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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1 / 1)

那位说没有,就是没有。不过这两年齐、柳两家交好,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个柳攸臣,怎么都没来看看?你不知道?柳家昨晚举家离京了,奉旨戍边。戍边也不差这两天吧?怎么还连夜走了?谁知道,难说是知道要出事,早早躲开了。齐简眉头越锁越紧,片刻后睁开眼睛,伏在床畔一阵猛咳。柳忆头天晚上,陪妹妹多说了会儿话,晚上又乱七八糟梦些少年时光,第二天醒来,天早已大亮。有家仆见他起来,试图进来伺侯。管家,你去柳忆说到一半,蓦地停下来。公子,小的不是管家。家仆吓了一跳,偷偷打量柳忆。睡懵了。柳忆抱歉地笑笑,是啊,怎么会是管家呢?管家早在五年前死了,就在他们收到戍边圣旨的那个晚上。用过早膳,柳忆估摸着时间还早,又拐去母亲房间,恰巧柳悦也在,三个人说了会儿话,柳忆提到正事。小悦也不小了,婚事该定下来了。哥?柳悦埋怨地瞪他一眼,脸唰的红了。柳夫人满脸赞同:小悦的事,的确该定了,忆儿你看呢?我看啊,石家那小子就不错,知根知底,又和小悦是青梅竹马。柳忆笑呵呵开口。这事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原先觉得柳悦还小,不用急,谁知这次差点被皇上赐婚?要不是齐简出手帮忙,小悦和石磊的事情,可就要麻烦了。为防节外生枝,柳忆早打定主意,趁回门把这事定下来。听到议论自己婚事,柳悦害羞地低下头:哥,你别胡说八道。我胡说啊?柳忆好笑地看着妹妹,拉长声音,那,要不就算了?反正小悦也没这意思。柳悦猛地抬起头。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还欺负妹妹。柳夫人看不下去,瞪柳忆一眼,倒是你,都已经大婚了,之前的莺莺燕燕就都断了吧。什么东西?柳忆惊了,不是,娘,我哪来的莺莺燕燕?柳夫人笑道:你这孩子,还不承认呢,那一见钟情的大家闺秀,这么快就忘了?什么大家闺秀?还一见钟情?这哪冒出来的啊?柳忆眨眨眼,没开口。孩子,娘知道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但这感情上的事情,当事者迷。等等,娘您柳夫人打断柳忆,再次开口:小忆,昨天的事情娘都看在眼里,清羽那孩子,真是个好孩子,你不能辜负他。这都什么跟什么?怎么就跳到这里了?柳忆抿着嘴,无奈摆摆手,试图解释:娘,我和他真没什么,就是同窗而已。你是不是还念着那位闺秀?柳夫人想了想,认定已找到症结所在。肤若凝脂,唇红齿白的闺秀是好,可是,齐世子也不差不是,只要好生劝说,想来儿子定能放下旧爱。主意打定,柳夫人神色郑重:娘昨天仔细看过,清羽长得极好。柳忆:不是娘说,清羽如若是女子,定不会输给你那个大家闺秀。哪来的大家闺秀啊,柳忆欲哭无泪,他转念想到齐简,要是被齐简那家伙知道,自己被莫名和不知哪来的女子相提并论,不知会作何感想?五年前,齐简生气的时候,多半只是闷头不说话,可这五年后嘛,还真不好说。柳忆叹口气,想到一只眼大一只眼小的巨型苍蝇。柳夫人想了想,道:我记得清羽那孩子,当年不就是喜欢穿白色?啊,是。柳忆点点头,不知道怎么提到这茬。我记得那孩子也是明眸皓齿,肤若凝脂。柳忆愣了一下,突然笑了:娘,你这词怎么乱用呢?哪有这么形容男子的?这你别管,你就说吧,他是不是也配得上这两个词?柳夫人毫不在意。柳忆仔细回忆完,也承认柳夫人说的不错。五年前,齐简身高还没窜起来,那时候比自己还矮一点,脸白白嫩嫩的,好像才剥开的煮鸡蛋。一双丹凤眼,眼角微翘,漆黑眸子亮晶晶的,仿佛含着层水汽。要说起来,也能算明眸皓齿,肤若凝脂。你说是还不是?柳夫人催促道。柳忆无奈点头。得到认可,柳夫人进行下一话题:好,那娘再说说,清羽是齐王世子,身份尊贵。这是实话,只是柳忆不明白她为何提起这个。想来这出身,比你心心念念的大家闺秀,也不会差。等等,等等。柳忆实在忍不住了,娘啊,咱先说清楚,哪来的大家闺秀。他这样子实在不似伪装,柳夫人眼睛一横:难道,大婚前你说的,都是骗娘的?看柳夫人怒气冲冲的模样,柳忆下意识把头摇得飞快:没,没骗。暂且信你。柳夫人面色缓和,一锤定音:清羽绝不比你那个大家闺秀差,忆儿,你既已大婚,就别再念着旧爱,好好和清羽过日子才是正道。柳忆:这都什么啊?柳悦晕晕乎乎听半晌,这会儿好像明白过来什么,也跟着瞪眼睛:哥,你怎么这么花心!柳忆:第17章 你走吧晓斯剪短烛芯,将灯盏调暗些,扭头看着齐简,欲言又止。拿来。齐简白净的指尖,直指托盘里的玉碗。世子,这药,还是别齐简没答话,指尖轻轻点两下,眉梢挑起,眼里满是烦躁不耐。晓斯明白再劝无益,苦着脸将碗递过去,碗里是浓稠深色药汁,苦涩气味随着药汁晃动,一点点溢散出来。齐简仿佛对苦味毫无反应,接过碗,仰头就要喝。晓斯扑通一声跪下去。你这是做什么?齐简蹙眉,手里动作也停下来,药汁在青玉碗里晃了晃,带出圈圈波纹。晓斯低垂着脑袋,明知这时候不该说什么,可他又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主子将药喝下去。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反而是齐简先勾起嘴角:怎么,你是想劝我不要喝?晓斯僵硬地点头:世子,这药伤身,实在不宜多喝。齐简冷冷哼一声:时常在喝,怕什么。这药分量,是平日里一倍还多,喝下去绝不是普通咳几声那么简单,晓斯抿着嘴唇,想劝又不敢劝。你怕我死了?齐简看着晓斯头顶,轻轻叹口气,将药喝干。晓斯早在他喝药时,已经抬起头,见他药都喝完了,只能抿着嘴接过空碗,恭恭敬敬退出门畔,片刻后,又端个盛着小半盆水的铜盆回来。齐简垂眼看铜盆两眼,眼底浮现出嫌弃意思。晓斯连忙又小跑出去,不多时,捧回来几朵娇嫩的玫瑰花。花瓣一片片拆下来,投进水里,直到水面被大红花瓣铺满,再不留一丝缝隙,齐简这才摆摆手。晓斯应着,捧起剩下的玫瑰花退到门边,又看看齐简,苦着脸将门关好。两扇雕花门中间的缝隙越来越小,最终紧紧合拢,再不露一丝月光。齐简收回目光,盯向跳动的灯火,沉默良久,悠悠道:死不了的,至少,在讨回公道前,死不了的。第二日不用上朝,但因之前宫里已经传诏,今日一早,齐简还是要入宫去谢恩。晓斯估摸着时辰差不多,捧好铜盆守在门外,不一会儿屋里有了动静,听到齐简声音嘶哑喊声进来,晓斯小心翼翼推开门。雕花门打开的瞬间,鲜血腥腻气味似有似无般飘散出来,他连忙快步走进去,将干净的铜盆放在架子上,俯身端起地上铜盆,熟练地退到屋外。铜盆里飘着一层大红花瓣儿,许因有水滋润,过了整晚,花瓣儿非但没枯萎褪色,反而更加艳丽。看着花瓣上沾染的星星点点血渍,晓斯叹口气。齐简漱过口,又用温水擦了脸,觉得好过不少,他对着镜子拍拍苍白脸颊,自认这病容看起来还算自然。咳了一晚,早膳自是不必吃了,时辰还早,他穿戴整齐后,对着晓斯仔仔细细吩咐好些句,确认晓斯彻底理解自己意图,这才带着人慢慢悠悠进宫去了。三皇子,听说今个世子已经入了宫。华琼听见这话,脚下微顿,嘴角含笑偏过头去:哦?你的意思是?要小的说,那就是个疯子,怕还是躲着些的好?手下揣摩着华琼意思,脸上露出讨好的笑。我行得正走得端,又何必躲着个疯子?华琼嘴角依旧还是上翘,眼睛里好像也裹着笑意。看着他的笑,手下突兀打了个冷战。笑面虎的诨名可不是白给的,别看三皇子时时刻刻都在笑,可这笑容背后到底藏了多少刀,也就只有亲近的下属才知道了。好巧不巧,乔远就是三皇子亲近下属之一。乔远见三皇子的笑容,隐约觉得三皇子心情不太好。前几日世子大婚,柳公子险些逃婚,其中缘由,就算压着藏着,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齐世子一向跟他们不对付,这会儿又差点被逃婚,怎么想今天他都要惹事。想到这里,乔远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可不是呢,三皇子是不必躲他,可那是个疯狗,无辜被咬上一口,还不是爷您倒霉?疯狗?冷冷的声音里,透着玩味,齐简稍微抬起下巴,就算是打过招呼,哪来的疯狗,莫不如让我也见识见识?乔远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而且隔那么远,居然还被听见,想到齐简昔日所作所为,他脸刷的白了。齐简却仿佛没看见他,只是对着华琼又问一遍:敢问三皇子,疯狗在哪儿呢?华琼也没想到,刚进宫门就能碰上这人,看着齐简似笑非笑的模样,他心里有点打鼓,嘴角也一点点拉平。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这又没在御花园,不存在被踢进荷花池的可能,何况自己也没做什么,至少没落把柄在他手上,就算他要撒气,也没由头。这么想着,他顿时硬气不少,嘴角又能勾起来了:疯狗,自然在疯狗该在的地方。齐简微微颔首,上前几步,贴近华琼的同时,突然冷下脸,将手探进自己袖笼之中。华琼心下大惊:你想干什么。不如,你猜猜?齐简不紧不慢地在袖子里摸索着,或者,也让我猜猜,我的世子妃险些逃婚,是为什么?见面就直接提这个?华琼心里咯噔一声,这是想来直接算帐?进宫是带不了利器的,带利器真算起来,可以治罪,这点华琼心里明镜似的。可,别人不敢带,齐简呢?他可是向来不把礼法放在眼里,不然怎么能干出殴打太子的事情?此时退上两步,要丢面子,不退的话,外一齐简真摸出把刀来?想到这点,华琼脚尖动了动,有些犹豫迟疑。在他迟疑的时候,齐简终于摸好东西,眼看着就要往外掏。看那形状,是个长条形的东西,华琼瞳孔猛缩,快速退后两步。退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面子丢大了,于是皱起眉头,又往前逼一步:这里是皇宫,你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呢。齐简也往前迈,两个人再次面对面,僵持住。我警告你,这里是皇宫,真伤了我,你以为你能逃掉?华琼的手在袖口里,不自觉攥紧,抖了两下。逃?我为什么要逃?齐简挑眉冷哼。华琼愣了愣,看出齐简眼底货真价实的杀意,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笑意。可这是皇宫,哪怕真恼了自己暗中动作,他不敢怎样吧?父皇就算再偏爱他,也不能坐视他戕害皇子。想清楚这点,华琼暗自咬紧牙关,压低声音挤出句话:伤了我,你也有性命之忧。死?你当我怕死吗?齐简苍白脸颊上,露出点笑容,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在嘲笑华琼。他学着华琼的样子,也将声音压低:我只怕死前,不能将你们,一个个拖下地狱。说完,蓦地从袖中抽出手来,齐简抬手便刺。冰冷杀意扑面而来,华琼脸色大变,甚至没看清齐简手里拿了什么,他慌乱格挡的同时,本能出掌反击。齐简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眼见掌风扫来,他稍稍侧身控制分寸,让华琼的掌刚好擦过自己衣摆。华琼一掌打空,顿时反应过来,脸色变了。齐简根本不给他开口机会,捂着胸口一顿猛咳,片刻后,滴滴答答血液,从他指缝间滴落,地面绽出一朵朵妖冶血花。在太监和侍卫惊呼声中,齐简握着扇子勾起嘴角,凑近华琼又咳几声。在下刚面圣谢完恩,便被三皇子无顾打伤,现下要回府修养,至于你嘛,就去御前,慢慢跟圣上解释,为何出手伤人好了。华琼狠狠盯着眼前的人,自己明明只碰到衣服而已,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看着他眼里忿恨,齐简按着胸口,猛咳一阵,声音里透着愉悦:忘了告诉三皇子,前些日子,御医说我怕是得了肺痨,还请三皇子小心这些,别染上病气。他说完,在华琼惊惧目光下,甩着衣袖慢慢往宫门走去。晓斯,你说这些,是齐简特意吩咐,给我备下的?柳忆盯着满桌盘盘盏盏,表情怪异。回世子妃的话,正是。晓斯指挥着家仆,把一道道菜布置妥当,又亲自捧出个素白银壶,到了满满一杯乳白色液体。看着那杯液体,柳忆整个人都不好了,难怪,难怪齐清羽那家伙,神神秘秘拉着自己老妈问半天,他竟然,在这儿等着自己呢。可真是小气,不就是自己逼他吃了半个桂花糕嘛,他竟然就想逼自己喝牛奶?看着柳忆变来变去的脸色,晓斯想笑又没敢。他忍了好一会儿,这才指着牛奶正色道:世子交代,他去去就回,世子妃稍等片刻,想来世子也快回来了。你这是做什么?齐简蹙眉,手里动作也停下来,药汁在青玉碗里晃了晃,带出圈圈波纹。晓斯低垂着脑袋,明知这时候不该说什么,可他又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主子将药喝下去。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反而是齐简先勾起嘴角:怎么,你是想劝我不要喝?晓斯僵硬地点头:世子,这药伤身,实在不宜多喝。齐简冷冷哼一声:时常在喝,怕什么。这药分量,是平日里一倍还多,喝下去绝不是普通咳几声那么简单,晓斯抿着嘴唇,想劝又不敢劝。你怕我死了?齐简看着晓斯头顶,轻轻叹口气,将药喝干。晓斯早在他喝药时,已经抬起头,见他药都喝完了,只能抿着嘴接过空碗,恭恭敬敬退出门畔,片刻后,又端个盛着小半盆水的铜盆回来。齐简垂眼看铜盆两眼,眼底浮现出嫌弃意思。晓斯连忙又小跑出去,不多时,捧回来几朵娇嫩的玫瑰花。花瓣一片片拆下来,投进水里,直到水面被大红花瓣铺满,再不留一丝缝隙,齐简这才摆摆手。晓斯应着,捧起剩下的玫瑰花退到门边,又看看齐简,苦着脸将门关好。两扇雕花门中间的缝隙越来越小,最终紧紧合拢,再不露一丝月光。齐简收回目光,盯向跳动的灯火,沉默良久,悠悠道:死不了的,至少,在讨回公道前,死不了的。第二日不用上朝,但因之前宫里已经传诏,今日一早,齐简还是要入宫去谢恩。晓斯估摸着时辰差不多,捧好铜盆守在门外,不一会儿屋里有了动静,听到齐简声音嘶哑喊声进来,晓斯小心翼翼推开门。雕花门打开的瞬间,鲜血腥腻气味似有似无般飘散出来,他连忙快步走进去,将干净的铜盆放在架子上,俯身端起地上铜盆,熟练地退到屋外。铜盆里飘着一层大红花瓣儿,许因有水滋润,过了整晚,花瓣儿非但没枯萎褪色,反而更加艳丽。看着花瓣上沾染的星星点点血渍,晓斯叹口气。齐简漱过口,又用温水擦了脸,觉得好过不少,他对着镜子拍拍苍白脸颊,自认这病容看起来还算自然。咳了一晚,早膳自是不必吃了,时辰还早,他穿戴整齐后,对着晓斯仔仔细细吩咐好些句,确认晓斯彻底理解自己意图,这才带着人慢慢悠悠进宫去了。三皇子,听说今个世子已经入了宫。华琼听见这话,脚下微顿,嘴角含笑偏过头去:哦?你的意思是?要小的说,那就是个疯子,怕还是躲着些的好?手下揣摩着华琼意思,脸上露出讨好的笑。我行得正走得端,又何必躲着个疯子?华琼嘴角依旧还是上翘,眼睛里好像也裹着笑意。看着他的笑,手下突兀打了个冷战。笑面虎的诨名可不是白给的,别看三皇子时时刻刻都在笑,可这笑容背后到底藏了多少刀,也就只有亲近的下属才知道了。好巧不巧,乔远就是三皇子亲近下属之一。乔远见三皇子的笑容,隐约觉得三皇子心情不太好。前几日世子大婚,柳公子险些逃婚,其中缘由,就算压着藏着,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齐世子一向跟他们不对付,这会儿又差点被逃婚,怎么想今天他都要惹事。想到这里,乔远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可不是呢,三皇子是不必躲他,可那是个疯狗,无辜被咬上一口,还不是爷您倒霉?疯狗?冷冷的声音里,透着玩味,齐简稍微抬起下巴,就算是打过招呼,哪来的疯狗,莫不如让我也见识见识?乔远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而且隔那么远,居然还被听见,想到齐简昔日所作所为,他脸刷的白了。齐简却仿佛没看见他,只是对着华琼又问一遍:敢问三皇子,疯狗在哪儿呢?华琼也没想到,刚进宫门就能碰上这人,看着齐简似笑非笑的模样,他心里有点打鼓,嘴角也一点点拉平。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这又没在御花园,不存在被踢进荷花池的可能,何况自己也没做什么,至少没落把柄在他手上,就算他要撒气,也没由头。这么想着,他顿时硬气不少,嘴角又能勾起来了:疯狗,自然在疯狗该在的地方。齐简微微颔首,上前几步,贴近华琼的同时,突然冷下脸,将手探进自己袖笼之中。华琼心下大惊:你想干什么。不如,你猜猜?齐简不紧不慢地在袖子里摸索着,或者,也让我猜猜,我的世子妃险些逃婚,是为什么?见面就直接提这个?华琼心里咯噔一声,这是想来直接算帐?进宫是带不了利器的,带利器真算起来,可以治罪,这点华琼心里明镜似的。可,别人不敢带,齐简呢?他可是向来不把礼法放在眼里,不然怎么能干出殴打太子的事情?此时退上两步,要丢面子,不退的话,外一齐简真摸出把刀来?想到这点,华琼脚尖动了动,有些犹豫迟疑。在他迟疑的时候,齐简终于摸好东西,眼看着就要往外掏。看那形状,是个长条形的东西,华琼瞳孔猛缩,快速退后两步。退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面子丢大了,于是皱起眉头,又往前逼一步:这里是皇宫,你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呢。齐简也往前迈,两个人再次面对面,僵持住。我警告你,这里是皇宫,真伤了我,你以为你能逃掉?华琼的手在袖口里,不自觉攥紧,抖了两下。逃?我为什么要逃?齐简挑眉冷哼。华琼愣了愣,看出齐简眼底货真价实的杀意,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笑意。可这是皇宫,哪怕真恼了自己暗中动作,他不敢怎样吧?父皇就算再偏爱他,也不能坐视他戕害皇子。想清楚这点,华琼暗自咬紧牙关,压低声音挤出句话:伤了我,你也有性命之忧。死?你当我怕死吗?齐简苍白脸颊上,露出点笑容,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在嘲笑华琼。他学着华琼的样子,也将声音压低:我只怕死前,不能将你们,一个个拖下地狱。说完,蓦地从袖中抽出手来,齐简抬手便刺。冰冷杀意扑面而来,华琼脸色大变,甚至没看清齐简手里拿了什么,他慌乱格挡的同时,本能出掌反击。齐简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眼见掌风扫来,他稍稍侧身控制分寸,让华琼的掌刚好擦过自己衣摆。华琼一掌打空,顿时反应过来,脸色变了。齐简根本不给他开口机会,捂着胸口一顿猛咳,片刻后,滴滴答答血液,从他指缝间滴落,地面绽出一朵朵妖冶血花。在太监和侍卫惊呼声中,齐简握着扇子勾起嘴角,凑近华琼又咳几声。在下刚面圣谢完恩,便被三皇子无顾打伤,现下要回府修养,至于你嘛,就去御前,慢慢跟圣上解释,为何出手伤人好了。华琼狠狠盯着眼前的人,自己明明只碰到衣服而已,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看着他眼里忿恨,齐简按着胸口,猛咳一阵,声音里透着愉悦:忘了告诉三皇子,前些日子,御医说我怕是得了肺痨,还请三皇子小心这些,别染上病气。他说完,在华琼惊惧目光下,甩着衣袖慢慢往宫门走去。晓斯,你说这些,是齐简特意吩咐,给我备下的?柳忆盯着满桌盘盘盏盏,表情怪异。回世子妃的话,正是。晓斯指挥着家仆,把一道道菜布置妥当,又亲自捧出个素白银壶,到了满满一杯乳白色液体。看着那杯液体,柳忆整个人都不好了,难怪,难怪齐清羽那家伙,神神秘秘拉着自己老妈问半天,他竟然,在这儿等着自己呢。可真是小气,不就是自己逼他吃了半个桂花糕嘛,他竟然就想逼自己喝牛奶?看着柳忆变来变去的脸色,晓斯想笑又没敢。他忍了好一会儿,这才指着牛奶正色道:世子交代,他去去就回,世子妃稍等片刻,想来世子也快回来了。你这是做什么?齐简蹙眉,手里动作也停下来,药汁在青玉碗里晃了晃,带出圈圈波纹。晓斯低垂着脑袋,明知这时候不该说什么,可他又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主子将药喝下去。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反而是齐简先勾起嘴角:怎么,你是想劝我不要喝?晓斯僵硬地点头:世子,这药伤身,实在不宜多喝。齐简冷冷哼一声:时常在喝,怕什么。这药分量,是平日里一倍还多,喝下去绝不是普通咳几声那么简单,晓斯抿着嘴唇,想劝又不敢劝。你怕我死了?齐简看着晓斯头顶,轻轻叹口气,将药喝干。晓斯早在他喝药时,已经抬起头,见他药都喝完了,只能抿着嘴接过空碗,恭恭敬敬退出门畔,片刻后,又端个盛着小半盆水的铜盆回来。齐简垂眼看铜盆两眼,眼底浮现出嫌弃意思。晓斯连忙又小跑出去,不多时,捧回来几朵娇嫩的玫瑰花。花瓣一片片拆下来,投进水里,直到水面被大红花瓣铺满,再不留一丝缝隙,齐简这才摆摆手。晓斯应着,捧起剩下的玫瑰花退到门边,又看看齐简,苦着脸将门关好。两扇雕花门中间的缝隙越来越小,最终紧紧合拢,再不露一丝月光。齐简收回目光,盯向跳动的灯火,沉默良久,悠悠道:死不了的,至少,在讨回公道前,死不了的。第二日不用上朝,但因之前宫里已经传诏,今日一早,齐简还是要入宫去谢恩。晓斯估摸着时辰差不多,捧好铜盆守在门外,不一会儿屋里有了动静,听到齐简声音嘶哑喊声进来,晓斯小心翼翼推开门。雕花门打开的瞬间,鲜血腥腻气味似有似无般飘散出来,他连忙快步走进去,将干净的铜盆放在架子上,俯身端起地上铜盆,熟练地退到屋外。铜盆里飘着一层大红花瓣儿,许因有水滋润,过了整晚,花瓣儿非但没枯萎褪色,反而更加艳丽。看着花瓣上沾染的星星点点血渍,晓斯叹口气。齐简漱过口,又用温水擦了脸,觉得好过不少,他对着镜子拍拍苍白脸颊,自认这病容看起来还算自然。咳了一晚,早膳自是不必吃了,时辰还早,他穿戴整齐后,对着晓斯仔仔细细吩咐好些句,确认晓斯彻底理解自己意图,这才带着人慢慢悠悠进宫去了。三皇子,听说今个世子已经入了宫。华琼听见这话,脚下微顿,嘴角含笑偏过头去:哦?你的意思是?要小的说,那就是个疯子,怕还是躲着些的好?手下揣摩着华琼意思,脸上露出讨好的笑。我行得正走得端,又何必躲着个疯子?华琼嘴角依旧还是上翘,眼睛里好像也裹着笑意。看着他的笑,手下突兀打了个冷战。笑面虎的诨名可不是白给的,别看三皇子时时刻刻都在笑,可这笑容背后到底藏了多少刀,也就只有亲近的下属才知道了。好巧不巧,乔远就是三皇子亲近下属之一。乔远见三皇子的笑容,隐约觉得三皇子心情不太好。前几日世子大婚,柳公子险些逃婚,其中缘由,就算压着藏着,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齐世子一向跟他们不对付,这会儿又差点被逃婚,怎么想今天他都要惹事。想到这里,乔远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可不是呢,三皇子是不必躲他,可那是个疯狗,无辜被咬上一口,还不是爷您倒霉?疯狗?冷冷的声音里,透着玩味,齐简稍微抬起下巴,就算是打过招呼,哪来的疯狗,莫不如让我也见识见识?乔远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而且隔那么远,居然还被听见,想到齐简昔日所作所为,他脸刷的白了。齐简却仿佛没看见他,只是对着华琼又问一遍:敢问三皇子,疯狗在哪儿呢?华琼也没想到,刚进宫门就能碰上这人,看着齐简似笑非笑的模样,他心里有点打鼓,嘴角也一点点拉平。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这又没在御花园,不存在被踢进荷花池的可能,何况自己也没做什么,至少没落把柄在他手上,就算他要撒气,也没由头。这么想着,他顿时硬气不少,嘴角又能勾起来了:疯狗,自然在疯狗该在的地方。齐简微微颔首,上前几步,贴近华琼的同时,突然冷下脸,将手探进自己袖笼之中。华琼心下大惊:你想干什么。不如,你猜猜?齐简不紧不慢地在袖子里摸索着,或者,也让我猜猜,我的世子妃险些逃婚,是为什么?见面就直接提这个?华琼心里咯噔一声,这是想来直接算帐?进宫是带不了利器的,带利器真算起来,可以治罪,这点华琼心里明镜似的。可,别人不敢带,齐简呢?他可是向来不把礼法放在眼里,不然怎么能干出殴打太子的事情?此时退上两步,要丢面子,不退的话,外一齐简真摸出把刀来?想到这点,华琼脚尖动了动,有些犹豫迟疑。在他迟疑的时候,齐简终于摸好东西,眼看着就要往外掏。看那形状,是个长条形的东西,华琼瞳孔猛缩,快速退后两步。退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面子丢大了,于是皱起眉头,又往前逼一步:这里是皇宫,你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呢。齐简也往前迈,两个人再次面对面,僵持住。我警告你,这里是皇宫,真伤了我,你以为你能逃掉?华琼的手在袖口里,不自觉攥紧,抖了两下。逃?我为什么要逃?齐简挑眉冷哼。华琼愣了愣,看出齐简眼底货真价实的杀意,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笑意。可这是皇宫,哪怕真恼了自己暗中动作,他不敢怎样吧?父皇就算再偏爱他,也不能坐视他戕害皇子。想清楚这点,华琼暗自咬紧牙关,压低声音挤出句话:伤了我,你也有性命之忧。死?你当我怕死吗?齐简苍白脸颊上,露出点笑容,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在嘲笑华琼。他学着华琼的样子,也将声音压低:我只怕死前,不能将你们,一个个拖下地狱。说完,蓦地从袖中抽出手来,齐简抬手便刺。冰冷杀意扑面而来,华琼脸色大变,甚至没看清齐简手里拿了什么,他慌乱格挡的同时,本能出掌反击。齐简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眼见掌风扫来,他稍稍侧身控制分寸,让华琼的掌刚好擦过自己衣摆。华琼一掌打空,顿时反应过来,脸色变了。齐简根本不给他开口机会,捂着胸口一顿猛咳,片刻后,滴滴答答血液,从他指缝间滴落,地面绽出一朵朵妖冶血花。在太监和侍卫惊呼声中,齐简握着扇子勾起嘴角,凑近华琼又咳几声。在下刚面圣谢完恩,便被三皇子无顾打伤,现下要回府修养,至于你嘛,就去御前,慢慢跟圣上解释,为何出手伤人好了。华琼狠狠盯着眼前的人,自己明明只碰到衣服而已,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看着他眼里忿恨,齐简按着胸口,猛咳一阵,声音里透着愉悦:忘了告诉三皇子,前些日子,御医说我怕是得了肺痨,还请三皇子小心这些,别染上病气。他说完,在华琼惊惧目光下,甩着衣袖慢慢往宫门走去。晓斯,你说这些,是齐简特意吩咐,给我备下的?柳忆盯着满桌盘盘盏盏,表情怪异。回世子妃的话,正是。晓斯指挥着家仆,把一道道菜布置妥当,又亲自捧出个素白银壶,到了满满一杯乳白色液体。看着那杯液体,柳忆整个人都不好了,难怪,难怪齐清羽那家伙,神神秘秘拉着自己老妈问半天,他竟然,在这儿等着自己呢。可真是小气,不就是自己逼他吃了半个桂花糕嘛,他竟然就想逼自己喝牛奶?看着柳忆变来变去的脸色,晓斯想笑又没敢。他忍了好一会儿,这才指着牛奶正色道:世子交代,他去去就回,世子妃稍等片刻,想来世子也快回来了。你这是做什么?齐简蹙眉,手里动作也停下来,药汁在青玉碗里晃了晃,带出圈圈波纹。晓斯低垂着脑袋,明知这时候不该说什么,可他又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主子将药喝下去。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反而是齐简先勾起嘴角:怎么,你是想劝我不要喝?晓斯僵硬地点头:世子,这药伤身,实在不宜多喝。齐简冷冷哼一声:时常在喝,怕什么。这药分量,是平日里一倍还多,喝下去绝不是普通咳几声那么简单,晓斯抿着嘴唇,想劝又不敢劝。你怕我死了?齐简看着晓斯头顶,轻轻叹口气,将药喝干。晓斯早在他喝药时,已经抬起头,见他药都喝完了,只能抿着嘴接过空碗,恭恭敬敬退出门畔,片刻后,又端个盛着小半盆水的铜盆回来。齐简垂眼看铜盆两眼,眼底浮现出嫌弃意思。晓斯连忙又小跑出去,不多时,捧回来几朵娇嫩的玫瑰花。花瓣一片片拆下来,投进水里,直到水面被大红花瓣铺满,再不留一丝缝隙,齐简这才摆摆手。晓斯应着,捧起剩下的玫瑰花退到门边,又看看齐简,苦着脸将门关好。两扇雕花门中间的缝隙越来越小,最终紧紧合拢,再不露一丝月光。齐简收回目光,盯向跳动的灯火,沉默良久,悠悠道:死不了的,至少,在讨回公道前,死不了的。第二日不用上朝,但因之前宫里已经传诏,今日一早,齐简还是要入宫去谢恩。晓斯估摸着时辰差不多,捧好铜盆守在门外,不一会儿屋里有了动静,听到齐简声音嘶哑喊声进来,晓斯小心翼翼推开门。雕花门打开的瞬间,鲜血腥腻气味似有似无般飘散出来,他连忙快步走进去,将干净的铜盆放在架子上,俯身端起地上铜盆,熟练地退到屋外。铜盆里飘着一层大红花瓣儿,许因有水滋润,过了整晚,花瓣儿非但没枯萎褪色,反而更加艳丽。看着花瓣上沾染的星星点点血渍,晓斯叹口气。齐简漱过口,又用温水擦了脸,觉得好过不少,他对着镜子拍拍苍白脸颊,自认这病容看起来还算自然。咳了一晚,早膳自是不必吃了,时辰还早,他穿戴整齐后,对着晓斯仔仔细细吩咐好些句,确认晓斯彻底理解自己意图,这才带着人慢慢悠悠进宫去了。三皇子,听说今个世子已经入了宫。华琼听见这话,脚下微顿,嘴角含笑偏过头去:哦?你的意思是?要小的说,那就是个疯子,怕还是躲着些的好?手下揣摩着华琼意思,脸上露出讨好的笑。我行得正走得端,又何必躲着个疯子?华琼嘴角依旧还是上翘,眼睛里好像也裹着笑意。看着他的笑,手下突兀打了个冷战。笑面虎的诨名可不是白给的,别看三皇子时时刻刻都在笑,可这笑容背后到底藏了多少刀,也就只有亲近的下属才知道了。好巧不巧,乔远就是三皇子亲近下属之一。乔远见三皇子的笑容,隐约觉得三皇子心情不太好。前几日世子大婚,柳公子险些逃婚,其中缘由,就算压着藏着,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齐世子一向跟他们不对付,这会儿又差点被逃婚,怎么想今天他都要惹事。想到这里,乔远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可不是呢,三皇子是不必躲他,可那是个疯狗,无辜被咬上一口,还不是爷您倒霉?疯狗?冷冷的声音里,透着玩味,齐简稍微抬起下巴,就算是打过招呼,哪来的疯狗,莫不如让我也见识见识?乔远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而且隔那么远,居然还被听见,想到齐简昔日所作所为,他脸刷的白了。齐简却仿佛没看见他,只是对着华琼又问一遍:敢问三皇子,疯狗在哪儿呢?华琼也没想到,刚进宫门就能碰上这人,看着齐简似笑非笑的模样,他心里有点打鼓,嘴角也一点点拉平。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这又没在御花园,不存在被踢进荷花池的可能,何况自己也没做什么,至少没落把柄在他手上,就算他要撒气,也没由头。这么想着,他顿时硬气不少,嘴角又能勾起来了:疯狗,自然在疯狗该在的地方。齐简微微颔首,上前几步,贴近华琼的同时,突然冷下脸,将手探进自己袖笼之中。华琼心下大惊:你想干什么。不如,你猜猜?齐简不紧不慢地在袖子里摸索着,或者,也让我猜猜,我的世子妃险些逃婚,是为什么?见面就直接提这个?华琼心里咯噔一声,这是想来直接算帐?进宫是带不了利器的,带利器真算起来,可以治罪,这点华琼心里明镜似的。可,别人不敢带,齐简呢?他可是向来不把礼法放在眼里,不然怎么能干出殴打太子的事情?此时退上两步,要丢面子,不退的话,外一齐简真摸出把刀来?想到这点,华琼脚尖动了动,有些犹豫迟疑。在他迟疑的时候,齐简终于摸好东西,眼看着就要往外掏。看那形状,是个长条形的东西,华琼瞳孔猛缩,快速退后两步。退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面子丢大了,于是皱起眉头,又往前逼一步:这里是皇宫,你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呢。齐简也往前迈,两个人再次面对面,僵持住。我警告你,这里是皇宫,真伤了我,你以为你能逃掉?华琼的手在袖口里,不自觉攥紧,抖了两下。逃?我为什么要逃?齐简挑眉冷哼。华琼愣了愣,看出齐简眼底货真价实的杀意,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笑意。可这是皇宫,哪怕真恼了自己暗中动作,他不敢怎样吧?父皇就算再偏爱他,也不能坐视他戕害皇子。想清楚这点,华琼暗自咬紧牙关,压低声音挤出句话:伤了我,你也有性命之忧。死?你当我怕死吗?齐简苍白脸颊上,露出点笑容,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在嘲笑华琼。他学着华琼的样子,也将声音压低:我只怕死前,不能将你们,一个个拖下地狱。说完,蓦地从袖中抽出手来,齐简抬手便刺。冰冷杀意扑面而来,华琼脸色大变,甚至没看清齐简手里拿了什么,他慌乱格挡的同时,本能出掌反击。齐简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眼见掌风扫来,他稍稍侧身控制分寸,让华琼的掌刚好擦过自己衣摆。华琼一掌打空,顿时反应过来,脸色变了。齐简根本不给他开口机会,捂着胸口一顿猛咳,片刻后,滴滴答答血液,从他指缝间滴落,地面绽出一朵朵妖冶血花。在太监和侍卫惊呼声中,齐简握着扇子勾起嘴角,凑近华琼又咳几声。在下刚面圣谢完恩,便被三皇子无顾打伤,现下要回府修养,至于你嘛,就去御前,慢慢跟圣上解释,为何出手伤人好了。华琼狠狠盯着眼前的人,自己明明只碰到衣服而已,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看着他眼里忿恨,齐简按着胸口,猛咳一阵,声音里透着愉悦:忘了告诉三皇子,前些日子,御医说我怕是得了肺痨,还请三皇子小心这些,别染上病气。他说完,在华琼惊惧目光下,甩着衣袖慢慢往宫门走去。晓斯,你说这些,是齐简特意吩咐,给我备下的?柳忆盯着满桌盘盘盏盏,表情怪异。回世子妃的话,正是。晓斯指挥着家仆,把一道道菜布置妥当,又亲自捧出个素白银壶,到了满满一杯乳白色液体。看着那杯液体,柳忆整个人都不好了,难怪,难怪齐清羽那家伙,神神秘秘拉着自己老妈问半天,他竟然,在这儿等着自己呢。可真是小气,不就是自己逼他吃了半个桂花糕嘛,他竟然就想逼自己喝牛奶?看着柳忆变来变去的脸色,晓斯想笑又没敢。他忍了好一会儿,这才指着牛奶正色道:世子交代,他去去就回,世子妃稍等片刻,想来世子也快回来了。你这是做什么?齐简蹙眉,手里动作也停下来,药汁在青玉碗里晃了晃,带出圈圈波纹。晓斯低垂着脑袋,明知这时候不该说什么,可他又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主子将药喝下去。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反而是齐简先勾起嘴角:怎么,你是想劝我不要喝?晓斯僵硬地点头:世子,这药伤身,实在不宜多喝。齐简冷冷哼一声:时常在喝,怕什么。这药分量,是平日里一倍还多,喝下去绝不是普通咳几声那么简单,晓斯抿着嘴唇,想劝又不敢劝。你怕我死了?齐简看着晓斯头顶,轻轻叹口气,将药喝干。晓斯早在他喝药时,已经抬起头,见他药都喝完了,只能抿着嘴接过空碗,恭恭敬敬退出门畔,片刻后,又端个盛着小半盆水的铜盆回来。齐简垂眼看铜盆两眼,眼底浮现出嫌弃意思。晓斯连忙又小跑出去,不多时,捧回来几朵娇嫩的玫瑰花。花瓣一片片拆下来,投进水里,直到水面被大红花瓣铺满,再不留一丝缝隙,齐简这才摆摆手。晓斯应着,捧起剩下的玫瑰花退到门边,又看看齐简,苦着脸将门关好。两扇雕花门中间的缝隙越来越小,最终紧紧合拢,再不露一丝月光。齐简收回目光,盯向跳动的灯火,沉默良久,悠悠道:死不了的,至少,在讨回公道前,死不了的。第二日不用上朝,但因之前宫里已经传诏,今日一早,齐简还是要入宫去谢恩。晓斯估摸着时辰差不多,捧好铜盆守在门外,不一会儿屋里有了动静,听到齐简声音嘶哑喊声进来,晓斯小心翼翼推开门。雕花门打开的瞬间,鲜血腥腻气味似有似无般飘散出来,他连忙快步走进去,将干净的铜盆放在架子上,俯身端起地上铜盆,熟练地退到屋外。铜盆里飘着一层大红花瓣儿,许因有水滋润,过了整晚,花瓣儿非但没枯萎褪色,反而更加艳丽。看着花瓣上沾染的星星点点血渍,晓斯叹口气。齐简漱过口,又用温水擦了脸,觉得好过不少,他对着镜子拍拍苍白脸颊,自认这病容看起来还算自然。咳了一晚,早膳自是不必吃了,时辰还早,他穿戴整齐后,对着晓斯仔仔细细吩咐好些句,确认晓斯彻底理解自己意图,这才带着人慢慢悠悠进宫去了。三皇子,听说今个世子已经入了宫。华琼听见这话,脚下微顿,嘴角含笑偏过头去:哦?你的意思是?要小的说,那就是个疯子,怕还是躲着些的好?手下揣摩着华琼意思,脸上露出讨好的笑。我行得正走得端,又何必躲着个疯子?华琼嘴角依旧还是上翘,眼睛里好像也裹着笑意。看着他的笑,手下突兀打了个冷战。笑面虎的诨名可不是白给的,别看三皇子时时刻刻都在笑,可这笑容背后到底藏了多少刀,也就只有亲近的下属才知道了。好巧不巧,乔远就是三皇子亲近下属之一。乔远见三皇子的笑容,隐约觉得三皇子心情不太好。前几日世子大婚,柳公子险些逃婚,其中缘由,就算压着藏着,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齐世子一向跟他们不对付,这会儿又差点被逃婚,怎么想今天他都要惹事。想到这里,乔远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可不是呢,三皇子是不必躲他,可那是个疯狗,无辜被咬上一口,还不是爷您倒霉?疯狗?冷冷的声音里,透着玩味,齐简稍微抬起下巴,就算是打过招呼,哪来的疯狗,莫不如让我也见识见识?乔远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而且隔那么远,居然还被听见,想到齐简昔日所作所为,他脸刷的白了。齐简却仿佛没看见他,只是对着华琼又问一遍:敢问三皇子,疯狗在哪儿呢?华琼也没想到,刚进宫门就能碰上这人,看着齐简似笑非笑的模样,他心里有点打鼓,嘴角也一点点拉平。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这又没在御花园,不存在被踢进荷花池的可能,何况自己也没做什么,至少没落把柄在他手上,就算他要撒气,也没由头。这么想着,他顿时硬气不少,嘴角又能勾起来了:疯狗,自然在疯狗该在的地方。齐简微微颔首,上前几步,贴近华琼的同时,突然冷下脸,将手探进自己袖笼之中。华琼心下大惊:你想干什么。不如,你猜猜?齐简不紧不慢地在袖子里摸索着,或者,也让我猜猜,我的世子妃险些逃婚,是为什么?见面就直接提这个?华琼心里咯噔一声,这是想来直接算帐?进宫是带不了利器的,带利器真算起来,可以治罪,这点华琼心里明镜似的。可,别人不敢带,齐简呢?他可是向来不把礼法放在眼里,不然怎么能干出殴打太子的事情?此时退上两步,要丢面子,不退的话,外一齐简真摸出把刀来?想到这点,华琼脚尖动了动,有些犹豫迟疑。在他迟疑的时候,齐简终于摸好东西,眼看着就要往外掏。看那形状,是个长条形的东西,华琼瞳孔猛缩,快速退后两步。退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面子丢大了,于是皱起眉头,又往前逼一步:这里是皇宫,你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呢。齐简也往前迈,两个人再次面对面,僵持住。我警告你,这里是皇宫,真伤了我,你以为你能逃掉?华琼的手在袖口里,不自觉攥紧,抖了两下。逃?我为什么要逃?齐简挑眉冷哼。华琼愣了愣,看出齐简眼底货真价实的杀意,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笑意。可这是皇宫,哪怕真恼了自己暗中动作,他不敢怎样吧?父皇就算再偏爱他,也不能坐视他戕害皇子。想清楚这点,华琼暗自咬紧牙关,压低声音挤出句话:伤了我,你也有性命之忧。死?你当我怕死吗?齐简苍白脸颊上,露出点笑容,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在嘲笑华琼。他学着华琼的样子,也将声音压低:我只怕死前,不能将你们,一个个拖下地狱。说完,蓦地从袖中抽出手来,齐简抬手便刺。冰冷杀意扑面而来,华琼脸色大变,甚至没看清齐简手里拿了什么,他慌乱格挡的同时,本能出掌反击。齐简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眼见掌风扫来,他稍稍侧身控制分寸,让华琼的掌刚好擦过自己衣摆。华琼一掌打空,顿时反应过来,脸色变了。齐简根本不给他开口机会,捂着胸口一顿猛咳,片刻后,滴滴答答血液,从他指缝间滴落,地面绽出一朵朵妖冶血花。在太监和侍卫惊呼声中,齐简握着扇子勾起嘴角,凑近华琼又咳几声。在下刚面圣谢完恩,便被三皇子无顾打伤,现下要回府修养,至于你嘛,就去御前,慢慢跟圣上解释,为何出手伤人好了。华琼狠狠盯着眼前的人,自己明明只碰到衣服而已,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看着他眼里忿恨,齐简按着胸口,猛咳一阵,声音里透着愉悦:忘了告诉三皇子,前些日子,御医说我怕是得了肺痨,还请三皇子小心这些,别染上病气。他说完,在华琼惊惧目光下,甩着衣袖慢慢往宫门走去。晓斯,你说这些,是齐简特意吩咐,给我备下的?柳忆盯着满桌盘盘盏盏,表情怪异。回世子妃的话,正是。晓斯指挥着家仆,把一道道菜布置妥当,又亲自捧出个素白银壶,到了满满一杯乳白色液体。看着那杯液体,柳忆整个人都不好了,难怪,难怪齐清羽那家伙,神神秘秘拉着自己老妈问半天,他竟然,在这儿等着自己呢。可真是小气,不就是自己逼他吃了半个桂花糕嘛,他竟然就想逼自己喝牛奶?看着柳忆变来变去的脸色,晓斯想笑又没敢。他忍了好一会儿,这才指着牛奶正色道:世子交代,他去去就回,世子妃稍等片刻,想来世子也快回来了。你这是做什么?齐简蹙眉,手里动作也停下来,药汁在青玉碗里晃了晃,带出圈圈波纹。晓斯低垂着脑袋,明知这时候不该说什么,可他又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主子将药喝下去。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反而是齐简先勾起嘴角:怎么,你是想劝我不要喝?晓斯僵硬地点头:世子,这药伤身,实在不宜多喝。齐简冷冷哼一声:时常在喝,怕什么。这药分量,是平日里一倍还多,喝下去绝不是普通咳几声那么简单,晓斯抿着嘴唇,想劝又不敢劝。你怕我死了?齐简看着晓斯头顶,轻轻叹口气,将药喝干。晓斯早在他喝药时,已经抬起头,见他药都喝完了,只能抿着嘴接过空碗,恭恭敬敬退出门畔,片刻后,又端个盛着小半盆水的铜盆回来。齐简垂眼看铜盆两眼,眼底浮现出嫌弃意思。晓斯连忙又小跑出去,不多时,捧回来几朵娇嫩的玫瑰花。花瓣一片片拆下来,投进水里,直到水面被大红花瓣铺满,再不留一丝缝隙,齐简这才摆摆手。晓斯应着,捧起剩下的玫瑰花退到门边,又看看齐简,苦着脸将门关好。两扇雕花门中间的缝隙越来越小,最终紧紧合拢,再不露一丝月光。齐简收回目光,盯向跳动的灯火,沉默良久,悠悠道:死不了的,至少,在讨回公道前,死不了的。第二日不用上朝,但因之前宫里已经传诏,今日一早,齐简还是要入宫去谢恩。晓斯估摸着时辰差不多,捧好铜盆守在门外,不一会儿屋里有了动静,听到齐简声音嘶哑喊声进来,晓斯小心翼翼推开门。雕花门打开的瞬间,鲜血腥腻气味似有似无般飘散出来,他连忙快步走进去,将干净的铜盆放在架子上,俯身端起地上铜盆,熟练地退到屋外。铜盆里飘着一层大红花瓣儿,许因有水滋润,过了整晚,花瓣儿非但没枯萎褪色,反而更加艳丽。看着花瓣上沾染的星星点点血渍,晓斯叹口气。齐简漱过口,又用温水擦了脸,觉得好过不少,他对着镜子拍拍苍白脸颊,自认这病容看起来还算自然。咳了一晚,早膳自是不必吃了,时辰还早,他穿戴整齐后,对着晓斯仔仔细细吩咐好些句,确认晓斯彻底理解自己意图,这才带着人慢慢悠悠进宫去了。三皇子,听说今个世子已经入了宫。华琼听见这话,脚下微顿,嘴角含笑偏过头去:哦?你的意思是?要小的说,那就是个疯子,怕还是躲着些的好?手下揣摩着华琼意思,脸上露出讨好的笑。我行得正走得端,又何必躲着个疯子?华琼嘴角依旧还是上翘,眼睛里好像也裹着笑意。看着他的笑,手下突兀打了个冷战。笑面虎的诨名可不是白给的,别看三皇子时时刻刻都在笑,可这笑容背后到底藏了多少刀,也就只有亲近的下属才知道了。好巧不巧,乔远就是三皇子亲近下属之一。乔远见三皇子的笑容,隐约觉得三皇子心情不太好。前几日世子大婚,柳公子险些逃婚,其中缘由,就算压着藏着,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齐世子一向跟他们不对付,这会儿又差点被逃婚,怎么想今天他都要惹事。想到这里,乔远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可不是呢,三皇子是不必躲他,可那是个疯狗,无辜被咬上一口,还不是爷您倒霉?疯狗?冷冷的声音里,透着玩味,齐简稍微抬起下巴,就算是打过招呼,哪来的疯狗,莫不如让我也见识见识?乔远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而且隔那么远,居然还被听见,想到齐简昔日所作所为,他脸刷的白了。齐简却仿佛没看见他,只是对着华琼又问一遍:敢问三皇子,疯狗在哪儿呢?华琼也没想到,刚进宫门就能碰上这人,看着齐简似笑非笑的模样,他心里有点打鼓,嘴角也一点点拉平。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这又没在御花园,不存在被踢进荷花池的可能,何况自己也没做什么,至少没落把柄在他手上,就算他要撒气,也没由头。这么想着,他顿时硬气不少,嘴角又能勾起来了:疯狗,自然在疯狗该在的地方。齐简微微颔首,上前几步,贴近华琼的同时,突然冷下脸,将手探进自己袖笼之中。华琼心下大惊:你想干什么。不如,你猜猜?齐简不紧不慢地在袖子里摸索着,或者,也让我猜猜,我的世子妃险些逃婚,是为什么?见面就直接提这个?华琼心里咯噔一声,这是想来直接算帐?进宫是带不了利器的,带利器真算起来,可以治罪,这点华琼心里明镜似的。可,别人不敢带,齐简呢?他可是向来不把礼法放在眼里,不然怎么能干出殴打太子的事情?此时退上两步,要丢面子,不退的话,外一齐简真摸出把刀来?想到这点,华琼脚尖动了动,有些犹豫迟疑。在他迟疑的时候,齐简终于摸好东西,眼看着就要往外掏。看那形状,是个长条形的东西,华琼瞳孔猛缩,快速退后两步。退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面子丢大了,于是皱起眉头,又往前逼一步:这里是皇宫,你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呢。齐简也往前迈,两个人再次面对面,僵持住。我警告你,这里是皇宫,真伤了我,你以为你能逃掉?华琼的手在袖口里,不自觉攥紧,抖了两下。逃?我为什么要逃?齐简挑眉冷哼。华琼愣了愣,看出齐简眼底货真价实的杀意,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笑意。可这是皇宫,哪怕真恼了自己暗中动作,他不敢怎样吧?父皇就算再偏爱他,也不能坐视他戕害皇子。想清楚这点,华琼暗自咬紧牙关,压低声音挤出句话:伤了我,你也有性命之忧。死?你当我怕死吗?齐简苍白脸颊上,露出点笑容,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在嘲笑华琼。他学着华琼的样子,也将声音压低:我只怕死前,不能将你们,一个个拖下地狱。说完,蓦地从袖中抽出手来,齐简抬手便刺。冰冷杀意扑面而来,华琼脸色大变,甚至没看清齐简手里拿了什么,他慌乱格挡的同时,本能出掌反击。齐简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眼见掌风扫来,他稍稍侧身控制分寸,让华琼的掌刚好擦过自己衣摆。华琼一掌打空,顿时反应过来,脸色变了。齐简根本不给他开口机会,捂着胸口一顿猛咳,片刻后,滴滴答答血液,从他指缝间滴落,地面绽出一朵朵妖冶血花。在太监和侍卫惊呼声中,齐简握着扇子勾起嘴角,凑近华琼又咳几声。在下刚面圣谢完恩,便被三皇子无顾打伤,现下要回府修养,至于你嘛,就去御前,慢慢跟圣上解释,为何出手伤人好了。华琼狠狠盯着眼前的人,自己明明只碰到衣服而已,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看着他眼里忿恨,齐简按着胸口,猛咳一阵,声音里透着愉悦:忘了告诉三皇子,前些日子,御医说我怕是得了肺痨,还请三皇子小心这些,别染上病气。他说完,在华琼惊惧目光下,甩着衣袖慢慢往宫门走去。晓斯,你说这些,是齐简特意吩咐,给我备下的?柳忆盯着满桌盘盘盏盏,表情怪异。回世子妃的话,正是。晓斯指挥着家仆,把一道道菜布置妥当,又亲自捧出个素白银壶,到了满满一杯乳白色液体。看着那杯液体,柳忆整个人都不好了,难怪,难怪齐清羽那家伙,神神秘秘拉着自己老妈问半天,他竟然,在这儿等着自己呢。可真是小气,不就是自己逼他吃了半个桂花糕嘛,他竟然就想逼自己喝牛奶?看着柳忆变来变去的脸色,晓斯想笑又没敢。他忍了好一会儿,这才指着牛奶正色道:世子交代,他去去就回,世子妃稍等片刻,想来世子也快回来了。你这是做什么?齐简蹙眉,手里动作也停下来,药汁在青玉碗里晃了晃,带出圈圈波纹。晓斯低垂着脑袋,明知这时候不该说什么,可他又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主子将药喝下去。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反而是齐简先勾起嘴角:怎么,你是想劝我不要喝?晓斯僵硬地点头:世子,这药伤身,实在不宜多喝。齐简冷冷哼一声:时常在喝,怕什么。这药分量,是平日里一倍还多,喝下去绝不是普通咳几声那么简单,晓斯抿着嘴唇,想劝又不敢劝。你怕我死了?齐简看着晓斯头顶,轻轻叹口气,将药喝干。晓斯早在他喝药时,已经抬起头,见他药都喝完了,只能抿着嘴接过空碗,恭恭敬敬退出门畔,片刻后,又端个盛着小半盆水的铜盆回来。齐简垂眼看铜盆两眼,眼底浮现出嫌弃意思。晓斯连忙又小跑出去,不多时,捧回来几朵娇嫩的玫瑰花。花瓣一片片拆下来,投进水里,直到水面被大红花瓣铺满,再不留一丝缝隙,齐简这才摆摆手。晓斯应着,捧起剩下的玫瑰花退到门边,又看看齐简,苦着脸将门关好。两扇雕花门中间的缝隙越来越小,最终紧紧合拢,再不露一丝月光。齐简收回目光,盯向跳动的灯火,沉默良久,悠悠道:死不了的,至少,在讨回公道前,死不了的。第二日不用上朝,但因之前宫里已经传诏,今日一早,齐简还是要入宫去谢恩。晓斯估摸着时辰差不多,捧好铜盆守在门外,不一会儿屋里有了动静,听到齐简声音嘶哑喊声进来,晓斯小心翼翼推开门。雕花门打开的瞬间,鲜血腥腻气味似有似无般飘散出来,他连忙快步走进去,将干净的铜盆放在架子上,俯身端起地上铜盆,熟练地退到屋外。铜盆里飘着一层大红花瓣儿,许因有水滋润,过了整晚,花瓣儿非但没枯萎褪色,反而更加艳丽。看着花瓣上沾染的星星点点血渍,晓斯叹口气。齐简漱过口,又用温水擦了脸,觉得好过不少,他对着镜子拍拍苍白脸颊,自认这病容看起来还算自然。咳了一晚,早膳自是不必吃了,时辰还早,他穿戴整齐后,对着晓斯仔仔细细吩咐好些句,确认晓斯彻底理解自己意图,这才带着人慢慢悠悠进宫去了。三皇子,听说今个世子已经入了宫。华琼听见这话,脚下微顿,嘴角含笑偏过头去:哦?你的意思是?要小的说,那就是个疯子,怕还是躲着些的好?手下揣摩着华琼意思,脸上露出讨好的笑。我行得正走得端,又何必躲着个疯子?华琼嘴角依旧还是上翘,眼睛里好像也裹着笑意。看着他的笑,手下突兀打了个冷战。笑面虎的诨名可不是白给的,别看三皇子时时刻刻都在笑,可这笑容背后到底藏了多少刀,也就只有亲近的下属才知道了。好巧不巧,乔远就是三皇子亲近下属之一。乔远见三皇子的笑容,隐约觉得三皇子心情不太好。前几日世子大婚,柳公子险些逃婚,其中缘由,就算压着藏着,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齐世子一向跟他们不对付,这会儿又差点被逃婚,怎么想今天他都要惹事。想到这里,乔远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可不是呢,三皇子是不必躲他,可那是个疯狗,无辜被咬上一口,还不是爷您倒霉?疯狗?冷冷的声音里,透着玩味,齐简稍微抬起下巴,就算是打过招呼,哪来的疯狗,莫不如让我也见识见识?乔远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而且隔那么远,居然还被听见,想到齐简昔日所作所为,他脸刷的白了。齐简却仿佛没看见他,只是对着华琼又问一遍:敢问三皇子,疯狗在哪儿呢?华琼也没想到,刚进宫门就能碰上这人,看着齐简似笑非笑的模样,他心里有点打鼓,嘴角也一点点拉平。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这又没在御花园,不存在被踢进荷花池的可能,何况自己也没做什么,至少没落把柄在他手上,就算他要撒气,也没由头。这么想着,他顿时硬气不少,嘴角又能勾起来了:疯狗,自然在疯狗该在的地方。齐简微微颔首,上前几步,贴近华琼的同时,突然冷下脸,将手探进自己袖笼之中。华琼心下大惊:你想干什么。不如,你猜猜?齐简不紧不慢地在袖子里摸索着,或者,也让我猜猜,我的世子妃险些逃婚,是为什么?见面就直接提这个?华琼心里咯噔一声,这是想来直接算帐?进宫是带不了利器的,带利器真算起来,可以治罪,这点华琼心里明镜似的。可,别人不敢带,齐简呢?他可是向来不把礼法放在眼里,不然怎么能干出殴打太子的事情?此时退上两步,要丢面子,不退的话,外一齐简真摸出把刀来?想到这点,华琼脚尖动了动,有些犹豫迟疑。在他迟疑的时候,齐简终于摸好东西,眼看着就要往外掏。看那形状,是个长条形的东西,华琼瞳孔猛缩,快速退后两步。退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面子丢大了,于是皱起眉头,又往前逼一步:这里是皇宫,你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呢。齐简也往前迈,两个人再次面对面,僵持住。我警告你,这里是皇宫,真伤了我,你以为你能逃掉?华琼的手在袖口里,不自觉攥紧,抖了两下。逃?我为什么要逃?齐简挑眉冷哼。华琼愣了愣,看出齐简眼底货真价实的杀意,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笑意。可这是皇宫,哪怕真恼了自己暗中动作,他不敢怎样吧?父皇就算再偏爱他,也不能坐视他戕害皇子。想清楚这点,华琼暗自咬紧牙关,压低声音挤出句话:伤了我,你也有性命之忧。死?你当我怕死吗?齐简苍白脸颊上,露出点笑容,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在嘲笑华琼。他学着华琼的样子,也将声音压低:我只怕死前,不能将你们,一个个拖下地狱。说完,蓦地从袖中抽出手来,齐简抬手便刺。冰冷杀意扑面而来,华琼脸色大变,甚至没看清齐简手里拿了什么,他慌乱格挡的同时,本能出掌反击。齐简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眼见掌风扫来,他稍稍侧身控制分寸,让华琼的掌刚好擦过自己衣摆。华琼一掌打空,顿时反应过来,脸色变了。齐简根本不给他开口机会,捂着胸口一顿猛咳,片刻后,滴滴答答血液,从他指缝间滴落,地面绽出一朵朵妖冶血花。在太监和侍卫惊呼声中,齐简握着扇子勾起嘴角,凑近华琼又咳几声。在下刚面圣谢完恩,便被三皇子无顾打伤,现下要回府修养,至于你嘛,就去御前,慢慢跟圣上解释,为何出手伤人好了。华琼狠狠盯着眼前的人,自己明明只碰到衣服而已,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看着他眼里忿恨,齐简按着胸口,猛咳一阵,声音里透着愉悦:忘了告诉三皇子,前些日子,御医说我怕是得了肺痨,还请三皇子小心这些,别染上病气。他说完,在华琼惊惧目光下,甩着衣袖慢慢往宫门走去。晓斯,你说这些,是齐简特意吩咐,给我备下的?柳忆盯着满桌盘盘盏盏,表情怪异。回世子妃的话,正是。晓斯指挥着家仆,把一道道菜布置妥当,又亲自捧出个素白银壶,到了满满一杯乳白色液体。看着那杯液体,柳忆整个人都不好了,难怪,难怪齐清羽那家伙,神神秘秘拉着自己老妈问半天,他竟然,在这儿等着自己呢。可真是小气,不就是自己逼他吃了半个桂花糕嘛,他竟然就想逼自己喝牛奶?看着柳忆变来变去的脸色,晓斯想笑又没敢。他忍了好一会儿,这才指着牛奶正色道:世子交代,他去去就回,世子妃稍等片刻,想来世子也快回来了。你这是做什么?齐简蹙眉,手里动作也停下来,药汁在青玉碗里晃了晃,带出圈圈波纹。晓斯低垂着脑袋,明知这时候不该说什么,可他又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主子将药喝下去。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反而是齐简先勾起嘴角:怎么,你是想劝我不要喝?晓斯僵硬地点头:世子,这药伤身,实在不宜多喝。齐简冷冷哼一声:时常在喝,怕什么。这药分量,是平日里一倍还多,喝下去绝不是普通咳几声那么简单,晓斯抿着嘴唇,想劝又不敢劝。你怕我死了?齐简看着晓斯头顶,轻轻叹口气,将药喝干。晓斯早在他喝药时,已经抬起头,见他药都喝完了,只能抿着嘴接过空碗,恭恭敬敬退出门畔,片刻后,又端个盛着小半盆水的铜盆回来。齐简垂眼看铜盆两眼,眼底浮现出嫌弃意思。晓斯连忙又小跑出去,不多时,捧回来几朵娇嫩的玫瑰花。花瓣一片片拆下来,投进水里,直到水面被大红花瓣铺满,再不留一丝缝隙,齐简这才摆摆手。晓斯应着,捧起剩下的玫瑰花退到门边,又看看齐简,苦着脸将门关好。两扇雕花门中间的缝隙越来越小,最终紧紧合拢,再不露一丝月光。齐简收回目光,盯向跳动的灯火,沉默良久,悠悠道:死不了的,至少,在讨回公道前,死不了的。第二日不用上朝,但因之前宫里已经传诏,今日一早,齐简还是要入宫去谢恩。晓斯估摸着时辰差不多,捧好铜盆守在门外,不一会儿屋里有了动静,听到齐简声音嘶哑喊声进来,晓斯小心翼翼推开门。雕花门打开的瞬间,鲜血腥腻气味似有似无般飘散出来,他连忙快步走进去,将干净的铜盆放在架子上,俯身端起地上铜盆,熟练地退到屋外。铜盆里飘着一层大红花瓣儿,许因有水滋润,过了整晚,花瓣儿非但没枯萎褪色,反而更加艳丽。看着花瓣上沾染的星星点点血渍,晓斯叹口气。齐简漱过口,又用温水擦了脸,觉得好过不少,他对着镜子拍拍苍白脸颊,自认这病容看起来还算自然。咳了一晚,早膳自是不必吃了,时辰还早,他穿戴整齐后,对着晓斯仔仔细细吩咐好些句,确认晓斯彻底理解自己意图,这才带着人慢慢悠悠进宫去了。三皇子,听说今个世子已经入了宫。华琼听见这话,脚下微顿,嘴角含笑偏过头去:哦?你的意思是?要小的说,那就是个疯子,怕还是躲着些的好?手下揣摩着华琼意思,脸上露出讨好的笑。我行得正走得端,又何必躲着个疯子?华琼嘴角依旧还是上翘,眼睛里好像也裹着笑意。看着他的笑,手下突兀打了个冷战。笑面虎的诨名可不是白给的,别看三皇子时时刻刻都在笑,可这笑容背后到底藏了多少刀,也就只有亲近的下属才知道了。好巧不巧,乔远就是三皇子亲近下属之一。乔远见三皇子的笑容,隐约觉得三皇子心情不太好。前几日世子大婚,柳公子险些逃婚,其中缘由,就算压着藏着,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齐世子一向跟他们不对付,这会儿又差点被逃婚,怎么想今天他都要惹事。想到这里,乔远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可不是呢,三皇子是不必躲他,可那是个疯狗,无辜被咬上一口,还不是爷您倒霉?疯狗?冷冷的声音里,透着玩味,齐简稍微抬起下巴,就算是打过招呼,哪来的疯狗,莫不如让我也见识见识?乔远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而且隔那么远,居然还被听见,想到齐简昔日所作所为,他脸刷的白了。齐简却仿佛没看见他,只是对着华琼又问一遍:敢问三皇子,疯狗在哪儿呢?华琼也没想到,刚进宫门就能碰上这人,看着齐简似笑非笑的模样,他心里有点打鼓,嘴角也一点点拉平。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这又没在御花园,不存在被踢进荷花池的可能,何况自己也没做什么,至少没落把柄在他手上,就算他要撒气,也没由头。这么想着,他顿时硬气不少,嘴角又能勾起来了:疯狗,自然在疯狗该在的地方。齐简微微颔首,上前几步,贴近华琼的同时,突然冷下脸,将手探进自己袖笼之中。华琼心下大惊:你想干什么。不如,你猜猜?齐简不紧不慢地在袖子里摸索着,或者,也让我猜猜,我的世子妃险些逃婚,是为什么?见面就直接提这个?华琼心里咯噔一声,这是想来直接算帐?进宫是带不了利器的,带利器真算起来,可以治罪,这点华琼心里明镜似的。可,别人不敢带,齐简呢?他可是向来不把礼法放在眼里,不然怎么能干出殴打太子的事情?此时退上两步,要丢面子,不退的话,外一齐简真摸出把刀来?想到这点,华琼脚尖动了动,有些犹豫迟疑。在他迟疑的时候,齐简终于摸好东西,眼看着就要往外掏。看那形状,是个长条形的东西,华琼瞳孔猛缩,快速退后两步。退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面子丢大了,于是皱起眉头,又往前逼一步:这里是皇宫,你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呢。齐简也往前迈,两个人再次面对面,僵持住。我警告你,这里是皇宫,真伤了我,你以为你能逃掉?华琼的手在袖口里,不自觉攥紧,抖了两下。逃?我为什么要逃?齐简挑眉冷哼。华琼愣了愣,看出齐简眼底货真价实的杀意,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笑意。可这是皇宫,哪怕真恼了自己暗中动作,他不敢怎样吧?父皇就算再偏爱他,也不能坐视他戕害皇子。想清楚这点,华琼暗自咬紧牙关,压低声音挤出句话:伤了我,你也有性命之忧。死?你当我怕死吗?齐简苍白脸颊上,露出点笑容,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在嘲笑华琼。他学着华琼的样子,也将声音压低:我只怕死前,不能将你们,一个个拖下地狱。说完,蓦地从袖中抽出手来,齐简抬手便刺。冰冷杀意扑面而来,华琼脸色大变,甚至没看清齐简手里拿了什么,他慌乱格挡的同时,本能出掌反击。齐简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眼见掌风扫来,他稍稍侧身控制分寸,让华琼的掌刚好擦过自己衣摆。华琼一掌打空,顿时反应过来,脸色变了。齐简根本不给他开口机会,捂着胸口一顿猛咳,片刻后,滴滴答答血液,从他指缝间滴落,地面绽出一朵朵妖冶血花。在太监和侍卫惊呼声中,齐简握着扇子勾起嘴角,凑近华琼又咳几声。在下刚面圣谢完恩,便被三皇子无顾打伤,现下要回府修养,至于你嘛,就去御前,慢慢跟圣上解释,为何出手伤人好了。华琼狠狠盯着眼前的人,自己明明只碰到衣服而已,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看着他眼里忿恨,齐简按着胸口,猛咳一阵,声音里透着愉悦:忘了告诉三皇子,前些日子,御医说我怕是得了肺痨,还请三皇子小心这些,别染上病气。他说完,在华琼惊惧目光下,甩着衣袖慢慢往宫门走去。晓斯,你说这些,是齐简特意吩咐,给我备下的?柳忆盯着满桌盘盘盏盏,表情怪异。回世子妃的话,正是。晓斯指挥着家仆,把一道道菜布置妥当,又亲自捧出个素白银壶,到了满满一杯乳白色液体。看着那杯液体,柳忆整个人都不好了,难怪,难怪齐清羽那家伙,神神秘秘拉着自己老妈问半天,他竟然,在这儿等着自己呢。可真是小气,不就是自己逼他吃了半个桂花糕嘛,他竟然就想逼自己喝牛奶?看着柳忆变来变去的脸色,晓斯想笑又没敢。他忍了好一会儿,这才指着牛奶正色道:世子交代,他去去就回,世子妃稍等片刻,想来世子也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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