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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 / 1)

齐简猛地侧头看他。别这么看我啊,你妈说的。柳忆想了想,小声道,那是你亲妈吧?齐简点头。那她在齐府,能做主是吧?柳忆抿着嘴唇,那些画你居然是在想着那些画。齐简顿时冷了脸,你就这么盼着和离?也不是盼着吧,早晚都得和离不是吗?柳忆仔细想过,现下保持中立最好的办法,就是和齐王府联姻,而齐王府想稳固自身,也只有和柳家联姻这条路。多半齐简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考虑到柳悦是女子,一旦嫁人就真的毁了清白,这才去求皇上把自己赐给他。相较于柳悦,他一个大男人,就没那么多顾虑,过几年朝中局势大定,他们两个和离完,各自娶妻什么都不影响。等柳忆把想法讲完,齐简沉默良久,最终只说了声:哦?一直到整顿饭吃完,沉默如金的齐世子,都没再开第二次口。最终还是柳忆忍不住,边喝茶边试探着问:我如今,好歹也顶着世子妃名头,那些画里的女子齐简静静地看着他,漆黑眼眸里看不出一丝情绪。柳忆咬牙再次道:和离前你就这么想和离?齐简陡然起身,他速度太快,甚至带晃了刚坐的那把椅子。柳忆下意识也站起来,伸手将椅子扶稳。他这动作落在齐简眼里,反倒成了柳忆不愿自己靠近,抓住椅子挡在身前。齐简心底一疼,身形顿了顿,冷冷勾起嘴角:你刚说什么来着,你顶着世子妃名头?这怎么还生气了?柳忆眨眨眼睛,察觉出氛围不对,心虚地悄悄退了两步。齐简一步一步逼过来:你就连这个名头,都不愿意要?说完,他不等柳忆开口,捏住柳忆下巴就继续道:嗯?想和离,也要先问问我愿不愿意。我不是想和离,我柳忆话没说完,就被齐简向后一推,背直接抵在墙上。靠?壁咚?这什么神展开?柳忆看着近在眼前的脸,愣了愣,小声嘀咕:君子动口不动手啊,齐简你清醒清醒,咱别一言不合就发飙好吧?你希望我动口?齐简瞬间抓住重点,眯着眼睛盯着柳忆双唇。不是不是,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柳忆欲哭无泪。那你是什么意思?齐简又向前靠了靠,柳忆甚至能感觉到,微热气息扫过脸颊。脸颊上羽毛般轻盈触感,扫得柳忆一阵心猿意马,他咬牙解释:我真没什么意思。没意思?齐简平静地点头,我早该想到,你一向如此。柳忆思路再次掉队。齐简并不再解释,反而抬起柳忆下巴,逼他直视自己:柳攸臣,你听好了,不管你什么意思,都不要再让我从你嘴里,听见和离这两个字。听见了,会怎么样?柳忆咽口口水。会怎么样?齐简原本已经拉开点距离,听见这话他眯起眼睛,毫无征兆地俯下身。柳忆只感觉嘴唇一凉,还没等反应过来,齐简就再次退开半步。听见就蜻蜓点水亲一下?柳忆摸着嘴唇仔细想想,以后一不小心说几次,好像也没什么?谁知齐简片刻后,再次俯身上来,目标却不是他双唇。颈部先是一热,疼痛紧接着传来,柳忆嚎了一声就去推人。不知道齐简到底用了多力气,他推了两次才把人推开,又惊讶又无语,抽气道:你吸血鬼啊?怎么还咬脖子?齐简舌尖舔过牙齿,稍稍回味一下刚刚的口感,再次眯起眼睛:吸血鬼是什么?西方神话传说。柳忆摸摸脖子,还好,没被咬出两个洞。你如果再敢说那两个字齐简幽幽开口。你就咬断我脖子,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再也不说了。柳忆赶紧摆手,我其实就是想说,那些姑娘死心不改!齐简好不容易恢复一些的脸色,听到这话,再次转黑。你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柳忆捂着脖子,边喊边跑。齐简眼看着他要跑去屋外,眼底渐渐泛出火光。跑,他还是要跑?五年前就跑了,五年后,哪怕都跟自己成了亲,依旧要跑?闭上眼睛,齐简深吸口气:柳攸臣,你敢跑出这个门,我会让你知道后果。柳忆原本也没打算跑远,人都在齐府了,再跑能跑哪去?听到这话,他试探着问:什么后果?你最怕的后果。齐简睁开眼睛,目光里透着阴挚,你在乎的人,我会替他们,统统寻到好归宿。他这神色分明不是玩笑,柳忆愣怔片刻,神色也冷下去:齐清羽,你这话什么意思?太学魁首的你,连这话都听不明白?齐简笑了,你妹妹年纪也不小了。柳家的三个人,就是柳忆死穴,听齐简用柳悦婚事说事,柳忆下意识皱起眉。生气了?齐简露出愉悦表情,慢慢给自己倒杯茶,你说,我现在要是去求皇上,把她也嫁给我,皇上会不会同意?柳忆没说话。哥哥和妹妹一起娶进门,也算是坐享齐人之福。齐简把茶杯聚到嘴边,或者,娶进来玩几天,再昭告天下,她和石家那小子有染?让我想想,他们自幼亲梅竹马,现在不知道进行到哪步了?听见这句话,柳忆彻底怒了,他挥手打落茶杯,揪住齐简衣领双眼冒火:混蛋!清脆声响过后,茶杯摔个粉碎,茶水溅在手背,微微发烫,柳忆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齐简,是故意在激他。你觉得我不会,对不对?看着柳忆缓缓放开手,齐简再次笑了,柳忆,五年了,这五年里,你是不是从来没关注过我?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发紧:哪怕是着人回京打探一下消息,或者是,问问去蜀地赴任的官员?柳忆心里猛的一疼。所以,你还以为,我依旧是当年的齐清羽?齐简笑着摇摇头,别说是出尔反尔去求娶你妹妹,哪怕是谋逆弑君,我也做得出来。疯了疯了,这怕是疯了吧?柳忆一把捂住他嘴,眉头锁成川字:呸呸呸,胡说什么。齐简看着突然凑近的人,微微错愕,嘴角还没勾起来,想到了什么,他拉开柳忆,继续道:你怕我谋逆不成,牵连到你?祖宗,你别胡说。柳忆甚至没心情去气去惊了,他死死捂住齐简双唇,隔墙有耳懂不懂?想让我不胡说?也行。齐简拉开他手腕,就着这姿势,将柳忆一把拽进怀里,头搁在柳忆颈间蹭蹭,轻声道,那我只好胡做。明知他不是那个意思,柳忆心跳还是不由自主加快起来,脑子里空白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找回自己声音:胡、胡做更不行。不行?我倒要看看,为什么不行。齐简说完,手就往柳忆腰间探去。这还来真的?柳忆吓得连忙按住他手,全身紧绷起来。柳忆手心冰凉,微微泛湿,齐简冷哼一声,将人放开。柳忆得到自由,兔子一般蹿起来,离开齐简两三米远,这才停下。他还记着齐简刚刚的话,没敢走出房间。将军嫡长子,还立过战功,居然这么不禁吓?齐简也站起来,再次逼近柳忆。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柳忆眨巴眨巴眼睛,心说你这变化也太大了,我能不怕嘛我。你是劝我动口?齐简冷笑。怎么还绕回去了?柳忆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口也别动,你就站那说,千万千万什么都别动。你就这么怕我?齐简往前一步,神色发冷,还是说,你就这么讨厌我?第10章 情歌怕?可能是有点。讨厌,那真不能,柳忆快速摇头。不讨厌?不讨厌,五年前为什么齐家说到一半,自行截住话头。柳忆低着头,没敢看他。果然。齐简语气里透着浓浓哀伤,没头没尾扔下这两个字,扭头就走。怎么就走了?不是,这到底什么流程?和离前不纳妾的提议,自己还没说呢啊。柳忆直觉应该把人拦住:哎,你放心,暂时不动你家人。齐简背对着他,低头轻咳几声,继续道,只要你乖乖听话。说罢,他也不管柳忆反应,迈出大门径直走了。世子世子,您怎么样?主院寝殿里,晓斯急得直转圈,今天那药,是不是剂量不对?齐简看看掌心里血迹,微微摇头。血咳出来后,他感觉胸口闷痛减轻不少,皱着眉思索片刻,冷声道:去,把我床头暗格里的东西拿出来,交给柳忆。晓斯连忙照吩咐去找,只是将东西抱出来的时候,脸色有点奇怪。去吧。齐简摆摆手,告诉他晓斯低着脑袋等下文,齐简沉吟片刻,抓过东西冷哼:还是我亲自去。柳忆莫名其妙送走齐简,还没等喝完一杯茶平缓心情,齐简他人又回来了,不但人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叠东西。柳忆看着那叠泛黄的东西,疑惑地眨眨眼,心里的弦瞬间绷紧。别紧张。齐简放下东西,想挑柳忆下巴,手抬到一半,诡异地停顿片刻,硬生生改了方向。他端过柳忆茶杯,晃晃里面茶水:你不是博古通今,文思如泉?今天之内,你如能将这些纸写满,你刚刚所犯之错既往不咎。否则这是?语文测验?还是命题作文?柳忆唉声叹气,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还有,我到底犯什么错了?怎么不说话?齐简重重放下茶杯,你难道还在想,要怎么逃?柳忆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自认自己是跟不上齐简思路,更不可能把犯没犯错掰扯清了。不就是写小作文吗?他认命拿过那叠东西,随手翻翻:我只是在想,字写多大有要求吗?还在太学求学时,柳忆就懒得写字,每次不得已要动笔,也经常能写一个字绝不写俩。他这习惯齐简当然也知道,而且因为柳忆字写的不错,又经常自创些简化字出来,曾被打上惜字如金的称号。还惜字如金呢,明明就是懒加总写错字。齐简明知真相如此,可看柳忆愁眉苦脸的样子,还是发了善心:随你,但有个要求。柳忆瞪着两只圆眼睛,可怜巴巴望向他。飞花令,心字。那双圆眼睛又大了一点,只是可怜巴巴不在了,只剩下满眼震惊。你怕是都忘了吧?齐简冷哼一声,也不解释,晚膳之前如写不出来,你看着办。不是,你让我写啥啊?柳忆欲哭无泪。五六七年前,自己才读完高三,背点古诗古词的肯定容易。这会儿他都戍边五年了,让他打套拳,舞段剑倒是容易,让他写诗词,那不是难为人吗?见他迟迟不动笔,齐简脸色逐渐难看起来:不愿意写?我说不会写,你能信吗?柳忆咬咬嘴唇,在心里叹口气。要怪就怪他前些年人设立得太成功,这会儿博学多才的名头太响,想抽身都难啊。写还是不写?齐简渐渐皱起眉头,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写写写,我写。眼见齐简脸色越发阴沉,柳忆快速点头。点完头他慢吞吞找来笔,又一点点研墨,研了快一盏茶的时间,硬是半个字没写出来。齐简边喝茶,边看他抓耳挠腮的样子,心绪慢慢平复过来,看到后来,甚至有点想笑。要是被昔日同窗、恩师们看到,风度翩翩、博古通今的柳大才子,私下里是这个样子,不知道他们作何感想?最终,柳忆叼着笔杆,唉声叹气半天,举着张纸凑到齐简面前:你看,这个,行吗?齐简还沉浸在昔日的回忆里,看向柳忆,目光难免带上些温度。嘴角微微上勾,齐简垂眸看向那张纸,只见诺大竖线信笺上,就只写了两列大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齐简:果然不行是吧?柳忆本来就没抱希望,看见齐简的表情,也没太失望。他默默叼着笔杆坐回去,又沉吟半天,突然身形一顿,蘸两下墨,下笔如飞。齐简其实也没真指望他写出什么,只不过借个由头,在世子妃别院多留一会儿,这会儿看到柳忆真开始写起来,倒有些好奇。他会写些什么呢?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还是,心悦君兮君不知?事隔经年,齐简也不得不承认,当日听到的那些诗,句句都堪称经典。柳忆又写了好一会儿,直到日头偏西,他才甩甩手,小心翼翼把最后一张纸吹干。齐简咳两声,抵住额头轻揉片刻。你不舒服?柳忆愣了愣,放下信笺径直走过来,怎么了?叫太医来看看?齐简知道这是药劲上来了,摆摆手,取过那些信笺,这次信笺上的字倒是小了不少,每张纸上,至少能有几十个。光这字数就已经超出齐简预料,他诧异之下凝神细看,只见第一张纸上,赫然写着: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情,叫我思念到如今。齐简不敢置信地抬起头。这个合格吗?柳忆表情十分忐忑,我实在记不住其他的了。记不住几个字,如盆冷水,把齐简彻底浇醒,他深吸口气,把纸扔回柳忆面前。这么经典的歌也不行?柳忆自暴自弃地想,要是自己说上战场时,从马上摔下来,摔坏了脑袋不能做诗,不知道齐简能不能信?不行?我倒要看看,为什么不行。齐简说完,手就往柳忆腰间探去。这还来真的?柳忆吓得连忙按住他手,全身紧绷起来。柳忆手心冰凉,微微泛湿,齐简冷哼一声,将人放开。柳忆得到自由,兔子一般蹿起来,离开齐简两三米远,这才停下。他还记着齐简刚刚的话,没敢走出房间。将军嫡长子,还立过战功,居然这么不禁吓?齐简也站起来,再次逼近柳忆。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柳忆眨巴眨巴眼睛,心说你这变化也太大了,我能不怕嘛我。你是劝我动口?齐简冷笑。怎么还绕回去了?柳忆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口也别动,你就站那说,千万千万什么都别动。你就这么怕我?齐简往前一步,神色发冷,还是说,你就这么讨厌我?第10章 情歌怕?可能是有点。讨厌,那真不能,柳忆快速摇头。不讨厌?不讨厌,五年前为什么齐家说到一半,自行截住话头。柳忆低着头,没敢看他。果然。齐简语气里透着浓浓哀伤,没头没尾扔下这两个字,扭头就走。怎么就走了?不是,这到底什么流程?和离前不纳妾的提议,自己还没说呢啊。柳忆直觉应该把人拦住:哎,你放心,暂时不动你家人。齐简背对着他,低头轻咳几声,继续道,只要你乖乖听话。说罢,他也不管柳忆反应,迈出大门径直走了。世子世子,您怎么样?主院寝殿里,晓斯急得直转圈,今天那药,是不是剂量不对?齐简看看掌心里血迹,微微摇头。血咳出来后,他感觉胸口闷痛减轻不少,皱着眉思索片刻,冷声道:去,把我床头暗格里的东西拿出来,交给柳忆。晓斯连忙照吩咐去找,只是将东西抱出来的时候,脸色有点奇怪。去吧。齐简摆摆手,告诉他晓斯低着脑袋等下文,齐简沉吟片刻,抓过东西冷哼:还是我亲自去。柳忆莫名其妙送走齐简,还没等喝完一杯茶平缓心情,齐简他人又回来了,不但人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叠东西。柳忆看着那叠泛黄的东西,疑惑地眨眨眼,心里的弦瞬间绷紧。别紧张。齐简放下东西,想挑柳忆下巴,手抬到一半,诡异地停顿片刻,硬生生改了方向。他端过柳忆茶杯,晃晃里面茶水:你不是博古通今,文思如泉?今天之内,你如能将这些纸写满,你刚刚所犯之错既往不咎。否则这是?语文测验?还是命题作文?柳忆唉声叹气,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还有,我到底犯什么错了?怎么不说话?齐简重重放下茶杯,你难道还在想,要怎么逃?柳忆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自认自己是跟不上齐简思路,更不可能把犯没犯错掰扯清了。不就是写小作文吗?他认命拿过那叠东西,随手翻翻:我只是在想,字写多大有要求吗?还在太学求学时,柳忆就懒得写字,每次不得已要动笔,也经常能写一个字绝不写俩。他这习惯齐简当然也知道,而且因为柳忆字写的不错,又经常自创些简化字出来,曾被打上惜字如金的称号。还惜字如金呢,明明就是懒加总写错字。齐简明知真相如此,可看柳忆愁眉苦脸的样子,还是发了善心:随你,但有个要求。柳忆瞪着两只圆眼睛,可怜巴巴望向他。飞花令,心字。那双圆眼睛又大了一点,只是可怜巴巴不在了,只剩下满眼震惊。你怕是都忘了吧?齐简冷哼一声,也不解释,晚膳之前如写不出来,你看着办。不是,你让我写啥啊?柳忆欲哭无泪。五六七年前,自己才读完高三,背点古诗古词的肯定容易。这会儿他都戍边五年了,让他打套拳,舞段剑倒是容易,让他写诗词,那不是难为人吗?见他迟迟不动笔,齐简脸色逐渐难看起来:不愿意写?我说不会写,你能信吗?柳忆咬咬嘴唇,在心里叹口气。要怪就怪他前些年人设立得太成功,这会儿博学多才的名头太响,想抽身都难啊。写还是不写?齐简渐渐皱起眉头,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写写写,我写。眼见齐简脸色越发阴沉,柳忆快速点头。点完头他慢吞吞找来笔,又一点点研墨,研了快一盏茶的时间,硬是半个字没写出来。齐简边喝茶,边看他抓耳挠腮的样子,心绪慢慢平复过来,看到后来,甚至有点想笑。要是被昔日同窗、恩师们看到,风度翩翩、博古通今的柳大才子,私下里是这个样子,不知道他们作何感想?最终,柳忆叼着笔杆,唉声叹气半天,举着张纸凑到齐简面前:你看,这个,行吗?齐简还沉浸在昔日的回忆里,看向柳忆,目光难免带上些温度。嘴角微微上勾,齐简垂眸看向那张纸,只见诺大竖线信笺上,就只写了两列大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齐简:果然不行是吧?柳忆本来就没抱希望,看见齐简的表情,也没太失望。他默默叼着笔杆坐回去,又沉吟半天,突然身形一顿,蘸两下墨,下笔如飞。齐简其实也没真指望他写出什么,只不过借个由头,在世子妃别院多留一会儿,这会儿看到柳忆真开始写起来,倒有些好奇。他会写些什么呢?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还是,心悦君兮君不知?事隔经年,齐简也不得不承认,当日听到的那些诗,句句都堪称经典。柳忆又写了好一会儿,直到日头偏西,他才甩甩手,小心翼翼把最后一张纸吹干。齐简咳两声,抵住额头轻揉片刻。你不舒服?柳忆愣了愣,放下信笺径直走过来,怎么了?叫太医来看看?齐简知道这是药劲上来了,摆摆手,取过那些信笺,这次信笺上的字倒是小了不少,每张纸上,至少能有几十个。光这字数就已经超出齐简预料,他诧异之下凝神细看,只见第一张纸上,赫然写着: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情,叫我思念到如今。齐简不敢置信地抬起头。这个合格吗?柳忆表情十分忐忑,我实在记不住其他的了。记不住几个字,如盆冷水,把齐简彻底浇醒,他深吸口气,把纸扔回柳忆面前。这么经典的歌也不行?柳忆自暴自弃地想,要是自己说上战场时,从马上摔下来,摔坏了脑袋不能做诗,不知道齐简能不能信?不行?我倒要看看,为什么不行。齐简说完,手就往柳忆腰间探去。这还来真的?柳忆吓得连忙按住他手,全身紧绷起来。柳忆手心冰凉,微微泛湿,齐简冷哼一声,将人放开。柳忆得到自由,兔子一般蹿起来,离开齐简两三米远,这才停下。他还记着齐简刚刚的话,没敢走出房间。将军嫡长子,还立过战功,居然这么不禁吓?齐简也站起来,再次逼近柳忆。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柳忆眨巴眨巴眼睛,心说你这变化也太大了,我能不怕嘛我。你是劝我动口?齐简冷笑。怎么还绕回去了?柳忆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口也别动,你就站那说,千万千万什么都别动。你就这么怕我?齐简往前一步,神色发冷,还是说,你就这么讨厌我?第10章 情歌怕?可能是有点。讨厌,那真不能,柳忆快速摇头。不讨厌?不讨厌,五年前为什么齐家说到一半,自行截住话头。柳忆低着头,没敢看他。果然。齐简语气里透着浓浓哀伤,没头没尾扔下这两个字,扭头就走。怎么就走了?不是,这到底什么流程?和离前不纳妾的提议,自己还没说呢啊。柳忆直觉应该把人拦住:哎,你放心,暂时不动你家人。齐简背对着他,低头轻咳几声,继续道,只要你乖乖听话。说罢,他也不管柳忆反应,迈出大门径直走了。世子世子,您怎么样?主院寝殿里,晓斯急得直转圈,今天那药,是不是剂量不对?齐简看看掌心里血迹,微微摇头。血咳出来后,他感觉胸口闷痛减轻不少,皱着眉思索片刻,冷声道:去,把我床头暗格里的东西拿出来,交给柳忆。晓斯连忙照吩咐去找,只是将东西抱出来的时候,脸色有点奇怪。去吧。齐简摆摆手,告诉他晓斯低着脑袋等下文,齐简沉吟片刻,抓过东西冷哼:还是我亲自去。柳忆莫名其妙送走齐简,还没等喝完一杯茶平缓心情,齐简他人又回来了,不但人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叠东西。柳忆看着那叠泛黄的东西,疑惑地眨眨眼,心里的弦瞬间绷紧。别紧张。齐简放下东西,想挑柳忆下巴,手抬到一半,诡异地停顿片刻,硬生生改了方向。他端过柳忆茶杯,晃晃里面茶水:你不是博古通今,文思如泉?今天之内,你如能将这些纸写满,你刚刚所犯之错既往不咎。否则这是?语文测验?还是命题作文?柳忆唉声叹气,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还有,我到底犯什么错了?怎么不说话?齐简重重放下茶杯,你难道还在想,要怎么逃?柳忆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自认自己是跟不上齐简思路,更不可能把犯没犯错掰扯清了。不就是写小作文吗?他认命拿过那叠东西,随手翻翻:我只是在想,字写多大有要求吗?还在太学求学时,柳忆就懒得写字,每次不得已要动笔,也经常能写一个字绝不写俩。他这习惯齐简当然也知道,而且因为柳忆字写的不错,又经常自创些简化字出来,曾被打上惜字如金的称号。还惜字如金呢,明明就是懒加总写错字。齐简明知真相如此,可看柳忆愁眉苦脸的样子,还是发了善心:随你,但有个要求。柳忆瞪着两只圆眼睛,可怜巴巴望向他。飞花令,心字。那双圆眼睛又大了一点,只是可怜巴巴不在了,只剩下满眼震惊。你怕是都忘了吧?齐简冷哼一声,也不解释,晚膳之前如写不出来,你看着办。不是,你让我写啥啊?柳忆欲哭无泪。五六七年前,自己才读完高三,背点古诗古词的肯定容易。这会儿他都戍边五年了,让他打套拳,舞段剑倒是容易,让他写诗词,那不是难为人吗?见他迟迟不动笔,齐简脸色逐渐难看起来:不愿意写?我说不会写,你能信吗?柳忆咬咬嘴唇,在心里叹口气。要怪就怪他前些年人设立得太成功,这会儿博学多才的名头太响,想抽身都难啊。写还是不写?齐简渐渐皱起眉头,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写写写,我写。眼见齐简脸色越发阴沉,柳忆快速点头。点完头他慢吞吞找来笔,又一点点研墨,研了快一盏茶的时间,硬是半个字没写出来。齐简边喝茶,边看他抓耳挠腮的样子,心绪慢慢平复过来,看到后来,甚至有点想笑。要是被昔日同窗、恩师们看到,风度翩翩、博古通今的柳大才子,私下里是这个样子,不知道他们作何感想?最终,柳忆叼着笔杆,唉声叹气半天,举着张纸凑到齐简面前:你看,这个,行吗?齐简还沉浸在昔日的回忆里,看向柳忆,目光难免带上些温度。嘴角微微上勾,齐简垂眸看向那张纸,只见诺大竖线信笺上,就只写了两列大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齐简:果然不行是吧?柳忆本来就没抱希望,看见齐简的表情,也没太失望。他默默叼着笔杆坐回去,又沉吟半天,突然身形一顿,蘸两下墨,下笔如飞。齐简其实也没真指望他写出什么,只不过借个由头,在世子妃别院多留一会儿,这会儿看到柳忆真开始写起来,倒有些好奇。他会写些什么呢?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还是,心悦君兮君不知?事隔经年,齐简也不得不承认,当日听到的那些诗,句句都堪称经典。柳忆又写了好一会儿,直到日头偏西,他才甩甩手,小心翼翼把最后一张纸吹干。齐简咳两声,抵住额头轻揉片刻。你不舒服?柳忆愣了愣,放下信笺径直走过来,怎么了?叫太医来看看?齐简知道这是药劲上来了,摆摆手,取过那些信笺,这次信笺上的字倒是小了不少,每张纸上,至少能有几十个。光这字数就已经超出齐简预料,他诧异之下凝神细看,只见第一张纸上,赫然写着: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情,叫我思念到如今。齐简不敢置信地抬起头。这个合格吗?柳忆表情十分忐忑,我实在记不住其他的了。记不住几个字,如盆冷水,把齐简彻底浇醒,他深吸口气,把纸扔回柳忆面前。这么经典的歌也不行?柳忆自暴自弃地想,要是自己说上战场时,从马上摔下来,摔坏了脑袋不能做诗,不知道齐简能不能信?不行?我倒要看看,为什么不行。齐简说完,手就往柳忆腰间探去。这还来真的?柳忆吓得连忙按住他手,全身紧绷起来。柳忆手心冰凉,微微泛湿,齐简冷哼一声,将人放开。柳忆得到自由,兔子一般蹿起来,离开齐简两三米远,这才停下。他还记着齐简刚刚的话,没敢走出房间。将军嫡长子,还立过战功,居然这么不禁吓?齐简也站起来,再次逼近柳忆。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柳忆眨巴眨巴眼睛,心说你这变化也太大了,我能不怕嘛我。你是劝我动口?齐简冷笑。怎么还绕回去了?柳忆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口也别动,你就站那说,千万千万什么都别动。你就这么怕我?齐简往前一步,神色发冷,还是说,你就这么讨厌我?第10章 情歌怕?可能是有点。讨厌,那真不能,柳忆快速摇头。不讨厌?不讨厌,五年前为什么齐家说到一半,自行截住话头。柳忆低着头,没敢看他。果然。齐简语气里透着浓浓哀伤,没头没尾扔下这两个字,扭头就走。怎么就走了?不是,这到底什么流程?和离前不纳妾的提议,自己还没说呢啊。柳忆直觉应该把人拦住:哎,你放心,暂时不动你家人。齐简背对着他,低头轻咳几声,继续道,只要你乖乖听话。说罢,他也不管柳忆反应,迈出大门径直走了。世子世子,您怎么样?主院寝殿里,晓斯急得直转圈,今天那药,是不是剂量不对?齐简看看掌心里血迹,微微摇头。血咳出来后,他感觉胸口闷痛减轻不少,皱着眉思索片刻,冷声道:去,把我床头暗格里的东西拿出来,交给柳忆。晓斯连忙照吩咐去找,只是将东西抱出来的时候,脸色有点奇怪。去吧。齐简摆摆手,告诉他晓斯低着脑袋等下文,齐简沉吟片刻,抓过东西冷哼:还是我亲自去。柳忆莫名其妙送走齐简,还没等喝完一杯茶平缓心情,齐简他人又回来了,不但人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叠东西。柳忆看着那叠泛黄的东西,疑惑地眨眨眼,心里的弦瞬间绷紧。别紧张。齐简放下东西,想挑柳忆下巴,手抬到一半,诡异地停顿片刻,硬生生改了方向。他端过柳忆茶杯,晃晃里面茶水:你不是博古通今,文思如泉?今天之内,你如能将这些纸写满,你刚刚所犯之错既往不咎。否则这是?语文测验?还是命题作文?柳忆唉声叹气,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还有,我到底犯什么错了?怎么不说话?齐简重重放下茶杯,你难道还在想,要怎么逃?柳忆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自认自己是跟不上齐简思路,更不可能把犯没犯错掰扯清了。不就是写小作文吗?他认命拿过那叠东西,随手翻翻:我只是在想,字写多大有要求吗?还在太学求学时,柳忆就懒得写字,每次不得已要动笔,也经常能写一个字绝不写俩。他这习惯齐简当然也知道,而且因为柳忆字写的不错,又经常自创些简化字出来,曾被打上惜字如金的称号。还惜字如金呢,明明就是懒加总写错字。齐简明知真相如此,可看柳忆愁眉苦脸的样子,还是发了善心:随你,但有个要求。柳忆瞪着两只圆眼睛,可怜巴巴望向他。飞花令,心字。那双圆眼睛又大了一点,只是可怜巴巴不在了,只剩下满眼震惊。你怕是都忘了吧?齐简冷哼一声,也不解释,晚膳之前如写不出来,你看着办。不是,你让我写啥啊?柳忆欲哭无泪。五六七年前,自己才读完高三,背点古诗古词的肯定容易。这会儿他都戍边五年了,让他打套拳,舞段剑倒是容易,让他写诗词,那不是难为人吗?见他迟迟不动笔,齐简脸色逐渐难看起来:不愿意写?我说不会写,你能信吗?柳忆咬咬嘴唇,在心里叹口气。要怪就怪他前些年人设立得太成功,这会儿博学多才的名头太响,想抽身都难啊。写还是不写?齐简渐渐皱起眉头,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写写写,我写。眼见齐简脸色越发阴沉,柳忆快速点头。点完头他慢吞吞找来笔,又一点点研墨,研了快一盏茶的时间,硬是半个字没写出来。齐简边喝茶,边看他抓耳挠腮的样子,心绪慢慢平复过来,看到后来,甚至有点想笑。要是被昔日同窗、恩师们看到,风度翩翩、博古通今的柳大才子,私下里是这个样子,不知道他们作何感想?最终,柳忆叼着笔杆,唉声叹气半天,举着张纸凑到齐简面前:你看,这个,行吗?齐简还沉浸在昔日的回忆里,看向柳忆,目光难免带上些温度。嘴角微微上勾,齐简垂眸看向那张纸,只见诺大竖线信笺上,就只写了两列大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齐简:果然不行是吧?柳忆本来就没抱希望,看见齐简的表情,也没太失望。他默默叼着笔杆坐回去,又沉吟半天,突然身形一顿,蘸两下墨,下笔如飞。齐简其实也没真指望他写出什么,只不过借个由头,在世子妃别院多留一会儿,这会儿看到柳忆真开始写起来,倒有些好奇。他会写些什么呢?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还是,心悦君兮君不知?事隔经年,齐简也不得不承认,当日听到的那些诗,句句都堪称经典。柳忆又写了好一会儿,直到日头偏西,他才甩甩手,小心翼翼把最后一张纸吹干。齐简咳两声,抵住额头轻揉片刻。你不舒服?柳忆愣了愣,放下信笺径直走过来,怎么了?叫太医来看看?齐简知道这是药劲上来了,摆摆手,取过那些信笺,这次信笺上的字倒是小了不少,每张纸上,至少能有几十个。光这字数就已经超出齐简预料,他诧异之下凝神细看,只见第一张纸上,赫然写着: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情,叫我思念到如今。齐简不敢置信地抬起头。这个合格吗?柳忆表情十分忐忑,我实在记不住其他的了。记不住几个字,如盆冷水,把齐简彻底浇醒,他深吸口气,把纸扔回柳忆面前。这么经典的歌也不行?柳忆自暴自弃地想,要是自己说上战场时,从马上摔下来,摔坏了脑袋不能做诗,不知道齐简能不能信?不行?我倒要看看,为什么不行。齐简说完,手就往柳忆腰间探去。这还来真的?柳忆吓得连忙按住他手,全身紧绷起来。柳忆手心冰凉,微微泛湿,齐简冷哼一声,将人放开。柳忆得到自由,兔子一般蹿起来,离开齐简两三米远,这才停下。他还记着齐简刚刚的话,没敢走出房间。将军嫡长子,还立过战功,居然这么不禁吓?齐简也站起来,再次逼近柳忆。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柳忆眨巴眨巴眼睛,心说你这变化也太大了,我能不怕嘛我。你是劝我动口?齐简冷笑。怎么还绕回去了?柳忆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口也别动,你就站那说,千万千万什么都别动。你就这么怕我?齐简往前一步,神色发冷,还是说,你就这么讨厌我?第10章 情歌怕?可能是有点。讨厌,那真不能,柳忆快速摇头。不讨厌?不讨厌,五年前为什么齐家说到一半,自行截住话头。柳忆低着头,没敢看他。果然。齐简语气里透着浓浓哀伤,没头没尾扔下这两个字,扭头就走。怎么就走了?不是,这到底什么流程?和离前不纳妾的提议,自己还没说呢啊。柳忆直觉应该把人拦住:哎,你放心,暂时不动你家人。齐简背对着他,低头轻咳几声,继续道,只要你乖乖听话。说罢,他也不管柳忆反应,迈出大门径直走了。世子世子,您怎么样?主院寝殿里,晓斯急得直转圈,今天那药,是不是剂量不对?齐简看看掌心里血迹,微微摇头。血咳出来后,他感觉胸口闷痛减轻不少,皱着眉思索片刻,冷声道:去,把我床头暗格里的东西拿出来,交给柳忆。晓斯连忙照吩咐去找,只是将东西抱出来的时候,脸色有点奇怪。去吧。齐简摆摆手,告诉他晓斯低着脑袋等下文,齐简沉吟片刻,抓过东西冷哼:还是我亲自去。柳忆莫名其妙送走齐简,还没等喝完一杯茶平缓心情,齐简他人又回来了,不但人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叠东西。柳忆看着那叠泛黄的东西,疑惑地眨眨眼,心里的弦瞬间绷紧。别紧张。齐简放下东西,想挑柳忆下巴,手抬到一半,诡异地停顿片刻,硬生生改了方向。他端过柳忆茶杯,晃晃里面茶水:你不是博古通今,文思如泉?今天之内,你如能将这些纸写满,你刚刚所犯之错既往不咎。否则这是?语文测验?还是命题作文?柳忆唉声叹气,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还有,我到底犯什么错了?怎么不说话?齐简重重放下茶杯,你难道还在想,要怎么逃?柳忆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自认自己是跟不上齐简思路,更不可能把犯没犯错掰扯清了。不就是写小作文吗?他认命拿过那叠东西,随手翻翻:我只是在想,字写多大有要求吗?还在太学求学时,柳忆就懒得写字,每次不得已要动笔,也经常能写一个字绝不写俩。他这习惯齐简当然也知道,而且因为柳忆字写的不错,又经常自创些简化字出来,曾被打上惜字如金的称号。还惜字如金呢,明明就是懒加总写错字。齐简明知真相如此,可看柳忆愁眉苦脸的样子,还是发了善心:随你,但有个要求。柳忆瞪着两只圆眼睛,可怜巴巴望向他。飞花令,心字。那双圆眼睛又大了一点,只是可怜巴巴不在了,只剩下满眼震惊。你怕是都忘了吧?齐简冷哼一声,也不解释,晚膳之前如写不出来,你看着办。不是,你让我写啥啊?柳忆欲哭无泪。五六七年前,自己才读完高三,背点古诗古词的肯定容易。这会儿他都戍边五年了,让他打套拳,舞段剑倒是容易,让他写诗词,那不是难为人吗?见他迟迟不动笔,齐简脸色逐渐难看起来:不愿意写?我说不会写,你能信吗?柳忆咬咬嘴唇,在心里叹口气。要怪就怪他前些年人设立得太成功,这会儿博学多才的名头太响,想抽身都难啊。写还是不写?齐简渐渐皱起眉头,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写写写,我写。眼见齐简脸色越发阴沉,柳忆快速点头。点完头他慢吞吞找来笔,又一点点研墨,研了快一盏茶的时间,硬是半个字没写出来。齐简边喝茶,边看他抓耳挠腮的样子,心绪慢慢平复过来,看到后来,甚至有点想笑。要是被昔日同窗、恩师们看到,风度翩翩、博古通今的柳大才子,私下里是这个样子,不知道他们作何感想?最终,柳忆叼着笔杆,唉声叹气半天,举着张纸凑到齐简面前:你看,这个,行吗?齐简还沉浸在昔日的回忆里,看向柳忆,目光难免带上些温度。嘴角微微上勾,齐简垂眸看向那张纸,只见诺大竖线信笺上,就只写了两列大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齐简:果然不行是吧?柳忆本来就没抱希望,看见齐简的表情,也没太失望。他默默叼着笔杆坐回去,又沉吟半天,突然身形一顿,蘸两下墨,下笔如飞。齐简其实也没真指望他写出什么,只不过借个由头,在世子妃别院多留一会儿,这会儿看到柳忆真开始写起来,倒有些好奇。他会写些什么呢?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还是,心悦君兮君不知?事隔经年,齐简也不得不承认,当日听到的那些诗,句句都堪称经典。柳忆又写了好一会儿,直到日头偏西,他才甩甩手,小心翼翼把最后一张纸吹干。齐简咳两声,抵住额头轻揉片刻。你不舒服?柳忆愣了愣,放下信笺径直走过来,怎么了?叫太医来看看?齐简知道这是药劲上来了,摆摆手,取过那些信笺,这次信笺上的字倒是小了不少,每张纸上,至少能有几十个。光这字数就已经超出齐简预料,他诧异之下凝神细看,只见第一张纸上,赫然写着: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情,叫我思念到如今。齐简不敢置信地抬起头。这个合格吗?柳忆表情十分忐忑,我实在记不住其他的了。记不住几个字,如盆冷水,把齐简彻底浇醒,他深吸口气,把纸扔回柳忆面前。这么经典的歌也不行?柳忆自暴自弃地想,要是自己说上战场时,从马上摔下来,摔坏了脑袋不能做诗,不知道齐简能不能信?不行?我倒要看看,为什么不行。齐简说完,手就往柳忆腰间探去。这还来真的?柳忆吓得连忙按住他手,全身紧绷起来。柳忆手心冰凉,微微泛湿,齐简冷哼一声,将人放开。柳忆得到自由,兔子一般蹿起来,离开齐简两三米远,这才停下。他还记着齐简刚刚的话,没敢走出房间。将军嫡长子,还立过战功,居然这么不禁吓?齐简也站起来,再次逼近柳忆。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柳忆眨巴眨巴眼睛,心说你这变化也太大了,我能不怕嘛我。你是劝我动口?齐简冷笑。怎么还绕回去了?柳忆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口也别动,你就站那说,千万千万什么都别动。你就这么怕我?齐简往前一步,神色发冷,还是说,你就这么讨厌我?第10章 情歌怕?可能是有点。讨厌,那真不能,柳忆快速摇头。不讨厌?不讨厌,五年前为什么齐家说到一半,自行截住话头。柳忆低着头,没敢看他。果然。齐简语气里透着浓浓哀伤,没头没尾扔下这两个字,扭头就走。怎么就走了?不是,这到底什么流程?和离前不纳妾的提议,自己还没说呢啊。柳忆直觉应该把人拦住:哎,你放心,暂时不动你家人。齐简背对着他,低头轻咳几声,继续道,只要你乖乖听话。说罢,他也不管柳忆反应,迈出大门径直走了。世子世子,您怎么样?主院寝殿里,晓斯急得直转圈,今天那药,是不是剂量不对?齐简看看掌心里血迹,微微摇头。血咳出来后,他感觉胸口闷痛减轻不少,皱着眉思索片刻,冷声道:去,把我床头暗格里的东西拿出来,交给柳忆。晓斯连忙照吩咐去找,只是将东西抱出来的时候,脸色有点奇怪。去吧。齐简摆摆手,告诉他晓斯低着脑袋等下文,齐简沉吟片刻,抓过东西冷哼:还是我亲自去。柳忆莫名其妙送走齐简,还没等喝完一杯茶平缓心情,齐简他人又回来了,不但人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叠东西。柳忆看着那叠泛黄的东西,疑惑地眨眨眼,心里的弦瞬间绷紧。别紧张。齐简放下东西,想挑柳忆下巴,手抬到一半,诡异地停顿片刻,硬生生改了方向。他端过柳忆茶杯,晃晃里面茶水:你不是博古通今,文思如泉?今天之内,你如能将这些纸写满,你刚刚所犯之错既往不咎。否则这是?语文测验?还是命题作文?柳忆唉声叹气,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还有,我到底犯什么错了?怎么不说话?齐简重重放下茶杯,你难道还在想,要怎么逃?柳忆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自认自己是跟不上齐简思路,更不可能把犯没犯错掰扯清了。不就是写小作文吗?他认命拿过那叠东西,随手翻翻:我只是在想,字写多大有要求吗?还在太学求学时,柳忆就懒得写字,每次不得已要动笔,也经常能写一个字绝不写俩。他这习惯齐简当然也知道,而且因为柳忆字写的不错,又经常自创些简化字出来,曾被打上惜字如金的称号。还惜字如金呢,明明就是懒加总写错字。齐简明知真相如此,可看柳忆愁眉苦脸的样子,还是发了善心:随你,但有个要求。柳忆瞪着两只圆眼睛,可怜巴巴望向他。飞花令,心字。那双圆眼睛又大了一点,只是可怜巴巴不在了,只剩下满眼震惊。你怕是都忘了吧?齐简冷哼一声,也不解释,晚膳之前如写不出来,你看着办。不是,你让我写啥啊?柳忆欲哭无泪。五六七年前,自己才读完高三,背点古诗古词的肯定容易。这会儿他都戍边五年了,让他打套拳,舞段剑倒是容易,让他写诗词,那不是难为人吗?见他迟迟不动笔,齐简脸色逐渐难看起来:不愿意写?我说不会写,你能信吗?柳忆咬咬嘴唇,在心里叹口气。要怪就怪他前些年人设立得太成功,这会儿博学多才的名头太响,想抽身都难啊。写还是不写?齐简渐渐皱起眉头,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写写写,我写。眼见齐简脸色越发阴沉,柳忆快速点头。点完头他慢吞吞找来笔,又一点点研墨,研了快一盏茶的时间,硬是半个字没写出来。齐简边喝茶,边看他抓耳挠腮的样子,心绪慢慢平复过来,看到后来,甚至有点想笑。要是被昔日同窗、恩师们看到,风度翩翩、博古通今的柳大才子,私下里是这个样子,不知道他们作何感想?最终,柳忆叼着笔杆,唉声叹气半天,举着张纸凑到齐简面前:你看,这个,行吗?齐简还沉浸在昔日的回忆里,看向柳忆,目光难免带上些温度。嘴角微微上勾,齐简垂眸看向那张纸,只见诺大竖线信笺上,就只写了两列大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齐简:果然不行是吧?柳忆本来就没抱希望,看见齐简的表情,也没太失望。他默默叼着笔杆坐回去,又沉吟半天,突然身形一顿,蘸两下墨,下笔如飞。齐简其实也没真指望他写出什么,只不过借个由头,在世子妃别院多留一会儿,这会儿看到柳忆真开始写起来,倒有些好奇。他会写些什么呢?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还是,心悦君兮君不知?事隔经年,齐简也不得不承认,当日听到的那些诗,句句都堪称经典。柳忆又写了好一会儿,直到日头偏西,他才甩甩手,小心翼翼把最后一张纸吹干。齐简咳两声,抵住额头轻揉片刻。你不舒服?柳忆愣了愣,放下信笺径直走过来,怎么了?叫太医来看看?齐简知道这是药劲上来了,摆摆手,取过那些信笺,这次信笺上的字倒是小了不少,每张纸上,至少能有几十个。光这字数就已经超出齐简预料,他诧异之下凝神细看,只见第一张纸上,赫然写着: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情,叫我思念到如今。齐简不敢置信地抬起头。这个合格吗?柳忆表情十分忐忑,我实在记不住其他的了。记不住几个字,如盆冷水,把齐简彻底浇醒,他深吸口气,把纸扔回柳忆面前。这么经典的歌也不行?柳忆自暴自弃地想,要是自己说上战场时,从马上摔下来,摔坏了脑袋不能做诗,不知道齐简能不能信?不行?我倒要看看,为什么不行。齐简说完,手就往柳忆腰间探去。这还来真的?柳忆吓得连忙按住他手,全身紧绷起来。柳忆手心冰凉,微微泛湿,齐简冷哼一声,将人放开。柳忆得到自由,兔子一般蹿起来,离开齐简两三米远,这才停下。他还记着齐简刚刚的话,没敢走出房间。将军嫡长子,还立过战功,居然这么不禁吓?齐简也站起来,再次逼近柳忆。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柳忆眨巴眨巴眼睛,心说你这变化也太大了,我能不怕嘛我。你是劝我动口?齐简冷笑。怎么还绕回去了?柳忆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口也别动,你就站那说,千万千万什么都别动。你就这么怕我?齐简往前一步,神色发冷,还是说,你就这么讨厌我?第10章 情歌怕?可能是有点。讨厌,那真不能,柳忆快速摇头。不讨厌?不讨厌,五年前为什么齐家说到一半,自行截住话头。柳忆低着头,没敢看他。果然。齐简语气里透着浓浓哀伤,没头没尾扔下这两个字,扭头就走。怎么就走了?不是,这到底什么流程?和离前不纳妾的提议,自己还没说呢啊。柳忆直觉应该把人拦住:哎,你放心,暂时不动你家人。齐简背对着他,低头轻咳几声,继续道,只要你乖乖听话。说罢,他也不管柳忆反应,迈出大门径直走了。世子世子,您怎么样?主院寝殿里,晓斯急得直转圈,今天那药,是不是剂量不对?齐简看看掌心里血迹,微微摇头。血咳出来后,他感觉胸口闷痛减轻不少,皱着眉思索片刻,冷声道:去,把我床头暗格里的东西拿出来,交给柳忆。晓斯连忙照吩咐去找,只是将东西抱出来的时候,脸色有点奇怪。去吧。齐简摆摆手,告诉他晓斯低着脑袋等下文,齐简沉吟片刻,抓过东西冷哼:还是我亲自去。柳忆莫名其妙送走齐简,还没等喝完一杯茶平缓心情,齐简他人又回来了,不但人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叠东西。柳忆看着那叠泛黄的东西,疑惑地眨眨眼,心里的弦瞬间绷紧。别紧张。齐简放下东西,想挑柳忆下巴,手抬到一半,诡异地停顿片刻,硬生生改了方向。他端过柳忆茶杯,晃晃里面茶水:你不是博古通今,文思如泉?今天之内,你如能将这些纸写满,你刚刚所犯之错既往不咎。否则这是?语文测验?还是命题作文?柳忆唉声叹气,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还有,我到底犯什么错了?怎么不说话?齐简重重放下茶杯,你难道还在想,要怎么逃?柳忆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自认自己是跟不上齐简思路,更不可能把犯没犯错掰扯清了。不就是写小作文吗?他认命拿过那叠东西,随手翻翻:我只是在想,字写多大有要求吗?还在太学求学时,柳忆就懒得写字,每次不得已要动笔,也经常能写一个字绝不写俩。他这习惯齐简当然也知道,而且因为柳忆字写的不错,又经常自创些简化字出来,曾被打上惜字如金的称号。还惜字如金呢,明明就是懒加总写错字。齐简明知真相如此,可看柳忆愁眉苦脸的样子,还是发了善心:随你,但有个要求。柳忆瞪着两只圆眼睛,可怜巴巴望向他。飞花令,心字。那双圆眼睛又大了一点,只是可怜巴巴不在了,只剩下满眼震惊。你怕是都忘了吧?齐简冷哼一声,也不解释,晚膳之前如写不出来,你看着办。不是,你让我写啥啊?柳忆欲哭无泪。五六七年前,自己才读完高三,背点古诗古词的肯定容易。这会儿他都戍边五年了,让他打套拳,舞段剑倒是容易,让他写诗词,那不是难为人吗?见他迟迟不动笔,齐简脸色逐渐难看起来:不愿意写?我说不会写,你能信吗?柳忆咬咬嘴唇,在心里叹口气。要怪就怪他前些年人设立得太成功,这会儿博学多才的名头太响,想抽身都难啊。写还是不写?齐简渐渐皱起眉头,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写写写,我写。眼见齐简脸色越发阴沉,柳忆快速点头。点完头他慢吞吞找来笔,又一点点研墨,研了快一盏茶的时间,硬是半个字没写出来。齐简边喝茶,边看他抓耳挠腮的样子,心绪慢慢平复过来,看到后来,甚至有点想笑。要是被昔日同窗、恩师们看到,风度翩翩、博古通今的柳大才子,私下里是这个样子,不知道他们作何感想?最终,柳忆叼着笔杆,唉声叹气半天,举着张纸凑到齐简面前:你看,这个,行吗?齐简还沉浸在昔日的回忆里,看向柳忆,目光难免带上些温度。嘴角微微上勾,齐简垂眸看向那张纸,只见诺大竖线信笺上,就只写了两列大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齐简:果然不行是吧?柳忆本来就没抱希望,看见齐简的表情,也没太失望。他默默叼着笔杆坐回去,又沉吟半天,突然身形一顿,蘸两下墨,下笔如飞。齐简其实也没真指望他写出什么,只不过借个由头,在世子妃别院多留一会儿,这会儿看到柳忆真开始写起来,倒有些好奇。他会写些什么呢?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还是,心悦君兮君不知?事隔经年,齐简也不得不承认,当日听到的那些诗,句句都堪称经典。柳忆又写了好一会儿,直到日头偏西,他才甩甩手,小心翼翼把最后一张纸吹干。齐简咳两声,抵住额头轻揉片刻。你不舒服?柳忆愣了愣,放下信笺径直走过来,怎么了?叫太医来看看?齐简知道这是药劲上来了,摆摆手,取过那些信笺,这次信笺上的字倒是小了不少,每张纸上,至少能有几十个。光这字数就已经超出齐简预料,他诧异之下凝神细看,只见第一张纸上,赫然写着: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情,叫我思念到如今。齐简不敢置信地抬起头。这个合格吗?柳忆表情十分忐忑,我实在记不住其他的了。记不住几个字,如盆冷水,把齐简彻底浇醒,他深吸口气,把纸扔回柳忆面前。这么经典的歌也不行?柳忆自暴自弃地想,要是自己说上战场时,从马上摔下来,摔坏了脑袋不能做诗,不知道齐简能不能信?不行?我倒要看看,为什么不行。齐简说完,手就往柳忆腰间探去。这还来真的?柳忆吓得连忙按住他手,全身紧绷起来。柳忆手心冰凉,微微泛湿,齐简冷哼一声,将人放开。柳忆得到自由,兔子一般蹿起来,离开齐简两三米远,这才停下。他还记着齐简刚刚的话,没敢走出房间。将军嫡长子,还立过战功,居然这么不禁吓?齐简也站起来,再次逼近柳忆。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柳忆眨巴眨巴眼睛,心说你这变化也太大了,我能不怕嘛我。你是劝我动口?齐简冷笑。怎么还绕回去了?柳忆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口也别动,你就站那说,千万千万什么都别动。你就这么怕我?齐简往前一步,神色发冷,还是说,你就这么讨厌我?第10章 情歌怕?可能是有点。讨厌,那真不能,柳忆快速摇头。不讨厌?不讨厌,五年前为什么齐家说到一半,自行截住话头。柳忆低着头,没敢看他。果然。齐简语气里透着浓浓哀伤,没头没尾扔下这两个字,扭头就走。怎么就走了?不是,这到底什么流程?和离前不纳妾的提议,自己还没说呢啊。柳忆直觉应该把人拦住:哎,你放心,暂时不动你家人。齐简背对着他,低头轻咳几声,继续道,只要你乖乖听话。说罢,他也不管柳忆反应,迈出大门径直走了。世子世子,您怎么样?主院寝殿里,晓斯急得直转圈,今天那药,是不是剂量不对?齐简看看掌心里血迹,微微摇头。血咳出来后,他感觉胸口闷痛减轻不少,皱着眉思索片刻,冷声道:去,把我床头暗格里的东西拿出来,交给柳忆。晓斯连忙照吩咐去找,只是将东西抱出来的时候,脸色有点奇怪。去吧。齐简摆摆手,告诉他晓斯低着脑袋等下文,齐简沉吟片刻,抓过东西冷哼:还是我亲自去。柳忆莫名其妙送走齐简,还没等喝完一杯茶平缓心情,齐简他人又回来了,不但人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叠东西。柳忆看着那叠泛黄的东西,疑惑地眨眨眼,心里的弦瞬间绷紧。别紧张。齐简放下东西,想挑柳忆下巴,手抬到一半,诡异地停顿片刻,硬生生改了方向。他端过柳忆茶杯,晃晃里面茶水:你不是博古通今,文思如泉?今天之内,你如能将这些纸写满,你刚刚所犯之错既往不咎。否则这是?语文测验?还是命题作文?柳忆唉声叹气,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还有,我到底犯什么错了?怎么不说话?齐简重重放下茶杯,你难道还在想,要怎么逃?柳忆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自认自己是跟不上齐简思路,更不可能把犯没犯错掰扯清了。不就是写小作文吗?他认命拿过那叠东西,随手翻翻:我只是在想,字写多大有要求吗?还在太学求学时,柳忆就懒得写字,每次不得已要动笔,也经常能写一个字绝不写俩。他这习惯齐简当然也知道,而且因为柳忆字写的不错,又经常自创些简化字出来,曾被打上惜字如金的称号。还惜字如金呢,明明就是懒加总写错字。齐简明知真相如此,可看柳忆愁眉苦脸的样子,还是发了善心:随你,但有个要求。柳忆瞪着两只圆眼睛,可怜巴巴望向他。飞花令,心字。那双圆眼睛又大了一点,只是可怜巴巴不在了,只剩下满眼震惊。你怕是都忘了吧?齐简冷哼一声,也不解释,晚膳之前如写不出来,你看着办。不是,你让我写啥啊?柳忆欲哭无泪。五六七年前,自己才读完高三,背点古诗古词的肯定容易。这会儿他都戍边五年了,让他打套拳,舞段剑倒是容易,让他写诗词,那不是难为人吗?见他迟迟不动笔,齐简脸色逐渐难看起来:不愿意写?我说不会写,你能信吗?柳忆咬咬嘴唇,在心里叹口气。要怪就怪他前些年人设立得太成功,这会儿博学多才的名头太响,想抽身都难啊。写还是不写?齐简渐渐皱起眉头,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写写写,我写。眼见齐简脸色越发阴沉,柳忆快速点头。点完头他慢吞吞找来笔,又一点点研墨,研了快一盏茶的时间,硬是半个字没写出来。齐简边喝茶,边看他抓耳挠腮的样子,心绪慢慢平复过来,看到后来,甚至有点想笑。要是被昔日同窗、恩师们看到,风度翩翩、博古通今的柳大才子,私下里是这个样子,不知道他们作何感想?最终,柳忆叼着笔杆,唉声叹气半天,举着张纸凑到齐简面前:你看,这个,行吗?齐简还沉浸在昔日的回忆里,看向柳忆,目光难免带上些温度。嘴角微微上勾,齐简垂眸看向那张纸,只见诺大竖线信笺上,就只写了两列大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齐简:果然不行是吧?柳忆本来就没抱希望,看见齐简的表情,也没太失望。他默默叼着笔杆坐回去,又沉吟半天,突然身形一顿,蘸两下墨,下笔如飞。齐简其实也没真指望他写出什么,只不过借个由头,在世子妃别院多留一会儿,这会儿看到柳忆真开始写起来,倒有些好奇。他会写些什么呢?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还是,心悦君兮君不知?事隔经年,齐简也不得不承认,当日听到的那些诗,句句都堪称经典。柳忆又写了好一会儿,直到日头偏西,他才甩甩手,小心翼翼把最后一张纸吹干。齐简咳两声,抵住额头轻揉片刻。你不舒服?柳忆愣了愣,放下信笺径直走过来,怎么了?叫太医来看看?齐简知道这是药劲上来了,摆摆手,取过那些信笺,这次信笺上的字倒是小了不少,每张纸上,至少能有几十个。光这字数就已经超出齐简预料,他诧异之下凝神细看,只见第一张纸上,赫然写着: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情,叫我思念到如今。齐简不敢置信地抬起头。这个合格吗?柳忆表情十分忐忑,我实在记不住其他的了。记不住几个字,如盆冷水,把齐简彻底浇醒,他深吸口气,把纸扔回柳忆面前。这么经典的歌也不行?柳忆自暴自弃地想,要是自己说上战场时,从马上摔下来,摔坏了脑袋不能做诗,不知道齐简能不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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