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旧,月光下的杨府却不同寻常,只见一行护院英姿飒爽的立在浑身透着忧郁气息的男子身后。
“哼,请我回府又不见人影。”早知道就半路溜了,当然这句只敢在心中默念,被后边的那排护卫压制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要说杨希萍除了会舞鞭甩剑以外,浑身上下,从里到外,再也找不出一丝丝优点了。
脾气爆,没人性,动不动就以武力欺人,夏县霸王这名号,当之无愧。
我何念虽顽固,但性情朗爽,人美心善,怎么都想不通,会和杨毒妇狼狈为奸,呸!纠葛在一起。
思索间,杨希萍迈着莲花碎步盈盈走来,看了眼何念,见她低头垂眸,眉头紧蹙,准又是在心底暗自嫌弃,甚至谩骂。
也难怪在来的途中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害得绿竹和红梅以为她受了凉,纷纷担忧起来,寻思着请大夫过来瞧瞧。
“小姐!”护院长果然有护院长的风范,见着小姐,就跟见着亲人似得,立马鞠了一躬。
“小姐——”其他的护院也纷纷行礼,不敢怠慢。
“嗯,诸位辛苦了,退下吧。”杨希萍婉转的道,目光如炬的盯着瘫坐在椅子上的何念。
“是。”一行护院齐刷刷的退下,气氛瞬间转换,何念由衷的感到轻松许多,舒了口气。
“不知相公可用过晚饭?”杨希萍紧挨着何念而坐,轻柔的问道。
何念使着性子不答,“咕…”腹中的翻滚却出卖了她,窘迫的嘴角微微抖动,好丢人!
“嘿…”绿竹和红梅掖着嘴轻笑,眉眼里皆是笑意,这姑爷都不用开口,腹中直接打鼓回应。
“好了,你们俩去拿些吃食回闺阁,将周遭的丫鬟也且退。”有丫鬟们在此旁听,此论她再厉害,也会羞涩。
再者,夫妻间的私房话,哪有与旁人分享的理。
“是,小姐。”绿竹机灵聪慧,红梅却很是不舍,想将这出戏看完,最后噘着嘴一步三回头的同绿竹将小丫鬟们且退,往厨房赶去。
少时,前厅内仅剩夫妻二人,何念生着闷气,安分的有些不像何顽固,倒像足了受委屈的怨妇。
“相公。”
杨希萍一如以往的比何念要沉稳许多,无人奉茶,便也就干坐着。
“哼!”何念闷声的回应,侧过身不去瞧她,独留忧郁的背影,浑身透着不满。
“白日之事,错在我,嗯…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惹的何念微微一震,刷的回头,“对不起有用,要我爹作甚。”说罢又转回去,继续闷头生气。
杨希萍未料何念会如此说教,一时心乱如麻,没了法子,思索了片刻,眼眸一转,便道:“那以相公所言,要写一纸状纸去衙役?让县太爷定我的罪?”
何念闻言,顿时慌了神,依杨毒妇说一不二的性子,准能真去衙门在老爹面前说上一通。如实招来还好,万一颠倒黑白,那她还能见着明日的太阳吗?
“既然相公执意如此,那我便去衙门认罪吧。”杨希萍说罢便已起身欲回闺阁。
“杨希萍!”何念猛的转过身,眼前晕乎一片,缓了好一阵子。
“嗯?相公唤我作甚。”杨希萍一脸无邪的望着何念,暗道:就你这小心思还跟我怄气。
“夜深了,老爹忙碌了一天,怕是歇下了,不必去惊扰他老人家。”何念几乎是咬牙切齿,眉头紧皱,一脸不甘。
“那不知相公打算如何惩罚萍儿,萍儿甘愿受罚。”杨希萍说罢低垂了头,一副我以知错的模样。
“哼!”何念抱着胳膊,很不屑的撇过头,冷嘲道:“扇我耳光时那股狠劲去哪了?看的起我何念不如一掌劈死我一了百了,省的浪费杨府粮食。”
“此话莫不能再说,你我本是夫妻,就算大难临头,我也会护你一世平安。白日耳光之事,哎…是我触景生情,忆起了往事,不料因你的作怪,害我受惊后半响回不了神,换做是相公,想必也会大怒。”
杨希萍颇为严肃认真,何念尚且安分些,那会遭受耳光之祸。
不过,她错了,何念可是顽固,常女扮男装的厮混与青楼赌场间,怎能与闺阁女子相提并论,性子自然也开朗无比。
“可你也不能甩手就赏我一耳光啊,现在还隐隐作痛,杨毒妇,你就是心狠手辣!”何念激动的站起身来,清秀的脸庞在烛影下涨的绯红,显然是气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