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造化图小说网>都市青春>失忆后我将宿敌救回家> 《失忆后我将宿敌救回家》TXT全集下载_8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失忆后我将宿敌救回家》TXT全集下载_8(1 / 1)

景墨动动嘴唇,没说出话来。萧云泉安抚地捏捏景墨手指,对着周夫人施个礼:“周夫人想必是误会了。不过比起这个,云泉还有一不情之请,望周夫人应允。”随后他并不等周夫人答话,直接开口:“还望周夫人能赠几枚四月春果实,云泉感激不尽。”他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刻,突然提出这么个请求,周夫人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四月春?”景墨也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那是什么?”“一种十分少见的树,秋季开花春季结果,果实内部为粉红色固体,乃是上好的胭脂水粉,故而得名四月春。”萧云泉耐心解释完,幽幽看向庭院,“就是你之前所见那棵。”景墨思绪险些没跟上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到胭脂水粉四个字,当即气愤异常。都到了这种时候,萧云泉居然还想着,怎么去讨好中意的姑娘?萧云泉倒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十分诚恳地再次开口:“望周夫人应允。”这请求虽说诡异,但如真能因此拉拢萧云泉,倒也是桩好事,周夫人当即派人取回果实。萧云泉拿到果实,先捏开一颗看看里面的样子,继而才十分珍重地收进怀里,扶起景墨就要告辞。周夫人当即暴怒:“萧云泉,你们莫要欺人太甚。”萧云泉看在她愿意给果子的份上,倒是十分客气:“周家之事我们无能为力,何况周晋已死,我也无法知晓水泽玉环之事,留下何用?”周夫人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双眼圆睁,想到萧云泉的实力,不得不再次稳住心神:“萧宗主要走可以,景轻尘必须留下偿命。”“如果,我不同意呢?”萧云泉声音瞬间冷下去。第21章 难道你喜欢的人是“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萧宗主有何立场反对!”周夫人听到这话,看着周晋尸身,再顾不得其他。萧云泉闻言,只是好笑地摇摇头:“立场?我萧家还需要什么立场?莫说他没杀人,哪怕他真杀了人,又有何妨?”周夫人完全没料到,萧云泉竟能说出这种离经叛道之语,一时气结。萧云泉也没再开口,凝光破空而出,蓝光大盛,一时间堂屋内外笼罩在森森寒气之中。“凝光一出四方寒...”周夫人看着凝光青白色的剑身,自知报仇无望。她双目垂泪长叹一声,竟向凝光直冲而来:“既然你萧云泉助纣为虐,那我今日就以血祭剑,好让这普天之下都知道,你萧宗主所作所为!”这是来真的?景墨猛地跳起来,拉住萧云泉就往旁边闪躲。周夫人擦着剑光摔倒在地,摔倒前竟伸手扯下景墨一片衣袖。眼见周夫人倒地,情况不明,家仆乱作一团。萧云泉平静地看着周夫人倒地,对着她再次施个礼,扶起景墨道:“走吧?”景墨点点头,连忙凝聚灵力,和他一同跃出重围。两人离开周府,走了半柱香的时间,见没人追上,景墨一屁股坐在地上,说什么也不愿起来。萧云泉环顾四周,扶着他坐到石头上,轻声问:“可是腹部还疼?”“还好。”景墨按着小腹叹口气。“那再忍忍?不远处就有镇子,到镇子再休息?”萧云泉指着前方,语气轻柔。景墨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的确隐约有些建筑轮廓,但他此刻半步都不想再走,何况就算真走,怕也走不了几步。于是他撇着嘴,摇摇脑袋:“不走不走。”萧云泉看他没什么精神,迟疑着再次伸手。景墨不愿他再次耗费灵力,连忙躲开:“别别别,我略坐一会儿就好了,别折腾了。”萧云泉其实也怕自己灵力太过阴冷,会激得景墨更加难受,见他拒绝便也没勉强。看着萧云泉收回去的手,景墨突然没头没尾开口:“刚刚,对不起。”萧云泉愣了愣,竟然理解了他的意思。这种对话,他完全不擅长,可沉默片刻,他还是开口道:“是我不好,只想着要四月春,却没想会让你误会。”听到四月春这三个字,继而想到,萧云泉也不知中意哪家女子,景墨耸耸肩,只觉心里堵得难受。他顺两下胸口,越顺越觉得烦闷想吐。“你怎么了?”萧云泉发觉他不太对劲,蹲下身打算查看。景墨摆摆手,按着胸口缓缓,笑着指向前方小镇:“我想吃点甜的。”“那我们去镇上买?”萧云泉问。“你去给我买,我不想动。”景墨耍赖地嘟起嘴。萧云泉看看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沉吟片刻下定决心:“我背你。”景墨盯着萧云泉淡蓝色衣衫,愣了一下,连忙摇头:“不背不背,压着腹部肯定更痛。”萧云泉也觉他这话有理,可放景墨一人在这里,他总觉得不□□心,于是他想了想,犹疑地试探:“那,我抱你?”背还能解释成兄弟情深,抱?景墨猛然想起周夫人的话,眉头紧锁,联想到萧云泉已经有意中人,他无奈解释道:“周夫人的话,你千万别当真。”萧云泉垂眸沉默半晌,最终道:“那你等我,我去去就来。”景墨眼见萧云泉身影终于远去,再也忍耐不住。他连滚带爬冲到一旁,抱着颗大树,吐得天昏地暗。萧云泉回来时,远远就看见,景墨十分反常地正襟危坐。他皱眉头快步走近,还未开口,景墨突然抬头,嬉笑对他伸出只手:“拿来,买的什么?”把松子糖放在景墨掌心,萧云泉凝眸盯着景墨,轻声问:“好些没有?”随即他目光一紧,蹲下身扶住景墨肩膀,张口就问:“你吐过?怎么会如此严重?”“被你看出来了?”景墨眼见被识破,也不再伪装。他看着自己衣摆,叹口气,露出个无奈的笑容:“你果然是喜好洁净啊,衣服上只不过沾了这么点脏污而已,就被你给看出来了。”萧云泉心头一紧,莫名也跟着叹口气。这人已经难受到,脸上沾了污渍而不自知,却还想装作若无其事让自己安心。他轻轻用指腹,抹去景墨嘴边几点脏污,柔声道:“你先坐着,我去前面给你打点水来。”景墨摸摸自己的脸,眨巴眨巴眼睛。他静静看着萧云泉摘下片荷叶,又用荷叶盛了些清水,再次回到他身边。“漱漱口吧,能舒服一点。”萧云泉小心地把荷叶举到景墨嘴边,话语间居然带着些哄人意味。“喂,寂寂,你跟中意的女子说话,是不是也这么温柔啊?”景墨没头没脑地问。“我哪来的中意女子?”平时萧云泉绝对一记冷眼,但现在景墨惨兮兮的样子,让他心疼不已,自然舍不得再冷言冷语。“寂寂,你骗我。”景墨嘟着嘴嚷,“都替人家要四月春了,还说没有呢。”萧云泉还欲再说什么,却见景墨缓缓倒下。他连忙伸手将人扶住,看着景墨紧锁的眉头,不自觉叹口气。景墨醒过来时,已是次日清晨。他看看头顶白色纱幔,心里莫名有点不悦,萧云泉这家伙,竟没把自己安排去上次的客房?随即,他余光扫过四周,这才意识到自己没在临川水泽。不是晕船?那为什么还这么想吐?是了,周府。四月春。景墨这下彻底清醒过来,与此同时,恶心之感袭来,他只来得及稍稍偏头,还没等起身,就连吐数口。吐完之后,腹内翻江倒海之感,并未减轻不算,反而愈演愈烈。但已经没什么东西可吐,他虽恶心异常,却也只能紧紧压住腹部,一边抽气一边干呕。好不容易熬过这阵恶心,景墨抹去额间冷汗,看着满床污秽叹口气。这要是被萧云泉看到,怕是会被嫌弃死吧?话说,萧云泉人呢?把自己扔这儿就不管了?想到这里,他撇撇嘴,慢吞吞试着爬起来,这一动便又是一阵恶心,胃里翻涌之感,比上次有增无减。对着床畔干呕几声,景墨眼前阵阵发黑。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自己被捞进个微凉怀抱。紧接着,有人用温热毛巾,轻柔地替他擦好脸,帮他脱掉外袍后,又把他抱到另一张干爽舒适的床上。做完这些,那人并没离开,而是轻轻替他顺气,直到确认他不再干呕,这才扶着他慢慢坐起来,往他嘴边递了杯水。景墨缓缓睁开眼,红着眼眶喊了声萧寂。萧云泉看他吐得眼圈发红,十分心疼,把水杯往前递递,轻声道:“先漱口吧,解药已经煎好,等下你稍微吃些东西,再喝解药。”“什么解药?”景墨有气无力地问。“四月春的解药。”萧云泉下意识抬手,替他拢两下头发,看着他漱过口把水吐回杯子,这才端着杯子和铜盆站起身。景墨愣愣地看着萧云泉背影,咬住下唇。萧云泉端着小米粥回时,还顺带端了碗粉红色的药。“这是什么?”景墨瞪着那碗药,突然有个怪异的猜测。“四月春的解药。”萧云泉把药放在一边,把粥递给景墨。景墨看着小米粥,又觉想吐,他连连摆手,说什么都不愿意吃。萧云泉被逼得没办法,居然亲自拿起汤匙,舀起一勺粥送到景墨嘴边,轻声细语地哄道:“听话,多少吃一点。”景墨盯着萧云泉微红的耳根,眨巴眨巴眼睛,勾起嘴角把勺子含进嘴里。眼见有效,萧云泉连忙又舀一勺,就这么一勺一勺的,慢慢喂掉小半碗粥。景墨再次摆摆手:“真的不能再吃了,又开始想吐了。”萧云泉闻言放下粥碗,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开始轻轻帮他顺气。过了许久,见景墨神色终于有所好转,他这才端过那碗粉红色的药:“喝了吧,明天就没事了。”“这是四月春的解药?”景墨盯着药碗,再次发问。萧云泉点点头,看着他把药喝下去,再次把人捞进怀里。景墨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有人帮忙顺气,的确舒服不少,再说都是男人,抱抱应该也没什么?他老实了一会儿,又开始闲不住:“寂寂,难受,你说点什么给我解解闷呗。”萧云泉不知道能说什么,沉吟片刻,盯住已经见底药碗:“四月春,秋花春果,其果肉质如胭脂,其花却有微毒。这毒对一般人无碍,但也有些人稍闻便会腹痛。而这毒的解药,便是四月春的果子。”“我很不幸,就在那有些人之列?”景墨了然,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其实也不能说有些人,除你之外,我也只知一例。”萧云泉说着说着,语调里染上丝歉意,“另外那人,据说只是轻微腹痛而已,我不知道你会痛成这样。”“那人是谁?”听到有同命相连的人,景墨好奇心大起。“宁王王妃。”萧云泉答道。景墨突然皱皱眉,压低声音说:“难道说...”“什么?”萧云泉下意识追问。“难道说,你喜欢的人,是宁王王妃?”景墨眼睛瞪得溜圆,越想越觉得,这猜测八九不离十,“她有封印空间你知道,她对四月春花毒有反应你知道,甚至还知道只是轻微腹痛。”萧云泉手上动作一顿。第22章 有情之花和意中人“真被我说中了?”景墨眨巴眨巴眼睛,从萧云泉怀里挣扎出来。换做平时,萧云泉一定会负气离开,但此时景墨样子实在太过可怜,他只是顺着景墨力度放开手,沉声道:“景墨,我很好奇,你每天都在想什么。”“不是么?”景墨反问。“我会知道内幕,只不过因为宁王王妃,是苍尔的姑姑,苍培风的亲妹妹。”萧云泉叹口气,继续道,“先不说她早已不在人世,哪怕是还在人世,也是可以做我母亲的年纪。”景墨听了这话,仔细一想,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尴尬地笑两声:“我只不过随口开个玩笑,你别当真。”萧云泉沉默半晌,垂眸郑重其事地开口:“抱歉。”“什么?”景墨反问。“在周府,是我不好。”萧云泉顺手又把景墨捞回怀里,诚心诚意地说,“原谅我。”景墨靠在他身上,想到自己说的那些伤人话语,缓缓低下头:“当时也不知怎么回事,我...”萧云泉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却神奇地理解了他的心情,于是他叹口气,低声道:“我懂,这不怪你。”懂什么不言而喻。人在生病受伤时,情绪总是更加不稳。何况当时景墨已经腹痛难耐,自己却还浑然不觉,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设身处地,想想当日在长空厅,自己还不是一样情绪不稳,可是反观景墨是怎么做的?萧云泉想到这里又叹口气,把怀里的人搂紧些。“喂,萧寂,话说回来,你当时的那番话啊,莫说是哪家的姑娘,就算是...”景墨话说了一半,诡异地停了下来。“就算是什么?”萧云泉问。“就算是公主郡主的,也怕是要芳心暗许。”景墨嬉笑着说。他本以为萧云泉会沉默不语,甚至起身离开,谁知道萧云泉沉默片刻,居然低声问:“那你呢?”“我什么?”景墨莫名其妙地反问,见萧云泉没开口,他还欲再问,窗口忽然扑簌扑簌响几声,飞进来只翠绿蝴蝶。“苍家传信蝶?”景墨诧异地看着蝴蝶。萧云泉沉默起身,让蝴蝶落在自己手上。翠绿色光芒升起,蝴蝶周围凭空出现几个字。还未等他细看,窗外声音再起,紧接着又飞进来一只蝴蝶。这蝴蝶身后,接二连三的蝴蝶,源源不断翻飞进来,景墨和萧云泉对视一眼,皆是心下一惊。蝴蝶传信虽快,但每只蝴蝶所带的信息都太少。萧云泉把所有蝴蝶都查看完,才理清来龙去脉。“你是说,周家被灭门了?”景墨听他讲完,惊讶得眨眨眼睛。萧云泉点点头,补充道:“而且,还疑似是被你我联手灭门。”景墨蓦地睁大眼睛,嬉笑着问:“喂,寂寂,你不会怀疑是我做的吧?”萧云泉实在没忍住,瞪他一眼,道:“怀疑你?就你现在这样子,还有去灭人满门的能耐?”“开个玩笑嘛。”景墨撇撇嘴,也恢复正常语调。他偏头想了想,继续问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回临川水泽。”萧云泉想到他晕船又怕蛇,于心不忍地看着他。只是苍培风说有新发现,不日将抵达临川水泽,他也只有赶回去。景墨有气无力地点点头,突然想起来:“周晋死了,那白玉环和水泽异动的事,怎么办啊?”“无妨,既然兽族二王子说水泽无异,那就不用太担心。”萧云泉对这事倒是不甚在意。“哦,那我们...”话到嘴边,景墨突然又改了口,“那你们萧家,会不会因为周家的事,受到牵连?”“最不济就是被声讨几声罢了,不痛不痒的,并无所谓。”萧云泉安抚地拍拍他,实话实说。“喂,我发现你啊,还真是。”景墨想了半天措辞,最后终于找到个自认为合适的,“还真是荣辱不惊,云淡风轻呢。”萧云泉倒是颇为意外地看他一眼:“说到云淡风轻,怕是你还更胜一筹。你的记忆,真的不想想办法?”景墨摇摇脑袋:“顺其自然好了,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挺好的?”苍培风气得猛然起身。想到最近几日听到的那些传言,再看萧云泉风轻云淡的模样,苍培风暗自猜测,难道萧云泉还不知道?于是他叹口气,无奈坐下:“云泉,你可知现在外面流言四起,都在说些什么。”“不知。”萧云泉摇摇头,继续道,“也不想知。”“都在说萧家百年清誉毁于一旦,说你和景轻尘这么个,这么个...”苍培风抬手指着景墨,越说越气。萧云泉抬手挡在景墨身前,声音沉下去:“清誉毁与不毁与他们何干?何况萧家哪来清誉,不过事事皆不上心,才显与世无争、去留无意罢了。”景墨看萧云泉难得的针锋相对,便知道他是真动了气。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晕船晕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踏上临川地面,迎面就碰上顿铺天盖地的训斥。特别是听到那句,景轻尘一向不知廉耻,以色侍人,不但萧云泉动了气,他自己又何尝没有动气。动气归动气,他也不希望萧云泉为难,眼见两人有愈吵愈烈趋势,他连忙拉拉萧云泉胳膊,提醒道:“正事,你们先说正事啊。”“你还知道正事?”苍培风鄙夷地看他一眼,这景轻尘也不知用了什么妖法,竟能让萧云泉处处护他?景墨无辜地耸耸肩膀。/?苍培风看他这样子,更加来气:“萧家苍家的正事,景公子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听?”萧云泉闻言,眉头一皱,景墨连忙按住他,起身道:“没事没事,我正好有些晕,出去透透气。”他挑衅般看向苍培风,又扭头对萧云泉眨巴眨巴眼睛,笑道:“晚上我们秉烛夜谈可好?”随后也不管苍培风漆黑的脸色,他扭头就往外走,谁知刚走至无挂堂门口,突然听到萧云泉轻声说了四个字。景墨脚下一滑,险些当场摔倒。萧云泉说:“抵足而眠。”景墨满脸傻笑走出无挂堂,一抬头,居然看见两个人,其中一个还认识。他难道是特意来找萧云泉的?苍尔听到脚步声下意识扭头,看到是他满眼嫌弃,对着身旁女子道:“姐,他就是那个景轻尘。”女子埋怨地看苍尔一眼,笑着向景墨轻盈一拜:“苍家长女苍慕珠,见过景公子。家弟年幼,请景公子见谅。”这女子身着白衣,衣襟上绣着水绿叶纹,看起来仪态端方,颇有大家风范。景墨回忆片刻,隐约记得听萧云泉提过,是有个表姐。那家伙叫表姐叫得顺口,自己也算是他表哥,怎么从来不叫?景墨诽谤完萧云泉,装模作样地朝苍慕珠拜拜,随口问道:“不知二位,在这里做什么?”苍慕珠闻言轻轻抬头,看向无挂堂牌匾。景墨好奇地抬头,也跟着看过去,这一看,居然发现了自己以往没留意的东西。牌匾上除无挂堂几个字之外,还雕刻着几朵小花,仔细一看,竟和萧云泉玉佩上的如出一辙。“要是世间真有这花就好了。”苍慕珠看着小花出了会儿神,轻轻自言自语。“这花?”景墨下意识问。“姐,你别想了。”苍尔撇着嘴气鼓鼓地说,“宁渊不来提亲就不来,大不了我们退婚。”“哎?”景墨愣了愣,反应半天才记起来,这名字他曾听萧云泉提过,好像是宁家二王子来着?“别胡说。”苍慕珠看着苍尔摇摇头,又对着景墨微微浅笑:“抱歉,家弟年幼,景公子见笑了。”景墨自知听人家事不太好,好心转移话题:“姑娘刚刚说这花,这花有什么典故?”“景公子不知道?”苍慕珠闻言倒是有些错愕,现在外面都传景轻尘和萧云泉交好,他竟然连萧家有情之花都没听过?不过是否听过也不重要,她随即笑着解释道:“这花是临川萧氏家徽,传闻乃有情之花。”“什么意思?”家徽景墨是知道,但有情之花指什么?“据传闻,这花含苞待放生在水底。遇上情定之人,它才会从水底升起。届时绽瓣而放,花花相连,香飘十里。”苍慕珠说完叹口气,目光忧郁起来,要是真有这花该有多好?只要带花前去,心思一试便知。情定?什么是情定?难道,是指心有所属,已有意中人?景墨表情微变,他沉思片刻继续追问:“那,如果将开未开,将升未升呢?”苍慕珠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猜想,可能是单恋未成?”景墨沉默不语。苍慕珠沉思良久,摇摇头:“不对,单恋又怎算得上有情?如果真是将放未放,将升未升,那多半是两情相悦却不自知。”“姐,这就是传说而已,哪来什么有情之花啊。”苍尔试着安慰苍慕珠。看苍慕珠表情依旧忧郁,苍尔扭头瞪景墨:“还有你,莫名其妙提什么花,平白惹我姐心烦。”要是平时,景墨少不得好跟他斗两句嘴,争个长短,这次他却半点想理苍尔的意思也没有。那晚,皓月当空,他和萧云泉两人飘荡在浩瀚汪洋,满眼所见的,皆是这将开未开的纤细花朵。意中人,自己肯定没什么意中人,难道说,萧云泉那家伙,真有意中人了?就在这时,无挂堂里突然传来瓷器碎裂之声。景墨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往回冲,前脚刚踏进门,后脚就听到苍培风中气十足地大吼:“你再说一遍。”第23章 你究竟喜欢谁“绝不是他。”萧云泉声色如常。景墨愣了一下,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幸好苍培风并没注意到他,只是脸色不善地瞪着萧云泉:“上一句,我是说上一句。”“离开周家之后,我和景墨同食同眠,寸步未离,所以绝不是他。”萧云泉一字不漏,重复一遍。苍培风顿时气得双眼冒火:“你,还说什么同吃同住?云泉,你还闲外界风言风语不够吗?”“实话实说而已。”萧云泉淡然道。这孩子怎么如此死心眼?苍培风大笑三声,强自压下怒火:“云泉,我和若陶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本性如何我们自然清楚。事到如今,你怎么就是不肯认清现实,一意要被他蒙在鼓里?”萧云泉听他啰嗦一堆,表情表都没变,只是问:“何为现实?”“周家灭门那日,景家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入宫赴宴,除了景轻尘,还有谁能灭周家满门不算,还灵力颇强,能留下那么多火焰纹?”什么火焰纹?周家灭门时,留下了火焰纹?景墨越听越觉心惊,回过神来,边听苍培风道。“云泉,铁证如山,你还信他?”“信。”萧云泉只回了一个字。景墨愣了愣,下意识露出个笑容。“当初,如果不是景轻尘自称捡到玉环,你又怎会去周家?如果没去周家,又怎么会被泼这盆脏水?”苍培风想到外界传言,回想以往景墨所作所为,越想眉头越紧,还欲开口继续规劝。“与他无关。”萧云泉抢先开口。“你,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苍培风气得直瞪眼,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气势汹汹抓起个茶杯。这是要打人,还是要泼水?景墨吓了一跳,连忙冲出去,往萧云泉身前一挡:“有话好好说,动什么手。”苍培风刚把茶杯举到嘴边,看这架势,更是气得火冒三丈:“你,你把云泉害成这样还不够?如今竟然还来挑拨离间。”看着他喝水的动作,景墨眨巴眨巴眼睛,尴尬地笑着往旁边让让:“那什么,误会误会。苍宗主,您继续。啊,说到哪里来着?”苍培风把茶杯重重放下,转而怒视景墨:“如今我称你一声景公子,就看在你母亲好歹出身萧家的份上,放过云泉吧。”“已经断绝关系,算不得出身萧家。”景墨还没反应,萧云泉反倒先开口。看萧云泉这样,苍培风长叹一声,知道劝说他无望,只得继续对着景墨开口:“景轻尘景公子,你究竟寓意何为?如今萧云泉名声已毁,你又得了什么好处?据我所知,你景公子可一向是无利不起早!”景墨沉默良久,郑重地开口:“不管苍宗主信与不信,周家之事的确非我所为,萧寂也可以为我作证。”“谁又敢保证,这几日你和他寸步未离?”苍培风咄咄逼人。“我敢。”萧云泉掷地有声,“我早已说过,自离开周府,我和景墨寸步未离。”景墨看他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得还如此义正严辞,突然轻笑起来。“你笑什么?”苍培风对他怒目而视。景墨摇摇头,笑着说:“你别逼萧寂了,离开周府之后,我的确曾支走过他,不过周府之事,也的确不是我做的。”“怎么证明?”苍培风完全不信他的话。景墨并没回答,而是默默取下左侧腕带,又将灵力凝聚于右手食指,对着左腕缓缓画动起来。萧云泉疑惑片刻,反应过来,再欲阻止已然晚了,他眼睁睁看着景墨手起符落,白净手腕上便多了团灼烧痕迹。景墨甩甩手腕,等灵力散去,他对着手腕端详片刻,笑着伸到萧云泉面前:“你看,画的好不好?”萧云泉垂眸去看,只见那团烧灼痕迹,赫然是朵花的样子,六瓣纤细花瓣相互缠绕,分明就是萧氏家徽图案。不对,也有些不一样。他又仔细看去,只见那花瓣虽然纤细缠绕,却已然是全开状态。“你?你画萧氏家徽又想做什么。”苍培风也看过来,这一看更是气得跳脚。外界传言他觊觎萧云泉,紧随其左右,他就自己画个家徽送上门去当佐证,这景轻尘心思居然如此恶毒。“苍宗主看不出来吗?”景墨笑着看向自己手腕,:“也对,不单是苍宗主,就连我也看不出来。”“什么?”苍培风问。景墨把手腕又往前送送,这才开口:“苍宗主可曾在我这伤口之上,见到景家火焰纹?”苍培风闻言一愣。倒是沉默半晌的萧云泉,突然伸手拉过他手腕。景墨以为他想细看,谁知他却将灵力附在掌心,轻轻抚上那朵刚刚被烧出来的有情之花。冰凉的触感,瞬间安抚了烧灼疼痛,景墨后知后觉抽口气,才觉得手腕疼得厉害。“你还知疼痛?”萧云泉头也没抬,声音却有些发紧。“好不好看?”景墨不答反问。苍培风盯着两人看半晌,长叹一声,拂袖而去。谁知萧云泉好看两字还未说出口,苍培风又回来了。“那什么,苍宗主,如今是萧家和景家的事,你不打算回避一二吗?”景墨想到之前苍培风的嘲讽,得意洋洋地还了回去。“景轻尘。”苍培风瞪会儿眼睛,从怀里掏出个东西。“礼就不用送了吧?”景墨嘴上虽然说得不着边际,却依旧神色凝重地看过去。“这是?”萧云泉看那东西一眼,又把目光放回景墨手腕,确认他手腕上烧伤好了很多,这才收回手接过那个东西。“前两日未宴重修长空厅,在灰烬废墟里发现的。他联系不上你,便联系了若陶。”苍培风解释道。“联系不上?”景墨诧异地看向萧云泉。萧云泉对着他点点头,给出个十分合理的解释:“前两日,小心起见,我在住处周边设了结界。”“那传信蝶?”景墨追问。“你当传信蝶为什么珍贵异常?传信蝶非但能够穿越结界,甚至能...”说到一半,苍培风止住话头,横眉看着景墨。景墨摆摆手:“行行行,明白了,正事我回避。”“景墨。”萧云泉拉住他,眸子里神色异常坚定。“我去透透气,真有点晕。”景墨笑着摇摇头:“晚上回去跟我说也是一样。”萧云泉这才放了手,等他跟苍培风说完话再去寻人时,却发现各处皆没了景墨身影。无挂堂,长空厅,临川书阁,乃至各个别院...萧云泉最后站在水泽前,突然有些恍惚。就好像是时光倒流,一切都回到很久之前,那时虽然父母健在,诺大临川水泽,却仿佛只有他一人。“苍家传信蝶?”景墨诧异地看着蝴蝶。萧云泉沉默起身,让蝴蝶落在自己手上。翠绿色光芒升起,蝴蝶周围凭空出现几个字。还未等他细看,窗外声音再起,紧接着又飞进来一只蝴蝶。这蝴蝶身后,接二连三的蝴蝶,源源不断翻飞进来,景墨和萧云泉对视一眼,皆是心下一惊。蝴蝶传信虽快,但每只蝴蝶所带的信息都太少。萧云泉把所有蝴蝶都查看完,才理清来龙去脉。“你是说,周家被灭门了?”景墨听他讲完,惊讶得眨眨眼睛。萧云泉点点头,补充道:“而且,还疑似是被你我联手灭门。”景墨蓦地睁大眼睛,嬉笑着问:“喂,寂寂,你不会怀疑是我做的吧?”萧云泉实在没忍住,瞪他一眼,道:“怀疑你?就你现在这样子,还有去灭人满门的能耐?”“开个玩笑嘛。”景墨撇撇嘴,也恢复正常语调。他偏头想了想,继续问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回临川水泽。”萧云泉想到他晕船又怕蛇,于心不忍地看着他。只是苍培风说有新发现,不日将抵达临川水泽,他也只有赶回去。景墨有气无力地点点头,突然想起来:“周晋死了,那白玉环和水泽异动的事,怎么办啊?”“无妨,既然兽族二王子说水泽无异,那就不用太担心。”萧云泉对这事倒是不甚在意。“哦,那我们...”话到嘴边,景墨突然又改了口,“那你们萧家,会不会因为周家的事,受到牵连?”“最不济就是被声讨几声罢了,不痛不痒的,并无所谓。”萧云泉安抚地拍拍他,实话实说。“喂,我发现你啊,还真是。”景墨想了半天措辞,最后终于找到个自认为合适的,“还真是荣辱不惊,云淡风轻呢。”萧云泉倒是颇为意外地看他一眼:“说到云淡风轻,怕是你还更胜一筹。你的记忆,真的不想想办法?”景墨摇摇脑袋:“顺其自然好了,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挺好的?”苍培风气得猛然起身。想到最近几日听到的那些传言,再看萧云泉风轻云淡的模样,苍培风暗自猜测,难道萧云泉还不知道?于是他叹口气,无奈坐下:“云泉,你可知现在外面流言四起,都在说些什么。”“不知。”萧云泉摇摇头,继续道,“也不想知。”“都在说萧家百年清誉毁于一旦,说你和景轻尘这么个,这么个...”苍培风抬手指着景墨,越说越气。萧云泉抬手挡在景墨身前,声音沉下去:“清誉毁与不毁与他们何干?何况萧家哪来清誉,不过事事皆不上心,才显与世无争、去留无意罢了。”景墨看萧云泉难得的针锋相对,便知道他是真动了气。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晕船晕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踏上临川地面,迎面就碰上顿铺天盖地的训斥。特别是听到那句,景轻尘一向不知廉耻,以色侍人,不但萧云泉动了气,他自己又何尝没有动气。动气归动气,他也不希望萧云泉为难,眼见两人有愈吵愈烈趋势,他连忙拉拉萧云泉胳膊,提醒道:“正事,你们先说正事啊。”“你还知道正事?”苍培风鄙夷地看他一眼,这景轻尘也不知用了什么妖法,竟能让萧云泉处处护他?景墨无辜地耸耸肩膀。/?苍培风看他这样子,更加来气:“萧家苍家的正事,景公子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听?”萧云泉闻言,眉头一皱,景墨连忙按住他,起身道:“没事没事,我正好有些晕,出去透透气。”他挑衅般看向苍培风,又扭头对萧云泉眨巴眨巴眼睛,笑道:“晚上我们秉烛夜谈可好?”随后也不管苍培风漆黑的脸色,他扭头就往外走,谁知刚走至无挂堂门口,突然听到萧云泉轻声说了四个字。景墨脚下一滑,险些当场摔倒。萧云泉说:“抵足而眠。”景墨满脸傻笑走出无挂堂,一抬头,居然看见两个人,其中一个还认识。他难道是特意来找萧云泉的?苍尔听到脚步声下意识扭头,看到是他满眼嫌弃,对着身旁女子道:“姐,他就是那个景轻尘。”女子埋怨地看苍尔一眼,笑着向景墨轻盈一拜:“苍家长女苍慕珠,见过景公子。家弟年幼,请景公子见谅。”这女子身着白衣,衣襟上绣着水绿叶纹,看起来仪态端方,颇有大家风范。景墨回忆片刻,隐约记得听萧云泉提过,是有个表姐。那家伙叫表姐叫得顺口,自己也算是他表哥,怎么从来不叫?景墨诽谤完萧云泉,装模作样地朝苍慕珠拜拜,随口问道:“不知二位,在这里做什么?”苍慕珠闻言轻轻抬头,看向无挂堂牌匾。景墨好奇地抬头,也跟着看过去,这一看,居然发现了自己以往没留意的东西。牌匾上除无挂堂几个字之外,还雕刻着几朵小花,仔细一看,竟和萧云泉玉佩上的如出一辙。“要是世间真有这花就好了。”苍慕珠看着小花出了会儿神,轻轻自言自语。“这花?”景墨下意识问。“姐,你别想了。”苍尔撇着嘴气鼓鼓地说,“宁渊不来提亲就不来,大不了我们退婚。”“哎?”景墨愣了愣,反应半天才记起来,这名字他曾听萧云泉提过,好像是宁家二王子来着?“别胡说。”苍慕珠看着苍尔摇摇头,又对着景墨微微浅笑:“抱歉,家弟年幼,景公子见笑了。”景墨自知听人家事不太好,好心转移话题:“姑娘刚刚说这花,这花有什么典故?”“景公子不知道?”苍慕珠闻言倒是有些错愕,现在外面都传景轻尘和萧云泉交好,他竟然连萧家有情之花都没听过?不过是否听过也不重要,她随即笑着解释道:“这花是临川萧氏家徽,传闻乃有情之花。”“什么意思?”家徽景墨是知道,但有情之花指什么?“据传闻,这花含苞待放生在水底。遇上情定之人,它才会从水底升起。届时绽瓣而放,花花相连,香飘十里。”苍慕珠说完叹口气,目光忧郁起来,要是真有这花该有多好?只要带花前去,心思一试便知。情定?什么是情定?难道,是指心有所属,已有意中人?景墨表情微变,他沉思片刻继续追问:“那,如果将开未开,将升未升呢?”苍慕珠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猜想,可能是单恋未成?”景墨沉默不语。苍慕珠沉思良久,摇摇头:“不对,单恋又怎算得上有情?如果真是将放未放,将升未升,那多半是两情相悦却不自知。”“姐,这就是传说而已,哪来什么有情之花啊。”苍尔试着安慰苍慕珠。看苍慕珠表情依旧忧郁,苍尔扭头瞪景墨:“还有你,莫名其妙提什么花,平白惹我姐心烦。”要是平时,景墨少不得好跟他斗两句嘴,争个长短,这次他却半点想理苍尔的意思也没有。那晚,皓月当空,他和萧云泉两人飘荡在浩瀚汪洋,满眼所见的,皆是这将开未开的纤细花朵。意中人,自己肯定没什么意中人,难道说,萧云泉那家伙,真有意中人了?就在这时,无挂堂里突然传来瓷器碎裂之声。景墨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往回冲,前脚刚踏进门,后脚就听到苍培风中气十足地大吼:“你再说一遍。”第23章 你究竟喜欢谁“绝不是他。”萧云泉声色如常。景墨愣了一下,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幸好苍培风并没注意到他,只是脸色不善地瞪着萧云泉:“上一句,我是说上一句。”“离开周家之后,我和景墨同食同眠,寸步未离,所以绝不是他。”萧云泉一字不漏,重复一遍。苍培风顿时气得双眼冒火:“你,还说什么同吃同住?云泉,你还闲外界风言风语不够吗?”“实话实说而已。”萧云泉淡然道。这孩子怎么如此死心眼?苍培风大笑三声,强自压下怒火:“云泉,我和若陶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本性如何我们自然清楚。事到如今,你怎么就是不肯认清现实,一意要被他蒙在鼓里?”萧云泉听他啰嗦一堆,表情表都没变,只是问:“何为现实?”“周家灭门那日,景家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入宫赴宴,除了景轻尘,还有谁能灭周家满门不算,还灵力颇强,能留下那么多火焰纹?”什么火焰纹?周家灭门时,留下了火焰纹?景墨越听越觉心惊,回过神来,边听苍培风道。“云泉,铁证如山,你还信他?”“信。”萧云泉只回了一个字。景墨愣了愣,下意识露出个笑容。“当初,如果不是景轻尘自称捡到玉环,你又怎会去周家?如果没去周家,又怎么会被泼这盆脏水?”苍培风想到外界传言,回想以往景墨所作所为,越想眉头越紧,还欲开口继续规劝。“与他无关。”萧云泉抢先开口。“你,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苍培风气得直瞪眼,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气势汹汹抓起个茶杯。这是要打人,还是要泼水?景墨吓了一跳,连忙冲出去,往萧云泉身前一挡:“有话好好说,动什么手。”苍培风刚把茶杯举到嘴边,看这架势,更是气得火冒三丈:“你,你把云泉害成这样还不够?如今竟然还来挑拨离间。”看着他喝水的动作,景墨眨巴眨巴眼睛,尴尬地笑着往旁边让让:“那什么,误会误会。苍宗主,您继续。啊,说到哪里来着?”苍培风把茶杯重重放下,转而怒视景墨:“如今我称你一声景公子,就看在你母亲好歹出身萧家的份上,放过云泉吧。”“已经断绝关系,算不得出身萧家。”景墨还没反应,萧云泉反倒先开口。看萧云泉这样,苍培风长叹一声,知道劝说他无望,只得继续对着景墨开口:“景轻尘景公子,你究竟寓意何为?如今萧云泉名声已毁,你又得了什么好处?据我所知,你景公子可一向是无利不起早!”景墨沉默良久,郑重地开口:“不管苍宗主信与不信,周家之事的确非我所为,萧寂也可以为我作证。”“谁又敢保证,这几日你和他寸步未离?”苍培风咄咄逼人。“我敢。”萧云泉掷地有声,“我早已说过,自离开周府,我和景墨寸步未离。”景墨看他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得还如此义正严辞,突然轻笑起来。“你笑什么?”苍培风对他怒目而视。景墨摇摇头,笑着说:“你别逼萧寂了,离开周府之后,我的确曾支走过他,不过周府之事,也的确不是我做的。”“怎么证明?”苍培风完全不信他的话。景墨并没回答,而是默默取下左侧腕带,又将灵力凝聚于右手食指,对着左腕缓缓画动起来。萧云泉疑惑片刻,反应过来,再欲阻止已然晚了,他眼睁睁看着景墨手起符落,白净手腕上便多了团灼烧痕迹。景墨甩甩手腕,等灵力散去,他对着手腕端详片刻,笑着伸到萧云泉面前:“你看,画的好不好?”萧云泉垂眸去看,只见那团烧灼痕迹,赫然是朵花的样子,六瓣纤细花瓣相互缠绕,分明就是萧氏家徽图案。不对,也有些不一样。他又仔细看去,只见那花瓣虽然纤细缠绕,却已然是全开状态。“你?你画萧氏家徽又想做什么。”苍培风也看过来,这一看更是气得跳脚。外界传言他觊觎萧云泉,紧随其左右,他就自己画个家徽送上门去当佐证,这景轻尘心思居然如此恶毒。“苍宗主看不出来吗?”景墨笑着看向自己手腕,:“也对,不单是苍宗主,就连我也看不出来。”“什么?”苍培风问。景墨把手腕又往前送送,这才开口:“苍宗主可曾在我这伤口之上,见到景家火焰纹?”苍培风闻言一愣。倒是沉默半晌的萧云泉,突然伸手拉过他手腕。景墨以为他想细看,谁知他却将灵力附在掌心,轻轻抚上那朵刚刚被烧出来的有情之花。冰凉的触感,瞬间安抚了烧灼疼痛,景墨后知后觉抽口气,才觉得手腕疼得厉害。“你还知疼痛?”萧云泉头也没抬,声音却有些发紧。“好不好看?”景墨不答反问。苍培风盯着两人看半晌,长叹一声,拂袖而去。谁知萧云泉好看两字还未说出口,苍培风又回来了。“那什么,苍宗主,如今是萧家和景家的事,你不打算回避一二吗?”景墨想到之前苍培风的嘲讽,得意洋洋地还了回去。“景轻尘。”苍培风瞪会儿眼睛,从怀里掏出个东西。“礼就不用送了吧?”景墨嘴上虽然说得不着边际,却依旧神色凝重地看过去。“这是?”萧云泉看那东西一眼,又把目光放回景墨手腕,确认他手腕上烧伤好了很多,这才收回手接过那个东西。“前两日未宴重修长空厅,在灰烬废墟里发现的。他联系不上你,便联系了若陶。”苍培风解释道。“联系不上?”景墨诧异地看向萧云泉。萧云泉对着他点点头,给出个十分合理的解释:“前两日,小心起见,我在住处周边设了结界。”“那传信蝶?”景墨追问。“你当传信蝶为什么珍贵异常?传信蝶非但能够穿越结界,甚至能...”说到一半,苍培风止住话头,横眉看着景墨。景墨摆摆手:“行行行,明白了,正事我回避。”“景墨。”萧云泉拉住他,眸子里神色异常坚定。“我去透透气,真有点晕。”景墨笑着摇摇头:“晚上回去跟我说也是一样。”萧云泉这才放了手,等他跟苍培风说完话再去寻人时,却发现各处皆没了景墨身影。无挂堂,长空厅,临川书阁,乃至各个别院...萧云泉最后站在水泽前,突然有些恍惚。就好像是时光倒流,一切都回到很久之前,那时虽然父母健在,诺大临川水泽,却仿佛只有他一人。“苍家传信蝶?”景墨诧异地看着蝴蝶。萧云泉沉默起身,让蝴蝶落在自己手上。翠绿色光芒升起,蝴蝶周围凭空出现几个字。还未等他细看,窗外声音再起,紧接着又飞进来一只蝴蝶。这蝴蝶身后,接二连三的蝴蝶,源源不断翻飞进来,景墨和萧云泉对视一眼,皆是心下一惊。蝴蝶传信虽快,但每只蝴蝶所带的信息都太少。萧云泉把所有蝴蝶都查看完,才理清来龙去脉。“你是说,周家被灭门了?”景墨听他讲完,惊讶得眨眨眼睛。萧云泉点点头,补充道:“而且,还疑似是被你我联手灭门。”景墨蓦地睁大眼睛,嬉笑着问:“喂,寂寂,你不会怀疑是我做的吧?”萧云泉实在没忍住,瞪他一眼,道:“怀疑你?就你现在这样子,还有去灭人满门的能耐?”“开个玩笑嘛。”景墨撇撇嘴,也恢复正常语调。他偏头想了想,继续问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回临川水泽。”萧云泉想到他晕船又怕蛇,于心不忍地看着他。只是苍培风说有新发现,不日将抵达临川水泽,他也只有赶回去。景墨有气无力地点点头,突然想起来:“周晋死了,那白玉环和水泽异动的事,怎么办啊?”“无妨,既然兽族二王子说水泽无异,那就不用太担心。”萧云泉对这事倒是不甚在意。“哦,那我们...”话到嘴边,景墨突然又改了口,“那你们萧家,会不会因为周家的事,受到牵连?”“最不济就是被声讨几声罢了,不痛不痒的,并无所谓。”萧云泉安抚地拍拍他,实话实说。“喂,我发现你啊,还真是。”景墨想了半天措辞,最后终于找到个自认为合适的,“还真是荣辱不惊,云淡风轻呢。”萧云泉倒是颇为意外地看他一眼:“说到云淡风轻,怕是你还更胜一筹。你的记忆,真的不想想办法?”景墨摇摇脑袋:“顺其自然好了,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挺好的?”苍培风气得猛然起身。想到最近几日听到的那些传言,再看萧云泉风轻云淡的模样,苍培风暗自猜测,难道萧云泉还不知道?于是他叹口气,无奈坐下:“云泉,你可知现在外面流言四起,都在说些什么。”“不知。”萧云泉摇摇头,继续道,“也不想知。”“都在说萧家百年清誉毁于一旦,说你和景轻尘这么个,这么个...”苍培风抬手指着景墨,越说越气。萧云泉抬手挡在景墨身前,声音沉下去:“清誉毁与不毁与他们何干?何况萧家哪来清誉,不过事事皆不上心,才显与世无争、去留无意罢了。”景墨看萧云泉难得的针锋相对,便知道他是真动了气。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晕船晕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踏上临川地面,迎面就碰上顿铺天盖地的训斥。特别是听到那句,景轻尘一向不知廉耻,以色侍人,不但萧云泉动了气,他自己又何尝没有动气。动气归动气,他也不希望萧云泉为难,眼见两人有愈吵愈烈趋势,他连忙拉拉萧云泉胳膊,提醒道:“正事,你们先说正事啊。”“你还知道正事?”苍培风鄙夷地看他一眼,这景轻尘也不知用了什么妖法,竟能让萧云泉处处护他?景墨无辜地耸耸肩膀。/?苍培风看他这样子,更加来气:“萧家苍家的正事,景公子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听?”萧云泉闻言,眉头一皱,景墨连忙按住他,起身道:“没事没事,我正好有些晕,出去透透气。”他挑衅般看向苍培风,又扭头对萧云泉眨巴眨巴眼睛,笑道:“晚上我们秉烛夜谈可好?”随后也不管苍培风漆黑的脸色,他扭头就往外走,谁知刚走至无挂堂门口,突然听到萧云泉轻声说了四个字。景墨脚下一滑,险些当场摔倒。萧云泉说:“抵足而眠。”景墨满脸傻笑走出无挂堂,一抬头,居然看见两个人,其中一个还认识。他难道是特意来找萧云泉的?苍尔听到脚步声下意识扭头,看到是他满眼嫌弃,对着身旁女子道:“姐,他就是那个景轻尘。”女子埋怨地看苍尔一眼,笑着向景墨轻盈一拜:“苍家长女苍慕珠,见过景公子。家弟年幼,请景公子见谅。”这女子身着白衣,衣襟上绣着水绿叶纹,看起来仪态端方,颇有大家风范。景墨回忆片刻,隐约记得听萧云泉提过,是有个表姐。那家伙叫表姐叫得顺口,自己也算是他表哥,怎么从来不叫?景墨诽谤完萧云泉,装模作样地朝苍慕珠拜拜,随口问道:“不知二位,在这里做什么?”苍慕珠闻言轻轻抬头,看向无挂堂牌匾。景墨好奇地抬头,也跟着看过去,这一看,居然发现了自己以往没留意的东西。牌匾上除无挂堂几个字之外,还雕刻着几朵小花,仔细一看,竟和萧云泉玉佩上的如出一辙。“要是世间真有这花就好了。”苍慕珠看着小花出了会儿神,轻轻自言自语。“这花?”景墨下意识问。“姐,你别想了。”苍尔撇着嘴气鼓鼓地说,“宁渊不来提亲就不来,大不了我们退婚。”“哎?”景墨愣了愣,反应半天才记起来,这名字他曾听萧云泉提过,好像是宁家二王子来着?“别胡说。”苍慕珠看着苍尔摇摇头,又对着景墨微微浅笑:“抱歉,家弟年幼,景公子见笑了。”景墨自知听人家事不太好,好心转移话题:“姑娘刚刚说这花,这花有什么典故?”“景公子不知道?”苍慕珠闻言倒是有些错愕,现在外面都传景轻尘和萧云泉交好,他竟然连萧家有情之花都没听过?不过是否听过也不重要,她随即笑着解释道:“这花是临川萧氏家徽,传闻乃有情之花。”“什么意思?”家徽景墨是知道,但有情之花指什么?“据传闻,这花含苞待放生在水底。遇上情定之人,它才会从水底升起。届时绽瓣而放,花花相连,香飘十里。”苍慕珠说完叹口气,目光忧郁起来,要是真有这花该有多好?只要带花前去,心思一试便知。情定?什么是情定?难道,是指心有所属,已有意中人?景墨表情微变,他沉思片刻继续追问:“那,如果将开未开,将升未升呢?”苍慕珠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猜想,可能是单恋未成?”景墨沉默不语。苍慕珠沉思良久,摇摇头:“不对,单恋又怎算得上有情?如果真是将放未放,将升未升,那多半是两情相悦却不自知。”“姐,这就是传说而已,哪来什么有情之花啊。”苍尔试着安慰苍慕珠。看苍慕珠表情依旧忧郁,苍尔扭头瞪景墨:“还有你,莫名其妙提什么花,平白惹我姐心烦。”要是平时,景墨少不得好跟他斗两句嘴,争个长短,这次他却半点想理苍尔的意思也没有。那晚,皓月当空,他和萧云泉两人飘荡在浩瀚汪洋,满眼所见的,皆是这将开未开的纤细花朵。意中人,自己肯定没什么意中人,难道说,萧云泉那家伙,真有意中人了?就在这时,无挂堂里突然传来瓷器碎裂之声。景墨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往回冲,前脚刚踏进门,后脚就听到苍培风中气十足地大吼:“你再说一遍。”第23章 你究竟喜欢谁“绝不是他。”萧云泉声色如常。景墨愣了一下,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幸好苍培风并没注意到他,只是脸色不善地瞪着萧云泉:“上一句,我是说上一句。”“离开周家之后,我和景墨同食同眠,寸步未离,所以绝不是他。”萧云泉一字不漏,重复一遍。苍培风顿时气得双眼冒火:“你,还说什么同吃同住?云泉,你还闲外界风言风语不够吗?”“实话实说而已。”萧云泉淡然道。这孩子怎么如此死心眼?苍培风大笑三声,强自压下怒火:“云泉,我和若陶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本性如何我们自然清楚。事到如今,你怎么就是不肯认清现实,一意要被他蒙在鼓里?”萧云泉听他啰嗦一堆,表情表都没变,只是问:“何为现实?”“周家灭门那日,景家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入宫赴宴,除了景轻尘,还有谁能灭周家满门不算,还灵力颇强,能留下那么多火焰纹?”什么火焰纹?周家灭门时,留下了火焰纹?景墨越听越觉心惊,回过神来,边听苍培风道。“云泉,铁证如山,你还信他?”“信。”萧云泉只回了一个字。景墨愣了愣,下意识露出个笑容。“当初,如果不是景轻尘自称捡到玉环,你又怎会去周家?如果没去周家,又怎么会被泼这盆脏水?”苍培风想到外界传言,回想以往景墨所作所为,越想眉头越紧,还欲开口继续规劝。“与他无关。”萧云泉抢先开口。“你,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苍培风气得直瞪眼,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气势汹汹抓起个茶杯。这是要打人,还是要泼水?景墨吓了一跳,连忙冲出去,往萧云泉身前一挡:“有话好好说,动什么手。”苍培风刚把茶杯举到嘴边,看这架势,更是气得火冒三丈:“你,你把云泉害成这样还不够?如今竟然还来挑拨离间。”看着他喝水的动作,景墨眨巴眨巴眼睛,尴尬地笑着往旁边让让:“那什么,误会误会。苍宗主,您继续。啊,说到哪里来着?”苍培风把茶杯重重放下,转而怒视景墨:“如今我称你一声景公子,就看在你母亲好歹出身萧家的份上,放过云泉吧。”“已经断绝关系,算不得出身萧家。”景墨还没反应,萧云泉反倒先开口。看萧云泉这样,苍培风长叹一声,知道劝说他无望,只得继续对着景墨开口:“景轻尘景公子,你究竟寓意何为?如今萧云泉名声已毁,你又得了什么好处?据我所知,你景公子可一向是无利不起早!”景墨沉默良久,郑重地开口:“不管苍宗主信与不信,周家之事的确非我所为,萧寂也可以为我作证。”“谁又敢保证,这几日你和他寸步未离?”苍培风咄咄逼人。“我敢。”萧云泉掷地有声,“我早已说过,自离开周府,我和景墨寸步未离。”景墨看他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得还如此义正严辞,突然轻笑起来。“你笑什么?”苍培风对他怒目而视。景墨摇摇头,笑着说:“你别逼萧寂了,离开周府之后,我的确曾支走过他,不过周府之事,也的确不是我做的。”“怎么证明?”苍培风完全不信他的话。景墨并没回答,而是默默取下左侧腕带,又将灵力凝聚于右手食指,对着左腕缓缓画动起来。萧云泉疑惑片刻,反应过来,再欲阻止已然晚了,他眼睁睁看着景墨手起符落,白净手腕上便多了团灼烧痕迹。景墨甩甩手腕,等灵力散去,他对着手腕端详片刻,笑着伸到萧云泉面前:“你看,画的好不好?”萧云泉垂眸去看,只见那团烧灼痕迹,赫然是朵花的样子,六瓣纤细花瓣相互缠绕,分明就是萧氏家徽图案。不对,也有些不一样。他又仔细看去,只见那花瓣虽然纤细缠绕,却已然是全开状态。“你?你画萧氏家徽又想做什么。”苍培风也看过来,这一看更是气得跳脚。外界传言他觊觎萧云泉,紧随其左右,他就自己画个家徽送上门去当佐证,这景轻尘心思居然如此恶毒。“苍宗主看不出来吗?”景墨笑着看向自己手腕,:“也对,不单是苍宗主,就连我也看不出来。”“什么?”苍培风问。景墨把手腕又往前送送,这才开口:“苍宗主可曾在我这伤口之上,见到景家火焰纹?”苍培风闻言一愣。倒是沉默半晌的萧云泉,突然伸手拉过他手腕。景墨以为他想细看,谁知他却将灵力附在掌心,轻轻抚上那朵刚刚被烧出来的有情之花。冰凉的触感,瞬间安抚了烧灼疼痛,景墨后知后觉抽口气,才觉得手腕疼得厉害。“你还知疼痛?”萧云泉头也没抬,声音却有些发紧。“好不好看?”景墨不答反问。苍培风盯着两人看半晌,长叹一声,拂袖而去。谁知萧云泉好看两字还未说出口,苍培风又回来了。“那什么,苍宗主,如今是萧家和景家的事,你不打算回避一二吗?”景墨想到之前苍培风的嘲讽,得意洋洋地还了回去。“景轻尘。”苍培风瞪会儿眼睛,从怀里掏出个东西。“礼就不用送了吧?”景墨嘴上虽然说得不着边际,却依旧神色凝重地看过去。“这是?”萧云泉看那东西一眼,又把目光放回景墨手腕,确认他手腕上烧伤好了很多,这才收回手接过那个东西。“前两日未宴重修长空厅,在灰烬废墟里发现的。他联系不上你,便联系了若陶。”苍培风解释道。“联系不上?”景墨诧异地看向萧云泉。萧云泉对着他点点头,给出个十分合理的解释:“前两日,小心起见,我在住处周边设了结界。”“那传信蝶?”景墨追问。“你当传信蝶为什么珍贵异常?传信蝶非但能够穿越结界,甚至能...”说到一半,苍培风止住话头,横眉看着景墨。景墨摆摆手:“行行行,明白了,正事我回避。”“景墨。”萧云泉拉住他,眸子里神色异常坚定。“我去透透气,真有点晕。”景墨笑着摇摇头:“晚上回去跟我说也是一样。”萧云泉这才放了手,等他跟苍培风说完话再去寻人时,却发现各处皆没了景墨身影。无挂堂,长空厅,临川书阁,乃至各个别院...萧云泉最后站在水泽前,突然有些恍惚。就好像是时光倒流,一切都回到很久之前,那时虽然父母健在,诺大临川水泽,却仿佛只有他一人。“苍家传信蝶?”景墨诧异地看着蝴蝶。萧云泉沉默起身,让蝴蝶落在自己手上。翠绿色光芒升起,蝴蝶周围凭空出现几个字。还未等他细看,窗外声音再起,紧接着又飞进来一只蝴蝶。这蝴蝶身后,接二连三的蝴蝶,源源不断翻飞进来,景墨和萧云泉对视一眼,皆是心下一惊。蝴蝶传信虽快,但每只蝴蝶所带的信息都太少。萧云泉把所有蝴蝶都查看完,才理清来龙去脉。“你是说,周家被灭门了?”景墨听他讲完,惊讶得眨眨眼睛。萧云泉点点头,补充道:“而且,还疑似是被你我联手灭门。”景墨蓦地睁大眼睛,嬉笑着问:“喂,寂寂,你不会怀疑是我做的吧?”萧云泉实在没忍住,瞪他一眼,道:“怀疑你?就你现在这样子,还有去灭人满门的能耐?”“开个玩笑嘛。”景墨撇撇嘴,也恢复正常语调。他偏头想了想,继续问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回临川水泽。”萧云泉想到他晕船又怕蛇,于心不忍地看着他。只是苍培风说有新发现,不日将抵达临川水泽,他也只有赶回去。景墨有气无力地点点头,突然想起来:“周晋死了,那白玉环和水泽异动的事,怎么办啊?”“无妨,既然兽族二王子说水泽无异,那就不用太担心。”萧云泉对这事倒是不甚在意。“哦,那我们...”话到嘴边,景墨突然又改了口,“那你们萧家,会不会因为周家的事,受到牵连?”“最不济就是被声讨几声罢了,不痛不痒的,并无所谓。”萧云泉安抚地拍拍他,实话实说。“喂,我发现你啊,还真是。”景墨想了半天措辞,最后终于找到个自认为合适的,“还真是荣辱不惊,云淡风轻呢。”萧云泉倒是颇为意外地看他一眼:“说到云淡风轻,怕是你还更胜一筹。你的记忆,真的不想想办法?”景墨摇摇脑袋:“顺其自然好了,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挺好的?”苍培风气得猛然起身。想到最近几日听到的那些传言,再看萧云泉风轻云淡的模样,苍培风暗自猜测,难道萧云泉还不知道?于是他叹口气,无奈坐下:“云泉,你可知现在外面流言四起,都在说些什么。”“不知。”萧云泉摇摇头,继续道,“也不想知。”“都在说萧家百年清誉毁于一旦,说你和景轻尘这么个,这么个...”苍培风抬手指着景墨,越说越气。萧云泉抬手挡在景墨身前,声音沉下去:“清誉毁与不毁与他们何干?何况萧家哪来清誉,不过事事皆不上心,才显与世无争、去留无意罢了。”景墨看萧云泉难得的针锋相对,便知道他是真动了气。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晕船晕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踏上临川地面,迎面就碰上顿铺天盖地的训斥。特别是听到那句,景轻尘一向不知廉耻,以色侍人,不但萧云泉动了气,他自己又何尝没有动气。动气归动气,他也不希望萧云泉为难,眼见两人有愈吵愈烈趋势,他连忙拉拉萧云泉胳膊,提醒道:“正事,你们先说正事啊。”“你还知道正事?”苍培风鄙夷地看他一眼,这景轻尘也不知用了什么妖法,竟能让萧云泉处处护他?景墨无辜地耸耸肩膀。/?苍培风看他这样子,更加来气:“萧家苍家的正事,景公子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听?”萧云泉闻言,眉头一皱,景墨连忙按住他,起身道:“没事没事,我正好有些晕,出去透透气。”他挑衅般看向苍培风,又扭头对萧云泉眨巴眨巴眼睛,笑道:“晚上我们秉烛夜谈可好?”随后也不管苍培风漆黑的脸色,他扭头就往外走,谁知刚走至无挂堂门口,突然听到萧云泉轻声说了四个字。景墨脚下一滑,险些当场摔倒。萧云泉说:“抵足而眠。”景墨满脸傻笑走出无挂堂,一抬头,居然看见两个人,其中一个还认识。他难道是特意来找萧云泉的?苍尔听到脚步声下意识扭头,看到是他满眼嫌弃,对着身旁女子道:“姐,他就是那个景轻尘。”女子埋怨地看苍尔一眼,笑着向景墨轻盈一拜:“苍家长女苍慕珠,见过景公子。家弟年幼,请景公子见谅。”这女子身着白衣,衣襟上绣着水绿叶纹,看起来仪态端方,颇有大家风范。景墨回忆片刻,隐约记得听萧云泉提过,是有个表姐。那家伙叫表姐叫得顺口,自己也算是他表哥,怎么从来不叫?景墨诽谤完萧云泉,装模作样地朝苍慕珠拜拜,随口问道:“不知二位,在这里做什么?”苍慕珠闻言轻轻抬头,看向无挂堂牌匾。景墨好奇地抬头,也跟着看过去,这一看,居然发现了自己以往没留意的东西。牌匾上除无挂堂几个字之外,还雕刻着几朵小花,仔细一看,竟和萧云泉玉佩上的如出一辙。“要是世间真有这花就好了。”苍慕珠看着小花出了会儿神,轻轻自言自语。“这花?”景墨下意识问。“姐,你别想了。”苍尔撇着嘴气鼓鼓地说,“宁渊不来提亲就不来,大不了我们退婚。”“哎?”景墨愣了愣,反应半天才记起来,这名字他曾听萧云泉提过,好像是宁家二王子来着?“别胡说。”苍慕珠看着苍尔摇摇头,又对着景墨微微浅笑:“抱歉,家弟年幼,景公子见笑了。”景墨自知听人家事不太好,好心转移话题:“姑娘刚刚说这花,这花有什么典故?”“景公子不知道?”苍慕珠闻言倒是有些错愕,现在外面都传景轻尘和萧云泉交好,他竟然连萧家有情之花都没听过?不过是否听过也不重要,她随即笑着解释道:“这花是临川萧氏家徽,传闻乃有情之花。”“什么意思?”家徽景墨是知道,但有情之花指什么?“据传闻,这花含苞待放生在水底。遇上情定之人,它才会从水底升起。届时绽瓣而放,花花相连,香飘十里。”苍慕珠说完叹口气,目光忧郁起来,要是真有这花该有多好?只要带花前去,心思一试便知。情定?什么是情定?难道,是指心有所属,已有意中人?景墨表情微变,他沉思片刻继续追问:“那,如果将开未开,将升未升呢?”苍慕珠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猜想,可能是单恋未成?”景墨沉默不语。苍慕珠沉思良久,摇摇头:“不对,单恋又怎算得上有情?如果真是将放未放,将升未升,那多半是两情相悦却不自知。”“姐,这就是传说而已,哪来什么有情之花啊。”苍尔试着安慰苍慕珠。看苍慕珠表情依旧忧郁,苍尔扭头瞪景墨:“还有你,莫名其妙提什么花,平白惹我姐心烦。”要是平时,景墨少不得好跟他斗两句嘴,争个长短,这次他却半点想理苍尔的意思也没有。那晚,皓月当空,他和萧云泉两人飘荡在浩瀚汪洋,满眼所见的,皆是这将开未开的纤细花朵。意中人,自己肯定没什么意中人,难道说,萧云泉那家伙,真有意中人了?就在这时,无挂堂里突然传来瓷器碎裂之声。景墨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往回冲,前脚刚踏进门,后脚就听到苍培风中气十足地大吼:“你再说一遍。”第23章 你究竟喜欢谁“绝不是他。”萧云泉声色如常。景墨愣了一下,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幸好苍培风并没注意到他,只是脸色不善地瞪着萧云泉:“上一句,我是说上一句。”“离开周家之后,我和景墨同食同眠,寸步未离,所以绝不是他。”萧云泉一字不漏,重复一遍。苍培风顿时气得双眼冒火:“你,还说什么同吃同住?云泉,你还闲外界风言风语不够吗?”“实话实说而已。”萧云泉淡然道。这孩子怎么如此死心眼?苍培风大笑三声,强自压下怒火:“云泉,我和若陶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本性如何我们自然清楚。事到如今,你怎么就是不肯认清现实,一意要被他蒙在鼓里?”萧云泉听他啰嗦一堆,表情表都没变,只是问:“何为现实?”“周家灭门那日,景家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入宫赴宴,除了景轻尘,还有谁能灭周家满门不算,还灵力颇强,能留下那么多火焰纹?”什么火焰纹?周家灭门时,留下了火焰纹?景墨越听越觉心惊,回过神来,边听苍培风道。“云泉,铁证如山,你还信他?”“信。”萧云泉只回了一个字。景墨愣了愣,下意识露出个笑容。“当初,如果不是景轻尘自称捡到玉环,你又怎会去周家?如果没去周家,又怎么会被泼这盆脏水?”苍培风想到外界传言,回想以往景墨所作所为,越想眉头越紧,还欲开口继续规劝。“与他无关。”萧云泉抢先开口。“你,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苍培风气得直瞪眼,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气势汹汹抓起个茶杯。这是要打人,还是要泼水?景墨吓了一跳,连忙冲出去,往萧云泉身前一挡:“有话好好说,动什么手。”苍培风刚把茶杯举到嘴边,看这架势,更是气得火冒三丈:“你,你把云泉害成这样还不够?如今竟然还来挑拨离间。”看着他喝水的动作,景墨眨巴眨巴眼睛,尴尬地笑着往旁边让让:“那什么,误会误会。苍宗主,您继续。啊,说到哪里来着?”苍培风把茶杯重重放下,转而怒视景墨:“如今我称你一声景公子,就看在你母亲好歹出身萧家的份上,放过云泉吧。”“已经断绝关系,算不得出身萧家。”景墨还没反应,萧云泉反倒先开口。看萧云泉这样,苍培风长叹一声,知道劝说他无望,只得继续对着景墨开口:“景轻尘景公子,你究竟寓意何为?如今萧云泉名声已毁,你又得了什么好处?据我所知,你景公子可一向是无利不起早!”景墨沉默良久,郑重地开口:“不管苍宗主信与不信,周家之事的确非我所为,萧寂也可以为我作证。”“谁又敢保证,这几日你和他寸步未离?”苍培风咄咄逼人。“我敢。”萧云泉掷地有声,“我早已说过,自离开周府,我和景墨寸步未离。”景墨看他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得还如此义正严辞,突然轻笑起来。“你笑什么?”苍培风对他怒目而视。景墨摇摇头,笑着说:“你别逼萧寂了,离开周府之后,我的确曾支走过他,不过周府之事,也的确不是我做的。”“怎么证明?”苍培风完全不信他的话。景墨并没回答,而是默默取下左侧腕带,又将灵力凝聚于右手食指,对着左腕缓缓画动起来。萧云泉疑惑片刻,反应过来,再欲阻止已然晚了,他眼睁睁看着景墨手起符落,白净手腕上便多了团灼烧痕迹。景墨甩甩手腕,等灵力散去,他对着手腕端详片刻,笑着伸到萧云泉面前:“你看,画的好不好?”萧云泉垂眸去看,只见那团烧灼痕迹,赫然是朵花的样子,六瓣纤细花瓣相互缠绕,分明就是萧氏家徽图案。不对,也有些不一样。他又仔细看去,只见那花瓣虽然纤细缠绕,却已然是全开状态。“你?你画萧氏家徽又想做什么。”苍培风也看过来,这一看更是气得跳脚。外界传言他觊觎萧云泉,紧随其左右,他就自己画个家徽送上门去当佐证,这景轻尘心思居然如此恶毒。“苍宗主看不出来吗?”景墨笑着看向自己手腕,:“也对,不单是苍宗主,就连我也看不出来。”“什么?”苍培风问。景墨把手腕又往前送送,这才开口:“苍宗主可曾在我这伤口之上,见到景家火焰纹?”苍培风闻言一愣。倒是沉默半晌的萧云泉,突然伸手拉过他手腕。景墨以为他想细看,谁知他却将灵力附在掌心,轻轻抚上那朵刚刚被烧出来的有情之花。冰凉的触感,瞬间安抚了烧灼疼痛,景墨后知后觉抽口气,才觉得手腕疼得厉害。“你还知疼痛?”萧云泉头也没抬,声音却有些发紧。“好不好看?”景墨不答反问。苍培风盯着两人看半晌,长叹一声,拂袖而去。谁知萧云泉好看两字还未说出口,苍培风又回来了。“那什么,苍宗主,如今是萧家和景家的事,你不打算回避一二吗?”景墨想到之前苍培风的嘲讽,得意洋洋地还了回去。“景轻尘。”苍培风瞪会儿眼睛,从怀里掏出个东西。“礼就不用送了吧?”景墨嘴上虽然说得不着边际,却依旧神色凝重地看过去。“这是?”萧云泉看那东西一眼,又把目光放回景墨手腕,确认他手腕上烧伤好了很多,这才收回手接过那个东西。“前两日未宴重修长空厅,在灰烬废墟里发现的。他联系不上你,便联系了若陶。”苍培风解释道。“联系不上?”景墨诧异地看向萧云泉。萧云泉对着他点点头,给出个十分合理的解释:“前两日,小心起见,我在住处周边设了结界。”“那传信蝶?”景墨追问。“你当传信蝶为什么珍贵异常?传信蝶非但能够穿越结界,甚至能...”说到一半,苍培风止住话头,横眉看着景墨。景墨摆摆手:“行行行,明白了,正事我回避。”“景墨。”萧云泉拉住他,眸子里神色异常坚定。“我去透透气,真有点晕。”景墨笑着摇摇头:“晚上回去跟我说也是一样。”萧云泉这才放了手,等他跟苍培风说完话再去寻人时,却发现各处皆没了景墨身影。无挂堂,长空厅,临川书阁,乃至各个别院...萧云泉最后站在水泽前,突然有些恍惚。就好像是时光倒流,一切都回到很久之前,那时虽然父母健在,诺大临川水泽,却仿佛只有他一人。“苍家传信蝶?”景墨诧异地看着蝴蝶。萧云泉沉默起身,让蝴蝶落在自己手上。翠绿色光芒升起,蝴蝶周围凭空出现几个字。还未等他细看,窗外声音再起,紧接着又飞进来一只蝴蝶。这蝴蝶身后,接二连三的蝴蝶,源源不断翻飞进来,景墨和萧云泉对视一眼,皆是心下一惊。蝴蝶传信虽快,但每只蝴蝶所带的信息都太少。萧云泉把所有蝴蝶都查看完,才理清来龙去脉。“你是说,周家被灭门了?”景墨听他讲完,惊讶得眨眨眼睛。萧云泉点点头,补充道:“而且,还疑似是被你我联手灭门。”景墨蓦地睁大眼睛,嬉笑着问:“喂,寂寂,你不会怀疑是我做的吧?”萧云泉实在没忍住,瞪他一眼,道:“怀疑你?就你现在这样子,还有去灭人满门的能耐?”“开个玩笑嘛。”景墨撇撇嘴,也恢复正常语调。他偏头想了想,继续问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回临川水泽。”萧云泉想到他晕船又怕蛇,于心不忍地看着他。只是苍培风说有新发现,不日将抵达临川水泽,他也只有赶回去。景墨有气无力地点点头,突然想起来:“周晋死了,那白玉环和水泽异动的事,怎么办啊?”“无妨,既然兽族二王子说水泽无异,那就不用太担心。”萧云泉对这事倒是不甚在意。“哦,那我们...”话到嘴边,景墨突然又改了口,“那你们萧家,会不会因为周家的事,受到牵连?”“最不济就是被声讨几声罢了,不痛不痒的,并无所谓。”萧云泉安抚地拍拍他,实话实说。“喂,我发现你啊,还真是。”景墨想了半天措辞,最后终于找到个自认为合适的,“还真是荣辱不惊,云淡风轻呢。”萧云泉倒是颇为意外地看他一眼:“说到云淡风轻,怕是你还更胜一筹。你的记忆,真的不想想办法?”景墨摇摇脑袋:“顺其自然好了,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挺好的?”苍培风气得猛然起身。想到最近几日听到的那些传言,再看萧云泉风轻云淡的模样,苍培风暗自猜测,难道萧云泉还不知道?于是他叹口气,无奈坐下:“云泉,你可知现在外面流言四起,都在说些什么。”“不知。”萧云泉摇摇头,继续道,“也不想知。”“都在说萧家百年清誉毁于一旦,说你和景轻尘这么个,这么个...”苍培风抬手指着景墨,越说越气。萧云泉抬手挡在景墨身前,声音沉下去:“清誉毁与不毁与他们何干?何况萧家哪来清誉,不过事事皆不上心,才显与世无争、去留无意罢了。”景墨看萧云泉难得的针锋相对,便知道他是真动了气。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晕船晕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踏上临川地面,迎面就碰上顿铺天盖地的训斥。特别是听到那句,景轻尘一向不知廉耻,以色侍人,不但萧云泉动了气,他自己又何尝没有动气。动气归动气,他也不希望萧云泉为难,眼见两人有愈吵愈烈趋势,他连忙拉拉萧云泉胳膊,提醒道:“正事,你们先说正事啊。”“你还知道正事?”苍培风鄙夷地看他一眼,这景轻尘也不知用了什么妖法,竟能让萧云泉处处护他?景墨无辜地耸耸肩膀。/?苍培风看他这样子,更加来气:“萧家苍家的正事,景公子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听?”萧云泉闻言,眉头一皱,景墨连忙按住他,起身道:“没事没事,我正好有些晕,出去透透气。”他挑衅般看向苍培风,又扭头对萧云泉眨巴眨巴眼睛,笑道:“晚上我们秉烛夜谈可好?”随后也不管苍培风漆黑的脸色,他扭头就往外走,谁知刚走至无挂堂门口,突然听到萧云泉轻声说了四个字。景墨脚下一滑,险些当场摔倒。萧云泉说:“抵足而眠。”景墨满脸傻笑走出无挂堂,一抬头,居然看见两个人,其中一个还认识。他难道是特意来找萧云泉的?苍尔听到脚步声下意识扭头,看到是他满眼嫌弃,对着身旁女子道:“姐,他就是那个景轻尘。”女子埋怨地看苍尔一眼,笑着向景墨轻盈一拜:“苍家长女苍慕珠,见过景公子。家弟年幼,请景公子见谅。”这女子身着白衣,衣襟上绣着水绿叶纹,看起来仪态端方,颇有大家风范。景墨回忆片刻,隐约记得听萧云泉提过,是有个表姐。那家伙叫表姐叫得顺口,自己也算是他表哥,怎么从来不叫?景墨诽谤完萧云泉,装模作样地朝苍慕珠拜拜,随口问道:“不知二位,在这里做什么?”苍慕珠闻言轻轻抬头,看向无挂堂牌匾。景墨好奇地抬头,也跟着看过去,这一看,居然发现了自己以往没留意的东西。牌匾上除无挂堂几个字之外,还雕刻着几朵小花,仔细一看,竟和萧云泉玉佩上的如出一辙。“要是世间真有这花就好了。”苍慕珠看着小花出了会儿神,轻轻自言自语。“这花?”景墨下意识问。“姐,你别想了。”苍尔撇着嘴气鼓鼓地说,“宁渊不来提亲就不来,大不了我们退婚。”“哎?”景墨愣了愣,反应半天才记起来,这名字他曾听萧云泉提过,好像是宁家二王子来着?“别胡说。”苍慕珠看着苍尔摇摇头,又对着景墨微微浅笑:“抱歉,家弟年幼,景公子见笑了。”景墨自知听人家事不太好,好心转移话题:“姑娘刚刚说这花,这花有什么典故?”“景公子不知道?”苍慕珠闻言倒是有些错愕,现在外面都传景轻尘和萧云泉交好,他竟然连萧家有情之花都没听过?不过是否听过也不重要,她随即笑着解释道:“这花是临川萧氏家徽,传闻乃有情之花。”“什么意思?”家徽景墨是知道,但有情之花指什么?“据传闻,这花含苞待放生在水底。遇上情定之人,它才会从水底升起。届时绽瓣而放,花花相连,香飘十里。”苍慕珠说完叹口气,目光忧郁起来,要是真有这花该有多好?只要带花前去,心思一试便知。情定?什么是情定?难道,是指心有所属,已有意中人?景墨表情微变,他沉思片刻继续追问:“那,如果将开未开,将升未升呢?”苍慕珠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猜想,可能是单恋未成?”景墨沉默不语。苍慕珠沉思良久,摇摇头:“不对,单恋又怎算得上有情?如果真是将放未放,将升未升,那多半是两情相悦却不自知。”“姐,这就是传说而已,哪来什么有情之花啊。”苍尔试着安慰苍慕珠。看苍慕珠表情依旧忧郁,苍尔扭头瞪景墨:“还有你,莫名其妙提什么花,平白惹我姐心烦。”要是平时,景墨少不得好跟他斗两句嘴,争个长短,这次他却半点想理苍尔的意思也没有。那晚,皓月当空,他和萧云泉两人飘荡在浩瀚汪洋,满眼所见的,皆是这将开未开的纤细花朵。意中人,自己肯定没什么意中人,难道说,萧云泉那家伙,真有意中人了?就在这时,无挂堂里突然传来瓷器碎裂之声。景墨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往回冲,前脚刚踏进门,后脚就听到苍培风中气十足地大吼:“你再说一遍。”第23章 你究竟喜欢谁“绝不是他。”萧云泉声色如常。景墨愣了一下,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幸好苍培风并没注意到他,只是脸色不善地瞪着萧云泉:“上一句,我是说上一句。”“离开周家之后,我和景墨同食同眠,寸步未离,所以绝不是他。”萧云泉一字不漏,重复一遍。苍培风顿时气得双眼冒火:“你,还说什么同吃同住?云泉,你还闲外界风言风语不够吗?”“实话实说而已。”萧云泉淡然道。这孩子怎么如此死心眼?苍培风大笑三声,强自压下怒火:“云泉,我和若陶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本性如何我们自然清楚。事到如今,你怎么就是不肯认清现实,一意要被他蒙在鼓里?”萧云泉听他啰嗦一堆,表情表都没变,只是问:“何为现实?”“周家灭门那日,景家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入宫赴宴,除了景轻尘,还有谁能灭周家满门不算,还灵力颇强,能留下那么多火焰纹?”什么火焰纹?周家灭门时,留下了火焰纹?景墨越听越觉心惊,回过神来,边听苍培风道。“云泉,铁证如山,你还信他?”“信。”萧云泉只回了一个字。景墨愣了愣,下意识露出个笑容。“当初,如果不是景轻尘自称捡到玉环,你又怎会去周家?如果没去周家,又怎么会被泼这盆脏水?”苍培风想到外界传言,回想以往景墨所作所为,越想眉头越紧,还欲开口继续规劝。“与他无关。”萧云泉抢先开口。“你,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苍培风气得直瞪眼,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气势汹汹抓起个茶杯。这是要打人,还是要泼水?景墨吓了一跳,连忙冲出去,往萧云泉身前一挡:“有话好好说,动什么手。”苍培风刚把茶杯举到嘴边,看这架势,更是气得火冒三丈:“你,你把云泉害成这样还不够?如今竟然还来挑拨离间。”看着他喝水的动作,景墨眨巴眨巴眼睛,尴尬地笑着往旁边让让:“那什么,误会误会。苍宗主,您继续。啊,说到哪里来着?”苍培风把茶杯重重放下,转而怒视景墨:“如今我称你一声景公子,就看在你母亲好歹出身萧家的份上,放过云泉吧。”“已经断绝关系,算不得出身萧家。”景墨还没反应,萧云泉反倒先开口。看萧云泉这样,苍培风长叹一声,知道劝说他无望,只得继续对着景墨开口:“景轻尘景公子,你究竟寓意何为?如今萧云泉名声已毁,你又得了什么好处?据我所知,你景公子可一向是无利不起早!”景墨沉默良久,郑重地开口:“不管苍宗主信与不信,周家之事的确非我所为,萧寂也可以为我作证。”“谁又敢保证,这几日你和他寸步未离?”苍培风咄咄逼人。“我敢。”萧云泉掷地有声,“我早已说过,自离开周府,我和景墨寸步未离。”景墨看他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得还如此义正严辞,突然轻笑起来。“你笑什么?”苍培风对他怒目而视。景墨摇摇头,笑着说:“你别逼萧寂了,离开周府之后,我的确曾支走过他,不过周府之事,也的确不是我做的。”“怎么证明?”苍培风完全不信他的话。景墨并没回答,而是默默取下左侧腕带,又将灵力凝聚于右手食指,对着左腕缓缓画动起来。萧云泉疑惑片刻,反应过来,再欲阻止已然晚了,他眼睁睁看着景墨手起符落,白净手腕上便多了团灼烧痕迹。景墨甩甩手腕,等灵力散去,他对着手腕端详片刻,笑着伸到萧云泉面前:“你看,画的好不好?”萧云泉垂眸去看,只见那团烧灼痕迹,赫然是朵花的样子,六瓣纤细花瓣相互缠绕,分明就是萧氏家徽图案。不对,也有些不一样。他又仔细看去,只见那花瓣虽然纤细缠绕,却已然是全开状态。“你?你画萧氏家徽又想做什么。”苍培风也看过来,这一看更是气得跳脚。外界传言他觊觎萧云泉,紧随其左右,他就自己画个家徽送上门去当佐证,这景轻尘心思居然如此恶毒。“苍宗主看不出来吗?”景墨笑着看向自己手腕,:“也对,不单是苍宗主,就连我也看不出来。”“什么?”苍培风问。景墨把手腕又往前送送,这才开口:“苍宗主可曾在我这伤口之上,见到景家火焰纹?”苍培风闻言一愣。倒是沉默半晌的萧云泉,突然伸手拉过他手腕。景墨以为他想细看,谁知他却将灵力附在掌心,轻轻抚上那朵刚刚被烧出来的有情之花。冰凉的触感,瞬间安抚了烧灼疼痛,景墨后知后觉抽口气,才觉得手腕疼得厉害。“你还知疼痛?”萧云泉头也没抬,声音却有些发紧。“好不好看?”景墨不答反问。苍培风盯着两人看半晌,长叹一声,拂袖而去。谁知萧云泉好看两字还未说出口,苍培风又回来了。“那什么,苍宗主,如今是萧家和景家的事,你不打算回避一二吗?”景墨想到之前苍培风的嘲讽,得意洋洋地还了回去。“景轻尘。”苍培风瞪会儿眼睛,从怀里掏出个东西。“礼就不用送了吧?”景墨嘴上虽然说得不着边际,却依旧神色凝重地看过去。“这是?”萧云泉看那东西一眼,又把目光放回景墨手腕,确认他手腕上烧伤好了很多,这才收回手接过那个东西。“前两日未宴重修长空厅,在灰烬废墟里发现的。他联系不上你,便联系了若陶。”苍培风解释道。“联系不上?”景墨诧异地看向萧云泉。萧云泉对着他点点头,给出个十分合理的解释:“前两日,小心起见,我在住处周边设了结界。”“那传信蝶?”景墨追问。“你当传信蝶为什么珍贵异常?传信蝶非但能够穿越结界,甚至能...”说到一半,苍培风止住话头,横眉看着景墨。景墨摆摆手:“行行行,明白了,正事我回避。”“景墨。”萧云泉拉住他,眸子里神色异常坚定。“我去透透气,真有点晕。”景墨笑着摇摇头:“晚上回去跟我说也是一样。”萧云泉这才放了手,等他跟苍培风说完话再去寻人时,却发现各处皆没了景墨身影。无挂堂,长空厅,临川书阁,乃至各个别院...萧云泉最后站在水泽前,突然有些恍惚。就好像是时光倒流,一切都回到很久之前,那时虽然父母健在,诺大临川水泽,却仿佛只有他一人。“苍家传信蝶?”景墨诧异地看着蝴蝶。萧云泉沉默起身,让蝴蝶落在自己手上。翠绿色光芒升起,蝴蝶周围凭空出现几个字。还未等他细看,窗外声音再起,紧接着又飞进来一只蝴蝶。这蝴蝶身后,接二连三的蝴蝶,源源不断翻飞进来,景墨和萧云泉对视一眼,皆是心下一惊。蝴蝶传信虽快,但每只蝴蝶所带的信息都太少。萧云泉把所有蝴蝶都查看完,才理清来龙去脉。“你是说,周家被灭门了?”景墨听他讲完,惊讶得眨眨眼睛。萧云泉点点头,补充道:“而且,还疑似是被你我联手灭门。”景墨蓦地睁大眼睛,嬉笑着问:“喂,寂寂,你不会怀疑是我做的吧?”萧云泉实在没忍住,瞪他一眼,道:“怀疑你?就你现在这样子,还有去灭人满门的能耐?”“开个玩笑嘛。”景墨撇撇嘴,也恢复正常语调。他偏头想了想,继续问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回临川水泽。”萧云泉想到他晕船又怕蛇,于心不忍地看着他。只是苍培风说有新发现,不日将抵达临川水泽,他也只有赶回去。景墨有气无力地点点头,突然想起来:“周晋死了,那白玉环和水泽异动的事,怎么办啊?”“无妨,既然兽族二王子说水泽无异,那就不用太担心。”萧云泉对这事倒是不甚在意。“哦,那我们...”话到嘴边,景墨突然又改了口,“那你们萧家,会不会因为周家的事,受到牵连?”“最不济就是被声讨几声罢了,不痛不痒的,并无所谓。”萧云泉安抚地拍拍他,实话实说。“喂,我发现你啊,还真是。”景墨想了半天措辞,最后终于找到个自认为合适的,“还真是荣辱不惊,云淡风轻呢。”萧云泉倒是颇为意外地看他一眼:“说到云淡风轻,怕是你还更胜一筹。你的记忆,真的不想想办法?”景墨摇摇脑袋:“顺其自然好了,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挺好的?”苍培风气得猛然起身。想到最近几日听到的那些传言,再看萧云泉风轻云淡的模样,苍培风暗自猜测,难道萧云泉还不知道?于是他叹口气,无奈坐下:“云泉,你可知现在外面流言四起,都在说些什么。”“不知。”萧云泉摇摇头,继续道,“也不想知。”“都在说萧家百年清誉毁于一旦,说你和景轻尘这么个,这么个...”苍培风抬手指着景墨,越说越气。萧云泉抬手挡在景墨身前,声音沉下去:“清誉毁与不毁与他们何干?何况萧家哪来清誉,不过事事皆不上心,才显与世无争、去留无意罢了。”景墨看萧云泉难得的针锋相对,便知道他是真动了气。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晕船晕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踏上临川地面,迎面就碰上顿铺天盖地的训斥。特别是听到那句,景轻尘一向不知廉耻,以色侍人,不但萧云泉动了气,他自己又何尝没有动气。动气归动气,他也不希望萧云泉为难,眼见两人有愈吵愈烈趋势,他连忙拉拉萧云泉胳膊,提醒道:“正事,你们先说正事啊。”“你还知道正事?”苍培风鄙夷地看他一眼,这景轻尘也不知用了什么妖法,竟能让萧云泉处处护他?景墨无辜地耸耸肩膀。/?苍培风看他这样子,更加来气:“萧家苍家的正事,景公子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听?”萧云泉闻言,眉头一皱,景墨连忙按住他,起身道:“没事没事,我正好有些晕,出去透透气。”他挑衅般看向苍培风,又扭头对萧云泉眨巴眨巴眼睛,笑道:“晚上我们秉烛夜谈可好?”随后也不管苍培风漆黑的脸色,他扭头就往外走,谁知刚走至无挂堂门口,突然听到萧云泉轻声说了四个字。景墨脚下一滑,险些当场摔倒。萧云泉说:“抵足而眠。”景墨满脸傻笑走出无挂堂,一抬头,居然看见两个人,其中一个还认识。他难道是特意来找萧云泉的?苍尔听到脚步声下意识扭头,看到是他满眼嫌弃,对着身旁女子道:“姐,他就是那个景轻尘。”女子埋怨地看苍尔一眼,笑着向景墨轻盈一拜:“苍家长女苍慕珠,见过景公子。家弟年幼,请景公子见谅。”这女子身着白衣,衣襟上绣着水绿叶纹,看起来仪态端方,颇有大家风范。景墨回忆片刻,隐约记得听萧云泉提过,是有个表姐。那家伙叫表姐叫得顺口,自己也算是他表哥,怎么从来不叫?景墨诽谤完萧云泉,装模作样地朝苍慕珠拜拜,随口问道:“不知二位,在这里做什么?”苍慕珠闻言轻轻抬头,看向无挂堂牌匾。景墨好奇地抬头,也跟着看过去,这一看,居然发现了自己以往没留意的东西。牌匾上除无挂堂几个字之外,还雕刻着几朵小花,仔细一看,竟和萧云泉玉佩上的如出一辙。“要是世间真有这花就好了。”苍慕珠看着小花出了会儿神,轻轻自言自语。“这花?”景墨下意识问。“姐,你别想了。”苍尔撇着嘴气鼓鼓地说,“宁渊不来提亲就不来,大不了我们退婚。”“哎?”景墨愣了愣,反应半天才记起来,这名字他曾听萧云泉提过,好像是宁家二王子来着?“别胡说。”苍慕珠看着苍尔摇摇头,又对着景墨微微浅笑:“抱歉,家弟年幼,景公子见笑了。”景墨自知听人家事不太好,好心转移话题:“姑娘刚刚说这花,这花有什么典故?”“景公子不知道?”苍慕珠闻言倒是有些错愕,现在外面都传景轻尘和萧云泉交好,他竟然连萧家有情之花都没听过?不过是否听过也不重要,她随即笑着解释道:“这花是临川萧氏家徽,传闻乃有情之花。”“什么意思?”家徽景墨是知道,但有情之花指什么?“据传闻,这花含苞待放生在水底。遇上情定之人,它才会从水底升起。届时绽瓣而放,花花相连,香飘十里。”苍慕珠说完叹口气,目光忧郁起来,要是真有这花该有多好?只要带花前去,心思一试便知。情定?什么是情定?难道,是指心有所属,已有意中人?景墨表情微变,他沉思片刻继续追问:“那,如果将开未开,将升未升呢?”苍慕珠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猜想,可能是单恋未成?”景墨沉默不语。苍慕珠沉思良久,摇摇头:“不对,单恋又怎算得上有情?如果真是将放未放,将升未升,那多半是两情相悦却不自知。”“姐,这就是传说而已,哪来什么有情之花啊。”苍尔试着安慰苍慕珠。看苍慕珠表情依旧忧郁,苍尔扭头瞪景墨:“还有你,莫名其妙提什么花,平白惹我姐心烦。”要是平时,景墨少不得好跟他斗两句嘴,争个长短,这次他却半点想理苍尔的意思也没有。那晚,皓月当空,他和萧云泉两人飘荡在浩瀚汪洋,满眼所见的,皆是这将开未开的纤细花朵。意中人,自己肯定没什么意中人,难道说,萧云泉那家伙,真有意中人了?就在这时,无挂堂里突然传来瓷器碎裂之声。景墨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往回冲,前脚刚踏进门,后脚就听到苍培风中气十足地大吼:“你再说一遍。”第23章 你究竟喜欢谁“绝不是他。”萧云泉声色如常。景墨愣了一下,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幸好苍培风并没注意到他,只是脸色不善地瞪着萧云泉:“上一句,我是说上一句。”“离开周家之后,我和景墨同食同眠,寸步未离,所以绝不是他。”萧云泉一字不漏,重复一遍。苍培风顿时气得双眼冒火:“你,还说什么同吃同住?云泉,你还闲外界风言风语不够吗?”“实话实说而已。”萧云泉淡然道。这孩子怎么如此死心眼?苍培风大笑三声,强自压下怒火:“云泉,我和若陶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本性如何我们自然清楚。事到如今,你怎么就是不肯认清现实,一意要被他蒙在鼓里?”萧云泉听他啰嗦一堆,表情表都没变,只是问:“何为现实?”“周家灭门那日,景家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入宫赴宴,除了景轻尘,还有谁能灭周家满门不算,还灵力颇强,能留下那么多火焰纹?”什么火焰纹?周家灭门时,留下了火焰纹?景墨越听越觉心惊,回过神来,边听苍培风道。“云泉,铁证如山,你还信他?”“信。”萧云泉只回了一个字。景墨愣了愣,下意识露出个笑容。“当初,如果不是景轻尘自称捡到玉环,你又怎会去周家?如果没去周家,又怎么会被泼这盆脏水?”苍培风想到外界传言,回想以往景墨所作所为,越想眉头越紧,还欲开口继续规劝。“与他无关。”萧云泉抢先开口。“你,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苍培风气得直瞪眼,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气势汹汹抓起个茶杯。这是要打人,还是要泼水?景墨吓了一跳,连忙冲出去,往萧云泉身前一挡:“有话好好说,动什么手。”苍培风刚把茶杯举到嘴边,看这架势,更是气得火冒三丈:“你,你把云泉害成这样还不够?如今竟然还来挑拨离间。”看着他喝水的动作,景墨眨巴眨巴眼睛,尴尬地笑着往旁边让让:“那什么,误会误会。苍宗主,您继续。啊,说到哪里来着?”苍培风把茶杯重重放下,转而怒视景墨:“如今我称你一声景公子,就看在你母亲好歹出身萧家的份上,放过云泉吧。”“已经断绝关系,算不得出身萧家。”景墨还没反应,萧云泉反倒先开口。看萧云泉这样,苍培风长叹一声,知道劝说他无望,只得继续对着景墨开口:“景轻尘景公子,你究竟寓意何为?如今萧云泉名声已毁,你又得了什么好处?据我所知,你景公子可一向是无利不起早!”景墨沉默良久,郑重地开口:“不管苍宗主信与不信,周家之事的确非我所为,萧寂也可以为我作证。”“谁又敢保证,这几日你和他寸步未离?”苍培风咄咄逼人。“我敢。”萧云泉掷地有声,“我早已说过,自离开周府,我和景墨寸步未离。”景墨看他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得还如此义正严辞,突然轻笑起来。“你笑什么?”苍培风对他怒目而视。景墨摇摇头,笑着说:“你别逼萧寂了,离开周府之后,我的确曾支走过他,不过周府之事,也的确不是我做的。”“怎么证明?”苍培风完全不信他的话。景墨并没回答,而是默默取下左侧腕带,又将灵力凝聚于右手食指,对着左腕缓缓画动起来。萧云泉疑惑片刻,反应过来,再欲阻止已然晚了,他眼睁睁看着景墨手起符落,白净手腕上便多了团灼烧痕迹。景墨甩甩手腕,等灵力散去,他对着手腕端详片刻,笑着伸到萧云泉面前:“你看,画的好不好?”萧云泉垂眸去看,只见那团烧灼痕迹,赫然是朵花的样子,六瓣纤细花瓣相互缠绕,分明就是萧氏家徽图案。不对,也有些不一样。他又仔细看去,只见那花瓣虽然纤细缠绕,却已然是全开状态。“你?你画萧氏家徽又想做什么。”苍培风也看过来,这一看更是气得跳脚。外界传言他觊觎萧云泉,紧随其左右,他就自己画个家徽送上门去当佐证,这景轻尘心思居然如此恶毒。“苍宗主看不出来吗?”景墨笑着看向自己手腕,:“也对,不单是苍宗主,就连我也看不出来。”“什么?”苍培风问。景墨把手腕又往前送送,这才开口:“苍宗主可曾在我这伤口之上,见到景家火焰纹?”苍培风闻言一愣。倒是沉默半晌的萧云泉,突然伸手拉过他手腕。景墨以为他想细看,谁知他却将灵力附在掌心,轻轻抚上那朵刚刚被烧出来的有情之花。冰凉的触感,瞬间安抚了烧灼疼痛,景墨后知后觉抽口气,才觉得手腕疼得厉害。“你还知疼痛?”萧云泉头也没抬,声音却有些发紧。“好不好看?”景墨不答反问。苍培风盯着两人看半晌,长叹一声,拂袖而去。谁知萧云泉好看两字还未说出口,苍培风又回来了。“那什么,苍宗主,如今是萧家和景家的事,你不打算回避一二吗?”景墨想到之前苍培风的嘲讽,得意洋洋地还了回去。“景轻尘。”苍培风瞪会儿眼睛,从怀里掏出个东西。“礼就不用送了吧?”景墨嘴上虽然说得不着边际,却依旧神色凝重地看过去。“这是?”萧云泉看那东西一眼,又把目光放回景墨手腕,确认他手腕上烧伤好了很多,这才收回手接过那个东西。“前两日未宴重修长空厅,在灰烬废墟里发现的。他联系不上你,便联系了若陶。”苍培风解释道。“联系不上?”景墨诧异地看向萧云泉。萧云泉对着他点点头,给出个十分合理的解释:“前两日,小心起见,我在住处周边设了结界。”“那传信蝶?”景墨追问。“你当传信蝶为什么珍贵异常?传信蝶非但能够穿越结界,甚至能...”说到一半,苍培风止住话头,横眉看着景墨。景墨摆摆手:“行行行,明白了,正事我回避。”“景墨。”萧云泉拉住他,眸子里神色异常坚定。“我去透透气,真有点晕。”景墨笑着摇摇头:“晚上回去跟我说也是一样。”萧云泉这才放了手,等他跟苍培风说完话再去寻人时,却发现各处皆没了景墨身影。无挂堂,长空厅,临川书阁,乃至各个别院...萧云泉最后站在水泽前,突然有些恍惚。就好像是时光倒流,一切都回到很久之前,那时虽然父母健在,诺大临川水泽,却仿佛只有他一人。“苍家传信蝶?”景墨诧异地看着蝴蝶。萧云泉沉默起身,让蝴蝶落在自己手上。翠绿色光芒升起,蝴蝶周围凭空出现几个字。还未等他细看,窗外声音再起,紧接着又飞进来一只蝴蝶。这蝴蝶身后,接二连三的蝴蝶,源源不断翻飞进来,景墨和萧云泉对视一眼,皆是心下一惊。蝴蝶传信虽快,但每只蝴蝶所带的信息都太少。萧云泉把所有蝴蝶都查看完,才理清来龙去脉。“你是说,周家被灭门了?”景墨听他讲完,惊讶得眨眨眼睛。萧云泉点点头,补充道:“而且,还疑似是被你我联手灭门。”景墨蓦地睁大眼睛,嬉笑着问:“喂,寂寂,你不会怀疑是我做的吧?”萧云泉实在没忍住,瞪他一眼,道:“怀疑你?就你现在这样子,还有去灭人满门的能耐?”“开个玩笑嘛。”景墨撇撇嘴,也恢复正常语调。他偏头想了想,继续问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回临川水泽。”萧云泉想到他晕船又怕蛇,于心不忍地看着他。只是苍培风说有新发现,不日将抵达临川水泽,他也只有赶回去。景墨有气无力地点点头,突然想起来:“周晋死了,那白玉环和水泽异动的事,怎么办啊?”“无妨,既然兽族二王子说水泽无异,那就不用太担心。”萧云泉对这事倒是不甚在意。“哦,那我们...”话到嘴边,景墨突然又改了口,“那你们萧家,会不会因为周家的事,受到牵连?”“最不济就是被声讨几声罢了,不痛不痒的,并无所谓。”萧云泉安抚地拍拍他,实话实说。“喂,我发现你啊,还真是。”景墨想了半天措辞,最后终于找到个自认为合适的,“还真是荣辱不惊,云淡风轻呢。”萧云泉倒是颇为意外地看他一眼:“说到云淡风轻,怕是你还更胜一筹。你的记忆,真的不想想办法?”景墨摇摇脑袋:“顺其自然好了,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挺好的?”苍培风气得猛然起身。想到最近几日听到的那些传言,再看萧云泉风轻云淡的模样,苍培风暗自猜测,难道萧云泉还不知道?于是他叹口气,无奈坐下:“云泉,你可知现在外面流言四起,都在说些什么。”“不知。”萧云泉摇摇头,继续道,“也不想知。”“都在说萧家百年清誉毁于一旦,说你和景轻尘这么个,这么个...”苍培风抬手指着景墨,越说越气。萧云泉抬手挡在景墨身前,声音沉下去:“清誉毁与不毁与他们何干?何况萧家哪来清誉,不过事事皆不上心,才显与世无争、去留无意罢了。”景墨看萧云泉难得的针锋相对,便知道他是真动了气。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晕船晕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踏上临川地面,迎面就碰上顿铺天盖地的训斥。特别是听到那句,景轻尘一向不知廉耻,以色侍人,不但萧云泉动了气,他自己又何尝没有动气。动气归动气,他也不希望萧云泉为难,眼见两人有愈吵愈烈趋势,他连忙拉拉萧云泉胳膊,提醒道:“正事,你们先说正事啊。”“你还知道正事?”苍培风鄙夷地看他一眼,这景轻尘也不知用了什么妖法,竟能让萧云泉处处护他?景墨无辜地耸耸肩膀。/?苍培风看他这样子,更加来气:“萧家苍家的正事,景公子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听?”萧云泉闻言,眉头一皱,景墨连忙按住他,起身道:“没事没事,我正好有些晕,出去透透气。”他挑衅般看向苍培风,又扭头对萧云泉眨巴眨巴眼睛,笑道:“晚上我们秉烛夜谈可好?”随后也不管苍培风漆黑的脸色,他扭头就往外走,谁知刚走至无挂堂门口,突然听到萧云泉轻声说了四个字。景墨脚下一滑,险些当场摔倒。萧云泉说:“抵足而眠。”景墨满脸傻笑走出无挂堂,一抬头,居然看见两个人,其中一个还认识。他难道是特意来找萧云泉的?苍尔听到脚步声下意识扭头,看到是他满眼嫌弃,对着身旁女子道:“姐,他就是那个景轻尘。”女子埋怨地看苍尔一眼,笑着向景墨轻盈一拜:“苍家长女苍慕珠,见过景公子。家弟年幼,请景公子见谅。”这女子身着白衣,衣襟上绣着水绿叶纹,看起来仪态端方,颇有大家风范。景墨回忆片刻,隐约记得听萧云泉提过,是有个表姐。那家伙叫表姐叫得顺口,自己也算是他表哥,怎么从来不叫?景墨诽谤完萧云泉,装模作样地朝苍慕珠拜拜,随口问道:“不知二位,在这里做什么?”苍慕珠闻言轻轻抬头,看向无挂堂牌匾。景墨好奇地抬头,也跟着看过去,这一看,居然发现了自己以往没留意的东西。牌匾上除无挂堂几个字之外,还雕刻着几朵小花,仔细一看,竟和萧云泉玉佩上的如出一辙。“要是世间真有这花就好了。”苍慕珠看着小花出了会儿神,轻轻自言自语。“这花?”景墨下意识问。“姐,你别想了。”苍尔撇着嘴气鼓鼓地说,“宁渊不来提亲就不来,大不了我们退婚。”“哎?”景墨愣了愣,反应半天才记起来,这名字他曾听萧云泉提过,好像是宁家二王子来着?“别胡说。”苍慕珠看着苍尔摇摇头,又对着景墨微微浅笑:“抱歉,家弟年幼,景公子见笑了。”景墨自知听人家事不太好,好心转移话题:“姑娘刚刚说这花,这花有什么典故?”“景公子不知道?”苍慕珠闻言倒是有些错愕,现在外面都传景轻尘和萧云泉交好,他竟然连萧家有情之花都没听过?不过是否听过也不重要,她随即笑着解释道:“这花是临川萧氏家徽,传闻乃有情之花。”“什么意思?”家徽景墨是知道,但有情之花指什么?“据传闻,这花含苞待放生在水底。遇上情定之人,它才会从水底升起。届时绽瓣而放,花花相连,香飘十里。”苍慕珠说完叹口气,目光忧郁起来,要是真有这花该有多好?只要带花前去,心思一试便知。情定?什么是情定?难道,是指心有所属,已有意中人?景墨表情微变,他沉思片刻继续追问:“那,如果将开未开,将升未升呢?”苍慕珠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猜想,可能是单恋未成?”景墨沉默不语。苍慕珠沉思良久,摇摇头:“不对,单恋又怎算得上有情?如果真是将放未放,将升未升,那多半是两情相悦却不自知。”“姐,这就是传说而已,哪来什么有情之花啊。”苍尔试着安慰苍慕珠。看苍慕珠表情依旧忧郁,苍尔扭头瞪景墨:“还有你,莫名其妙提什么花,平白惹我姐心烦。”要是平时,景墨少不得好跟他斗两句嘴,争个长短,这次他却半点想理苍尔的意思也没有。那晚,皓月当空,他和萧云泉两人飘荡在浩瀚汪洋,满眼所见的,皆是这将开未开的纤细花朵。意中人,自己肯定没什么意中人,难道说,萧云泉那家伙,真有意中人了?就在这时,无挂堂里突然传来瓷器碎裂之声。景墨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往回冲,前脚刚踏进门,后脚就听到苍培风中气十足地大吼:“你再说一遍。”第23章 你究竟喜欢谁“绝不是他。”萧云泉声色如常。景墨愣了一下,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幸好苍培风并没注意到他,只是脸色不善地瞪着萧云泉:“上一句,我是说上一句。”“离开周家之后,我和景墨同食同眠,寸步未离,所以绝不是他。”萧云泉一字不漏,重复一遍。苍培风顿时气得双眼冒火:“你,还说什么同吃同住?云泉,你还闲外界风言风语不够吗?”“实话实说而已。”萧云泉淡然道。这孩子怎么如此死心眼?苍培风大笑三声,强自压下怒火:“云泉,我和若陶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本性如何我们自然清楚。事到如今,你怎么就是不肯认清现实,一意要被他蒙在鼓里?”萧云泉听他啰嗦一堆,表情表都没变,只是问:“何为现实?”“周家灭门那日,景家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入宫赴宴,除了景轻尘,还有谁能灭周家满门不算,还灵力颇强,能留下那么多火焰纹?”什么火焰纹?周家灭门时,留下了火焰纹?景墨越听越觉心惊,回过神来,边听苍培风道。“云泉,铁证如山,你还信他?”“信。”萧云泉只回了一个字。景墨愣了愣,下意识露出个笑容。“当初,如果不是景轻尘自称捡到玉环,你又怎会去周家?如果没去周家,又怎么会被泼这盆脏水?”苍培风想到外界传言,回想以往景墨所作所为,越想眉头越紧,还欲开口继续规劝。“与他无关。”萧云泉抢先开口。“你,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苍培风气得直瞪眼,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气势汹汹抓起个茶杯。这是要打人,还是要泼水?景墨吓了一跳,连忙冲出去,往萧云泉身前一挡:“有话好好说,动什么手。”苍培风刚把茶杯举到嘴边,看这架势,更是气得火冒三丈:“你,你把云泉害成这样还不够?如今竟然还来挑拨离间。”看着他喝水的动作,景墨眨巴眨巴眼睛,尴尬地笑着往旁边让让:“那什么,误会误会。苍宗主,您继续。啊,说到哪里来着?”苍培风把茶杯重重放下,转而怒视景墨:“如今我称你一声景公子,就看在你母亲好歹出身萧家的份上,放过云泉吧。”“已经断绝关系,算不得出身萧家。”景墨还没反应,萧云泉反倒先开口。看萧云泉这样,苍培风长叹一声,知道劝说他无望,只得继续对着景墨开口:“景轻尘景公子,你究竟寓意何为?如今萧云泉名声已毁,你又得了什么好处?据我所知,你景公子可一向是无利不起早!”景墨沉默良久,郑重地开口:“不管苍宗主信与不信,周家之事的确非我所为,萧寂也可以为我作证。”“谁又敢保证,这几日你和他寸步未离?”苍培风咄咄逼人。“我敢。”萧云泉掷地有声,“我早已说过,自离开周府,我和景墨寸步未离。”景墨看他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得还如此义正严辞,突然轻笑起来。“你笑什么?”苍培风对他怒目而视。景墨摇摇头,笑着说:“你别逼萧寂了,离开周府之后,我的确曾支走过他,不过周府之事,也的确不是我做的。”“怎么证明?”苍培风完全不信他的话。景墨并没回答,而是默默取下左侧腕带,又将灵力凝聚于右手食指,对着左腕缓缓画动起来。萧云泉疑惑片刻,反应过来,再欲阻止已然晚了,他眼睁睁看着景墨手起符落,白净手腕上便多了团灼烧痕迹。景墨甩甩手腕,等灵力散去,他对着手腕端详片刻,笑着伸到萧云泉面前:“你看,画的好不好?”萧云泉垂眸去看,只见那团烧灼痕迹,赫然是朵花的样子,六瓣纤细花瓣相互缠绕,分明就是萧氏家徽图案。不对,也有些不一样。他又仔细看去,只见那花瓣虽然纤细缠绕,却已然是全开状态。“你?你画萧氏家徽又想做什么。”苍培风也看过来,这一看更是气得跳脚。外界传言他觊觎萧云泉,紧随其左右,他就自己画个家徽送上门去当佐证,这景轻尘心思居然如此恶毒。“苍宗主看不出来吗?”景墨笑着看向自己手腕,:“也对,不单是苍宗主,就连我也看不出来。”“什么?”苍培风问。景墨把手腕又往前送送,这才开口:“苍宗主可曾在我这伤口之上,见到景家火焰纹?”苍培风闻言一愣。倒是沉默半晌的萧云泉,突然伸手拉过他手腕。景墨以为他想细看,谁知他却将灵力附在掌心,轻轻抚上那朵刚刚被烧出来的有情之花。冰凉的触感,瞬间安抚了烧灼疼痛,景墨后知后觉抽口气,才觉得手腕疼得厉害。“你还知疼痛?”萧云泉头也没抬,声音却有些发紧。“好不好看?”景墨不答反问。苍培风盯着两人看半晌,长叹一声,拂袖而去。谁知萧云泉好看两字还未说出口,苍培风又回来了。“那什么,苍宗主,如今是萧家和景家的事,你不打算回避一二吗?”景墨想到之前苍培风的嘲讽,得意洋洋地还了回去。“景轻尘。”苍培风瞪会儿眼睛,从怀里掏出个东西。“礼就不用送了吧?”景墨嘴上虽然说得不着边际,却依旧神色凝重地看过去。“这是?”萧云泉看那东西一眼,又把目光放回景墨手腕,确认他手腕上烧伤好了很多,这才收回手接过那个东西。“前两日未宴重修长空厅,在灰烬废墟里发现的。他联系不上你,便联系了若陶。”苍培风解释道。“联系不上?”景墨诧异地看向萧云泉。萧云泉对着他点点头,给出个十分合理的解释:“前两日,小心起见,我在住处周边设了结界。”“那传信蝶?”景墨追问。“你当传信蝶为什么珍贵异常?传信蝶非但能够穿越结界,甚至能...”说到一半,苍培风止住话头,横眉看着景墨。景墨摆摆手:“行行行,明白了,正事我回避。”“景墨。”萧云泉拉住他,眸子里神色异常坚定。“我去透透气,真有点晕。”景墨笑着摇摇头:“晚上回去跟我说也是一样。”萧云泉这才放了手,等他跟苍培风说完话再去寻人时,却发现各处皆没了景墨身影。无挂堂,长空厅,临川书阁,乃至各个别院...萧云泉最后站在水泽前,突然有些恍惚。就好像是时光倒流,一切都回到很久之前,那时虽然父母健在,诺大临川水泽,却仿佛只有他一人。“苍家传信蝶?”景墨诧异地看着蝴蝶。萧云泉沉默起身,让蝴蝶落在自己手上。翠绿色光芒升起,蝴蝶周围凭空出现几个字。还未等他细看,窗外声音再起,紧接着又飞进来一只蝴蝶。这蝴蝶身后,接二连三的蝴蝶,源源不断翻飞进来,景墨和萧云泉对视一眼,皆是心下一惊。蝴蝶传信虽快,但每只蝴蝶所带的信息都太少。萧云泉把所有蝴蝶都查看完,才理清来龙去脉。“你是说,周家被灭门了?”景墨听他讲完,惊讶得眨眨眼睛。萧云泉点点头,补充道:“而且,还疑似是被你我联手灭门。”景墨蓦地睁大眼睛,嬉笑着问:“喂,寂寂,你不会怀疑是我做的吧?”萧云泉实在没忍住,瞪他一眼,道:“怀疑你?就你现在这样子,还有去灭人满门的能耐?”“开个玩笑嘛。”景墨撇撇嘴,也恢复正常语调。他偏头想了想,继续问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回临川水泽。”萧云泉想到他晕船又怕蛇,于心不忍地看着他。只是苍培风说有新发现,不日将抵达临川水泽,他也只有赶回去。景墨有气无力地点点头,突然想起来:“周晋死了,那白玉环和水泽异动的事,怎么办啊?”“无妨,既然兽族二王子说水泽无异,那就不用太担心。”萧云泉对这事倒是不甚在意。“哦,那我们...”话到嘴边,景墨突然又改了口,“那你们萧家,会不会因为周家的事,受到牵连?”“最不济就是被声讨几声罢了,不痛不痒的,并无所谓。”萧云泉安抚地拍拍他,实话实说。“喂,我发现你啊,还真是。”景墨想了半天措辞,最后终于找到个自认为合适的,“还真是荣辱不惊,云淡风轻呢。”萧云泉倒是颇为意外地看他一眼:“说到云淡风轻,怕是你还更胜一筹。你的记忆,真的不想想办法?”景墨摇摇脑袋:“顺其自然好了,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挺好的?”苍培风气得猛然起身。想到最近几日听到的那些传言,再看萧云泉风轻云淡的模样,苍培风暗自猜测,难道萧云泉还不知道?于是他叹口气,无奈坐下:“云泉,你可知现在外面流言四起,都在说些什么。”“不知。”萧云泉摇摇头,继续道,“也不想知。”“都在说萧家百年清誉毁于一旦,说你和景轻尘这么个,这么个...”苍培风抬手指着景墨,越说越气。萧云泉抬手挡在景墨身前,声音沉下去:“清誉毁与不毁与他们何干?何况萧家哪来清誉,不过事事皆不上心,才显与世无争、去留无意罢了。”景墨看萧云泉难得的针锋相对,便知道他是真动了气。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晕船晕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踏上临川地面,迎面就碰上顿铺天盖地的训斥。特别是听到那句,景轻尘一向不知廉耻,以色侍人,不但萧云泉动了气,他自己又何尝没有动气。动气归动气,他也不希望萧云泉为难,眼见两人有愈吵愈烈趋势,他连忙拉拉萧云泉胳膊,提醒道:“正事,你们先说正事啊。”“你还知道正事?”苍培风鄙夷地看他一眼,这景轻尘也不知用了什么妖法,竟能让萧云泉处处护他?景墨无辜地耸耸肩膀。/?苍培风看他这样子,更加来气:“萧家苍家的正事,景公子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听?”萧云泉闻言,眉头一皱,景墨连忙按住他,起身道:“没事没事,我正好有些晕,出去透透气。”他挑衅般看向苍培风,又扭头对萧云泉眨巴眨巴眼睛,笑道:“晚上我们秉烛夜谈可好?”随后也不管苍培风漆黑的脸色,他扭头就往外走,谁知刚走至无挂堂门口,突然听到萧云泉轻声说了四个字。景墨脚下一滑,险些当场摔倒。萧云泉说:“抵足而眠。”景墨满脸傻笑走出无挂堂,一抬头,居然看见两个人,其中一个还认识。他难道是特意来找萧云泉的?苍尔听到脚步声下意识扭头,看到是他满眼嫌弃,对着身旁女子道:“姐,他就是那个景轻尘。”女子埋怨地看苍尔一眼,笑着向景墨轻盈一拜:“苍家长女苍慕珠,见过景公子。家弟年幼,请景公子见谅。”这女子身着白衣,衣襟上绣着水绿叶纹,看起来仪态端方,颇有大家风范。景墨回忆片刻,隐约记得听萧云泉提过,是有个表姐。那家伙叫表姐叫得顺口,自己也算是他表哥,怎么从来不叫?景墨诽谤完萧云泉,装模作样地朝苍慕珠拜拜,随口问道:“不知二位,在这里做什么?”苍慕珠闻言轻轻抬头,看向无挂堂牌匾。景墨好奇地抬头,也跟着看过去,这一看,居然发现了自己以往没留意的东西。牌匾上除无挂堂几个字之外,还雕刻着几朵小花,仔细一看,竟和萧云泉玉佩上的如出一辙。“要是世间真有这花就好了。”苍慕珠看着小花出了会儿神,轻轻自言自语。“这花?”景墨下意识问。“姐,你别想了。”苍尔撇着嘴气鼓鼓地说,“宁渊不来提亲就不来,大不了我们退婚。”“哎?”景墨愣了愣,反应半天才记起来,这名字他曾听萧云泉提过,好像是宁家二王子来着?“别胡说。”苍慕珠看着苍尔摇摇头,又对着景墨微微浅笑:“抱歉,家弟年幼,景公子见笑了。”景墨自知听人家事不太好,好心转移话题:“姑娘刚刚说这花,这花有什么典故?”“景公子不知道?”苍慕珠闻言倒是有些错愕,现在外面都传景轻尘和萧云泉交好,他竟然连萧家有情之花都没听过?不过是否听过也不重要,她随即笑着解释道:“这花是临川萧氏家徽,传闻乃有情之花。”“什么意思?”家徽景墨是知道,但有情之花指什么?“据传闻,这花含苞待放生在水底。遇上情定之人,它才会从水底升起。届时绽瓣而放,花花相连,香飘十里。”苍慕珠说完叹口气,目光忧郁起来,要是真有这花该有多好?只要带花前去,心思一试便知。情定?什么是情定?难道,是指心有所属,已有意中人?景墨表情微变,他沉思片刻继续追问:“那,如果将开未开,将升未升呢?”苍慕珠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猜想,可能是单恋未成?”景墨沉默不语。苍慕珠沉思良久,摇摇头:“不对,单恋又怎算得上有情?如果真是将放未放,将升未升,那多半是两情相悦却不自知。”“姐,这就是传说而已,哪来什么有情之花啊。”苍尔试着安慰苍慕珠。看苍慕珠表情依旧忧郁,苍尔扭头瞪景墨:“还有你,莫名其妙提什么花,平白惹我姐心烦。”要是平时,景墨少不得好跟他斗两句嘴,争个长短,这次他却半点想理苍尔的意思也没有。那晚,皓月当空,他和萧云泉两人飘荡在浩瀚汪洋,满眼所见的,皆是这将开未开的纤细花朵。意中人,自己肯定没什么意中人,难道说,萧云泉那家伙,真有意中人了?就在这时,无挂堂里突然传来瓷器碎裂之声。景墨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往回冲,前脚刚踏进门,后脚就听到苍培风中气十足地大吼:“你再说一遍。”第23章 你究竟喜欢谁“绝不是他。”萧云泉声色如常。景墨愣了一下,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幸好苍培风并没注意到他,只是脸色不善地瞪着萧云泉:“上一句,我是说上一句。”“离开周家之后,我和景墨同食同眠,寸步未离,所以绝不是他。”萧云泉一字不漏,重复一遍。苍培风顿时气得双眼冒火:“你,还说什么同吃同住?云泉,你还闲外界风言风语不够吗?”“实话实说而已。”萧云泉淡然道。这孩子怎么如此死心眼?苍培风大笑三声,强自压下怒火:“云泉,我和若陶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本性如何我们自然清楚。事到如今,你怎么就是不肯认清现实,一意要被他蒙在鼓里?”萧云泉听他啰嗦一堆,表情表都没变,只是问:“何为现实?”“周家灭门那日,景家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入宫赴宴,除了景轻尘,还有谁能灭周家满门不算,还灵力颇强,能留下那么多火焰纹?”什么火焰纹?周家灭门时,留下了火焰纹?景墨越听越觉心惊,回过神来,边听苍培风道。“云泉,铁证如山,你还信他?”“信。”萧云泉只回了一个字。景墨愣了愣,下意识露出个笑容。“当初,如果不是景轻尘自称捡到玉环,你又怎会去周家?如果没去周家,又怎么会被泼这盆脏水?”苍培风想到外界传言,回想以往景墨所作所为,越想眉头越紧,还欲开口继续规劝。“与他无关。”萧云泉抢先开口。“你,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苍培风气得直瞪眼,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气势汹汹抓起个茶杯。这是要打人,还是要泼水?景墨吓了一跳,连忙冲出去,往萧云泉身前一挡:“有话好好说,动什么手。”苍培风刚把茶杯举到嘴边,看这架势,更是气得火冒三丈:“你,你把云泉害成这样还不够?如今竟然还来挑拨离间。”看着他喝水的动作,景墨眨巴眨巴眼睛,尴尬地笑着往旁边让让:“那什么,误会误会。苍宗主,您继续。啊,说到哪里来着?”苍培风把茶杯重重放下,转而怒视景墨:“如今我称你一声景公子,就看在你母亲好歹出身萧家的份上,放过云泉吧。”“已经断绝关系,算不得出身萧家。”景墨还没反应,萧云泉反倒先开口。看萧云泉这样,苍培风长叹一声,知道劝说他无望,只得继续对着景墨开口:“景轻尘景公子,你究竟寓意何为?如今萧云泉名声已毁,你又得了什么好处?据我所知,你景公子可一向是无利不起早!”景墨沉默良久,郑重地开口:“不管苍宗主信与不信,周家之事的确非我所为,萧寂也可以为我作证。”“谁又敢保证,这几日你和他寸步未离?”苍培风咄咄逼人。“我敢。”萧云泉掷地有声,“我早已说过,自离开周府,我和景墨寸步未离。”景墨看他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得还如此义正严辞,突然轻笑起来。“你笑什么?”苍培风对他怒目而视。景墨摇摇头,笑着说:“你别逼萧寂了,离开周府之后,我的确曾支走过他,不过周府之事,也的确不是我做的。”“怎么证明?”苍培风完全不信他的话。景墨并没回答,而是默默取下左侧腕带,又将灵力凝聚于右手食指,对着左腕缓缓画动起来。萧云泉疑惑片刻,反应过来,再欲阻止已然晚了,他眼睁睁看着景墨手起符落,白净手腕上便多了团灼烧痕迹。景墨甩甩手腕,等灵力散去,他对着手腕端详片刻,笑着伸到萧云泉面前:“你看,画的好不好?”萧云泉垂眸去看,只见那团烧灼痕迹,赫然是朵花的样子,六瓣纤细花瓣相互缠绕,分明就是萧氏家徽图案。不对,也有些不一样。他又仔细看去,只见那花瓣虽然纤细缠绕,却已然是全开状态。“你?你画萧氏家徽又想做什么。”苍培风也看过来,这一看更是气得跳脚。外界传言他觊觎萧云泉,紧随其左右,他就自己画个家徽送上门去当佐证,这景轻尘心思居然如此恶毒。“苍宗主看不出来吗?”景墨笑着看向自己手腕,:“也对,不单是苍宗主,就连我也看不出来。”“什么?”苍培风问。景墨把手腕又往前送送,这才开口:“苍宗主可曾在我这伤口之上,见到景家火焰纹?”苍培风闻言一愣。倒是沉默半晌的萧云泉,突然伸手拉过他手腕。景墨以为他想细看,谁知他却将灵力附在掌心,轻轻抚上那朵刚刚被烧出来的有情之花。冰凉的触感,瞬间安抚了烧灼疼痛,景墨后知后觉抽口气,才觉得手腕疼得厉害。“你还知疼痛?”萧云泉头也没抬,声音却有些发紧。“好不好看?”景墨不答反问。苍培风盯着两人看半晌,长叹一声,拂袖而去。谁知萧云泉好看两字还未说出口,苍培风又回来了。“那什么,苍宗主,如今是萧家和景家的事,你不打算回避一二吗?”景墨想到之前苍培风的嘲讽,得意洋洋地还了回去。“景轻尘。”苍培风瞪会儿眼睛,从怀里掏出个东西。“礼就不用送了吧?”景墨嘴上虽然说得不着边际,却依旧神色凝重地看过去。“这是?”萧云泉看那东西一眼,又把目光放回景墨手腕,确认他手腕上烧伤好了很多,这才收回手接过那个东西。“前两日未宴重修长空厅,在灰烬废墟里发现的。他联系不上你,便联系了若陶。”苍培风解释道。“联系不上?”景墨诧异地看向萧云泉。萧云泉对着他点点头,给出个十分合理的解释:“前两日,小心起见,我在住处周边设了结界。”“那传信蝶?”景墨追问。“你当传信蝶为什么珍贵异常?传信蝶非但能够穿越结界,甚至能...”说到一半,苍培风止住话头,横眉看着景墨。景墨摆摆手:“行行行,明白了,正事我回避。”“景墨。”萧云泉拉住他,眸子里神色异常坚定。“我去透透气,真有点晕。”景墨笑着摇摇头:“晚上回去跟我说也是一样。”萧云泉这才放了手,等他跟苍培风说完话再去寻人时,却发现各处皆没了景墨身影。无挂堂,长空厅,临川书阁,乃至各个别院...萧云泉最后站在水泽前,突然有些恍惚。就好像是时光倒流,一切都回到很久之前,那时虽然父母健在,诺大临川水泽,却仿佛只有他一人。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