊。刘阳想也没想,解释说:阳台那边的门有点窜风。小男朋友嘀咕:谁让你睡客厅呢。林小松当没听见,进厨房给他们切了水果,小男朋友一点不客气,用牙签叉着一块块往嘴巴里塞,一面又跟林小松闲扯起来,我听刘阳说,你还会自己做糕点啊,一个月能挣不少吧。林小松骨子里老实,虽然彼此关系别扭,他还是很大方地说:我今天做了挺多蛋黄酥和流心月饼,一会儿你带点回去尝尝。好啊。小男朋友笑了笑,仰头看着刘阳,使唤他去倒水。刘阳显得十分殷勤,跟他平时不一样,林小松恍惚地想:原来这才叫喜欢,他真是自作多情。小男朋友拍拍自己旁边空着的位置,让林小松过来坐。林小松坐过去,那人忽然凑近了,神神秘秘地问他:你做那种事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啊?林小松没明白他的意思,愣了愣:什么?装什么。小男朋友搡了他一把,口气更加直白,你都有孩子呢,就问你,第一次啥感觉啊?林小松这才明白了过来,他局促地蜷了蜷手指,低头说:记不得了那时楚毅来他们餐厅快两个月了,林小松逮着空就去找他唠嗑,对方并不搭理,他乐此不疲,断断续续里给男人讲完了自己的十八年。后来有天下班,林小松见楚毅去了厕所,他便也跟了进去,反锁上门。洗手镜前,他热烈而奔放地盯着男人看,一点不遮掩:他们说你以前是当医生的,那你一定见多识广咯。楚毅没甩他,洗完手,准备出去。林小松撒腿挡在了门口,暗自组织了几下语言,抬头一板一眼地说:我喜欢你,希望你也一样。楚毅被他逗笑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这小子叫什么名字,你谁啊?林小松并不气馁,厚着脸皮说:我叫林小松,树林的林,大小的小,松就是松树的松。小屁孩。楚毅没当一回事,让开。林小松偏不让,蛮横霸道地挡着路,嘴巴里大声嚷嚷:你记住没,我叫林小松。楚毅依然没甩他,反正对方小胳膊小腿,他费不了多大劲儿就能把这个叫林小松的拎旁边去,就跟拎小鸡似的。哎?你这个人怎么不说话啊。林小松嘟哝,倒像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楚毅用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心情貌似还不错:你想要我说什么。林小松咽了咽口水,死马当作活马医,踮起脚搂着男人的脖子吻上去,淡淡的薄荷气息晕开来,他脸颊绯红,轻轻附上男人的耳:我刚才特地吃了一颗薄荷糖。楚毅被他撩了一把,舔了舔嘴唇,声音低哑:你住哪儿?林小松的脸还红着,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我现在住职工宿舍。一会跟我走,怕不怕?不怕。-林小松有一瞬间的愣神,小男朋友在他眼睛前晃了几晃,拔高音量:喂,你发什么呆啊。没什么。林小松摇摇头冲散思绪,站了起身,我去找个袋子,给你装点小点心,你先拿着,我怕一会儿我给忘了。刘阳正好端了杯水过来,给他小男朋友搁在了茶几上,嘱咐道:厨房里没热水了,现烧的,等凉了再喝。林小松从刘阳身边错开身去。房间里,林小松听见了外头两人的对话,也听清了,刘阳一再再的提醒,你小点声,人又不是聋子。我可管不着这些。小男朋友理直气壮,你赶紧把这房子退了,要不撵他走,咱俩正好同居啊。刘阳压制着怒气:你又发哪门子疯?真是个榆木疙瘩。小男朋友急了,你看不出来啊,你室友喜欢你。林小松蹲在床边,亲了亲自己女儿的小肉手,像是在自说自话:宝宝,你怎么这么小啊。女儿睡得正香,像小天使,梦里面伸伸胳膊,踢踢腿,偶尔还砸吧几下嘴。房间角落里摆了一大箱子今天刚做好的点心,留着明天快递给客户,他从里头各拿了十个出来,装成一袋,走了出去。日子渐渐好起来,他很感激家里的这个男人,只是这份感激没持续多久,它发酵了,逐渐变得热情而尖锐。林小松会在深夜里,把它幻想成是救赎和爱情。他看这个男人的眼神变了,不再有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怜悯,那眼神里,分明是不死的欲望和永恒的激情。而那个远在北市前程似锦的男人,林小松已经快不记得他的样子了。他才二十岁,处在七情六欲滋长的年纪,夜里会做梦,会寂寞。这份炽热令刘阳感到害怕,他依稀有所察觉,因要顾及对方颜面,并未点破过。你回家吃饭吗?林小松抱着孩子给刘阳打去电话,听对方说有事,又问,那你啥时候回来?刘阳正跟新谈的小男朋友腻歪着,心思不在电话上,随便扯了个由头打发掉了。小男朋友醋意发了,眯着眼拷问:谁啊?刘阳捏捏他的脸,眼神里情欲纵横:跟你提过的,我那个室友。小男朋友撑着床坐直了,戏谑道:什么室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老婆呢。胡说八道什么,人都有孩子了。小男朋友冷哼了一声,听着像是在撒娇。刘阳很受用,长臂一伸,把人揽进了怀,互相又闹腾了一阵。林小松给刘阳留了饭菜,两菜一汤,怕凉了,拿干净盘子一一给反扣上。平平总是咿咿呀呀地讨奶喝,林小松抱着她念念有词地拍着哄着,时不时地去窗户边看几眼,一旦发现刘阳的车回来了,他便会抱着孩子跑到楼底下去迎那个男人。倒挺像一家三口的。今天一直等到十点多,那人还是不曾归。他把孩子先哄睡了,然后收拾收拾,准备熄灯,不巧外头传来了钥匙钻孔的动静。林小松抿了抿因孩子抓挠而有些凌乱的头发,按捺住内心雀跃,慢慢走出了房间。门口玄关的位置,却站着两个人。刘阳和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刘阳抬眼看他,略略抱歉:回来晚了,没吵醒你吧。林小松先是盯着陌生男人看了会,然后收了视线,冲刘阳笑了笑:没有,我还没睡呢。刘阳从鞋柜里拿了自己的拖鞋出来,放地上,对小男朋友说:你穿我这双吧。林小松看得出两人的关系,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心里某个地方隐隐疼了几秒。小男朋友吹了声口哨,冲林小松打招呼:哈喽。说着,搂过刘阳的脖子,十分亲密地把脸贴上去,我跟刘阳正处对象呢,你看我俩有没有夫妻相?林小松尴尬地笑笑:有的,你俩很配。两人换好鞋进来,小男朋友直接往沙发床上一坐,上下晃晃,觉得床垫太软了点,掀开床单一看,不是有暖气嘛,你掂这么多层不热啊。刘阳想也没想,解释说:阳台那边的门有点窜风。小男朋友嘀咕:谁让你睡客厅呢。林小松当没听见,进厨房给他们切了水果,小男朋友一点不客气,用牙签叉着一块块往嘴巴里塞,一面又跟林小松闲扯起来,我听刘阳说,你还会自己做糕点啊,一个月能挣不少吧。林小松骨子里老实,虽然彼此关系别扭,他还是很大方地说:我今天做了挺多蛋黄酥和流心月饼,一会儿你带点回去尝尝。好啊。小男朋友笑了笑,仰头看着刘阳,使唤他去倒水。刘阳显得十分殷勤,跟他平时不一样,林小松恍惚地想:原来这才叫喜欢,他真是自作多情。小男朋友拍拍自己旁边空着的位置,让林小松过来坐。林小松坐过去,那人忽然凑近了,神神秘秘地问他:你做那种事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啊?林小松没明白他的意思,愣了愣:什么?装什么。小男朋友搡了他一把,口气更加直白,你都有孩子呢,就问你,第一次啥感觉啊?林小松这才明白了过来,他局促地蜷了蜷手指,低头说:记不得了那时楚毅来他们餐厅快两个月了,林小松逮着空就去找他唠嗑,对方并不搭理,他乐此不疲,断断续续里给男人讲完了自己的十八年。后来有天下班,林小松见楚毅去了厕所,他便也跟了进去,反锁上门。洗手镜前,他热烈而奔放地盯着男人看,一点不遮掩:他们说你以前是当医生的,那你一定见多识广咯。楚毅没甩他,洗完手,准备出去。林小松撒腿挡在了门口,暗自组织了几下语言,抬头一板一眼地说:我喜欢你,希望你也一样。楚毅被他逗笑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这小子叫什么名字,你谁啊?林小松并不气馁,厚着脸皮说:我叫林小松,树林的林,大小的小,松就是松树的松。小屁孩。楚毅没当一回事,让开。林小松偏不让,蛮横霸道地挡着路,嘴巴里大声嚷嚷:你记住没,我叫林小松。楚毅依然没甩他,反正对方小胳膊小腿,他费不了多大劲儿就能把这个叫林小松的拎旁边去,就跟拎小鸡似的。哎?你这个人怎么不说话啊。林小松嘟哝,倒像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楚毅用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心情貌似还不错:你想要我说什么。林小松咽了咽口水,死马当作活马医,踮起脚搂着男人的脖子吻上去,淡淡的薄荷气息晕开来,他脸颊绯红,轻轻附上男人的耳:我刚才特地吃了一颗薄荷糖。楚毅被他撩了一把,舔了舔嘴唇,声音低哑:你住哪儿?林小松的脸还红着,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我现在住职工宿舍。一会跟我走,怕不怕?不怕。-林小松有一瞬间的愣神,小男朋友在他眼睛前晃了几晃,拔高音量:喂,你发什么呆啊。没什么。林小松摇摇头冲散思绪,站了起身,我去找个袋子,给你装点小点心,你先拿着,我怕一会儿我给忘了。刘阳正好端了杯水过来,给他小男朋友搁在了茶几上,嘱咐道:厨房里没热水了,现烧的,等凉了再喝。林小松从刘阳身边错开身去。房间里,林小松听见了外头两人的对话,也听清了,刘阳一再再的提醒,你小点声,人又不是聋子。我可管不着这些。小男朋友理直气壮,你赶紧把这房子退了,要不撵他走,咱俩正好同居啊。刘阳压制着怒气:你又发哪门子疯?真是个榆木疙瘩。小男朋友急了,你看不出来啊,你室友喜欢你。林小松蹲在床边,亲了亲自己女儿的小肉手,像是在自说自话:宝宝,你怎么这么小啊。女儿睡得正香,像小天使,梦里面伸伸胳膊,踢踢腿,偶尔还砸吧几下嘴。房间角落里摆了一大箱子今天刚做好的点心,留着明天快递给客户,他从里头各拿了十个出来,装成一袋,走了出去。日子渐渐好起来,他很感激家里的这个男人,只是这份感激没持续多久,它发酵了,逐渐变得热情而尖锐。林小松会在深夜里,把它幻想成是救赎和爱情。他看这个男人的眼神变了,不再有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怜悯,那眼神里,分明是不死的欲望和永恒的激情。而那个远在北市前程似锦的男人,林小松已经快不记得他的样子了。他才二十岁,处在七情六欲滋长的年纪,夜里会做梦,会寂寞。这份炽热令刘阳感到害怕,他依稀有所察觉,因要顾及对方颜面,并未点破过。你回家吃饭吗?林小松抱着孩子给刘阳打去电话,听对方说有事,又问,那你啥时候回来?刘阳正跟新谈的小男朋友腻歪着,心思不在电话上,随便扯了个由头打发掉了。小男朋友醋意发了,眯着眼拷问:谁啊?刘阳捏捏他的脸,眼神里情欲纵横:跟你提过的,我那个室友。小男朋友撑着床坐直了,戏谑道:什么室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老婆呢。胡说八道什么,人都有孩子了。小男朋友冷哼了一声,听着像是在撒娇。刘阳很受用,长臂一伸,把人揽进了怀,互相又闹腾了一阵。林小松给刘阳留了饭菜,两菜一汤,怕凉了,拿干净盘子一一给反扣上。平平总是咿咿呀呀地讨奶喝,林小松抱着她念念有词地拍着哄着,时不时地去窗户边看几眼,一旦发现刘阳的车回来了,他便会抱着孩子跑到楼底下去迎那个男人。倒挺像一家三口的。今天一直等到十点多,那人还是不曾归。他把孩子先哄睡了,然后收拾收拾,准备熄灯,不巧外头传来了钥匙钻孔的动静。林小松抿了抿因孩子抓挠而有些凌乱的头发,按捺住内心雀跃,慢慢走出了房间。门口玄关的位置,却站着两个人。刘阳和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刘阳抬眼看他,略略抱歉:回来晚了,没吵醒你吧。林小松先是盯着陌生男人看了会,然后收了视线,冲刘阳笑了笑:没有,我还没睡呢。刘阳从鞋柜里拿了自己的拖鞋出来,放地上,对小男朋友说:你穿我这双吧。林小松看得出两人的关系,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心里某个地方隐隐疼了几秒。小男朋友吹了声口哨,冲林小松打招呼:哈喽。说着,搂过刘阳的脖子,十分亲密地把脸贴上去,我跟刘阳正处对象呢,你看我俩有没有夫妻相?林小松尴尬地笑笑:有的,你俩很配。两人换好鞋进来,小男朋友直接往沙发床上一坐,上下晃晃,觉得床垫太软了点,掀开床单一看,不是有暖气嘛,你掂这么多层不热啊。刘阳想也没想,解释说:阳台那边的门有点窜风。小男朋友嘀咕:谁让你睡客厅呢。林小松当没听见,进厨房给他们切了水果,小男朋友一点不客气,用牙签叉着一块块往嘴巴里塞,一面又跟林小松闲扯起来,我听刘阳说,你还会自己做糕点啊,一个月能挣不少吧。林小松骨子里老实,虽然彼此关系别扭,他还是很大方地说:我今天做了挺多蛋黄酥和流心月饼,一会儿你带点回去尝尝。好啊。小男朋友笑了笑,仰头看着刘阳,使唤他去倒水。刘阳显得十分殷勤,跟他平时不一样,林小松恍惚地想:原来这才叫喜欢,他真是自作多情。小男朋友拍拍自己旁边空着的位置,让林小松过来坐。林小松坐过去,那人忽然凑近了,神神秘秘地问他:你做那种事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啊?林小松没明白他的意思,愣了愣:什么?装什么。小男朋友搡了他一把,口气更加直白,你都有孩子呢,就问你,第一次啥感觉啊?林小松这才明白了过来,他局促地蜷了蜷手指,低头说:记不得了那时楚毅来他们餐厅快两个月了,林小松逮着空就去找他唠嗑,对方并不搭理,他乐此不疲,断断续续里给男人讲完了自己的十八年。后来有天下班,林小松见楚毅去了厕所,他便也跟了进去,反锁上门。洗手镜前,他热烈而奔放地盯着男人看,一点不遮掩:他们说你以前是当医生的,那你一定见多识广咯。楚毅没甩他,洗完手,准备出去。林小松撒腿挡在了门口,暗自组织了几下语言,抬头一板一眼地说:我喜欢你,希望你也一样。楚毅被他逗笑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这小子叫什么名字,你谁啊?林小松并不气馁,厚着脸皮说:我叫林小松,树林的林,大小的小,松就是松树的松。小屁孩。楚毅没当一回事,让开。林小松偏不让,蛮横霸道地挡着路,嘴巴里大声嚷嚷:你记住没,我叫林小松。楚毅依然没甩他,反正对方小胳膊小腿,他费不了多大劲儿就能把这个叫林小松的拎旁边去,就跟拎小鸡似的。哎?你这个人怎么不说话啊。林小松嘟哝,倒像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楚毅用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心情貌似还不错:你想要我说什么。林小松咽了咽口水,死马当作活马医,踮起脚搂着男人的脖子吻上去,淡淡的薄荷气息晕开来,他脸颊绯红,轻轻附上男人的耳:我刚才特地吃了一颗薄荷糖。楚毅被他撩了一把,舔了舔嘴唇,声音低哑:你住哪儿?林小松的脸还红着,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我现在住职工宿舍。一会跟我走,怕不怕?不怕。-林小松有一瞬间的愣神,小男朋友在他眼睛前晃了几晃,拔高音量:喂,你发什么呆啊。没什么。林小松摇摇头冲散思绪,站了起身,我去找个袋子,给你装点小点心,你先拿着,我怕一会儿我给忘了。刘阳正好端了杯水过来,给他小男朋友搁在了茶几上,嘱咐道:厨房里没热水了,现烧的,等凉了再喝。林小松从刘阳身边错开身去。房间里,林小松听见了外头两人的对话,也听清了,刘阳一再再的提醒,你小点声,人又不是聋子。我可管不着这些。小男朋友理直气壮,你赶紧把这房子退了,要不撵他走,咱俩正好同居啊。刘阳压制着怒气:你又发哪门子疯?真是个榆木疙瘩。小男朋友急了,你看不出来啊,你室友喜欢你。林小松蹲在床边,亲了亲自己女儿的小肉手,像是在自说自话:宝宝,你怎么这么小啊。女儿睡得正香,像小天使,梦里面伸伸胳膊,踢踢腿,偶尔还砸吧几下嘴。房间角落里摆了一大箱子今天刚做好的点心,留着明天快递给客户,他从里头各拿了十个出来,装成一袋,走了出去。日子渐渐好起来,他很感激家里的这个男人,只是这份感激没持续多久,它发酵了,逐渐变得热情而尖锐。林小松会在深夜里,把它幻想成是救赎和爱情。他看这个男人的眼神变了,不再有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怜悯,那眼神里,分明是不死的欲望和永恒的激情。而那个远在北市前程似锦的男人,林小松已经快不记得他的样子了。他才二十岁,处在七情六欲滋长的年纪,夜里会做梦,会寂寞。这份炽热令刘阳感到害怕,他依稀有所察觉,因要顾及对方颜面,并未点破过。你回家吃饭吗?林小松抱着孩子给刘阳打去电话,听对方说有事,又问,那你啥时候回来?刘阳正跟新谈的小男朋友腻歪着,心思不在电话上,随便扯了个由头打发掉了。小男朋友醋意发了,眯着眼拷问:谁啊?刘阳捏捏他的脸,眼神里情欲纵横:跟你提过的,我那个室友。小男朋友撑着床坐直了,戏谑道:什么室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老婆呢。胡说八道什么,人都有孩子了。小男朋友冷哼了一声,听着像是在撒娇。刘阳很受用,长臂一伸,把人揽进了怀,互相又闹腾了一阵。林小松给刘阳留了饭菜,两菜一汤,怕凉了,拿干净盘子一一给反扣上。平平总是咿咿呀呀地讨奶喝,林小松抱着她念念有词地拍着哄着,时不时地去窗户边看几眼,一旦发现刘阳的车回来了,他便会抱着孩子跑到楼底下去迎那个男人。倒挺像一家三口的。今天一直等到十点多,那人还是不曾归。他把孩子先哄睡了,然后收拾收拾,准备熄灯,不巧外头传来了钥匙钻孔的动静。林小松抿了抿因孩子抓挠而有些凌乱的头发,按捺住内心雀跃,慢慢走出了房间。门口玄关的位置,却站着两个人。刘阳和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刘阳抬眼看他,略略抱歉:回来晚了,没吵醒你吧。林小松先是盯着陌生男人看了会,然后收了视线,冲刘阳笑了笑:没有,我还没睡呢。刘阳从鞋柜里拿了自己的拖鞋出来,放地上,对小男朋友说:你穿我这双吧。林小松看得出两人的关系,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心里某个地方隐隐疼了几秒。小男朋友吹了声口哨,冲林小松打招呼:哈喽。说着,搂过刘阳的脖子,十分亲密地把脸贴上去,我跟刘阳正处对象呢,你看我俩有没有夫妻相?林小松尴尬地笑笑:有的,你俩很配。两人换好鞋进来,小男朋友直接往沙发床上一坐,上下晃晃,觉得床垫太软了点,掀开床单一看,不是有暖气嘛,你掂这么多层不热啊。刘阳想也没想,解释说:阳台那边的门有点窜风。小男朋友嘀咕:谁让你睡客厅呢。林小松当没听见,进厨房给他们切了水果,小男朋友一点不客气,用牙签叉着一块块往嘴巴里塞,一面又跟林小松闲扯起来,我听刘阳说,你还会自己做糕点啊,一个月能挣不少吧。林小松骨子里老实,虽然彼此关系别扭,他还是很大方地说:我今天做了挺多蛋黄酥和流心月饼,一会儿你带点回去尝尝。好啊。小男朋友笑了笑,仰头看着刘阳,使唤他去倒水。刘阳显得十分殷勤,跟他平时不一样,林小松恍惚地想:原来这才叫喜欢,他真是自作多情。小男朋友拍拍自己旁边空着的位置,让林小松过来坐。林小松坐过去,那人忽然凑近了,神神秘秘地问他:你做那种事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啊?林小松没明白他的意思,愣了愣:什么?装什么。小男朋友搡了他一把,口气更加直白,你都有孩子呢,就问你,第一次啥感觉啊?林小松这才明白了过来,他局促地蜷了蜷手指,低头说:记不得了那时楚毅来他们餐厅快两个月了,林小松逮着空就去找他唠嗑,对方并不搭理,他乐此不疲,断断续续里给男人讲完了自己的十八年。后来有天下班,林小松见楚毅去了厕所,他便也跟了进去,反锁上门。洗手镜前,他热烈而奔放地盯着男人看,一点不遮掩:他们说你以前是当医生的,那你一定见多识广咯。楚毅没甩他,洗完手,准备出去。林小松撒腿挡在了门口,暗自组织了几下语言,抬头一板一眼地说:我喜欢你,希望你也一样。楚毅被他逗笑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这小子叫什么名字,你谁啊?林小松并不气馁,厚着脸皮说:我叫林小松,树林的林,大小的小,松就是松树的松。小屁孩。楚毅没当一回事,让开。林小松偏不让,蛮横霸道地挡着路,嘴巴里大声嚷嚷:你记住没,我叫林小松。楚毅依然没甩他,反正对方小胳膊小腿,他费不了多大劲儿就能把这个叫林小松的拎旁边去,就跟拎小鸡似的。哎?你这个人怎么不说话啊。林小松嘟哝,倒像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楚毅用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心情貌似还不错:你想要我说什么。林小松咽了咽口水,死马当作活马医,踮起脚搂着男人的脖子吻上去,淡淡的薄荷气息晕开来,他脸颊绯红,轻轻附上男人的耳:我刚才特地吃了一颗薄荷糖。楚毅被他撩了一把,舔了舔嘴唇,声音低哑:你住哪儿?林小松的脸还红着,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我现在住职工宿舍。一会跟我走,怕不怕?不怕。-林小松有一瞬间的愣神,小男朋友在他眼睛前晃了几晃,拔高音量:喂,你发什么呆啊。没什么。林小松摇摇头冲散思绪,站了起身,我去找个袋子,给你装点小点心,你先拿着,我怕一会儿我给忘了。刘阳正好端了杯水过来,给他小男朋友搁在了茶几上,嘱咐道:厨房里没热水了,现烧的,等凉了再喝。林小松从刘阳身边错开身去。房间里,林小松听见了外头两人的对话,也听清了,刘阳一再再的提醒,你小点声,人又不是聋子。我可管不着这些。小男朋友理直气壮,你赶紧把这房子退了,要不撵他走,咱俩正好同居啊。刘阳压制着怒气:你又发哪门子疯?真是个榆木疙瘩。小男朋友急了,你看不出来啊,你室友喜欢你。林小松蹲在床边,亲了亲自己女儿的小肉手,像是在自说自话:宝宝,你怎么这么小啊。女儿睡得正香,像小天使,梦里面伸伸胳膊,踢踢腿,偶尔还砸吧几下嘴。房间角落里摆了一大箱子今天刚做好的点心,留着明天快递给客户,他从里头各拿了十个出来,装成一袋,走了出去。日子渐渐好起来,他很感激家里的这个男人,只是这份感激没持续多久,它发酵了,逐渐变得热情而尖锐。林小松会在深夜里,把它幻想成是救赎和爱情。他看这个男人的眼神变了,不再有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怜悯,那眼神里,分明是不死的欲望和永恒的激情。而那个远在北市前程似锦的男人,林小松已经快不记得他的样子了。他才二十岁,处在七情六欲滋长的年纪,夜里会做梦,会寂寞。这份炽热令刘阳感到害怕,他依稀有所察觉,因要顾及对方颜面,并未点破过。你回家吃饭吗?林小松抱着孩子给刘阳打去电话,听对方说有事,又问,那你啥时候回来?刘阳正跟新谈的小男朋友腻歪着,心思不在电话上,随便扯了个由头打发掉了。小男朋友醋意发了,眯着眼拷问:谁啊?刘阳捏捏他的脸,眼神里情欲纵横:跟你提过的,我那个室友。小男朋友撑着床坐直了,戏谑道:什么室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老婆呢。胡说八道什么,人都有孩子了。小男朋友冷哼了一声,听着像是在撒娇。刘阳很受用,长臂一伸,把人揽进了怀,互相又闹腾了一阵。林小松给刘阳留了饭菜,两菜一汤,怕凉了,拿干净盘子一一给反扣上。平平总是咿咿呀呀地讨奶喝,林小松抱着她念念有词地拍着哄着,时不时地去窗户边看几眼,一旦发现刘阳的车回来了,他便会抱着孩子跑到楼底下去迎那个男人。倒挺像一家三口的。今天一直等到十点多,那人还是不曾归。他把孩子先哄睡了,然后收拾收拾,准备熄灯,不巧外头传来了钥匙钻孔的动静。林小松抿了抿因孩子抓挠而有些凌乱的头发,按捺住内心雀跃,慢慢走出了房间。门口玄关的位置,却站着两个人。刘阳和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刘阳抬眼看他,略略抱歉:回来晚了,没吵醒你吧。林小松先是盯着陌生男人看了会,然后收了视线,冲刘阳笑了笑:没有,我还没睡呢。刘阳从鞋柜里拿了自己的拖鞋出来,放地上,对小男朋友说:你穿我这双吧。林小松看得出两人的关系,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心里某个地方隐隐疼了几秒。小男朋友吹了声口哨,冲林小松打招呼:哈喽。说着,搂过刘阳的脖子,十分亲密地把脸贴上去,我跟刘阳正处对象呢,你看我俩有没有夫妻相?林小松尴尬地笑笑:有的,你俩很配。两人换好鞋进来,小男朋友直接往沙发床上一坐,上下晃晃,觉得床垫太软了点,掀开床单一看,不是有暖气嘛,你掂这么多层不热啊。刘阳想也没想,解释说:阳台那边的门有点窜风。小男朋友嘀咕:谁让你睡客厅呢。林小松当没听见,进厨房给他们切了水果,小男朋友一点不客气,用牙签叉着一块块往嘴巴里塞,一面又跟林小松闲扯起来,我听刘阳说,你还会自己做糕点啊,一个月能挣不少吧。林小松骨子里老实,虽然彼此关系别扭,他还是很大方地说:我今天做了挺多蛋黄酥和流心月饼,一会儿你带点回去尝尝。好啊。小男朋友笑了笑,仰头看着刘阳,使唤他去倒水。刘阳显得十分殷勤,跟他平时不一样,林小松恍惚地想:原来这才叫喜欢,他真是自作多情。小男朋友拍拍自己旁边空着的位置,让林小松过来坐。林小松坐过去,那人忽然凑近了,神神秘秘地问他:你做那种事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啊?林小松没明白他的意思,愣了愣:什么?装什么。小男朋友搡了他一把,口气更加直白,你都有孩子呢,就问你,第一次啥感觉啊?林小松这才明白了过来,他局促地蜷了蜷手指,低头说:记不得了那时楚毅来他们餐厅快两个月了,林小松逮着空就去找他唠嗑,对方并不搭理,他乐此不疲,断断续续里给男人讲完了自己的十八年。后来有天下班,林小松见楚毅去了厕所,他便也跟了进去,反锁上门。洗手镜前,他热烈而奔放地盯着男人看,一点不遮掩:他们说你以前是当医生的,那你一定见多识广咯。楚毅没甩他,洗完手,准备出去。林小松撒腿挡在了门口,暗自组织了几下语言,抬头一板一眼地说:我喜欢你,希望你也一样。楚毅被他逗笑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这小子叫什么名字,你谁啊?林小松并不气馁,厚着脸皮说:我叫林小松,树林的林,大小的小,松就是松树的松。小屁孩。楚毅没当一回事,让开。林小松偏不让,蛮横霸道地挡着路,嘴巴里大声嚷嚷:你记住没,我叫林小松。楚毅依然没甩他,反正对方小胳膊小腿,他费不了多大劲儿就能把这个叫林小松的拎旁边去,就跟拎小鸡似的。哎?你这个人怎么不说话啊。林小松嘟哝,倒像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楚毅用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心情貌似还不错:你想要我说什么。林小松咽了咽口水,死马当作活马医,踮起脚搂着男人的脖子吻上去,淡淡的薄荷气息晕开来,他脸颊绯红,轻轻附上男人的耳:我刚才特地吃了一颗薄荷糖。楚毅被他撩了一把,舔了舔嘴唇,声音低哑:你住哪儿?林小松的脸还红着,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我现在住职工宿舍。一会跟我走,怕不怕?不怕。-林小松有一瞬间的愣神,小男朋友在他眼睛前晃了几晃,拔高音量:喂,你发什么呆啊。没什么。林小松摇摇头冲散思绪,站了起身,我去找个袋子,给你装点小点心,你先拿着,我怕一会儿我给忘了。刘阳正好端了杯水过来,给他小男朋友搁在了茶几上,嘱咐道:厨房里没热水了,现烧的,等凉了再喝。林小松从刘阳身边错开身去。房间里,林小松听见了外头两人的对话,也听清了,刘阳一再再的提醒,你小点声,人又不是聋子。我可管不着这些。小男朋友理直气壮,你赶紧把这房子退了,要不撵他走,咱俩正好同居啊。刘阳压制着怒气:你又发哪门子疯?真是个榆木疙瘩。小男朋友急了,你看不出来啊,你室友喜欢你。林小松蹲在床边,亲了亲自己女儿的小肉手,像是在自说自话:宝宝,你怎么这么小啊。女儿睡得正香,像小天使,梦里面伸伸胳膊,踢踢腿,偶尔还砸吧几下嘴。房间角落里摆了一大箱子今天刚做好的点心,留着明天快递给客户,他从里头各拿了十个出来,装成一袋,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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