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造化图小说网>都市青春>松松>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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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1 / 1)

林小松挟着小丫头的胳肢窝,一把将她抱了出来,然后左右手提上大小兜子,准备回去。才八点多,超市出口的位置,人流不减,周宇斌摘了眼镜在手里擦,住哪儿,我送你们回去吧。林小松有些意外,寒风中吸进一口冷空气,鼻尖通红:不用了,我们坐公交回去,谢谢你。周宇斌重新戴好眼镜,微抬起头,笑容和善:天太冷了,送你们到公交站台吧。林小松抿了抿唇,说好。走吧,我车停在地下。说着话,周宇斌十分自然地拿过林小松手里的大袋子,还有送给他女儿的娃娃套装。林小松说谢谢,领着女儿跟在后面走,犹豫几下,轻声开口:今天麻烦你了。周宇斌回头看他一眼,笑笑说:反正顺路,不麻烦。林小松记得这个男人是未婚,三十五的年纪,相貌和地位放在北市不算独一份,但也是能在媒婆挑剔的眼光中顺利脱将出来的。他心里有丝微动,不好说因为什么,也许任何一个人受到如此照顾,都会产生些莫名其妙的念头,毫无意义。爸爸,对不起乐乐仰头看着林小松。林小松回过神,眼神不再有刚才的冷峭:我们乐乐是个乖宝宝,下次不许闹了。嗯,知道了爸爸,对不起。周宇斌顿步,扭头朝后看,打趣说:这不挺懂事儿的嘛。他的北市口音有点重,稍不留神,儿化音就出来了。停车场入口的地方,他们仨又撞见了楚毅,一南一北,正好两个方向过来。楚毅再次打量过周宇斌,扫一眼这人手上的粉红色娃娃套装,气氛略僵,他看着林小松,嗓音微哑:来买年货啊。楚母这会儿顾不上她儿子是怎么跟面前这人认识的,注意力全落在乐乐身上,哎呦呦,告诉奶奶,怎么哭了啊?乐乐吓得钻到了林小松屁股后面,揪着她爸爸的裤子,探出半只脑袋偷偷瞧楚母。林小松反手将她拉出来,蹲下身,给她依次戴好围脖和帽子,最后用纸巾在她眼睛上蹭了蹭:不哭了,我们回家。乐乐点头,牵住她爸爸的手,她没理睬楚母,却用戴着棉质手套的手冲楚毅摆了摆:叔叔再见。小丫头记性真好。楚毅垂眸,声线温柔:再见。坐进车里,周宇斌调整反光镜,无意瞅到了后座的父女俩,出于好奇,问:你跟刚才那男的认识啊?林小松很干脆:见过几次,不太熟。周宇斌笑了笑,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一脚踩上了油门。汽车经过楚毅,喇叭连按两声,楚毅眼色微沉,后退让了两步,隔着挡风玻璃,两个男人目光交汇一瞬。然后,林小松的侧脸隐隐约约地在他眼底一闪而过。那人真没礼貌,跟他打了半天招呼,一点不理人。还好是个不相干的人,楚母心里没怎么生气,谁啊?楚毅没给她任何回应,渐渐收回了视线,大步朝前走。楚母胡乱猜测,说得有鼻子有眼:那两男的是一对吧,肯定是,一家三口子。楚毅半低着头,掏车钥匙,闻言撩了他妈一眼,眼神似寒冰。楚母自顾自地说:那孩子肯定是福利院领养的,这样也挺好,我就不赞成什么丁克家庭,家里没个小娃娃多冷清啊,你跟小陈定下来以后,也去领养一个。见儿子不说话,楚母连连叹了两声气:领养的没血缘,怎么着都比不上亲生的好。想一茬是一茬,现在不是有人工代孕嘛,你跟小陈也去啊,一人一个,谁也不亏谁。楚毅看向他妈:你当是菜市场买菜呢,还一人一个,代孕违法知道吗。偷偷摸摸地来,谁知道啊,你就说是抱的,抱了俩儿。楚毅皱眉,有些不耐烦,拉开后备箱的门,把东西放进去,随即砰的一声合上。-楚毅回家将书房里的书重新规整一遍,摸上那些落尘的诗集,他稍有些怔神,好似不过才分别寥寥数目,一晃六年都过去了。他将那些书专门分到一列格子里,摆在书架的最上一层。楚母敲门进来,搁了一杯牛奶在桌上,再次问起跟陈嘉泽父母见面的时间。她性子急,干事喜欢干在前面,搁在那种家家户户挣工分的年代,她家肯定能过得不错。楚毅还在收拾:年后吧。楚母说:早点见个面吧,拖到年后干嘛呢,再这么拖下去,人家父母还以为我们家是在骑驴找马呢。他都不急,你急什么。你这是什么话,你怎么知道人家小陈不急。楚母无语,无意抬头看见书架顶上那一堆颜色幼稚的书,还印着什么小学生必读书目,你上小学的书,还留着干嘛啊,拿扔了得了。楚毅没甩她,用一块抹布将最上一层格子里里外外都擦了遍。我跟你说,你爸那边你去联系,两家见面的时候,他怎么的都得出席。楚毅一句知道了,敷衍过去。算了算了,我懒得说你,把桌上的牛奶喝了,我回去了。楚母提脚走出书房。屋子里再次陷入沉静,时钟嘀嗒嘀嗒在走,悄无声息似的,时针滑向阿拉伯数字10。楚毅仰靠在椅子上,点了根烟,慢慢享受着,意料之外,接到了顾旭阳的电话。那人在电话里说自己快结婚了。对于这个初恋,两人如今相处更像亲人,楚毅磕了嗑烟灰,什么时候?年初四,少收几个病人,把那一天给我腾出来。好,我一定到。你呢,听赵瑞说,你也快了。楚毅嗯了声,可能就明年上半年吧。顾旭阳说:动作挺快啊,你这相亲对象还没处多长时间呢。楚毅笑:你不也是。这话一出,顾旭阳怔住了,犹豫良久,隔着电话说:我为什么这么快,你不清楚啊。楚毅没法回他,捏着剩下的半截烟在烟灰缸里兴味索然地划着弧,电话里外静得出奇。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如果那时候,我父母没有反对我们,你现在会不会已经跟我结婚了?楚毅停下手里的动作,沉默几秒,小旭,往前看吧。顾旭阳在电话里笑了笑,像是得到了某种解脱:我知道了。其实,林小松离开北市以后,赵瑞明里暗里撮合过两人,奈何当事者没一丁点表示,这事后来不了了之。可是,顾旭阳这边始终孤家寡人,没有任何找对象的打算,倒是楚毅,先他一步处了个相亲对象。那是个晚上。赵瑞走到单元楼下,翻翻裤兜找磁卡,忽然从左边蹿上来一人,手里夹着烟,口气不悦:等你半天了,不是说请我喝酒么。赵瑞定睛去瞧:咳,吓我一跳,半天不回消息,还以为你丫躲家里抹泪呢。懒得回。顾旭阳丢了烟,愣着干嘛,开锁啊。赵瑞酒量还行,一斤白的没问题,不过科室里的饭局上已经喝了不少,这会儿只能陪着顾旭阳来点啤的。还是那些老生常谈的话,赵瑞一边呷着酒,一边苦口婆心地劝:算了吧,人都有对象了,听哥一句劝,这页翻篇吧。顾旭阳没吭气,仰着脖子灌了整瓶啤酒,还想喝,赵瑞止住了他,继续道:楚毅那小子长得就薄情寡义,还特闷骚,你说你喜欢他什么,没对象还能帮你撮合撮合,现在你就甭惦记了,自古以来,多少英雄豪杰全折在初恋上,你可别去当小三啊。顾旭阳踹了他一脚: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惦记了?两只眼睛可都看见了。赵瑞躲闪开一记爆锤,忙笑说,好好好,没惦记。顾旭阳没心思跟他闹腾,泄了气似的,又开了一瓶。酒到半酣,两人都有些薄醉,赵瑞推心置腹说:那电影看过没,《he is not that into you》,特出名的那个美国片。顾旭阳夹着烟,深吸一口,仰头吐出个烟圈来,拽什么洋文,没看过。有空看一看,真不错,那电影里怎么说来着,如果一个男人对你毫不在乎,那他就是真的一点不在乎你,没有例外。赵瑞打了个酒嗝,看着顾旭阳,脸色清醒,他喜不喜欢你,你最清楚,千万别自作多情,把自己给陷进去。顾旭阳冷静地打断他:别说了。总而言之一句话,顾旭阳自己也明白自始至终,那个男人其实没那么喜欢他。那天以后,他试着去接触新的人,遇到条件合适的,不会再像以前那么抵触,感情嘛,用他妈的话来说,慢慢培养总会有的。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软喵的手榴弹!谢谢静水、礼拜五的地雷!第41章年前的那顿家宴没有吃成。陈嘉泽家境优渥,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某某研究所的所长,典型的高知家庭,不愁吃穿,有一定的社会影响力。楚母一切准备妥当,包括双方见面时穿的戴的,样样不露寒酸,生怕对比之下,自惭形秽。饭店订好,楚父那边,也已经通知到位,临到关头,两孩子却没来。那天飘着鹅毛大雪,节气属大寒,一年里最冷的时候。陈嘉泽去医院等楚毅下班,打算待会儿一块过去,他精心捯饬过,纤细的脖子上围着方格羊毛围巾,应该是喷了香水,靠近时,楚毅隐隐约约闻到了杜松的树脂香气。办公室里暖气足,陈嘉泽摘下围脖脱掉外套,很亲密地凑到楚毅耳边说:帮我倒点水,好不好。楚毅站起来直接走到饮水机那边,用纸杯给他接了杯热水,端回去放到桌子上,我抽屉里有茶叶,要来点吗?陈嘉泽的眼睛在男人的保温杯上打转,问:你这里面泡的什么?胖大海。楚毅坐回到椅子上,抽出一份病历查看。干嘛泡这个喝?嗓子不舒服。我没喝过,给我也喝点。楚毅抬眸看了他一眼,直说:味道很淡,你不会喜欢的。陈嘉泽醉翁之意不在酒,羞赧道:我就喜欢喝淡的。楚毅没说什么,拉开抽屉,拿出装胖大海的铁罐子,陈嘉泽却说不要,你杯子里不是有嘛,我喝一口尝尝。香水味愈发浓郁,弥散在不怎么透风的室内,楚毅忽然想起了林小松来,那孩子喜欢抹花露水,尤其是夏天,在淘宝上买一瓶廉价的驱蚊水,他能拿来当调情的香水用,抹得全身都是,说他一回,他还跟你犟:香香的不好嘛。楚毅现在所能回忆起一切有关林小松的细节,都离不开一个字,傻。陈嘉泽就着保温杯微抿了一口,果然不是他喜欢的味道,搁下杯子,唇瓣上还浸着水渍,唔,确实不太好喝。眸子里闪动着狡黠,悄悄告诉男人,间接那啥了。楚毅垂下目光,下意识地转过话题问其他人:38床后来怎么说的?呼吸内科来会诊过,他们说肺上的病因不明确,要做个支气管镜,那大爷没同意。有人答。楚毅说:打电话叫他儿子过来。打过了,说工作忙,抽不出空,老大爷这边都是护工在照看,去他妈的,长得还挺人模狗样的。这种事见怪不怪,能出钱请护工还算有良心,就怕那种既不出钱也不出力的人。楚毅合上病历,言辞果断:再观察两天,没什么特殊情况,就转到呼吸科去吧,给他儿子再打个电话,务必让他抽空来一趟。陈嘉泽噗嗤笑了声,低声对楚毅说:你们当医生的怎么都这么凶啊。楚毅看了眼自己的保温杯,极度洁癖令他稍有不适,舌尖抵住后槽牙,说:不凶镇不住。怪不得你平时都不怎么说话,原来都是工作上带出来的毛病。楚毅兴致乏乏:有吗?陈嘉泽托着腮反问:没有吗?难不成你跟别人都有说有笑,唯独就跟我没话说啊。楚毅平静地看了他半晌,无奈一笑,说:想太多。开个玩笑啦,老气横秋的,明明才大我五岁。陈嘉泽依旧托着腮,一副少年情怀不知愁的模样,眼睛里的炙热快要将男人完完全全融化掉。楚毅别开目光,扔了三页纸给他:帮我拿去复印,打印机在前面。楚老师,你还挺会使唤人。有人打趣。办公室里暖洋洋的,陈嘉泽颊边泛起红晕,接茬道:我反正闲着嘛。那位医生又说:一会儿就下班了,你俩要不先走吧。楚毅扫了眼电脑屏上的时间,还是一贯公私分明的态度,不差这一时半会。正说着,恰有电话打进来,打电话的人声音急躁,三言两语简明扼要今天下午北沪高速发生一起特大交通事故,急诊现在全是救护车拉来的伤员,那边人手不够,请求帮忙。你先回去,跟你父母解释下。楚毅撂下这句话,然后人就火急火燎地过去了。办公室几乎倾巢出动,只留下一个值守的医生。陈嘉泽望着那个奔跑的高大背影,不自觉地叹了声气。这顿饭直接泡汤。楚毅从手术室回来,已经十一点多,陈嘉泽趴在他的办公桌上,睡着了。他把人叫醒。陈嘉泽迷迷糊糊不知身在何处,怔了会儿,几点了?马上十一点半了。那是个晚上。赵瑞走到单元楼下,翻翻裤兜找磁卡,忽然从左边蹿上来一人,手里夹着烟,口气不悦:等你半天了,不是说请我喝酒么。赵瑞定睛去瞧:咳,吓我一跳,半天不回消息,还以为你丫躲家里抹泪呢。懒得回。顾旭阳丢了烟,愣着干嘛,开锁啊。赵瑞酒量还行,一斤白的没问题,不过科室里的饭局上已经喝了不少,这会儿只能陪着顾旭阳来点啤的。还是那些老生常谈的话,赵瑞一边呷着酒,一边苦口婆心地劝:算了吧,人都有对象了,听哥一句劝,这页翻篇吧。顾旭阳没吭气,仰着脖子灌了整瓶啤酒,还想喝,赵瑞止住了他,继续道:楚毅那小子长得就薄情寡义,还特闷骚,你说你喜欢他什么,没对象还能帮你撮合撮合,现在你就甭惦记了,自古以来,多少英雄豪杰全折在初恋上,你可别去当小三啊。顾旭阳踹了他一脚: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惦记了?两只眼睛可都看见了。赵瑞躲闪开一记爆锤,忙笑说,好好好,没惦记。顾旭阳没心思跟他闹腾,泄了气似的,又开了一瓶。酒到半酣,两人都有些薄醉,赵瑞推心置腹说:那电影看过没,《he is not that into you》,特出名的那个美国片。顾旭阳夹着烟,深吸一口,仰头吐出个烟圈来,拽什么洋文,没看过。有空看一看,真不错,那电影里怎么说来着,如果一个男人对你毫不在乎,那他就是真的一点不在乎你,没有例外。赵瑞打了个酒嗝,看着顾旭阳,脸色清醒,他喜不喜欢你,你最清楚,千万别自作多情,把自己给陷进去。顾旭阳冷静地打断他:别说了。总而言之一句话,顾旭阳自己也明白自始至终,那个男人其实没那么喜欢他。那天以后,他试着去接触新的人,遇到条件合适的,不会再像以前那么抵触,感情嘛,用他妈的话来说,慢慢培养总会有的。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软喵的手榴弹!谢谢静水、礼拜五的地雷!第41章年前的那顿家宴没有吃成。陈嘉泽家境优渥,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某某研究所的所长,典型的高知家庭,不愁吃穿,有一定的社会影响力。楚母一切准备妥当,包括双方见面时穿的戴的,样样不露寒酸,生怕对比之下,自惭形秽。饭店订好,楚父那边,也已经通知到位,临到关头,两孩子却没来。那天飘着鹅毛大雪,节气属大寒,一年里最冷的时候。陈嘉泽去医院等楚毅下班,打算待会儿一块过去,他精心捯饬过,纤细的脖子上围着方格羊毛围巾,应该是喷了香水,靠近时,楚毅隐隐约约闻到了杜松的树脂香气。办公室里暖气足,陈嘉泽摘下围脖脱掉外套,很亲密地凑到楚毅耳边说:帮我倒点水,好不好。楚毅站起来直接走到饮水机那边,用纸杯给他接了杯热水,端回去放到桌子上,我抽屉里有茶叶,要来点吗?陈嘉泽的眼睛在男人的保温杯上打转,问:你这里面泡的什么?胖大海。楚毅坐回到椅子上,抽出一份病历查看。干嘛泡这个喝?嗓子不舒服。我没喝过,给我也喝点。楚毅抬眸看了他一眼,直说:味道很淡,你不会喜欢的。陈嘉泽醉翁之意不在酒,羞赧道:我就喜欢喝淡的。楚毅没说什么,拉开抽屉,拿出装胖大海的铁罐子,陈嘉泽却说不要,你杯子里不是有嘛,我喝一口尝尝。香水味愈发浓郁,弥散在不怎么透风的室内,楚毅忽然想起了林小松来,那孩子喜欢抹花露水,尤其是夏天,在淘宝上买一瓶廉价的驱蚊水,他能拿来当调情的香水用,抹得全身都是,说他一回,他还跟你犟:香香的不好嘛。楚毅现在所能回忆起一切有关林小松的细节,都离不开一个字,傻。陈嘉泽就着保温杯微抿了一口,果然不是他喜欢的味道,搁下杯子,唇瓣上还浸着水渍,唔,确实不太好喝。眸子里闪动着狡黠,悄悄告诉男人,间接那啥了。楚毅垂下目光,下意识地转过话题问其他人:38床后来怎么说的?呼吸内科来会诊过,他们说肺上的病因不明确,要做个支气管镜,那大爷没同意。有人答。楚毅说:打电话叫他儿子过来。打过了,说工作忙,抽不出空,老大爷这边都是护工在照看,去他妈的,长得还挺人模狗样的。这种事见怪不怪,能出钱请护工还算有良心,就怕那种既不出钱也不出力的人。楚毅合上病历,言辞果断:再观察两天,没什么特殊情况,就转到呼吸科去吧,给他儿子再打个电话,务必让他抽空来一趟。陈嘉泽噗嗤笑了声,低声对楚毅说:你们当医生的怎么都这么凶啊。楚毅看了眼自己的保温杯,极度洁癖令他稍有不适,舌尖抵住后槽牙,说:不凶镇不住。怪不得你平时都不怎么说话,原来都是工作上带出来的毛病。楚毅兴致乏乏:有吗?陈嘉泽托着腮反问:没有吗?难不成你跟别人都有说有笑,唯独就跟我没话说啊。楚毅平静地看了他半晌,无奈一笑,说:想太多。开个玩笑啦,老气横秋的,明明才大我五岁。陈嘉泽依旧托着腮,一副少年情怀不知愁的模样,眼睛里的炙热快要将男人完完全全融化掉。楚毅别开目光,扔了三页纸给他:帮我拿去复印,打印机在前面。楚老师,你还挺会使唤人。有人打趣。办公室里暖洋洋的,陈嘉泽颊边泛起红晕,接茬道:我反正闲着嘛。那位医生又说:一会儿就下班了,你俩要不先走吧。楚毅扫了眼电脑屏上的时间,还是一贯公私分明的态度,不差这一时半会。正说着,恰有电话打进来,打电话的人声音急躁,三言两语简明扼要今天下午北沪高速发生一起特大交通事故,急诊现在全是救护车拉来的伤员,那边人手不够,请求帮忙。你先回去,跟你父母解释下。楚毅撂下这句话,然后人就火急火燎地过去了。办公室几乎倾巢出动,只留下一个值守的医生。陈嘉泽望着那个奔跑的高大背影,不自觉地叹了声气。这顿饭直接泡汤。楚毅从手术室回来,已经十一点多,陈嘉泽趴在他的办公桌上,睡着了。他把人叫醒。陈嘉泽迷迷糊糊不知身在何处,怔了会儿,几点了?马上十一点半了。那是个晚上。赵瑞走到单元楼下,翻翻裤兜找磁卡,忽然从左边蹿上来一人,手里夹着烟,口气不悦:等你半天了,不是说请我喝酒么。赵瑞定睛去瞧:咳,吓我一跳,半天不回消息,还以为你丫躲家里抹泪呢。懒得回。顾旭阳丢了烟,愣着干嘛,开锁啊。赵瑞酒量还行,一斤白的没问题,不过科室里的饭局上已经喝了不少,这会儿只能陪着顾旭阳来点啤的。还是那些老生常谈的话,赵瑞一边呷着酒,一边苦口婆心地劝:算了吧,人都有对象了,听哥一句劝,这页翻篇吧。顾旭阳没吭气,仰着脖子灌了整瓶啤酒,还想喝,赵瑞止住了他,继续道:楚毅那小子长得就薄情寡义,还特闷骚,你说你喜欢他什么,没对象还能帮你撮合撮合,现在你就甭惦记了,自古以来,多少英雄豪杰全折在初恋上,你可别去当小三啊。顾旭阳踹了他一脚: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惦记了?两只眼睛可都看见了。赵瑞躲闪开一记爆锤,忙笑说,好好好,没惦记。顾旭阳没心思跟他闹腾,泄了气似的,又开了一瓶。酒到半酣,两人都有些薄醉,赵瑞推心置腹说:那电影看过没,《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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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特出名的那个美国片。顾旭阳夹着烟,深吸一口,仰头吐出个烟圈来,拽什么洋文,没看过。有空看一看,真不错,那电影里怎么说来着,如果一个男人对你毫不在乎,那他就是真的一点不在乎你,没有例外。赵瑞打了个酒嗝,看着顾旭阳,脸色清醒,他喜不喜欢你,你最清楚,千万别自作多情,把自己给陷进去。顾旭阳冷静地打断他:别说了。总而言之一句话,顾旭阳自己也明白自始至终,那个男人其实没那么喜欢他。那天以后,他试着去接触新的人,遇到条件合适的,不会再像以前那么抵触,感情嘛,用他妈的话来说,慢慢培养总会有的。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软喵的手榴弹!谢谢静水、礼拜五的地雷!第41章年前的那顿家宴没有吃成。陈嘉泽家境优渥,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某某研究所的所长,典型的高知家庭,不愁吃穿,有一定的社会影响力。楚母一切准备妥当,包括双方见面时穿的戴的,样样不露寒酸,生怕对比之下,自惭形秽。饭店订好,楚父那边,也已经通知到位,临到关头,两孩子却没来。那天飘着鹅毛大雪,节气属大寒,一年里最冷的时候。陈嘉泽去医院等楚毅下班,打算待会儿一块过去,他精心捯饬过,纤细的脖子上围着方格羊毛围巾,应该是喷了香水,靠近时,楚毅隐隐约约闻到了杜松的树脂香气。办公室里暖气足,陈嘉泽摘下围脖脱掉外套,很亲密地凑到楚毅耳边说:帮我倒点水,好不好。楚毅站起来直接走到饮水机那边,用纸杯给他接了杯热水,端回去放到桌子上,我抽屉里有茶叶,要来点吗?陈嘉泽的眼睛在男人的保温杯上打转,问:你这里面泡的什么?胖大海。楚毅坐回到椅子上,抽出一份病历查看。干嘛泡这个喝?嗓子不舒服。我没喝过,给我也喝点。楚毅抬眸看了他一眼,直说:味道很淡,你不会喜欢的。陈嘉泽醉翁之意不在酒,羞赧道:我就喜欢喝淡的。楚毅没说什么,拉开抽屉,拿出装胖大海的铁罐子,陈嘉泽却说不要,你杯子里不是有嘛,我喝一口尝尝。香水味愈发浓郁,弥散在不怎么透风的室内,楚毅忽然想起了林小松来,那孩子喜欢抹花露水,尤其是夏天,在淘宝上买一瓶廉价的驱蚊水,他能拿来当调情的香水用,抹得全身都是,说他一回,他还跟你犟:香香的不好嘛。楚毅现在所能回忆起一切有关林小松的细节,都离不开一个字,傻。陈嘉泽就着保温杯微抿了一口,果然不是他喜欢的味道,搁下杯子,唇瓣上还浸着水渍,唔,确实不太好喝。眸子里闪动着狡黠,悄悄告诉男人,间接那啥了。楚毅垂下目光,下意识地转过话题问其他人:38床后来怎么说的?呼吸内科来会诊过,他们说肺上的病因不明确,要做个支气管镜,那大爷没同意。有人答。楚毅说:打电话叫他儿子过来。打过了,说工作忙,抽不出空,老大爷这边都是护工在照看,去他妈的,长得还挺人模狗样的。这种事见怪不怪,能出钱请护工还算有良心,就怕那种既不出钱也不出力的人。楚毅合上病历,言辞果断:再观察两天,没什么特殊情况,就转到呼吸科去吧,给他儿子再打个电话,务必让他抽空来一趟。陈嘉泽噗嗤笑了声,低声对楚毅说:你们当医生的怎么都这么凶啊。楚毅看了眼自己的保温杯,极度洁癖令他稍有不适,舌尖抵住后槽牙,说:不凶镇不住。怪不得你平时都不怎么说话,原来都是工作上带出来的毛病。楚毅兴致乏乏:有吗?陈嘉泽托着腮反问:没有吗?难不成你跟别人都有说有笑,唯独就跟我没话说啊。楚毅平静地看了他半晌,无奈一笑,说:想太多。开个玩笑啦,老气横秋的,明明才大我五岁。陈嘉泽依旧托着腮,一副少年情怀不知愁的模样,眼睛里的炙热快要将男人完完全全融化掉。楚毅别开目光,扔了三页纸给他:帮我拿去复印,打印机在前面。楚老师,你还挺会使唤人。有人打趣。办公室里暖洋洋的,陈嘉泽颊边泛起红晕,接茬道:我反正闲着嘛。那位医生又说:一会儿就下班了,你俩要不先走吧。楚毅扫了眼电脑屏上的时间,还是一贯公私分明的态度,不差这一时半会。正说着,恰有电话打进来,打电话的人声音急躁,三言两语简明扼要今天下午北沪高速发生一起特大交通事故,急诊现在全是救护车拉来的伤员,那边人手不够,请求帮忙。你先回去,跟你父母解释下。楚毅撂下这句话,然后人就火急火燎地过去了。办公室几乎倾巢出动,只留下一个值守的医生。陈嘉泽望着那个奔跑的高大背影,不自觉地叹了声气。这顿饭直接泡汤。楚毅从手术室回来,已经十一点多,陈嘉泽趴在他的办公桌上,睡着了。他把人叫醒。陈嘉泽迷迷糊糊不知身在何处,怔了会儿,几点了?马上十一点半了。那是个晚上。赵瑞走到单元楼下,翻翻裤兜找磁卡,忽然从左边蹿上来一人,手里夹着烟,口气不悦:等你半天了,不是说请我喝酒么。赵瑞定睛去瞧:咳,吓我一跳,半天不回消息,还以为你丫躲家里抹泪呢。懒得回。顾旭阳丢了烟,愣着干嘛,开锁啊。赵瑞酒量还行,一斤白的没问题,不过科室里的饭局上已经喝了不少,这会儿只能陪着顾旭阳来点啤的。还是那些老生常谈的话,赵瑞一边呷着酒,一边苦口婆心地劝:算了吧,人都有对象了,听哥一句劝,这页翻篇吧。顾旭阳没吭气,仰着脖子灌了整瓶啤酒,还想喝,赵瑞止住了他,继续道:楚毅那小子长得就薄情寡义,还特闷骚,你说你喜欢他什么,没对象还能帮你撮合撮合,现在你就甭惦记了,自古以来,多少英雄豪杰全折在初恋上,你可别去当小三啊。顾旭阳踹了他一脚: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惦记了?两只眼睛可都看见了。赵瑞躲闪开一记爆锤,忙笑说,好好好,没惦记。顾旭阳没心思跟他闹腾,泄了气似的,又开了一瓶。酒到半酣,两人都有些薄醉,赵瑞推心置腹说:那电影看过没,《he is not that into you》,特出名的那个美国片。顾旭阳夹着烟,深吸一口,仰头吐出个烟圈来,拽什么洋文,没看过。有空看一看,真不错,那电影里怎么说来着,如果一个男人对你毫不在乎,那他就是真的一点不在乎你,没有例外。赵瑞打了个酒嗝,看着顾旭阳,脸色清醒,他喜不喜欢你,你最清楚,千万别自作多情,把自己给陷进去。顾旭阳冷静地打断他:别说了。总而言之一句话,顾旭阳自己也明白自始至终,那个男人其实没那么喜欢他。那天以后,他试着去接触新的人,遇到条件合适的,不会再像以前那么抵触,感情嘛,用他妈的话来说,慢慢培养总会有的。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软喵的手榴弹!谢谢静水、礼拜五的地雷!第41章年前的那顿家宴没有吃成。陈嘉泽家境优渥,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某某研究所的所长,典型的高知家庭,不愁吃穿,有一定的社会影响力。楚母一切准备妥当,包括双方见面时穿的戴的,样样不露寒酸,生怕对比之下,自惭形秽。饭店订好,楚父那边,也已经通知到位,临到关头,两孩子却没来。那天飘着鹅毛大雪,节气属大寒,一年里最冷的时候。陈嘉泽去医院等楚毅下班,打算待会儿一块过去,他精心捯饬过,纤细的脖子上围着方格羊毛围巾,应该是喷了香水,靠近时,楚毅隐隐约约闻到了杜松的树脂香气。办公室里暖气足,陈嘉泽摘下围脖脱掉外套,很亲密地凑到楚毅耳边说:帮我倒点水,好不好。楚毅站起来直接走到饮水机那边,用纸杯给他接了杯热水,端回去放到桌子上,我抽屉里有茶叶,要来点吗?陈嘉泽的眼睛在男人的保温杯上打转,问:你这里面泡的什么?胖大海。楚毅坐回到椅子上,抽出一份病历查看。干嘛泡这个喝?嗓子不舒服。我没喝过,给我也喝点。楚毅抬眸看了他一眼,直说:味道很淡,你不会喜欢的。陈嘉泽醉翁之意不在酒,羞赧道:我就喜欢喝淡的。楚毅没说什么,拉开抽屉,拿出装胖大海的铁罐子,陈嘉泽却说不要,你杯子里不是有嘛,我喝一口尝尝。香水味愈发浓郁,弥散在不怎么透风的室内,楚毅忽然想起了林小松来,那孩子喜欢抹花露水,尤其是夏天,在淘宝上买一瓶廉价的驱蚊水,他能拿来当调情的香水用,抹得全身都是,说他一回,他还跟你犟:香香的不好嘛。楚毅现在所能回忆起一切有关林小松的细节,都离不开一个字,傻。陈嘉泽就着保温杯微抿了一口,果然不是他喜欢的味道,搁下杯子,唇瓣上还浸着水渍,唔,确实不太好喝。眸子里闪动着狡黠,悄悄告诉男人,间接那啥了。楚毅垂下目光,下意识地转过话题问其他人:38床后来怎么说的?呼吸内科来会诊过,他们说肺上的病因不明确,要做个支气管镜,那大爷没同意。有人答。楚毅说:打电话叫他儿子过来。打过了,说工作忙,抽不出空,老大爷这边都是护工在照看,去他妈的,长得还挺人模狗样的。这种事见怪不怪,能出钱请护工还算有良心,就怕那种既不出钱也不出力的人。楚毅合上病历,言辞果断:再观察两天,没什么特殊情况,就转到呼吸科去吧,给他儿子再打个电话,务必让他抽空来一趟。陈嘉泽噗嗤笑了声,低声对楚毅说:你们当医生的怎么都这么凶啊。楚毅看了眼自己的保温杯,极度洁癖令他稍有不适,舌尖抵住后槽牙,说:不凶镇不住。怪不得你平时都不怎么说话,原来都是工作上带出来的毛病。楚毅兴致乏乏:有吗?陈嘉泽托着腮反问:没有吗?难不成你跟别人都有说有笑,唯独就跟我没话说啊。楚毅平静地看了他半晌,无奈一笑,说:想太多。开个玩笑啦,老气横秋的,明明才大我五岁。陈嘉泽依旧托着腮,一副少年情怀不知愁的模样,眼睛里的炙热快要将男人完完全全融化掉。楚毅别开目光,扔了三页纸给他:帮我拿去复印,打印机在前面。楚老师,你还挺会使唤人。有人打趣。办公室里暖洋洋的,陈嘉泽颊边泛起红晕,接茬道:我反正闲着嘛。那位医生又说:一会儿就下班了,你俩要不先走吧。楚毅扫了眼电脑屏上的时间,还是一贯公私分明的态度,不差这一时半会。正说着,恰有电话打进来,打电话的人声音急躁,三言两语简明扼要今天下午北沪高速发生一起特大交通事故,急诊现在全是救护车拉来的伤员,那边人手不够,请求帮忙。你先回去,跟你父母解释下。楚毅撂下这句话,然后人就火急火燎地过去了。办公室几乎倾巢出动,只留下一个值守的医生。陈嘉泽望着那个奔跑的高大背影,不自觉地叹了声气。这顿饭直接泡汤。楚毅从手术室回来,已经十一点多,陈嘉泽趴在他的办公桌上,睡着了。他把人叫醒。陈嘉泽迷迷糊糊不知身在何处,怔了会儿,几点了?马上十一点半了。那是个晚上。赵瑞走到单元楼下,翻翻裤兜找磁卡,忽然从左边蹿上来一人,手里夹着烟,口气不悦:等你半天了,不是说请我喝酒么。赵瑞定睛去瞧:咳,吓我一跳,半天不回消息,还以为你丫躲家里抹泪呢。懒得回。顾旭阳丢了烟,愣着干嘛,开锁啊。赵瑞酒量还行,一斤白的没问题,不过科室里的饭局上已经喝了不少,这会儿只能陪着顾旭阳来点啤的。还是那些老生常谈的话,赵瑞一边呷着酒,一边苦口婆心地劝:算了吧,人都有对象了,听哥一句劝,这页翻篇吧。顾旭阳没吭气,仰着脖子灌了整瓶啤酒,还想喝,赵瑞止住了他,继续道:楚毅那小子长得就薄情寡义,还特闷骚,你说你喜欢他什么,没对象还能帮你撮合撮合,现在你就甭惦记了,自古以来,多少英雄豪杰全折在初恋上,你可别去当小三啊。顾旭阳踹了他一脚: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惦记了?两只眼睛可都看见了。赵瑞躲闪开一记爆锤,忙笑说,好好好,没惦记。顾旭阳没心思跟他闹腾,泄了气似的,又开了一瓶。酒到半酣,两人都有些薄醉,赵瑞推心置腹说:那电影看过没,《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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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特出名的那个美国片。顾旭阳夹着烟,深吸一口,仰头吐出个烟圈来,拽什么洋文,没看过。有空看一看,真不错,那电影里怎么说来着,如果一个男人对你毫不在乎,那他就是真的一点不在乎你,没有例外。赵瑞打了个酒嗝,看着顾旭阳,脸色清醒,他喜不喜欢你,你最清楚,千万别自作多情,把自己给陷进去。顾旭阳冷静地打断他:别说了。总而言之一句话,顾旭阳自己也明白自始至终,那个男人其实没那么喜欢他。那天以后,他试着去接触新的人,遇到条件合适的,不会再像以前那么抵触,感情嘛,用他妈的话来说,慢慢培养总会有的。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软喵的手榴弹!谢谢静水、礼拜五的地雷!第41章年前的那顿家宴没有吃成。陈嘉泽家境优渥,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某某研究所的所长,典型的高知家庭,不愁吃穿,有一定的社会影响力。楚母一切准备妥当,包括双方见面时穿的戴的,样样不露寒酸,生怕对比之下,自惭形秽。饭店订好,楚父那边,也已经通知到位,临到关头,两孩子却没来。那天飘着鹅毛大雪,节气属大寒,一年里最冷的时候。陈嘉泽去医院等楚毅下班,打算待会儿一块过去,他精心捯饬过,纤细的脖子上围着方格羊毛围巾,应该是喷了香水,靠近时,楚毅隐隐约约闻到了杜松的树脂香气。办公室里暖气足,陈嘉泽摘下围脖脱掉外套,很亲密地凑到楚毅耳边说:帮我倒点水,好不好。楚毅站起来直接走到饮水机那边,用纸杯给他接了杯热水,端回去放到桌子上,我抽屉里有茶叶,要来点吗?陈嘉泽的眼睛在男人的保温杯上打转,问:你这里面泡的什么?胖大海。楚毅坐回到椅子上,抽出一份病历查看。干嘛泡这个喝?嗓子不舒服。我没喝过,给我也喝点。楚毅抬眸看了他一眼,直说:味道很淡,你不会喜欢的。陈嘉泽醉翁之意不在酒,羞赧道:我就喜欢喝淡的。楚毅没说什么,拉开抽屉,拿出装胖大海的铁罐子,陈嘉泽却说不要,你杯子里不是有嘛,我喝一口尝尝。香水味愈发浓郁,弥散在不怎么透风的室内,楚毅忽然想起了林小松来,那孩子喜欢抹花露水,尤其是夏天,在淘宝上买一瓶廉价的驱蚊水,他能拿来当调情的香水用,抹得全身都是,说他一回,他还跟你犟:香香的不好嘛。楚毅现在所能回忆起一切有关林小松的细节,都离不开一个字,傻。陈嘉泽就着保温杯微抿了一口,果然不是他喜欢的味道,搁下杯子,唇瓣上还浸着水渍,唔,确实不太好喝。眸子里闪动着狡黠,悄悄告诉男人,间接那啥了。楚毅垂下目光,下意识地转过话题问其他人:38床后来怎么说的?呼吸内科来会诊过,他们说肺上的病因不明确,要做个支气管镜,那大爷没同意。有人答。楚毅说:打电话叫他儿子过来。打过了,说工作忙,抽不出空,老大爷这边都是护工在照看,去他妈的,长得还挺人模狗样的。这种事见怪不怪,能出钱请护工还算有良心,就怕那种既不出钱也不出力的人。楚毅合上病历,言辞果断:再观察两天,没什么特殊情况,就转到呼吸科去吧,给他儿子再打个电话,务必让他抽空来一趟。陈嘉泽噗嗤笑了声,低声对楚毅说:你们当医生的怎么都这么凶啊。楚毅看了眼自己的保温杯,极度洁癖令他稍有不适,舌尖抵住后槽牙,说:不凶镇不住。怪不得你平时都不怎么说话,原来都是工作上带出来的毛病。楚毅兴致乏乏:有吗?陈嘉泽托着腮反问:没有吗?难不成你跟别人都有说有笑,唯独就跟我没话说啊。楚毅平静地看了他半晌,无奈一笑,说:想太多。开个玩笑啦,老气横秋的,明明才大我五岁。陈嘉泽依旧托着腮,一副少年情怀不知愁的模样,眼睛里的炙热快要将男人完完全全融化掉。楚毅别开目光,扔了三页纸给他:帮我拿去复印,打印机在前面。楚老师,你还挺会使唤人。有人打趣。办公室里暖洋洋的,陈嘉泽颊边泛起红晕,接茬道:我反正闲着嘛。那位医生又说:一会儿就下班了,你俩要不先走吧。楚毅扫了眼电脑屏上的时间,还是一贯公私分明的态度,不差这一时半会。正说着,恰有电话打进来,打电话的人声音急躁,三言两语简明扼要今天下午北沪高速发生一起特大交通事故,急诊现在全是救护车拉来的伤员,那边人手不够,请求帮忙。你先回去,跟你父母解释下。楚毅撂下这句话,然后人就火急火燎地过去了。办公室几乎倾巢出动,只留下一个值守的医生。陈嘉泽望着那个奔跑的高大背影,不自觉地叹了声气。这顿饭直接泡汤。楚毅从手术室回来,已经十一点多,陈嘉泽趴在他的办公桌上,睡着了。他把人叫醒。陈嘉泽迷迷糊糊不知身在何处,怔了会儿,几点了?马上十一点半了。那是个晚上。赵瑞走到单元楼下,翻翻裤兜找磁卡,忽然从左边蹿上来一人,手里夹着烟,口气不悦:等你半天了,不是说请我喝酒么。赵瑞定睛去瞧:咳,吓我一跳,半天不回消息,还以为你丫躲家里抹泪呢。懒得回。顾旭阳丢了烟,愣着干嘛,开锁啊。赵瑞酒量还行,一斤白的没问题,不过科室里的饭局上已经喝了不少,这会儿只能陪着顾旭阳来点啤的。还是那些老生常谈的话,赵瑞一边呷着酒,一边苦口婆心地劝:算了吧,人都有对象了,听哥一句劝,这页翻篇吧。顾旭阳没吭气,仰着脖子灌了整瓶啤酒,还想喝,赵瑞止住了他,继续道:楚毅那小子长得就薄情寡义,还特闷骚,你说你喜欢他什么,没对象还能帮你撮合撮合,现在你就甭惦记了,自古以来,多少英雄豪杰全折在初恋上,你可别去当小三啊。顾旭阳踹了他一脚: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惦记了?两只眼睛可都看见了。赵瑞躲闪开一记爆锤,忙笑说,好好好,没惦记。顾旭阳没心思跟他闹腾,泄了气似的,又开了一瓶。酒到半酣,两人都有些薄醉,赵瑞推心置腹说:那电影看过没,《he is not that into you》,特出名的那个美国片。顾旭阳夹着烟,深吸一口,仰头吐出个烟圈来,拽什么洋文,没看过。有空看一看,真不错,那电影里怎么说来着,如果一个男人对你毫不在乎,那他就是真的一点不在乎你,没有例外。赵瑞打了个酒嗝,看着顾旭阳,脸色清醒,他喜不喜欢你,你最清楚,千万别自作多情,把自己给陷进去。顾旭阳冷静地打断他:别说了。总而言之一句话,顾旭阳自己也明白自始至终,那个男人其实没那么喜欢他。那天以后,他试着去接触新的人,遇到条件合适的,不会再像以前那么抵触,感情嘛,用他妈的话来说,慢慢培养总会有的。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软喵的手榴弹!谢谢静水、礼拜五的地雷!第41章年前的那顿家宴没有吃成。陈嘉泽家境优渥,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某某研究所的所长,典型的高知家庭,不愁吃穿,有一定的社会影响力。楚母一切准备妥当,包括双方见面时穿的戴的,样样不露寒酸,生怕对比之下,自惭形秽。饭店订好,楚父那边,也已经通知到位,临到关头,两孩子却没来。那天飘着鹅毛大雪,节气属大寒,一年里最冷的时候。陈嘉泽去医院等楚毅下班,打算待会儿一块过去,他精心捯饬过,纤细的脖子上围着方格羊毛围巾,应该是喷了香水,靠近时,楚毅隐隐约约闻到了杜松的树脂香气。办公室里暖气足,陈嘉泽摘下围脖脱掉外套,很亲密地凑到楚毅耳边说:帮我倒点水,好不好。楚毅站起来直接走到饮水机那边,用纸杯给他接了杯热水,端回去放到桌子上,我抽屉里有茶叶,要来点吗?陈嘉泽的眼睛在男人的保温杯上打转,问:你这里面泡的什么?胖大海。楚毅坐回到椅子上,抽出一份病历查看。干嘛泡这个喝?嗓子不舒服。我没喝过,给我也喝点。楚毅抬眸看了他一眼,直说:味道很淡,你不会喜欢的。陈嘉泽醉翁之意不在酒,羞赧道:我就喜欢喝淡的。楚毅没说什么,拉开抽屉,拿出装胖大海的铁罐子,陈嘉泽却说不要,你杯子里不是有嘛,我喝一口尝尝。香水味愈发浓郁,弥散在不怎么透风的室内,楚毅忽然想起了林小松来,那孩子喜欢抹花露水,尤其是夏天,在淘宝上买一瓶廉价的驱蚊水,他能拿来当调情的香水用,抹得全身都是,说他一回,他还跟你犟:香香的不好嘛。楚毅现在所能回忆起一切有关林小松的细节,都离不开一个字,傻。陈嘉泽就着保温杯微抿了一口,果然不是他喜欢的味道,搁下杯子,唇瓣上还浸着水渍,唔,确实不太好喝。眸子里闪动着狡黠,悄悄告诉男人,间接那啥了。楚毅垂下目光,下意识地转过话题问其他人:38床后来怎么说的?呼吸内科来会诊过,他们说肺上的病因不明确,要做个支气管镜,那大爷没同意。有人答。楚毅说:打电话叫他儿子过来。打过了,说工作忙,抽不出空,老大爷这边都是护工在照看,去他妈的,长得还挺人模狗样的。这种事见怪不怪,能出钱请护工还算有良心,就怕那种既不出钱也不出力的人。楚毅合上病历,言辞果断:再观察两天,没什么特殊情况,就转到呼吸科去吧,给他儿子再打个电话,务必让他抽空来一趟。陈嘉泽噗嗤笑了声,低声对楚毅说:你们当医生的怎么都这么凶啊。楚毅看了眼自己的保温杯,极度洁癖令他稍有不适,舌尖抵住后槽牙,说:不凶镇不住。怪不得你平时都不怎么说话,原来都是工作上带出来的毛病。楚毅兴致乏乏:有吗?陈嘉泽托着腮反问:没有吗?难不成你跟别人都有说有笑,唯独就跟我没话说啊。楚毅平静地看了他半晌,无奈一笑,说:想太多。开个玩笑啦,老气横秋的,明明才大我五岁。陈嘉泽依旧托着腮,一副少年情怀不知愁的模样,眼睛里的炙热快要将男人完完全全融化掉。楚毅别开目光,扔了三页纸给他:帮我拿去复印,打印机在前面。楚老师,你还挺会使唤人。有人打趣。办公室里暖洋洋的,陈嘉泽颊边泛起红晕,接茬道:我反正闲着嘛。那位医生又说:一会儿就下班了,你俩要不先走吧。楚毅扫了眼电脑屏上的时间,还是一贯公私分明的态度,不差这一时半会。正说着,恰有电话打进来,打电话的人声音急躁,三言两语简明扼要今天下午北沪高速发生一起特大交通事故,急诊现在全是救护车拉来的伤员,那边人手不够,请求帮忙。你先回去,跟你父母解释下。楚毅撂下这句话,然后人就火急火燎地过去了。办公室几乎倾巢出动,只留下一个值守的医生。陈嘉泽望着那个奔跑的高大背影,不自觉地叹了声气。这顿饭直接泡汤。楚毅从手术室回来,已经十一点多,陈嘉泽趴在他的办公桌上,睡着了。他把人叫醒。陈嘉泽迷迷糊糊不知身在何处,怔了会儿,几点了?马上十一点半了。那是个晚上。赵瑞走到单元楼下,翻翻裤兜找磁卡,忽然从左边蹿上来一人,手里夹着烟,口气不悦:等你半天了,不是说请我喝酒么。赵瑞定睛去瞧:咳,吓我一跳,半天不回消息,还以为你丫躲家里抹泪呢。懒得回。顾旭阳丢了烟,愣着干嘛,开锁啊。赵瑞酒量还行,一斤白的没问题,不过科室里的饭局上已经喝了不少,这会儿只能陪着顾旭阳来点啤的。还是那些老生常谈的话,赵瑞一边呷着酒,一边苦口婆心地劝:算了吧,人都有对象了,听哥一句劝,这页翻篇吧。顾旭阳没吭气,仰着脖子灌了整瓶啤酒,还想喝,赵瑞止住了他,继续道:楚毅那小子长得就薄情寡义,还特闷骚,你说你喜欢他什么,没对象还能帮你撮合撮合,现在你就甭惦记了,自古以来,多少英雄豪杰全折在初恋上,你可别去当小三啊。顾旭阳踹了他一脚: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惦记了?两只眼睛可都看见了。赵瑞躲闪开一记爆锤,忙笑说,好好好,没惦记。顾旭阳没心思跟他闹腾,泄了气似的,又开了一瓶。酒到半酣,两人都有些薄醉,赵瑞推心置腹说:那电影看过没,《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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