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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1 / 1)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后来推选乔远出来:回爷的话,依在下看,虽柳公子已经成婚他说完这话,偷偷看华琼两眼,见他脸色没变,这才敢继续道:但柳公子和世子,也只是占着个名份,算不得什么。这话听起来很顺耳,华琼点点头,示意其继续。得了鼓励,乔远声音加重两分:名份能占,就能挪开,照现在看来,柳府也并没被齐府收为己用,我们想拉拢柳家,还是有希望的。华琼嘴角含笑,无可无不可的模样:哦?那依你看,要如何拉拢?只要能将柳将军调出京,柳公子忧心父母,想必也不会在齐府久居。乔远言之凿凿。华琼:如何调?乔远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附在华琼耳畔,轻轻说了几句。雨珠连成线,顺着屋檐落下,砸青砖地面上,溅起小朵水花。齐简垂眸,盯着水花看许久,直到被冷风吹得不得不紧紧衣裳,他才转身,缓步踱回屋里,又在桌旁坐了好一会儿,雨中终于传来脚步声。他回来了?齐简转着手中茶杯,目光随水纹流转。晓斯穿着蓑衣,立在屋檐下,闻言快速点头:回世子的话,世子妃已经回别院歇息了。回来了?这么大的雨,他没借机留宿柳府?齐简目光微动:都说了什么。白天在柳府时,晓斯一直守在堂屋外,自然将柳家的对话听个大概,这会儿齐简问,他便挑着重点说了几句。听到回西边三个字,齐简沉默着将茶杯放回桌上,不轻不重的一声,溅了些茶水出来。晓斯偷瞄到桌上水渍,没敢再出声。一时间,寂静主院里,只剩下雨水砸落声,听了会儿雨声,齐简自嘲般勾起嘴角:五年前,就是他提的西去戍边。晓斯不愿说是,也不能反驳。五年后,他还是心心念念,想去西边。齐简叹口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放下空杯,齐简蹙眉,目光幽暗:去拿纸笔来。晓斯不知他想做什么,赶忙脱掉蓑衣,从一旁矮桌上取了笔墨纸砚。齐简接过洁白宣纸,一点点将它展平,又用镇纸仔细压好。看着那对镇纸,他神色有瞬间迟疑,不过很快的,他强迫自己把目光落在砚台上,取了块描金徽墨,开始研磨。黑色墨汁随着他的动作,越发浓稠,晓斯看着他的动作,心里有点不好预感。果然,研好磨,齐简提笔沾些墨汁,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写下和离书三个字。看见这仨字,晓斯脸都吓白了。世子成婚后,好不容易正常了几天,就要休妻、不是,是和离了?想到世子这五年来的所作所为,晓斯深感这婚,绝对不能和离,可是世子定下的事情,怎么劝都是没用的,他急得团团转,生怕这和离书写完,世子扭头又去作死。齐简写下和离书三个字,笔下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镇纸上。那倒不是什么名贵镇纸,只是普普通通的白玉,雕成马匹形状,甚至白玉上还有些暗纹,质地称不上上等。这镇纸是柳忆送的,不,准确地说,是自己抢来的,齐简幽幽叹口气。晓斯也看到那对镇纸,联想到当初,世子妃原本是买下镇纸,想送给蒋大人,却硬被世子抢了来,晓斯顿时有了主意。世子,小的忽然记起,白日里柳夫人曾提过,世子妃他有齐简果真侧头看向他,眼里带着探究。世子妃,实在对不住,事态紧急只能拿您来用用,晓斯压下满怀愧疚,信誓旦旦:有老相好。笔被扔回桌上,齐简危险地眯起眼睛。老相好。晓斯硬着头皮往下编,柳夫人还劝世子妃,说让他断了这段露水情缘。露水情缘?还老相好?齐简皱着眉,将刚入京那两年的事情,又梳理一遍。不可能的,那时候,完全没有迹象,在太学里就不说了,哪怕沐休,自己也要借机赖在柳家,柳忆如果真有老相好,自己怎么会不知道?不是那时候,就是戍边的五年?齐简眉头越皱越紧,头两年,自己这边兵荒马乱,的确没顾上去打探,可是后来的三年,每每探子回报,也没提过他有相好啊?难道,问题就出在那两年里?自己在京中水深火热,生不如死,他不闻不问就算了,竟还偷偷找了相好?齐简越想越气,眼底仿佛燃起小火苗。眼看着火苗有越燃越烈趋势,晓斯赶忙继续浇油:柳夫人还说了,世子妃对那老相好,情根深种,念念不忘好些年。情根深种,还念念不忘好些年?看看,时间都对上了。齐简盯着和离书三个字,目光如刀,片刻后,他指尖轻划纸面,冷哼:他那老相好,是什么模样?第20章 求您拉世子一把模样?晓斯有点犯愁,不过事已至此,怎么都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他搜肠刮肚选了个词:明眸皓齿。明眸皓齿的老相好?齐简咬牙说完这话,捡起笔蘸满墨汁,将和离书三个字涂黑。眼见着招有效,晓斯继续道:还有还有,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砂。这两句话,还是他当年听柳忆说过的,如今拿来用用,应该也没什么?这两句话,齐简当然也有印象,那时候在太学里,大家课下无事,又都是青春年少,有些人难免也会想些别的。他当时和柳忆一起经过内花园,听到花丛背后,有人在小声争吵。当然我说的才最美。你那算什么,我的这句诗,才能配美人。柳忆好奇心旺盛,拉着他悄悄挪过去,才发现竟是两个世家子弟,看着幅美女画像在作诗。当时他怎么说的来着,要说美人,我倒有两句,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这两句,可不就是柳忆用来形容美人的?很好,他在西戍边,竟真找了个心心念念的美人相好。自己是死是活他混不在意,却找了相好,花前月下燕燕莺莺,齐简眼里火苗蹭蹭往外冒,如果能凝成实体,桌上纸张怕是早烧得灰都不剩。晓斯说完话,转转眼睛,估摸着齐简气得差不多了,才装模作样道:世子,这和离书?齐简垂眸,叹口气,成婚前他曾暗下决心,过些日子风平浪静之后,柳忆想走,便放他自由。如今看来,他不但想走,还想走得远远的,最好再回西边去,重拾旧情。齐简眼神渐渐晦暗下去,和离书还是要给,柳忆不喜欢这里,也不愿留在这里,在他心里,什么都越不过柳家,比不过他的父母和妹妹。如果能守住父母妹妹,顺带着再重温旧梦,想必他是更愿意?可是,一想到要放他远走,再跟那个朱唇皓齿的美人双宿双栖,齐简的笔,说什么也落不下去。白净指尖戳着纸上涂黑痕迹,齐简眯起眼睛:查。查什么?晓斯明知故问。齐简扔掉笔,唰唰两下将纸撕个粉碎:遣人去查,到底哪来的明眸皓齿。心里大石头终于落地,晓斯偷偷长出口气,就听齐简又悠悠开了口。查到之后,再和离。晓斯听到和离俩字,腿就抖,眼见着自己胡编乱造还不够力度,他默念句罪过罪过,决定再坑世子妃一把:等世子妃恢复了自由身,又能去找那姑娘了,也不知道他们如今,是不是还联系着?齐简脸色顿时黑下去,眼底火苗又燃起来。晓斯仿佛不会看人眼色,还自顾自道:不过世子妃也是,都嫁了您,哪怕真旧情难忘呢,也多少应该忍着些,这不就是,不就是不就是什么?齐简冷笑着坐到桌旁,给自己倒杯茶。不就是什么,晓斯也编不下去,可好不容易挑起来怒火,又不能眼见着他熄了,一咬牙一跺脚,晓斯拍着手胡扯:不就是,不就是,不守妇道!对,不守妇道。不守妇道?齐简玩味地将这四个字,缓缓读出声来,说完久久未语。世子该不是回过味来,不受激将了吧?晓斯吓得只恨不能将头埋进地里,生怕齐简反应过来,再提什么和离。沉默半晌,齐简起身,啪的一声将茶杯摔了。这是,真气了?晓斯暗暗松口气。该罚。齐简不知道想到什么,表情阴冷之中,还带着丝诡异,而且,他还想留下我过夜,但真当我还是五年前的我?不知死活。晓斯点头的同时,也有些为柳忆无妄之灾担忧。说到底,这还是自己害的,他战战兢兢道:世子,这新婚燕尔的,罚,罚就不必了吧?齐简冷眼看他,挑起的眉梢带着肃杀寒气:怎么,你还想替他求情?晓斯顿时把头摇出残影。齐简这才满意了,他揉着抽痛额角,边朝寝殿走,边自言自语道:待我想想,究竟要怎么罚他才好,至于和离,等查到明眸皓齿再说。勤政殿里,几位重臣垂手而立,都没开口。皇上斜靠在龙椅上,厚重眼皮耷拉着,仿佛在沉思,又仿佛已经陷入沉睡。可几位大臣没人敢出声,更没人敢上前搭话,就这么静默许久,皇上眼皮动了几下。国储早些年便立下了,今个我找你们来,主要也不是为了这个。听到皇上的话,几位重臣都暗松口气。今儿个,只有朕和几位爱卿在,你们都是国之重臣,也算是齐王的旧交。说到齐王两个字,皇上语气微沉,停顿片刻才继续道,你们对朕给清羽的赐婚,怎么看?话音落下,勤政殿里再无声响,皇上翻起眼皮,看看面前几位臣子,选其中一个:李爱卿,你怎么看。被点名的那人,不得不开口:回皇上的话,皇上赐婚,自然有皇上用意,微臣不敢擅自揣摩。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好在皇上也没指望其真说出什么来,他翻着眼皮,将面前几个人一一扫过:你们呢?也不敢揣摩是不是?那不如,我们换个议题。太子早被立为国储,三皇子风头日盛,柳家手握重兵,柳家那个女娃,你们说,朕应该赐给谁?在场的几个人都明白,这个谁,不是指太子和三皇子,而是指太子一党,和三皇子背后势力。没人敢接话,皇上叹口气,柳家手握重兵,这婚赐给谁,就是给谁插上翅膀,潜龙腾渊,指日可待。就在僵持之际,那人的儿子突然站出来,说要求婚,求娶对象,却不是柳家女儿,反倒是柳忆这个刚立下战功的长子。皇上当即龙颜大怒,可看着和那人有□□分相似的面庞,高抬的手到底打不下去。摇摇头,皇上从纷繁思绪里回过神来,再次看向一干重臣:朕累了,退下吧。几位臣子恭恭敬敬告退,冷清勤政殿里,又只剩下皇帝一人。他垂眸半晌,对着空空荡荡的前殿,轻声道:你要是还活着,会懂朕吗?当年我没能成全你的痴念,如今,至少成全了你儿子。下了整整一天的贵如油,在后半夜终于停了,下过雨的空气格外清新,柳忆安安稳稳睡个好觉,在天大亮以后,才不情不愿睁开眼睛。他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环顾四周,没发现晓斯的身影,这让他安心不少。谁知还没等他起来,门外就传来晓斯声音:世子妃,您醒了?醒了醒了,进来吧。柳忆无奈爬起来,认命般盘腿在床畔坐定,我也跑不了,你真不用天天早上来看着我。晓斯脸上挂着无辜的笑:世子妃可真爱开玩笑,小的哪敢看着您?那是齐简又有什么吩咐了?既然不是来看着自己,那就只有齐简有吩咐这一种可能,柳忆理理衣摆,静静等着发难。谁知晓斯又摇摇头:小的今天来,并非世子派遣。这就奇了怪了,不是看着自己,又不是齐简派来的?柳忆微微眯起眼睛,左思右想,才想到另一种可能:齐简他娘,又想给我下马威?晓斯再次摇头:也不是姜夫人派的。顿了顿,他继续道:小的是齐家家生子,自小跟在世子身边,也有小二十年了。柳忆听到这话,微微一愣,怎么突然说这个?将当今局势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柳忆心底隐约有个猜测。他点点头,示意晓斯继续。晓斯也是个聪明人,看柳忆神色,就知他心中已然有猜想,再次开口前,先恭恭敬敬跪下去。这倒把柳忆吓一跳,穿过来这么多年,要说最不习惯的,早起和动不动就跪这俩事,能并排第一。他无奈地蹦下床,将人拉起来:有话好好说。晓斯也知道他喜好,并没再坚持要跪,就着他力道站直,垂头低声开口:太子和世子,虽算表亲,但近些年并不亲近,且太子懦弱无能,成大事有些难。上来就说这么直接?柳忆吓得做个噤声手势,仔仔细细检查一圈,将门窗都关个严实,这才皱着眉道:怎么说这个?晓斯并没回答,而是继续道:三皇子口腹蜜剑,笑中带刀,也不是好相与的,何况他向来视世子为仇敌,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知道他说的是实情,柳忆微微颔首。而当今圣上,虽念着齐王旧情,对世子还算照拂一二,可伴君如伴虎,世子年岁渐长,如今更是已成年,如若世子袭王位,成了异姓王,那便不一样了。太子、三皇子乃止皇上,没有一个真正是站在齐简这边的,柳忆早就知道,他看着越说越激动的晓斯,抿抿嘴唇,没说话。晓斯知道机会只有一次,哪怕是拼着得罪柳忆,他也要把心里话都说出来。看柳忆没有制止意思,他咬咬牙:这些年,世子一直在追查齐王死因,越查得深入,就越发现这事另有内情,再这么查下去,世子有可能搭上性命。而且,世子也做好了搭上性命的准备,甚至,世子是希望搭上性命的。晓斯说完这话,眼圈红了,所以小的想求您,求您看在昔年情谊份上,能不能,能不能试着拉世子一把。可是,一想到要放他远走,再跟那个朱唇皓齿的美人双宿双栖,齐简的笔,说什么也落不下去。白净指尖戳着纸上涂黑痕迹,齐简眯起眼睛:查。查什么?晓斯明知故问。齐简扔掉笔,唰唰两下将纸撕个粉碎:遣人去查,到底哪来的明眸皓齿。心里大石头终于落地,晓斯偷偷长出口气,就听齐简又悠悠开了口。查到之后,再和离。晓斯听到和离俩字,腿就抖,眼见着自己胡编乱造还不够力度,他默念句罪过罪过,决定再坑世子妃一把:等世子妃恢复了自由身,又能去找那姑娘了,也不知道他们如今,是不是还联系着?齐简脸色顿时黑下去,眼底火苗又燃起来。晓斯仿佛不会看人眼色,还自顾自道:不过世子妃也是,都嫁了您,哪怕真旧情难忘呢,也多少应该忍着些,这不就是,不就是不就是什么?齐简冷笑着坐到桌旁,给自己倒杯茶。不就是什么,晓斯也编不下去,可好不容易挑起来怒火,又不能眼见着他熄了,一咬牙一跺脚,晓斯拍着手胡扯:不就是,不就是,不守妇道!对,不守妇道。不守妇道?齐简玩味地将这四个字,缓缓读出声来,说完久久未语。世子该不是回过味来,不受激将了吧?晓斯吓得只恨不能将头埋进地里,生怕齐简反应过来,再提什么和离。沉默半晌,齐简起身,啪的一声将茶杯摔了。这是,真气了?晓斯暗暗松口气。该罚。齐简不知道想到什么,表情阴冷之中,还带着丝诡异,而且,他还想留下我过夜,但真当我还是五年前的我?不知死活。晓斯点头的同时,也有些为柳忆无妄之灾担忧。说到底,这还是自己害的,他战战兢兢道:世子,这新婚燕尔的,罚,罚就不必了吧?齐简冷眼看他,挑起的眉梢带着肃杀寒气:怎么,你还想替他求情?晓斯顿时把头摇出残影。齐简这才满意了,他揉着抽痛额角,边朝寝殿走,边自言自语道:待我想想,究竟要怎么罚他才好,至于和离,等查到明眸皓齿再说。勤政殿里,几位重臣垂手而立,都没开口。皇上斜靠在龙椅上,厚重眼皮耷拉着,仿佛在沉思,又仿佛已经陷入沉睡。可几位大臣没人敢出声,更没人敢上前搭话,就这么静默许久,皇上眼皮动了几下。国储早些年便立下了,今个我找你们来,主要也不是为了这个。听到皇上的话,几位重臣都暗松口气。今儿个,只有朕和几位爱卿在,你们都是国之重臣,也算是齐王的旧交。说到齐王两个字,皇上语气微沉,停顿片刻才继续道,你们对朕给清羽的赐婚,怎么看?话音落下,勤政殿里再无声响,皇上翻起眼皮,看看面前几位臣子,选其中一个:李爱卿,你怎么看。被点名的那人,不得不开口:回皇上的话,皇上赐婚,自然有皇上用意,微臣不敢擅自揣摩。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好在皇上也没指望其真说出什么来,他翻着眼皮,将面前几个人一一扫过:你们呢?也不敢揣摩是不是?那不如,我们换个议题。太子早被立为国储,三皇子风头日盛,柳家手握重兵,柳家那个女娃,你们说,朕应该赐给谁?在场的几个人都明白,这个谁,不是指太子和三皇子,而是指太子一党,和三皇子背后势力。没人敢接话,皇上叹口气,柳家手握重兵,这婚赐给谁,就是给谁插上翅膀,潜龙腾渊,指日可待。就在僵持之际,那人的儿子突然站出来,说要求婚,求娶对象,却不是柳家女儿,反倒是柳忆这个刚立下战功的长子。皇上当即龙颜大怒,可看着和那人有□□分相似的面庞,高抬的手到底打不下去。摇摇头,皇上从纷繁思绪里回过神来,再次看向一干重臣:朕累了,退下吧。几位臣子恭恭敬敬告退,冷清勤政殿里,又只剩下皇帝一人。他垂眸半晌,对着空空荡荡的前殿,轻声道:你要是还活着,会懂朕吗?当年我没能成全你的痴念,如今,至少成全了你儿子。下了整整一天的贵如油,在后半夜终于停了,下过雨的空气格外清新,柳忆安安稳稳睡个好觉,在天大亮以后,才不情不愿睁开眼睛。他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环顾四周,没发现晓斯的身影,这让他安心不少。谁知还没等他起来,门外就传来晓斯声音:世子妃,您醒了?醒了醒了,进来吧。柳忆无奈爬起来,认命般盘腿在床畔坐定,我也跑不了,你真不用天天早上来看着我。晓斯脸上挂着无辜的笑:世子妃可真爱开玩笑,小的哪敢看着您?那是齐简又有什么吩咐了?既然不是来看着自己,那就只有齐简有吩咐这一种可能,柳忆理理衣摆,静静等着发难。谁知晓斯又摇摇头:小的今天来,并非世子派遣。这就奇了怪了,不是看着自己,又不是齐简派来的?柳忆微微眯起眼睛,左思右想,才想到另一种可能:齐简他娘,又想给我下马威?晓斯再次摇头:也不是姜夫人派的。顿了顿,他继续道:小的是齐家家生子,自小跟在世子身边,也有小二十年了。柳忆听到这话,微微一愣,怎么突然说这个?将当今局势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柳忆心底隐约有个猜测。他点点头,示意晓斯继续。晓斯也是个聪明人,看柳忆神色,就知他心中已然有猜想,再次开口前,先恭恭敬敬跪下去。这倒把柳忆吓一跳,穿过来这么多年,要说最不习惯的,早起和动不动就跪这俩事,能并排第一。他无奈地蹦下床,将人拉起来:有话好好说。晓斯也知道他喜好,并没再坚持要跪,就着他力道站直,垂头低声开口:太子和世子,虽算表亲,但近些年并不亲近,且太子懦弱无能,成大事有些难。上来就说这么直接?柳忆吓得做个噤声手势,仔仔细细检查一圈,将门窗都关个严实,这才皱着眉道:怎么说这个?晓斯并没回答,而是继续道:三皇子口腹蜜剑,笑中带刀,也不是好相与的,何况他向来视世子为仇敌,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知道他说的是实情,柳忆微微颔首。而当今圣上,虽念着齐王旧情,对世子还算照拂一二,可伴君如伴虎,世子年岁渐长,如今更是已成年,如若世子袭王位,成了异姓王,那便不一样了。太子、三皇子乃止皇上,没有一个真正是站在齐简这边的,柳忆早就知道,他看着越说越激动的晓斯,抿抿嘴唇,没说话。晓斯知道机会只有一次,哪怕是拼着得罪柳忆,他也要把心里话都说出来。看柳忆没有制止意思,他咬咬牙:这些年,世子一直在追查齐王死因,越查得深入,就越发现这事另有内情,再这么查下去,世子有可能搭上性命。而且,世子也做好了搭上性命的准备,甚至,世子是希望搭上性命的。晓斯说完这话,眼圈红了,所以小的想求您,求您看在昔年情谊份上,能不能,能不能试着拉世子一把。可是,一想到要放他远走,再跟那个朱唇皓齿的美人双宿双栖,齐简的笔,说什么也落不下去。白净指尖戳着纸上涂黑痕迹,齐简眯起眼睛:查。查什么?晓斯明知故问。齐简扔掉笔,唰唰两下将纸撕个粉碎:遣人去查,到底哪来的明眸皓齿。心里大石头终于落地,晓斯偷偷长出口气,就听齐简又悠悠开了口。查到之后,再和离。晓斯听到和离俩字,腿就抖,眼见着自己胡编乱造还不够力度,他默念句罪过罪过,决定再坑世子妃一把:等世子妃恢复了自由身,又能去找那姑娘了,也不知道他们如今,是不是还联系着?齐简脸色顿时黑下去,眼底火苗又燃起来。晓斯仿佛不会看人眼色,还自顾自道:不过世子妃也是,都嫁了您,哪怕真旧情难忘呢,也多少应该忍着些,这不就是,不就是不就是什么?齐简冷笑着坐到桌旁,给自己倒杯茶。不就是什么,晓斯也编不下去,可好不容易挑起来怒火,又不能眼见着他熄了,一咬牙一跺脚,晓斯拍着手胡扯:不就是,不就是,不守妇道!对,不守妇道。不守妇道?齐简玩味地将这四个字,缓缓读出声来,说完久久未语。世子该不是回过味来,不受激将了吧?晓斯吓得只恨不能将头埋进地里,生怕齐简反应过来,再提什么和离。沉默半晌,齐简起身,啪的一声将茶杯摔了。这是,真气了?晓斯暗暗松口气。该罚。齐简不知道想到什么,表情阴冷之中,还带着丝诡异,而且,他还想留下我过夜,但真当我还是五年前的我?不知死活。晓斯点头的同时,也有些为柳忆无妄之灾担忧。说到底,这还是自己害的,他战战兢兢道:世子,这新婚燕尔的,罚,罚就不必了吧?齐简冷眼看他,挑起的眉梢带着肃杀寒气:怎么,你还想替他求情?晓斯顿时把头摇出残影。齐简这才满意了,他揉着抽痛额角,边朝寝殿走,边自言自语道:待我想想,究竟要怎么罚他才好,至于和离,等查到明眸皓齿再说。勤政殿里,几位重臣垂手而立,都没开口。皇上斜靠在龙椅上,厚重眼皮耷拉着,仿佛在沉思,又仿佛已经陷入沉睡。可几位大臣没人敢出声,更没人敢上前搭话,就这么静默许久,皇上眼皮动了几下。国储早些年便立下了,今个我找你们来,主要也不是为了这个。听到皇上的话,几位重臣都暗松口气。今儿个,只有朕和几位爱卿在,你们都是国之重臣,也算是齐王的旧交。说到齐王两个字,皇上语气微沉,停顿片刻才继续道,你们对朕给清羽的赐婚,怎么看?话音落下,勤政殿里再无声响,皇上翻起眼皮,看看面前几位臣子,选其中一个:李爱卿,你怎么看。被点名的那人,不得不开口:回皇上的话,皇上赐婚,自然有皇上用意,微臣不敢擅自揣摩。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好在皇上也没指望其真说出什么来,他翻着眼皮,将面前几个人一一扫过:你们呢?也不敢揣摩是不是?那不如,我们换个议题。太子早被立为国储,三皇子风头日盛,柳家手握重兵,柳家那个女娃,你们说,朕应该赐给谁?在场的几个人都明白,这个谁,不是指太子和三皇子,而是指太子一党,和三皇子背后势力。没人敢接话,皇上叹口气,柳家手握重兵,这婚赐给谁,就是给谁插上翅膀,潜龙腾渊,指日可待。就在僵持之际,那人的儿子突然站出来,说要求婚,求娶对象,却不是柳家女儿,反倒是柳忆这个刚立下战功的长子。皇上当即龙颜大怒,可看着和那人有□□分相似的面庞,高抬的手到底打不下去。摇摇头,皇上从纷繁思绪里回过神来,再次看向一干重臣:朕累了,退下吧。几位臣子恭恭敬敬告退,冷清勤政殿里,又只剩下皇帝一人。他垂眸半晌,对着空空荡荡的前殿,轻声道:你要是还活着,会懂朕吗?当年我没能成全你的痴念,如今,至少成全了你儿子。下了整整一天的贵如油,在后半夜终于停了,下过雨的空气格外清新,柳忆安安稳稳睡个好觉,在天大亮以后,才不情不愿睁开眼睛。他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环顾四周,没发现晓斯的身影,这让他安心不少。谁知还没等他起来,门外就传来晓斯声音:世子妃,您醒了?醒了醒了,进来吧。柳忆无奈爬起来,认命般盘腿在床畔坐定,我也跑不了,你真不用天天早上来看着我。晓斯脸上挂着无辜的笑:世子妃可真爱开玩笑,小的哪敢看着您?那是齐简又有什么吩咐了?既然不是来看着自己,那就只有齐简有吩咐这一种可能,柳忆理理衣摆,静静等着发难。谁知晓斯又摇摇头:小的今天来,并非世子派遣。这就奇了怪了,不是看着自己,又不是齐简派来的?柳忆微微眯起眼睛,左思右想,才想到另一种可能:齐简他娘,又想给我下马威?晓斯再次摇头:也不是姜夫人派的。顿了顿,他继续道:小的是齐家家生子,自小跟在世子身边,也有小二十年了。柳忆听到这话,微微一愣,怎么突然说这个?将当今局势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柳忆心底隐约有个猜测。他点点头,示意晓斯继续。晓斯也是个聪明人,看柳忆神色,就知他心中已然有猜想,再次开口前,先恭恭敬敬跪下去。这倒把柳忆吓一跳,穿过来这么多年,要说最不习惯的,早起和动不动就跪这俩事,能并排第一。他无奈地蹦下床,将人拉起来:有话好好说。晓斯也知道他喜好,并没再坚持要跪,就着他力道站直,垂头低声开口:太子和世子,虽算表亲,但近些年并不亲近,且太子懦弱无能,成大事有些难。上来就说这么直接?柳忆吓得做个噤声手势,仔仔细细检查一圈,将门窗都关个严实,这才皱着眉道:怎么说这个?晓斯并没回答,而是继续道:三皇子口腹蜜剑,笑中带刀,也不是好相与的,何况他向来视世子为仇敌,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知道他说的是实情,柳忆微微颔首。而当今圣上,虽念着齐王旧情,对世子还算照拂一二,可伴君如伴虎,世子年岁渐长,如今更是已成年,如若世子袭王位,成了异姓王,那便不一样了。太子、三皇子乃止皇上,没有一个真正是站在齐简这边的,柳忆早就知道,他看着越说越激动的晓斯,抿抿嘴唇,没说话。晓斯知道机会只有一次,哪怕是拼着得罪柳忆,他也要把心里话都说出来。看柳忆没有制止意思,他咬咬牙:这些年,世子一直在追查齐王死因,越查得深入,就越发现这事另有内情,再这么查下去,世子有可能搭上性命。而且,世子也做好了搭上性命的准备,甚至,世子是希望搭上性命的。晓斯说完这话,眼圈红了,所以小的想求您,求您看在昔年情谊份上,能不能,能不能试着拉世子一把。可是,一想到要放他远走,再跟那个朱唇皓齿的美人双宿双栖,齐简的笔,说什么也落不下去。白净指尖戳着纸上涂黑痕迹,齐简眯起眼睛:查。查什么?晓斯明知故问。齐简扔掉笔,唰唰两下将纸撕个粉碎:遣人去查,到底哪来的明眸皓齿。心里大石头终于落地,晓斯偷偷长出口气,就听齐简又悠悠开了口。查到之后,再和离。晓斯听到和离俩字,腿就抖,眼见着自己胡编乱造还不够力度,他默念句罪过罪过,决定再坑世子妃一把:等世子妃恢复了自由身,又能去找那姑娘了,也不知道他们如今,是不是还联系着?齐简脸色顿时黑下去,眼底火苗又燃起来。晓斯仿佛不会看人眼色,还自顾自道:不过世子妃也是,都嫁了您,哪怕真旧情难忘呢,也多少应该忍着些,这不就是,不就是不就是什么?齐简冷笑着坐到桌旁,给自己倒杯茶。不就是什么,晓斯也编不下去,可好不容易挑起来怒火,又不能眼见着他熄了,一咬牙一跺脚,晓斯拍着手胡扯:不就是,不就是,不守妇道!对,不守妇道。不守妇道?齐简玩味地将这四个字,缓缓读出声来,说完久久未语。世子该不是回过味来,不受激将了吧?晓斯吓得只恨不能将头埋进地里,生怕齐简反应过来,再提什么和离。沉默半晌,齐简起身,啪的一声将茶杯摔了。这是,真气了?晓斯暗暗松口气。该罚。齐简不知道想到什么,表情阴冷之中,还带着丝诡异,而且,他还想留下我过夜,但真当我还是五年前的我?不知死活。晓斯点头的同时,也有些为柳忆无妄之灾担忧。说到底,这还是自己害的,他战战兢兢道:世子,这新婚燕尔的,罚,罚就不必了吧?齐简冷眼看他,挑起的眉梢带着肃杀寒气:怎么,你还想替他求情?晓斯顿时把头摇出残影。齐简这才满意了,他揉着抽痛额角,边朝寝殿走,边自言自语道:待我想想,究竟要怎么罚他才好,至于和离,等查到明眸皓齿再说。勤政殿里,几位重臣垂手而立,都没开口。皇上斜靠在龙椅上,厚重眼皮耷拉着,仿佛在沉思,又仿佛已经陷入沉睡。可几位大臣没人敢出声,更没人敢上前搭话,就这么静默许久,皇上眼皮动了几下。国储早些年便立下了,今个我找你们来,主要也不是为了这个。听到皇上的话,几位重臣都暗松口气。今儿个,只有朕和几位爱卿在,你们都是国之重臣,也算是齐王的旧交。说到齐王两个字,皇上语气微沉,停顿片刻才继续道,你们对朕给清羽的赐婚,怎么看?话音落下,勤政殿里再无声响,皇上翻起眼皮,看看面前几位臣子,选其中一个:李爱卿,你怎么看。被点名的那人,不得不开口:回皇上的话,皇上赐婚,自然有皇上用意,微臣不敢擅自揣摩。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好在皇上也没指望其真说出什么来,他翻着眼皮,将面前几个人一一扫过:你们呢?也不敢揣摩是不是?那不如,我们换个议题。太子早被立为国储,三皇子风头日盛,柳家手握重兵,柳家那个女娃,你们说,朕应该赐给谁?在场的几个人都明白,这个谁,不是指太子和三皇子,而是指太子一党,和三皇子背后势力。没人敢接话,皇上叹口气,柳家手握重兵,这婚赐给谁,就是给谁插上翅膀,潜龙腾渊,指日可待。就在僵持之际,那人的儿子突然站出来,说要求婚,求娶对象,却不是柳家女儿,反倒是柳忆这个刚立下战功的长子。皇上当即龙颜大怒,可看着和那人有□□分相似的面庞,高抬的手到底打不下去。摇摇头,皇上从纷繁思绪里回过神来,再次看向一干重臣:朕累了,退下吧。几位臣子恭恭敬敬告退,冷清勤政殿里,又只剩下皇帝一人。他垂眸半晌,对着空空荡荡的前殿,轻声道:你要是还活着,会懂朕吗?当年我没能成全你的痴念,如今,至少成全了你儿子。下了整整一天的贵如油,在后半夜终于停了,下过雨的空气格外清新,柳忆安安稳稳睡个好觉,在天大亮以后,才不情不愿睁开眼睛。他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环顾四周,没发现晓斯的身影,这让他安心不少。谁知还没等他起来,门外就传来晓斯声音:世子妃,您醒了?醒了醒了,进来吧。柳忆无奈爬起来,认命般盘腿在床畔坐定,我也跑不了,你真不用天天早上来看着我。晓斯脸上挂着无辜的笑:世子妃可真爱开玩笑,小的哪敢看着您?那是齐简又有什么吩咐了?既然不是来看着自己,那就只有齐简有吩咐这一种可能,柳忆理理衣摆,静静等着发难。谁知晓斯又摇摇头:小的今天来,并非世子派遣。这就奇了怪了,不是看着自己,又不是齐简派来的?柳忆微微眯起眼睛,左思右想,才想到另一种可能:齐简他娘,又想给我下马威?晓斯再次摇头:也不是姜夫人派的。顿了顿,他继续道:小的是齐家家生子,自小跟在世子身边,也有小二十年了。柳忆听到这话,微微一愣,怎么突然说这个?将当今局势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柳忆心底隐约有个猜测。他点点头,示意晓斯继续。晓斯也是个聪明人,看柳忆神色,就知他心中已然有猜想,再次开口前,先恭恭敬敬跪下去。这倒把柳忆吓一跳,穿过来这么多年,要说最不习惯的,早起和动不动就跪这俩事,能并排第一。他无奈地蹦下床,将人拉起来:有话好好说。晓斯也知道他喜好,并没再坚持要跪,就着他力道站直,垂头低声开口:太子和世子,虽算表亲,但近些年并不亲近,且太子懦弱无能,成大事有些难。上来就说这么直接?柳忆吓得做个噤声手势,仔仔细细检查一圈,将门窗都关个严实,这才皱着眉道:怎么说这个?晓斯并没回答,而是继续道:三皇子口腹蜜剑,笑中带刀,也不是好相与的,何况他向来视世子为仇敌,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知道他说的是实情,柳忆微微颔首。而当今圣上,虽念着齐王旧情,对世子还算照拂一二,可伴君如伴虎,世子年岁渐长,如今更是已成年,如若世子袭王位,成了异姓王,那便不一样了。太子、三皇子乃止皇上,没有一个真正是站在齐简这边的,柳忆早就知道,他看着越说越激动的晓斯,抿抿嘴唇,没说话。晓斯知道机会只有一次,哪怕是拼着得罪柳忆,他也要把心里话都说出来。看柳忆没有制止意思,他咬咬牙:这些年,世子一直在追查齐王死因,越查得深入,就越发现这事另有内情,再这么查下去,世子有可能搭上性命。而且,世子也做好了搭上性命的准备,甚至,世子是希望搭上性命的。晓斯说完这话,眼圈红了,所以小的想求您,求您看在昔年情谊份上,能不能,能不能试着拉世子一把。可是,一想到要放他远走,再跟那个朱唇皓齿的美人双宿双栖,齐简的笔,说什么也落不下去。白净指尖戳着纸上涂黑痕迹,齐简眯起眼睛:查。查什么?晓斯明知故问。齐简扔掉笔,唰唰两下将纸撕个粉碎:遣人去查,到底哪来的明眸皓齿。心里大石头终于落地,晓斯偷偷长出口气,就听齐简又悠悠开了口。查到之后,再和离。晓斯听到和离俩字,腿就抖,眼见着自己胡编乱造还不够力度,他默念句罪过罪过,决定再坑世子妃一把:等世子妃恢复了自由身,又能去找那姑娘了,也不知道他们如今,是不是还联系着?齐简脸色顿时黑下去,眼底火苗又燃起来。晓斯仿佛不会看人眼色,还自顾自道:不过世子妃也是,都嫁了您,哪怕真旧情难忘呢,也多少应该忍着些,这不就是,不就是不就是什么?齐简冷笑着坐到桌旁,给自己倒杯茶。不就是什么,晓斯也编不下去,可好不容易挑起来怒火,又不能眼见着他熄了,一咬牙一跺脚,晓斯拍着手胡扯:不就是,不就是,不守妇道!对,不守妇道。不守妇道?齐简玩味地将这四个字,缓缓读出声来,说完久久未语。世子该不是回过味来,不受激将了吧?晓斯吓得只恨不能将头埋进地里,生怕齐简反应过来,再提什么和离。沉默半晌,齐简起身,啪的一声将茶杯摔了。这是,真气了?晓斯暗暗松口气。该罚。齐简不知道想到什么,表情阴冷之中,还带着丝诡异,而且,他还想留下我过夜,但真当我还是五年前的我?不知死活。晓斯点头的同时,也有些为柳忆无妄之灾担忧。说到底,这还是自己害的,他战战兢兢道:世子,这新婚燕尔的,罚,罚就不必了吧?齐简冷眼看他,挑起的眉梢带着肃杀寒气:怎么,你还想替他求情?晓斯顿时把头摇出残影。齐简这才满意了,他揉着抽痛额角,边朝寝殿走,边自言自语道:待我想想,究竟要怎么罚他才好,至于和离,等查到明眸皓齿再说。勤政殿里,几位重臣垂手而立,都没开口。皇上斜靠在龙椅上,厚重眼皮耷拉着,仿佛在沉思,又仿佛已经陷入沉睡。可几位大臣没人敢出声,更没人敢上前搭话,就这么静默许久,皇上眼皮动了几下。国储早些年便立下了,今个我找你们来,主要也不是为了这个。听到皇上的话,几位重臣都暗松口气。今儿个,只有朕和几位爱卿在,你们都是国之重臣,也算是齐王的旧交。说到齐王两个字,皇上语气微沉,停顿片刻才继续道,你们对朕给清羽的赐婚,怎么看?话音落下,勤政殿里再无声响,皇上翻起眼皮,看看面前几位臣子,选其中一个:李爱卿,你怎么看。被点名的那人,不得不开口:回皇上的话,皇上赐婚,自然有皇上用意,微臣不敢擅自揣摩。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好在皇上也没指望其真说出什么来,他翻着眼皮,将面前几个人一一扫过:你们呢?也不敢揣摩是不是?那不如,我们换个议题。太子早被立为国储,三皇子风头日盛,柳家手握重兵,柳家那个女娃,你们说,朕应该赐给谁?在场的几个人都明白,这个谁,不是指太子和三皇子,而是指太子一党,和三皇子背后势力。没人敢接话,皇上叹口气,柳家手握重兵,这婚赐给谁,就是给谁插上翅膀,潜龙腾渊,指日可待。就在僵持之际,那人的儿子突然站出来,说要求婚,求娶对象,却不是柳家女儿,反倒是柳忆这个刚立下战功的长子。皇上当即龙颜大怒,可看着和那人有□□分相似的面庞,高抬的手到底打不下去。摇摇头,皇上从纷繁思绪里回过神来,再次看向一干重臣:朕累了,退下吧。几位臣子恭恭敬敬告退,冷清勤政殿里,又只剩下皇帝一人。他垂眸半晌,对着空空荡荡的前殿,轻声道:你要是还活着,会懂朕吗?当年我没能成全你的痴念,如今,至少成全了你儿子。下了整整一天的贵如油,在后半夜终于停了,下过雨的空气格外清新,柳忆安安稳稳睡个好觉,在天大亮以后,才不情不愿睁开眼睛。他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环顾四周,没发现晓斯的身影,这让他安心不少。谁知还没等他起来,门外就传来晓斯声音:世子妃,您醒了?醒了醒了,进来吧。柳忆无奈爬起来,认命般盘腿在床畔坐定,我也跑不了,你真不用天天早上来看着我。晓斯脸上挂着无辜的笑:世子妃可真爱开玩笑,小的哪敢看着您?那是齐简又有什么吩咐了?既然不是来看着自己,那就只有齐简有吩咐这一种可能,柳忆理理衣摆,静静等着发难。谁知晓斯又摇摇头:小的今天来,并非世子派遣。这就奇了怪了,不是看着自己,又不是齐简派来的?柳忆微微眯起眼睛,左思右想,才想到另一种可能:齐简他娘,又想给我下马威?晓斯再次摇头:也不是姜夫人派的。顿了顿,他继续道:小的是齐家家生子,自小跟在世子身边,也有小二十年了。柳忆听到这话,微微一愣,怎么突然说这个?将当今局势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柳忆心底隐约有个猜测。他点点头,示意晓斯继续。晓斯也是个聪明人,看柳忆神色,就知他心中已然有猜想,再次开口前,先恭恭敬敬跪下去。这倒把柳忆吓一跳,穿过来这么多年,要说最不习惯的,早起和动不动就跪这俩事,能并排第一。他无奈地蹦下床,将人拉起来:有话好好说。晓斯也知道他喜好,并没再坚持要跪,就着他力道站直,垂头低声开口:太子和世子,虽算表亲,但近些年并不亲近,且太子懦弱无能,成大事有些难。上来就说这么直接?柳忆吓得做个噤声手势,仔仔细细检查一圈,将门窗都关个严实,这才皱着眉道:怎么说这个?晓斯并没回答,而是继续道:三皇子口腹蜜剑,笑中带刀,也不是好相与的,何况他向来视世子为仇敌,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知道他说的是实情,柳忆微微颔首。而当今圣上,虽念着齐王旧情,对世子还算照拂一二,可伴君如伴虎,世子年岁渐长,如今更是已成年,如若世子袭王位,成了异姓王,那便不一样了。太子、三皇子乃止皇上,没有一个真正是站在齐简这边的,柳忆早就知道,他看着越说越激动的晓斯,抿抿嘴唇,没说话。晓斯知道机会只有一次,哪怕是拼着得罪柳忆,他也要把心里话都说出来。看柳忆没有制止意思,他咬咬牙:这些年,世子一直在追查齐王死因,越查得深入,就越发现这事另有内情,再这么查下去,世子有可能搭上性命。而且,世子也做好了搭上性命的准备,甚至,世子是希望搭上性命的。晓斯说完这话,眼圈红了,所以小的想求您,求您看在昔年情谊份上,能不能,能不能试着拉世子一把。可是,一想到要放他远走,再跟那个朱唇皓齿的美人双宿双栖,齐简的笔,说什么也落不下去。白净指尖戳着纸上涂黑痕迹,齐简眯起眼睛:查。查什么?晓斯明知故问。齐简扔掉笔,唰唰两下将纸撕个粉碎:遣人去查,到底哪来的明眸皓齿。心里大石头终于落地,晓斯偷偷长出口气,就听齐简又悠悠开了口。查到之后,再和离。晓斯听到和离俩字,腿就抖,眼见着自己胡编乱造还不够力度,他默念句罪过罪过,决定再坑世子妃一把:等世子妃恢复了自由身,又能去找那姑娘了,也不知道他们如今,是不是还联系着?齐简脸色顿时黑下去,眼底火苗又燃起来。晓斯仿佛不会看人眼色,还自顾自道:不过世子妃也是,都嫁了您,哪怕真旧情难忘呢,也多少应该忍着些,这不就是,不就是不就是什么?齐简冷笑着坐到桌旁,给自己倒杯茶。不就是什么,晓斯也编不下去,可好不容易挑起来怒火,又不能眼见着他熄了,一咬牙一跺脚,晓斯拍着手胡扯:不就是,不就是,不守妇道!对,不守妇道。不守妇道?齐简玩味地将这四个字,缓缓读出声来,说完久久未语。世子该不是回过味来,不受激将了吧?晓斯吓得只恨不能将头埋进地里,生怕齐简反应过来,再提什么和离。沉默半晌,齐简起身,啪的一声将茶杯摔了。这是,真气了?晓斯暗暗松口气。该罚。齐简不知道想到什么,表情阴冷之中,还带着丝诡异,而且,他还想留下我过夜,但真当我还是五年前的我?不知死活。晓斯点头的同时,也有些为柳忆无妄之灾担忧。说到底,这还是自己害的,他战战兢兢道:世子,这新婚燕尔的,罚,罚就不必了吧?齐简冷眼看他,挑起的眉梢带着肃杀寒气:怎么,你还想替他求情?晓斯顿时把头摇出残影。齐简这才满意了,他揉着抽痛额角,边朝寝殿走,边自言自语道:待我想想,究竟要怎么罚他才好,至于和离,等查到明眸皓齿再说。勤政殿里,几位重臣垂手而立,都没开口。皇上斜靠在龙椅上,厚重眼皮耷拉着,仿佛在沉思,又仿佛已经陷入沉睡。可几位大臣没人敢出声,更没人敢上前搭话,就这么静默许久,皇上眼皮动了几下。国储早些年便立下了,今个我找你们来,主要也不是为了这个。听到皇上的话,几位重臣都暗松口气。今儿个,只有朕和几位爱卿在,你们都是国之重臣,也算是齐王的旧交。说到齐王两个字,皇上语气微沉,停顿片刻才继续道,你们对朕给清羽的赐婚,怎么看?话音落下,勤政殿里再无声响,皇上翻起眼皮,看看面前几位臣子,选其中一个:李爱卿,你怎么看。被点名的那人,不得不开口:回皇上的话,皇上赐婚,自然有皇上用意,微臣不敢擅自揣摩。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好在皇上也没指望其真说出什么来,他翻着眼皮,将面前几个人一一扫过:你们呢?也不敢揣摩是不是?那不如,我们换个议题。太子早被立为国储,三皇子风头日盛,柳家手握重兵,柳家那个女娃,你们说,朕应该赐给谁?在场的几个人都明白,这个谁,不是指太子和三皇子,而是指太子一党,和三皇子背后势力。没人敢接话,皇上叹口气,柳家手握重兵,这婚赐给谁,就是给谁插上翅膀,潜龙腾渊,指日可待。就在僵持之际,那人的儿子突然站出来,说要求婚,求娶对象,却不是柳家女儿,反倒是柳忆这个刚立下战功的长子。皇上当即龙颜大怒,可看着和那人有□□分相似的面庞,高抬的手到底打不下去。摇摇头,皇上从纷繁思绪里回过神来,再次看向一干重臣:朕累了,退下吧。几位臣子恭恭敬敬告退,冷清勤政殿里,又只剩下皇帝一人。他垂眸半晌,对着空空荡荡的前殿,轻声道:你要是还活着,会懂朕吗?当年我没能成全你的痴念,如今,至少成全了你儿子。下了整整一天的贵如油,在后半夜终于停了,下过雨的空气格外清新,柳忆安安稳稳睡个好觉,在天大亮以后,才不情不愿睁开眼睛。他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环顾四周,没发现晓斯的身影,这让他安心不少。谁知还没等他起来,门外就传来晓斯声音:世子妃,您醒了?醒了醒了,进来吧。柳忆无奈爬起来,认命般盘腿在床畔坐定,我也跑不了,你真不用天天早上来看着我。晓斯脸上挂着无辜的笑:世子妃可真爱开玩笑,小的哪敢看着您?那是齐简又有什么吩咐了?既然不是来看着自己,那就只有齐简有吩咐这一种可能,柳忆理理衣摆,静静等着发难。谁知晓斯又摇摇头:小的今天来,并非世子派遣。这就奇了怪了,不是看着自己,又不是齐简派来的?柳忆微微眯起眼睛,左思右想,才想到另一种可能:齐简他娘,又想给我下马威?晓斯再次摇头:也不是姜夫人派的。顿了顿,他继续道:小的是齐家家生子,自小跟在世子身边,也有小二十年了。柳忆听到这话,微微一愣,怎么突然说这个?将当今局势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柳忆心底隐约有个猜测。他点点头,示意晓斯继续。晓斯也是个聪明人,看柳忆神色,就知他心中已然有猜想,再次开口前,先恭恭敬敬跪下去。这倒把柳忆吓一跳,穿过来这么多年,要说最不习惯的,早起和动不动就跪这俩事,能并排第一。他无奈地蹦下床,将人拉起来:有话好好说。晓斯也知道他喜好,并没再坚持要跪,就着他力道站直,垂头低声开口:太子和世子,虽算表亲,但近些年并不亲近,且太子懦弱无能,成大事有些难。上来就说这么直接?柳忆吓得做个噤声手势,仔仔细细检查一圈,将门窗都关个严实,这才皱着眉道:怎么说这个?晓斯并没回答,而是继续道:三皇子口腹蜜剑,笑中带刀,也不是好相与的,何况他向来视世子为仇敌,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知道他说的是实情,柳忆微微颔首。而当今圣上,虽念着齐王旧情,对世子还算照拂一二,可伴君如伴虎,世子年岁渐长,如今更是已成年,如若世子袭王位,成了异姓王,那便不一样了。太子、三皇子乃止皇上,没有一个真正是站在齐简这边的,柳忆早就知道,他看着越说越激动的晓斯,抿抿嘴唇,没说话。晓斯知道机会只有一次,哪怕是拼着得罪柳忆,他也要把心里话都说出来。看柳忆没有制止意思,他咬咬牙:这些年,世子一直在追查齐王死因,越查得深入,就越发现这事另有内情,再这么查下去,世子有可能搭上性命。而且,世子也做好了搭上性命的准备,甚至,世子是希望搭上性命的。晓斯说完这话,眼圈红了,所以小的想求您,求您看在昔年情谊份上,能不能,能不能试着拉世子一把。可是,一想到要放他远走,再跟那个朱唇皓齿的美人双宿双栖,齐简的笔,说什么也落不下去。白净指尖戳着纸上涂黑痕迹,齐简眯起眼睛:查。查什么?晓斯明知故问。齐简扔掉笔,唰唰两下将纸撕个粉碎:遣人去查,到底哪来的明眸皓齿。心里大石头终于落地,晓斯偷偷长出口气,就听齐简又悠悠开了口。查到之后,再和离。晓斯听到和离俩字,腿就抖,眼见着自己胡编乱造还不够力度,他默念句罪过罪过,决定再坑世子妃一把:等世子妃恢复了自由身,又能去找那姑娘了,也不知道他们如今,是不是还联系着?齐简脸色顿时黑下去,眼底火苗又燃起来。晓斯仿佛不会看人眼色,还自顾自道:不过世子妃也是,都嫁了您,哪怕真旧情难忘呢,也多少应该忍着些,这不就是,不就是不就是什么?齐简冷笑着坐到桌旁,给自己倒杯茶。不就是什么,晓斯也编不下去,可好不容易挑起来怒火,又不能眼见着他熄了,一咬牙一跺脚,晓斯拍着手胡扯:不就是,不就是,不守妇道!对,不守妇道。不守妇道?齐简玩味地将这四个字,缓缓读出声来,说完久久未语。世子该不是回过味来,不受激将了吧?晓斯吓得只恨不能将头埋进地里,生怕齐简反应过来,再提什么和离。沉默半晌,齐简起身,啪的一声将茶杯摔了。这是,真气了?晓斯暗暗松口气。该罚。齐简不知道想到什么,表情阴冷之中,还带着丝诡异,而且,他还想留下我过夜,但真当我还是五年前的我?不知死活。晓斯点头的同时,也有些为柳忆无妄之灾担忧。说到底,这还是自己害的,他战战兢兢道:世子,这新婚燕尔的,罚,罚就不必了吧?齐简冷眼看他,挑起的眉梢带着肃杀寒气:怎么,你还想替他求情?晓斯顿时把头摇出残影。齐简这才满意了,他揉着抽痛额角,边朝寝殿走,边自言自语道:待我想想,究竟要怎么罚他才好,至于和离,等查到明眸皓齿再说。勤政殿里,几位重臣垂手而立,都没开口。皇上斜靠在龙椅上,厚重眼皮耷拉着,仿佛在沉思,又仿佛已经陷入沉睡。可几位大臣没人敢出声,更没人敢上前搭话,就这么静默许久,皇上眼皮动了几下。国储早些年便立下了,今个我找你们来,主要也不是为了这个。听到皇上的话,几位重臣都暗松口气。今儿个,只有朕和几位爱卿在,你们都是国之重臣,也算是齐王的旧交。说到齐王两个字,皇上语气微沉,停顿片刻才继续道,你们对朕给清羽的赐婚,怎么看?话音落下,勤政殿里再无声响,皇上翻起眼皮,看看面前几位臣子,选其中一个:李爱卿,你怎么看。被点名的那人,不得不开口:回皇上的话,皇上赐婚,自然有皇上用意,微臣不敢擅自揣摩。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好在皇上也没指望其真说出什么来,他翻着眼皮,将面前几个人一一扫过:你们呢?也不敢揣摩是不是?那不如,我们换个议题。太子早被立为国储,三皇子风头日盛,柳家手握重兵,柳家那个女娃,你们说,朕应该赐给谁?在场的几个人都明白,这个谁,不是指太子和三皇子,而是指太子一党,和三皇子背后势力。没人敢接话,皇上叹口气,柳家手握重兵,这婚赐给谁,就是给谁插上翅膀,潜龙腾渊,指日可待。就在僵持之际,那人的儿子突然站出来,说要求婚,求娶对象,却不是柳家女儿,反倒是柳忆这个刚立下战功的长子。皇上当即龙颜大怒,可看着和那人有□□分相似的面庞,高抬的手到底打不下去。摇摇头,皇上从纷繁思绪里回过神来,再次看向一干重臣:朕累了,退下吧。几位臣子恭恭敬敬告退,冷清勤政殿里,又只剩下皇帝一人。他垂眸半晌,对着空空荡荡的前殿,轻声道:你要是还活着,会懂朕吗?当年我没能成全你的痴念,如今,至少成全了你儿子。下了整整一天的贵如油,在后半夜终于停了,下过雨的空气格外清新,柳忆安安稳稳睡个好觉,在天大亮以后,才不情不愿睁开眼睛。他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环顾四周,没发现晓斯的身影,这让他安心不少。谁知还没等他起来,门外就传来晓斯声音:世子妃,您醒了?醒了醒了,进来吧。柳忆无奈爬起来,认命般盘腿在床畔坐定,我也跑不了,你真不用天天早上来看着我。晓斯脸上挂着无辜的笑:世子妃可真爱开玩笑,小的哪敢看着您?那是齐简又有什么吩咐了?既然不是来看着自己,那就只有齐简有吩咐这一种可能,柳忆理理衣摆,静静等着发难。谁知晓斯又摇摇头:小的今天来,并非世子派遣。这就奇了怪了,不是看着自己,又不是齐简派来的?柳忆微微眯起眼睛,左思右想,才想到另一种可能:齐简他娘,又想给我下马威?晓斯再次摇头:也不是姜夫人派的。顿了顿,他继续道:小的是齐家家生子,自小跟在世子身边,也有小二十年了。柳忆听到这话,微微一愣,怎么突然说这个?将当今局势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柳忆心底隐约有个猜测。他点点头,示意晓斯继续。晓斯也是个聪明人,看柳忆神色,就知他心中已然有猜想,再次开口前,先恭恭敬敬跪下去。这倒把柳忆吓一跳,穿过来这么多年,要说最不习惯的,早起和动不动就跪这俩事,能并排第一。他无奈地蹦下床,将人拉起来:有话好好说。晓斯也知道他喜好,并没再坚持要跪,就着他力道站直,垂头低声开口:太子和世子,虽算表亲,但近些年并不亲近,且太子懦弱无能,成大事有些难。上来就说这么直接?柳忆吓得做个噤声手势,仔仔细细检查一圈,将门窗都关个严实,这才皱着眉道:怎么说这个?晓斯并没回答,而是继续道:三皇子口腹蜜剑,笑中带刀,也不是好相与的,何况他向来视世子为仇敌,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知道他说的是实情,柳忆微微颔首。而当今圣上,虽念着齐王旧情,对世子还算照拂一二,可伴君如伴虎,世子年岁渐长,如今更是已成年,如若世子袭王位,成了异姓王,那便不一样了。太子、三皇子乃止皇上,没有一个真正是站在齐简这边的,柳忆早就知道,他看着越说越激动的晓斯,抿抿嘴唇,没说话。晓斯知道机会只有一次,哪怕是拼着得罪柳忆,他也要把心里话都说出来。看柳忆没有制止意思,他咬咬牙:这些年,世子一直在追查齐王死因,越查得深入,就越发现这事另有内情,再这么查下去,世子有可能搭上性命。而且,世子也做好了搭上性命的准备,甚至,世子是希望搭上性命的。晓斯说完这话,眼圈红了,所以小的想求您,求您看在昔年情谊份上,能不能,能不能试着拉世子一把。可是,一想到要放他远走,再跟那个朱唇皓齿的美人双宿双栖,齐简的笔,说什么也落不下去。白净指尖戳着纸上涂黑痕迹,齐简眯起眼睛:查。查什么?晓斯明知故问。齐简扔掉笔,唰唰两下将纸撕个粉碎:遣人去查,到底哪来的明眸皓齿。心里大石头终于落地,晓斯偷偷长出口气,就听齐简又悠悠开了口。查到之后,再和离。晓斯听到和离俩字,腿就抖,眼见着自己胡编乱造还不够力度,他默念句罪过罪过,决定再坑世子妃一把:等世子妃恢复了自由身,又能去找那姑娘了,也不知道他们如今,是不是还联系着?齐简脸色顿时黑下去,眼底火苗又燃起来。晓斯仿佛不会看人眼色,还自顾自道:不过世子妃也是,都嫁了您,哪怕真旧情难忘呢,也多少应该忍着些,这不就是,不就是不就是什么?齐简冷笑着坐到桌旁,给自己倒杯茶。不就是什么,晓斯也编不下去,可好不容易挑起来怒火,又不能眼见着他熄了,一咬牙一跺脚,晓斯拍着手胡扯:不就是,不就是,不守妇道!对,不守妇道。不守妇道?齐简玩味地将这四个字,缓缓读出声来,说完久久未语。世子该不是回过味来,不受激将了吧?晓斯吓得只恨不能将头埋进地里,生怕齐简反应过来,再提什么和离。沉默半晌,齐简起身,啪的一声将茶杯摔了。这是,真气了?晓斯暗暗松口气。该罚。齐简不知道想到什么,表情阴冷之中,还带着丝诡异,而且,他还想留下我过夜,但真当我还是五年前的我?不知死活。晓斯点头的同时,也有些为柳忆无妄之灾担忧。说到底,这还是自己害的,他战战兢兢道:世子,这新婚燕尔的,罚,罚就不必了吧?齐简冷眼看他,挑起的眉梢带着肃杀寒气:怎么,你还想替他求情?晓斯顿时把头摇出残影。齐简这才满意了,他揉着抽痛额角,边朝寝殿走,边自言自语道:待我想想,究竟要怎么罚他才好,至于和离,等查到明眸皓齿再说。勤政殿里,几位重臣垂手而立,都没开口。皇上斜靠在龙椅上,厚重眼皮耷拉着,仿佛在沉思,又仿佛已经陷入沉睡。可几位大臣没人敢出声,更没人敢上前搭话,就这么静默许久,皇上眼皮动了几下。国储早些年便立下了,今个我找你们来,主要也不是为了这个。听到皇上的话,几位重臣都暗松口气。今儿个,只有朕和几位爱卿在,你们都是国之重臣,也算是齐王的旧交。说到齐王两个字,皇上语气微沉,停顿片刻才继续道,你们对朕给清羽的赐婚,怎么看?话音落下,勤政殿里再无声响,皇上翻起眼皮,看看面前几位臣子,选其中一个:李爱卿,你怎么看。被点名的那人,不得不开口:回皇上的话,皇上赐婚,自然有皇上用意,微臣不敢擅自揣摩。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好在皇上也没指望其真说出什么来,他翻着眼皮,将面前几个人一一扫过:你们呢?也不敢揣摩是不是?那不如,我们换个议题。太子早被立为国储,三皇子风头日盛,柳家手握重兵,柳家那个女娃,你们说,朕应该赐给谁?在场的几个人都明白,这个谁,不是指太子和三皇子,而是指太子一党,和三皇子背后势力。没人敢接话,皇上叹口气,柳家手握重兵,这婚赐给谁,就是给谁插上翅膀,潜龙腾渊,指日可待。就在僵持之际,那人的儿子突然站出来,说要求婚,求娶对象,却不是柳家女儿,反倒是柳忆这个刚立下战功的长子。皇上当即龙颜大怒,可看着和那人有□□分相似的面庞,高抬的手到底打不下去。摇摇头,皇上从纷繁思绪里回过神来,再次看向一干重臣:朕累了,退下吧。几位臣子恭恭敬敬告退,冷清勤政殿里,又只剩下皇帝一人。他垂眸半晌,对着空空荡荡的前殿,轻声道:你要是还活着,会懂朕吗?当年我没能成全你的痴念,如今,至少成全了你儿子。下了整整一天的贵如油,在后半夜终于停了,下过雨的空气格外清新,柳忆安安稳稳睡个好觉,在天大亮以后,才不情不愿睁开眼睛。他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环顾四周,没发现晓斯的身影,这让他安心不少。谁知还没等他起来,门外就传来晓斯声音:世子妃,您醒了?醒了醒了,进来吧。柳忆无奈爬起来,认命般盘腿在床畔坐定,我也跑不了,你真不用天天早上来看着我。晓斯脸上挂着无辜的笑:世子妃可真爱开玩笑,小的哪敢看着您?那是齐简又有什么吩咐了?既然不是来看着自己,那就只有齐简有吩咐这一种可能,柳忆理理衣摆,静静等着发难。谁知晓斯又摇摇头:小的今天来,并非世子派遣。这就奇了怪了,不是看着自己,又不是齐简派来的?柳忆微微眯起眼睛,左思右想,才想到另一种可能:齐简他娘,又想给我下马威?晓斯再次摇头:也不是姜夫人派的。顿了顿,他继续道:小的是齐家家生子,自小跟在世子身边,也有小二十年了。柳忆听到这话,微微一愣,怎么突然说这个?将当今局势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柳忆心底隐约有个猜测。他点点头,示意晓斯继续。晓斯也是个聪明人,看柳忆神色,就知他心中已然有猜想,再次开口前,先恭恭敬敬跪下去。这倒把柳忆吓一跳,穿过来这么多年,要说最不习惯的,早起和动不动就跪这俩事,能并排第一。他无奈地蹦下床,将人拉起来:有话好好说。晓斯也知道他喜好,并没再坚持要跪,就着他力道站直,垂头低声开口:太子和世子,虽算表亲,但近些年并不亲近,且太子懦弱无能,成大事有些难。上来就说这么直接?柳忆吓得做个噤声手势,仔仔细细检查一圈,将门窗都关个严实,这才皱着眉道:怎么说这个?晓斯并没回答,而是继续道:三皇子口腹蜜剑,笑中带刀,也不是好相与的,何况他向来视世子为仇敌,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知道他说的是实情,柳忆微微颔首。而当今圣上,虽念着齐王旧情,对世子还算照拂一二,可伴君如伴虎,世子年岁渐长,如今更是已成年,如若世子袭王位,成了异姓王,那便不一样了。太子、三皇子乃止皇上,没有一个真正是站在齐简这边的,柳忆早就知道,他看着越说越激动的晓斯,抿抿嘴唇,没说话。晓斯知道机会只有一次,哪怕是拼着得罪柳忆,他也要把心里话都说出来。看柳忆没有制止意思,他咬咬牙:这些年,世子一直在追查齐王死因,越查得深入,就越发现这事另有内情,再这么查下去,世子有可能搭上性命。而且,世子也做好了搭上性命的准备,甚至,世子是希望搭上性命的。晓斯说完这话,眼圈红了,所以小的想求您,求您看在昔年情谊份上,能不能,能不能试着拉世子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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