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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1 / 1)

他想起了最初对少年的逼迫,两人从一开始就错的离谱。他若是耐心温柔地对待少年,若是不被权势带来的冷漠蒙蔽了眼睛,若是循序渐进地去追求,一切或许都不一样。谢余双臂抱着膝盖,垂着头的眼睛有些不明的意味:小统,江砚深进度如何?系统的声音有些趋于机械化:宿主,江砚深进度目前达到百分之九十,舔狗值全满。谢余顿了一下,声音有些模糊:小统,你的声音有些奇怪。系统的声音顿了顿才继续道:最近主系统颁布了杀毒指令,说是有病毒侵入,所有系统都要进行杀毒初始化内部系统。谢余:难怪你这一阵子都没出现过。系统应了一声,只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宿主,主系统对您所处的世界监管在加强,可能病毒就在我们的周围。谢余手指弯曲:你们系统是不是能够交替岗位?系统没吱声,谢余自顾自继续道:你不是小统。空气都沉默了下来,系统半晌才道:宿主,您应该知道,所有的系统与宿主只是辅助相互关系,什么系统对您来说并没有影响。小统去哪了,这段时间,你为什么要扮演它?谢余的问题有些尖锐,可以说甚至是有些不冷静的。系统说话的声音有些嘶拉的电音感:舔狗系统被检查到病毒侵入严重,主系统将它回收了杀毒,所以,这个世界暂且由我与您合作。谢余手指缓缓松开,他注意到系统使用的一个词,暂且,也就是说,小统还是会回来的。谢余的睫毛轻颤:最后一个问题,这个所谓的病毒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主系统要加强对我所处的这个世界的监管?又是沉默,半晌系统才道:病毒的身份我也未曾听说,但我所知道只有一点,您所经历过的世界,全部都有病毒活泛的痕迹。病毒附在世界目标人物身上,改变人物的思想与情感。像是人的七情六欲,有好有坏,有真诚、炽烈、温柔、耐心,也有嫉妒、贪.欲、疯狂、破坏。谢余手指攥紧:它盯上我了?系统的机械音很冷淡:目前看来,您似乎是唯一被盯上的。您不觉得有些目标人物很奇怪吗?江景辉冷漠阴狠,他本该一直这样,您做出这样的事,依照推演轨迹,他最可能的是伤害您、破坏您、将您彻底弄坏而不是放着狠话,却如何实质性的破坏都不实施。江砚深本该一心往上爬,而不是任由人的引诱,与您纠缠至此。谢余沉默,他蜷曲着手指,想到江景辉与江砚深曾对他的温柔与耐心,恍惚间,他甚至以为他是那个人。那个蠢货,明知道他的不怀好意,蓄意接近,却依旧放纵他靠近。黎阳,谢余想,他有多久没想起这个人了。您也可以想一想,您经历过的世界有哪些不符合推演的目标,主系统在这个世界结束后会交给您一个问卷,届时请您认真作答。谢余点点头,只说知道了,系统也沉寂了下去,像是它不存在一般。*十里城响起了第一枪,那队日本铁骑终于露出了狰狞的爪牙。十里城司令自然早有准备应对,只是他远远不曾想到的是自己会在关键时刻遭遇手下参谋长的背叛。十里城的第三场战役败了,并且受损严重,破城的危机已然迫在眉睫。若是破城,那城中的百姓边无路可退,只能被残暴的敌人残忍杀害。这个时候愿意支援十里城的人却没多少,大家都是在旁观着,生怕自己支援了若是未成功,接下来迎接的无疑就是日本人疯狂的报复。人都是自私,谁也不愿意冒着个险。十里城的司令也算是铁骨铮铮,他一直在前线扛着,不停地叫手下去求援,一步也不肯退。他当然不能退,若是退了一步,死的就是十里城内的百姓。在战争中,人命并不轻贱,反而显得更为宝贵。十里城几乎所有的青年人都去支援了,他们的身后都是自己的亲人,自己的伙伴,谁也不愿意放弃谁,就这般下来,竟也扛了些时日。江景辉知道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派出了军队,他亲自领兵去了十里城。司令府他交给了江和光,江景辉离开的前一晚下了一场雪,很冷。临走前,他解开了谢余脚上束缚的链子,一个轻飘若雪的吻落在少年的唇侧,带着夜间的凉风与不经意的温柔。小余,我走了。谢余睁眸看着男人在门口被拉长的身影,手指收紧。他当然知道江景辉再也回不来了,江砚深和江和光此番绝对不会让这人活着回来。他与江砚深的事之所以这样容易的被撞破,也只会是江砚深故意这样做的。人在什么时候最动摇、最颓废,无非就是爱而不得、望而却步的时候。江景辉早就被包裹着毒药的糖果腐蚀了,他心里未必不明白,却心甘情愿的走进这个陷阱。江砚深想叫男人坠入泥潭,想叫他痛苦、无力顾及其他、最好是疯狂。江景辉手下的副官被江砚深抓住把柄,江景辉的动作在江砚深和江和光的眼底早就被透明化了,那个探子他们也知道是什么情况。之所以按兵不动,之所以顺水推舟,都是为了接下来而铺垫。使他绝望、使他无力、使他困惑,才是江和光与他趁虚而入、谋夺权势的最佳时机。如今再加上十里城战事。这场战事就像是专门为江景辉准备好的棺材板。只要江景辉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谢余再也不会做噩梦,而江砚深也不用与所爱之人藏在黑暗中亲吻。罪孽的开始,就是江景辉。谢余垂眸,不再多想,江景辉的结局早就注定好了,更何况,攻略进度也满了。他现在最感兴趣的不是什么攻略与数值了,反倒是那叫主系统都头疼的病毒。为什么独独跟着他?那总是飞速增长的好感,那总叫他觉得眼熟的感觉、主系统在钢琴家的世界故意叫他先攻略矛盾的第二目标崔白溪,应当是那时候便检测病毒了吧?而他就是个被抛出去的探脚石。而小统应当是去清理情感记忆的时候被主系统发现的病毒。谢余闭上眼睛,拳头却收紧了许多。有个可怕的想法浮现,是不是这个病毒从最初就跟着他,影响着他周身所有的人,所以攻略进度才会那样简单,连小统都被影响着喜欢上他,继而做出那样的事。这样算来,那个病毒应当是很喜欢他。谢余敲了敲手指,不再多想。下雪了,天气越来越冷了,谢余裹紧被子,闭上了眼睛。*十里城打了快三个月,这三个月来江景辉一次都不曾回绍城。江砚深也被江和光放了出来,绍城如今几乎是这两个人的天下。江景辉的人都被他们换了个彻底,清洗的动作实在太快,甚至不叫人有反应的机会。这大部分的功劳其实都应该算在江和光的身上,这些功夫根本就不像是一朝一夕做成的。只可能是江和光早就想杀了他老子了。江砚深手中拿着一些话本与小玩意儿去了谢余的小院子。小余,哥来看你了。纤瘦的少年腰挺的很直,他看到男人却没有像往常一般的开心的起身,少年只是放下了手中的话本,乖乖巧巧地抬眸看着男人。哥怎么来了,最近打仗,应该会很忙的吧?江砚深笑着道:怎么了?小余不想哥来看你吗?此话一出,少年却沉默了,他不再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江砚深,只是沉默的看了眼无名指上的戒指。这枚戒指是江和光给他送回来的,说是仆人在花园找到的。江砚深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脸色阴沉了几分,语气还是带着耐心:小余,怎么还戴着戒指,再过些日子你就能成为哥的新娘子了,哥给你买新戒指。谢余捏了捏手指,半晌才有些气息不稳的道:哥,我已经嫁给景辉了,现在别说这些了。江砚深彻底冷了脸:小余,你在说什么?前段时间你不是还和我好好的谢余打断他的话,眼神依旧纯澈,却丝毫不带对他的爱意:哥,你最爱的不是我,我们之间是错误的,我已经嫁给旁人了,就不该和哥再多做纠缠。我已经想清楚了,也不想自欺欺人了。哥,我们都放过彼此吧。江砚深眼眶中有些红,手腕青筋乍现: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难不成是江景辉把你关出感情来了?你告诉哥,你真的不喜欢哥,不想和哥在一起了?明明就差一点了,谢余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往后退?江砚深想不明白。谢余轻轻掐着手指,轻声道:哥不是哥了,小余等了很久,甚至做了不好的事,但哥仍然不是哥。所以小余不喜欢哥了。江砚深恍然似乎想起了之前与谢余在一起的日子,当时的他们没有遇到繁华的引诱、没有权力的逼迫,只有最单纯的两个人。小余说不喜欢他,是因为他已经利用少年太多次了,无论用什么借口都掩盖不了事实。江砚深早就被欲望蒙蔽了双眼,他不是当初的他,而少年却依旧是当年的少年,这样的落差太大,少年受不了,终于选择了放弃。是他亲自放开了少年的手,又有什么资格重新牵住。作者有话要说:哥哥是喜欢小余的,但是他有野心,从前的狠心就能看得出来没想到吧,本文的正攻是个病毒鹅鹅鹅所有的目标人物都能够被病毒感染,端看感染改变的程度是个好男人,他有人性的弱点,但优点更多就对了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1+1=2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依依入桑梓 10瓶;叙白、风 1瓶;老婆们么么哒第88章 第六只舔狗(完)江景辉死在来年春季的第三个月。柳絮纷飞的季节,桃花盛开,一切如诗如画,无人知道他埋葬在何处,日本人的炮火残酷地将这位司令的身躯都湮灭了。十里城最后是以一种近乎残忍的姿态保存了下来。炮火破坏了每一处城墙,房屋倾倒,四处荒凉,普通人家的后院甚至长出了杂草。十里城的青壮年都前赴后继地倒在了战场上,只余下老弱妇孺。那些孩子们拥有着一张张天真可爱的面容,问出的话却近乎残酷:我的父亲什么时候回来?他说打完仗后我们就能看到他了。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是沉重的,他们无法回答,也不能回答。只余下孩子们茫然的眼神,战争带来的伤痛是永远都无法弥补的。谢余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为窗台旁的一盆兰花浇水。阳光正好,微风中并没有什么硝烟味,一切都刚刚好。所以当他知道那一直喜欢强势地搂着自己腰、强调自己是他的男人死了,谢余甚至觉得荒谬。对,就是荒谬,他不相信。江景辉有多么强势厉害他都知道,他看过男人拿着枪冷厉地指着人的模样、也看过男人阴冷地拿着铁鞭对待背叛者的模样,他本人也是极为惧怕那人的。所以他怎么可能就那样死了。手中的水壶砸掉到了地上,倾洒的水晕染着地面,一片深褐色的影子便出现在地上,像是一滩脏污的泥沼。谢余半晌才颤着手捡起了水壶,神思不属。那个总爱给他打电话,问他东问他西的、甚至有些粘人烦的男人彻底消失了。连尸骨都没有。谢余本来应该是感到轻松的,他终于不用战战兢兢的应付江景辉,从此他可以自由散漫,开开心心的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少年本来是个很迟钝的人,他并不是什么道理都不懂的傻子,江景辉教他学会了很多,尤其学会了如何与他的丈夫相处。没心没肺的天真少年在不知不觉中将一个人放进了心中,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谢余将水壶摆在一侧,有些发呆地看着那盆开的正好的兰花,花瓣芬芳优雅,漂亮的像是飘逸的蝴蝶。恍惚间,他似乎听到屋内的电话响了起来。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只有江景辉。谢余浑身一震,紧张的感觉在身体的内部升腾。少年不由自主地想,或许江景辉没事,或许他逃了出来,或许他就要回来了呢?他的脚步移动,有些虚浮的模样,手指搭在桌案旁,空气一片寂静。哪有什么电话的响声。谢余莫名地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有些失望。他想,自己可真是昏了头了。*江景辉的葬礼是由江和光举办的,来吊唁的人很多,面上都带着肃穆沉重的表情,像是一张张面具,掩藏在面具下的实际想法谁也不得而知。谢余就穿着一身黑色长衫,胸前别着一朵白色的玫瑰,那玫瑰清丽且鲜艳,素雅的美总叫人觉得楚楚可怜。就像这失去了丈夫的司令夫人一般。不少人的目光都隐晦地打在那纤瘦的少年身上,带着或明或浅的不明意味。江砚深穿着统一的黑衫,就站在谢余的身边,男人看起来更挺拔了,他面容英俊,轮廓有些深刻,是一种如刀鞘般的锋锐俊气。江砚深保护的意味太浓,不少人顿了顿,都移开了目光,不再敢放肆地将目光放在那瘦弱美貌的少年身上。这江家未来做主的,只怕是江砚深与江和光两人,当然,一山不容二虎,这背后的暗流涌动暂且是看不出来,但迟早都会有明朗的一日。深夜,春深露浓,晚风有些凉地穿堂而入。祠堂内燃着的橘黄色蜡烛火焰随着凉风轻颤摆动。白色的丧帘垂挂着,黑木的棺材就摆在祠堂到烛火香炉中央,看起来带着几分苍白的阴冷恐惧之感。只可能是江和光早就想杀了他老子了。江砚深手中拿着一些话本与小玩意儿去了谢余的小院子。小余,哥来看你了。纤瘦的少年腰挺的很直,他看到男人却没有像往常一般的开心的起身,少年只是放下了手中的话本,乖乖巧巧地抬眸看着男人。哥怎么来了,最近打仗,应该会很忙的吧?江砚深笑着道:怎么了?小余不想哥来看你吗?此话一出,少年却沉默了,他不再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江砚深,只是沉默的看了眼无名指上的戒指。这枚戒指是江和光给他送回来的,说是仆人在花园找到的。江砚深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脸色阴沉了几分,语气还是带着耐心:小余,怎么还戴着戒指,再过些日子你就能成为哥的新娘子了,哥给你买新戒指。谢余捏了捏手指,半晌才有些气息不稳的道:哥,我已经嫁给景辉了,现在别说这些了。江砚深彻底冷了脸:小余,你在说什么?前段时间你不是还和我好好的谢余打断他的话,眼神依旧纯澈,却丝毫不带对他的爱意:哥,你最爱的不是我,我们之间是错误的,我已经嫁给旁人了,就不该和哥再多做纠缠。我已经想清楚了,也不想自欺欺人了。哥,我们都放过彼此吧。江砚深眼眶中有些红,手腕青筋乍现: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难不成是江景辉把你关出感情来了?你告诉哥,你真的不喜欢哥,不想和哥在一起了?明明就差一点了,谢余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往后退?江砚深想不明白。谢余轻轻掐着手指,轻声道:哥不是哥了,小余等了很久,甚至做了不好的事,但哥仍然不是哥。所以小余不喜欢哥了。江砚深恍然似乎想起了之前与谢余在一起的日子,当时的他们没有遇到繁华的引诱、没有权力的逼迫,只有最单纯的两个人。小余说不喜欢他,是因为他已经利用少年太多次了,无论用什么借口都掩盖不了事实。江砚深早就被欲望蒙蔽了双眼,他不是当初的他,而少年却依旧是当年的少年,这样的落差太大,少年受不了,终于选择了放弃。是他亲自放开了少年的手,又有什么资格重新牵住。作者有话要说:哥哥是喜欢小余的,但是他有野心,从前的狠心就能看得出来没想到吧,本文的正攻是个病毒鹅鹅鹅所有的目标人物都能够被病毒感染,端看感染改变的程度是个好男人,他有人性的弱点,但优点更多就对了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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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只舔狗(完)江景辉死在来年春季的第三个月。柳絮纷飞的季节,桃花盛开,一切如诗如画,无人知道他埋葬在何处,日本人的炮火残酷地将这位司令的身躯都湮灭了。十里城最后是以一种近乎残忍的姿态保存了下来。炮火破坏了每一处城墙,房屋倾倒,四处荒凉,普通人家的后院甚至长出了杂草。十里城的青壮年都前赴后继地倒在了战场上,只余下老弱妇孺。那些孩子们拥有着一张张天真可爱的面容,问出的话却近乎残酷:我的父亲什么时候回来?他说打完仗后我们就能看到他了。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是沉重的,他们无法回答,也不能回答。只余下孩子们茫然的眼神,战争带来的伤痛是永远都无法弥补的。谢余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为窗台旁的一盆兰花浇水。阳光正好,微风中并没有什么硝烟味,一切都刚刚好。所以当他知道那一直喜欢强势地搂着自己腰、强调自己是他的男人死了,谢余甚至觉得荒谬。对,就是荒谬,他不相信。江景辉有多么强势厉害他都知道,他看过男人拿着枪冷厉地指着人的模样、也看过男人阴冷地拿着铁鞭对待背叛者的模样,他本人也是极为惧怕那人的。所以他怎么可能就那样死了。手中的水壶砸掉到了地上,倾洒的水晕染着地面,一片深褐色的影子便出现在地上,像是一滩脏污的泥沼。谢余半晌才颤着手捡起了水壶,神思不属。那个总爱给他打电话,问他东问他西的、甚至有些粘人烦的男人彻底消失了。连尸骨都没有。谢余本来应该是感到轻松的,他终于不用战战兢兢的应付江景辉,从此他可以自由散漫,开开心心的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少年本来是个很迟钝的人,他并不是什么道理都不懂的傻子,江景辉教他学会了很多,尤其学会了如何与他的丈夫相处。没心没肺的天真少年在不知不觉中将一个人放进了心中,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谢余将水壶摆在一侧,有些发呆地看着那盆开的正好的兰花,花瓣芬芳优雅,漂亮的像是飘逸的蝴蝶。恍惚间,他似乎听到屋内的电话响了起来。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只有江景辉。谢余浑身一震,紧张的感觉在身体的内部升腾。少年不由自主地想,或许江景辉没事,或许他逃了出来,或许他就要回来了呢?他的脚步移动,有些虚浮的模样,手指搭在桌案旁,空气一片寂静。哪有什么电话的响声。谢余莫名地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有些失望。他想,自己可真是昏了头了。*江景辉的葬礼是由江和光举办的,来吊唁的人很多,面上都带着肃穆沉重的表情,像是一张张面具,掩藏在面具下的实际想法谁也不得而知。谢余就穿着一身黑色长衫,胸前别着一朵白色的玫瑰,那玫瑰清丽且鲜艳,素雅的美总叫人觉得楚楚可怜。就像这失去了丈夫的司令夫人一般。不少人的目光都隐晦地打在那纤瘦的少年身上,带着或明或浅的不明意味。江砚深穿着统一的黑衫,就站在谢余的身边,男人看起来更挺拔了,他面容英俊,轮廓有些深刻,是一种如刀鞘般的锋锐俊气。江砚深保护的意味太浓,不少人顿了顿,都移开了目光,不再敢放肆地将目光放在那瘦弱美貌的少年身上。这江家未来做主的,只怕是江砚深与江和光两人,当然,一山不容二虎,这背后的暗流涌动暂且是看不出来,但迟早都会有明朗的一日。深夜,春深露浓,晚风有些凉地穿堂而入。祠堂内燃着的橘黄色蜡烛火焰随着凉风轻颤摆动。白色的丧帘垂挂着,黑木的棺材就摆在祠堂到烛火香炉中央,看起来带着几分苍白的阴冷恐惧之感。只可能是江和光早就想杀了他老子了。江砚深手中拿着一些话本与小玩意儿去了谢余的小院子。小余,哥来看你了。纤瘦的少年腰挺的很直,他看到男人却没有像往常一般的开心的起身,少年只是放下了手中的话本,乖乖巧巧地抬眸看着男人。哥怎么来了,最近打仗,应该会很忙的吧?江砚深笑着道:怎么了?小余不想哥来看你吗?此话一出,少年却沉默了,他不再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江砚深,只是沉默的看了眼无名指上的戒指。这枚戒指是江和光给他送回来的,说是仆人在花园找到的。江砚深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脸色阴沉了几分,语气还是带着耐心:小余,怎么还戴着戒指,再过些日子你就能成为哥的新娘子了,哥给你买新戒指。谢余捏了捏手指,半晌才有些气息不稳的道:哥,我已经嫁给景辉了,现在别说这些了。江砚深彻底冷了脸:小余,你在说什么?前段时间你不是还和我好好的谢余打断他的话,眼神依旧纯澈,却丝毫不带对他的爱意:哥,你最爱的不是我,我们之间是错误的,我已经嫁给旁人了,就不该和哥再多做纠缠。我已经想清楚了,也不想自欺欺人了。哥,我们都放过彼此吧。江砚深眼眶中有些红,手腕青筋乍现: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难不成是江景辉把你关出感情来了?你告诉哥,你真的不喜欢哥,不想和哥在一起了?明明就差一点了,谢余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往后退?江砚深想不明白。谢余轻轻掐着手指,轻声道:哥不是哥了,小余等了很久,甚至做了不好的事,但哥仍然不是哥。所以小余不喜欢哥了。江砚深恍然似乎想起了之前与谢余在一起的日子,当时的他们没有遇到繁华的引诱、没有权力的逼迫,只有最单纯的两个人。小余说不喜欢他,是因为他已经利用少年太多次了,无论用什么借口都掩盖不了事实。江砚深早就被欲望蒙蔽了双眼,他不是当初的他,而少年却依旧是当年的少年,这样的落差太大,少年受不了,终于选择了放弃。是他亲自放开了少年的手,又有什么资格重新牵住。作者有话要说:哥哥是喜欢小余的,但是他有野心,从前的狠心就能看得出来没想到吧,本文的正攻是个病毒鹅鹅鹅所有的目标人物都能够被病毒感染,端看感染改变的程度是个好男人,他有人性的弱点,但优点更多就对了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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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只舔狗(完)江景辉死在来年春季的第三个月。柳絮纷飞的季节,桃花盛开,一切如诗如画,无人知道他埋葬在何处,日本人的炮火残酷地将这位司令的身躯都湮灭了。十里城最后是以一种近乎残忍的姿态保存了下来。炮火破坏了每一处城墙,房屋倾倒,四处荒凉,普通人家的后院甚至长出了杂草。十里城的青壮年都前赴后继地倒在了战场上,只余下老弱妇孺。那些孩子们拥有着一张张天真可爱的面容,问出的话却近乎残酷:我的父亲什么时候回来?他说打完仗后我们就能看到他了。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是沉重的,他们无法回答,也不能回答。只余下孩子们茫然的眼神,战争带来的伤痛是永远都无法弥补的。谢余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为窗台旁的一盆兰花浇水。阳光正好,微风中并没有什么硝烟味,一切都刚刚好。所以当他知道那一直喜欢强势地搂着自己腰、强调自己是他的男人死了,谢余甚至觉得荒谬。对,就是荒谬,他不相信。江景辉有多么强势厉害他都知道,他看过男人拿着枪冷厉地指着人的模样、也看过男人阴冷地拿着铁鞭对待背叛者的模样,他本人也是极为惧怕那人的。所以他怎么可能就那样死了。手中的水壶砸掉到了地上,倾洒的水晕染着地面,一片深褐色的影子便出现在地上,像是一滩脏污的泥沼。谢余半晌才颤着手捡起了水壶,神思不属。那个总爱给他打电话,问他东问他西的、甚至有些粘人烦的男人彻底消失了。连尸骨都没有。谢余本来应该是感到轻松的,他终于不用战战兢兢的应付江景辉,从此他可以自由散漫,开开心心的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少年本来是个很迟钝的人,他并不是什么道理都不懂的傻子,江景辉教他学会了很多,尤其学会了如何与他的丈夫相处。没心没肺的天真少年在不知不觉中将一个人放进了心中,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谢余将水壶摆在一侧,有些发呆地看着那盆开的正好的兰花,花瓣芬芳优雅,漂亮的像是飘逸的蝴蝶。恍惚间,他似乎听到屋内的电话响了起来。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只有江景辉。谢余浑身一震,紧张的感觉在身体的内部升腾。少年不由自主地想,或许江景辉没事,或许他逃了出来,或许他就要回来了呢?他的脚步移动,有些虚浮的模样,手指搭在桌案旁,空气一片寂静。哪有什么电话的响声。谢余莫名地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有些失望。他想,自己可真是昏了头了。*江景辉的葬礼是由江和光举办的,来吊唁的人很多,面上都带着肃穆沉重的表情,像是一张张面具,掩藏在面具下的实际想法谁也不得而知。谢余就穿着一身黑色长衫,胸前别着一朵白色的玫瑰,那玫瑰清丽且鲜艳,素雅的美总叫人觉得楚楚可怜。就像这失去了丈夫的司令夫人一般。不少人的目光都隐晦地打在那纤瘦的少年身上,带着或明或浅的不明意味。江砚深穿着统一的黑衫,就站在谢余的身边,男人看起来更挺拔了,他面容英俊,轮廓有些深刻,是一种如刀鞘般的锋锐俊气。江砚深保护的意味太浓,不少人顿了顿,都移开了目光,不再敢放肆地将目光放在那瘦弱美貌的少年身上。这江家未来做主的,只怕是江砚深与江和光两人,当然,一山不容二虎,这背后的暗流涌动暂且是看不出来,但迟早都会有明朗的一日。深夜,春深露浓,晚风有些凉地穿堂而入。祠堂内燃着的橘黄色蜡烛火焰随着凉风轻颤摆动。白色的丧帘垂挂着,黑木的棺材就摆在祠堂到烛火香炉中央,看起来带着几分苍白的阴冷恐惧之感。只可能是江和光早就想杀了他老子了。江砚深手中拿着一些话本与小玩意儿去了谢余的小院子。小余,哥来看你了。纤瘦的少年腰挺的很直,他看到男人却没有像往常一般的开心的起身,少年只是放下了手中的话本,乖乖巧巧地抬眸看着男人。哥怎么来了,最近打仗,应该会很忙的吧?江砚深笑着道:怎么了?小余不想哥来看你吗?此话一出,少年却沉默了,他不再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江砚深,只是沉默的看了眼无名指上的戒指。这枚戒指是江和光给他送回来的,说是仆人在花园找到的。江砚深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脸色阴沉了几分,语气还是带着耐心:小余,怎么还戴着戒指,再过些日子你就能成为哥的新娘子了,哥给你买新戒指。谢余捏了捏手指,半晌才有些气息不稳的道:哥,我已经嫁给景辉了,现在别说这些了。江砚深彻底冷了脸:小余,你在说什么?前段时间你不是还和我好好的谢余打断他的话,眼神依旧纯澈,却丝毫不带对他的爱意:哥,你最爱的不是我,我们之间是错误的,我已经嫁给旁人了,就不该和哥再多做纠缠。我已经想清楚了,也不想自欺欺人了。哥,我们都放过彼此吧。江砚深眼眶中有些红,手腕青筋乍现: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难不成是江景辉把你关出感情来了?你告诉哥,你真的不喜欢哥,不想和哥在一起了?明明就差一点了,谢余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往后退?江砚深想不明白。谢余轻轻掐着手指,轻声道:哥不是哥了,小余等了很久,甚至做了不好的事,但哥仍然不是哥。所以小余不喜欢哥了。江砚深恍然似乎想起了之前与谢余在一起的日子,当时的他们没有遇到繁华的引诱、没有权力的逼迫,只有最单纯的两个人。小余说不喜欢他,是因为他已经利用少年太多次了,无论用什么借口都掩盖不了事实。江砚深早就被欲望蒙蔽了双眼,他不是当初的他,而少年却依旧是当年的少年,这样的落差太大,少年受不了,终于选择了放弃。是他亲自放开了少年的手,又有什么资格重新牵住。作者有话要说:哥哥是喜欢小余的,但是他有野心,从前的狠心就能看得出来没想到吧,本文的正攻是个病毒鹅鹅鹅所有的目标人物都能够被病毒感染,端看感染改变的程度是个好男人,他有人性的弱点,但优点更多就对了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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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只舔狗(完)江景辉死在来年春季的第三个月。柳絮纷飞的季节,桃花盛开,一切如诗如画,无人知道他埋葬在何处,日本人的炮火残酷地将这位司令的身躯都湮灭了。十里城最后是以一种近乎残忍的姿态保存了下来。炮火破坏了每一处城墙,房屋倾倒,四处荒凉,普通人家的后院甚至长出了杂草。十里城的青壮年都前赴后继地倒在了战场上,只余下老弱妇孺。那些孩子们拥有着一张张天真可爱的面容,问出的话却近乎残酷:我的父亲什么时候回来?他说打完仗后我们就能看到他了。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是沉重的,他们无法回答,也不能回答。只余下孩子们茫然的眼神,战争带来的伤痛是永远都无法弥补的。谢余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为窗台旁的一盆兰花浇水。阳光正好,微风中并没有什么硝烟味,一切都刚刚好。所以当他知道那一直喜欢强势地搂着自己腰、强调自己是他的男人死了,谢余甚至觉得荒谬。对,就是荒谬,他不相信。江景辉有多么强势厉害他都知道,他看过男人拿着枪冷厉地指着人的模样、也看过男人阴冷地拿着铁鞭对待背叛者的模样,他本人也是极为惧怕那人的。所以他怎么可能就那样死了。手中的水壶砸掉到了地上,倾洒的水晕染着地面,一片深褐色的影子便出现在地上,像是一滩脏污的泥沼。谢余半晌才颤着手捡起了水壶,神思不属。那个总爱给他打电话,问他东问他西的、甚至有些粘人烦的男人彻底消失了。连尸骨都没有。谢余本来应该是感到轻松的,他终于不用战战兢兢的应付江景辉,从此他可以自由散漫,开开心心的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少年本来是个很迟钝的人,他并不是什么道理都不懂的傻子,江景辉教他学会了很多,尤其学会了如何与他的丈夫相处。没心没肺的天真少年在不知不觉中将一个人放进了心中,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谢余将水壶摆在一侧,有些发呆地看着那盆开的正好的兰花,花瓣芬芳优雅,漂亮的像是飘逸的蝴蝶。恍惚间,他似乎听到屋内的电话响了起来。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只有江景辉。谢余浑身一震,紧张的感觉在身体的内部升腾。少年不由自主地想,或许江景辉没事,或许他逃了出来,或许他就要回来了呢?他的脚步移动,有些虚浮的模样,手指搭在桌案旁,空气一片寂静。哪有什么电话的响声。谢余莫名地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有些失望。他想,自己可真是昏了头了。*江景辉的葬礼是由江和光举办的,来吊唁的人很多,面上都带着肃穆沉重的表情,像是一张张面具,掩藏在面具下的实际想法谁也不得而知。谢余就穿着一身黑色长衫,胸前别着一朵白色的玫瑰,那玫瑰清丽且鲜艳,素雅的美总叫人觉得楚楚可怜。就像这失去了丈夫的司令夫人一般。不少人的目光都隐晦地打在那纤瘦的少年身上,带着或明或浅的不明意味。江砚深穿着统一的黑衫,就站在谢余的身边,男人看起来更挺拔了,他面容英俊,轮廓有些深刻,是一种如刀鞘般的锋锐俊气。江砚深保护的意味太浓,不少人顿了顿,都移开了目光,不再敢放肆地将目光放在那瘦弱美貌的少年身上。这江家未来做主的,只怕是江砚深与江和光两人,当然,一山不容二虎,这背后的暗流涌动暂且是看不出来,但迟早都会有明朗的一日。深夜,春深露浓,晚风有些凉地穿堂而入。祠堂内燃着的橘黄色蜡烛火焰随着凉风轻颤摆动。白色的丧帘垂挂着,黑木的棺材就摆在祠堂到烛火香炉中央,看起来带着几分苍白的阴冷恐惧之感。只可能是江和光早就想杀了他老子了。江砚深手中拿着一些话本与小玩意儿去了谢余的小院子。小余,哥来看你了。纤瘦的少年腰挺的很直,他看到男人却没有像往常一般的开心的起身,少年只是放下了手中的话本,乖乖巧巧地抬眸看着男人。哥怎么来了,最近打仗,应该会很忙的吧?江砚深笑着道:怎么了?小余不想哥来看你吗?此话一出,少年却沉默了,他不再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江砚深,只是沉默的看了眼无名指上的戒指。这枚戒指是江和光给他送回来的,说是仆人在花园找到的。江砚深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脸色阴沉了几分,语气还是带着耐心:小余,怎么还戴着戒指,再过些日子你就能成为哥的新娘子了,哥给你买新戒指。谢余捏了捏手指,半晌才有些气息不稳的道:哥,我已经嫁给景辉了,现在别说这些了。江砚深彻底冷了脸:小余,你在说什么?前段时间你不是还和我好好的谢余打断他的话,眼神依旧纯澈,却丝毫不带对他的爱意:哥,你最爱的不是我,我们之间是错误的,我已经嫁给旁人了,就不该和哥再多做纠缠。我已经想清楚了,也不想自欺欺人了。哥,我们都放过彼此吧。江砚深眼眶中有些红,手腕青筋乍现: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难不成是江景辉把你关出感情来了?你告诉哥,你真的不喜欢哥,不想和哥在一起了?明明就差一点了,谢余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往后退?江砚深想不明白。谢余轻轻掐着手指,轻声道:哥不是哥了,小余等了很久,甚至做了不好的事,但哥仍然不是哥。所以小余不喜欢哥了。江砚深恍然似乎想起了之前与谢余在一起的日子,当时的他们没有遇到繁华的引诱、没有权力的逼迫,只有最单纯的两个人。小余说不喜欢他,是因为他已经利用少年太多次了,无论用什么借口都掩盖不了事实。江砚深早就被欲望蒙蔽了双眼,他不是当初的他,而少年却依旧是当年的少年,这样的落差太大,少年受不了,终于选择了放弃。是他亲自放开了少年的手,又有什么资格重新牵住。作者有话要说:哥哥是喜欢小余的,但是他有野心,从前的狠心就能看得出来没想到吧,本文的正攻是个病毒鹅鹅鹅所有的目标人物都能够被病毒感染,端看感染改变的程度是个好男人,他有人性的弱点,但优点更多就对了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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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只舔狗(完)江景辉死在来年春季的第三个月。柳絮纷飞的季节,桃花盛开,一切如诗如画,无人知道他埋葬在何处,日本人的炮火残酷地将这位司令的身躯都湮灭了。十里城最后是以一种近乎残忍的姿态保存了下来。炮火破坏了每一处城墙,房屋倾倒,四处荒凉,普通人家的后院甚至长出了杂草。十里城的青壮年都前赴后继地倒在了战场上,只余下老弱妇孺。那些孩子们拥有着一张张天真可爱的面容,问出的话却近乎残酷:我的父亲什么时候回来?他说打完仗后我们就能看到他了。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是沉重的,他们无法回答,也不能回答。只余下孩子们茫然的眼神,战争带来的伤痛是永远都无法弥补的。谢余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为窗台旁的一盆兰花浇水。阳光正好,微风中并没有什么硝烟味,一切都刚刚好。所以当他知道那一直喜欢强势地搂着自己腰、强调自己是他的男人死了,谢余甚至觉得荒谬。对,就是荒谬,他不相信。江景辉有多么强势厉害他都知道,他看过男人拿着枪冷厉地指着人的模样、也看过男人阴冷地拿着铁鞭对待背叛者的模样,他本人也是极为惧怕那人的。所以他怎么可能就那样死了。手中的水壶砸掉到了地上,倾洒的水晕染着地面,一片深褐色的影子便出现在地上,像是一滩脏污的泥沼。谢余半晌才颤着手捡起了水壶,神思不属。那个总爱给他打电话,问他东问他西的、甚至有些粘人烦的男人彻底消失了。连尸骨都没有。谢余本来应该是感到轻松的,他终于不用战战兢兢的应付江景辉,从此他可以自由散漫,开开心心的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少年本来是个很迟钝的人,他并不是什么道理都不懂的傻子,江景辉教他学会了很多,尤其学会了如何与他的丈夫相处。没心没肺的天真少年在不知不觉中将一个人放进了心中,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谢余将水壶摆在一侧,有些发呆地看着那盆开的正好的兰花,花瓣芬芳优雅,漂亮的像是飘逸的蝴蝶。恍惚间,他似乎听到屋内的电话响了起来。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只有江景辉。谢余浑身一震,紧张的感觉在身体的内部升腾。少年不由自主地想,或许江景辉没事,或许他逃了出来,或许他就要回来了呢?他的脚步移动,有些虚浮的模样,手指搭在桌案旁,空气一片寂静。哪有什么电话的响声。谢余莫名地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有些失望。他想,自己可真是昏了头了。*江景辉的葬礼是由江和光举办的,来吊唁的人很多,面上都带着肃穆沉重的表情,像是一张张面具,掩藏在面具下的实际想法谁也不得而知。谢余就穿着一身黑色长衫,胸前别着一朵白色的玫瑰,那玫瑰清丽且鲜艳,素雅的美总叫人觉得楚楚可怜。就像这失去了丈夫的司令夫人一般。不少人的目光都隐晦地打在那纤瘦的少年身上,带着或明或浅的不明意味。江砚深穿着统一的黑衫,就站在谢余的身边,男人看起来更挺拔了,他面容英俊,轮廓有些深刻,是一种如刀鞘般的锋锐俊气。江砚深保护的意味太浓,不少人顿了顿,都移开了目光,不再敢放肆地将目光放在那瘦弱美貌的少年身上。这江家未来做主的,只怕是江砚深与江和光两人,当然,一山不容二虎,这背后的暗流涌动暂且是看不出来,但迟早都会有明朗的一日。深夜,春深露浓,晚风有些凉地穿堂而入。祠堂内燃着的橘黄色蜡烛火焰随着凉风轻颤摆动。白色的丧帘垂挂着,黑木的棺材就摆在祠堂到烛火香炉中央,看起来带着几分苍白的阴冷恐惧之感。只可能是江和光早就想杀了他老子了。江砚深手中拿着一些话本与小玩意儿去了谢余的小院子。小余,哥来看你了。纤瘦的少年腰挺的很直,他看到男人却没有像往常一般的开心的起身,少年只是放下了手中的话本,乖乖巧巧地抬眸看着男人。哥怎么来了,最近打仗,应该会很忙的吧?江砚深笑着道:怎么了?小余不想哥来看你吗?此话一出,少年却沉默了,他不再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江砚深,只是沉默的看了眼无名指上的戒指。这枚戒指是江和光给他送回来的,说是仆人在花园找到的。江砚深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脸色阴沉了几分,语气还是带着耐心:小余,怎么还戴着戒指,再过些日子你就能成为哥的新娘子了,哥给你买新戒指。谢余捏了捏手指,半晌才有些气息不稳的道:哥,我已经嫁给景辉了,现在别说这些了。江砚深彻底冷了脸:小余,你在说什么?前段时间你不是还和我好好的谢余打断他的话,眼神依旧纯澈,却丝毫不带对他的爱意:哥,你最爱的不是我,我们之间是错误的,我已经嫁给旁人了,就不该和哥再多做纠缠。我已经想清楚了,也不想自欺欺人了。哥,我们都放过彼此吧。江砚深眼眶中有些红,手腕青筋乍现: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难不成是江景辉把你关出感情来了?你告诉哥,你真的不喜欢哥,不想和哥在一起了?明明就差一点了,谢余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往后退?江砚深想不明白。谢余轻轻掐着手指,轻声道:哥不是哥了,小余等了很久,甚至做了不好的事,但哥仍然不是哥。所以小余不喜欢哥了。江砚深恍然似乎想起了之前与谢余在一起的日子,当时的他们没有遇到繁华的引诱、没有权力的逼迫,只有最单纯的两个人。小余说不喜欢他,是因为他已经利用少年太多次了,无论用什么借口都掩盖不了事实。江砚深早就被欲望蒙蔽了双眼,他不是当初的他,而少年却依旧是当年的少年,这样的落差太大,少年受不了,终于选择了放弃。是他亲自放开了少年的手,又有什么资格重新牵住。作者有话要说:哥哥是喜欢小余的,但是他有野心,从前的狠心就能看得出来没想到吧,本文的正攻是个病毒鹅鹅鹅所有的目标人物都能够被病毒感染,端看感染改变的程度是个好男人,他有人性的弱点,但优点更多就对了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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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只舔狗(完)江景辉死在来年春季的第三个月。柳絮纷飞的季节,桃花盛开,一切如诗如画,无人知道他埋葬在何处,日本人的炮火残酷地将这位司令的身躯都湮灭了。十里城最后是以一种近乎残忍的姿态保存了下来。炮火破坏了每一处城墙,房屋倾倒,四处荒凉,普通人家的后院甚至长出了杂草。十里城的青壮年都前赴后继地倒在了战场上,只余下老弱妇孺。那些孩子们拥有着一张张天真可爱的面容,问出的话却近乎残酷:我的父亲什么时候回来?他说打完仗后我们就能看到他了。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是沉重的,他们无法回答,也不能回答。只余下孩子们茫然的眼神,战争带来的伤痛是永远都无法弥补的。谢余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为窗台旁的一盆兰花浇水。阳光正好,微风中并没有什么硝烟味,一切都刚刚好。所以当他知道那一直喜欢强势地搂着自己腰、强调自己是他的男人死了,谢余甚至觉得荒谬。对,就是荒谬,他不相信。江景辉有多么强势厉害他都知道,他看过男人拿着枪冷厉地指着人的模样、也看过男人阴冷地拿着铁鞭对待背叛者的模样,他本人也是极为惧怕那人的。所以他怎么可能就那样死了。手中的水壶砸掉到了地上,倾洒的水晕染着地面,一片深褐色的影子便出现在地上,像是一滩脏污的泥沼。谢余半晌才颤着手捡起了水壶,神思不属。那个总爱给他打电话,问他东问他西的、甚至有些粘人烦的男人彻底消失了。连尸骨都没有。谢余本来应该是感到轻松的,他终于不用战战兢兢的应付江景辉,从此他可以自由散漫,开开心心的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少年本来是个很迟钝的人,他并不是什么道理都不懂的傻子,江景辉教他学会了很多,尤其学会了如何与他的丈夫相处。没心没肺的天真少年在不知不觉中将一个人放进了心中,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谢余将水壶摆在一侧,有些发呆地看着那盆开的正好的兰花,花瓣芬芳优雅,漂亮的像是飘逸的蝴蝶。恍惚间,他似乎听到屋内的电话响了起来。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只有江景辉。谢余浑身一震,紧张的感觉在身体的内部升腾。少年不由自主地想,或许江景辉没事,或许他逃了出来,或许他就要回来了呢?他的脚步移动,有些虚浮的模样,手指搭在桌案旁,空气一片寂静。哪有什么电话的响声。谢余莫名地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有些失望。他想,自己可真是昏了头了。*江景辉的葬礼是由江和光举办的,来吊唁的人很多,面上都带着肃穆沉重的表情,像是一张张面具,掩藏在面具下的实际想法谁也不得而知。谢余就穿着一身黑色长衫,胸前别着一朵白色的玫瑰,那玫瑰清丽且鲜艳,素雅的美总叫人觉得楚楚可怜。就像这失去了丈夫的司令夫人一般。不少人的目光都隐晦地打在那纤瘦的少年身上,带着或明或浅的不明意味。江砚深穿着统一的黑衫,就站在谢余的身边,男人看起来更挺拔了,他面容英俊,轮廓有些深刻,是一种如刀鞘般的锋锐俊气。江砚深保护的意味太浓,不少人顿了顿,都移开了目光,不再敢放肆地将目光放在那瘦弱美貌的少年身上。这江家未来做主的,只怕是江砚深与江和光两人,当然,一山不容二虎,这背后的暗流涌动暂且是看不出来,但迟早都会有明朗的一日。深夜,春深露浓,晚风有些凉地穿堂而入。祠堂内燃着的橘黄色蜡烛火焰随着凉风轻颤摆动。白色的丧帘垂挂着,黑木的棺材就摆在祠堂到烛火香炉中央,看起来带着几分苍白的阴冷恐惧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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