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居内一双人儿对立而站。
何念闻声顿时浑身不自在,不知所以,便问道:“妹妹为何发笑?”
李筱妤朝她又是淡淡一笑,盈盈走向书案,细细地磨墨,何念看的出奇,那青葱十指轻柔的动作,越发好看,不自禁的迈步上前。
此时,李筱妤已提笔书写,丹唇轻启,轻柔耐心的解释道:“从竹,攸声,字作筱,女子予,故作妤。”
片刻,“筱妤”二字已写在纸上,秀丽的字体像是在纸上吟唱,谱曲。
何念方知说错了话,清秀的小脸顿时绯红无比,尴尬的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果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咯咯…”李筱妤被何念羞涩的模样逗的掖着嘴笑出声来,原以为她是那般好色之徒,没曾想也有害羞的时候,看得出本性并不坏。
“不许再笑!”何念恼了,瞪大眼睛底气不足的呵斥。
“哈…”这时,李筱妤忽地睡意来袭,在失礼之前忙低头捂嘴,困意越发明显了。
何念又不傻,见此立马趾高气昂的回笑,“哈哈哈…”
“你…!”李筱妤被吓得不清,放下矜持忙伸手捂住她那笑张欠抽的小嘴。
“唔…”何念抬手刚摸上那柔软的纤手。
李筱妤便神色严肃认真的道:“你想将妈妈引来吗?”
何念怔了怔,不再作声,闻见李筱妤舒了口气,嘴上的柔软也松了下来,不怀好意的握在手心拿下,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朝她一挑眉。
“好妹妹~”
“嗯?”李筱妤有些恍惚,前一刻还羞涩的人儿,现在怎又变得…不可描述。
“困倦了便早些睡吧,姐姐今儿高兴,舍身陪妹妹就寝可好?”何念不知打着什么如意算盘,双眸掐笑的使劲向李筱妤抛着自以为妩媚的眼神。
李筱妤闻言慌乱了心神,眉头微蹙的支吾道:“这…不太。”
“唉,妤妹,你我姐妹相称,同床共枕也并无大碍。有姐姐在,刘妈妈是不会为难你的。”
李筱妤婉拒的话还未出口便被何念巧言给压了下去。
李筱妤很是无奈,不答应,依她无赖的性子准要道个不停。应下吧,那晚险些被她□□的事还历历在目,心有余悸。
要是许她共枕,会不会
“好姐姐,恕妹妹不能应下,姐姐尚做男子打扮,夜间楼里人多,要是瞧见你从我房里走出,不免会误解,甚至坏了筱妤的名声,妹妹心里委屈,莫口难辨。”李筱说着便红了眼眸,心底又是一阵自嘲,入了这百花楼,哪还有什么清誉可言。
何念听着婉柔的声音,身心皆软,听到最后,心里蓦地生出几分心疼,“好妹妹,是姐姐唐突了,你好生歇息,我再去寻个房间躲…呸!休憩会。”
差点就说错了话!都怪杨毒妇!
“嗯?”李筱妤恍惚间听见躲,难道这姑娘来楼里是为了躲谁?方才那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像极了受欺负的孩童。
霎时,觉着这喜爱女扮男装的姐姐浑身是迷。
何念转身走向木门,轻轻一开,稍稍探出身子左右瞧瞧,走廊内并无他人,又回头朝李筱妤深深一笑,丹唇轻撅的“啵”一声,满脸的春意荡漾,随后蹑手蹑脚的走了。
屋内的李筱妤好似被雷电所击,僵在哪里久久不能回神。
片刻后迈步将木门上了木栓,转过身无力的靠在门上,舒了口气,庆幸自己鼓起勇气婉拒了她,不然,入了那幔帐…怕是清白不保。
时光飞逝,眨眼间,便已是戌时初。
黄昏褪去,夜色深沉,月灯下,长长街巷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两旁的楼房皆是饰满彩灯,璀璨耀眼,楼里又如平常那般热闹非凡,常客们则是一入楼里便自行的寻美人,生客放不开的便由老成的窑姐们作陪,那些窑姐们均有一套诱惑客官的妩媚技巧,一些贪色之徒准能被迷的深陷不已。
楼里深处的一间厢房,华灯透过纱窗探索进去,只见房里的陈设不凡,香烟袅袅,醉人心扉,不难看出这厢房的主人身份颇高。
“嘎吱…”随着开门声响起,匆忙的脚步声随即入内
幔帐内的人儿不耐烦的哼唧两声,扯过丝绸面料的被子盖过头顶,将整个人埋进被中。
只感到床帘被猛的掀开,意料之中的声音响起。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都什么时辰了还睡,赶紧起身回府去,别一会官差来要人,又要将客人吓走一大半了。”
刘妈妈婆苦娘心的叨叨叨的说着,伸手欲要掀开被子,却又被被中的人牢牢抓住,拉扯之下,刘妈妈力不从心,败了下来。
“小祖宗!”刘妈妈没撤,狠狠地拍了拍拱起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